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洞房花燭

沈母低頭看了一眼女兒, 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不由得淺笑出聲,微微翹起嘴角, 心裏卻也有些後悔,那時自己一時沖動, 與女兒說了這些有的沒的,倒要讓女兒不安心了。

“現在啊, 現在哪還有那麽多的想法, 與你爹相依相伴了一輩子,哪裏還離得開你爹?那時只不過是知曉得太突然,一時被刺激到接受不了想岔了罷了。

仔細想來,幾十年裏有誰還能不變?況且人對人都是不一樣的,誰說他在我面前的那個就不是真正的他?難不成你爹對我的好還能都是裝的?”

沈緣福轉過頭,只見娘親并未看向自己,目光沒有焦距落在遠方,可眼底的溫柔卻不似作假。

對啊, 爹爹是沒有在娘親面前表現出來在外頭的另一面, 可誰說在娘親面前的爹爹就是假的裝的?

就像娘親對自己好, 對府裏的丫鬟們也不苛責, 可有誰能說娘親就要對府裏的丫鬟同對自己的親生女一樣好?難不成娘親對身邊的那些丫鬟的寬容喜愛就是假的不成?

陸景之是個什麽樣的人沈緣福看不清, 這輩子能不能看清他沈緣福也不知道, 可是陸景之對自己好不就夠了嗎?

要說以後,自戀地說,陸景之那麽個死心眼, 既然認定了自己,哪裏那麽容易就移情別戀了?

想到這,沈緣福不禁跟着扯起了嘴角,眼神卻在接觸到娘親調笑地看着自己時害羞起來,放開了娘親轉過身去,背對着娘親不再去看她。

女兒這副幸福的樣子落在沈母眼裏,便是對沈母最大的安慰。

女兒長大了,自己老夫妻倆也護不了她多久了,如今女兒找到了如意佳婿,可不正是最最如意之事?

“你今後在陸家安心便是,爹娘有你大哥三哥照料,他們還能虧待了我們?何氏是個心細的,下邊兒又有兩個孫女一個孫子,爹娘在這裏開心享福還來不及,你啊在陸家自己過得好才是真的。”

沈母怕女兒惦記着自己老夫妻倆,幹脆先行叮囑起來。

至于若是女兒在陸家受了委屈別顧及其他的不說出來,沈家養個女兒還是養得起的,錢財乃身外之外,一家人開心在一起最重要這些話,沈母早同沈緣福唠叨了好幾次,這大喜的日子也就不再說了。

沈母想了想女兒剛才的問話,裏頭怕還是擔心自己和她爹的情況居多,猶豫了一瞬,還是紅着臉說了出來。

“別擔心我和你爹爹,幾十年夫妻了哪裏還有過不去的坎?若真的還生你爹爹的氣,我還能日日讓他進門?你爹爹心裏也清楚,不然哪裏還能這麽淡定,早跳腳了。”

畢竟是自己夫妻倆的房裏事,只說了兩句,沈母便不再多說,話音一轉,說起了其他事情來。

“昨日我和你爹商量了,今後我們便留在京城了。”

沈母的話無疑像個□□,驚得沈緣福手裏玩弄着的金釵差點兒滑落,幸虧半空被沈緣福自己給接住了,倒是把沈母唬得一跳,這可是等會兒要簪在頭上的。

“娘,你和爹爹真的想好了?”

都說落葉歸根,搬來京城的事這些年大哥早請了他們二老好幾次,可他們有多想留在永修縣沈緣福是知道的,況且爹爹的産業和沈家的祖墳都在永修縣,爹娘真的能放下?

“也不是因着你,在永修縣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事兒了,老大一家都在京城裏,尤其是幾個小的,這年紀大了就愈發惦記起來,如今你也嫁到了京城,就更不想回去了。

況且在這裏你大嫂持家,我忙完了你的婚事也就能閑下來,整日裏逗逗孫子孫女多自在,作甚還要回永修縣去?你爹爹也是年紀大了,心思不在生意上,幹脆交給你大哥三哥得了。”

這麽一解釋沈緣福便能想通了,難怪當時在永修縣裏自己一提,娘親便主動要來京城。

時間寶貴,母女倆還要說會兒體己話卻已經來不及了,媒婆在外頭提醒了時辰,兩人縱使滿肚子的話要說,卻也只能咽回肚子裏去。

沈母拿起早準備好的那把半月型白玉嵌紅寶雙鸾點翠梳篦,含淚替女兒梳頭。

媒婆則配合着在一旁用嘹亮喜慶的聲音高聲念着梳頭婚嫁歌。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這梳頭婚嫁歌沈緣福也會背,可此時從媒婆的嘴裏聽到卻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一梳又一梳,原本在沈母的安撫下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起伏起來,沈緣福鼻梁一酸眼睛發澀,兩滴清淚便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先前沈母怕女兒歇息不夠,已經是拖了會兒時辰再來叫女兒起來的,後來又同女兒說了會兒話,時間便愈發不夠了。

接下來沈緣福便覺得一切像摁了快進鍵一般都急促起來,急匆匆走流程反倒沒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噼裏啪啦的炮仗聲震得人耳朵疼,陸景之被沈臨風及一衆兄弟擋在門口刁難着,趁着這當口沈緣福又被母親塞了好幾口幹糧,還得仔細着不能沾上口脂壞了妝容,實在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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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說起來過得漫長,可要說過得快也是真的快。

原本沈緣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雖說一日流程走下來已是筋疲力盡,但陸景之之前一年多裏能忍下來已是超乎沈緣福想象了,洞房花燭夜,沈緣福想陸景之是無論如何忍不得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榻上躺得太過舒服,沈緣福竟不等陸景之從宴上回來便一個人先行睡過去了,直到陸景之回來都不知道。

而沈緣福也猜錯了陸景之。

今日掀開蓋頭時沈緣福慘白的一張臉吓得陸景之一跳,看了又看才知她并不是因為臉上脂粉塗得厚才顯出這般不正常的白,反而是臉上抹了胭脂都擋不住蒼白的臉色,心裏猛然一緊。

陸景之舍不得心上人如此勞累,既然成親辛苦了一整日,陸景之決定大方地放過沈緣福今夜。

洞房花燭夜,龍鳳花燭燃得旺,豆大的燭光輕輕搖曳,而陸景之,則是抱着自己的新婚娘子蓋上被子純睡覺。

半夢半醒間,突然陸景之感覺到自己的一條手臂被兩團柔軟之物所擠壓,一下便清醒過來。

入目滿是絢麗的紅,陸景之這才反應過來昨兒個自己成親了。

是真的成親了,不是在做夢。

陸景之薄唇上翹,略帶着慵懶睡意的眼底柔和起來,笑意愈發濃重。

才剛要轉過頭去,陸景之便感覺到手臂上又被那細膩盈軟而富有彈性的雪肌磨蹭了一下,陸景之身體僵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身側的人略微調整了睡姿,陸景之的手臂上只趕緊盈軟一滑,似乎被滑入了丘壑之地,被兩邊高聳的山峰一上一下夾緊着。

陸景之哪裏能不知道這是什麽,全身的血液沸騰着向下腹湧去,肌肉瞬間僵硬起來,而沈緣福似乎是被擱着不舒服,又挪動了幾下身體調整睡姿。

此時陸景之一動也不敢動,大口地吞吐呼吸,企圖壓下心裏的燥熱沖動,縱然心裏也知道自己所做不過只是枉然。

幾月沒有好好接近過那個小妖精,陸景之驚訝于那兩團似乎又長了不少,一年多前開玩笑所說的白饅頭,似乎真的已經長成了大白饅頭。

不過陸景之已經沒有心思再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小妖精竟在這時又将細滑的雙腿纏了上來,還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下滑動磨蹭着。

額頭的青筋隐隐有些暴起,一低頭還能看到自己身上蓋着的錦被某處頂起的一個小帳篷,幾重刺激下陸景之真想不顧一切,就這麽按着心裏的沖動接着做下去得了。

可是轉頭看向外邊,天色依然大亮,敬茶的時辰要到了,接着還要去祠堂将新媳婦兒的名字計入族譜,一樁樁都是算着吉時來的。

錯過了時辰,這小妖精怕是要有好一陣子不肯搭理自己了。

陸景之硬着眉頭咬緊了牙,正準備拒絕一切誘惑立刻起身練劍去,天人交戰之際一時不防,一只柔弱無骨的手覆上了陸景之的胸膛。

結實隆起的肌肉手感極好,讓睡夢中的沈緣福愛不釋手。從溝渠分明的小腹撫摸着一塊塊凸起的肌肉,一點點自下而上,速度極慢,對陸景之來說簡直是無比難熬的酷刑。

最終沈緣福的手心停留在陸景之略微隆起的胸膛中央,不知因何原因停了下來。

陸景之心癢難耐,光是那柔荑停留在胸膛上一動不動,就讓陸景之像是百爪撓心一般□□,恨不得拉着她的手幫她動一動。

不過稍作停留,沈緣福的手心便一點點向陸景之左方移去,有一顆堅硬的小紅豆頂到沈緣福手心,沈緣福似乎不滿平地上遇上了路障,便用了力往下一壓,誰知松開時那小紅豆亦跟着上來了。

沈緣福心裏不樂意,又使了力道往下壓了一次,驚得陸景之腦袋裏有一瞬一片空白,忙伸手拉住了沈緣福作亂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之的妻管嚴屬性已初步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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