第1章 (1)
《(綜漫同人)[綜]這是個假的暗黑本丸》作者:春酒
◇文案◆
公告:正文已經完結啦,某些原因,暫時就不改标簽了,麽麽噠W
只想找個廉租房的時爻意外收到黑中介的邀請,來到了傳聞中【依山傍水、環境清幽】的精裝日式宅院。
院裏死氣沉沉、樹梢烏鴉悲鳴。
時爻深切地理解了什麽是【圖片僅供參考,本産品以實物為準】。
一周後——
狐之助(慶幸):“審神者大人,太好了,您還在。我還以為您肯定已經人頭分離了……”
時爻:“什麽!刀劍們要殺我?沒有呀,都對我很好呢!”
……聽說這是個暗堕的本丸。
這怕是個假暗堕×
#主君我們認認真真地在暗堕請你配合一點好嗎#
食用指南
[1]甜文向√治愈系√不虐的暗黑本丸√cp已定,是鶴球。
[2]私設有√,詳情文裏解釋W
[3]女主是個好脾氣的軟妹子,嗯,有挂的那種。
[4]已完結。
內容标簽: 綜漫 靈異神怪 少年漫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時爻(yao) ┃ 配角:各種我有的沒有的刀、撕不完的友人帳、窮得叮當響的五元神、大江山哭王× ┃ 其它:玄不救非,肝不改命×
1.初上任
“我可以……不進去嗎?”
新上任的審神者在本丸門口打起了退堂鼓。
掩藏在青山瘴氣中,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幢富麗堂皇的建築物。
如果忽略掉院子裏栖息着烏鴉的枯樹,與詭異得配上《午夜兇鈴》的BGM也毫無違和感的氛圍,也的确符合合同上所說的【精裝日式宅院、依山傍水、環境清幽】了。
“您在說什麽呀?審神者大人。”在前面領路的小狐貍回過頭來,狀似驚訝地說出了那句解決問題的萬能名言,“來都來了……”
狐之助伸出爪子推開了虛掩的外門。
——對不起,她不該貪圖便宜進黑中介的。
“本丸的大家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審神者大人不用太過緊張。”跳過門檻的狐貍頭也不回地開導,“對了,以防萬一,審神者大人千萬不要取下臉上的面具。”
騙人,根據她玩GAL多年的經驗,這個CG圖至少是《魔鬼戀人》那個難度的。
時爻摸了摸臉上冰涼的狐貍半面,不說話。
“啊呀,這便是新來的主君嗎?”
穿過雜草叢生的羊腸小道,推開吱呀作響的腐朽木門。
一路不見半個人影。
正當少女以為這裏只是長得像鬼屋了點,略松口氣時,一道輕柔平緩的聲線倏忽而起。
“您、您好!我是新來的房客——不對!那個……審神者?”
說到一半發現自己說錯話的時爻匆忙改口,她朝着前面稍稍欠身,端端正正地道:“請多指教。”
——她都這麽禮貌了肯定有留下好印象吧?
并不在那個方向的三日月宗近:“……”
兩相沉默,狐之助事不關己地蜷縮在一旁舔爪子。
“哈哈哈,新來的主君意外地可愛呢。”穿着深藍色狩衣的付喪神很快便回過神來,他用袖口掩住了高深莫測的微笑,一雙帶着清淺笑意的藍色眼眸如同高懸之月,美麗卻令人看不清透,只聽得他的聲音溫柔地繼續,“不用客氣。我是三日月宗近。打除刃紋較多之故,呼為三日月。”
太刀的言辭溫和卻疏離,毫無對審神者應有的敬意。
這次終于聽出聲音不在前方的少女臉頰微紅——還好她戴着面具。
雖然不是能遮住整張臉的面具,但至少能緩解她的窘迫。
“對不起,我有點夜盲症。”
時爻站直身體環顧着漆黑的房間,她的眼睛只能看清周圍不足兩米的距離。
少女斟酌地道。
“那個……不能開下燈嗎?”
“……除了鍛刀、手入,審神者的靈力還能改變本丸景趣。簡單來說,審神者大人您的靈力就是這座本丸的蓄電池。”
走在前方的狐之助秉承着NPC的職業素養,盡忠盡職地為她講解着這座本丸的情況。
新來的審神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打量着前方身材颀長的付喪神,根據刀帳裏的記錄,三日月宗近有“名物中的名物”之譽,被稱作“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把”。
可惜她夜盲症看不見。能看清的,也只有男子狩衣一角繁複細致的花紋。
“怎麽了?主君。我有什麽讓你很在意的地方嗎?”
注意到了她隐秘打量的三日月宗近語調漫不經心,盡管他并沒有回過頭來,右手似是随意地撫上了腰間削鐵如泥的太刀。
“不……來之前,我聽說會有很多刀(房)劍(客)也在。為什麽沒有看見除三日月君以外的其他人呢?”時爻目露疑色。
“其他的刀嗎?”
三日月宗近稍稍偏轉了視線,潛藏在障子門後的陰冷殺意,金屬出鞘時的細微聲音,悄無聲息地籠罩了這座暗黑本丸。藍色狩衣的付喪神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道:“大概還在休息,來日方長,主君有的是機會見到他們。”
——希望,這位主君不會像之前的人一樣哭着求饒。那可是會讓人失望的啊……
“到了。”
說話間,付喪神在一扇描繪着水墨畫的紙門前停下了腳步。
“給您添麻煩了,三日月君。”
終于到達落腳處的少女将包裹放在了低矮的茶桌上。注意到審神者對刀劍全程使用敬語的三日月宗近沒有表示,他垂眸端詳着新上任的主君。
面前的小姑娘身高只到他肩膀,她穿着輕便的連衣裙,裙擺剛剛過膝,留着柔順的茶色長發,尾端微卷,因為她戴着面具,所以他不能完全看見審神者的臉。
那個面具……是政府的花招嗎?
察覺到華麗面具與少女的裝扮格格不入,三日月宗近瞥了眼蹲坐在榻榻米上裝模作樣的狐之助,故作爽朗地低笑了兩聲:“哈哈哈,主君真的是有意思的人吶。夜深了,早點休息吧,如無別的需要,我就先退下了。”
話音落下,不等審神者做出答複,三日月宗近就已經轉身離開。
未踏出兩步,他步伐微頓,輕描淡寫地叮囑:“啊,話說回來,夜晚的時候鬼魅橫生,主君如果沒事,別踏出房門為好。小心受傷。”
付喪神湖藍色的眼眸裏映照着薄涼的月色。
——咦三日月閣下意外地是個好人吶。
“謝謝提醒。”
少女露出了溫軟的微笑,語氣充滿善意和感激。
他不置可否。
等付喪神走後,時爻臉上強裝的笑容終于垮了下來。狐之助主動将紙門拉上,不加吝啬地給予了誇獎:“就初見面來說,審神者大人表現得很棒了。”
被表揚了的時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不是三日月心情好,她怕是早就被躲在門後面的刀子精砍成肉醬了。
“那麽接下來我們進行【審神者入職指南】……”
“明天吧,乖。今天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這麽說着,時爻把即将開啓教學模式的狐之助抱了起來拉開房間門丢了出去。
狐之助:???
等等,說好的傻白甜審神者呢?
這個本丸的審神者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
一樓的走廊上。
和審神者房間裏明亮的燈光不同,這裏四下漆黑,只有朦胧的月光,照拂着腐敗脫落的木質地板和欄杆。
三日月宗近覺察樓梯邊有他人的氣息,便停了下來。
“三日月閣下的判斷是——不殺……嗎?”
同屬三條派的太刀小狐丸抱臂倚靠着樓梯側面,面露疑色。
“……是呢,看起來是個很可愛的主君,不是嗎?”
深藍色狩衣的付喪神說着贊美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散漫口吻中卻不見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真·治愈系。是篇小甜餅(堅定的眼神.JPG)
不虐嬸嬸不虐刀,除了黑歷史外沒有虐的地方×
男主不出意外是刀子精√
……至于是哪把刀子精要看我歐洲的程度了(冷漠)
畢竟我沒有爺爺沒有螢總沒有髭切也沒有他兄弟……(冷漠+100)
開個新坑緩緩心情,隔壁中也不會棄。
主更這篇,中也周更,麽麽噠。
2.第一個誤會
“這裏就是鍛冶所。審神者大人可以利用木炭、玉鋼等資源進行鍛刀。資源的獲取方式有……”
清早,時之政府派來的助手狐之助正帶領着剛上任的審神者熟悉本丸——奇怪的是有不少地方都呈現出廢棄狀态,類似于貼了幾十年封條的查封現場。
本丸和現世的時間流速并不對等。現世夏日炎炎,這裏卻是一副秋風蕭瑟的景觀。
……當然,昨晚狐之助已經告訴過她,審神者具有掌控本丸四季變遷的能力。現在破落荒涼的景觀,是本丸長時間缺乏“審神者”靈力的結果。
話雖如此,她還不知道更改的方法。可以确認的是——不是通過想象。她調動靈力嘗試過了。
本丸景色依舊,岑寂蕭條。
一片枯葉從枝頭凋零,打着旋落在了木地板上。
認真傾聽着狐之助解釋的時爻停下了腳步。
“審神者大人?”
前方領路的狐之助緊跟着止步。
“阿諾……那個話題,待會兒再說吧。狐之助。”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滴米未進的女孩委屈地摸了摸空蕩蕩地肚子,張了張口。
“我餓了。”
正值辰時。本丸的景色自從刀劍們開始暗堕後,便一成不變。但時間的流動尚且正常,有白晝夜晚之分。
新上任的審神者在房間裏等了半天也沒人叫她吃飯,再加上一路走來也沒遇見除她以外的人形生物——就連昨晚有過一面之緣的三日月也不見蹤影。
少女默默劃掉勞工合同裏那條【包一日三餐,廚師長師承伊達政宗,料理技能MAX,帶下午茶】,決定自己動手。
啊,前提是廚房裏有食材。
狐之助今天的任務是對審神者進行入職培訓,了解本丸構造也是其中的一環。沒(也)有(沒)意(吃)見(飯)的小狐貍愉快地答應了審神者的需求,将她帶到了廚房門口。
“咦裏面好像有人在。”
拉開障子門前,狐之助動了動聽覺靈敏的耳朵,伸出了爪子。
時爻聽見廚房裏傳來了菜刀觸碰木板的沙沙聲。
“有人在嗎~”
狐之助扒開紙門後,裏面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站在紙門外的時爻看不見屋裏的景象。因為沒人回應,狐之助元氣滿滿的那聲大喊便顯得格外空寂,餘音回蕩。
她猶豫了下走上前:“您好,我是新來的審——”
一邊介紹着自己,一邊靠近紙門的少女話音未落,迎面撞在了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的男人身上。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戴手套,身姿挺拔如軍人。和普通的西裝不同,作為刀劍的付喪神,西服外面套着縛紅繩的黑色甲胄,腰間別刀,是能随時踏上戰場的嚴謹裝扮。
獨眼的付喪神微不可查地擡了擡手又垂下。
被撞歪的面具阻擋了時爻的視野,她慌忙掰正面具,手忙腳亂地道:“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回應。
過了會兒,狐之助朝她說:“審神者大人,燭臺切閣下已經離開了。”
“這樣啊。對了,小狐貍也沒有吃早飯吧?一起吧。”
審神者似乎并不太在意這個有點令人尴尬的插曲。比起這個來,她更在乎的是填飽自己肚子的事情。
“希望廚房裏有剩餘的食材……啊,裏面的東西我可以任意用嗎?”
得到狐之助#這座本丸裏的所有東西都歸審神者大人所有#的承諾後,時爻放心地用冰箱裏的番茄和雞蛋做了份炒飯。
——之所以說是一份,是因為廚房裏剩餘的食材不多。好在時爻的胃口不大,狐之助吃得也不多。
“不知道就剩這麽點食物他們要怎麽吃……”
本丸的物資極其缺乏。少女望着米缸裏鋪不滿底層的大米,捶了捶掌心,恍然大悟:“刀子成精的話,吃玉鋼和木炭之類的就可以了吧?”
聽三日月說新來的審神者很有趣,在走廊撞見了燭臺切的鶴丸國永心血來潮想來看看,剛到廚房門口,他就聽見了她振振有詞的斷言。
……為什麽會産生這種不着邊際的想法呀。
“你是……來吃早飯的嗎?”
鶴丸國永在門外停住腳步時,站在門內的審神者注意到了他。
“啊呀呀,這還真是吓到我了。”他沒有回答她的那句話。
付喪神的微笑在模糊的光線裏看起來有些虛幻,白色的衣和發,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副沒上色的畫卷。
“你就是新來的審神者嗎?”
他問。
“你好。我是新來的審神者。”
時爻摸不準白衣付喪神的來意——她還不至于認為,迄今為止沒能碰見其他的付喪神,只是因為本丸太大。
他們對她,或者說對“審神者”的存在,有着顯而易見的排斥。
還不知曉其中緣由的少女有點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應對。半晌後,她才幹巴巴地擠出了一句官方得能上《客服常用語語錄》的話語。
“那你還沒熟悉這個本丸吧,由我來帶你參觀一下好了。”新來的付喪神熱情洋溢地邀請着。
“鶴丸閣下。”
狐之助龇牙咧嘴,做出了小動物遇到危險時的應激反應。如臨大敵。
鶴丸國永像是才注意到少女腳邊的狐貍式神,他微微眯了下瑰麗的金色眼眸,語氣慵懶至極:“政府不是希望我們和審神者好好相處嗎?我只是照做而已,既然審神者不願意……”
“勞煩你帶路了。”
審神者彎腰将狐之助抱在懷裏,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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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狐之助叫你‘鶴丸閣下’,鶴丸君是怎樣的刀呢?”
一路無言。
剛才還滿腔熱忱的付喪神,現在卻态度冷淡。跟在背後的審神者考慮了下,打破了冗長的沉寂。
話音落下,她又覺得不妥似地補充道:“對不起,我對武器不太了解。絕不是鶴丸君不出名的緣故。”
鶴丸國永:“……”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不出名。就連以前的審神者,也因為他曾是皇家禦物,多少……嘛,算了。
想到過去的審神者,讓他多少有些不快地皺了下眉。鶴丸國永很快便恢複如常,卻依舊沒有回答主君的疑慮,轉而問:“審神者對這座本丸的了解有多少?”
乍被問到這個問題,新來的審神者腦子懵了一下。
她最初的時候只是想找個廉租房而已,有人拉着她說【豪華精裝日式宅院,房客們貌美如花、秀色可餐,髒活累活都有人幹,你只需要偶爾做做日常刷刷地圖,政府不收你房租反而倒拿錢,現在入住本丸的話還送鍛刀資源*999哦】。
只是這種話怎麽都不能說出口吧!
念及此,她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臉,支支吾吾。
“不、不太清楚呢。”
付喪神毫不意外地輕笑了一聲,進一步解釋:“這座本丸現存太刀五把、大太刀一把、打刀一把、脅差一把、短刀四把,槍無、薙刀無。”
本丸裏剩下的刀連原來的六分之一都沒有,他卻說得漫不經心。
“太刀裏面,我、三日月還有燭臺切你都見過了。一期一振也在,短刀們大多都是他的弟弟,他們的房間就在前面。”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像是住所的地方。
原來他還是有在好好帶路的呀。她還以為對方肯定是以捉弄人為樂的類型呢。
真相了還不自知的少女想了想說:“他們都在房間裏嗎?”
“不是哦,”鶴丸國永停住了腳步,稍稍回過了頭,“其中一位就在你的身後呢。”
“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突然驚叫了起來。
少女回頭。冷風刮過。
殷紅的鮮血飛濺。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
時爻:聽說你們沒飯吃了,這是我新買來的玉鋼和木炭趁早吃吧,不用跟我客氣!
刀子精:……新來的審神者怕是腦子有問題。(′?_?`)
3.天道好輪回
銳利的銀光穿透了狹仄昏暗的走廊,短兵交接的聲音清脆刺耳。
殷紅的鮮血潤濕了他白色的衣袖,順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滴落在了老朽的木地板上。
“一期一振!”
倉促拔刀阻斷了面前青年攻擊的鶴丸國永驚愕地加重了音調。
原本看戲的男人猝不及防被砍了一刀,雖然阻擋得及時,他的手臂上還是被劃拉出了一道嚴重的傷口。
揮刀下壓的是一名身穿華麗軍裝的藍發青年,他金色的眸裏萦繞着森冷可怖的黑氣。然而在揮出了那刀後,一期一振也愣住了,手上力道漸收。
“你們……關系不太好?”
左看看,右看看。審神者摸了摸自己頭發上的木簪,語氣遲疑。
聽見審神者詢問的聲音,一期一振的表情重歸冰冷,他收刀回鞘,朝鶴丸國永致歉:“抱歉,鶴丸閣下。”
鶴丸國永:“……”
不是很想接受道歉。
“啊呀呀,這還真是吓到我了。”鶴丸國永若無其事地微笑,緊跟着将手裏太刀按回了刀鞘。
這時,從障子門後傳來了細微的輕響。
時爻下意識地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藍發的付喪神卻突然臉色一變,他快步走向了紙門,擋住了時爻的視線。一期一振對門內的某人低聲說了什麽,他瞥向審神者的視線充滿忌憚和警告。一只白淨的小手從裏面伸出,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一期一振微微地皺了下眉,他收回了望向審神者的目光,輕輕地推着那人的肩膀回了房間。
從頭到尾時爻都沒能看見門內那人的身影。
有兩三只小老虎怯生生地探出了頭,又飛快地回到了房間裏。
“那個是……寵物嗎?”
她好奇。
“番號47,短刀五虎退,是一期閣下的弟弟。”
作為NPC的狐之助不會放過每一個科普的時機。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鶴丸國永沉默地看了會兒,轉身就走。
“鶴丸君。”
審神者卻突然叫住了他。
“有什麽事嗎?”
鶴丸國永沒有回頭。
他知道一期一振現在的精神狀态很不穩定,不如說,正是如此,他才會特意将審神者引導到這裏來。
雖然三日月認為她還有再觀察的必要,但鶴丸國永可不想繼續浪費精力在這種不安定因素上面。尤其是對于粟田口派那群容易受影響的短刀來說,他們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忠心錯付,被主君背叛和摧毀。
背後,少女清淺的腳步聲緩慢靠近。
白衣的付喪神動了動指尖。腰間就是吹發可斷的太刀,只要他擡一下手,就能讓眼前主君人頭落地。鶴丸國永偏轉了視線。
映入眼簾的審神者戴着狐貍半面,茶色的柔順長發上挽着一個簡單的木簪,微微擡起臉望着他。
“你手臂上的傷不包紮一下嗎?”
鶴丸國永料想了好幾種審神者叫住他的理由——質疑、謾罵,亦或是懲罰。
無論哪種他都不會奇怪。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因為某一任審神者,他這種不夠規矩的刀也吃了不少苦頭呢。
雖然和其他的刀相比,已經是不值一提的事了。
然而她卻只是輕輕柔柔地問出了關切的話語。
鶴丸國永微愣。無法從審神者戴着面具的臉上讀出他此時真正的表情,但鶴丸國永聽得出她語氣裏的善意和溫柔。
“手入室在那邊。”
狐之助适時插話。
“這點小傷就不勞煩審神者費心了。”
鶴丸國永很快便回過神來,他不以為意地微笑後,徑直離去。
這次時爻沒再阻止。
等鶴丸國永的身影也不見後,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一人一狐,便顯得分外寂寥。
時爻望着幽暗走廊上腐朽脫落的紙門和到處刀砍似的劃痕,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紙合同指責:“我簽合同的時候合同上寫的明明是【精裝日式宅院】,你家的精裝就是這麽精裝的啊?”
狐之助:……這個是重點!?不,等等,審神者你為什麽要随身攜帶這個?
審神者望着它時猶如受到黑公司欺騙的職場新人。
從時之政府那裏得知了審神者底細的狐之助抽了抽嘴角——當然,由于它只是一只狐貍,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被時爻直接無視了。
“本丸的景觀是可以改變的。”狐之助力圖讓審神者相信時之政府不是言而無信的黑企業,然而少女卻仍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迄今為止已經有不少來過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向政府提出了辭職申請。為了不讓唯一有可能将本丸變回原來樣子的審神者也離開,狐之助盡可能詳盡地向她介紹了改變本丸景趣的幾種方式。
……然後時爻就放棄了更換景趣。
因為要錢。
>>>
“也就是說……刀劍男士也要吃正常的食物?——盡管是刀?”
在問過狐之助關于廚房食材和時之政府給予物資的問題後,審神者出現在了燭臺切光忠的房間門口。
燭臺切光忠是伊達政宗曾使用過的刀,據聞政宗公在斬殺行為不端的家臣的同時,将後面的燭臺也一并斬斷,他當時用的刀便被賜予了這個名號。
時爻對刀的事情不是很了解。類似的情報都是詢問的狐之助。雖然她最開始的問題明明是“刀的食物是什麽?玉鋼嗎”和“本丸裏最會做飯的人是誰”。
被安利了廚藝好手燭臺切的審神者擡起手要敲門,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令人在意的事情。
“我覺得他們不太喜歡我,冒昧前來不太好吧……?”
“你是主君。”狐之助不以為然,“請拿出點氣勢來,審神者大人。”
“說起主君,我也算是你的主人吧……”
少女小聲的念叨似是在指摘它太兇了。狐之助委屈地癟了癟嘴剛要辯解,時爻已經叩響了面前的障子門。
不一會兒,随着緩慢的沙沙聲向右移動,紙門由內拉開。
才不久見過的右眼戴黑色眼罩的付喪神表情疏離地看着她。
“你好,我是新上任的審神者。”時爻熱情洋溢地招呼道,“廚房裏剩下的食材不多了。燭臺切君可以陪我去趟萬屋嗎?我一個人拿不下。”
燭臺切光忠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随後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摘要的梗是——
花丸OP裏,鶴球挖坑結果自己掉進去了hhhhhhhhhh
看!我日更了三天!是不是超級勤快的!(等等)
QAQ然而泥萌第二天就對我厭倦了麽都不留評了(滾來滾去)
4.新名字
燭臺切光忠不留痕跡地打量着前方嬌小玲珑的審神者。
她有着一頭茶色的柔軟長發,上半部分用一根樣式簡單的木簪挽成了可愛的丸子。從後面能看到她用來綁住狐貍半面的伸縮繩。
審神者不時跟腳邊的狐之助說着什麽。櫻色唇瓣彎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說話時的聲音溫柔如春風拂鈴,娓娓動聽。
看起來不是涼薄陰冷之輩。
然,外表論人最是可悲。
和其他刀劍一起經歷過那場“碎刀事件”的燭臺切光忠深以為然。譬如那位繼任者,看似溫柔懦弱,實乃三頭兩面、陰險狡詐的鼠輩。
粟田口派的短刀們、大俱利伽羅,連江雪先生都是因為那個人……
“燭臺切君喜歡吃蘋果糖嗎?”
前面的審神者回頭問,中止了他的回憶。
燭臺切光忠順着她所在的方位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攤位。不大的推車前排着一小列隊伍,隊伍裏有人也有妖怪。販賣蘋果糖的商人是一只穿着浴衣的鐵鼠。
鐵鼠手裏端着一個裝滿財寶的鐵碗,手腕上挂着佛珠,露出鬥笠的兩只耳朵靈敏地聽到了少女的問話,更加賣力地吆喝:“蘋果糖、蘋果糖,不甜不要錢的甜蘋果。”
“他說不要錢诶。”少女突然興奮。
燭臺切光忠:不,他不是這麽說的。而且你真好意思不給錢嗎!
“主人要吃蘋果糖嗎?”想到臨行前其他刀對他的囑托,燭臺切光忠當機立斷,“我去買。”
要盡可能将審神者拖延在萬屋。
“咦不用麻煩……”
時爻來不及阻止,燭臺切光忠已經往蘋果糖的攤位去了。
“燭臺切君真是個熱心腸的人呢。”她喃喃。
看破了真相的狐之助:……
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好嗎!?
萬屋位于此岸和彼岸的夾縫裏,平時由特殊的結界保護起來。商人多為妖物,也有身懷本領的人類。
店家不是普通的店家,客人自然也不是尋常的客人。
在這裏,除了其他本丸的審神者,還能遇見各種各樣的妖怪和神使。各種神通的顧客往來不絕,互不幹涉。
有不少自诩妖力高強的大妖怪大咧咧地就在寬闊的道路中間打開了通道。在等待燭臺切光忠回來的時候,時爻被人撞了下後背。
“嗚哇——抱、抱歉。”
時爻下意識轉過了身。
摸着額頭後退了一大步的是一名穿着土黃色學生制服的高中女生,女生有着咖啡棕的柔順長發和一雙清澈明亮的淺褐色眼眸。她驚訝地望着戴狐貍面具的少女,手足無措:“我、我是來找巴衛的……”
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偷笑聲。幾只故意絆倒誤闖萬屋人類的小妖怪掩着嘴巴偷笑着,交頭接耳。
時爻收回視線,對面前的女生說:“這裏是妖怪集聚的地方。你是人類……咦?”
“好像沒那麽簡單呢。”覺察到了某物的少女若有所思。
并不明白時爻所指的女生愣了下,她忽然想起了什麽,神情急切地追問:“請問你見過巴衛沒有?他是一只狐貍的妖怪,臉……很俊美。但是性格非常壞!動不動就生氣,總是把我當成笨蛋!真是的,從來就不肯好好說話。”
“啊,但他也有溫柔的地方!”擔心時爻誤會,女生又連忙補充。
“狐妖?”
時爻歪了下頭,然後望向了腳邊的狐之助。
狐之助:???
等等,看它幹嘛!
“才不是我啦!”
“哇,好可愛的妖怪。”高中生這才注意到有着漂亮毛發的小狐貍。
她一臉高興地蹲下身想摸摸狐之助的腦袋,性格傲嬌又不喜歡親近陌生人的狐貍式神裝作害羞地跑到了時爻身後,實則冷漠.JPG。
“抱歉,我家的式神怕生。”
時爻面帶微笑地解圍。
“對不起!是我擅作主張……!”面前女生慌忙站了起來鞠躬道歉。
時爻不在意地搖了下頭,轉開了話題:“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那位狐妖。你應該是第一次來萬屋吧?雖然這裏比起黃泉和彼岸要安全,但像那種捉弄人為樂,甚至吃人的妖怪也是存在的。”
嘛,當街吃人是會被管理着這裏的神明處罰的就是了。
就算是強力的妖怪,在正常情況下也不會以身犯險。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說得嚴重點是不會引起對方的警惕的。
“我的朋友就在前面攤位上買水果糖——他是一位可靠又穩重的刀子精。”審神者簡單明了地解釋,“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一起?我們還要再買點東西,路上也可以幫你找下你說的那只狐妖。”
“嗯!”女生點頭如搗蒜,“我的名字是桃園奈奈生,現在在一家神社裏打工。你呢?”
“我是……”
“主人。”
一個晶瑩可口的蘋果糖被遞到了她的面前。
在桃園奈奈生期待的目光下剛要作答的時爻思路一斷,她下意識接過竹簽,擡起頭:“謝謝,燭臺切君。”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燭臺切光忠神色無波。
“主、主人?你也是……神明嗎?”桃園奈奈生脫口而出,“那他和巴衛一樣,都是神使?”
女生語氣驚愕,說漏嘴了還渾然不覺。
燭臺切光忠沒有回答。
“并非如此。”時爻否認,“按照日本這邊的說法……燭臺切君才是神明,我是人類。”
至此,神情冷淡的燭臺切光忠才稍稍轉變了情緒,他有些錯愕地望向了審神者。少女波瀾不驚地微笑着,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麽。
自古有“八百萬神明”的說法,即“萬物皆有靈,所到之處皆有神”。
同樣,也有“器物放置不理一百年,就會因為放置過久吸收了人間的精氣而化成妖怪”的傳聞。
付喪神——名為“神”,但也可以“妖怪”稱呼。
至少過去的某一位審神者,就從來不會将他們看做神明,燭臺切光忠雖然不覺得有什麽,但對少女突如其來的話語,還是感到了一絲驚訝。
桃園奈奈生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她并不是一開始就是神明,而是最近才被真正的神明賦予了神職和力量的普通人類。
所以對于神明妖怪之事,桃園奈奈生還只是新手,不太明白少女和那位男性的關系。
為什麽他稱少女“主人”,神明反而是那位看起來有些冷漠的……刀子精?
——剛才戴狐貍面具的少女是這麽介紹的。
“對了,你的名字……”
想要繼續話題,卻不知道該怎麽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