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色明亮,仿若白晝一般,涼風習習,竹葉飒飒作響。

鄭楚不想讓顧元澤進來,他只好在外邊等着,手電筒的光幫她照明路。

“謝琳說李齊來了這邊,我過來找找。沒見人,不知道回去了沒有。”鄭楚壓低聲音,她擰緊藥酒瓶,放在一旁,“我腳真崴了,你在外面等會兒。”

可鄭楚要是能動就不必陸為真救了,她忍着鑽心一般的疼感,扶着椅子起來。

陸為真剛才在屋裏聽了她半天低吟,翻來覆去睡不着,突然起身,打開了門。

鄭楚聽見聲響,才轉過頭,還沒說話,陸為真就抱起她。

她吓了跳,驚呼一聲。

陸為真胸膛寬厚,手上覆着一層的肌肉,高大的身體稱得懷中的鄭楚小小一個,皺起的眉微含陰冷之氣。

顧元澤臉色變得不好看:“啞巴你幹什麽?”

陸為真看了顧元澤一眼,沒幹什麽,他開門把人送了出去。鄭楚那腳踝他剛才瞥了一眼,腫出問題了,等她走出去這腳就廢了,到時又要磨叽。

陸為真徑直出門,放下鄭楚。

鄭楚疼得咬住唇,單腳站在地上,匆忙扶住顧元澤的手臂,靠着他支撐身體。

陸為真沒多看她,直接轉頭走了。

鄭楚忍疼朝他說了聲謝謝,也沒看他反應,轉頭對顧元澤說:“我們先走吧,我吹了好久的風,都要感冒了,陸先生再見。”

顧元澤看着陸為真的背影,抿了抿嘴。

他把自己的白襯衫脫了下來,露|出裏面的白背心,顧元澤讓鄭楚穿在身上。

鄭楚搖頭,她現在不冷,顧元澤也不管,把衣服塞她手裏,蹲下|身體背她。

鄭楚抱着手上的衣服,微微皺眉,但在別人家面前,她不好久留。

“元澤?生氣了?”

“你這人是不是傻到家了?”顧元澤背着她,話都多了起來,“一個女孩子跑這偏僻地方幹什麽?也就是那啞巴人怪對你沒興趣,要換上個醉鬼你看看?這地方再怎麽窮也不安全,你以為像區裏大院那樣随便你大小姐橫着走?”

陸為真提着煤油燈,本來要回去了,聽見顧元澤的聲音後頓了頓,他回頭望了眼,看見顧元澤背着鄭楚回去。

他雖然一直是一個人在這邊住,但鄉裏面的消息也聽說過,鄭楚和顧元澤來歷不簡單,聽說是外面的大戶人家。

不知道為什麽來了這邊,聽說是家裏面出事了。

……

鄭楚和顧元澤是從小的朋友,從軍|區大院裏好到現在。

他容易被女人騙,鄭楚了解,對他和謝晨的行為倒沒什麽別的想法,早有預料。

鄭顧兩家不需要聯姻,大院出事,長輩分不出身,只希望顧元澤能照顧好鄭楚,她不想添麻煩,答應了結婚這件事。

但謝晨都懷孕了,這件事就不好再提了。

顧元澤和謝晨結婚後,鄭楚和他雖然還是朋友,但也沒了以前的親近。有婦之夫,不管關系怎麽樣都得學着避嫌。

只是兩個人一起在學校上課,難免會遇見。謝晨心疑他們有鬼,明裏暗裏給她下過絆子。

她看在顧元澤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的事真做得過度了就直接告訴顧元澤。

“元澤,你最好跟謝琳說清楚,我們倆不可能,”鄭楚趴在顧元澤背上,“一次兩次都這樣,我都要煩了。”

顧元澤的話停下來,他沉默了會兒,才開口說道:“十六歲的女孩容易胡思亂想,你別放心裏,我已經說過她了,回去再強調。”

顧元澤并不愛謝晨,他有公子哥的傲氣,看不上一個鄉村女人。

但謝晨善良,懷了孕也不說出來,想一個人生下和撫養孩子,不想拆散他和鄭楚,他頭腦上血,一時沖動。

答應的那一瞬間顧元澤就後悔了,但謝晨趴在他胸口感動的哭,他又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也幸好鄭楚不怎麽在意這種事,他只能裝作什麽沒發生。

謝琳經常想太多,她年紀小,又不姓顧,一個外人。顧元澤以前不想惹事,只能耐着性子不管她。

要不是今天鄭楚大半夜都不在家,他也不會發那麽大的火。

鄭楚看着他的側臉,感慨道:“你說你這張臉也是能騙人,人家兩姐妹都被你迷得團團轉,還總有一些小女孩跑你家幫你看孩子,我這麽就沒你這福氣?”

他們兩個關系是真的不一般好,小時候還睡過一張床。來這裏是意外,打算結婚也只是随口提了幾句,否則以鄭楚的性格,早就和顧元澤鬧僵了,不可能還像現在這樣開玩笑。

“亂說,”顧元澤搖頭,“你怎麽不說別人搶着去你那裏幹活?”

鄭楚從小就長得好看,皮膚又白又滑,即使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也有種隐隐的格格不入,追她的人不少。

至于謝琳,她只是怕他娶了鄭楚後對孩子不好,謝琳是謝晨妹妹,哪可能想和姐夫好?

“我直接讓他們回家了,和你不一樣。你這樣的人還比我先一步結婚,”鄭楚啧了一聲,“我們來這裏兩年多,還有幾年熬,我到時得出去找。”

顧元澤說:“不用那麽久,明年六月就可以回家,我家那邊來消息了。”

鄭楚一愣:“調查結束了?”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顧元澤笑了笑,“你可千萬別在這邊找,還有一年時間,沒多久了。”

鄭楚被顧元澤送了回去,家裏的李嬸娘在屋裏等着。

她看見鄭楚腳踝腫出了大包,連忙燒水拿藥酒出來。

“楚楚怎麽弄得這麽多傷?”

李嬸娘心疼壞了,拿涼水幫她敷腳踝。

她擡頭說:“顧老師先回去吧,謝家那邊來人催你,謝琳看不住孩子,說楠楠哭着要爸爸,這裏我來照顧。”

燈光映出鄭楚手臂上的擦傷,血痕細細,顧元澤擰緊眉頭,正要開口說什麽,鄭楚就讓他先回去。

她說:“你記得跟她說清楚,我可不想再受次傷,你明天幫我請兩天假,我這腳走不了。”

顧元澤的動作頓了會,點了點頭。

等他走了之後,鄭楚才終于放下心,她又不是謝晨,就算和顧元澤關系再怎麽好,她也不應該讓他大半夜的在這裏陪。

鄭楚問:“嬸娘,我爸爸那裏有消息嗎?”

李嬸娘忽然想起了什麽,她連忙說:“有信過來,前天過來的,我給忘了,待會再拿給你 。”

鄭楚點點頭。

“你這姑娘到底跑哪去了,這麽弄了這麽多傷出來?”李嬸娘小心翼翼地給鄭楚拿棉簽給擦藥,白皙的肌|膚上有細小的紅痕。

鄭楚疼得輕叫了一聲,她這人怕疼怕得要死,嬌生慣養的,一點痛都受不了。

李嬸娘沒兒沒女,是收了大價錢過來照顧鄭楚的,慢慢的也把人當半個閨女上心。

鄭楚說:“跑安兒嶺找人去了,對了,李齊回來了嗎?”

“李小子早回了,就是在外面貪玩忘了時間,”李嬸娘皺眉,“怎麽去安兒嶺了?以後少去點,那邊的陸啞巴瘆人。”

“嬸娘跟我說說他的事,我今天摔了下去,腳腫得動不了,還以為有狼要過來,他救了我。”鄭楚想了想,“感覺人不錯。”

“那啞巴才不會救人,說不定是想害你。”李嬸娘幫她擦身體的傷,“二月叔有次犯病,剛好遇見他,只是讓他幫忙拿個藥,他扭頭就走了,二月叔差點就沒了;還有次搞清明大鍋飯,他直接揣翻了一鍋煮好的菜。你說鄉裏鄉親的,誰做得這麽絕?”

“但……”他好像挺好的,鄭楚閉了嘴,這些事她沒經歷過,說什麽也不好,“但他今天救了我一次,總得送禮說聲謝謝,過幾天再去。”

李嬸娘幫鄭楚塗完藥,她讓鄭楚別亂動,跑回房間拿信過來。

鄭楚坐在床上輕輕打哈欠,她平時作息穩定,今天遇到這種事,早就看困了,剛才不過是強撐。

她靠着床欄,閉眼睛休息,又倏地坐直,找了一圈後,發現自己的護身符不見了。

顧元澤來找她的時候沒在身上,陸為真抱起她的時候也沒有,掉竹林了!

……

陸為真早早起床洗漱,沖了個涼水澡。

昨天太累了,鄭楚又在這裏。他心再大也不好直接沖澡,只能換了衣服就直接睡下。

他身上好像有淡淡的女人香味,混合着男人的汗味。

陸為真揉了揉眼睛,又用冷水拍了拍臉。

冰涼的水順着結實的腹|肌輪廓往下滑,他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套上幹淨的白背心。

陸為真昨夜沒睡好,竹林只有他一個人管,花的時間也多,這兩天緊趕慢趕,總算把大部分弄好了。

通體渾黑的大狗趴在地上,嘴裏咬着什麽東西。見陸為真拿起飯碗,又叼着東西跑到他腳下,使勁搖尾巴。

陸為真蹲下來,給狗倒了早飯,從它嘴裏把東西拿下來。這就是個紅色小布袋,繡工很精致,但已經被狗咬破了。

他打開看了幾眼,發現裏面裝的是玉佩——晶瑩通透,價值應該不菲。

來他這邊的人很少,別人都覺得他這裏晦氣,家裏面有這種好東西的人更沒幾個。

陸為真腦子裏立即閃過鄭楚,他昨天沒看清她的樣子,只記得她嬌細近柔的聲音。

他想了片刻,把東西放回屋裏,等鄭楚過來找他要。這兩天還有事,沒時間去找鄭楚,況且以他在鄉裏面的名聲,鄭楚應該也不希望他去找她。

……

鄭楚的護身符是塊開過光的玉佩,她媽媽留給她的。

對于現在的鄭楚來說,那是她身上最貴重的物品。可鄭楚腳腫了,動不了,在家裏呆了一天後,腳才終于能好了些。

“嬸娘,真沒有嗎?”她穿着白色的長裙,套件外套,微微攥緊手心的拐杖——李嬸娘找人借的,“應該就在那附近。”

“我去找了你說的那個地方,沒看見。”李嬸娘往爐竈裏加柴火,在做早飯,“路上遇見那啞巴回家,我就先走了。”

鄭楚支起身體,說:“嬸娘,我過去看看,待會就回來。”

“你去哪?安兒嶺?還是別了,等嬸娘做好飯再陪你過去。”

鄭楚笑了笑:“就一下子,我過去看看,大白天人多,安兒嶺又不是一個人都沒有,那東西我還要帶回家,不能丢了。”

別人忙着春耕,田地裏都是人,安全不用擔心。

李嬸娘只好說:“那你記得見了啞巴就轉頭,跟他在一起準沒好事。”

鄭楚應了一聲,她撐着拐杖一步步出去,今天周六,學生們都放假。路上有幾個正在玩耍,見了她就跟她打招呼,鄭楚笑着回他們。

她尋物心切,不想讓顧元澤知道自己的東西丢了。

事情已經過去,那件事也賴不得他。

鄭楚在上次摔倒的地方找了半天,扶着竹身用拐杖扒開幹枯的落葉,什麽都沒找到。

她扶着旁邊的竹子,額上冒薄汗,微彎着腰喘起來。

鄭楚沒幹過什麽活,走兩步就累得不行,能做的事也少。

她忽然聽見有人走路的聲音,眼皮一跳。鄭楚立即回頭,沒想到動作太急,一腳踩到了殘葉下的圓石頭,手上的拐杖掉在地上。

男人的手快,從後面扶住了她纖細的雙臂,不耐煩地皺着眉。

鄭楚擡頭,看見陸為真光滑的下颌。她倏地一驚,一手扶住旁邊粗|壯的竹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陸先生你好,我是上次不小心摔這裏的鄭楚。”鄭楚對他揚起一個笑,“我有東西掉這裏了,請問你看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提醒:瞎編勿考據,沒邏輯,純戀愛文

什麽是收斂?

——經濟學、數學名詞,是研究函數的一個重要工具

推無cp文:《巅峰人生[快穿]》

彌生是魇,生于人心之惡。

有惡念的地方就有彌生。

彌生的工作卻很簡單,讓有惡念的人不能作惡,讓受害者平安喜樂、踏入人生巅峰時候,這些惡念就可以被他吞吃。

他穿到受害者的身體裏。

冥冥中,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個女孩啊,很容易就能騙上床的……”

“今天把艾滋傳給了個高分美女,歡迎加入艾/滋病的世界”

彌生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這些惡,可真的是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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