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鋒芒
白錦醒來時,距鸾鳳冊封已過去了七日,白錦只記得獨飲石夷的桂花釀,之後什麽都不知道了,再睜眼便是希兒的一雙淚眼。
白錦伸伸懶腰起身笑對希兒:“我不過是醉了次酒,幹嘛哭,一張俏臉都哭醜了。”
希兒:“帝姬心裏難過,希兒知道,要不我們回白氏國罷。”
白錦苦笑:“這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不過話說回來,石夷君的酒真是好酒,改日再問他讨兩壇。”
希兒破涕為笑:“祖奶奶,都醉了七日了還惦記桂花。”
白錦一聽醉了七日目瞪口呆。
希兒道“聽蓁蓁她們講,二皇子的桂花釀每百年才出個幾壇,屬天庭珍寶。百年來天帝壽誕才開了一壇,帝姬已得兩壇,怕是讨不到了。”
白錦自語:“石夷君還真厲害,能釀出這樣的極品好酒,可惜自己太不知珍惜,因該留着慢慢品的,這幾日沒事罷?”
希兒冷笑道:“怎可能沒事。”細細講了幾日來發生的事。
那日白錦醉酒前,鸾鳳的侍女香茵匆匆請走了太子。
鸾鳳因腹痛幾度暈厥,症狀是中毒。加之鸾鳳無靈力護體更是危重,險些釀成一屍兩命的後果。幸得太子及時輸入靈力護住鸾鳳心脈,醫神季格才有足夠時間醫治。
太子體內本有鸾鳳三千年修為,又經過太子千餘年的勤修,綿柔精純的靈力源源輸入,鸾鳳反而因禍得福,不僅轉危為安,失去的靈力也失而複得。
鸾鳳當日陪天後用過早膳後,只在白錦處吃過一塊芙蓉糕,再未吃過任何食物,剩下的芙蓉糕也被拿走查驗,白錦又大醉,結果沒出來前琴瑟宮是禁地,不得随便出入。太子也只來過一回,只站了站便走了,倒是瑤玉天天來。
白錦心知她攤上事了,天後絕不可能毒殺鸾鳳和她肚裏的孫子,做這事的人只有白錦了。天庭謠傳也是滿天飛,大家議論紛紛,大致分為三派。
向着白錦的一派認為,堂堂帝姬,太子正妻,到底吃了鸾鳳的虧。一個小小山神,獨占太子這些些年,又要生出元子,太子妃雖居高位,然畢竟遺憾。
向着鸾鳳的一派認為,鸾鳳伺候太子一千多年,功勞苦勞都有,今突然殺出正牌太子妃,鸾鳳就要屈居人下,太不公平。
還有一派的觀點是,一千多年風平浪靜的天庭,白錦嫁過來才兩月有餘就出這麽大的事,怕是太子沒娶到良人。
結論就是,白錦是起事的因。
白錦沐浴更衣後,希兒用寬大的手巾擦拭幹白錦烏黑柔亮的長發,挽了個簪花髻,左右瞧瞧由衷贊嘆:“我們帝姬真是太好看了,要戴什麽首飾?”
白錦眼看琳琅滿目的珍貴首飾,竟沒一樣是自己特別鐘愛的,白錦慨嘆:“女為悅己者容,琴不識我,戴給誰看,不戴了去看瑤玉。”
白錦跨出門檻,陽光很刺目,她眯起眼用衣袖遮陽,邊走邊埋怨希兒:“日頭這麽毒也不說備傘,真是不像話,白疼你了。”
直到撞進石夷懷裏才收住,白錦見是石夷佯嗔:“石夷君,怎麽走路都不看路的。”
石夷笑而不答,石夷身後跳出瑤玉:“不看路的是大嫂罷。”
白錦看見瑤玉,笑着道:“我正是要看你去,你們倒一起來了,我也正想試試,我能不能出得去這個門,不如我們找個好去處玩,好不好?”
瑤玉一聽馬上道:“二哥園子景色最美,現蓮湖裏正開滿蓮花,湖中又有涼亭,我們劃船賞蓮品酒可好?”
白錦一聽品酒,面上泛起紅暈,害羞笑而不語,自己大醉七日,怕是傳遍天庭了。
石夷笑道:“我覺得甚好,請。”他做出邀請禮,三人有說有笑來到正門,并無看守,大概是撤了,三人直奔翰飛宮而去。
長琴來琴瑟宮時,希兒告訴他,太子妃和帝姬二皇子一起去賞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長琴神情落寞:“下去吧,不用伺候。”
長琴就是從翰飛宮來的,怎能不知白錦在哪裏。
他打開白錦的首飾盒,滿滿的,她卻一樣未戴,剛才石夷和瑤玉為她簪了花。
華麗的錦服也很少穿着,今日她穿了身月白紗衣,滿園姹紫嫣紅都難掩白錦之麗,她和瑤玉追逐嬉戲時,美得令人心驚。更心驚的是,石夷看她的眼神,如一道驚雷擊中了長琴的心。
石夷眼裏滿滿的疼惜愛憐,雖只一瞬正好看進長琴眼裏。
石夷是天帝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在天庭都不是秘辛。天帝把所有最好的全給了石夷,唯獨把太子之位留給了長琴。
石夷善釀,尤其是桂花釀,百年也就出得幾壇,因之格外珍稀,就是天帝也只在壽誕收到過一壇。衆神為能讨得一盞桂花釀,要費多少心力,白錦居然能獨得兩壇,長琴真是不敢想象。
石夷襟懷闊達高潔,眼高于頂,求嫁他的各路神仙絡繹不絕,但他通通拒絕,連一向最疼他的天帝都動了怒。
石夷亦怒,瞪眼沖撞天帝道:“我什麽都可以聽從父君安排,唯我未來妻子定是我摯愛方可,任誰都不能強我逼我,如若不得真愛我便終身不娶。”
石夷說到做到潔身自愛,從不與女子流連,今日竟然讓長琴看到了那樣的眼神,也許是一時錯覺?
白錦傍晚才回宮,看到長琴冷淡道:“太子進門時擡頭看了嗎?是琴瑟不是攸寧。”
長琴面色如常:“這麽晚才回來,去哪裏了?”
白錦故作詫異:“我回不回來,晚不晚你會操心?你操心別人就好,我呢,放着自生自滅罷。”
白錦的話令長琴的心一陣刺痛,到底是他在傷白錦,還是白錦在傷他。白錦渾身是刺,近不得也遠不得。
希兒端着茶水進來,斟給長琴的茶白錦奪過:“今後太子來我們這竄門子,但凡入口的一律不用伺候,我們這毒窩毒婦,保不齊哪時再下毒玩,毒死我們是咎由自取,傷了太子我們就罪該萬死了。”
長琴黯然長嘆一聲:“若能解你之氣,就是鸩毒我也吃得。”說完拿過白錦手裏的茶慢慢啜飲,不理白錦只對希兒說:“有什麽吃食也端來些。”希兒答應着去了。
幾日未見,白錦見長琴清減了許多,太子妃對太子寵妾下了毒手,料想他也不好過,白錦也不忍再搶白他:“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下毒,太可笑了,想下毒我也得有啊。”
他們自打成親以來,都沒正常說過幾句話,長琴本就話少兩人沉默着。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長琴道:“我信你。天民國發水患了,父君命我明日前去查看,也許過幾日回來。”
白錦擡眸看向場琴問:“是你一人去?”
長琴破天荒的眼含柔情瞧着白錦:“不是,還有護衛和天将。我不在,你會不會想我?”
白錦愕然,一句話說不出倒先紅了臉。長琴見她嬌羞的神情不由心動,情不自禁牽起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留下來可好?”白錦竟一時不能作答,這時外面有人嚷嚷。
原來是攸寧宮香茵又來請太子,說是秀嫔腹痛又嚴重了,希兒卻從中阻撓不許她通報。
白錦抽出長琴握着的手,低頭撫弄着茶盞嘆一聲:“來的正是時候。”
長琴歉然:“我去了。”急忙趕往攸寧宮。
希兒更是氣鼓鼓抱怨:“只要不生出來怕是永無寧日了,哪裏有成天跑太子妃寝宮要人的道理,也太欺負我們帝姬了。”
白錦再嘆一聲:“懷孕的女人本就嬌貴些,再加上她不是剛中過毒,不理她,我們收拾收拾睡。”
白錦大睜着雙眼睡不着想着心事。用不了多久鸾鳳就該生了,如果再是個男孩,雖是庶出也是長子,自己和長琴直到現在,也沒好好說過一句貼心話,而鸾鳳已享獨寵一千多年。
是個女人哪會甘心與她人共侍一夫,鸾鳳定也是視她為眼中釘,她的中毒就很蹊跷。她們倆到底是誰搶了對方的夫君。
白錦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她是在給長琴時間,也留給自己一些時間。如果長琴一直不能愛上她,或她不再愛長琴了,再或者她還愛着長琴,卻不堪忍受,放手便是唯一的出路。到時她就向天帝求旨休書,白錦翻來覆去,天快亮才朦胧睡去。
清晨梳洗時,希兒告訴白錦太子過來辭行,見她熟睡便沒打招呼走了。
白錦心裏有些失落,也有些酸楚,太子第一次出行,她卻睡過了。
白錦用過早飯無事可做便去找瑤玉,路遇石夷與一身材修長,膚白清俊的玄衣青年,白錦笑着打招呼:“石夷君早。”
石夷也笑還禮:“太子妃早。”
玄衣男子一聽是太子妃也趕快行禮,石夷向白錦介紹玄衣男子,乃醫神季格。
白錦還禮,然後道:“今有一事請教醫神,琴瑟宮的芙蓉糕可有毒?”
季格恭敬道:“無毒。”
白錦又道:“那秀嫔所中何毒?”
季格面露難色道:“說來慚愧,我竟不能查出是何種毒。”
白錦心下狐疑:“既然芙蓉糕無毒,我的嫌疑可是已解?”
石夷正色道:“太子妃從來就不曾有嫌疑,何來已解之說,芙蓉糕若有毒,中毒的能少得了瑤玉?太子妃今後萬事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大意。”
白錦淺笑,眸若新月,她歪着頭看向石夷:“多謝石夷君提醒,我一向做事但求心安,很少顧及他人感受,今後可是要改了。”
白錦雖笑着,眉梢眼角的落寞之情卻盡收石夷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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