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虛席,得到消息的新老學員都興致勃勃,以前新學員入內院,都是被老學員打壓的頭都擡不起來,今年倒好,新生主動挑釁老生,有意思。
秦景竣在林啓明等人的簇擁下走進角鬥場,他雙臂張開伸展了幾下,裝腔作勢的活動着筋骨,實際上是在打量四周,來的人真多啊,這麽多人,他等下一定要使出全力來,好好讓那些牛犢子們看看。
“秦景竣,你可悠着點啊,輸了可就丢人了啊!”
“秦景竣,給他們些顏色看看,聖學院還沒有這麽嚣張的新生!”
老生們的叫嚣讓秦景竣更加不可一世,得意洋洋的笑着,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打敗了鳳井川,獲得全場歡呼道賀的畫面。
老學員中,去過迷霧森林的人,他們默默不語的觀望着,這些人用以往的标準來衡量這屆新生,是極其愚蠢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明白,他們自以為傲的東西,在這些人面前,不堪一擊。
“那些犢子們呢,不會不敢來了吧?”
林啓明狐假虎威的喊,臉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谄笑。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不在這嗎?誰家的狗不在家看門,跑這來撒野。”
鳳楚央從觀衆席內站起,他的身旁,鳳楚央、天狼、陌淩奕等人一字排開,早就坐在那裏,陌淩奕的臉上已看不見傷痕,只是還有些淡淡的淤青,不仔細看,看不出。
“你……哼,嘴倒是挺利索的,希望你不要只有嘴皮子功夫厲害,等我老大好好收拾你。”
“起開,好狗不擋道,你也說是你老大收拾我了,你在這裏蹦跶什麽,滾!”
鳳井川一把推開林啓明,目不斜視的越過他徑直走上擂臺,他站在擂臺的前方,挑釁的沖着秦景竣勾勾食指。
“揍他!”
“好好收拾他!”
你鬥我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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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學員們群起激昂,怒斥着鳳井川的嚣張,誰不是從新學員過來的,憑什麽你們就要例外,他們暗自決定,如果秦景竣輸了,他們就親自上場,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嚣張的小子。
秦景竣看這麽多人支持自己,更加不可一世了,他慢悠悠的踱上擂臺,在鳳井川對面站定,假裝好心的規勸道:“師弟啊,這做人呢還是不要那麽張狂,低調一點比較好,若是你現在給我道歉,并把100積分奉送給我當做賠禮,我也不會與你計較的。”
“是嗎?”鳳井川嗤笑一聲,這秦景竣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他輸了最多就是輸掉了積分,若是秦景竣輸了,就面子裏子都輸幹淨了,偏他還絲毫沒有覺悟。
“那就請師兄,手下留情啦!”
雙方話盡于此,也沒有其他可再說的了,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角鬥場的擂臺由東方撫親自設置的屏障,聖級以下在這座擂臺內比鬥,威力都不會外洩,除了擂臺上比鬥的人以外,觀看的人不會感受到絲毫的武力。
擂臺上的戰鬥一觸即發,擂臺下蕭邪也在賣力的忙活着,他在擂臺的前方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鋪了一張紙,上面左邊寫着蕭,右邊寫着鳳。
“下注啦,下注啦,光看比賽有什麽樂趣,我們給它增加點彩頭,大家都來賭一把,看看是嚣張的鳳井川能夠後浪催前浪,還是他自不量力自取其辱。我是不看好那臭小子,剛來就敢叫板師兄,我押10積分蕭師兄贏。”
看比賽還可以下注賺積分?這事以前可從來都沒有誰這麽幹過,這屆新生怎麽什麽人都有啊,不過這倒是個好點子,這麽輕松的賺取積分,誰都想參與。
“我押20積分,賭蕭師兄贏。”
“我也押蕭師兄,30積分,這可都是我全部的家當了啊!”
觀衆席的人紛紛下注,大部分的人都是押秦景竣贏,很快的雙方賭注賠率變成了1:10,蕭邪壞笑着把自己剛剛下注的10積分又押到鳳井川身上。
他心裏樂開了花,臉上極力的壓制着,鳳井川啊,你可一定要贏了,這下我們可要發大財了。
鳳井川跨步下蹲呈馬步姿勢,雙手凝結變幻着手勢,複雜的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殘影,殘影橫七豎八的交疊在一起,疊成一個十字的印記,正是鳳言歸交給鳳井川的三套武技中的第一套,虛空斬。
鳳井川第一招便如此氣勢洶洶,秦景竣能進聖學院,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收斂心神雙手交握,調動武力凝聚在手心漸漸的化成一道長龍,翺翔在擂臺的上空咆哮着蓄勢待發,秦景竣大喝一聲:“旋龍幻殺!”
猛龍對陣熠熠生輝的虛空大印,碰撞之中火花四射,擂臺的屏障劇烈的晃動着,見證着戰鬥的激烈。
“不好,這小子起碼七階以上,階別上不會遜色于秦景竣,我們小看他了。”
第一招祭出,明眼人就看出來了,鳳井川敢挑戰秦景竣,是因為他确實有此實力,這場比鬥,已經不是他們以為的那般毫無懸念了。
“好小子,倒有幾分真本事,不過這樣就想挑釁我,你太天真了,看我的隕石天降。”
“水龍咆哮!”鳳井川不慌不忙的調整姿勢,挺直的站立身體,雙手打太極般回旋着,也和秦景竣一般幻化出一條巨龍,巨龍回旋着呼嘯而去,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将落下的隕石悉數吞噬。
鳳井川一擊完畢,再次出手,老調長談的再次施展出虛空斬,娴熟的武力調配,在秦景竣還未從第二招中回過神來之際,虛空斬虛空壓頂,打的秦景竣口吐鮮血,衣衫盡碎。
三招,僅僅三招,鳳井川就擊敗了秦景竣,即便是押了鳳井川贏的人,都沉浸在這巨大的震撼之中,現場一片寂靜,片刻之後,新生們歡呼着跳躍起來,鳳井川贏了!
“那小子叫什麽名字?”
“好像姓鳳,該不會是鳳族的人吧?”
“媽呀,我這次賠老本了,秦景竣這個滾犢子的,把老子害慘了,接下來吃飯的積分都要沒有了!”……
秦景竣這次不僅把面子輸了,還把聖學院的老學員徹底的得罪了,一賠十啊,他們都輸的底朝天了,心裏都把秦景竣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
“鳳族人又如何,秦景竣還不是秦族的,這小子讓秦景竣在這麽多人面前下不來臺,你們認為秦景烨會放過他嗎?等着看吧,秦景烨會收拾他的。”
人的心裏總是這樣,自己吃了虧,總是把希望寄予別人,希望別人為自己出氣,仿佛那樣,他就勝利了一般。
秦景竣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頭發飛散在後腦,狼狽不堪的還要放狠話:“鳳井川是吧,你給我等着,敢這麽羞辱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要去搬救兵嗎?去吧,我就在這裏等着,不就是聖學榜第八嗎,我倒還真想見識見識,他這第八的名頭,到底有多少水分。”
鳳井川這話有故意激他的成分,事急從權,能今天一次性解決的事情,沒必要拖到明天。
“這種大話也敢吹噓,也不大風大閃了舌頭,好,你等着,我這就去找我哥來,看你還嚣張。”秦景竣吃了大虧,自然想要報複,慌張的跑下擂臺,罵罵咧咧的去找秦景烨去了。
還有熱鬧可看,看臺的人不僅沒有散去,還越來越多,看臺的一角,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男子倚靠在牆角,他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簾,只露出半張面孔。
他身旁的碧玉女子笑吟吟的問他:“他絕對不是秦景烨的對手,還有看下去的必要嗎?”
仇天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擂臺,雙眼微眯,冷冰冰地說:“他不是,自有人是。”
“仇天,你從來對修煉以外的事都漠不關心,今天是怎麽了,竟然也有閑心來看熱鬧了?”
“尤紗,我的事,與你無關!”仇天依然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尤紗俏臉微怒,三年了,不管她如何軟硬皆施,仇天始終對她無動于衷,毫不動心。
“仇天……”尤紗還想再說,卻被仇天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仇天無視她的失落,視線越過她飄向角鬥場入口處,她順着仇天的目光看過去,他竟然在看別的女子,那女子超凡脫俗,嬌俏玲珑,身後還跟着一個束着簡發身着勁裝的女子。
她是誰?也是今年的新生嗎?
仇天冰冷的眸子在看到陌雲熙的那一剎那,迸射出一絲溫柔,只不過轉瞬即逝,他又恢複了冷酷的模樣,暗藏的洶湧在身體裏到處亂竄,需要極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
雲熙帶着上官菲兒徑直走到陌淩奕面前,看着他臉上的淤青,面色不善的問:“誰打蕭邪了?”
陌淩奕別過臉,不想回答她的問題,挨打是他的事,他還不需要一個女人來為他出頭。
“那家夥呢?”雲熙這次問的是鳳楚央,鳳井川還在擂臺上,蕭邪和天狼在算積分,除去雙倍還給那些借給他們積分的人以外,他們竟然整整賺了900多積分。
鳳楚央溫和的說:“去搬救兵了。”
雲熙挑眉,這兩人一個不願意說一個不願意多說,問了也白問,她挨着陌淩奕坐下,既然不願意告訴她,那她就當個看客好了。
秦景竣并沒有讓他們等多久,秦景烨就随他來到了角鬥場,秦景烨大約二十五六,高個子,方臉盤,長得很魁梧,下巴上有一顆黑痣,那雙眼睛閃着光亮,使人覺得粗犷又精明。
秦景烨打量着在場的人,目光觸到仇天的時候,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聖學榜排名第五的仇天,竟然也在這裏。
“就是你大言不慚,想要挑戰我嗎?”秦景烨霸氣十足,單刀直入的問鳳井川。
正主來了,鳳井川嬉笑着跳下擂臺,指着鳳楚央坐的方向說:“我才不和你打,你的對手,在那裏!”
鳳楚央站起身來,鶴立雞群的伫在觀看席裏,雙目炯炯有神,溫文爾雅的淡笑着,讓人如沐春風。
“我當是誰,原來是君蘭公子鳳楚央,不過想要挑戰我聖學榜第八的位置,你徒有虛名可不行,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樣,還是莫要自取其辱了。”
秦景烨為人直爽,說話也直來直去,他覺得鳳楚央長得過于秀氣了,哪裏經得起他打,倒沒有嘲笑他的樣子。
倒是秦景竣林啓明等人,哄堂大笑,嘲笑鳳楚央小白臉。
“今日之事,本就不是我們主動挑起,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諸位可知道,我身邊的這位,又是誰?”
大家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陌淩奕,牧師界裏,陌淩奕的畫像人手一張,被當作神明一般膜拜着,只可惜聖學院老學員裏,并沒有牧師的存在,所以也沒人認得他。
陌淩奕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緩緩站起身來,眸光銳利,語調冷冽的說:“我陌淩奕今日在這裏宣布,日後凡是牧師所屬,不得給蕭族提供任何的丹藥輔助,沒有緣由!”
新人倍出
“陌淩奕?竟然是妙手藥師陌淩奕,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秦族啊?”
“哼,你們還不知道吧,秦景竣這個廢物,為了獲得積分跑去打了陌淩奕和蕭邪,這次我看秦族可怎麽收場!”知曉內幕的人譏諷的說道。
秦景烨大眼圓瞪,怒氣沖沖地質問秦景竣:“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秦景竣畏畏縮縮的低着頭,他的頭發淩亂,眼睛紅腫,臉上布滿黑一道白一道的淚痕,他的兩片嘴唇剛剛還像一架呱呱叫的機關槍,眼下如同機槍卡殼,默無一聲了。
那人竟然是陌淩奕,不是說姓毛嗎?他用眼神詢問着林啓明,林啓明此刻哪還有一絲嚣張的氣焰,他站立不安地要活動,卻頹唐的使不出勁來,好比楊花在春風裏飄蕩,終飛不遠。
“哥,我不知道他是陌牧師啊,啓明說他姓毛,我要知道這是陌牧師,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秦景烨頓覺一陣疲乏從腳跟開始,往他的小腿肚子,以及大腿兩各內側往上爬,如果天下牧師真的聯手抵制秦族,那後果是無比嚴重的,他怎麽也沒想到,秦景竣竟然招惹到陌淩奕頭上去了。
“陌牧師,這個混賬東西沖撞了您,我替您收拾他,保證讓您滿意,只是,這與我們秦族其他人并無幹系,還請陌牧師大人不記小人過,賣秦族一個面子!”
“面子?”陌淩奕擡起頭,他的那對眼睛,靈敏粳稻地複活了幾分,咄咄逼人似的看着秦景烨,秦景烨只感覺到他的目光,已經穿越了他的皮肉,一直看到了他的心裏。
“我陌淩奕的面子,都被他踐踏的一文不值了,你認為,你們秦族,還有面子可以保存嗎?”
秦景烨本就是個粗人,他都服軟了陌淩奕還不領情,自然也是怒氣上湧,好像全身都燃燒烈火,每根毛發上閃着火星,他把雙拳捏的咯咯作響。
秦景竣自知闖下彌天大禍,噗通一聲跪在蕭邪的面前,聲淚俱下的求饒,雙手交替着在自己臉上拍打着:“是我瞎了狗眼,是我混蛋,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蕭邪尚未說話,秦景烨一把拉起秦景竣,臉色吓人的說:“不過就是一個突然發了跡的牧師,真當自己多麽了不起了,給臉不要臉,莫要求他們,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其實秦景竣之所以這般膽大包天,與秦景烨一直以來的護犢脫不了幹系,只要不是聖學榜上的人物,他沒有不敢招惹的,反正闖了禍不管他對不對,秦景烨都會維護他包庇他,使得他越來越變本加厲。
鳳楚央的聲音輕的像随風飄下的一片樹葉,安靜的悄無聲息的,只是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鳳楚央說:“我看你聖學榜第八的位置也坐膩了,不如,換個人來坐坐,可好?”
赤果果的鄙視,赤果果的挑釁。
秦景烨好戰,本就氣結,鳳楚央還如此大言不慚,秦景烨洪鐘一般的聲音在角鬥場響起,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放馬過來!”秦景烨縱身一躍,雙手抓住擂臺邊緣,像敏捷的猴子,迅速地爬了上去。
鳳楚央右腳擡起,雙臂張開,淩空躍起,好似輕盈的燕子一般從衆人頭頂飛躍過去,直達擂臺,他這招,正式飛行武技——禦燕訣。
飛行武技,大多數都是聞所未聞,鳳楚央竟然能夠施展出來,真是讓人羨慕。
秦景烨鐵拳轟出,磅礴的武力仿佛化為噬天巨蟒,殺氣騰騰地當頭就對着鳳楚央碾壓而來。
鳳楚央俊臉微寒,雙手結印,磅礴的武力爆發開來,竟然在其身後化成了一只龐大無比的九天雄鷹,九天雄鷹垂雲之翼扇動,仿佛是一道嘶天裂地的刀鋒橫掃下來,與那噬天巨蟒硬撼在一起。
秦景烨和鳳楚央的身形都是被震得倒飛了出去,然後各自爆發武力,穩住身形,彼此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倒是有些真本事,不過,這樣就想打敗我,可還遠遠不夠!”秦景烨盯着鳳楚央,大笑道。
面對強悍的秦景烨,鳳楚央雖然有些落得下風,不過他俊臉之上依然沒有絲毫懼色,只是不愠不火的說:“是嗎?那就讓你看看,你是怎麽落敗的。”
鳳楚央掌心凝聚武力,一波波強悍的武力,擴散開來。
武力奔湧的低沉之聲響起,奔騰着陡然暴掠而出,猶如狂風一般對着秦景烨沖去,那一道道淩厲的武力攻勢,仿佛暴雨一般,将秦景烨籠罩,那種仗勢,極為的驚人。
鳳楚央的實力,還不足以施展出這招狂風驟雨,可是他借用了鳳言歸的傳承之力,那種威力,豈是八階實力的秦景烨可以抵擋的。
秦景烨寸步未退,他傲立挺拔,黑色眸子之中,倒映着那些暴雨般襲來的武力攻勢。
一團白色的霧氣從他的手掌噴出,秦景烨一步跨出,五指成拳,燃燒着煞白的武力,猶如一輪曜日,出現在其拳下。
曜日照耀着狂風驟雨,巨大的光暈照耀在擂臺的中央,轟的一聲,兩股力量碰撞到一起,漸漸的,曜日重新升起,吞噬了所有的狂風驟雨。
“秦景烨又進級了,他的曜日之輝已經施展出了吞噬之力,他的實力,到達了八階二級,鳳楚央這次輸定了!”
秦景烨聽到觀看臺上的話,他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只可惜他還未得意多久,下一秒,生氣的曜日之中,迸射出成千上萬道狂風驟雨,秦景烨的面色浮現蒼白,一聲悶哼,身形直接被轟的震飛了出去,在地面上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一口鮮血忍不住的噴了出來。
“怎麽可能?”秦景烨不甘心的說,他明明都已經打敗他了,為什麽,為什麽他還會反敗為勝。
所有人都是屏息靜氣,望着臺上那道傲然矗立的身影,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蕭邪一拍腦袋,他這驢腦袋,剛才怎麽忘記設賭局了呢?
“還真以為新生就該被你們欺負,任你們揉捏不成。”鳳楚央貌似溫和,話語中卻極為桀骜。
“哼,我輸了,聖學榜第八的位置,歸你了,不過,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重新從你手裏拿回來的。”秦景烨撫着受傷的胸口,帶着不甘與難堪,落寞的離去。
一衆看客都是唏噓不已,聖學榜第八啊,就這樣慘敗在一位新生手中,今年的新生,可真是後生可畏啊。
熱鬧看完了,自然是準備散場了,不料,一直默默站立在仇天身旁的尤紗,尖着嗓子高聲的喊道:“既然今日這般熱鬧,就這樣散場了,未免也太掃興了,不若,我也來讨教讨教,看看這屆新生,到底有多了不起。”
聖學榜排名第十,尤紗,火系法師七階九級。
“尤師姐今天也有興趣來比試了?難道尤師姐也想挑戰鳳楚央嗎?這法師和武師比試,可不讨好哦!”
宋彥龍的話實實在在,入情入理,富有着人情味,又委婉地勸解尤紗。
尤紗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容在唇邊,淡雅地帶着幾分清冷。
“自然不會去挑戰如今排位第八的鳳楚央,我要挑戰的人,是她!”
順着尤紗的手指望過去,她所指的人,正是陌淩奕身旁的陌雲熙。
“尤紗,你最好适可而止。”仇天見她竟然約戰陌雲熙,冰冷的眸子中閃動着愠色。
尤紗笑意斂去,俏臉微怒,她不過是故意試探一番,仇天竟然真的為了那丫頭動怒,一股恨意如同潮水一般在胸中洶湧起伏。
“怎麽,就雲熙新生挑戰我們老生,我們就不能邀請新生出來切磋一番嗎?”尤紗嫉妒的快要發狂,臉上冷冷的笑着。
陌雲熙亭亭玉立的站起身來,尖尖的下巴,一雙有大又亮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尤紗,豪爽大方的道:“既然姐姐想要讓出聖學榜第十的位置,那妹妹我就不客氣了。”
這般狂傲自大,原本準備離去的人再次落座,今日這角鬥場中,竟然好戲連連,一場比一場精彩啊。
“倒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
尤紗顯然沒料到雲熙會如此霸氣的應戰,還想出言諷刺幾句,雲熙直接打斷她的話,“廢話少說,要打就打,奉陪到底!”
莫名其妙的被搶了主動權,尤紗恨的牙龈緊咬,兩腳一跺,氣沖沖的朝擂臺走去。
兩位美女俏麗地站在擂臺之上,臺下人聲鼎沸,讨論着今日的這第三場比鬥,陌雲熙的出塵,尤紗的嬌俏,誰勝誰負他們都無所謂,光是欣賞兩位的風姿,就已經是賞心悅目了。
尤紗嘴唇蠕動,她的手掌上,一團火焰爆炸出來,化為了火焰佛手,淩空襲擊而來,瞬息之間,居然把雲熙全身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都籠罩住。
尤紗上來二話不說就出手,雲熙也不是吃素的,随意伸出手掌,輕飄飄的拍了過去,頓時水漫金山,那火焰佛手直接瓦解,好像寒冰遇到烈日,全部融化。
意外和解
“哼,原來是水系法師,雖然系別上有些克制我,可是不過一介新生,我倒不信,除了鳳楚央,還能有人可以再出佳績。”尤紗低沉的聲音傳來。
“是嗎?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螳臂擋車,什麽叫做,絕—對—碾—壓!”
沒有絲毫猶豫的,陌雲熙雙手一揮,光水兩系同時爆發,
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麽動作的,但是瞬息之間,就感覺眼前一花,她的身畔,兩道光芒交相輝映,那陣勢仿佛蒼穹塌陷,渦旋宇宙,地動山搖,心神搖曳。
“雙系法師?”
“光系?她就是雙系法師陌雲熙!”
臺下的議論傳到尤紗的耳朵裏,她俏臉一寒,眼神裏迸射出駭人的光芒,雙系?雙系又如何,術業有專攻,小小年紀雙系兼修,只怕哪樣都沒學好吧。
她臉上獰笑連連,單手祭出,嘴裏快速的吟唱着,爆發的法力龐大的氣息吹起她的秀發飄揚起來,炙熱的火焰升騰而起,迅速的蔓延在擂臺上的每一寸地方。
“淨化之光!”雲熙的全身毛孔之中,滲透出一股神聖的光芒,這光芒好像滿月之華,純正、透明,纏繞全身,最後游動着,化為萬道光芒,淨化着一切。
火焰被光芒淨化完畢,尤紗呆愣地看着自己的火焰毫無招架之力,沒料到雲熙的修為竟然到了與她比肩的地步,實際上,已經超越了她太多。
雲熙的光系淨化之光大放光芒,水系游龍戲珠也是蓄勢待發,如潮汐淹沒一切般朝尤紗湧過去,天地狂潮滾滾而來。
“糟了,用力過猛,沒想到她這麽弱。”雲熙大吃一驚,她以為尤紗主動約戰她,定然有幾分本事,才出手這般不留情面,沒想到僅僅第二回 合,尤紗就被自己攻擊的毫無還手之力。
說話之間,一道身影一閃而過,一個炸雷似的聲音爆發了,仇天不知什麽時候躍上了擂臺,大手盈盈一握,環着尤紗的腰肢淩空一躍,當空就是一掌,頓時氣吞山河,河岳震蕩,以迅而不及之速化解了陌雲熙的游龍戲珠。
“你是誰?比試臺上,還可以出手相助的嗎?”
仇天深邃的眸子中,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開口依然冰冷無情:“我出手,只是避免她受傷,你贏了,聖學榜第十的位置,歸你了!”
說完這句話,仇天就抱着尤紗走下擂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尤紗被仇天攬在懷裏,內心的和諧安詳與興奮,充滿了她柔美的眉梢,她不再是寂寞的,被冷落的,她有危險的時候,仇天還是會出手相救,這個發現讓她眼睑低垂,唇角微閉,紅紅的臉頰火辣辣的。
陌雲熙對聖學榜第十的位置并不感興趣,只是人家欺上門來,她自然要應戰。
“既然得了這個位置,我也就不推辭了,還有一件事,也順便在這裏宣布了,我上官族後裔陌雲熙,回來了,我光系法師一脈,上沒有傷天害理下沒有欺淩無辜,何以就要茍延殘喘,從今日開始,天下光系所屬,盡可以來聖學院找我,光系法師,将重新屹立在天岚大陸之上,重塑輝煌!”
陌雲熙借此機會,正式向那些容不下光系法師的人宣戰,也正式将自己,推至了風口浪尖。
“這陌雲熙,真有膽識啊!”
“怎麽,不服氣啊,人家有實力,有魄力,給我我也這麽硬氣!”
新生入院的第一天,就這般熱熱鬧鬧,如今好戲散場,大家都議論紛紛的離去,留下幾位當事人。
陌雲熙走下擂臺,上官菲兒迎了上去,關切的詢問她有沒有受傷,她只是搖頭,眸光投向陌淩奕,不鹹不淡的說:“能借一步說話嗎?”
陌淩奕此時的情緒是複雜的,自己面對秦景竣的惡意挑釁,除了默默承受,也只能動用牧師的權利去抵抗,而她陌雲熙,卻可以光芒萬丈的站在那裏,無懈可擊的擊敗挑釁她的人。
他以為這些年自己的努力,已經足夠與她同輝而喻,然而現實的殘酷,粉碎了他所有的驕傲。
他不發一言,徑直的往外走去,陌雲熙示意上官菲兒留下,獨自跟上去。
蕭邪看到上官菲兒就發憷,站在她身後捂着臉想偷偷開溜,上官菲兒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拉了回來,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他問:“你跑什麽?怎麽,我這般見不得人嗎?”
蕭邪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哪能啊,我尿急,尿急!”
竟然想尿遁,蕭邪也是夠了,這種招數都說的出口。
上官菲兒豎眉瞪眼地放開蕭邪,“你莫要再自作多情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上官族的人,來這裏是為了找小姐,你只不過是我找的借口,既然你尿急,那就趕緊去吧!”
尿遁本就是借口,如今被上官菲兒這麽一說,蕭邪腳底生風,跑的更加快了,打臉啊,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啊,太丢人了。
陌淩奕與雲熙一直走到起塔橋,兩人靜默了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太陽正在落下去,在落日的餘晖裏,倒映出少男少女的身影,在橋下的河水裏并肩而立,相互依偎着。
“那顆魔獸蛋,你有好好照顧嗎?”
“陌雲熙,那日你說,我們以後各不相幹,那麽我想問,現在你這樣,是什麽意思?”
陌雲熙打破寧靜的詢問,并沒有得到陌淩奕的回答,而是被他帶着怒氣的質問,雲熙無言以對,又恢複了沉默。
“明明在你的心裏,已經相信了我,為什麽還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明明你還在關心我,擔憂我的安慰,為什麽還要裝作陌生人一樣?”
積蓄已經的話,此刻終于爆發,他不想在陌雲熙面前,還要佯裝冷靜與沉穩,他也不想每每見到陌雲熙,兩人都要這樣別扭着,互相折磨着。
陌雲熙還是沉默,她也不想這樣,對待別人她可以黑白分明,有怨報怨,可對陌淩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裏發酵着,糾結着,陌淩奕說的沒錯,她明明在心裏已經相信了他,卻還要口是心非的與他劃清界限。
這界限,劃的清嗎?
“是不是非要把我這顆心剖出來,讓你看清楚,你才願意相信我?”
陌淩奕抓住雲熙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他用清湛的眼睛看着她,透入心底宣洩自己的情感,雲熙只感覺血液似乎增加了什麽力量,跳動的特別快,特別強,一種微妙的感覺主宰着她,使她近乎醉迷的眼,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我……”
“我們不置氣了,好不好?”陌淩奕嘆了口氣,語氣魅惑地說,似妥協,似無奈,也帶着些許寵溺。
雲熙本也不是扭捏的人,俏臉微紅,低着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聲嗯,輕不可聞,卻又如雷貫耳,陌淩奕欣喜若狂,調轉頭顱看到陌雲熙嬌羞的模樣,心裏躁動不安,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快樂的細胞。
“你還沒回答我呢,魔獸蛋呢?”被陌淩奕看的很不好意思,氣氛一下子就愛昧起來,陌雲熙故意轉移話題。
心情大好的陌淩奕,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顆細長的魔獸蛋,蛋殼瑩潤着碧綠色的光芒,這家夥不僅用血滋養它,甚至還用了諸多草藥浸泡,雲熙給他的東西,他哪裏會不用心照料。
“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沼泥巨鱷的蛋怎麽看上去倒像是蛇蛋一樣?”
陌淩奕這才想起,當初取蛋的時候,這顆蛋确實與其他蛋頗為不同,難道,它不是沼泥巨鱷的蛋?
“哎,不管了,反正有總比沒有的好,你好好把它孵出來,日後等它長大了,就能夠随時随地的在身邊保護你了,魔獸雖然兇猛,但是由你親自孵化出來的魔獸,會将你當做它的親人,無比忠誠的保護着你,會是你最好的夥伴!”
她的随風,不就是嗎?随風,是她最親密無間的夥伴。
“你是說,人類也可以豢養魔獸嗎?”
“是的,可是這件事情,我并不想大肆宣揚出去,畢竟魔獸也是有生命的,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人類瘋狂的獵殺魔獸,取走它們的魔獸蛋,來成就自己,那樣,太殘忍了。”
随風的事情,雲熙早就知道了人類可以豢養魔獸的事情,她就是有所顧忌,才一直沒有對外透露,若不是陌淩奕需要自保的能力,她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陌雲熙對他再次毫無保留的信任,陌淩奕滿心歡喜,百感交集,也在心裏默默起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嗯,雲熙,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謝謝你,信任我!”
千言萬語,盡在其中,兩人心領神會,又恢複了沉默,只是這沉默之中,洋溢着無限的喜悅。
一天之內,聖學榜兩位易主,內院之中,茶餘飯後讨論的都是角鬥場中的這三場比試,秦景竣雖然不是聖學榜上的人,可好歹也是老學員,這屆新生初來乍到,就連勝三場,氣勢恢宏,來勢洶洶啊。
下毒之人
兩人再回來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出了變化,蕭邪偷偷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陌淩奕,悄聲問:“老大,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