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湯,烤肉等等就好了。”天狼在火堆前忙活着,随風圍着他直打轉,哈喇子不停的留着,它早就饑腸辘辘了,聞到烤肉的香味,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來了!”
“丫,天狼你說你脾氣又好,身手又好,還做的一手好飯,以後誰要是嫁給你,可真是有福了。”
天狼的手一抖,拜托,你這誇我就誇我,能不能別當着鳳楚央的面用這麽崇拜的眼光看我好吧,誤會大了那只腹黑的狐貍,會把他生吞活剝了的。
鳳楚央果然在聽到雲熙這麽說以後,連着打量了天狼好幾眼,他們兩之前單獨相處的時候,的确都是雲熙張羅着吃食,原來她并不喜歡這樣的啊,他随手拿起一串天狼擱置在一旁的肉串,學着天狼的樣子也開始烤起來。
天狼眼角跳了跳,差點沒驚的把手上的肉串掉到火裏去,不是吧,他家少主,什麽時候竟然食起了人間煙火了。
雲熙被俘
出了這一茬事,天狼哪還敢将烤好的肉遞給雲熙,都便宜了随風,随風坐在天狼身邊,舉起小爪子一串又一串地咀嚼着美味的烤肉,大快朵頤的吃了一堆。
天狼不給她,鳳楚央的烤肉功夫真的是不行,不是烤糊了就是生的,雲熙只能自己動手,心裏還忍不住數落天狼:小氣鬼。
三人一獸各懷鬼胎的吃飽喝足後,惬意的休息起來,戚家英那個壞蛋對他們的威脅終于解除了,天狼聽雲熙說那人是戚家英,連忙跑過去查看一番,豈料,他過去之後,只看見空空如也的山洞。
“人呢?難不成跑了?”
“應該是有人帶走了吧,看來我們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啊,還有人在跟着我們。”
雲熙看着外面的雨,雖然已經不打雷了,可雨還是很大,這種環境之下,來人帶着戚家英的屍體,能到哪裏去呢。
“他們走不遠,今晚不要睡熟了,小心夜襲。”
三人再次回到火堆旁,随風那家夥早就躺在那進入了夢鄉,雲熙靠着它坐下,眸光寵溺地望着它。
鳳楚央沿着洞壁細細觀摩着,他在岩石之上,發現了一些異常,用手觸摸之下,竟然還有溫熱的感覺,用鼻子貼上去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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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脈,蘊藏着鐵礦,并且數量應該還很龐大,我們只不過挖掘了一點,就能觸摸到鐵礦的痕跡。”
鐵礦?這東西對他們修煉之人來說,毫無用武之地,可是在國家裏,軍隊的裝備,可全靠鐵礦打造,這座山脈隸屬淨月帝國,三人對淨月帝國可沒有什麽好印象,自然也沒準備将此事告知別人。
“要是金礦還差不多,挖出來都是金晃晃的金子,多值錢啊!”雲熙表現得一副財迷的樣子,雙眼亮晶晶的別提多可愛了。
“你很缺錢嗎?這麽財迷。”
面對天狼的調侃,雲熙可還記得他剛才莫名不給我吃食的事,小臉一扳,瞪大眼睛惡狠狠的說:“是啊是啊,你可得當心了,小心哪天我把你賣了換金幣。”
天狼啧啧兩聲,“我賣你還差不多吧,這般兇悍,只怕賣給人家也不敢要,将來恐怕也沒人敢娶你,算了算了,不如我家少主吃點虧,收了你得了。”
鳳楚央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的,怎麽突然說到他這裏來了,他故作鎮定的眯着眼,全當沒有聽見。
雲熙看他好似睡着了一樣,才揮起小拳頭往天狼身上打,這個壞家夥,竟然開她玩笑。
三人一直警惕着外面的動靜,奈何天都快亮了,依然沒有動靜。
下了一夜的雨終于停了,泥土清新的氣息撲鼻而來,伸展了下四肢,雲熙站在洞口往外張望,泥土因雨水的沖刷顯得很泥濘,雜亂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洞口的位置。
他們是從隔壁洞口直接過來的,并沒有從這個洞口出去過,天狼的腳印是由外朝內的,而這些腳印中,還有着由內朝外走出去的腳印。
有人來過,并且靠近過洞口,然後悄然的離去了。
是誰?誰能夠悄無聲息的靠近他們,然後又離去,此人的修為,一定高于他們三個。
雲熙不動聲色的退回來,朝鳳楚央和天狼使了個眼色,三人快速的反應着,站在洞內就朝洞外釋放了一個法術攻擊。
“你們真正的對手,此刻正在朝這裏趕過來,我只是來知會你們一聲,速速離去。”
一個清冷的男音并未現身,而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移形換影的離去了,他的速度之快,是鳳楚央和天狼從未見過的,并且他十分擅長隐藏,若不是下雨後留下的腳印,只怕他們未必能發現洞口以外,還有人隐藏在那裏。
“你是誰?”
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了。
“他走了,不過,他應該沒有惡意,相反的,他在幫我們。”
三人暗自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這人是誰,倒是他剛才說的話,似乎是在警示他們。
“趕緊走,這裏不安全了。”
三人将鐵礦的地方簡單遮擋了一下,迅速的撤離着,走了幾米遠,雲熙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了下。
“怎麽了?”
“也許,機會來了。”雲熙雙手緊握,“反正珠玑塔已經回來了,若是有危險,大不了我們躲起來好了,現在,我們該去會會那些人,或許,就知道了到底是誰,一直在跟着我們了。”
與其一直被追擊,不如反過來埋伏。
此處是去明珠城的必經之路,三人埋伏在樹木之上,警惕的望着遠處,一隊輕騎快速的奔騰而來,大約十幾個人的樣子。
“來了,小心。”
馬兒呼嘯而過,藏在大樹之間的細絲絆倒了馬,馬上的人随着馬摔落在地,鳳楚央和天狼迅速跳下樹來,反應靈敏地解決掉摔倒的人。
“籲!”隊伍後面的人勒住馬繩,停下來看着前方的變故,“竟然不跑了。”
隊伍之中,有兩人大家都認識,正是秦景竣和秦景烨,他們的中間,一個高個子青年人坐在馬背上,大約二十五六,臉色蒼白,像沒有睡好覺似的皮泡臉腫,他的眉頭一直都緊緊的皺着,笑紋在他臉上是絕了跡似的,他穿着一件藍色大褂,清瘦的下巴殼,亮聳的肩膀,顯得很沒生氣。
“蕭一程,聖學榜排名第三,八階七級土系法師。”
鳳楚央嘴唇輕啓,就報出了來人的身份,只是沒料到,他竟然會和秦景烨一起出現。
“呵呵,鳳楚央,又見面了,我說過,當初在角鬥場你拿走的一切,我都會拿回來,等解決完你們,我再回去收拾陌淩奕,讓他抵制我們秦族。”
“慕天和戚家英都沒在我們手裏讨了好去,就憑你們,也想解決我們嗎?”
“你們殺死了戚護法,我們魔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魔苑?什麽組織,沒聽說過。
“退下。”一直都沒說話的蕭一程開口了,他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可他身體周圍雄厚的氣息讓人不敢小觑。
“閣下只要她,其他的兩人,你們拖住了。”蕭一程話音剛落,右手祭出,樹木盡倒,山崩地裂,飛沙走石,八方盡動。
秦景竣和秦景烨分別對上鳳楚央和天狼,其餘人呈包圍狀将二人團團圍住,雲熙單獨對陣蕭一程。
“曜日之光!”水系在土系的攻勢下讨不了好,雲熙直接祭出光系曜日之光,曜日升騰而起,吞噬着沸騰的沙石。
“哼,螳臂擋車。”
蕭一程蒼白的臉紋絲不動,嘴唇快速的蠕動着,一串又一串的咒語從他嘴裏快速的蹦出來,他這個人從不托大,下手也絕對絲毫不留情,幹淨利落,他不會像戚家英一樣自高自大,在他眼裏,任何一個人,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實力,這也是他最被祥雲看中的地方。
飛舞的塵土漸漸形成龍卷風的形勢,呈漩渦一般沖天而起,雲熙又一道曜日之光抵擋着龍卷風,她的腳底,塵土像活了一般開始顫動,搖晃着裂出一條條巨縫。
“蕭一程,那天的地龍并不是地龍,而是你!”雲熙想到,和平村外的山崖,地裂的情形和這次一模一樣。
“是我,又如何?”蕭一程半點沒有抵賴,那次的确是他引發的地龍,沒料到他們竟然沒死。
“可惡,濫用法術導致天災,你與那戚家英簡直一丘之貉,都是爛人。”
雲熙氣憤的瞪大雙眼,牙關緊咬的雙手祭出,水、光兩系再次從她的左右手奔騰而出,她目光凜冽的注視着前方,掌心相對,雙手逐漸的向中間靠攏。
“又來這招,哼。”蕭一程明顯看到了雲熙與戚家英的對戰,也了解到這融合法術威力的巨大,又怎會讓她完成雙系融合。
蕭一程虛空一抓,一塊飛石朝着雲熙的頭部擊打過去,正中太陽穴的位置,雲熙頭部被重重一擊,手上的動作一滞,雙系的餘力朝着四周崩騰而去,激蕩起層層飛沙,陣陣轟響。
“帶走。”蕭一程一身令下,他身旁的武師快速接過雲熙的身軀,橫放置在馬背之上,二人調轉方向,揚長而去。
鳳楚央和天狼沒料到蕭一程如此激進,不按常理出牌,奈何他們二人本就實力與秦家兄弟不相上下,還有其餘人刻意圍堵住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蕭一程擄走雲熙而無可奈何。
鳳楚央俊臉微獰,調轉武力爆發出最強攻擊,強烈的武力轟碎了蕭景烨的攻擊,凜冽的飓風直擊蕭景烨的眉心,鳳楚央絲毫沒有手軟,雙手凝結,巨大的印記迎頭而下,轟在蕭景烨身上,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雙眼不甘的望着鳳楚央。
角鬥場之中,他還有一戰之力,這才多久,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命喪他手。
雲熙被擄走的事情,顯然激怒了兩人,兩人都各自爆發出自己最強的攻擊,半盞茶之後,二人擊退了所有圍堵的人,雖然也是各自挂彩,卻沒有任何耽擱的,騎上馬匹開始追擊蕭一程。
再見羽彤
接連的勝利,原本就桀骜的兩人,在心裏生長出一絲僥幸,可是蕭一程不是慕天,也不是戚家英,他為人謹慎,出手狠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出手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這次的失利,是誰都始料未及的,鳳楚央在心裏無盡的自責着,他不該聽雲熙的想阻截對手,也不該讓自己和天狼都離開雲熙的身邊,這些,都是造成雲熙被蕭一程擄走的因素。
随風快速的奔騰而來,他們剛才将随風隐藏在暗處,想讓随風伺機而動,乘對手麻痹大意之時再出手抓住內鬼的,豈料變故叢生,随風秘語傳音呼喚着雲熙,奈何雲熙沒有一絲的回應。
“能感應到他們離去的方位嗎?”兩條岔路口的位置,鳳楚央勒馬停住腳步,詢問随風。
随風聽得懂人語,小腦袋搖啊搖的,地上被撒了藥粉,混淆了氣味,這個蕭一程,還真是謹慎細微,病态的外表下,心思極其缜密。
鳳楚央雙手捏緊了缰繩,沉着一張臉,臉上烏雲密布,“往禹丘方向走,天狼,你趕回聖學院找院長,将情況告知他,随風,你随天狼一起回去,你是魔獸,不易與我去禹丘,人類對魔獸都很忌憚。”
“啾啾!”随風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聽話,雲熙不會有事的,若是你被人類圍捕,出了事雲熙會更加擔心的。”
随風極其聰慧,雲熙平時也甚少讓它出現在人類面前,人類對魔獸天生就有着獵殺的習慣,它明白鳳楚央是為了它好,盡管心裏很擔心雲熙的安慰,可是彼此間的心靈感應,它知道雲熙是安全的。
它的小腦袋晃啊晃啊的,舉起小爪子在地上畫了個葫蘆的樣子,鳳楚央明白它的意思了,它是說它就呆在珠玑塔裏,想了想它能感應到雲熙,或許帶在身邊還能幫助到他,也就默許了。
“你要小心,留下記號,我們很快會趕過來,切忌急躁!”天狼叮囑道,鳳楚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天狼還不放心,又喊住他:“少主,關心則亂,你……莫要出手,等我們來。”
“放心吧。”
兵分兩路各自趕路,鳳楚央盡量平複着自己的心情,天狼說的沒錯,關心則亂,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可惜蕭一程這個人,實在是一個奇才,他一直以來都不出手,卻是一直都在部署着,一路上他都有留好了退路,包括撤退的路線,以及事先留在接應地點的風系法師。
風系法師帶着他們直接朝禹丘飛去,奈何鳳楚央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追不上的。
蕭一程帶着雲熙,抵達禹丘王國的王城空素城之後,直奔皇宮而去,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色的宮殿像巍峨的山峰,層層疊疊地矗立在宮牆之內,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屋檐上的兩條金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騰空飛去一樣。
湛藍色的天空下,皇城顯得格外的輝煌,禹丘人的頭發是暗紅色的,所以特別的推崇紅色的物件,宮牆之上,都是刷滿了紅色。
“蕭護衛,您回來了。”軒宇殿的門口,林濤攔住蕭一程,口中喊着您,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敬重的意思。
“我要見祥雲閣下,林護衛通報一聲吧。”
林濤目光投向他的身後,雲熙還昏迷着,他挑了挑眉,“抱歉,祥雲閣下剛剛歇息,蕭護衛來的真不巧。”
“林濤,這次任務閣下交給我你很不服氣,認為是我搶了你的風頭,可是你莫要忘記了,若不是我,你或許連逃離內院的機會都沒有,你以為你殺了陶絡,他們就沒辦法查出你來了嗎?”
林濤不以為然,“我混在他們其中,身份是蒙羅帝國的人,如何能夠查到?”
“以你急功近利的性格,一路上早就下手了,被他們引蛇出洞了還不自知,實話告訴你,戚護法已經死了,你認為,你比戚護法還要厲害些嗎?”
“哼,蕭一程,莫要以為你聖學榜第三的名頭就很厲害,我林濤若不是為了潛伏在新生之中,又豈會讓你得意。”
“吵什麽吵,一程回來啦。”軒宇殿的門由內而外的打開了,說話的人年近中年,中等身材,四方臉龐,鬓角的頭發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
他看人時,十分注意,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手指修長瑩潤,右手無名指之上,墨綠色的戒指古樸實華。
蕭一程與林濤立刻停止了争吵,恭敬的朝那人鞠了一躬,“祥雲閣下!”
“就是那丫頭嗎?”
蕭一程點頭,“只可惜我們在內院的人手,都被盡數拔了出來,還有,戚護法……”
祥雲不在意的越過蕭一程,視線落在雲熙的身上,擡手微光一閃,雲熙身上的法力都被他禁锢住了。
“羽彤可是惦記她許久了,先送她過去,與他敘敘舊吧。”
蕭一程不解,費盡心機将她擄來,竟然只是為了送去給小皇帝敘舊,祥雲閣下到底怎麽想的,他們甚至為此折損了一名九階高手。
可是祥雲在禹丘,那便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任何人,都不會忤逆他的命令。
雲熙就這樣被送至了單羽彤那邊,單羽彤黃袍加身,頭戴皇冠,他的臉妖豔動人,明亮的眼,雪白的牙,光澤香潤的頭發,細嫩白皙的皮膚,長大以後的單羽彤,越發的攝人心魄,美的不可方物。
他臉上高傲的淺笑,在觸及陌雲熙右手手腕處的牙印後,褪去了僞裝,真真實實的笑了。
“姐姐,終于,又見到你了。”
“陛下,是祥雲閣下派人送過來的。”君白衣恭敬的立在一旁,出言提醒道。
單羽彤聲音清冷的說:“哦,他什麽時候這麽有閑心了,又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的?”
君白衣張了張嘴,單羽彤回禹丘登基後,皇位實際上名存實亡,王國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祥雲做主,單羽彤其實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而已。
單羽彤漸漸長大,桀骜的性子日益凸顯出來,他暗中培養着自己的勢力,企圖與祥雲對抗,祥雲在禹丘積威已久,有支持的當然也有反抗的,反抗的人們漸漸地都站到了單羽彤那一邊,兩股勢力在朝堂之上,争鋒相對。
這時候祥雲送來雲熙,難免不讓人猜測,他又在打什麽注意。
君白衣一直跟随着單羽彤,可他對祥雲,也是極其忠心,夾在二人之間,左右為難。
“你先出去吧,等會姐姐起來,我要和她好好說說話。”
單羽彤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君白衣那些年的知遇之恩,他銘記在心,可他在他和祥雲之間相互搖擺不定,這也是他最為忌憚的。
君白衣默默退了出去,溫和的眼眸,臉上一片未刮幹淨的白胡渣,站的筆挺,八年的時間,他竟蒼老了這麽多,絲毫沒有雲都學院時那般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模樣。
單羽彤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雲熙的臉上,順着她的輪廓描繪着,原來姐姐長大了,是這幅模樣啊,他在心裏想了千萬遍,在畫上畫了千萬遍,都勾勒不出她的樣子,此刻親眼所見了,果然,他想的畫的那些,都不及她本人的萬分之一美。
“你是誰?”
雲熙驀然睜開雙眸,伸手推開單羽彤的手,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奢華大氣的擺設,還有眼前這個皇帝打扮的人。
“姐姐,你醒了。”
單羽彤勾唇邪魅一笑,攝人心魄的吸引住人的目光,閃躲不開。
雲熙愣愣的看着他,喚她姐姐,又頭戴皇冠,難不成,“你是單羽彤?我在哪裏,我到禹丘了嗎?”
單羽彤不厭其煩地解釋道:“是我,姐姐,你說你回來看我的,然後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最後,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要去找你,師傅攔住我,他也說你死了。”
“我和師傅說,我要變得強大,我要無上的權利,我要毀滅了淨月帝國,替你報仇,可是姐姐,現在你回來了,這比什麽都好。”
雲熙沒聽懂他的意思,印象中是蕭一程在和她打鬥,“蕭一程呢?是你讓他去伏擊我的嗎?”
單羽彤受傷的收縮了瞳孔,他怎麽會派人去伏擊她呢,她的話,傷到他了,這些年如履薄冰的活着,陌雲熙是他心底唯一的溫暖,和她在一起的時日,是他這輩子最為幸福的時光。
“姐姐認為,我會對付姐姐嗎?”
雲熙一時口誤,腦子裏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出來,“不是的,我是在問你,不是認為。”
單羽彤立刻笑靥逐開,姐姐不是在懷疑他,“不是我,是祥雲把你送過來的,那個蕭一程,他可有傷了你?”
雲熙活動了下四肢,沒有受傷,她又運轉了一下法力,竟然調動不出一絲法力,她的法力,被禁锢住了。
“他禁锢住了我的法力,他想做什麽?”
“祥雲狼子野心,企圖控制我獨霸禹丘,我懷疑當年皇族被滅,就是他下的手。”
奪舍活體
單羽彤雙拳緊握,雖然他對皇族的人沒有一絲好感,可是祥雲卻企圖控制他的人生,這點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
“羽彤,祥雲的野心,恐怕還不僅僅如此,你要時刻提防他,我現在法力被禁锢住了,你能不能送我出去,我要立刻趕回聖學院,否則他們都要急壞了的。”
單羽彤美目顫了顫,他的呼吸很急促,胸隔間似乎有一股氣盡往上湧,致使他心裏沒有剛才那般的盡情舒暢了。
“你才來,就想着走嗎?姐姐,我很寂寞,你陪陪我,留下來陪我說說話也好啊!”
雲熙語塞,她的确忽略了單羽彤的感受,“羽彤,我知道你很希望我留下來,可是我突然被蕭一程擄來這裏,我的朋友們一定很焦急,我必須盡快通知他們我的消息。”
“不就是傳遞消息嘛,你告訴我,我幫你傳消息給他們。”
雲熙眼珠子動了動,想到祥雲竟然敢将她送到單羽彤這裏,就一定不擔心她會逃走,傳遞消息出去,的确是唯一的辦法了。
“好,你拿紙筆來,我畫給你看,你派人在空素城的顯眼位置,留下這個印記,羽彤,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單羽彤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雲熙畫好的符號,吹幹了墨跡折疊好放入衣襟,走出去尋找自己的心腹去置辦。
雲熙之後又詢問了有關于魔苑的事情,原來魔苑是一個組織的名稱,組織內,祥雲為閣主,尊稱祥雲閣下,在他以下有四大長老,還有十二位護法,之後再是護衛。
以戚家英的修為,也僅僅只是護法之位,那四大長老,豈不是更加厲害。
單羽彤自雲熙過來了以後,心情大好,帶着她在宮內四處游玩,各種好吃的好玩的都拿來讨好雲熙,只可惜雲熙心裏有事,總是悶悶不樂。
“陛下,祥雲閣下有請。”君白衣站在門外,恭敬的通報。
單羽彤臉上的笑容立刻褪去,不悅的睥了一眼君白衣,口氣不好的說:“我沒空。”
“陛下,祥雲閣下吩咐了,您若是不去,雲熙小姐,他就要帶走了。”
很好,知道用什麽來要挾他了,單羽彤怒氣沖沖的捏碎了手心的瓷杯,深呼吸了一口氣對雲熙說:“我去一趟,你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
“羽彤,小心些。”雲熙叮囑道。
單羽彤露出了一個微笑,示意雲熙放心,祥雲對他雖然不滿,但是還尚不會對他下手的,兩人争鋒相對這麽久,不知道什麽原因,祥雲對他,總是能夠一忍再忍,似乎有着特殊的縱容。
君白衣帶着單羽彤坐上轎攆,一直往皇宮的最西北方向走去,這不是是軒宇殿的路,單羽彤坐直了身子,右手扶住轎攆的扶手,左手暗自蓄力,準備随時應付襲擊。
幾人一路走到一座偏僻的宮殿處,轎攆停下,君白衣攙扶着單羽彤下來,蕭一程站在門口攔住君白衣,“閣下說了,讓陛下一個人進去。”
“一程,閣下為什麽選在這裏啊?”
蕭一程閉口不言,他向來話少,君白衣的問題,他當做沒聽見,單羽彤左手握成全,那凸起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依次關節漸響,這些人,絲毫不将他放在眼裏。
“我進去了,你在這裏等着。”
單羽彤單獨一人往裏走去,破舊的宮殿內打掃的一層不然,主殿的門虛掩着,他伸手一推,門吱呀着開了,擡腳跨過門欄,屋內黑漆漆的一片。
單羽彤向前走了兩步,身後的門自動的關閉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關閉的門,從鼻子裏輕哼一聲。
“陛下來了,我可是恭候多時了。”
祥雲站立在一座雕像之前,說話時,左手不自覺的轉動着右手無名指之上的碧玉色戒指,單羽彤瞳孔微縮,這是祥雲的習慣,凡是有重大決定的時候,他就會做這個動作。
“選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閣下這是要,取而代之了嗎?”
祥雲哈哈大笑,他不似荀天問的張狂,也不似戚家英的陰狠,他給人的印象,是一種很平和的感覺,權利、金錢似乎都不在他眼裏,或許是因為,這些都是他所擁有的吧。
“陛下,今日過後,我将真正的誠服于你了,我們禹丘,将一統天下,再創昨日輝煌。”祥雲的聲音激昂,情緒亢奮,絲毫不見往日的沉穩。
“誠服于我?祥雲閣下這是喝多了說胡話,還是走火入魔以至于颠賴了?”
單羽彤不客氣的嘲笑道,要他相信祥雲會誠服于他,還不如讓他相信這世上有鬼來的好。
“小家夥,他說的是真的。”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仿佛從地獄而來的使者一般冰冷無情,讓人瑟瑟發抖。
祥雲恭敬的站好,“聖君,人我帶來了。”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毛骨悚然地咯咯笑聲,單羽彤發現,聲音的來源,竟然是那座雕像。
“我等待了千年啊,終于等到了,太好了,我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了。”
單羽彤的心裏,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鎮定的道:“你是誰?”
“我是誰?時間過得太久了,我也不記得我是誰了,不過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會成為這天下的主宰,所向披靡。”
單羽彤後退了兩步,今日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詭異,他将目光投向祥雲,:“他是誰?你找我來這裏,你們想做什麽?”
“當初我讓白衣送你去淨月,便就是為了今日,我的陛下,整個皇室之中,只有你可以,我告訴過白衣,你的右手,不是沒有法力,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麽,今日我便告訴你,你其實,也是一個雙系法師。”
單羽彤不能的抓扶住牆壁,心跳的厲害,什麽東西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他,根本不想知道這些。
“你的左手是土系,而你的右手,你想知道,你的右手,是什麽系嗎?哈哈哈!是上天眷顧我們,等了幾百年,終于等到了一個黑暗系的你,除了你,沒有人能讓聖君重生,今日,聖君終于集聚好一切力量,他就要重生了,我禹丘王國,就要恢複往日的輝煌,一統天下了。”
“你們想做什麽?”
單羽彤吼叫着,他的眼睛看到,雕像之上,升騰出一股黑色的濃霧,濃霧漸漸幻化成一個人形,它慢慢的朝自己靠近着,一步,兩步,單羽彤的左手,土系魔法奔襲而來,黑色的濃霧分離出一團霧氣,吞噬了他的法力。
單羽彤睜大雙眼,他發現他動彈不得地站立在那裏,想喊喊不出,想跑跑不掉,眼睜睜地看着黑霧漸漸的鑽入他的體內,延伸到他的四肢、心髒、腦海。
單羽彤妖豔的臉龐扭曲着,他的肚子像是被萬蟲啃咬,又像是萬顆隕石刺破他的胃粘膜,翻江倒海地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疼的死去活來,卻又一句都喊不出來,身體被抽空了一般的疼。
為了解除痛苦,他甚至想去咬舌自盡,奈何黑色的濃霧再次控制了他,他的臉色由黃變紅,紅變紫再變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的顫抖着。
火辣辣的感覺竄上他的身體每一處,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吐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着,他以為他就要死去了,可是卻又在死亡的邊界上游蕩着,漸漸地,他失去了意識,意識不到疼痛,意識不到掙紮。
他閉上了雙眼,黑色的濃霧在他身體裏侵蝕着,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雙眸再次睜開,他邪魅的挑唇淺笑,冰冷地眸光掃向祥雲,祥雲立刻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俯首叩拜道:“聖君成功了!”
單羽彤冷冷的收回目光,低頭打量了自己的手腳,聲音也甚為冰冷的說:“當然成功了。”
“那他的靈魂,都消失殆盡了嗎?”
“靈魂?呵,本來已經放棄抵抗了,不知最後為什麽,竟然又奮起反抗了,本聖君将之壓制在精神海之中,慢慢的銷蝕掉他,這麽點殘存這裏,不足為懼。”
祥雲立刻點頭,“聖君自然高明,這幅肉身,聖君可還滿意?”
單羽彤飄逸的旋一轉身,随即撫愛似的摸摸手,摸摸臉,有肉身的感覺,可真好啊。
“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聖君,以後,我就是他了,我剛剛奪舍成功,還需要幾年的時間來徹底适應肉身,達到以前的境界,禹丘國的諸多事宜,還需你多費心,還有,東方撫那邊,不必再動作,他便是想破腦袋,也不會知曉我會複活,哈哈哈!”
祥雲哪有不應的,望着奪舍成功的單羽彤,他眸光銳利,等待了那麽久,布置了那麽久,這一天終于來了。
“那個上官族後裔,該如何處置?”
放了她!這個念頭像鐵鈎似得勾住了他的心,他微微皺了下眉頭,怎麽會有這種念頭,那臭小子的心神,還在影響着他,看來,剛剛奪舍成功,還是有很多後遺症的呀。
發覺異樣
“傳消息給東方撫,拿他手上的那副圖來換!”
祥雲欲言又止,掙紮了一番終還是忍不住問出聲:“拿她交換嗎?聖君,她可是光系啊,光系乃是黑暗系的克星,我們好容易覆滅了光系,現在這些餘孽又蠢蠢欲動,一定要斬草除根。”
單羽彤沉靜的目光中,倒映出祥雲猙獰的面龐,“無礙,只要我恢複到巅峰,普通的光系是奈何不了我的,就那個小丫頭,才不過八階,便是給她一百年,也達不到聖階,何必懼怕于她,目前而言,寶圖對我,更重要,生命之水,我勢在必得。”
祥雲不敢多言,他的腦筋簡直像個偵察兵似的,急速周密的轉動着。
“走吧,讓我去呼吸一下天岚大陸的空氣,曬曬太陽,體驗一下,再次為人的感覺吧!”
單羽彤邁開腳步,祥雲替他打開門,陽光透過屋檐照射進來,他享受般地閉上雙眼,張開雙臂,接受陽光的洗禮,多舒服啊,從今天開始,他終于不用躲在那間屋子裏,終于不再懼怕陽光,終于開始有了肉身,有了感覺,他,重生了。
“陛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