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
陸為真和鄭楚一起回去,跟鄭爸爸認了一堆陌生親戚, 有個拄拐杖的老人看見他, 熱淚盈眶, 哽咽着說了幾句好, 陸為真才知道那是自己爺爺。
他這人缺少情感方面的神經,沒對老人家産生心好面熟的感覺。加上他不會說話, 只是對老人家點點頭, 沒去套近乎, 惹得老人家掉了不少眼淚。
陸為真沒改姓,他的名字是他爸媽起的,并不想因為不熟的血緣等緣故改來改去,他不願意, 孟家老太爺強迫不了他。
而孟家收養的養子則松了口氣, 陸為真不改姓,又是個啞巴, 那他繼承孟家的概率就很小。就算老太爺念着親孫子給他一點好處,也絕對影響不了自己的地位,還不如對他好一點, 自己也不顯小氣。
孟家養子想得明白, 真心實意叫了幾聲陸哥, 說以後有事, 找他幫忙就行。
鄭家顧家目前有點危機,但看樣子快過了,只是搭把手得個人情, 沒道理不出手。
陸為真去醫院檢查過一次,他是個啞巴,雖然已經很多年沒開過口,可心裏也有想說話的念頭。
鄭楚每次都對他說喜歡,他還一次都沒說過,陸為真總覺得、總覺得不好意思。
他期待有個好結果,但醫生委婉告訴他,概率很小。他是先天加上受過刺激,已經過去二十幾年,治愈可能性很小,接近于無。就算可能,聲音恐怕也會特別嘶啞難聽。
陸為真猶豫了會,還是想治。可他轉念一想,萬一治好了,鄭楚不喜歡他的聲音怎麽辦?
他心裏的遲疑鄭楚看不出來,她倒也不催,只是對陸為真說沒事,到時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多默契。
陸為真眼前一亮,對這種堪稱小情|趣的事好像很向往,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麽,他單靠想象就覺得心在顫抖。
能不能治好反倒成了次要的,反正已經過了這麽久,說不說也沒事。
鄭家和顧家一直忙,連顧元澤回來後都忙得腳不點地,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顧楠楠算是撿了大便宜,雖然不住在大院裏,但有了個名頭,傭人也不敢懈怠照顧。
鄭楚比較清閑,她上次陪陸為真去醫院複診的時候查出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把一家人都樂壞了。
鄭爸爸聽到消息後立即來了醫院,顧爸爸和顧媽媽則送了一大堆東西過來,顧元澤一臉震驚,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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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為真,同樣沒反應過來。
這男人單獨住了二十七年,每見一個人都要被明裏暗裏罵一頓,脊梁骨被這些話戳了無數次。
之後鄭楚來了,她突然闖進他的生活,像一個天使一樣,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麽滿足的時候。
陸為真覺得已經夠了,誰又能想到,幸福還會有溢出來的時候,
他和鄭楚的孩子,陸為真很少想這種事情,有時會偶爾閃過,又覺得他們年紀還不夠。
鄭楚從醫院回家,陸為真全程小心翼翼,鄭家司機看了都調侃一句陸先生真有風趣。
他就差把她當祖宗供起來,雖然他家裏面從來不搞這些祖宗供牌。
他晚上經常抱着鄭楚,輕摸她肚子。
那裏是生命初來的地方。
陸為真經常出去倒水給鄭楚喝,等回來之後,看見鄭楚躺在床上休息,又自己一個人靠門,看着他傻傻的笑,覺得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人。
有幾次鄭楚還紅着臉悄悄讓他回去上課,陸為真都不太想離開她。
這裏的傭人都是熟人,被大家看見了,她也不好意思了。
陸為真沒有正式學過東西,所以鄭爸爸幫他安排了老師。
這事情本來應該是孟家老太爺做的,但他和陸為真不親,不好直接過來說這些話,就直接讓鄭爸爸來安排。
他天賦很好,學什麽東西都快,忙忙碌碌,最後莫名其妙,走上了珠寶設計的路。
……
鄭楚不在乎陸為真是個啞巴,但不少別的人還是震驚的,知道陸為真其實應該姓孟後,又立即明白了些什麽。
她的朋友都是單身,大部分都是享樂主義,不會早早把自己埋進婚姻的墳墓。來鄭楚這裏前她們是覺得鄭楚有點可憐的,被家裏當成了聯姻的工具。
但人好歹有教養,她們來了這裏,只是和鄭楚說有事找她們,不要擔心麻煩,也沒多問多餘的。
樓下沙發坐了四個人,裏面有個是來看熱鬧的,問了幾句帶刺的話。
鄭楚瞥了一眼,沒放心上,說自己挺好的。
陸為真那時候正好在家,見了這些嬌小姐也不挪眼睛,時不時就過來看看鄭楚。給她端盤切好水果,拿一些幹淨的零食,又摸摸她的頭,彎腰用牙簽插起一塊水果喂她。
鄭楚手裏抱着抱枕,蜷腿坐在沙發上,親了一口陸為真的側臉,對他說:“寶寶說飽了,吃不下了,要讓爸爸休息下。”
陸為真搖了搖頭,把地方讓給鄭楚和她的朋友。他耳朵有點紅,心想鄭楚也不害怕別人說他們太膩,怎麽在這些朋友面前都要秀下恩愛?
他長得真挺俊朗,渾身又都是肌肉,穿上訂做的衣服有模有樣,當初鄭楚覺得他人幹淨帥氣,別人也同樣有這種感覺。
就算是個啞巴,也是個英俊的啞巴。光長相和身高來看,他絕對不輸人。
這也沒什麽奇怪,畢竟陸為真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有人打量他,覺得這啞巴做丈夫太掉價,但做個情夫卻是不錯,那個說話刺人的女人動了心思。
陸為真是有點自戀,但不代表誰都能滿足他的這種心情。
當那女人私下對他抛媚眼的時候,陸為真頓時覺得惡心透了。他把鄭楚懷裏的抱枕拿下來,直接把鄭楚抱起來。
在場的人一怔。
陸為真臉都沉了,對結了婚都男人都做這種下流動作,帶壞鄭楚怎麽辦?他好不容易才讓鄭爸爸松口,帶鄭楚去領了證。
要是她去找別的男人,這讓他一個人怎麽過?孩子才剛幾個月?
鄭楚剛才也看見了,她愣了愣,然後笑了出來。她摟着陸為真的脖子,對那群朋友說她要休息了,下次再約。
陸為真抱着她要上樓,遠離她這群奇怪的朋友。鄭楚說了句等等,随後又轉過頭,對那個女人笑着說:“嚴小姐做的事,我會和別人多談談,看看別人有什麽想法。為真有點小脾氣,看不了不正當的事。”
別人都轉頭看剛才那個女人,她氣得臉色發青,還壓着聲音說:“不知道鄭小姐在說什麽,我只是來看看好不容易回來的朋友過得怎麽樣,鄭小姐不歡迎,我走就是了。”
那個人站起來,鄭楚沒留她。大家一看,也瞬間明白了什麽。
陸為真可不管,擡腳走上樓梯,腳步走得穩穩當當,把鄭楚送回房間。他找出紙和筆,讓她別和那個人再來往,因為寫得快,筆跡有點淩亂。
陸為真眼裏容不下沙子,也看不得要把鄭楚帶壞的人。再說了,能有人比他還要好嗎?他多學學肯定不比任何人差。
鄭楚趴在床上笑得花枝亂顫。
別人都是妻子提兩句別來往,雙方信任的可能誰也不管。他倒好,把她該說的話都說了。
鄭楚擡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對他說:“她家裏人都挺不錯,但她和我從小就不對付,這次就想來看熱鬧,沒想到會遇見你這個鐵板子,你看她氣那樣,我都忍不住笑了。”
陸為真看都沒看那個女人,自然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他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手搭在床上,抱怨地看着鄭楚,似乎不明白她們倆為什麽還要見面。
陸為真在紙上寫道:“那種女人有什麽好的?既然不對付,以後最好別跟她來往。”
鄭楚噗嗤一聲又笑了,她從床上坐起來,坐在陸為真面前,看着他眼睛說道:“以後我會少和她見面,見到她也會先避着,不和她當朋友,行了吧為真?”
她是開個玩笑,陸為真竟然也點了點頭。
鄭楚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她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朝前按住陸為真的手。
“你适應得真快,我還以為你會把她們的話放心上。”鄭楚笑着說,“她們人還行,以後就知道你的好了,你多适應一下。”
他點了點頭,床軟軟的,陸為真剛開始睡的時候還不習慣。鄭楚肚子還不算太大,微微鼓起,孩子三個月大。
鄭楚太信他,陸為真自己有點臉紅了,他是不錯,但也沒鄭楚想的那麽好。
“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學東西,忙得都沒什麽時間陪我,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又有人來了,既然都已經回房了,那上來陪我躺一會兒。”
鄭楚拍了拍床,陸為真點頭,站起來,去換了套衣服。他愛幹淨,自從鄭楚懷孕後,在這方面控制更加嚴格。
鄭楚在家裏是從小就被寵到大的,雖然沒什麽大小姐脾氣,但身體是真的嬌貴,陸為真在鄉裏面就發現了。
他背後靠枕頭,摟着鄭楚躺在床上。
鄭楚抱着陸為真的腰,趴在他胸膛上,聽陸為真心跳的聲音。
“過幾天我再陪你去醫院複診,你別單項獎結果,我又不會因為你不說嫌棄你。你說平安那溫順性子,見了誰都能湊上去玩,別人招手我都怕它被拐走,怎麽就被李叔看中了?前幾天去看它,看樣子過得不錯,不知道今天怎麽樣了。”
狗剛開始來到新環境,有點拘謹,鄭楚一直逗它,去哪都牽着它,才慢慢緩解它初來乍到的緊張。它天性活潑,一緩過來就鬧騰起來。
鄭爸爸每次回來都被它撲個正着,他也沒生氣,呵呵笑得開心。後來跟着顧伯伯的李叔看中這條狗,覺得它悟性很好,可以調|教,問鄭楚可不可以帶回去訓訓。
鄭楚開始不太願意,雖然這狗身體高高大大,長得又黑又壯,但它聽話又乖巧,她覺得可愛極了,不需要再訓。
陸為真倒沒她那麽多想法,狗的性子從小就跳,這個地方大,狗跑起來就像撒歡一樣,沒人罵它,膽子越來越大,現在專門訓練一次也不錯,比以後惹禍要好。
後來也只能讓李叔把狗帶走,每個月再帶回來一次。
狗也真是厲害,開始和他們分開的時候還淚眼茫茫,汪汪叫個不停。沒幾天就和人混熟了,活蹦亂跳,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鄭楚和陸為真去看它,它和別的狗玩得正高興,要是不叫它,它可能都沒發現他們來過。
陸為真早就知道狗的性子,但鄭楚十分喜歡狗,還抱着它不肯放,說要不然帶它回去吧,結果當然是沒帶,因為狗在這邊找到了新朋友。
鄭楚蹭了蹭陸為真的胸膛,唉聲嘆氣。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在那邊就特喜歡你的狗,毛茸茸的真可愛,要是我住在你家旁邊,到時一定天天去找你的狗玩。”
陸為真裝作不在意,耳畔卻紅了一點。雖然他和鄭楚在一起過程出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結果還是好的。
鄭楚問他:“你說孩子以後叫什麽名字好?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寶寶很健康,那時候我就想給孩子起個小名了。”
房間裏是暖色調的配置,這是鄭楚以前的房間,陸為真要和她一起住,房間的空間就加大了一點。
鄭楚過的生活是陸為真難以想象的,但他不像別人一樣産生拘束配不上的感覺,純粹因為他的性格。
他相信自己也能讓鄭楚過上這種生活。
陸為真性子裏有一種天生的高傲,唯一的露怯的那幾次只在鄭楚面前,別的風言風語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鄭楚見他沒反應,微微疑惑,擡起頭問:“你不想嗎?”
陸為真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手心寫道:“你來。”
他應該讓孩子的媽媽起名字。
鄭楚選擇困難症犯了,她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好,安安?不行,和平安重了,到時平安該分不清在叫誰了,你說起什麽好呢?”
她腦子轉得快,一下說了好幾個,猶豫一番後,又自己給否認掉了。陸為真輕輕撫摸她的肚子,也沒催鄭楚,心想這孩子真幸福。
爸爸很愛媽媽,媽媽也很愛爸爸。
“不行了為真,太難起了,怎麽感覺都不太好,得要個男孩女孩都能用的。”鄭楚為難坐了起來,“太普通了,要是上學時和別家孩子撞了怎麽辦?要不然我們翻字典吧,你來挑兩個。”
陸為真拿紙筆寫:“小名,不要緊。”
鄭楚搖頭道:“那怎麽行?小名也得認真起。”
她猶豫了很久,這件小事直到孩子出世後都沒定下。
鄭楚生産那天是個陰雨天的晚上,天氣涼絲絲,天色漆黑,她人早就在醫院裏,一有情況護士就過來了。鄭爸爸坐輪椅在門口等着,顧元澤和他媽媽也來了。
陸為真一個人坐在一旁,雙手合握,青筋都出來了,人卻低着頭,安安靜靜。
陸為真不能說話有天生的原因。
雖然大院的人都不願提起,醫生也沒檢查出孩子有問題,但孩子和陸為真一樣是個啞巴,這種概率确實存在。
陸為真自己知道。
鄭爸爸向來尊重鄭楚的意見,她願意和陸為真在一起,陸為真人也挺不錯,所以他不反對。這種事情要是真的不可避免,他們也只能接受。
鄭家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孩子。
鄭楚還在産房裏,護士進出了兩次,剛剛才又進去,鄭爸爸問還好嗎,護士說沒事,再等等就行了。
衆人松了口氣,鄭楚身體是有點虛的,他們真怕途中會出什麽事。
她是半夜兩點才開始喊疼的,現在是早上七點。
鄭爸爸熬不了太久,閉着眼睛養神,他以前出了嚴重車禍,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提心吊膽半夜,累得不行。
顧爸爸過來沒多久,他一身軍|裝正氣淩然,腰板挺直坐在椅子上。顧媽媽是個儒雅的女人,她靠着顧爸爸,也睡了過去。
顧元澤靠着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鄭楚媽媽的死和顧元澤脫不了關系,他不是加害者,但要不是因為他,鄭楚媽媽也不會出事。
顧家有愧于鄭家。
顧元澤不太喜歡陸為真,即使過了快有一年,他也認為陸為真和鄭楚不太配。這次卻破天荒走到他旁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為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回頭,不理他。
陸為真眼裏有血絲,他不管怎麽也睡不着。鄭楚肚子一天天變大的時候他就開始焦慮,她偏瘦,雖然因為懷孕長了點肉,但也沒長太多。
現在醫療技術發達,鄭楚平時的檢查情況良好,不太可能出事。但快要臨産時,陸為真開始做各種恐怕的夢。
鄭楚那幾天在醫院住,他又要回來上課,又要去醫院陪鄭楚,來回兩頭趕,每次醒來時身邊沒有人,經常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又驚又懼。
顧元澤看着陸為真,心裏突然覺得好笑,長腿一伸,後背往後靠。顧爸爸眼神冷冷看着他,顧元澤一驚,又坐正回來。
他壓低聲音對陸為真說:“楚楚吧,運氣很好,孩子應該随她,不會出什麽事。”
陸為真不需要安慰,他也沒法體會到別人刻意勸他的好意,他冷漠慣了。
大概也只有鄭楚對陸為真撒個嬌才能緩解了。
“雖然不知道楚楚為什麽挑你,但我護了那麽久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不舒服也正常。”顧元澤又開了口,“她願意給你生孩子是她的事,但你以後要是做對不起她的事,別怪我動手狠。”
他還是不放心陸為真,雖然陸為真現在已經能掙錢,還匿名參加過一個出名的珠寶大賽,運氣獲新人獎,自己靠自己小有名氣。但男人越有錢越容易變壞,而且還準備從事這種行業。
顧元澤不知道陸為真打了一系列自己設計的珠寶送給鄭楚,他還挑選了好久,特意做了一個結婚戒指,獨一無二的,只屬于他和鄭楚的。
陸為真本來可以不應顧元澤,但他還是慢慢點了點。
沒過兩分鐘護士就出來了,與此同時,産房裏傳出響亮的啼哭聲。
陸為真猛地擡起頭,他站起來攔住護士,鄭爸爸和顧媽媽也立即醒了。
護士被陸為真吓了一跳,幸好她工作經驗多,只是一下就恢複過來。
“母親身體狀況良好,但還是先讓她睡會。是個男孩子,恭喜。”
鄭楚生了個胖小子,母子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是看到評論區評論什麽的,希望幫作者回一句,作者後臺是能看見買多少章的,真的,佛系作者跪地抓狂
推預收文:《穿成大佬的爬牆嬌妻》by貓生寂寥
文案:宋栀醒來的時候,打赤膊的男人正看着她,寬肩細腰人魚線。
他是自己丈夫,未來商業大佬,而自己是他出軌私奔的媳婦,最後死的很慘的那種。
現在的他是個瘸腿的窮小子,可幾年後的他心狠手辣,劣待他的都死的很幹淨。
她打了個冷戰,只能緊緊的抱住男人的大腿。
小劇場:
八零年代大家都開始悄摸摸的做生意。
宋栀也以為齊明安是這群先驅者之一。
可是等村裏的二流子都去收購麥子了,齊明安還是只知道種地。宋栀悄摸摸的刺探過他想法,就怕是自己的溫柔鄉讓大佬失去了鬥志。
誰知道,大佬果然被她這只妖精迷惑,沒了做生意的想法。
沒等她想出主意,割麥的鐮刀就不小心傷了她嫩白的小腿。齊明安捧着傷口,目光沉沉盯了半晌,第二天就帶着東西去了鎮上,種什麽地,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