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了
顧浠在大廳等待着，半個小時的時間比一個世紀還長。維特拉終于出現了，他手提水壺，慢悠悠地走着。
顧浠跑上去，焦急地問：“怎麽樣了？克裏斯……他要不要緊？”
維特拉看着一臉焦慮的顧浠，這個女人太可笑了，下藥迷暈克裏斯和羅傑她也有份，這個時候還裝什麽聖母？
維特拉在顧浠耳邊輕語：“放心吧，我叫裏面幾個哥們兒好好‘照顧’他，這會兒，正在風流快活呢。”
顧浠臉色鐵青：“不……不可以！不要再傷害他了。克裏斯已經受夠折磨了。”
“受夠折磨？他心裏想的，還是那個艾麗莎！他在折磨我們的時候……”維特拉指了指心髒，“他有考慮過粉絲的感受嗎？還有你，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克裏斯了，只要你敢洩漏出去，要死一起死。”
“你！你在利用我？”
“可笑，你所做的，難道不是自願的？而且……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在相互利用啊……”
顧浠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兩天，她在雙面夾擊中掙紮。一邊是自己的自由和未來，一邊是對克裏斯的喜愛，尤其是後者，帶給她太多不安。
“葉非，我該怎麽辦？”顧浠回憶着過去，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已經遠去的朋友，從她第一次知道克裏斯，結識了艾麗莎，葉非，再到克裏斯和艾麗莎交往，一切仿佛一場夢，一場美極了的夢。她想起了自己遠去的純真的青春，想起當年愛上克裏斯的甜蜜，想起被克裏斯回複的愉悅瞬間。如果一切都能重來，那該多好，那些美妙的瞬間，奇妙的感覺，永遠埋葬在歲月深處，永遠找不回來了嗎？是找不回來了，看看她自己，已經變成什麽樣了？
随着克裏斯的入獄，夢也該醒了，做了十年的夢，醒來吧。
顧浠，只是一場夢而已，繼續原來的生活吧，繼續和維特拉一起生活吧。你們還有一個任務沒完成呢，維特拉也清楚，只有生完孩子，他們才算真正解脫了。畢竟，雙方的家長都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只要過了最後這一關，她和維特拉都解脫了。所以，加油吧，忘記克裏斯吧，繼續自己的現實生活吧……
可是，克裏斯還在監獄裏，那是夢嗎？顧浠……你真的願意保持沉默嗎？你的良心不受到譴責嗎？你能把所有感情都抹殺嗎？沒有了克裏斯，你的生活還剩下什麽呢？還有艾麗莎，真的要讓嫉妒，毀滅多年的友誼嗎？
顧浠打開抽屜，拿出那個顧問科蒂斯給她的紙條，上面有他的聯系方式。
她清楚地記得，最後一次去探望克裏斯的時候，他比之前看到的還要憔悴，嗓子已經啞了，徹底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麽溫柔，有一種不可磨滅的光。艾麗莎的眼神堅毅又悲傷，看着自己的時候，還有一絲憐憫。顧浠笑了，心想，那都是陪伴自己走過青春的人啊……
顧浠走到書櫃前，那本書，那本簡園，靜靜豎立在書櫃裏，在其他書籍之間。顧浠把它拿下來，撫摸着陳舊的書頁，還是像十年前一樣，她仿佛真的回到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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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羅伊，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毀滅自己的愛嗎？
顧浠輕輕念着弗羅伊的名字，弗羅伊又像當年一樣出現在她身邊，但是，是克裏斯的臉。原來在顧浠心裏，弗羅伊已經和克裏斯融為一體了。她喜歡的，不再是弗羅伊，而是克裏斯。十年了，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克裏斯……
你的身影好遠……
真想你……
想你，也是一種幸福呢……
“我知道你會來，我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柯蒂斯說。
顧浠勉強地笑了笑：“那我要是不來呢？”
“好吧，其實我是猜的，女生往往更容易心軟。你們喜歡他，都是真的吧？”顧問柯蒂斯笑道。
顧浠低頭不語。
三個月後，顧浠倒在囚室的地上，嘴角挂着滿足的笑容。深灰的牆上和她的額頭沾滿了她的鮮血，牆上的血跡，仿佛是一朵盛開綻放的玫瑰花。她仿佛能聽見手铐拷上維特拉手腕的咔嚓聲，遠處禮堂為新人敲響的祝福鐘聲。恍惚間，她還聽見克裏斯溫柔卻滄桑的歌聲，黑衣的弗羅伊對她伸出了溫暖的手……
“接下來，會做什麽樣的夢呢？做什麽夢都好，就是……別再讓克裏斯來到我的夢中啦……”
顧浠閉上雙眼，進入永恒的夢鄉……
一年後，艾麗莎挽着克裏斯的手臂，站在顧浠的墓碑前。
“她本來是有期徒刑的，因為自首，所以只判了三年。”
克裏斯看着妻子的側臉，又看看墓碑照片上青春靓麗，臉上洋溢着純真笑容的顧浠。
“這張照片，她還是個學生吧？”克裏斯問。
“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太多顧忌，對發了一張自己的照片給對方，想着，這樣不管将來能不能見上一面，兩個人都會知道，這就是知己的樣子。”
克裏斯說：“我一直，希望自己的作品，能給人們帶來安慰和平靜，希望能給年輕人帶來好的影響。沒想到……”
“我明白。”艾麗莎說，“我明白弗羅伊，更明白顧浠。沒有你的世界，她寧可死去，至少她不會孤獨了。”說到這裏，艾麗莎笑了笑，“那些人要是知道了我說過這樣的話，一定會罵我是聖母白蓮花了吧？可是他們這群無關的人怎麽會明白？他們怎麽能明白這些年我們所建立起來的情誼？克裏斯，恐怕就連你也不明白。只有我，只有顧浠，只有葉非，只有我的這些一路走過十年的知己才明白，那是的我們的青春啊……”
艾麗莎撫摸着墓碑上她為顧浠刻的最後幾句銘文：
致那些還在愛的秘境中尋找出路的人
致那甜蜜的，風雨無阻的十年
致曾經的那些無法忘懷的人
致那年我們一起走過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