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是什麽情況?】 (2)

親高中,連忙四處問人,找到父親租賃的宅子。

看見女兒,趙姨娘恨得想痛打她一頓,要不是她不肯嫁給錢大富,一家子何必連祖宅都賣了,才能供丈夫赴京趕考。

趙姨娘掃把才剛提起來,兩張一百兩銀票就在她眼前晃,這會兒,有再大的氣也消了。

徐宥菲算計得好,爹爹考上進士,很快就能當官,到時她也是官家千金,身份水漲船高,能夠重新說一門好親事,要不,擡進鎮國公府當侯一燦的姨娘,她也是願意的。

她把鎮國公府裏的事摸得一清二楚,侯一燦雖沒有襲爵,可掙銀子的本事一等一,府裏嚼用都是他掙回來的,而且他身邊別說妻妾,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若她能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情分肯定不同。

她耐心等待父親封官,好商讨自己的終身大事,沒想到一群軍官像土匪似的闖進家門,把她、姨娘和弟弟給抓進府衙,前腳剛進,後腳爹爹也被提進來,老鷹抓小雞似的,半點不顧及爹的身份。

她吓得魂不附體,不曉得爹爹犯了啥事,怎會連累妻兒?莫非是瓊林宴上,爹惹惱了哪路神仙?

正猜疑着,一擡頭,發現當堂坐着的不是旁人,而是侯二爺,那顆心立刻活絡了起來。

她跪爬着向前,嬌聲嬌氣地道:“二爺,是我啊,我是……”

話還沒說完,一聲驚堂木落下,啪!力氣之大、聲音之響,吓得徐宥菲癱軟。

侯一燦冷眼看着這一窩蛇鼠,怒道:“說!是誰下毒害死關雨涵,自己招,不想招也沒關系,我一個一個打,受不住了就在本大人面前招,受得住就到閻王跟前招。”

點點豆豆點點豆,侯一燦伸出食指一個個點下去,最後手指落在徐國儒身上。“從你開始。”

徐國儒被點名,吓得汗水直流,擡頭仔細看着坐在堂上的侯一燦。

這會兒,他再傻也明白了,侯一燦肯定和關宥慈、關宥善那兩個賤種有關系,否則當年怎麽會把他們給帶出徐府,現在又替他們出頭。

終是比其它人多見了那麽點世面,他揚聲抗議,“關氏是生病而亡,人人都知曉,哪是什麽下毒,大人不能栽贓誣陷,我再不濟也是三甲進士,朝堂棟梁,萬萬不能屈打成招。”

棟梁有這麽好當?三甲進士?哈哈哈!沒背景、沒銀子的三甲進士,多少人等上十年,還等不到一個上得了臺面的官位。

侯一燦懶得多話,緩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那、就、試、試、看,打!”

上前打人的不是衙役,而是他帶來的宮衛,眼神相接,他們了解,兩腳站了個內八字,懂行的就明白,這是要往死裏打,不過得留着一口氣的架式。

宮衛把徐國儒往地上一押,杖起、杖落,屁股開花,才二十幾下人就暈了過去,宮衛上前禀報。

侯一燦莞爾一笑,說道:“去燒盆炭,待會再烙幾個烙印,許就招了。”

他輕松的口吻讓鄭品青聽得膽顫心驚,這哪裏是審案子,根本是屈打成招啊!

侯一燦朝他挑眉,屈打成招又怎樣,他剛才不是才屈打了關宥慈嗎?

“燒炭盆子得花時間,不如,再打一個,這次……”

他又玩起點點豆豆,當手指落在徐宥銘身上時,一股黃色的水從他身下流出,眼看爹被打成這樣,還要用鐵烙……

他明白了,大娘是不是被下毒害死的不重要,這位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拿他們一家子給大娘償命。 不!他不要死,他還沒成親、還沒逛過窯子,娘說等爹當上大官,他就是官家公子,到時縣太爺家那幾個嬌滴滴的姑娘就會搶着嫁給他。

因此,在第一棒下去時,徐宥銘不管不顧了,他揚聲大喊,“我招、我招,是姊姊出主意讓姨娘毒害大娘的,姊姊想當嫡女、想嫁高門,可大娘不肯讓她寄在名下,只有姨娘當了正妻,姊姊才能嫁……”

第一張嘴巴打開,後面的事就容易得多。

很快地,人證出來了,物證也出爐,幾相對照,最終趙姨娘、徐宥菲被判斬立決,徐國儒取消進士資格。

徐國儒那雙腿瘸得厲害,得靠拐杖才能勉強走兩步,至于徐宥銘倒是沒吃什麽苦,不過沒錢沒屋,連祖宅都不在了,聽說有人看見他在街角乞讨。

關雨涵的仇報了,小寶的仇也報了,關宥慈的心事總算放下。

關宥慈在床上躺了将近兩個月,小産讓她的身子虧空得厲害,再加上那二十大板,險些要了她的命。

當她像破布娃娃被擡進宮裏時,皇帝氣得狠踹了侯一燦兩腳,甚至撂下狠話,“這筆帳,等宥慈醒來再算!”

不過,有好消息。

都說沒法子治的眼睛,經過國醫聖手薛大夫的診治,說靜月公主失明是因為腦子裏有血塊,這些天日日施針,清毒化瘀的藥餐餐喝,眼睛已經模模糊糊能看見光影,薛大夫很滿意,保證三個月內能痊愈。

兩名宮女上前,一人從藥浴中将靜月公主扶起,一人拿着細棉布細細擦拭她的身子。

看着她嬌小的身材,袅袅婷婷,膚白如雪,整個人粉雕玉琢似的,便是女人也會為之心動。

她有一雙濃如墨染的眉毛,翹挺的鼻子下,嘴唇小巧而飽滿,絕俗的容顏似芙蓉般清姿雅麗,這樣的容貌,難怪皇上心喜心疼,便是那個連靜萱公主都看不上眼的侯二爺也心動不已,天天往靜月宮跑。

照理說,那是外男,哪能這麽沒規矩,可侯二爺說:“那是我媳婦兒,不讓我來,那我把她接回去。”

這簡直是耍無賴了,只是皇上不說話,他們這些當下人的能講什麽?

不管如何,侯二爺一下朝便立刻往宮裏跑,每天帶着一堆好吃的、好玩的,也不管公主喜不喜歡,全往床上堆。

東西堆上了,也不管公主樂不樂意,用棉被把人一卷就抱到外頭曬太陽。

曬太陽是太醫說的,誰也不敢有二話,可是這樣抱着,公主的名譽怎麽辦才好?

不過兩個人一面曬太陽、一面講話的模樣,說實話,挺好看的,讓他們這些個伺候的也忍不住彎了嘴角,仿佛唇舌間都嘗到蜜汁似的。

唉,怎麽有這麽多的話可講?真奇怪。

不過公主一開始是不樂意的,直到侯二爺說:“爺替你娘報仇了……”

從此以後,公主的注意力就全在侯二爺身上了。

侯二爺确實舌桀蓮花,把公堂上審判徐家四人的橋段說得精彩非凡,連他們這些宮女太監聽了也覺得回味無窮。

侯二爺還說了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國舅爺關睿在朝堂上的表現,侯二爺把他們誇得天上有、人間無,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就沒見過哪家的皇子這麽優秀,哪家的大臣這麽傑出,最厲害是,二爺誇獎人的話還不帶重樣兒,這可就厲害了。

不過三皇子讨厭侯二爺,說他巧言令色。

侯二爺是不是巧言令色,見仁見智,不過他總能找到公主喜歡的話題,倒是事實。

侯二爺說:“我猜你小舅舅喜男不喜女,否則不會到現在還不想論親,萬一關家缺後代,沒關系,咱們生兩個兒子,一個姓關、一個姓侯,兩家的香火都甭斷,怎樣?”

侯二爺說:“蘇先生的書院今年考上七個童生,我派人送銀子過去,讓蘇先生再買百來畝地,擴建學堂,蘇先生說要給外祖父也塑個銅像,反正皇上發話,要歸還關家財産,不如把那些銀子全用來蓋學堂,讓天下士子都曉得外祖父的豐功偉業,你覺得如何?”

一開始公主聽着,表情有些波動,卻是沉默,可講到塑像這件事,公主直覺回道:“那是我的外祖父,又不是你的。”

一句不算和善的話,樂得侯二爺抱起公主轉圈圈,直喊道:“宥慈說話了!宥慈會說話了!”

唉……公主本來就會說話啊,她只是不想對侯二爺說罷了。

不管怎樣,侯二爺那副得瑟勁兒,讓他們這些旁觀者看着心又甜了,侯二爺待公主确實一心一意。

公主眼睛不大好,可是她們這些在旁邊服侍的眼睛雪亮得很。

有沒有聽過天下無烈女,好女怕纏男?

公主剛開始确實有點不喜、有點生氣,可敵不過侯二爺又痞又霸道,連皇上也拗不過,只好由着他。

侯二爺是慣會順着竿子往上爬的,公主讓一分,他就進兩分,弄到後來,公主也沒本事趕人了。

最厲害的一次是……哦,想起來了,侯二爺又說那堆甜得膩人的話,被來探望公主的皇上聽見了,皇上揮着手道:“去去去,別來拐我的女兒。”

侯二爺反駁道:“出嫁從夫,宥慈是我的媳婦兒。”

“又沒婚嫁,哪來的媳婦兒。”

“我把宥慈、宥善從狼窩裏救出來,皇上親口賜婚的。”

“我哪有說過這樣的話兒。”皇帝翻臉不認,誰讓侯一燦這樣傷他女兒的心。

“君無戲言。”侯一燦暴跳如雷。

“朕的掌上明珠,婚事當然不能戲言,乖女兒放心,爹會好好替你挑一門好親,至少得比這個五品小官要好得多。”

“皇上,沒有人這樣的啦,只有逼人罷官,沒有逼人當官的,皇上不仁啊!”

“你都不義了,我幹麽施仁?”

“行,皇上把欠臣的銀子還清,我就進戶部,給皇上掙錢去。”

“什麽錢?那不是給宥慈的聘金嗎?”

“既然那是聘金,皇上收下了,就得把公主嫁給我啊!”

“這倒是,不過聘金少了點,你要是沒本事替朕把國庫給填滿,女兒,天下俊傑任你選……”

兩個人就在公主床邊争了起來,聽得大家紛紛逃出宮外,秘辛啊秘辛,皇上跟臣子敲詐。

總之啊,不管公主心裏清不清楚,他們都很明白,侯二爺腦袋裏、心裏只裝着公主。

早上鎮國公府的夫人和大奶奶進宮,她們在靜月宮裏坐了很久,三人相談甚歡。

葉梓亮想跪地謝恩,謝謝關宥慈救了自己的兒子。

關宥慈嘆道:“都過去了,提這個做什麽?”

葉梓亮堅定地道:“這事兒過不去,我會記一輩子,感激一輩子。”

“別這樣,換了任何人都會這麽做的。”

“才怪,徐宥菲可是迫不及待出賣峻兒,保自己平安。”葉梓亮馬上反駁。

國公夫人慢條斯理地道:“老太爺還在等公主一句話,看公主是願意嫁給阿燦,還是讓老太爺把阿燦給打死,出門前,老太爺發話,鎮國公府不留這等忘恩負義之輩。”

關宥慈皺眉,哪就是忘恩負義了,不過是個誤會。“沒這麽嚴重。”

“誰說沒有,你為峻兒受了這麽重的傷,還、還……”國公夫人突然間變臉,一把抱住宥慈,放聲大哭,“我可憐的兒媳婦,我可憐的孫子。”

她突如其來的激動,關宥慈沒轍,怎麽天底下的人全認為她得和侯一燦在一起了?就因為她失身于他?

關宥慈無奈,可是怎麽辦,她總不能跟人家長輩說,我不能嫁,因為你家老二喜歡的是你家老大媳婦。此話一出,讓侯家叔嫂日後怎麽相處?

這些天,侯一燦的表現不是不令人心動,若是過去,她必定應了,可是那次争吵的情景她沒忘,雖知醜話無心,卻也吵出幾分真心意,他對亮亮的愛根深蒂固,誰也無法取代。

她知道的,他的求娶是因為歉意,想要彌補,也許也是想報恩,可她不想呢,不想用恩人的身份與他同床共枕。

她不知道怎麽處理國公夫人的眼淚,只能細細勸着,把人給勸回去。

她們剛離開不久,侯一鈞就到了,他能大搖大擺進靜月宮,是因為大家都誤會他是那個痞二爺。

侯一鈞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的心結是亮亮?”

他單刀直入的問話,讓關宥慈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好沉默以對。

“我和阿燦是孿生兄弟,我能感應他的心,信不信?”

她微微一笑,不作答。

“我能感應他,他也能感應我,所以在我身陷危險的時候,他能找到正确的地點把我救回來;所以他進軍營,求我成全他和亮亮時,我能感受他的激動憤怒和不甘心;所以在你失蹤那段時間,他跪在祖父面前說他喜歡你、想要娶你,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我不曉得他為什麽會對亮亮有那麽深的感情,但我确定現在的他心情已經不同。我感受得到,他找不到你時的焦慮憂心和悲痛,你身受重傷時,他的沮喪挫折和自恨,你清醒時,他的喜悅和快樂。我敢發誓,如果他對你無心,他不會有這種感覺。

“請你相信,阿燦會是個好丈夫,他對你不僅僅是負責,還有無法割舍的感情,就算你不信我的話,也必須相信過去你們之間的情分。阿燦傻,不知道為什麽心煩的時候只想找你,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你就會歡喜,不知道為什麽失去你會覺得人生無趣,但我知道,因為對亮亮,我有同樣的感覺,而且我很清楚,這種感覺就叫做愛。”

侯一鈞的話,讓關宥慈陷入深思。

是真的嗎?他對她不只是彌補?他對她有情有愛,他只是傻得分辨不出來?

這天晚上,侯一燦來了,他背着一個大包袱,裏面裝滿銀票,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要帶你私奔,不管你樂不樂意。”

關宥慈吃驚。“為什麽?”

“造就事實之後,就沒有人可以反對我,你不知道,你爹和你哥多可惡,現在連善善都被煽動了。”

他也不自己聽聽看,這話說得多幼稚!她皺眉反問“如果是我反對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重重地把他打倒。

他沉默許久後,擡頭道:“如果是你反對,我就沒有辦法了。想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期待能帶給你幸福,而不是要帶給你痛苦,既然會造成你的困擾,那就……”他點點頭,眼底藏着可疑的微紅。“麻煩你幫我把這些交給我家人,告訴他們我離開了,有緣的話,下輩子再見。”

他說的話很吓人,而且他的模樣正經認真到讓她心頭一顫,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地問道:“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有緣的話下輩子再見?”

侯一燦覆住她的手,一臉嚴肅地道:“上輩子,我得不到亮亮的愛,我選擇離開,這輩子我得不到你的愛……對不起,我不會別的了,我唯一會做的就是離開。宥慈,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記住,別讓自己受委屈,你快樂我才會快樂,你歡喜我才會歡喜,知道嗎?”

他拍拍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拉開。

他起身,下一秒又坐回床邊,用力抱住她,三秒鐘,二度起身,鄭重地道:“記住,為了我,你要讓自己幸福。”說完,他大步朝外走去。

他決然的表情、決然的背影,讓關宥慈突然間感到無比恐慌,她真的相信他要離開了,她真的相信他們永遠不會再見,一個激動,她揚聲喊道:“不要走!”

聞言,侯一燦腳步一頓,揚高眉,痞痞的勾起笑,果然啊,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不管她現在相不相信他愛她,他都不怕,因為他将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向她證明。

【後記 從游戲得到領悟】

大家好,我是千尋。

今天不談書,談談最近迷上的手機游戲,名字叫“六角拼拼”,我想很多人都玩過。

首先,屏幕底下會浮出兩個不同顏色的六角形的小方格,玩家只要把方格移到上面的蜂巢空格中,當相同顏色湊成三個時,就會消失、留下空間,并且分數增加,所以要盡量把相同顏色的六角形拼在一起,直到上頭的蜂巢全數被填滿後,游戲結束。

我玩得很兇,熬夜也要玩,因為每次玩的時候,總覺得又經歷了一次人生。

游戲開始,因為空格很多,随便拼都能拼出一串相同顏色的六角形,然後消失、然後分數不斷增加,那種帶着恣意嚣張的玩法,就像我們的童年、少年時期,怎麽快樂、怎麽過活,只要我喜歡,生命任由我揮霍,不過這種恣意不能太長久,若是一路下去,很快就Game over了。

人不也如此,越長越大,金錢、地位、成就、友誼……這些會慢慢地填滿我們的生命,必須适時抛掉一些,否則就得天天高喊我很忙、我沒空、我快累死了……

游戲越是玩,累積的分數越多,讓人越是得意興奮,那感覺像不像老爸爸、老媽媽看着銀行存簿的數字節節高升的幸福感?

玩到最後,常常只剩下兩三個空格,心裏想着,很快就要結束了,沒想會出現正确的顏色、正确的方位,一次次、湊齊三個六角形,消失、加分,留下更多的空間,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是許多人生命中常有的經驗。

接着,不管你再厲害、再能玩,就算沖破五千分,到最後也免不了面對四個字——游戲結束。淡淡懊惱、微微地松口氣,仿佛人生走到盡頭,不管累積再多的成就經驗財富,最終都避免不了結束。

一個游戲讓我三天沒碰稿子,也讓我看透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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