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周安安靜靜,不時有幾聲狗叫。
陸為真想女人果然心思得多, 他只是想送她回家, 能有什麽大事?失落幹什麽?
他都願意答應她了,難道還想要實質點的?
陸為真頓了頓, 他看了一眼鄭楚, 微微猶豫會, 她不會真的……想要吧?要不然怎麽會說那種話?
手裏的紙最後還是沒拿出來, 揣了回去。他一直是行動派, 別人只說不做,陸為真只做不說——想說也沒機會。
夕陽的餘光灑在地上, 像鋪上了一層金地毯, 房屋也映成暖色調。
鄭楚什麽還沒反應過來, 他突然上前,擡手把她壓在旁邊的牆上。
她腳步不穩, 背抵住牆, 手連忙扶住,鄭楚望着眼前的陸為真,微微驚愕。
陸為真胸膛裏的心髒跳個不停,他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 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舔了一口。
陸為真的動作極其突然,鄭楚驚得大腦霎時一片空白,她眼睛倏地睜大,望着眼前的陸為真, 呆呆立在原地。
他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動彈不得,如果鄭楚能回過神來,就會發現他手顫得多厲害。陸為真什麽都不會,不會親|吻,不會撫|摸,不會做|愛,他只是淺嘗辄止,并沒有做得太過。
男人的氣息圍繞着她,如此之近,強烈得讓她身體都酥了,鄭楚腦子炸成一鍋粥。
她是鄭家人,追她的男人不少,個個都拘着紳士的禮儀,顧元澤還不時會嘲笑幾句他們裝模作樣。
像陸為真這樣直白奔放的,她從來沒遇見過,以至于她現在滿臉的驚震,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
陸為真卻沒她想象得那麽開放,他耳畔紅的快要滴血,身體慢慢站直,看着鄭楚,喉結微動,心髒快要跳出來。他好像毫不在意一樣,轉身回家,腳步卻突然趔趄了一下,有點像落荒而逃。
狗剛才在地上刨得高興,看見陸為真跑了,頓時愣了一下,以為他發現了什麽東西,汪汪叫幾聲,跟在他後面。
陸為真偷偷回頭望了一眼鄭楚,看見她呆愣愣的表情,心髒跳得更加快。狗不小心跑到他前面,陸為真沒注意,差點絆了一跤。
他腰板挺直,假裝風輕雲淡地往家的方向走。狗在他旁邊,陸為真瞪了它一眼,心裏罵了句蠢狗,撒潑也不會看時間,在她面前出醜怎麽辦?
鄭楚這時慢慢回過神來,她看着陸為真的背影,後退了幾步,臉色猛地漲紅發燙。震驚之下,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他這是幹什麽!?為什麽要親她!?鄭楚腦子都快轉不過來,她擡手摸着唇,上面仿佛還有陸為真的溫度,燥得臉發紅。
陸為真身上的氣息很幹淨,不像別的男人一樣滿身煙酒味,鄭楚覺得自己周邊仿佛都是這個清冽的味道。
傍晚的氣溫已經降下來,鄭楚的臉卻越來越紅,渾身像着火樣冒熱氣,她完全沒想過陸為真會突然做這種事。這地方不是很保守嗎?他們又沒有關系,陸為真也太……太開放了吧?他搞什麽啊!
鄭楚走路都有些暈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要不是家就在旁邊,她可能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陸為真親她……幹什麽?鄭楚扶着門,雙腿發軟,腦子一直盤旋着這句話。
她進門的時候差點踏空門檻,撂倒了旁邊的一個桶,發出聲響。隔壁陳嬸正在和李嬸娘唠嗑,兩個人在院子裏,也不知道說什麽,見鄭楚回來就立馬住了嘴。
鄭楚整個人都像走在雲朵上,現在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沒察覺她們在避着她,和往常一樣和她們打了招呼。
陳嬸話多,看見鄭楚什麽都不知道,沒忍住,招鄭楚來旁邊坐着,拉她的手說:“楚楚怎麽了,臉紅成這樣?你聽說了,顧老師那邊的事,他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鄭楚還沉浸在剛才發生的事中,險些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她忙搖頭道:“沒事,就覺得天氣熱,有點躁,陳嬸,以後這話還是少說的號好,沒證據真不能說。”
李嬸娘插句話:“我以前就覺得謝晨那姑娘不正。”
陳嬸附和道:“我也覺得,而且這東西哪要證據?我可是聽說謝晨和一個男的不清不楚,孩子早有了,顧老師是倒黴被賴上了,聽嬸子話,你可要抓緊機會。”
鄭楚扶額無奈,陳嬸是讓鄭楚抓好顧元澤,但她真的沒興趣,只能岔開話題說:“這些事要是假的怎麽辦?顧老師到時肯定不高興,謝晨為了孩子丢了條命,我們這樣随便議論她,她應該也不樂意。”
涉及到死人的事情,陳嬸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太好,她确實沒有證據,但好幾個人都說自己看見過,總不可能是騙人的。
她死鴨子嘴硬:“紙是包不住火,她要是真做了,顧老師做一下親子鑒定就知道結果了。”
鄭楚不想惹到陳嬸,想了一會兒,順着她的話說:“以後我再跟顧老師說說,現在不太敢,如果這事是真的,謝琳肯定恨死我,她本來就不太喜歡我。”
她這話提醒了李嬸娘,李嬸娘躺在椅子上說:“她還想說你和陸啞巴關系不清不楚,也真是和她姐姐一個樣。小時候長得乖,一大了就不聽話。”
李嬸娘提起陸為真,鄭楚瞬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臉還在冒氣,連反駁的話都不會說,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他救了我,所以我報答他而已。”
陳嬸說:“謝琳就會瞎扯,陸啞巴那種人,誰想嫁?誰又敢嫁?雖然以前那事是有點對不住他,可那和他自己也脫不了關系,他還把陸家人都克死了,而你嬸娘在他家留了一會兒就出事了,這人就是命硬,專門克別人命。”
李嬸娘拉住陳嬸,讓她別在鄭楚面前亂說,陳嬸這才住了口。
那種事情不吉利,說多了不好。
鄭楚心中起疑,但還是耐不住臉上的躁熱,随意點頭應了句,之後又跟這兩個人說回房休息會,起身回了房間。
她上了一天課也累了,李嬸娘也沒懷疑,對她說:“待會再下來吃飯。”
鄭楚應聲,讓她好好休息,随後扶着樓梯把手慢慢上樓。
她關上房門,發軟的身體靠着門,連手都在顫抖。
鄭楚剛才的失落也不全是陸為真臆想的,她本來只是想套個消息,哪裏知道……哪裏知道!鄭楚輕咬住嘴唇,一想到陸為真剛剛親過那裏,她就又松了口,臉紅得不行。
他太出其不意了,鄭楚沒有一點準備。
陸為真是鄭楚喜歡的類型,鄭楚對他有好感,她也挺喜歡他養的狗,連帶着覺得他人也不錯,所以并不太反感他的行為。可是他怎麽可以随便、随便親她!
鄭楚坐在床邊,心裏燥得緊,她慢慢趴在床上,通紅的臉埋在被子裏,熱氣升上來。
明天到底要不要找陸為真問清楚,問他到底是要做什麽事?鄭楚越想越覺得臉熱,腦子快要燒炸了,什麽心思都組織不起來。
難道她還得專門跑去他家問?直接問他為什麽這麽親自己?還是和他說清楚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要這樣還不如不見他,省得尴尬。
會不會是自己會錯意了?可有什麽事必須要通過吻來解決?
鄭楚在床上翻來覆去,心委實靜不下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陸為真以前都不那樣的!他上次在竹林救她的時候,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現在是怎麽回事?
她這邊亂成一團,卻不知道陸為真那裏比她還要慌張。
陸為真幾乎是跑着回家的,狗在他後面跟着。他滿臉通紅,像昨夜發高燒的樣子,連脖頸都是紅的,陸為真覺得自己的臉都沒了。
他可以滿足一下鄭楚的小女孩心思,花點時間追她,可這并不代表他要把主動權都給她,他怎麽莫名其妙就親她了?
陸為真用冷水洗了把臉,水珠從睫毛上落下來,眼眸中含着平時少有的不知所措。
都怪鄭楚,她無緣無故的,那樣勾人望着他幹什麽?陸為真想到她水靈的眼眸,臉霎時又燥了幾分。就算是他們以後會結婚,現在做那種事也太早了,她不怕未婚先孕被人說嗎?
這這哪行?太沒規矩了,他捂着通紅的眼睛,臉上帶着沖頂的熱氣,可萬一鄭楚要挑個地方先和他定下關系,到時他、他又該怎麽辦?
她要是脫了衣服坐在自己懷裏,他肯定是做不到坐懷不亂的。畢竟他對鄭楚,确實有感覺。陸為真覺得自己完了,早知道自己會這麽控制不住自己,他一定不會去滿足鄭楚那所謂的女孩心思。
她自己也是,就不能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嗎?
陸為真臉燙得發紅,立即起身吃了藥,他心怦怦跳個不停,喝水的時候還不小心把杯子給摔了。
家裏杯子就那幾個,摔碎了可惜,陸為真卻沒那個時間心疼收拾。他不讓狗進屋裏,狗在院子裏玩耍,咬着球玩了半天,不知道陸為真已經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
陸為真手搭在額頭上,心中的想法纏在一起,怎麽剪也剪不開。過了好久之後,他才慢慢呼出一口濁氣。反正是鄭楚先勾引他的,他主動一點又怎麽樣?自己還替她顧忌旁人存在,帶她走小路呢,算很不錯了。
……
鄭楚晚上差點又沒睡着,她輾轉反側,一直想着唇上的溫熱,又羞又赧,第二天清早起來的時候暈暈乎乎,一看時間才發現自己快要遲到了。
她連忙起床洗漱,和李嬸娘說了句自己先走了,急急忙忙開門跑出去。有人見她終于出來,從拐彎走出來。鄭楚沒察覺,直接撞進了他懷裏。男人胸膛硬邦邦的,撞得鄭楚額頭疼,她捂住鼻子擡起頭,眼淚都快出來了。
鄭楚發現前面的人是陸為真後,立馬後退了一步,她想起昨天的事,臉突然一紅,戒備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想完了,昨天的事該怎麽和他提?直接問他為什麽親自己?萬一他不回答怎麽辦?他莫名其妙跑來這裏幹什麽?她什麽心理準備都沒有。
陸為真皺了皺眉,心想鄭楚好歹是個老師,怎麽起得這麽遲?撞了一下而已,有必要哭嗎?太嬌氣了。他也沒跟她解釋,直接上前牽住她的手,拉着她走近路。
狗在院子裏睡覺,沒跟陸為真過來。
鄭楚有些懵,不知道陸為真在發什麽瘋,她急忙道:“陸大哥你松手,我快遲到了,有人發現我不在會來找我的。”
陸為真回頭望她一眼,眼眸淡漠卻又透着陰冷,立即吓得鄭楚把話咽進了肚子裏。如果不是他們倆緊握的手,鄭楚幾乎要以為現在發生的事都是錯覺。
陸為真手勁大,握得鄭楚手疼。
鄭楚忍不住向他解釋:“陸大哥,我……”
陸為真卻嫌她麻煩,一把抱起了她,鄭楚話還沒說完,驚呼一聲,怕自己掉下去,雙手下意識環住他脖子。
陸為真似乎大清早就洗了個澡,他身上還有清新的沐浴露香。他大概是不打算聽她解釋了,鄭楚被他吓得半死,掙紮着要下來。
她怵陸為真,雖然知道他不是什麽壞人,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怕,再加上他昨天那種行為,鄭楚心都要漏跳半拍!
鄭楚忍住羞赧,直接開口道:“陸大哥放我下來,我們說清楚點!你別動手動腳了。”
陸為真不松手,步伐快而大。鄭楚才發現陸為真臉比她還要紅,身體的溫度也燙得讓她難以忽視。
“放我下來,”鄭楚有些惱了,“有人看見了怎麽辦?”
陸為真聽出她的羞惱,微微皺眉,他力氣很大,單手就能夠抱起鄭楚,制住她很簡單。
但他還是把鄭楚放了下來,鄭楚心驚膽戰地往後退了幾步。
陸為真有些不明白,幹脆從寬大的口袋裏拿出本空白的小本子,在上面寫字,又拿給鄭楚看。
“再不走你要遲到了,我都在你家外面等了半天。”
遲到了和你有什麽關系?鄭楚差點要問出來,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直接道:“你來等我,是找我有事嗎?還有你、你昨天是什麽意思?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再次想起昨天的事,臉又紅了,連話都有點結巴。
陸為真早有所料,他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女孩子就是好浪漫,矯情,明知道對方的意思,還非得要別人親口說出來,總之就是麻煩。
他是啞巴,說是說不出來了,但寫還是能寫的。至于陸為真為什麽會看情感方面的書,也純屬是他閑得無聊的消遣。
陸為真一手拿着小冊子,另一只手放進褲兜裏,似乎要拿什麽東西給鄭楚。他摸到那封信,準備拿出來的時候,又猶豫了會,怕鄭楚看的書多,嫌棄他寫得少,寫得不好。
可不給她的話,她肯定又是要鬧,陸為真昨天寫的時候沒什麽感覺,臨到頭要給別人,他又有點怕鄭楚不喜歡了。
鄭楚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只看見陸為真一只手在褲兜裏掏了半天,臉上十分糾結,一會為難一會遲疑。
他瞧一眼鄭楚,又煩躁地把手拿出來,不準備再給她。萬一被鄭楚嘲笑怎麽辦?他第一次寫這種東西,寫得沒多好怪不了他。
誰無緣無故寫情書,又不是神經病。
陸為真寫了幾個字,撕下來給她,又把本子放回兜裏。
“趕緊走,遲到了。”
他人長得高大,平時就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什麽都看不出來。鄭楚看了一眼被陸為真強行塞在手中的紙,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惹怒了。
她覺得尴尬,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沒敢多說別的。理虧的人不是她,但她怕陸為真。
“陸大哥以後還是注意點吧,”鄭楚摸了摸鼻子, “我這邊雖說人早就出去了,但有時也會有人經過看見了,那就不太好了。”
如果被人看見他們拉拉扯扯,到時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
他突然牽起她的手,鄭楚微驚,要抽回手,他卻皺着眉,指着她的手表,讓她看看時間。
離上課沒幾分鐘了,鄭楚咳了一聲,對他說:“我要走了,真的遲到了,你先放手…..還有,你昨天做的事我不追究,但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陸為真眉擰得更緊,寬大的手掌還握着她的手腕。他如果能說話,陸為真肯定要向鄭楚問清楚,她這模棱兩可的态度是什麽意思。
嫌他做得不夠好所以不想和他處了?太兒戲了,他還沒說過她勾引的事呢!
陸為真握住她的手不放,他靠得太近,深黑的眸子裏面全是她的模樣,專注認真,含着淡淡的探究之色。
鄭楚轉過頭,不敢看他,她的臉頰都是紅的,在發燙一樣,心髒跳得快急了,鄭楚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陸為真是鄭楚喜歡的類型,她很少遇見像他這樣的,鄭楚自己也不是那種特別保守的人,親一下丢不了命。她倒能玩,只是從來沒人令她産生過那種想法。
男人抿了抿嘴,直直盯着鄭楚——她的脖頸纖細,只是白淨的臉在他注視下越來越紅。他心軟了幾分,臉卻還是硬的。
鄭老師要不是喜歡他,怎麽可能不追究昨天的事?早就該動手了。這還沒開始處對象呢,就蹬鼻子上臉了?
陸為真也沒時間管她怎麽想,拉着鄭楚就走。
他是個糙漢子,用力不知輕重,鄭楚被他強拽了一下,沒站穩,腳步踉跄一下,差點要摔地上,他吓了一跳,趕緊扶穩她。
這都要遲到了,還跟他較什麽勁!
作者有話要說: 早就說了戀戀是行動派~雖然什麽也不會
營養液,high起來!
ェvェ明天不更
……
預收文:《太子妃》
莊懷箐嫁與太子一月後,康健的身子時常得病,東宮太醫遲疑着說要靜養,最好少出去。
太子淡淡颔首,似是早有預料。
念她體弱,太子每天回東宮後,都會徑直去陪她。
之後便宿在她的宮殿,堵住外面流言蜚語。
人人都道太子仁厚。
第二天他走後,莊懷箐薄汗浸身,走不了遠路,不得已又在殿內呆了一天。
再之後,太子晚上辦公回來,又來了她這裏。
沉穩變态瘋太子vs冷靜淡然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