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陌淩奕淡笑不語,冷峻的臉上卻是柔和了許多,他這樣子,哪裏還用明說。

蕭邪長長的喔了一聲,戲虐的做了個鬼臉,表現的竟然比陌淩奕還要興奮。

陌雲熙和陌淩奕和解了,天狼偷偷看了鳳楚央一眼,他雖然還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和平時并無不同,可是這麽多年的相處,天狼卻清楚的看見,鳳楚央清明的眼中,閃過憂愁的暗影。

終于還是應了他的話了嗎?

“走,去吃飯去,今兒個我請客!”蕭邪興高采烈的招呼衆人去飯堂,他今天可是最大的贏家,那麽多積分,內院如果有積分財富榜的話,這家夥現在絕對位居榜首。

“肯定要你請客,我在臺上累死累活,你倒好,賺了個滿堂彩,接下來一個月都要你養我了!”

“沒問題!”

蕭邪和鳳井川互相調侃着走在前面,衆人朝飯堂開拔。

“我等下要大吃一頓,剛才可真險啊,要不是先祖的絕技,我贏也不會贏的如此輕松。”鳳井川還在和蕭邪吹噓着自己的虛空斬如何如何的厲害,手舞足蹈的邊走邊說邁入飯堂。

這個時辰,還未到達吃飯的時辰,可是因為角鬥場的三場比鬥,內院的大多數人都集聚在飯堂,讨論着各自的看法。

陳文仴覺得悶熱,覺得煩躁,覺得心驚肉跳,他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揚起手将桌子上的吃食全部掃落在地,他還嫌不夠,雙手抓住桌子的邊角奮力一掀,整張桌子都被他掀翻了,碗碟霹靂啪啦的摔碎了,滿地狼藉。

做完這一切,陳文仴并沒有停歇,他好似發狂似得繼續摧毀着身邊的一切,漸漸的,他行動緩慢起來,他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喉嚨,神情痛苦的嗚咽幾聲,然後從他的嘴裏吐出一股白色的泡沫,緊接着,他的雙眼、口鼻等七竅,盡數流出烏黑的血液,片刻不到,陳文仴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七竅流血而亡。

“他死了,啊!死人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陳文仴的死狀實在是太過恐怖,所有人都還懵圈着,他就已經斃命,太駭人了。

“是毒,有人下毒,所有人都不許出去,蕭邪,立刻分發龍紫天葵!”

陌淩奕這廂剛有動作,飯堂之內再次有人和陳文仴一般癫狂起來,此毒霸道而又快速,不等陌淩奕靠近,那人也如陳文仴一般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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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人再尖叫了,他們驚恐地看着死去人的慘狀,因害怕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蕭邪和天狼等人迅速的将龍紫天葵分發下去,陌淩奕這次煉制的龍紫天葵,已經提高了品級,任何霸道至極的毒,都能壓制得住。

“是什麽毒,這般霸道?”

陌淩奕搖了搖頭,沒有查驗屍身之前,他也不知道是何毒。

“任何人都不要碰觸屍身,蕭邪,驗毒。”

蕭邪取出瓷瓶和銀針,小心翼翼的插到陳文仴推到的碗碟之中,銀針的那端,迅速的變成了烏黑,他又踱至飯堂的廚房處,在還未售出的飯菜之中,并未發現毒素,很顯然的,毒并沒有下在廚房處,而是在售出以後,被人不知不覺的下了毒。

陳文仴和另一名中毒之人,所處位置離的十分的近,下毒之人,很可能就在他們周圍。

聖學院的內院之中,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有人的心,都繃的緊緊的,像一支即将離弦的箭矢。

公儀玟洙很快聞訊而來,詢問完事情的經過後,下令在場所有人都必須登記在冊,配合檢查,一定要揪出下毒之人。

兩具屍身都被帶走,陌淩奕和蕭邪二人将對屍身做進一步查驗,勢必查出究竟是什麽毒。

這邊緊鑼密布的排查着,那廂公儀玟洙親自登上碧瀾閣,向東方撫報告此事。

東方撫依舊盤腿坐在棋盤前自己和自己對弈,公儀玟洙的敘述,并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動容,他依舊那麽坐着,手執一顆白子放在太陽穴的位置,好似在思考該落在何處。

“院長,內院之中,恐怕是混入了奸細。”

“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公儀玟洙沉吟了一番,終是開口道:“以前內院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有人推斷,下毒之人,應該是在這屆新生之中,可是這屆新生,都是院長大人您親自挑選的,在下認為,不會有奸細存在。”

公儀玟洙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東方撫朗聲大笑,“不是還有一人,并非是我挑選,卻能夠自由的在內院行走嗎?”

公儀玟洙略一思索,訝異的問:“院長是指,上官菲兒?”

“按照常理推斷,她來歷不明,雖然是光系法師,可是又憑什麽證明,她真的是上官族舊人,她不請自來,自然讓人起疑的嘛!”

公儀玟洙搖了搖頭,不是很贊同的說:“她這麽做目的何在?她若動機不純,應該小心地将自己隐藏起來,等到以後時機成熟了再有所動作,不會這麽快就下手的,更何況,她來這裏是為了追随雲熙,那丫頭不可能沒有派人去核實她的身份。”

東方撫老謀深算的露出狐貍般的微笑:“公儀是真的成熟了呢,也學會了質疑我了,不錯,不錯。”

“這件事情,恐怕并非什麽奸細所為,而是有人,故意針對丫頭而布的局,丫頭的身份昭然若揭,當初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些人,又豈會甘心任她繼續成長,這般下手若是可以嫁禍給上官菲兒,不但可以離間丫頭和上官族舊部的關系,若是加以操作,甚至還可以誣陷丫頭,說她才是幕後主使。”

“好深的心機,院長是說,此人還有後續動作?”

東方撫目露精光,手中的棋子重重的落下,“想在我內院爾虞我詐,真當我東方撫死了不成,公儀,去告訴丫頭,這件事情,她自己去查清楚,你不得幫她。”

公儀玟洙點頭允諾,院長這是要雲熙自己揪出兇手,與幕後之人鬥智鬥勇了。

雲熙唇畔綻放出一朵瑰麗的弧形,想對她身邊的人動手,她會讓那些人知道,既然她敢公然回歸,就不懼他們耍手段。

“菲兒,明天,可要委屈你了哦!”

上官菲兒覺得雲熙怎麽笑的那麽碜人呢,不好的預感席卷而來,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第二日,下毒的兇手已經緝拿,上官菲兒冒充上官族後裔,企圖下毒殺害聖學院學員,目前已被陌雲熙親自拿下,關押在靜思閣內,待查出幕後主使,一并處置。

內院之中衆說紛纭,很快就有消息傳出來,說陌雲熙當年在雲都,是如何害得雲都學院的人喪生紅崖山脈,又是如何被淨月帝國通緝,上官菲兒只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陌雲熙。

一切都如東方撫所料,這場陰謀,最終的導向,就是陌雲熙。

靜思閣內,衆人正襟危坐,等待着陌淩奕屍檢後的結論。

陌淩奕出言吐語并不帶任何喜怒的感情,始終用一種平直的語調,“兇手絕對不是上官菲兒,這個人,就隐藏在內院之中。”

“何以見得?”

“這人也是極其愚鈍,自以為高明,殊不知百密一疏,他用的毒物,正是迷霧森林瘴氣林中,我們用來解毒的毒蘑菇,所以此人,就是我們一起前去迷霧森林當中的一位。”

“嘿,難怪毒性如此霸道,真是好狠的心啊,下手沒有一絲顧慮。”鳳井川咋舌,嘴裏喃喃的念叨着。

“雲熙,你把上官菲兒關了起來,可是有什麽計策?”

陌雲熙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淡笑不語,她倒也不是有什麽計策,只是設了一個局,請君入甕而已。

“他們想要誣陷我是幕後主使,肯定要有人證,最好的人證,莫過于菲兒,若是他們能夠說動菲兒指正我,我只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今晚,他們絕對會潛入靜思閣。”

蕭邪眼眸放光,今晚就可以抓住那人了嗎?

“可是,他們又憑什麽認為,就一定說服不了上官菲兒。”

雲熙毫不在意的說道:“說服不了,那就殺人滅口呗,正好把這條罪名也安置在我頭上,死無對證,我百口莫辯。”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橋梯,鹿死誰手,還看誰能沉得住氣。

入夜,上官菲兒被困住手腳,綁在房柱子上,身上臉上到處都是鞭痕,地上還放着一根沾滿了血跡的鞭子。

來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罩,站立在房梁之上,小心的觀察着四周,謹防埋伏,大約靜止了一炷香的時間,黑衣人終于按捺不住了,悄聲跳下房梁,閃至牆壁的拐角,再次确認安全後,才走到上官菲兒的面前。

“還真下得去手,啧啧,看看,這都被打成什麽樣了!”

說話的聲音,是一個女子,她陰冷的望着昏睡過去的上官菲兒,提起地上的那桶水朝上官菲兒臉上潑過去。

蝴蝶捉鬼

嘩啦啦,徹骨冰冷的水結結實實地潑在上官菲兒的臉上,她憤怒的睜開雙眼罵道:“你瘋了嗎?”

那人不怒反笑,開心的望着上官菲兒狼狽的樣子,“怎麽,還想再來一桶?”

上官菲兒手裏的缰繩根本沒有打結,手心緊緊地握住端口,還沒到時候,她不可以沖動,強忍着怒氣,“你是誰?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是誰你不用管,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立刻可以救你出去,你看看,你那什麽小姐,這般不信任你,還把你打成這樣,怎麽下得去手哦!”

上官菲兒俏臉一寒,還真挑撥離間來了,她身上的傷痕可都是雲熙畫上去的,就是用來迷惑對手的,

“哼,不要和我提她,怪我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

黑衣人一聽這話,心裏更加高興了,看來她的計劃,十有八九就要成了,她裝作和善的誘導上官菲兒:“她是想讓你替她背黑鍋,想讓你替她去死,可真狠啊。”

“只可惜,他們都被她的外表迷惑了,看不到她如蛇蠍般狠毒的心,菲兒,你應該站出來,指正她,只有這樣,你才可以洗脫嫌疑,才不被她利用了。”

上官菲兒一臉迷惑,“可是我現在被關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會相信我。”

黑衣人此刻已經認為上官菲兒被自己說動了,她急促的呼吸着,她心裏仿佛有許多的話要說出來,五官也因此而扭曲着,“我可以救你出去,只要你願意指正她,讓大家知道她的惡行。”

“你是誰?你也和她有仇嗎?”上官菲兒終于問出了關鍵的問題,黑衣人警醒的望着她,眸光微閃,迅速的跳上房梁,毫不猶豫的循着來的地方快速離開。

雲熙等人一湧而出,天狼等幾名武師追擊上去,一路追了數裏地,終于還是追丢了人。

“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被發現了?”上官菲兒撤掉身上的缰繩,兩只眼睛豎起來,像一個倒寫的八字。

功虧于潰,他們本是想套出黑衣人幕後之人,沒想到被她看出了端疑,逃脫了,早知道一開始就抓住她,慢慢的審問的。

“你沒問題,是地面上的水,倒映出了我們的影子,讓她察覺了異樣,不過無礙,好歹總算知道了,确實是有人要誣陷我,而且,還是個女的。”

雲熙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瞟向陌淩奕,戲谑的看了他一眼,上一次,陌心因為妒忌出賣了自己,這一次,希望不是因為他,打翻了某人的醋壇子。

陌淩奕心領神會,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從未招惹過誰,怎麽又算到他頭上來了。

“怎麽辦,這次被識破了,下次再想讓她現身,只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雲熙神秘一笑,大大的杏眼裏滿是篤定,自信滿滿的說:“等着看吧!”

既然是甕中捉鼈,又豈會讓她如此簡單的就逃脫了呢,雲熙早就在上官菲兒面前的地上,灑了藥粉,這藥粉不是別的藥粉,正是蕭邪用來讨女孩子歡心招蝴蝶的藥粉,黑衣人腳底沾染了藥粉,稍後只要看看哪處有蝴蝶飛舞,自然就知道她在哪裏了。

陶絡剛剛換下衣衫,便有成群的蝴蝶飛進來,然後,就是鳳楚央等人追了進來,她自知已然暴露,倨傲的望着他們說:“內院之中,男子還能擅闖女子住所了嗎?”

陶絡臨危不亂,還能鎮定如斯的質問他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她還有這份膽色。

“鳳川,搜!”

俗話說的好,捉賊捉髒,收出毒物才是鐵證,陶絡看他們要動手搜自己的東西,凝聚武力就朝鳳井川攻擊,阻止他搜尋。

陶絡所居住的房屋,立刻成為充滿硝煙的戰場,鳳楚央并未出手,天狼迎擊而上,與陶絡打鬥起來,鳳井川呼吸之間,就在陶絡的衣櫃裏,搜尋出剩餘的毒蘑菇,還有些許被磨成粉末裝在瓷瓶裏。

天狼下手毫不留情,幾招之下,陶絡盡落下風,不敵之下被天狼重傷,擒拿起來。

再次回到靜思閣,上官菲兒和陶絡的位置對調,陶絡綁在柱子上,上官菲兒拿着鞭子在一旁空抽幾下,啪啪幾聲後勁十足,她故意這樣吓唬陶絡。

“怎麽樣,說吧,為什麽誣陷小姐?”

陶絡頭一揚,閉上雙眼不看她,依舊很倨傲,完全不将上官菲兒放在眼裏。

“我這有包藥,你灑在她身上,這次可不是招蝴蝶的,而是蜜蜂哦,蜜蜂會把她當做花蜜一般蟄咬,到時候她就會全身腫脹,面目全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的死狀,比陳文仴都慘一百倍哦。”

蕭邪遞過來一瓶藥粉,神情浮誇,一看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

上官菲兒接過藥瓶,拿在手心端詳着,她伸到陶絡面前晃了一下,吓唬道:“這麽厲害啊,不然,就試試看吧。”

“不要!”陶絡驚恐的躲避着,她不怕嚴刑拷打,也不怕穿腸毒藥,可是她害怕自己,面目全非的樣子,是女子,誰人不愛美的。

“你說不要就不要啊,來,灑一些試下效果!”

上官菲兒作勢打開瓶蓋,就要往陶絡身上倒藥粉,陶絡害怕的閉上雙眼大喊道:“我說,我說!”

上官菲兒揚起嘴角,蓋上瓶蓋将瓷瓶還給蕭邪,湊近陶絡捏着她的下巴,“說吧,細細說來。”

陶絡冷着一張臉,憤恨的将目光投向陌雲熙,不甘的開口:“那天陳文仴他們中毒之前,我看見陌牧師和陌雲熙兩人舉止親密,一時心裏憤慨不已,恰好有人下毒,又有人傳言毒是上官菲兒下的,于是我就借題發揮,刻意造謠陌雲熙才是幕後主使。”

“就這樣?下毒呢?你為什麽要下毒?”

陶絡大眼圓瞪,“不是我下的毒,我就是散播了謠言。”

“那怎麽會在你的房間,搜出了毒藥?”蕭邪捏着那瓶毒粉問她。

陶絡笑了,露出晶瑩潤澤的牙,笑的相當放肆,眼神裏滿是怨念,“誰下的毒我不知道,為什麽毒會在我房內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她憑什麽得到陌牧師的青睐,憑什麽?”

站在暗處的雲熙明眸皓齒,大大的眼睛狠狠的剮了一眼陌淩奕,還真是他招來的,真是只會招花的花蝴蝶。

陌淩奕無辜的眨眨眼,幹張着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雲熙一跺腳,轉身就往外走,陌淩奕漲紅了臉,他從未哄過女孩子,遲疑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追了上去。

“雲熙……”陌淩奕大步流星,跟着雲熙後面喊她。

“幹嘛?”

“你在生氣嗎?”

雲熙停下腳步,不解的看着他說:“生什麽氣,陶絡不是下毒的人,我要去找公儀副院長,商量對策。”

陌淩奕睜大了眼睛,注視着雲熙的臉,小心翼翼的說:“原來你不是生氣了呀,我還以為……”

“以為我為你争風吃醋啊?”雲熙替他說完,她的兩片小嘴唇上下一碰,清脆的說:“我還沒那麽無聊!”

陌淩奕呆在原地,默默的嚅念着:“我從未招惹過除你以外的女子。”

陶絡和盤托出,除了可以制造謠言和想利用上官菲兒陷害雲熙以外,其餘事情真與她毫無關系,藥粉的事情,她也确實不知為什麽會到她那裏。

她并非下毒之人,便也不必再為難她,天亮之前,上官菲兒替她解開繩索,放她離去了。

陶絡折騰了一晚上,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事情敗露,陌淩奕怕是對她已經厭惡至極,她踉跄着身子一步步往前走,眼神迷離空洞無神,沒有聚焦,神情恍惚。

突然,她的心髒處,一把匕首從她的後背插入,貫穿了她的身體,匕首上的劇毒,迅速的麻痹了她的神經,她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就那麽不甘心的瞪大着雙眼,緩緩地滑落在地上。

出手的人利落的拔出匕首,握着刀柄将刀身在陶絡的屍體上蹭了蹭,擦幹了血跡,不慌不忙的放回刀鞘,踩過陶絡的手掌,毫無顧忌的離去。

內院的第三條人命,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無比的壓抑。

如果陳文仴的事還是在暗處下手的話,陶絡的事,就是光明正大的暗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內院,接二連三的制造命案,此人絕對可謂膽大包天。

“一點頭緒都沒有嗎?”東方撫看着面前兩個耷拉着腦袋的人,先前意氣風發的要捉鬼,現在就像兩只洩氣的皮球,癟癟的。

“下毒的人和造謠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且現在陶絡也死了,事情進入了僵局,原先我們為了揪出鬼而任由謠言紛飛,如今倒越演越烈,幾乎被大家認為是真的了。”

東方撫溫和的笑笑,對雲熙說:“丫頭,還記得你給我說過的三十六計嗎?”

雲熙撇撇嘴,“我也記不得幾個,根本沒把三十六計記全嘛,像我這種人,讀書就是混日子,呵呵!”

“所謂三十六計,也要對症下藥,猶如釣魚之人,願者上鈎,否則就算你的計謀再高明,別人也不見得會上當,此事源頭在你,所以想要引出背後之人,還是要靠你自己。”

重回紅崖

“哎呀,別賣關子了,你快說啊!”雲熙嘟着嘴賣萌撒嬌。

“沒別的辦法了,只有一招,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怎麽引?”

東方撫笑意不減,眼眸裏确是殺意盎然,敢在他聖學院內攪動乾坤,是那人在試探他吧,鳳楚央得了聖級傳承,如今也在內院,只怕那人早已視他聖學院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敢公然挑釁,便背地裏耍陰謀。

“随風進階失敗了。”

雲熙眉頭凸凸的跳起,怎麽話題突然跳到随風這裏了,不過這些日子她确實忽略了随風,乍聞随風進階失敗,她便心亂如麻,什麽都顧不得的沖出去,想親眼看到随風。

随風無精打采的匍匐在鋪着獸皮的地上,狡黠的兩只小眼睛也沒了身材,萎靡地樣子看的雲熙心疼不已,她蹲下來抱着随風的腦袋,手在它的毛發上輕輕的梳理着。

“小家夥,你怎麽啦?你生病了嗎?”

随風的小腦袋在雲熙懷裏蹭了蹭,嗚咽着哼了哼,不複往日的神采飛揚嬉皮可愛,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一樣。

“你等等,我去問老頭,一會就好!”雲熙又再次風風火火的跑進竹屋,氣喘籲籲的問:“老頭,随風到底怎麽了啊,怎麽變成這樣?”

“它本就體弱,若不是你悉心照料,萬不能進階成七彩,這次吞噬了暗魔毒蛛的晶核,它竟然想強行突破成為九彩鹿,它如此魯莽行徑,不僅突破失敗還傷了根基,能保住小命已是萬幸。”

“突破九彩?誰讓它那麽急功近利了,它才七階啊,這家夥。”雲熙真想打一陣它的小屁屁,這家夥肯定是想偷偷晉級,給自己一個驚喜,現在好了。

“老頭,我該怎麽做?”

東方撫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手指有節奏的在竹椅上敲啊敲,敲的雲熙的心也在跟着一跳一跳的,他才慢悠悠的說:“随風自小跟着你,它本就是高階魔獸,高階魔獸之中,是有着本命傳承的,然而随風根本沒有得到過這份傳承,加之它先天不足,即使你後天再怎麽努力,也終是有所欠缺,為今之計,只有把它送回當初你得到它的地方,讓它的父母,将本名傳承傳給它,然後再以血脈之力,喚醒它的覺醒之力,或許,它就真的可以進階成九色鹿!”

“傳承?血脈?一定要回紅崖山脈嗎?”雲熙提到紅崖山脈,還是有些發憷,那頭七色鹿,現在應該已經接近九級了吧,她現在送随風回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東方撫不說話,沉默代表着默認。

雲熙沉着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回去就回去,為了随風,就是刀山火海她也敢下,更何況只是送随風回家。

“我馬上啓程,抓鬼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雲熙這就開始往戒指裏裝東西,一邊還交代公儀玟洙,內院的命案,她暫時不能管了。

東方撫哈哈大笑,指着她和公儀玟洙開玩笑:“看這丫頭風風火火的,出去一趟,回來性子也變急躁了許多。”

“丫頭,聽我把話說完,這抓鬼之事,還非你不可了,剛才不是還問我,怎麽引蛇出洞了嗎,現在不想聽了?”

雲熙嘆了口氣,歪着頭投降似的看着東方撫。

“你此去紅崖山脈,便就是引,蛇自然會因為你的移動而移動,失去了聖學院的庇護,我想鬼,便會無所顧忌,自己暴露身份的。”

雲熙贊同的點點頭,“若是對手比我厲害,我豈不是自投羅網,老頭,你就這麽放心我啊!”

“其他人不必跟随,有一個人,也必須跟你一起去。”

雲熙挑了挑眉,高手嗎?

“鳳楚央,他的聖級傳承,也是讓人垂涎三尺啊,你們兩個一起前往,一則引蛇出洞,二則,随風體弱,不宜長途跋涉,将它放置在珠玑塔內,就可以免去行動不便之憂。”

“珠玑塔內部有人不能變小。”雲熙提醒道。

“黃金古樹可是一直在珠玑塔內,珠玑塔不能存放活人,魔獸是無礙的,這點我比你清楚,真是的,連我都不信了!”東方撫裝作受傷的樣子,陌雲熙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出了門。

論熟悉程度,雲熙和鳳楚央其實并不如和其他人熱絡,驀然開口讓他陪自己去紅崖山脈,雲熙還是有些難以啓齒。

她倒也不算扭捏,躊躇了幾秒,便表明了來意,“我的夥伴,就是你見過的七色鹿,它現在遇到點困難,可能需要麻煩你,将它放置在珠玑塔內,和我一起去一趟紅崖山脈嗎?”

“那頭七色鹿?很嚴重嗎?需要立刻起程嗎?”

鳳楚央倒是十分直爽,答應的幹淨利落。

“立刻,不過,你得和我去一趟碧瀾閣,随風現在不能随意挪動,麻煩你了!”

雲熙話音剛落,天狼就忍不住開口:“就你們兩個人去嗎?我也一起去吧。”

雲熙搖了搖頭,“此去紅崖山脈還有別的目的,天狼,你就安心呆在內院裏。”

“雲熙,那頭七色鹿,就是當年的魔獸蛋吧,你就這樣回到紅崖山脈,豈不是告訴當年的那頭七色鹿,就是你偷走了魔獸蛋?你現在,還不是它的對手,我怎麽能放心就你們兩個人前去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加不能連累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七色鹿若是發怒,自有我一人承擔,再說,鳳楚央不是還有珠玑塔了嗎,我們打不過,大不了就躲起來呗,你別擔心了!”

天狼還想再說些什麽,鳳楚央卻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再多說。

是夜,陌雲熙甚至都來不及知會一聲陌淩奕,便和鳳楚央二人起程,前往紅崖山脈。

聖學院前往紅崖山脈,途徑雲都城,東方撫提示他們,路上千萬小心,當心埋伏。

這次陌雲熙堅決拒絕了東方撫要給她易容的提議,這老家夥指不定又想把她變成什麽鬼樣子。

兩個人的旅程,本就不甚熟悉的兩人,略顯得有些尴尬,除了必要的交流,一路都沉默不語。

儲物戒指中儲存了足夠多的食物和生活必需品,二人為了盡快抵達紅崖山脈,并沒有尋找可以住宿的地方,而是在沿途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架起帳篷就地休息。

今日剛剛架好篝火,準備煮食物之時,一隊騎着馬的輕騎隊伍在他們身旁停下,為首的男子二十上下,頭上戴着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彩花結長穗宮縧,面容俊朗,不怒自威。

“請問,這條路是通往聖學院的嗎?”男子詢問道。

鳳楚央蹙了蹙眉,朗聲道:“是的。”

男子拱了拱手,謝過準備繼續前進,不料隊伍中一名絕色佳人,牽着馬緩緩走來,朱唇輕啓道:“慕空,不如我們也歇息一下,再繼續趕路吧,你看,天都好黑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嘛。”

慕空頭似撥浪鼓一般左右亂瞧,看到不遠處的山崖,這裏有塊平壤的土地,倒是也可以紮營,朝鳳楚央略一點頭,吩咐随從開始紮寨,算是應了女子的話。

雲熙聽到那聲慕空,擡眸仔細的打量他,眉目之間,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這性子,好似改變了許多呢,以前的他,可是動不動就炸毛的。

他是慕空,那這位絕色美人,應該就是慕月了吧,沒想到在這裏,又遇見了熟人,他們此去聖學院,不知道又有何事。

“不打個招呼嗎?”鳳楚央見她一直觀望着那邊,遞給她一串烤肉。

雲熙低下頭,理了理情緒道:“何必讓他為難呢,慕族是容不得我的,他終究是慕族的少爺。”

鳳楚央不以為然,用樹枝扒拉着炭火,又添了些新的樹枝進去,“只怕他這次趕去聖學院,就是為了去找你的。”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開,就躲得掉的。

雲熙默默吃肉,這個話題她不想繼續,慕族與上官族的恩怨,又豈是她說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慕空那邊很快也安頓下來,他們也沒有再過來叨擾,兩邊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晚,第二日清晨,衆人還在睡夢之中,巨大的轟鳴聲傳來,接着便是一陣地動山搖,路邊的山峭上,巨石滾滾而下,瞬息之間,他們的必經之路,被山石堵住了。

“是地龍,天啊,幸好并未在山洞裏過夜,也未在樹林裏。”

衆人都從睡夢中被吵醒,忪眼腥離的望着被巨石堵住的去路,傻了眼,這麽大這麽多的碎石,憑他們的能力,也甚難推開啊。

這下好了,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現在怎麽辦,我們時間緊迫,沒有時間在這裏耗着。”雲熙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換個方向走,只是需要繞一些路,不過,地龍出沒,一般都還會有後續,我們應該再等等出發。”

鳳楚央的話音剛落,地面再次搖晃起來,雲熙重心不穩,腳底一個踉跄整個人都跌落到鳳楚央懷裏,鳳楚央大手一揮,環住她的肩膀将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雙生花殇

大地劇烈的晃動着,山頂的巨石轟隆隆的滾下來,原先堵在路口的碎石,也開始到處亂竄,飛石亂濺,甚至有幾塊都濺到了雲熙這邊,鳳楚央暗運武力,悄然擊碎了石塊。

飛石不足為懼,可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開來,一道道裂縫就像被撕裂開來的巨大口子,極速的蔓延開來,直到雲熙他們的腳下,也撕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鳳楚央環着她垂直的掉落下去。

風在耳旁呼呼的而過,鳳楚央的背脊擦着裂縫的邊沿疾馳而下,背脊處被磨的鮮血淋漓,他絲毫不敢放松,在接近谷底的瞬間,他凝聚武力緩解沖力,兩個人慣性的跌落在地,咔擦一聲,鳳楚央的腳腕處崴了一下,疼的他眉峰緊皺,嘴裏嘶的喊了一聲。

“你沒事吧?”

雲熙甩了甩頭,擡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裂縫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洞岩,岩石的形狀千奇百怪,長長的蔓延在洞岩裏,此起彼伏的連成一片。

噗通噗通,雲熙與鳳楚央的的另一邊,慕月和慕空等人也都跌落下來,這場地洞,再次把本來要分道揚镳的人,聚集到了一起。

“我沒事,你呢?你後背怎麽了?”雲熙收回目光,卻看見鳳楚央的後背,衣衫盡碎腥紅一片。

翻過他的身軀,雲熙看見,他的後背,已經是被剮蹭的極其嚴重,她連忙從戒指內取出藥粉,均勻的塗抹在他的背脊之上。

“還有衣衫嗎?這件不能穿了。”

“嗯。”鳳楚央輕輕嗯了一聲,略微不自在的轉過身,取出一件外衫套在身上,并沒有換下破損的衣衫。

“兩位,現在我們都跌落到這洞岩裏,這洞岩如此深邃,想要攀越上去實屬不易,請問,二位可有人是風系法師?”慕月周全禮貌的過來打招呼,絕麗的容顏攝人心魂。

鳳楚央睥了她一眼,不為所動的調轉眼眸,對方是女子,他實在不便多言。

“抱歉,沒有。”

雲熙語氣清淡,既不熱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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