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沈悠腦中被實實在在的被敲打了一下,她一直以為只是寫了一句話的草稿,然而呈現在眼前密密麻麻的一封書信,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封信不是被寄出去了麽?為什麽還在家裏,還在二哥手裏?

“你從哪拿的?”沈悠一把揣進了口袋問道。

“你房間門口。”沈志軍回道。朝她看過來的眼神笑了笑,看着妹妹有這種害羞的小心思出來,着實是好笑的。

沈悠橫瞧了一眼之後,二話沒說跑回了房間,燃着燈在小座臺上找了個遍,沒見到她那份寫着幾個大字還畫了貓的那封信,腦中頃刻有點斷片了,她應該是把那封信當做這份個寄出去了吧

學校,下午吃飯時,學校的收發室給舒譯城送了一封信過來,寄信人的名字用SY當做代替,舒譯城一看也就明白過來,她這是怕有人認出她的名字,所以才寫了名字裏開頭的字母。

直到學生們下了晚自習之後,舒譯城回了教職工宿舍,這才有空将信打開。

原想着還打算期待一下她寫了什麽。展開之後,幾個大字和旁邊的一只貓,出現在舒譯城的眼中,眉頭直接擰在了一起。

忍不住的好氣又好笑,這還真是那丫頭的風格,什麽話都沒對他說,就問了他為什麽沒回去,看到這只貓,也确實像那丫頭。

舒譯城擺了頭,随後拿了筆正打算回信的時候,突然想到已經是周末了,于是又放了筆下來。去整理了一些東西,打算明天一大早回去。

只是沒過一會,宿舍的門被突然的敲響了。

“舒老師睡了麽?”校主任陳治國在外邊問了一句。

舒譯城聞聲放下手裏的活,忙前去開了門,“主任,這麽晚了還有事?”

“是這樣的舒老師,高三的學生高考在即,一些學生要求補課,學校的老師不多,教務部臨時發了個通知下來,咱們放假得在留校給學生們補課。”陳治國說道。

舒譯城還想着回去,這消息一下來,他也不好拒絕。上次沒回去也是因為給學生補課,還以為只是臨時的一次,沒想到教務部就這麽下了通知。

“有貼補的。”陳治國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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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的了。”舒譯城回道。

陳治國通知到位之後,又去敲了旁邊的宿舍。

舒譯城關了門,看了桌上信紙上的那只帶着脾氣的貓,有些無奈,現在也只能是給她回一封信了,然後說明了學校裏的一些情況。

沈悠發現自己的信記錯了之後,第二天又趕緊寫了一封解釋了一遍,匆匆忙忙又趕早的去了鎮上的集市,遞信之前還特地打開确認了一遍之後,才送了出去。

為了給舒譯城寄信,她也是單獨的跑了兩次,出了集市的大路,在回來的路上正巧撞見林冬梅。

林冬梅兩手提滿的東西,一人有在路上,有點像是要回娘家。沈悠覺得這倒是個好機會,可以趁機問問紡織廠裏的事,于是喊了一聲,畢竟也是撞見了。

“冬梅姐。”

林冬梅聽一聲叫喊,回了頭,“沈悠,是你啊,你今天又上鎮上來做什麽?”

沈悠想了想,故意回道:“想着來鎮上找點工做做,就出來看了看。”

聞這話,林冬梅還是一臉的詫異,“你這是當真不讀書了?”

她一直以為這丫頭脾氣那麽硬,說死都要讀書的,現在卻輕易放棄了,确實不太可思議。

“家裏出了些事,我也不能一直被晾在家裏吧。”沈悠也是有意自嘲的打趣的說了一句。

林冬梅聽來鎮上的一些人說過,沈家最近确實出了一些大事,先是她大哥的小孩被抱走,又有人上門要債,聽說還鬧分家了。

現在還欠了一屁股債,這完全像是一出戲一樣,也難怪她要辍學。

“你家裏還好吧?”林冬梅問了一句。

“還行,能吃得了飯。”沈悠笑了笑,然後轉話問道:“冬梅姐,你今天不上班啊?”話裏有些有意。

沈悠忽熱覺得她自己不該有某些打算與想法的,這話問得,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有些話想說了。

林冬梅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回道:“廠裏今天放假,我帶點東西回去看看我媽她們。”

“哦。”沈悠應了她。

繞是想了想,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求過人,現在話到嘴邊完全居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其實林冬梅這人的心思不深,她倒沒瞧出來她其實是有些話想說的。只是她沈悠到底是獨來獨往久了,在學校待久了。原主身上沒有天生就能讓人自然熟的特質,她身上更沒有。

費解的的思量了一番,想着也是要踏出一步的,于是問道:“冬梅姐,你們廠裏還招工麽?”

“最近沒有招工通知,就算有的話,也是由勞動事務所發通知下來。”林冬梅回道。

“這樣啊,那沒事了。”

好在她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就知道這年頭找工作還不如創業,只是現在還沒個頭緒,着實有些糾結。

“怎麽了?你想進廠?”林冬梅又問。

“有這個想法,要是沒招工名額就算了。”沈悠回了一句。

林冬梅一直覺得沈悠這號人,不該是在廠裏聽從安排的,于是說道:

“其實像你這樣讀過書的,可以去鎮上的小學當老師啊。也不愁找不到工作。”算是提了個建議。

沈悠一聽連連搖頭擺手,“我高中還沒讀完呢。”

“這有什麽關系的,現在上過高中都已經了不起了。早知當初,我也一定讀下去,多可惜啊。”

沈悠繼續笑着搖頭,去當老師那她估計會被舒譯城批死的吧,她這種水平不教壞學生都不錯了。

“不說這個了,冬梅姐,我問個事兒。”沈悠直接轉了話題說道:“你們廠裏是不是每天會扔好一些碎布出來啊。”

053利用碎布

林冬梅回道:“都是些沒成型料子,不合格,老板不要,也只能扔掉。”

“我見那些布料,有些也挺好的啊,扔了可惜吧。”她去看過那些布料,其實瑕疵不大,有些還是可以用的。

“其實我們也看不出來什麽,但是檢測的師父一眼就看出來了,老板不要,就只能扔掉了了。有些好的,我們就撿了回來,我給我媽他們做的衣服,就是用這些淘汰下來的布做的,反正也沒那麽講究。”林冬梅說道。

“那這樣也挺好的啊,也省的去裁縫店做衣服了。”沈悠附和的笑了笑。心裏盤算了一下,跟着又問道:

“冬梅姐,你這邊能不能也給我弄些碎布回來?”

林冬梅聞言擡了個疑問的眼神過來,“你要這個做什麽?”

“冬梅姐,其實我有點事想與你商量一下你。”沈悠将話抛了出來,說道:“我見過你做的衣服,挺好的,所以,我也想弄點來做做,也想請你教教我。”

不能進廠工作,那也只能想着別的法子先賺點錢。

“你也要學做衣服?”林冬梅問。

“……想。”沈悠點頭。

小時候見過母親踩着縫紉機給她做花裙子的模樣,時間過去,記憶模糊之後,她現在眼中也只是一個模糊的樣子,而且原主家裏好像沒有縫紉機。

她現在若是想借用碎布做些東西出來的話,還真得需要人指導指導一下。

“這樣啊,可我也沒時間教你啊,我也就每個月月底才有些休息的時間,平時都在上班,廠裏也不許外人進去。好像不太方便。”林冬梅為難的解釋道。

沈悠也是忘了這茬,随後一笑說道:“沒事,你先給我弄點碎布回來吧。我到時候再找春嬌嬸她們請教。”

她主要是沒踩過縫紉機,有些擔心不會上手罷了,有可能他們家還得去借一個縫紉機過來。

“也行。那我先給你準備點布吧,你這邊……做衣服不急的話,就等我放假後來教你,或者,你要不去我婆家那邊……”

林冬梅熱心的話一出來,沈悠忙打斷道:“謝謝冬梅姐,去婆家不太方便,而且有點遠,你也知道,我媽這人管得嚴,我還是等你有空你再教我。”

林冬梅也覺得自己說的這個不太靠譜,尴尬一笑,“那行吧,我就先給你弄布,我們廠最近接了些的确良布的單子,到時候給你弄點好的,不過你到時候,可得自己去取。”

“那就多謝冬梅姐了。”沈悠應了下來。

兩人說笑的回了村。

林冬梅嫁出去之後,也是難得抽空回家,進村以後,路上遇到一個,就有一個打招呼的。沈悠瞧着這女人的人品是真的不錯,這麽看來,她差太多了。

張麗萍見大女兒回來了,殺魚殺雞的,熱鬧了半天。

下午,林冬梅回去的時候特地的來找了她,讓她後天下午五點的時候,去紡織廠門口等她。

後天她上班,碎布一般都在這個下午的時間點會有人過來處理,只有質量差的不能用的才會扔掉。林冬梅想着沈悠是要做衣服,于是給了個提醒,她這邊也幫她留些好的。

楊淑香見她與張麗萍的女兒走得近,進屋的時候,沒好氣的對她橫了一個眼。

沈悠也不解釋,反正解釋了以她這個媽的個性,說什麽就是要與姓張的女人,以及她家的人弄一個楚河漢界毫,最好毫無聯系。可想上次她還說通了張麗萍,唯獨她媽說不通。

隔天下午,沈悠去到鎮上從林冬梅那裏弄了兩袋碎布回來,中途認識了一個人,是他們廠處理碎布周總,打了招呼以後,她才将這兩袋碎布帶了回來。

沈悠在堂屋裏展開了一張涼席,将蛇皮袋裏的碎布倒了出來,各種花式的都有。

這些布料沒有太大的損壞,做衣服确實也挺不錯的。只是現在的裁縫店那麽多,而且人家裁縫店可都是正經合格的布料,而她這只是貪便宜撿了一些被淘汰的布料,做些其他的還差不多。

楊淑香從外邊回來,一見這場面,有些驚訝,臉色冷了冷,問道:“你哪弄的這些布?”

自從這丫頭回來之後,就沒見她閑過,農田的事她幫了不少的忙,但也總是往鎮上跑,除了去賣鳝魚,其他的事也沒聽見她說,今天還弄了一大堆布匹回來。心裏雖然有些驚喜,但也覺得突然了。

“鎮上紡織廠那裏弄來的。”沈悠頭也沒擡的回道,挑選了一些質量相對較好的一些理了出來。

有一些純色的,還有一些格子布碎花布,整齊的被她擺在一起,這比單獨去買種類還來的齊全。

楊淑香見她在分類,放下手裏的農具之後,也是猶猶豫豫的蹲下來幫了把手。

“你弄這個幹嘛?不要錢。”有問了一句。

沈悠回道:“這些是他們廠裏淘汰下來的布料,不要錢。”

沒有不要錢,她也不想弄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也不想總是麻煩林冬梅幫她,這要是被他們廠長知道,這可就連累她了。

所以,剛剛在去取布的時候,與他們負責處理這些碎布的周總談了談,花了八毛錢,才将這些布回收回來的。她這麽說,也是怕楊淑香又七想八想,然後對她說一堆。

“那你弄這些做什麽?”楊淑香問。忽然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女兒了,看着沈悠,總覺得有些陌生。

沈悠自顧的整理着,嘴裏回道:“看能不能弄些布藝玩具出來。”

說到布藝,其實布藝從很早就有,時代的變遷之後,有些人依舊習慣用一些布來裝飾自己的家,但多半還是被摒棄了,特別是農村這一塊。

她也沒真的在農村這一塊搞這些,各個都是貧困戶來着,她還不想找死。只是覺得這年代的衣服單調保守,女孩子多半是格子布的衣服和碎花的,農村裏幾乎清一色的素灰暗。

她弄這些布出來,主要也是想手工弄些單品,在衣服上做個搭配,順帶做些布偶玩具出來。

且不說這年頭已經有人開創先例的弄這些單品,玩具了,她也不過是想借着這個不太普及的勢頭,動手自己手工一些,再去鎮上撞撞運氣,好歹也是為了這個家。

054動手做工藝

楊淑香一聽沈悠說要弄布藝玩具,有些愣然。

沈悠的變化是他們看得到的,好些天都不知道要對她說些什麽話,如今這番動作,想着她是不是因為讓她辍學的事,才導致她成了這樣。

“悠悠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在怪媽?”這話突然硬冷的問了出來。

沈悠聞言一頓,“媽你在說什麽?”

“你這一回來,不是跟着你哥去弄鳝魚,就是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媽知道到你有想法,你可以和媽說說,媽也知道讓你辍學,你做了不少的思想鬥争”

“好了媽,我沒有怪您的意思。辍學這事過去就過去了。”

沈悠也不知道哪點又讓楊淑香多想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媽,我确實是在家閑不住,也确實不想一直在家種田,所以才想着弄得別的,為咱家弄一份收入也好。還有,我弄的這些東西,不需要什麽成本,您也別擔心什麽,只是人要花點精力。”

她是真怕楊淑香想多,然後開口又要說教一通。

楊淑香被沈悠這一番話堵住了嘴,可在她心裏始終還是有個坎。

都知道現在的他們的家庭條件怎麽樣,所以覺得女兒這樣做,一面,确實是為了這個家,一面,也是因為辍學的事讓她心裏難受,她也就怕這樣。

大女兒已經讓她心寒了,她也知道自己對大女兒的怨氣落到了這個女兒的身上。怎麽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還是會在乎別人的感受的。

沈志軍從田裏回來,在外邊摩了摩滿腳泥巴的鞋子,剛好也是聽了這些話,進來之後,直接說道:

“媽,悠悠既然想做點事,就讓她做吧,家裏的這個情況,單單種田确實也不是什麽好出路,而我也不介意她種田。咱家悠悠這麽好看,是吧。”

沈志軍的話說完之後朝着沈悠露了個笑容。

沈悠此前沒發現,她這個二哥,因為他先天的條件雖然很自卑,但他卻是這個家裏最樂觀的一個人,而且應該是個妹控來着。

借着沈志軍的話,沈悠也朝他露了笑臉,兩人像是把楊淑香撇開了一樣。

沈悠知道楊淑香有楊淑香的想法,她不過是覺得女人應該嫁個好男人就成了。可她不一樣,男人再怎麽好,女人也還是要獨立才行。

最終楊淑香一句話也沒回,沉了口氣,也是妥協了下來。

“你說,你這些碎布要怎麽弄?”臉色壓的低,但還是問了一句。

“先分一分吧,能用的留起來明天再洗一下。”沈悠說道。

随後連同二哥也一起幫了忙,沈悠想着,要是大嫂在這事她和大嫂兩人來做的話,一些工序應該會方便不少。也不知大哥大嫂他們怎麽樣了。

分好了碎布,楊淑香也是見明白了她的動作,起身拍來拍身上黏的一些布頭屑,自然的問了一句:

“你弄這些是不是要縫紉機?”

沈悠立馬跟着回問道:“家裏有麽?”

楊淑香回道:“壞了,一直放在雜物房,等下讓你二哥給弄出來看看。”

這幾年都沒動縫紉機了,衣服攔了也是去隔壁借縫紉機用了用,如今見女兒如此,必定是要用上的,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好。

從楊淑香的角度來看,并沒有多看好沈悠能做成什麽事,但也确實需要有人試試才行。

這麽多年來,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在家種田,一些思想也都被禁锢在農村。

沈悠讀過書,想法也多,現在也只能由着她的想法去幹些事出來,她也不希望這孩子一直留在農村跟着受苦。

二哥将縫紉機弄出來修理一番之後,還是可以用的,雖然有些遲鈍,上了一些機油之後,順暢了不少。

趁着忙完農活的間隙,沈悠在紙上設計的一些布偶的形象和一些單品的花式。又剪了一些純色的布作為打底,照着設計稿,踩動了縫紉機。

原先還想着自己不熟悉這些東西,還打算讓林冬梅教教,摸上手之後才發現也挺簡單的,畢竟不是做衣服。

沈悠先是做了個巴掌大小的玩偶,失敗了幾個後,後來直接改做了一個大的,畢竟簡單一點。

大的有手臂大小,做出來這樣抱着也會順手一點,只是裏邊沒有填充物,沈悠也是煩悶了一陣子,後來便直接用這些碎布條暫且當了填充,完成之後的成品還是挺不錯。

兩個小黑辮子然後戴了一頂小紅帽,有用碎花布個這個娃娃身做了一身碎花裙。想着這是她親自設計做的,于是還在玩偶的裙擺下邊用線縫了‘YOYO’這幾個字母。

見二哥在家,沈悠有點藏不住想要嘚瑟一下,于是将手中的成品湊到了沈志軍的面前。

“二哥,你瞧瞧怎麽樣?”

沈志軍被吓了一跳,“你怎麽做這個?”

“怎麽了?不好看麽?”她記得這年代這些布偶玩具在世面上也有了啊,不至于這麽大的反應吧。

“你這個是娃娃啊?”沈志軍又反問了一句,拿在手裏兩邊有些稀奇的看了看,但不得不說做得是真的好。

“是挺好的,你可別給媽看見了,不然又會說你的。”

“為什麽?”

“你沒聽過以前紮小人,紮的就是這些麽?”

聽二哥一解釋,沈悠頭頂一暗,“二哥這都什麽時代了?”

“二哥反正是提醒你了啊,自己看着辦?”沈志軍笑了笑,他也沒覺得什麽。但老一輩的思想,還是得體諒體諒。

沈悠本想不理會二哥的話,但又不想讓楊淑香找話茬,于是灰溜溜的又回到房間裏,弄了一些別的形狀出來。

兩天時間,拼着熬夜,做了十來個手臂大小的布偶。

多餘的布料也被她剪碎了,不能做大的了,又花了一些功夫,做了幾個小的,還有拼接起來的一些布花,算是零成本弄了一些産品出來。這比去城裏的玩具工廠批發,要劃得多。

楊淑香忌諱的人形布偶沈悠沒拿出來,單給了一些配飾和一些動物形的玩偶讓楊淑香瞧了瞧。

瞧完之後,楊淑香眼睛也是一亮,頃刻的讓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她好像從沒教她這些,真沒她還有這些手藝本事。

“媽,今天我就不去田裏,我手裏弄了一些成品出來,想去集市上試試。”

楊淑香也是見她忙活了這麽多天,有了存貨自然得去市面上擺擺,很少對她微笑的人,眼底突然帶了笑意。

“你去吧。今天的秧苗都下完了,沒多的事了。”

見楊淑香親和的笑意,沈悠總覺得自己花了眼。

“那我……這就去了啊。”

055初試擺攤

沈悠用那些碎布做了個小花包斜背在身上,別有複古的的一番韻味,然後手裏提了一斤昨晚下的鳝魚,另一只手提了個大的編織袋,裏邊裝的是她的勞動成果。

去到村口大隊裏的時候,老早就見劉光明的老婆何翠萍正端着個碗,吃飯也不忘守在大隊庫房門口。

“悠悠啊,你這大包小包的,又是來借車去鎮上?”挑着嗓子說了一句。

沈悠就知道她總來借車,早是惹得一些人要不滿了,但也沒辦法。要說現在一輛自行車也是挺貴的,她要是有錢,不說是給自己準備,鐵定是要給家裏準備一輛的,好歹出行方便。

“翠萍姐,這車沒被人借走吧?”還是舍着臉皮問了一句。

“這車都快成你私家的了,我見村裏也有一些弄鳝魚去鎮上賣的,也沒見像你借的這麽頻啊。”話裏是真的挑刺了。

沈悠笑了笑,劉光明在村裏還是挺好的,她幾次來借車也沒說什麽話,今天特遞提了一斤鳝魚權當感謝一番,沒想到這就撞上她老婆了。

“翠萍姐,多擔待一些。”沈悠別的話沒說,提着鳝魚就送了過去。

“我也知道我最近這些日子常常借車,但也沒辦法,鎮上沒有車下來村裏,不是敢早市的話,也可能用不着。”

何翠萍一見沈悠遞了鳝魚過來,眼底的光瞬間不漏聲色的轉了一些笑意,随後接了過來。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呢?這車正反都是公家的,閑着也是閑着,有人用的話,肯定也是要借出去的。”

“那就麻煩翠萍姐了。”沈悠客氣的回了個笑臉過去。

何翠萍收了沈悠的鳝魚,也沒理由故意擺着臉色,公家的東西,到底還是公用的,随後很爽快的開了倉庫的門,讓她把車推了出來。

“你今天又是去做什麽?背着這麽一大袋東西的?”何翠萍見她最近總有些稀奇古怪的動作,便問了一句。

沈悠這事也不想讓人知道,畢竟什麽成效都沒有,也想得到她這事一被發現,估計閑下來的人又開始跟風了。

“沒什麽,幫人捎帶點東西去鎮上。”

“是嘛,你要不也幫姐捎點東西呗?”何翠萍要求了一句。

沈悠也不好拒絕,“您要帶點什麽?”

“我這發卡總是斷,你幫我帶一版回來吧。兩分錢一版,有十個。回來我給錢你。”何翠萍說道。

沈悠見何翠萍撥了撥頭發,瞧了一眼,随後應了下來。

他們村出了名愛吵架攀比的是張麗萍和她媽楊淑香,但出了名愛打扮的女人就是何翠萍了。

這女人仗着自己老公是隊長,幹的活也少,比起平常那些已婚婦女看起來嬌嫩,穿的衣服通常也都撿着好看的來,像今天就穿了一身綠格子的長裙,瞧着身段确實好看。

沈悠用那些碎布做了一些小型的花式,原本也是裝飾的,見何翠萍那身衣服的白色荷葉領有些單調,于是從她碎花斜跨包裏掏出了一朵,由綠白碎布拼接的一朵花給了過去。

“翠萍姐,我見你這身衣服很好看,你要不要把這小東西,別在領口試試,搭配搭配。”沈悠算是給了個暗示。

何翠萍一瞧,沈悠遞過來的小花,眼裏瞬間有些欣喜,“真好看,你哪裏弄得?”

“在家裏沒事做,随便縫的,您喜歡的就送給您。”

“那就謝謝了啊。”何翠萍瞧着有些愛不釋手。

“別客氣。”

這女人畢竟是隊長夫人,家裏的親戚也挺多有錢人,倒時候遇到一些事,要拉關系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請她幫幫忙,沈悠也只是這樣盤算了一下。

何翠萍回家之後,心急的連碗都沒收,就去到鏡子前,用一個扣針将沈悠送的小綠花別在了荷葉領的一邊,只是很小的一個點綴,就讓這衣服變樣,看着也是喜歡。

集市上,沈悠今天來得早,人們趕集的時間還沒到,路邊的攤販也還沒有全來,不過也是知道,這裏有些地方被人故意霸占了,沈悠也不想惹麻煩,見之前賣菜的大媽還在原來的地方擺着攤子,于是又靠了過去。

“大媽,早啊。”沈悠打了聲招呼。

“喲,丫頭早啊,最近都沒見你來賣鳝魚了。”大媽打趣了一句。

沈悠笑了笑,“換別人來賣也一樣。”

反正該賺的錢已經賺了,也不至為了去和別人去搶下鳝魚的地方,而争論不休。前些日子他們村裏就發生了這些事。所以啊,這些人一見什麽事好,就迎頭而上,然後就開始撞個頭破血流的。

“那你今天準備倒賣點什麽?”大媽問。

倒賣這兩個字落在沈悠耳中有點重,這說的像她是二道販子一樣。

“沒什麽一點小東西而已。”面露微笑的回了過去,随後又問道:“大媽,您知道這集市上,哪些地方沒人占位麽?”

大媽有些稀奇的看着她,“你這丫頭還挺懂的麽,都知道先問問那些地方沒人占。”

“多少還是知道一點,不然占了別人常用的位置,撞上了,惹了麻煩就不好了,您說是吧。”

“确實,但這一條街,還真的被人占全了。你不介意和我這大媽聊天的話,就在我旁邊吧。”大媽說着,兩眼一直盯着編織袋裏邊的東西,就想看看她這次能弄些什麽東西出來。

沈悠順着一個斜眼就對上了這大媽的目光。

做生意的人都精明,有點好處鐵定是要自己撈的,沈悠打量了一番,就算沒有位置,也不想和這人杠在一起,于是一笑,拒絕道:

“我先去前邊看看吧,要真沒地方,我在回來這裏,您還讓位我麽?”

“行啊,你就去前邊看看呗,別說大媽沒提醒你啊。”

“好嘞,多謝大媽了。”

集市上的攤販多半也都是流動性的,就算真的有長期占位的,估計也沒有多少人,她這些東西主要還是得選對的位置,不可能一賣菜的旁邊,就是賣玩具布偶的吧。

沈悠沿着集市,去到靠近紡織廠的那頭,那裏的人流多,剛好也有個小學在附近。

056初試擺攤2

這一塊擺筆和本子的的人多,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沈悠瞧着一個空缺便站了過去。

等着沒人來問這個位置之後,于是從編織袋裏拿出來一塊青布展開在地,随後就将編織袋裏的東西有序的擺了出來。

對于創業,沈悠從來就沒想過,只是有過一段記憶。

她在大學的時候,也和同學弄過一些兼職,進了一些發卡首飾之類的東西,在天橋上擺過攤,所以這點感覺也還是熟悉的。

早上來趕集的也有好一些帶着三兩歲的孩子一同過來,有一些家長想着讓自己的孩子早點識字書寫,會特地過來瞧瞧筆和本子什麽的。

沈悠趁着這個空隙,拿着自己做得布偶玩具逗有意的逗了逗小孩,一些小孩的眼球就直接被吸引了過來。

這世道上有個永遠都改不了的真理,就是小孩的錢是最好賺的。

一對母女在給她三歲的女兒在隔壁攤位上買了一支筆之後,那小女孩就直接站到了她攤位的前面,然後盯着一排花花綠綠的布偶看了好一會。

終究是抵不住誘惑,小女孩指着一個穿裙子的小人布偶,對着正在旁邊付錢的婦女說道:“媽媽,我想要這個。”

婦女提這個竹籃,裏邊裝了一些東西,大概想買的東西也快買完了,聽旁邊的女兒一聲喊,視線也轉了過來。

“要什麽?”對着女兒問了一句。

“那個娃娃。”女孩又重新說了一遍。

婦女瞧着女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沈悠順勢将那個布娃娃拿起來遞了過去。

“您瞧瞧,純手工做的。”沈悠笑道。

農村裏很少見這樣的玩具,看着新穎,不說小孩,連大人看了都有些心動,畢竟從小都沒見過。

“這個多少錢。”婦女問。

“這個比較大,八毛,中等的六毛,小一點的三毛一個五毛兩個,還有這些再小一點的這些小花,兩分錢一個。”沈悠直接全說了一遍。

婦女看着自己手裏拿着的布偶,又看了看攤子裏的,确實是這裏邊比較大的,但一聽是八毛,趕緊放了下來。

“太貴了,比一斤肉還貴,不要了咱們走吧。”說着,牽起了女兒的手。

沈悠其實也沒開高的價格,想着這些人必定還要有個讨價還價的過程,所以才是這樣的一個報價,要她說,這應該是完全不要成本的手工報價。

小女孩被她媽媽扯了幾步,瞬間站在路上哇哇的哭了起來,被訓斥了一頓後,小孩哭的更厲害了。

婦女瞧着又氣,又舍不得下手打她,只好領着孩子有回來了她的攤位前。

“要個小的行不行?”硬着聲音,問了女兒。

小女孩委屈的擦了鼻子,還是指着大的那個布娃娃,只是沒出聲。

婦女見此,順了一口氣,也是有些無奈的妥協了下來,随後朝着沈悠問道:“能不能便宜一點。”

“您要是去城裏,能買個這麽大的手工娃娃,不花個一塊多,怕是買不到。”

做生意的時候還是得狠着來才行,沈悠也沒想着要客氣的退讓

“咱這也不是在城裏啊。”

“所以,八毛也不算貴了。”

“再便宜一點成不成,确實太貴了。”婦女說道。

這東西雖然新奇,也不是必要的,純粹就是為了她的女兒在磨價格。

小女孩摳了摳鼻子,看着她們一來一回讨價還價,生怕她媽媽又不給她買了,于是奶聲奶氣的開了口:

“姐姐,你能不能,便宜一點。”說話的時候,小手拽着她媽媽的衣服也不敢松手。

“這樣,姐姐便宜兩毛給你,行不行?”沈悠趁勢一個反問。

小孩子到底對錢沒有什麽概念,立馬點頭道:“行。”

她媽媽一聽六毛,還是的抵上一斤肉,也是趕緊插嘴說道:“行什麽行,五毛成不成,不成就走了。”

沈悠瞧着這女人語氣裏也開始有些重了,但也看的出來,這女人嘴裏雖然是強硬的态度,但為了孩子肯定也會下這單的。于是也沒退讓,為難的說道:

“這位姐姐,五毛有點低了。這樣吧,六毛,我再送您一個小一點的,當薄利多銷怎麽樣?”

沈悠說着,又拿了一個小的出來。

那婦女跟着上升的日頭,留了好一些汗出來,顯得急躁。最後還是從口袋裏掏了錢出來。

沈悠順利成交了一單,笑了笑,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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