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蕭邪感嘆道,手也不自覺的更加拽緊天狼的衣服,誰都不想死的這麽慘烈好不好。
“你放心,你又不是陌淩奕,我不會丢你下去的。”天狼故意吓唬他,蕭邪一聽立馬認慫,“對對對,那家夥太可惡了,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你要抓牢啦哈!”
陌淩奕在天狼的前面聽到蕭邪如此見利忘義,決定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鳳楚央沒有因為剛才的變故而停下腳步,多延緩一分鐘,就可能又有人體力不支而喪命,他必須穩中求快。
他伸手扣住牆壁的棱角,雙腳微曲奮力彈跳,穩健的落到地面上,他的手指,根根指尖都磨破了皮,顏色通紅泛着血絲。
他轉過身站在烈焰邊對鳳井川伸出手,“這裏跨越太大,背一個人甚難過來,你把他甩給我,然後自己過來。”
黃金古樹
鳳楚央已經計算過了,他使出全力才能安全的跨越,背負一個人的重量想要過來,根本不可能。
“啊?不要吧,我說了我不過來非要我過來,司徒很帥,你個醜八怪,小爺我要是掉下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丢我下去,娘親呀,救命啊!!”
諸葛東雲聽見要把自己丢過去,立刻不幹了,扯着喉嚨一頓亂喊,連娘親都喊出來了,估計他是真的害怕了。
鳳井川忍俊不禁,這家夥真是個人才,嘴巴這麽毒,膽子卻比螞蟻都小,“哎哎,閉嘴,在喊我直接丢你下去。”
諸葛東雲趕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緊緊的拽着鳳井川的衣服,轉頭偷偷看了一眼下方的火焰,渾身都開始顫抖,哎呀媽呀,這要是掉下去被燒死了,該有多疼啊。
“你放心吧,我與少主幾百斤的沙袋都能抛接自如,你這小身板,沒問題的,你看,天上有頭牛在飛!”
諸葛東雲擡頭去看,鳳井川乘他不注意,騰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腰際的衣物,奮力往鳳楚央那裏投擲,在諸葛東雲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鳳楚央就已經接住他的身體,将他安全的放置在地面上,他腳底發軟,身體沒有一處是自己的,虛軟無力。
“哪有牛,鳳井川,你騙我!”
鳳井川此刻已經平安落地,拍拍手掌上的灰塵,他的指尖磨損的更厲害,他卻毫不在乎的說:“不轉移你的注意力,你哪肯乖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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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雲熙陌淩奕都過來了,天狼與蕭邪也學着鳳井川那樣抛扶過來,後面跟着的是荀一和荀天問。
“小兄弟,還請接住老夫啊!”荀天問腆着老臉說。
諸葛東雲真想叫大家夥不要管這老家夥了,讓他掉下去算了,可到底是兩條人命,于心何忍。
“過來吧。”
荀一奮力地将荀天問投擲向鳳楚央,荀天問剛剛脫離他的手心,他的另一只手脫力也松開了凹槽,雙手脫離的他整個人身體往後仰,眼睜睜望着一步之遙的地面,跌入火海。
荀天問臉皮抖了抖,心裏想着:幸虧他先一步過來了,否則他也要随他一起喪生火海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死有餘辜。
“後面的都小心一些,承受不住就緩緩,莫要着急。”雲熙實在忍不住,一個又一個這樣無畏的丢了性命,她于心不忍。
荀天問本來不想管後面的人,想催促着雲熙他們趕緊進入第六層,奈何他們非要管那些人,他也只能站在一旁等候着。
除卻又跌落的兩人,他們整整有六十幾人攀爬過了火海,衆人不禁欷籲,幾百號人同時進來,最後卻只有六十幾人能夠進入第六層。
“那個……我們還是快點到第六層吧!”荀天問兩次等他們幾個,這次學乖了,以免他們再次故意拖沓,催促着他們一起前進。
諸葛東雲賞了他一個白眼,他的屬下死了,他一點都不難過,這種人居然還有人願意給他賣命。
“走吧,我倒要看看這珠玑塔的第六層,到底有多厲害!”
走入第六層,戚家英坐在入口處幾米遠的地方休憩,荀天問看到戚家英竟然沒死十分驚詫,自己一路上千辛萬苦,這家夥是如何一一克服的?
“戚家英,這竟然沒掉進火海裏?怎麽,坐在這裏做什麽?你不是跑的挺快嗎?這裏怎麽不跑了?再上去可就是第七層了,聖級傳承就是那裏呢!”
荀天問滿臉的嘲諷,也是滿心的不甘,他見不得戚家英比自己強。
“若不是我,恐怕你們也到不了這裏,荀天問,我們現在需要合作,而不是自相殘殺。”戚家英睜開緊閉的雙眼,同樣是九階強者,他的身軀健壯而勻稱,兩條漆黑、細長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揚,将到頂端時,才彎成形。
他的雙手,蒼勁有力,指尖絲毫不見磨損,他攀爬過火海的時候,并沒有費多大力氣。
雲熙上前一步,取出懷裏的皺巴巴的紙張遞給戚家英,“前輩故意留着這張通關技巧,是為了讓我等順利上來第六層吧,至于為什麽要我們上來,我想,這第六層,一定是前輩都克服不了的難關吧!”
戚家英接過紙張,老神在在的說:“小友果然聰慧,我相信就算我不留下此物,小友也會想到辦法的。”
“黃金古樹,是黃金古樹!”
人群中有人大聲驚呼,他只在傳說中聽說過黃金古樹,黃金古樹渾身上下都是金黃色,樹葉好似金葉子一般閃耀,黃金古樹最标志的地方,是它的樹根。
它的樹根不像別的樹木紮根在泥土裏,它的樹根長在地面上,一條條像蛇一樣盤在一起,還能到處行走。
黃金古樹最珍貴的是它的果實,傳聞一顆黃金果,可以延壽一百年,每次黃金古樹的出現,在大陸上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竟然是黃金古樹,怎麽沒有果實?”荀天問情緒激動,他都二百多歲了,如果不能邁入聖級,不過幾年他就要油盡燈枯,如果能夠擁有一顆黃金果,他就能多活一百年了,這是多麽大的吸引啊。
“這黃金果是我的,誰都不要搶。”一個魁梧的漢子兩眼呆滞,好似被蠱惑了一般朝着黃金古樹跑過去,話語頗為癫狂。
“快,誰搶到就是誰的。”其餘人見狀,也都沖過去,相互争搶着尋找黃金古樹上的黃金果。
戚家英依然坐在地上沒有動作,他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黃金古樹,荀天問對其極為了解,他不可能對黃金果絲毫不在意,他如此異常的舉動必有端疑,莫非這黃金樹是假的不成?
雲熙幾人有的甚至都沒聽說過黃金古樹,況且他們年少氣盛,對這黃金果并沒有太大的渴望,也不願與這麽多人争奪。
黃金古樹的周圍,那些人用力的拉扯着樹丫,遍尋不着黃金果後,有人惱羞成怒的搖晃樹幹,搖的樹葉碰撞到一起叮裏當啷的響。
嘶!
黃金古樹的樹根開始動了,一條條樹根都活動了起來,漸漸的從樹底分離開來,變成數千條毒蛇蔓延開來,先前搖晃樹幹的人被一口咬住脖頸,雙手卡住喉嚨嗚嗚的叫着,他不明白為什麽樹根會變成毒蛇。
“快跑,這些都是含有劇毒的毒蛇。”
人們再也不觊觎黃金果了,沒命的逃竄,然而毒蛇實在太多了,它們靈活的纏繞在他們的身上,任憑他們怎麽喊叫撕扯。
有人用匕首砍斷了蛇身,兩截蛇身落在地面上扭動着變成了兩條蛇,它們根本就是不死的,人們驚恐了,絕望了,大聲的喊着救命。
“能不能,救救他們?”雲熙看着眼前恐怖的場面,十分後悔帶他們來到第六層,若是她不帶領他們過來,他們就不用承受這種折磨了。
“救不了他們,還是先想想怎麽救自己吧,這些蛇很快就會游到這裏來。”
戚家英不再枯坐,雙手交握在後背,鞠偻着腰冷眼看那些人垂死掙紮。
雲熙回過頭,切齒痛恨的對他說:“你早知會有次變故卻不提醒他們,任由他們觸怒黃金古樹,你究竟居心何在?”
“無用之人,死了便就死了,有什麽好惋惜的,荀天問,你說呢?”
荀天問目露寒光,戚家英故意不說,是想自己中招,借黃金古樹之手除掉自己吧!幸好自己沒有麻痹大意。
“戚家英,有什麽辦法,你還不說出來,難道真的想與我同歸于盡嗎?”
“怎麽會呢?這些毒蛇十分棘手,旁人對它們毫無還手之力,可是鳳少主,卻有能力擊退它們。”
戚家英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大家不知道,不過他說鳳楚央有辦法對付毒蛇,這時候,他不至于會胡說八道。
“我?戚老,在下實在不知曉,怎麽抵禦住這些毒蛇,還望戚老明示。”
“鳳族每一代的接任者,都會得到鳳族傳世曲譜——馭獸譜,若是旁的鳳族子弟在這裏,還真的毫無辦法,恰好鳳少主乃是下一任的鳳族族長,自然應該學過此曲,只要鳳少主吹奏馭獸曲,毒蛇自然會被催眠,我等就可以越過黃金古樹,到達第七層了。”
戚家英在這裏等待,正是在等鳳楚央,他知曉自己闖不過毒蛇這關,所以才會在第五層留下紙團,以免鳳楚央想不到通關辦法,自己也沒有辦法抵達第七層。
荀天問看似陰險毒辣,實則遠不如戚家英城府深厚。
“竟然早就知道,卻到現在才說,你若早些道明,那些人也不至于無辜慘死。”諸葛東雲雙拳緊握,他渾身都冒着火氣。
他們修煉界的人壽命延長,對別人的性命視若草芥,而他們凡人只有短短幾十年光陰,每個人都分外珍惜生命的可貴。
“大膽,你是何人,竟然如此跟老夫說話,不想活了是不是?”戚家英惱羞成怒,這小子竟敢質問他,他做何決定都是他的事,輪不到一個後輩來指手畫腳,戚家英一把抓過諸葛東雲的脖頸,單手卡住他的喉嚨高高舉起,要将諸葛東雲活活掐死。
詭異屍骨
諸葛東雲被戚家英蒼勁有力的手鉗住,雙腳胡亂的蹬着,雙手本能的去推開戚家英的手,他感覺到呼吸困難,脖頸快斷掉了。
“前輩這是做什麽?快放手,他是我們的朋友。”
鳳楚央沒料到戚家英一言不合就動手,不能與他動手,他只得出言相勸。
“哎你這脾氣啊,毒蛇都快過來了,放下他。”荀天問上前扯過戚家英的手。
諸葛東雲獲得自由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脖頸一條紅色的印記,喉嚨劇烈的咳嗽着。
“你沒事吧!”雲熙掌心在他背上拍打着,這家夥遲早死在這張嘴上。
“鳳少主,還請吹奏馭獸曲。”
毒蛇蜿蜒而來,離他們只不過幾步之遙,鳳楚央當即取出玉笛,悅耳的笛聲繞梁三尺,地上的毒蛇們仿佛聽着吹眠曲一般,漸漸的沉睡過去。
戚家英與荀天問見狀大喜,正打算乘此機會奪路而去,進入第七層,突然,原本沉睡的毒蛇被一股吸力吸引,急劇的退回至黃金古樹的身邊,重新盤桓成樹根的模樣。
黃金古樹搖晃着樹幹,樹枝幻化成一根根藤繩,将先前那些搶奪黃金果的人,死了的沒死的,一起掃至旁邊。
它樹幹上的樹皮,竟然生長出一副人的嘴臉來,有眉有眼還有嘴巴,慈眉善目的好似彌勒佛一般,它那張嘴巴一張一合的,居然能夠口吐人言。
“哪個小子擾我好夢啊?”
這是成了精的黃金古樹,戚家英與荀天問生怕惹怒了它,紛紛用手指向鳳楚央。
“在下鳳楚央,驚擾老……前輩休憩,實在抱歉!”鳳楚央将玉笛別在腰間,拱手施禮。
黃金古樹樂呵呵的笑了,好奇的問:“鳳家小子,你頭發呢?怎麽這幅模樣,不好看不好看。”
黃金古樹在這裏幾千年了,此刻就像個老頑童,好容易有人進來跟它說說話,它與他開起了玩笑。
“這個……說來話長,老前輩如何知曉晚輩乃鳳家人?”
黃金古樹嗤笑道:“吹馭獸曲的不是鳳家人,又能是誰?不過你這馭獸曲怎麽變了味了,這若是厲害些的魔獸,你可駕馭不了。”
“老前輩真厲害,我們鳳家有愧先祖,馭獸曲的曲譜後半部分遺失了,如今我們只能駕馭普通的獸類,魔獸是無能為力的。”
“啧啧,該打該打!”黃金古樹揚起藤條在鳳楚央身上鞭笞了三下,力道不輕不重,略施懲戒而已。
“是!”鳳楚央心想,這千年古樹可沒道理可講,它說什麽都應着便是。
“行了,你過去吧,即是鳳家人來了,我也不為難了。”黃金古樹豎起它盤起的樹根,走路般走到一邊讓開了通往第七層的入口。
“只可惜我這黃金果千年開花,千年結果,千年成熟,這還剛結果沒成熟呢,就不送給你一顆了,去吧,上去找那老家夥要好東西去!”
黃金古樹似乎對鳳家人甚為通融,應該是認識鳳族的先輩,鳳楚央壯着膽子說:“前輩,這幾位是我的朋友,能不能也一起過去?”
黃金古樹閉着眼睛好像又要睡着了一般,迷迷糊糊的應了。
鳳楚央得令招呼小夥伴們前進,其實他所說的朋友,并不包含戚家英和荀天問兩人,誰知這兩人竟然臉比城牆還厚,迅速的越過鳳楚央就往第七層去。
人都過去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幾人蹑手蹑腳的走着,生怕吵醒了黃金古樹的瞌睡,它老人家若是改變主意,可是很恐怖的。
“等等,這些人怎麽辦?”雲熙見有幾人雖然中了蛇毒卻還沒死,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走吧走吧,生死有命,過于貪婪的人總要付出代價的!”黃金古樹懶洋洋的嘀咕了一句,若不是那些人太過分,它是不會主動傷人的。
雲熙嘆了口氣,踏上臺階往前行,人生旅途有苦有甜,別人都只是旁觀者,我們只有對自己負責了,人生才會安詳。
話說戚家英與荀天問二人進入第七層,與前六層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到處都是金晃晃的金幣和珠寶,還有一塊黑土藥田,裏面種植了諸多稀世藥材。
這巨大的落差把兩個人都弄懵了,傳承呢?他們對這些財物自然是來者不拒,但最重要的聖級傳承卻沒有發現,他們不敢胡亂的動這裏的擺設,害怕有機關,小心翼翼的尋找着傳承之力。
鳳楚央他們上來時,他們依然毫無所獲。
“哇哦,黑土藥田耶,我這是第一次見啊,這個可以帶回去嗎?我別的不要,就要這個!”蕭邪眼饞的盯着黑土藥田,牧師最寶貝的就是藥材了,有了黑土藥田,可以培育稀有的藥材。
“這麽多寶貝啊,鳳井川這次你別攔着我,我要找個東西,多裝點寶貝。”諸葛東雲也是兩眼冒星星,他們兩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傳承,自然眼裏只有這些財寶。
這對活寶一個圍着黑土藥田打轉,挖空心思的想把黑土藥田帶走,諸葛東雲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件舊衣服,攤在地上開始裝珠寶和金幣。
雲熙搖搖頭,對他們已經無語了。
她圍着牆壁走了一圈,四處打量着這座寶藏,東方撫不會感應錯誤,那麽傳承會在哪裏呢?
“啐!什麽人死在這裏,真是晦氣!”荀天問腳底踩到一截白骨,低下頭來,觸目地上一具完整的屍骨橫躺在那裏,光澤瑩潤白的發亮。
荀天問擡腳将屍骨往右側牆角踢了過去,屍骨不知道存放在這裏多久了,被他這麽一踢,竟然也沒破碎,很快屍骨完好整齊的移至邊側。
荀天問自然不會注意這些,繼續往前尋找他需要的東西,他沒有看到,在他離開以後,那具屍骨竟然詭異的滑回了原位,繼續橫躺在那裏。
“嘿,這裏有個衣冠冢,會不會是聖級前輩的!”鳳井川在一處略顯空曠的地方發現一座衣冠冢,衣冠冢前還放置了塊無字牌位。
戚家英與荀天問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激動的望着這座衣冠冢,都是雙膝下跪,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前輩,我乃禹丘王國九階法師荀天問,晚輩誠心誠意來此,希望得到前輩的認可,成為前輩的傳人!”
相較于荀天問的急不可耐,戚家英就虔誠了許多,跪拜在那裏恭恭敬敬,什麽都不說,誠意十足。
雲熙遠遠的站着,這兩人頭都磕了,怎麽半天都沒動靜?傳聞不是很多強者死後,喜歡将秘籍藏在隐蔽的地方,後人若是對他恭敬,磕三個響頭之後,自會得到。
難不成,這位強者是在斟酌,選他們哪一個比較好嗎?
她覺得還是走開比較好,以免被那兩個人誤會自己也想争奪傳承。
她随意的轉悠着,不知不覺走到了剛才荀天問踩到屍骨的地方,腳底的觸感讓她也發現了地上的屍骨,她蹲下身子好奇的盯着這具屍骨。
在迷林的時候,她看到的那些屍骨,風吹日曬之下屍骨早已風幹,除了頭骨較為完整其餘的軀幹都是零碎的,并且顏色沉暗,一碰就碎。
雲熙用手觸摸了一下屍骨,觸感光滑,質地十分的堅硬,她眉心微皺,這具屍骨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太詭異了。
“哼,我看這根本就不是聖級強者的衣冠冢,害得老夫跪在這裏這麽久,什麽玩意。”荀天問等待許久都沒有動靜,認為自己被愚弄了,怒不可揭的站起來罵道。
荀天問拂袖而去,只有戚家英仍然堅定的跪拜在那裏。
“該不會這屍骸,是衣冠冢裏的吧,那衣冠冢—是空的?”雲熙在心裏大膽揣測,這屍骸不像一般的屍骸,又保存完好瑩潤光滑。
“司徒兄,你在這裏做什麽?”鳳楚央從拐角處走過來,雲熙蹲在地上埋頭思考,似乎遇見了什麽難題。
雲熙擡手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招招手喚他過去,指了指面前的屍骸輕聲的說:“我覺得這具屍骸實在太詭異了,怎麽會随意的放置在這裏,我懷疑這具屍骸,該是那座衣冠冢裏面的。”
鳳楚央站在雲熙身畔,眉頭緊鎖,雙目凝視,久久地望着屍骸,過了很久,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環顧四周,欠欠身子跪了下去,心情甚是激動。
“前輩還請海涵,我這就将您送回衣冠冢,不得已冒犯前輩屍骸,望見諒!”鳳楚央磕了三個響頭,小心翼翼的雙手托住屍骸,慢悠悠的朝衣冠冢走去。
看到鳳楚央捧着一具屍骸走過來,衆人差點驚掉了下巴,這地方哪來的屍骸啊。
“你把這具屍骨帶到這裏來作甚?”荀天問滿肚子怨氣,看到屍骸更是來氣,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般,他上前兩步劈手打在屍骸的骨盆處。
意想中的斷裂沒有出現,屍骸的完好無損的在鳳楚央的手上,荀天問的手劇烈的顫抖着,暗青色從他的手掌開始蔓延,漸漸的他的整條手臂都變成了暗青色。
“屍毒,這是屍毒!”
大變活人
荀天問驚恐的望着手臂上的屍毒蔓延,明明鳳楚央也碰觸了屍骸,為什麽他沒有被屍毒侵蝕。
所有人都聚集過來,不明所以的望着荀天問整個人都變成了暗青色,他發瘋似得再次過來搶奪屍骸,一定是這屍骸在作怪,他要毀了它。
荀天問靠過來之前,屍骸的身上散出金色的光芒,整個屍身慢慢的漂浮起來,升到半空中的時候呈大字型懸浮,金光鼎盛的纏繞着屍骨,從下至上一點一點的長出鮮活的血肉來,頭發都有,衣冠冢的衣服自動飛起,套在他身上,片刻之後,先前的屍骸完全變成了活人。
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卻又不似老人般老态龍鐘,鶴發童顏的像是返老還童,兩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他的頭發梳理的很整齊,眼神溫和,閃爍着慈祥的光芒。
他慢慢地落在地面上,笑容可掬的望着鳳楚央,問他:“你是如何知曉我是這衣冠冢的主人的?”
鳳楚央再愚鈍,也反應過來了,眼前這位老人,明顯就是那位聖級強者了。
他恭敬的鞠了一躬,不敢有所隐瞞的說:“并非我發現的,是這位司徒兄弟察覺的,我只是想把屍…送回去。”
“兄弟?”老者銳利的目光掃過雲熙,一眼便望穿了她的僞裝,這分明是嬌俏的女孩兒,非要整一張如此醜陋不堪的臉龐。
他莞爾一笑,也不道破,和藹的問:“東方撫還活着呢?他是你什麽人啊?”
“回前輩,勉強算是師傅。”雲熙渾身冷汗淋漓,剛才被他打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了,她暗讨這次死定了,身份要被揭穿了。
“嗯,上次他來的時候,也不進來與我打個招呼,你回去帶話給他,多活幾年,全靠他了!”
老者模棱兩可的話雲熙聽不明白,很是恭敬的諾了。
“前輩,前輩我知道錯了,請求您給我一次機會,給我解了這毒吧。”荀天問哆嗦着身體,怯懦的懇求着老者。
“你在這珠玑塔的所作所為我皆知曉,如此心腸毒辣之人,不配存活于世,滾出去,莫要在此髒了我的地方!”老夫擡手一揮,荀天問便被他移出珠玑塔,随意的丢至在迷霧森林的某處,任他毒發身亡。
“前輩,晚輩戚家英,見過前輩!”
老者這才将目光投向戚家英,此人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城府極深,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緒,倒是個人物。
“你想得到老夫的傳承嗎?”
戚家英聞之渾身一顫,心口劇烈的狂跳起來,面上卻極力掩飾,清朗的回答:“晚輩自然想得到前輩的傳承,還望前輩能給晚輩這個機會,晚輩定當将前輩的衣缽傳揚下去。”
戚家英說的冠冕堂皇,老者眯着眼睛背着手心,在戚家英的面前走過來又走過去,好半晌才聽見他說:“以你的資質與悟性,确實十分适合接受我的傳承。”
戚家英喜出望外,嘴角的笑意遮也遮不住,立刻雙膝跪下就要行跪拜禮,他俯首卻怎麽也拜不下去,一股無形的力道托扶住他的身體,不讓他叩拜。
“老夫還未說完呢。”老者話鋒一轉,說出的話讓戚家英徹底的絕望了,“只可惜你是祥雲手下的人,你認為我會将傳承交于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的下屬嗎?況且,你私自撕毀《珠玑塔玄機》,早已在老夫這裏失去了傳承資格,老夫也不為難你,挑選幾樣珍寶,便出去吧。”
戚家英氣憤無比,竟然以這種理由拒絕自己,他着實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此刻竟然高風亮節了起來。
“既然無法得到前輩的青睐,晚輩也不要甚珍寶作為補償,請前輩送我出去吧!”
如此惺惺作态,老者厭惡的睥了他一眼,大手一揮,戚家英就消失在第七層了。
“小丫……子,你想不要老夫的傳承啊?”老者笑眯眯的對雲熙說,他剛才差點喚她小丫頭了,也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雲熙左右看了看旁人的神色,這老人家要把傳承給她嗎?
她拘謹的上前兩步,大義凜然的說:“我對傳承這東西……其實并不感興趣。”
言下之意是拒絕了,雲熙有些擔憂老者會因此動怒,沒料到老者爽朗的笑聲劈頭而下,少了那些煩人的蒼蠅,老者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我想傳給你也傳不了啊,我是武師你是法師,文不對路啊!”老者明顯是在捉弄雲熙,辛虧她沒有貪欲,否則就鬧笑話了。
“前輩好興致,盡愛捉弄我們。”
老者聞言笑意更濃了,這丫頭嬌嗔的樣子很是可愛(他看到的是雲熙本來的樣子),他先是诓戚家英而後又捉弄她,難為她有膽色反過來打趣他,不愧為東方撫親自教導的人。
“東方撫的傳承不給你還能給誰,你自然不必強求。”老者又将目光投向陌淩奕,此子氣質絕然,成就非凡,他開創了牧師煉制輔助修煉丹藥的先河,真是後生可畏。
“小子,你懷裏的那本書,可否給老夫看看?”
陌淩奕擡手覆在自己的胸前,那裏的确有本書,那是當初雲熙給他的那本《牧師秘籍》,他一直随身攜帶着,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陌淩奕吞了口口水,聖級強者這般厲害,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都能知道,手指在胸前摩挲了半天他還是伸手探入衣襟,拿出那本被他用綢緞包裹悉心保管的書,十分不舍的遞了出去。
這老者會還給他的吧?
老者虛手一抓,書就落入手心,解開綢緞翻閱書籍,潦掃幾頁後就合上書本,原封不動的包裹好,擡手遞給陌淩奕。
“此套書在老夫那個時代可是引起過一場腥風血雨啊,不過最為出名的不是這本,另外兩本都是絕世孤品,你從何處得到此書?另外兩本又在何處?”
陌淩奕将書放入懷裏貼身藏好,用餘光偷偷看了雲熙一眼,牙齒輕咬了下下唇,回答道:“這本書乃是我一位好友贈予我的,另外兩本,應該都在她那裏。”
“哦?那她現在在何處?”
陌淩奕情緒上湧,雲熙給他書的那次,竟然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會面,心裏五味雜陳的很難受,語調也顯得略微悲戚:“她……應該不在人世了吧。”
老者點點頭,看來那兩本書,又失去了蹤跡了。
“除了他們三人,你們都并不符合接受我的傳承,這裏面看重什麽東西,稍後向得到我傳承的人讨要就是,這座塔裏所有的東西,我都将贈送給他。”
老者指的三人,正是鳳楚央、鳳井川和天狼,老者的職業,是武師。
“真的嗎?三層的那些書,我都能帶走嗎?”諸葛東雲最為興奮,他日思夜想那些書,不能閱讀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你這小家夥聰明有餘,情商不足,要改!”
老者毫不客氣的教訓諸葛東雲,他耷拉着腦袋一點脾氣都沒有,絕對碾壓下你就是條龍,也得卧着。
鳳井川看他乖乖兒樣,憋着笑肩膀一聳一聳的,真想拍手叫好。
“小子,過來!”鳳井川樂極生悲,老者指着他,點名要他過去,他可憐兮兮地苦着一張臉,屁颠屁颠地湊到老者身旁,也學諸葛東雲耷拉着頭,準備挨訓。
“鳳家的?怎麽一代不如一代了?站好,男孩子氣概哪裏去了?”老者劈手對着他的後背拍下去,他立刻挺直了身體。
老者擡腳踹他的腘窩,他就感覺重如千斤般的東西壓住了他,毫無招架之力就跪了下去,腿上的肌肉酸脹的疼。
“沒用,基本功一點都不紮實,到那邊蹲馬步去,丢人!”
鳳井川揉揉發虛的小腿,二話不說乖乖到老者指定的地方,兩腿平行開立,兩腳間距三個腳掌的距離,然後下蹲,腳尖平行向前,規規矩矩的紮馬步。
老者這一會雷厲風行一會和藹可親的樣子,唬的大家都戰戰兢兢的,不敢再嬉皮笑臉,天狼預感下一個倒黴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果然,老者又露出笑容,朝他颔首,他摸摸鼻子走過去,擡首挺胸的站好。
“嗯,不錯!”老者給出評價,天狼不敢放松警惕,老者最喜歡說話分兩截,前半句能讓你飄上天,下半句就讓你跌落塵埃,打擊死你。
“這本書你拿去,上面有極為适合你的幾種武技,勤加修煉有所小成的話,你就會知曉它的威力了。”
天狼恭敬的接過書,跪拜了老者,嘴裏輕聲道謝,不卑不吭的老者甚為滿意
老者這種區別對待,鳳井川敢看着怒不敢言,他和天狼不分伯仲,憑什麽自己受罰那家夥獲得武技,偏心。
他不是嫉妒天狼得了好處,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
“你可知我為何罰你?”
鳳井川挎着臉,怎麽又到我這來了,他姿勢不變開口答道:“前輩,我錯了,您是前輩,您說該罰就該罰。”
“我罰你,因為你是鳳家子孫,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嗎?”
鳳家先祖
老者此言一出,驚寂四座,一時間拿捏不準,他是與鳳族頗有淵源還有素有恩怨。
“盡是一群不肖子孫,你們兩個小子,還不過來跪拜,我乃鳳族第一任族長—鳳言歸!”
鳳族歷史上也只有一位聖級強者,就是他創造了鳳族,鳳言歸之牌位,立在鳳族祠堂最尊貴的位置,所有鳳族人都要祭拜他。
鳳言歸,鳳族的神話,不想今日在這珠玑塔內,竟然看到本尊,鳳楚央與鳳井川對自家先祖的豐功偉績神往已久,激動之情衍至面部,崇拜而又自豪的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還有些樣子,你看看你,你是鳳家第幾代子孫啊,除了和那小子鬥嘴你說說你,你還會幹什麽?”
鳳言歸恨鐵不成鋼啊,若放在他那時候,肯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回先祖,小子乃四十七代子孫,小子自然不如少主,閑散慣了,但也絕對沒有丢先祖的臉啊,我還是很努力的修煉的!”
鳳言歸揚起手又落下,都四十七代啦,到底是自己的後代,哪舍得真打下去。
“傳你三本秘籍,分別是虛空斬、殘月斬和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