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極慢,一字一字的落在魔帝和水玲珑的心上,蕩起了無限的漣漪,水玲珑祈求的望向魔帝,她不停的搖着頭,希望他能放過君白衣。
魔帝殺機畢現,臨死之前,君白衣要維護的人,還是水玲珑,他怒氣沖天的朝着君白衣便是一掌,疊加的黑色大掌轟在君白衣身上,将他轟倒在地,他的四周,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天坑,君白衣就置身于那個天坑之中,七竅流血。
“看來你是真的找死了,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殺她的,你為何你為你自己求求情?”
君白衣捂着胸口,嘴裏又噴出一道鮮血,他的五髒俱碎,哪怕魔帝不再動手,他也活不久了,“不,我是希望你放過她,不要再去把她擄來,我用我這條命,換她自由,可行?”
“好,好,好。”魔帝連道三聲好,臉色已經不能用發怒來形容了,或許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在這些年的相處之中,他雖然極盡的羞辱君白衣,可是他對他,同樣還是有着那麽一絲絲的情感存在的,他此刻只是希望君白衣說一句:魔帝陛下,不管你是魔帝還是單羽彤,以後我都将以你馬首是瞻。
偏巧君白衣為了水玲珑,以死相逼,徹底将他內心深處的魔障激蕩了出來,他狠戾的祭出左手,黑色的迷霧猶如一道長蛇一般游蕩出去,它飄蕩在君白衣的面前,從下至上的纏繞在他的身上。
水玲珑眼睜睜的看着那道黑霧席卷過後,君白衣的身體之上血肉全無,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矗立在那裏,她張大了嘴巴,恐懼震懾了她,她喊不出來,動不了,就那麽看着變成一具白骨的君白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落入塵埃之中。
“不……”水玲珑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君白衣已死,魔帝便撤了她的束縛,她的身體跌落在地上,因為恐懼而不能找回感覺的她,就那麽趴在地上,用手拽着地上的草屑,一步一步的往前爬去。
她還有那麽多的話沒有和他說,她還沒有告訴他不管他變成怎樣,她都不在乎,她還沒有告訴他,昨夜的一切她都是心甘情願的,她還沒有告訴她,沒有他的日子,她根本不可能獨活……
君白衣,你怎麽就這樣丢下了我,你怎麽可以在我知道真相以後,就這樣與我天人永隔,你怎麽忍心?
死後同穴
水玲珑萬念俱灰,機械似的往前爬着,在靠近天坑的邊緣的時候,身子因為慣性整個的往下滾了下去,一陣翻騰之後,她躺在了君白衣的不遠處。
“君白衣,君白衣……”水玲珑聲聲的喊,沙啞的聲音、迷疊的淚水,她的手已經被泥土磨出了血,她想要站起來,只是那雙腿就像廢了一樣,不住的顫抖着,根本支撐不住她的身體。
她只能側坐着身體,用手扒拉着地上,賣力的往前挪動。
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已經是咫尺天涯。
伸手間,已經觸摸到君白衣的骨節,溫潤的觸感好像還有餘溫一樣,水玲珑頓時感覺到一陣後勁,全身升騰起一股力量,使得她一下子便到達了君白衣屍骨的旁邊。
她顫抖着一雙手,半坐在地上,怯懦的想碰觸又不敢觸摸,眼淚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白骨上,只是那個人再也不會心疼了。
“你怎麽那麽傻,你這是何苦呢?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嗎?”
水玲珑的手慢慢的覆上頭骨上,手指劃過顴骨之上的眉眼,他的唇,他的臉,他們之間除了昨夜,從未這樣親密過,如果早知今日是這結局,她便不會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那樣的狠厲決絕了。
“哭夠了沒有,哭夠了,我們該啓程了。”
魔帝對于他這樣頃刻間便讓人屍骨無存的手段早已習以為常,縱然這人是君白衣,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殘忍,該死的死了,該走的也該走了。
水玲珑雙目噴火,憤怒的瞪着魔帝,這個人是魔鬼的化身,他冷心冷情,他殺人于無形,半點憐憫良知都沒有,是他殺了君白衣,現在,他又想利用她來要挾陌雲熙了嗎?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水玲珑露出悲戚的模樣,喃喃的道:“讓我再抱抱他吧,生未同衾,死亦不能同穴,就讓我好好與他道個別吧!”
魔帝冷哼一聲,竟然應允了,他背對着他們,眼眸之中毫無憐憫之色,他所篤定的,不過是他有那個自信,水玲珑跑不了。
水玲珑止住了哭泣,伸手細細的抹去臉上的眼淚,而後又不緊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最後她拔下頭頂的朱釵,放下滿頭的青絲披在身後。
水玲珑目光戚戚然地瞅着白骨,唇角綻放出一朵美麗的芙蓉花,她靠着白骨斜躺而下,右手環住君白衣的身體,握住他的手掌,緊緊的依偎在他的身旁。
“生前諸多顧忌,諸多牽挂,死後了無牽挂,只想與你相依相伴,黃泉路上,你且慢些走,奈何橋上等等我,來世只願有緣再續,男耕女織,與君到老!”
水玲珑低低的呢喃着,說着說着,她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來,她的身下,咕咕的鮮紅色的血液,浸濕了一片荒地,她的左手之上的朱釵,不知何時竟已深深的埋入心髒的位置。
何以為情,君生我生,君死我随。
不過殉情二字,何來憂愁,一腔真心情深似海間。
濃郁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魔帝終于察覺到了一樣,此刻,水玲珑已經氣若游絲,只是吊着一口氣,靜靜的凝望着他。
“你竟然……”
“同……穴……”水玲珑最後吐出的兩個字,竟然是同穴,她說出這兩個字,并非是祈求魔帝将她與君白衣能夠同穴而葬,這只不過是她最後的夙願而已。
她說完這兩個字,便輕轉過頭顱,溫柔的望向君白衣,腦海中驀然回憶起以前與他逗鬧打架的日子,真好,他們又回到過去了。
魔帝就那麽看着她死去,咽下最後一口氣,臨死之前,她是笑着的,那笑臉刺的他眼睛發痛,一個死了的人,還有什麽好笑的。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們想要做一對亡命鴛鴦,本帝就成全你們!”魔帝再次将手一揮,黑色的霧氣點點星星的纏繞着水玲珑的軀體,将她也變成了一具白骨。
天坑之中,兩具白骨相擁相偎,紅色血跡也被黑霧蠶食幹淨,空留滿地的黃土,遠遠望去,倒真像是沉睡已久的一對夫妻。
魔帝怒火中燒,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狂叫三聲,他的身後,塵土飛揚間山川被震的山崩地裂,他猩紅的眸子露出一道兇光,想要死後同穴,你們做夢。
他要毀了他們的屍骨,他要他們屍骨無存,他要他們生前不能相依死後亦不能同偎,他擡起雙手引法力入心,黑色與黃色同時升騰而出,眼看着就要襲向天坑。
驀然,那兩道力量偏離了方向,砸向了天坑的一旁,震得山河欲碎,山洪爆發,飛沙走石劇烈的顫抖着,天坑之中逐漸的飛落震碎的泥土和砂石,一點一點的沒入天坑,竟然将其掩埋了起來。
“單羽彤,你膽敢與我搶奪身體!”魔帝大吼,剛才,正是單羽彤幹擾了他,所以才讓他偏離了方向,沒有将君白衣和水玲珑的屍骨轟碎。
單羽彤一擊之後,再次和上一次他竄出來見陌雲熙一樣,再次銷聲匿跡了,他不會和他争吵,他只靜靜的隐藏在他身體之中,看着他氣急敗壞,看着他發怒。
“單羽彤,你給我出來,出來,三番兩次壞我大事,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魔帝已經兇性大發,不管不顧的祭出殺招來朝自己身上砸,他恨透了單羽彤,卻又對他無計可施,他就這樣自我傷害着,直到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處完好,直到他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癱倒在地上。
索性,君白衣和水玲珑,終究得了死後同穴的這個結局。
此次的山河,早已狼藉一片,他們被掩埋在黃土之下,沒有墓碑,沒有棺木,沒有人知曉,沒有人祭奠,但是他們有彼此,便已足夠。
魔帝在此處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醒,醒來之後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追究君白衣和水玲珑的事情,他淩空一躍,撇棄了自己先前的那艘船,直直的奔向陌雲熙他們那裏而去。
陌雲熙哪裏知曉,自己的師傅水玲珑,已經與君白衣雙雙殉情,待魔帝落在他們的船上之時,她也只是略感驚奇,質問一句:“魔帝這樣不請自來,未免也太不禮貌了吧!”
魔帝心情不好,懶得與其鬥嘴,強勢的回駁道:“想撇下我去精靈族,做夢。”
于是不管衆人接受不接受,他們的船只上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魔帝和忘生不同,他不會顧念別人的感受,還要一切按照他的心意來執行,搞得大家戰戰兢兢的。
他們稱之為瘟神。
瘟神要酒,偏巧他們這些個人,無人喜好飲酒,為了他硬是要乘着逐月去給他買些酒來。
瘟神好肉,無肉不歡,而且味道還要一等一的好,達不到他的心意他便利用自己的淫威逼迫天狼他們一次次重做,大家苦不堪言。
不過瘟神也有作用,譬如他們剛一進入海域,便遇到了第一波來自海域的攻擊,攻擊他們的是一群沙丁游魚,這些沙丁游魚個頭都有兩三米長,它們尖尖的獠牙特別的鋒利,咔擦咔擦的圍着他們的船就開始啃咬。
船頭包着鐵皮,尚且無虞,船身和船尾都是木質的,被沙丁游魚一啃咬,立刻破碎開一個又一個的小洞,咕嚕嚕的往船艙裏進水,不一會兒船艙便被淹了大半,船身往下沉默了幾分。
大家這才知道沙丁游魚潛伏在海水裏攻擊他們,只是還未待他們作出反應,魔帝便淩在半空,對着海水裏面一頓猛攻,不一會兒,一條條魚骨漂浮上來,看的人毛骨悚然。
北海妖王
“這樣子,看來他已經達到半聖的境界了!”鳳井川按耐不住,趴在船欄上往下眺望,若不是魔帝的身份與他們是敵對的,他真的會去膜拜一番。
“聖戰之後,除了聖戰遺留下來的東方聖君,憑借一己之力修煉突破九階的,唯有他一個,的确令人向往,不過現在我們最應該關心的不是魔帝如何,而是我們的船已經毀了,海域千裏之內都難尋一處島嶼,接下來我們恐怕就要泡在海裏了!”
泡在海裏海水冰涼倒是不足為懼,只是海裏還有許多的沙丁游魚,剛才魔帝的那一手,殺戮了它們的同伴,此刻那些沙丁游魚非但沒有退走,反而變本加厲的啃咬他們的船身。
罪魁禍首魔帝淩空一躍,淩在半空冷豔旁觀,仿佛他們的死活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趁這個機會,甩掉他,大家不要反抗,一起進入玄武神龜的空間之內!”諸葛東雲和玄武神龜商讨過了,玄武神龜在海裏也能施展與海龜一般的潛水技能。
不得不說,玄武神龜這家夥真是活脫脫的逃生神器,比珠玑塔還要實用,珠玑塔不能承載活人,玄武神龜正好彌補了這個缺憾,再多的人在它的空間之內,它都可以帶着跑,還是瞬間變小。
大家心領神會,的确,此刻正是擺脫掉魔帝的契機,魔帝淩在半空殺氣騰騰盯着海域,蜂擁而上的沙丁游魚很快的就将船身咬了好大的洞,海水咕嚕嚕的冒進來,大半個船身沒入海中。
一晃神,魔帝不敢置信的望着空無一人的船板,他落下來站在船甲板上巡視了一周,沒有,他冷着臉手掌握成拳,氣急敗壞的一拳轟在船帆上,整個船身應聲而碎了,噼裏啪啦的破碎成一塊一塊的木頭。
魔帝沒有看見,海水之中,一只小小的烏龜慢悠悠的劃水而去,它的四周,沙丁游魚都神奇的眩暈着讓出一條路來。
船碎了,依然沒有找到陌雲熙他們的身影,魔帝勃然大怒,雙手激蕩起一片翻江倒海之勢,以他為中心的一片海域之中,沙丁游魚被焚殺了個遍。
如此洩憤之後,魔帝陰霾密布的盯着海面,良久之後才轉身離去,回到自己之前的船上繼續前進,尋找陌雲熙他們。
且說沙丁游魚只是海域之中最不起眼的小海妖,它們的死活是不會引起海域的注意的,偏偏沙丁游魚一族最近出了一名極其厲害的勇士,他效力的正是海域內北海王幽樓,幽樓極為護短,凡是他所屬的族類被欺淩,他必然為其讨回公道。
海域之中最為厲害的乃是海域妖皇瓊碧韻,妖王之下便是四海妖王,東南西北四王,四王之下便是海域的各族,四王最厲害的當然就是東海妖王,南海妖王次之,北海妖王最弱。。
是以北海妖王的領地最小,屬于海域的最外圍,四王每過一百年便舉行一次比試,除了四海王之外,四王還将攜帶四名勇士參加比試,然後以最終的比試結果重新劃分四海王的頭銜和領地。
這一次的百年大比,幽樓打算攜帶的四名勇士之中,恰恰正有沙丁游魚族的那名勇士—游驚,游驚原本也不是很在意那些沙丁游魚的死活,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自己潛心修煉而來的。
海妖最初的形态都是魚型,并且所有的海妖在海裏都可以現出原形來,然而在陸地上,修煉階別越高的海妖,幻化出的形态就越像人類。
如此多的沙丁游魚被屠殺,沙丁游魚族自然悲痛萬分,他們找到了游驚,只說是有人嫉妒游驚在幽樓這裏獲得重用,所以才肆意屠殺沙丁游魚一族,對其挑釁。
事關自己的顏面,游驚不得不出面,率領沙丁游魚一族在北海域內搜尋了大半個月,卻絲毫沒有半點蹤跡,最後還是幽樓出面,發現了人類的船只,于是那條船上的人,理所應當的被當作罪魁禍首,被北海域群起而攻之。
說來也巧,那船上的人,還真是罪魁禍首,魔帝與他手下的人會和後,禦船航向內海,幽樓為了給游驚一個交代,又免于與其他海妖族發生沖突,便想着嫁禍給人類。
幽樓自然不知道,此人不但是罪魁禍首,還是人類之中鳳毛菱角的存在,惹上他,他這北海王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初戰,幽樓沒當一回事,只派了一千精兵由游驚統帥,浩浩蕩蕩的将船圍了起來。
“船上的人聽着,立刻出來受死,膽敢闖我北海域者,殺無赦!”
坐在房中自斟自飲的魔帝聞言,頭都不擡一下,他手底下的人立刻列隊站在一起,答話的是司空業,九階五級水系法師。
司空業譏笑的看着海中形态各異的魚妖,有沙丁游魚,也有八條爪子的八抓魚妖,還有龐大體積的暗夜虎鯨、游頭白鯊、翼尾鲛人、北海妖豚…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烏合之衆,也不看看這船上的人是誰,你們惹不惹得起,就來叫嚣,今日我便讓你們有來無回。”
說話間,司空業翻手為雲,一招排山倒海,海域之中的海水頓時像是煮沸了一般翻騰,震蕩的整片海域都為之一顫。
海妖們平日裏欺淩慣了誤闖至此的人類,見得多了便以為人類都是那般軟弱無能,他們哪裏知道,這次過來的這些人,都是人類之中的佼佼者,他們這些蝦兵蟹将,單司空業一個人,就可以将他們全軍覆沒。
翻江倒海的激流回旋,将一個又一個的海妖卷入其中,他們的身軀碰撞在一起,撞的他們七葷八素的還沒分清楚東南西北,就一命嗚呼了。
剩存的海妖見狀,都像見了鬼一樣紛紛逃竄,連那游驚都瞪大了他的魚眼,驚慌失措的往後退去。
“抓住那條魚妖!”
魔帝的聲音傳來,他緩緩而來,衆人皆對其行禮。
司空業單手一祭,風系法師路文學一陣風刮過去,席卷着游驚回旋而來,将其重重的摔落在甲板之上,只見他翻滾了一下身子,就變成了人形。
只是這人形,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依照游驚七階三級的修為,能幻出頭型和雙腿來已是不易,雖然醜陋,但至少說話和走路是沒有問題了。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擄我過來,北海妖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魔帝嗤笑一聲,陸地上他天下無敵,這小小海域,還能厲害到哪裏去,他沒有興致與其争論,他擄游驚回來,不過是想借用海妖的力量,追尋陌雲熙他們的下落。
“你那北海妖王,又是何修為?”
游驚聞言,極為自豪的露出一絲笑容,“哼,我們北海妖王的實力,豈是你們這些人類可以企及的,說出來也不怕吓死你們,我們北海妖王今年終于躍進了九階,今年的百年大比,我們一定能夠躍居第三,得到西海的統治權。”
游驚洋洋自得的說着,他以為他的話會将這些人類吓得屁滾尿流,殊不知他一說完,面前的人們都是哈哈大笑,望着他的眼神極為戲虐。
他們當然笑啦,他們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九階之上,所以那什麽北海妖王在他們的眼裏,都是笑話。
“帶我們去北海妖王的府邸!”
魔帝一錘定音,知曉了北海妖王幽樓的實力,要拿捏住他十分容易,他們雖然厲害,到底對這海域不了解,想要在海域中找人,或者是找到精靈族,還是需要借助于海妖的力量。
游驚極為詫異,這人聽說了北海妖王的實力,非但沒有萌生退意,反而還要他帶領他們前去北海妖府,他靜下心來在心中思量,剛開始他并未細看,這些人一出手便如此大大的陣勢,恐怕實力都不俗,具體到達了什麽階段,他看不出來。
可是他們每一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都比幽樓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心咯噔一聲,吓出一身冷汗,渾身一個激靈,知道自己這是踢到了鐵板了,幽樓對其有提攜之恩,他絕不能忘恩負義,帶着這些人去尋幽樓的麻煩。
“哼,想要讓我為你們帶路,癡人說夢,我橫豎便是這一條性命,要殺要剮悉随尊便!”游驚将頭一揚,耿直着脖子作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來。
喜歡天狼
魔帝并未作聲,此處尚不需他親自出面,司空業等人自然會按他心意,辦好事情,他且悠哉悠哉的回到房中繼續飲酒,司空業他們則是用了些慣用的伎倆,逼迫游驚就範,只可惜這海妖皮糙肉厚,索性現出本體來,硬是讓衆人奈何不得其半分。
到底是魔帝高看了他們,唯是司空業扭扭捏捏的來報說其無能為力之時,魔帝擡眸瞟了他一眼,就在司空業低着頭顱準備接受魔帝的怒火之時,魔帝竟然露出了一絲譏笑,看來他還是得親自出馬啊!
“烤了沒?”魔帝見着躺在那裏的沙丁游魚本體,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司空業哈着腰,頭上大滴的汗珠順着滾下來,“烤了,無用!”
魔帝居高臨下的瞅着游驚,“你若是想我親自動手,我不介意嘗嘗海妖的味道!”
海妖和魔獸一般,都是可以食用的,經常會有人類偷偷潛入海域捕捉海妖回到內陸高價出售給食樓,做出佳肴售賣,不過那統統都是低階海妖,高階海妖皮肉敦實,也根本捕捉不到。
游驚忌憚地盯着魔帝,這人太危險了,其不想真的被烤成熟魚,又幻成人形站立在魔帝面前,只是依然倔強的不吭聲。
“倒是衷心,不過我這個人,最看不慣的便是衷心耿耿,特別是對我以外的人衷心,再給你一次機會,去是不去?”
司空業等人均是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先前魔帝去追君白衣和水玲珑,後來他一人歸來,大家便心知肚明,這世界上哪裏會有魔帝追尋不到的人,只怕那兩人已是兇多吉少了,想想君白衣乃他授業恩師,陪他歷經磨難,最後都落了個如此下場,他們誰還敢對其不忠。
游驚大驚失色,眼眸裏閃過一死決絕,把心一橫便要自盡,魔帝眼明手快的扇過一巴掌,游驚那半人半魚的身體哐當一聲摔落在地上,半天不的動彈。
“找死,真當除了你,我便找不出其他人來帶路了嗎?”
游驚睜着眼睛,憤怒的盯着魔帝,寧死不屈的模樣徹底激怒了他,他怒不可竭,“你若再不識好歹,我現在便開始大開殺戒,管你沙丁游魚族還是其他族類,我必屠盡你北海域所有蒼生!”
游驚被驚的耳膜出血,腦海裏閃過魔帝大開殺戒的畫面,北海域萬裏海域被血染,到處都飄浮着他們族人的屍體,他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他閉上了雙眸,盡管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我帶你去!”
游驚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他只說了這四個字,事到如今,他哪裏還有底氣和魔帝讨價還價,這個人喜怒無常,全憑自己的一念之間。
“按他所說,盡快趕到北海妖王府!”
北海妖王的府邸坐落在北海域最中心的一座叫做安海灣的島嶼之上,這座島嶼的四周,連着大大小小三百多座島嶼,環繞着安海灣,倒也繁華氣派。
且說着玄武神龜帶着諸葛東雲等人在海域之中游啊游,終于游到了一座小島嶼,上了岸以後她們一個個從空間內出來,本想着了解一下這裏的人文風貌,卻不想入島之後,被島民們群起而攻之,逼得落荒而逃。
這也活該他們傻,海妖們只有進入九階以後才能幻化出和人類一樣的身形來,整個北海域除了幽樓,其餘都是不倫不類的半人半妖,他們這一群人難得俊逸女的嬌俏,一出場便毫無懸念的昭然若揭了他們的身份—人類,海妖有多仇視人類,以為他們又來捕捉海妖了,當然群起而攻之啦。
“之前怎麽沒有聽說過海域的人都是半人半妖的?”鳳井川氣喘籲籲的回望那些還在追逐他們的海妖,他們不知道的是。
海域以前也和陸地上一樣,有着衆多的高手,并且海妖們在海裏能幻成本體,在陸地上可以幻成人形,本體再加上在海裏的優勢,戰鬥力比同階的人類要高上一倍不止。
所以那個時候,內陸上所有的高手都不敢到海域來撒野,人類謹記先輩遺留下來的訓誡,不敢輕易踏入海域,他們哪裏知道,海妖和他們人類一樣也會發生內鬥,和他們的聖戰一樣,海妖因為妖皇之争,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高手消失殆盡,餘下的盡是些還未成長起來的後輩。
有些人類偷偷潛入海域捕捉海妖,要麽被海妖殺了,要麽就是只懂得商人利益的愚昧之人,根本沒有深入了解海域如今的真實情況。
“怎麽辦。難不成我們要僞裝成他們那樣才能在海域自由行走嗎?”
船沒了,想要去精靈族那裏,唯有在海域內購買他們的航海用品皮筏艇,這種皮筏艇是海妖們自己制作的,有的海妖身軀龐大,所以一艘皮筏艇比人類的船只小不了多少,皮筏艇的材料都是海妖們用特殊的海島材料制作出來的。
“現在的我們,不但沒有航行工具,還不懂的海域的情況,這樣子想要找到精靈族,是根本不可能的!”
鳳井川嘀咕:“他們那麽排外,根本溝通不了!”
諸葛東雲轉動着眼珠子,食指在鼻子上敲了敲,把注意打到了玄武神龜的身上,“玄武,你看你不但會說話,而且還會游泳,不如,你就再裝一回海龜,幫我們打探一下消息啦!”
玄武神龜心裏苦啊,它明明是頭神獸,如今卻要扮海龜,掉價有沒有?自毀身份有麽有?
“玄武神龜威武啊,上的了陸地,下的了海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千古一龜啊,我看行!”陌雲熙昧着良心說着恭維的話,沒辦法,如今也就只有這頭會說話的龜,能救他們了。
諸葛東雲捧腹大笑,其他人皆是忍俊不禁,倒是随風心裏不爽了,蜜語傳音給陌雲熙:主人,你這是嫌棄我了嗎?
陌雲熙俯下身子,把它從天狼身旁拽了回來,雙手捧着它的鹿腦袋親切的說:“喲,你還知道吃醋啊,那我問你,你這家夥成天跟在天狼身邊,吃住都和他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他的魔獸呢,現在想起我來啦,的虧你是一頭鹿,不然我會以為你看上天狼了呢!”
天狼摸了摸鼻子,陌雲熙這揶揄的好沒道理。
随風的鹿眼睛晶亮晶亮的瞅着天狼,嘴裏不停的流着哈喇子,真的有種看美男的花癡樣,陌雲熙搖了搖頭,她在開玩笑,随風是頭鹿,怎麽可能。
随風一顆鹿心跳啊跳的,極為害羞的低下了鹿頭,貼着陌雲熙的臉蹭啊蹭啊的,它那是害羞了,偏巧大家都誤會成了它這是在向陌雲熙撒嬌。
陌雲熙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天狼,随風和她心意相通,剛才的一通玩笑竟然讓她感受到了随風的心意,她後知後覺的明白為什麽随風之前一直喜歡跟着天狼,這,這,這該怎麽說呢?
她實在笑不出來,若是早察覺到她的魔獸竟然起了這心思,她就該好好看住她,不讓她和天狼日益增長情感。
哎,世界玄幻了嗎?她家的小随風,竟然對人類動心了。
“以後你還是多多呆在我身邊吧,天狼也該擁有一頭自己的魔獸了!”
随風一聽,小嘴巴癟癟的,耷拉着腦袋像只瀉了氣的皮球,小主人是壞人,天狼有了魔獸就不會和她這麽親近了,她不要天狼有魔獸。
“小主人你歧視我,難道魔獸就不該喜歡人類了嗎?”
陌雲熙撫額,正待回話,天狼這拎不清的還二百五的插話:“沒關系的,魔獸這事得随緣,随風一直都在我身邊,若是突然不和她在一起,恐怕我還會不習慣的!”
随風屁颠屁颠的奔了過去,親昵的蹭着他的手,陌雲熙啞然失笑,随風裝傻充愣,天狼不懂真相,她原本是想着這違背天理的感情,應當及時禁止。
偏巧天狼這一打岔,讓她心中注入一道清明,反正天狼暫時也沒有喜歡的女子,索性就随了他們吧,倒是他們這群人,還真沒幾個正常的。
以假亂真的女扮男裝的諸葛東雲,生為魔獸卻有着獨特覺悟對人類動心的随風,雲裏霧裏不知情感是何物的鳳井川,哎,剪不斷理還亂啊,反正她是沒有辦法了,還不如順其自然來的好。
“行,不過天狼我得提醒你,随風可是頭雌鹿,以後可還要找頭雄鹿嫁出去的!”
陌雲熙在心裏默哀,天狼啊天狼,你可別犯傻,我只能提醒你到這裏了。
天狼哪裏知道雲熙的心思,還理所應當的接話:“實在不行我就去找一頭雌性七色鹿當魔獸,這樣就好了!”
陌雲熙哈哈大笑,随風一只鹿頭垂到了地上,天啊,讓它死了算了吧。
北海結盟
當真是成了精的,所思所想真乃魔獸的楷模啊,不想和人類談戀愛的魔獸,不是好魔獸!
玄武神龜領了任務,将自己的外形變成了海龜的大小,僞裝成一頭低階的不會幻形,光明正大的蹓跶在葉檀島上,不但買到了皮筏艇,還買了許多海妖的特産食品,當然,還打聽到了許多消息。
譬如游驚率北海妖王屬下數千名勇士去襲擊一艘人類的船只,被人類打的落荒而逃,游驚也下落不明。
再譬如這一次的百年大比就要啓程了,失去了游驚,北海妖王幽樓一方面在到處打聽游驚的消息,一方面也在招募勇士,将要在北海府內比試一場,想要尋找一名能夠替代游驚參加百年大比的勇士。
玄武神龜本不是多事的人,也是諸葛東雲最近閑的淡出鳥來了,鳳井川這貨還真的就不搭理她了,于是乎玄武神龜回來了,她糾纏着他問這一路上可有什麽趣事。
玄武神龜便将這兩件事情說與她聽了。
諸葛東雲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立刻跑去找陌雲熙,撺掇着提議他們也去那什麽安海島,只要他們去參加比賽,肯定能獲得北海妖王的賞識,如此一來,他們在海域便有靠山啦。
“這想法不錯,不過我覺得不妥!”陌雲熙說不上為什麽,冥冥之中就是感覺到他們不該去北海妖王的府邸。
“如何不妥?”
“你莫要忽略了一點,游驚是攻擊了人類的船只後才失蹤的,一千多名海妖,就算實力再不濟也是一千多人啊,竟然被打的落荒而逃,領将失蹤,說是失蹤肯定是被俘了。如此這般實力,普通的人類是絕對做不到的,不過有一個人,他肯定沒問題!”
大家不約而同在心底湧上一個名字,魔帝。
好不容易才逃脫他的魔爪,哪有再眼巴巴送去的道理,再說他們是人類,幽樓能不能接納他們都不一定。
“看地圖的話,我們從北海域出發,跨越西海、南海,然後從東海繞過去,直達這裏,就到達了精靈族的領地了!”
魔帝虎視眈眈,他們尋找精靈族的事情已經被其知曉,他們必須在魔帝找到他們之前到達精靈族。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