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也想念他】 (2)
她在想什麽。
實話說,她今天有點怪,平常很好打交道的,再難搞的客人都能讓她梳順毛,怎麽今天主子爺怎麽做怎麽錯?
關宥慈沒多久又踅了回來,她坐回侯一燦身邊,把藥盒輕輕放到他面前。
玉肌霜?侯一燦恍然大悟,瞬間心花大開,他橹起袖子,把手伸到她面前,再度撒嬌道:“幫我擦,我怕痛。”
侯一鈞額頭浮出三條黑線,岳鋒一口氣喘不過來,而楊掌櫃吸氣呼氣又吸氣,因為他有種到口肥肉要飛走的感覺,內定媳婦好像要踏進別人家的大門了……
侯一燦第一次覺得劉太醫的玉肌霜賣得超便宜,尤其在關宥慈幫他上藥的時候,她那軟軟的指頭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劃過,半點都不痛,唉……原來小丫頭最适合的職業是南丁格爾。
那時候他突然希望時光暫留,永遠停在那一秒。
只要時不時的想起,他就會忍不住偷樂,想要往丫頭身邊蹭。
這會兒,他比雪球更像雪球。
“你在幹什麽?”侯一鈞雙手環胸站在門邊,看着小偷燦光明正大地在翻他的戰利品。
“找好東西啊!”侯一燦回答得理直氣壯。
往外丢出兩塊上好皮子,他在箱子底部找到一把匕首,輕薄小巧,柄上鑲着一排閃閃發亮的寶石,款式很時尚。
“就它喽!”他拿着匕首在大哥眼前晃兩下,“我要了。”
“你不問問主人的意思,說要就要,你改行當土匪啦?”
“喂,從四品将軍升到正三品,我有沒有跟你争功勞?這點小東西你居然跟我計較?”
幾句話,便把侯大将軍打進地獄。
侯一鈞二話不說,走進屋裏,從箱子裏翻出另一柄匕首給他。“這是一對的,都給你!”
“有來歷嗎?”侯一燦把匕首拔出來比劃兩下。
“北夷的鎮國之寶,喝過不少血,一直收藏在王廷裏。”
“能不能鎮邪祟?”
侯一鈞眉一挑,“天底下還有比你更邪祟的髒東西?”
侯一燦嘻嘻兩聲,在實質上占了便宜,口頭上讓幾分不打緊,他是商人咩,很清楚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早中晚餐。
他眉開眼笑地将兩把匕首塞進懷裏,順手從袖口抽出一張地契塞到大哥手中。“別說我小氣,我在這座莊子裏埋了一萬兩黃金。”
“你、你、你……”又是一萬兩?所以岳鋒說皇上的國庫恐怕沒有主子爺的大,不是開玩笑?
“東西收好,閉嘴,別讓人知道。”
侯一燦滿足地嘆口氣,他肯定是屬松鼠的,喜歡到處挖地藏果實。
沒辦法,上頭那只黃鼠狼老板雖讓他四處去斂財,卻成天觊觎他的財産,哪裏水澇旱災,非得逼他出點血,真把他的家庫通國庫了?所以啊,有好東西還是放在侯大将軍名下比較安全,因為黃鼠狼會刨他的地,可不會去刨大将軍的。
這是第幾座藏寶莊了?侯一鈞越拿越頭痛,直覺想把地契塞回弟弟懷裏。
侯一燦笑眼眯眯地望着大哥,其實他有個小秘密,不确定是直覺還是錯覺,他老覺得大哥是前輩子的賀鈞棠。
上輩子賀鈞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賀鈞棠對他有嚴重的罪惡感,老認為他會和小霸王打架、染上艾滋病,是為了替他打抱不平。
自從得知他染病,賀鈞棠就一路陪伴,把他從低潮中拉出來。
賀鈞棠開化妝品公司,日以繼夜工作,賺的辛苦錢卻拿來讓他坐享其成,讓他當個名不符實的總經理,在平均薪資2、30K的時代裏,他坐領高薪,還能到世界各地去旅行。
賀鈞棠對他的好,好到讓他慚愧。
總之,賀鈞棠是他最信任、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前世他才會把亮亮托付給他。
既然前輩子是賀鈞棠養他,這輩子就換他來養侯一鈞。
“你什麽時候進宮?皇上想見你。”
又不能表彰,見面有啥屁用?侯一燦翻了個白眼,回答“我不是受重傷嗎?”
“受重傷的人能夠成天往外跑?”要裝病也裝得像一點,成天蹦跶,當皇上是個傻的啊?
侯一燦嘆道:“好啦好啦,明兒個找時間去見見,知不知道皇上找我幹麽?”
“許是要問堂姊的事。”
唉,這兩位還真看對眼了,他不反對當國舅爺,可皇上那個後宮實在太令人發指,“好事”多到罄竹難書,把堂姊往宮裏送,不就等于把雞腿晾在雪球眼前嗎?“不能再拖拖嗎?”
“皇上需要皇子。”侯一鈞直指重點。
“就算堂姊真的懷上龍胎,皇上有把握保得住?”侯一燦反問,他可不相信鎮國公的威力夠大,能鎮得住宮裏那兩位。
“你有辦法嗎?”兵行詭道,偶一為之,可他家的弟弟從不走正道,他喜歡東彎西拐繞小巷,可繞着繞着,每回都讓他第一個找到目标。
侯一燦垂下眼睫,片刻,擡起眼,笑得讓人冷汗直流。“外室。”
堂堂鎮國公府的嫡小姐當人外室?這像話嗎?“不成,祖父絕不會同意的。”
“那就讓皇上熬着呗,是他缺兒子,堂姊又不缺。”在這個小三名正言順的時代,養在家裏和外頭有什麽差?
這話就只有弟弟敢說!侯一鈞沒好氣地道:“你就不怕把皇上逼急了,直接下令,讓祖父把堂姊往宮裏送?”
桃花眼轉兩圈,桃花眉勾三下,侯一燦拍拍大哥的背說:“放心,交給我。”
“你好好處理,別讓皇上跳腳。”
“嗯嗯,安啦!”
“阿燦。”侯一鈞欲言又止。
“怎樣?”
“別和二皇子走得太近,父親手握兵權,我又在軍中,若是被認為選邊站了,很危險。”最近謠言四起,他擔心皇上多想。
“放心,這件事皇上知道。”意思是,此事是老板點的頭。
哥是個武将,但是心思細膩,做事有計劃,追求完美的程度讓人驚訝,這幾個特色和賀鈞棠簡直
一模一樣,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麽前世亮亮歸他,這輩子公平起見,亮亮是不是該歸自己了?
這是個傻念頭,卻常在腦中一閃而過。
視線一轉,侯一燦發現……“哥,你的玉佩呢?”
他們的生肖是老鼠,他命人刻了兩塊玉佩,米奇和米妮,一人配戴一塊,他的那塊送給關宥慈了。
聞言,侯一鈞嚴肅的劍眉微彎,淡淡地道:“送人了。”
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耳垂微微泛紅。
侯一燦不滿。“喂,那是我給你的,你怎麽可以送人?”
“你自己那塊不也送人了?”
侯一燦撇撇嘴,“以後不送東西給你了。”
“最好。”侯一鈞揚揚手中的地契。“最好連莊子都別送。”
有人收禮收得這麽嚣張的嗎?侯一燦瞪他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望着弟弟的背影,想起那只不知為何叫米妮的老鼠,他放縱笑容外洩。
那塊玉佩他送人了,送給一個把生活過得很粗糙的姑娘,她不溫柔、不賢慧,卻真誠率直,能夠帶給人溫暖。
籲一口氣,他真希望能夠盡快回北疆,他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