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有,我又不是瘋了,為什麽要高興。”

“你不覺得你平日裏,對待諸葛東雲和其他人,是有區別的,之前,你不也答應了要娶他家小九妹來着嗎?”

撓了撓頭,鳳井川一個頭兩個大,他不明白少主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吼道:“我那是哄她的,哪裏真的會娶,對他諸多照料是因為我們之中,唯有她沒有自保的能力,自然要多照看一番。”

有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刻與他争論,怕他總有道理來為自己辯解,鳳楚央索性不開導他了,日久見人心,總有一日,他會看清楚自己的心的。

若是旁人如他一般發現了這個秘密,絕對不會如他一般從容不迫的從房內走出來,恐怕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潛意識裏,是認同這件事情的。

“再說她那個臭脾氣,除了我,還有誰忍受的了她啊,當然,以後我也不忍受了,她愛怎麽滴就怎麽滴吧!”

鳳井川還在那裏喋喋不休,企圖欲蓋彌彰,鳳楚央早已如如來佛祖一般看穿了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任其如何辯解,只待将來有一日,他自己打臉。

諸葛東雲一個凡人,身受鳳井川餘威還能保住一條性命,多虧了她的契約魔獸玄武神龜為其分擔了一半的傷害,再加上陌雲熙救治及時,睡上了兩日,人便清醒了過來,只是內傷極重,不能下床行走,吃食也要靠人喂食。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契約了這麽一個凡人,看看我這一身傷,一刻不在你身邊你就受傷。”玄武神龜趴在地上小聲的嘀咕。

它說的聲音不小,床上的兩個人都聽了個真切,陌雲熙放下粥碗,“你剛才說什麽,契約?難不成,你是東雲的契約魔獸?”

玄武神龜第一反應是将烏龜頭縮回龜殼裏面去躲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它又覺得,它為什麽要這麽做,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嗎?

它又慢悠悠的将頭探了出來,悠然自得地說:“剛才打了個盹,現在該出去曬太陽了。”

“東雲,你手上怎麽裂開了個口子?”

玄武神龜下意識去看自己的爪子,看完左邊看右邊,沒有啊,沒有口子啊,擡頭看到陌雲熙滿臉的戲虐,心裏嗚呼哀哉,栽了栽了,這次真的栽了。

陌雲熙知道了契約的事情,它的兩年之約,變得毫無意義了。

“玄武前輩,你是說實話呢,還是說實話?”

這有區別嗎?玄武神龜再次把頭縮回龜殼裏,順帶着将四肢都縮了進去,任憑陌雲熙在它的龜殼上使勁的敲着。

陌雲熙古怪的看了一眼諸葛東雲,嘿,這丫頭點可真背,看上男人和契約的魔獸都一個德行,遇到事情便會躲起來,縮頭烏龜。

那日之後,鳳井川便再也沒有踏進這裏半步,陌雲熙進來看見諸葛東雲整個人都蓋在被褥裏面,掀開一角才看見她寸着未縷,又好氣好好笑,鳳井川在那種情況下還記得幫諸葛東雲把被子給蓋上,也算是亂中無錯了。

鳳井川用行動表示,他是不想負這個責了,好在諸葛東雲醒來後也并未問起過他,之前他們二人就在冷戰,此刻這般也不顯得突兀,不過雲熙看得出來,每每門外有動靜,諸葛東雲都會翹首以盼的望着門口,待到看清來人後又悵然若失的垂下眼眸,掩飾自己的失落。

感情這檔子事,外人實在不好摻和,但是玄武神龜這個萬年老龜,竟然想規避過去,陌雲熙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它糊弄過去的。

“你躲在裏面也沒用,左右你也躲不了不一輩子,我就說天上還真有餡餅掉下來呢,平白無故的你就給東雲當兩年保镖,原來是契約啊,你想就這樣诓騙着東雲和你解除契約,你說你是不是壞透了。”

玄武神龜:“……”

雲熙的手使勁在龜殼上敲着,将對鳳井川的氣一并撒在了玄武神龜的身上,他們這一人一獸,也太小瞧了諸葛東雲了。

“還以為多了不起呢,你真是愧對東雲對你的好,如此不光明磊落,有辱斯文,你未免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是你實話和東雲說了,東雲還會強迫你不成,她只會大大方方的與你解除了契約,放你自由。”

用美男計

陌雲熙說這番話頗有一番指桑罵槐之意,大抵上還是埋怨鳳井川那小子敢做不敢當,孫子也。

諸葛東雲漠然,恍然大悟地開口:“我什麽時候與你有了契約了,我怎麽不知道?還是說當時你擄走我,诓我答應你的那樁子事,便是解除契約?”

玄武神龜還是不說話。

“哎,我這人一向緣淺,和誰都相處不來,後來遇到雲熙,便知道緣分終歸是有的,不屬于你的,不必強求,你這樣的神獸,估摸着普天下也就這麽一頭,至少我博覽全書也未聽聞,還有哪種魔獸未化形便能口吐人言的,你說說你,當初你何必诓我呢,你實話與我說了,我豈會死皮賴臉的強留你在身邊呢,你過來吧,該如何解除契約,你教與我,我即刻便解除了去。”

玄武神龜這下也不躲了,四肢和頭顱都伸了出來,悻悻然地瞅了一眼蹲在它面前的陌雲熙,它的龜殼多厚實啊,被她敲打的現在都有些發麻,她當真下得了手。

“起初哪裏知道你為人到底如何,我與你簽訂的又是主仆契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間,自然不敢告訴你事情,這也怪不得我是吧。”

玄武神龜頓了頓,接着道:“老龜我一言九鼎,說了兩年便是兩年,斷不會食言。”

“之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哪裏還有這般占你便宜的事情,這次還連累你受傷,你看我這沒用的身體,指不定哪天便一命嗚呼了,難不成還要害你也喪命嗎?今天就解除了吧。”諸葛東雲堅持解除契約。

玄武神龜一顆腦袋青紫青紫的,被諸葛東雲的一番話弄的頗為難受,還有些下不來臺,索性身子一頓,憑空遁進了土地裏,逃跑了。

“土遁?”陌雲熙啞然,擡腳在玄武神龜之前逃跑的那處狠狠地踹了兩腳,又蹲下身子端詳了半晌,羨慕地道:“想不到玄武神龜還有這個神技,太實用了,我是神往已久了,改天定要向它讨教一番。”

學會了這一招,以後再遇到尴尬的恨不得鑽地洞的時候,她就真的能夠鑽進去了。

“我便說我這人福薄,人生也活得像是偷來的,諸事都不得随心所欲,所以才養成了這般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就是想随性灑脫一點,沖破命運的束縛,可是到頭來,始終還是逃不脫命運給我定下的命格,連玄武神龜都是我偷來的緣分。”

諸葛東雲何時這般自怨自艾了,得虧她還不知道她女兒身的事情已經暴露,想到這裏陌雲熙由不得又在心裏問候了幾遍鳳井川,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不得勁呢。

“看看,你這都說的什麽話,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諸葛軍師啊,我們雪狼騎士團裏的那些個勇士是不知道你是女兒身,否則你就頭疼吧。”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當初在珠玑塔內,他便說過這樣一句,現如今,我也只是想取他這一瓢愛了解,奈何就是如此艱難呢。”

陌雲熙心裏一緊,莫不是她知道了什麽,假意說道:“不是說了嗎,那是他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諸葛東雲落寞的垂着眸子,驀然擡起頭啦,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陌雲熙,說:“不然我扮一回女裝,讓他看看。”

陌雲熙想甩自己兩個耳刮子,放在以前,她一定附和着幫她整頓,只是現如今,着實沒有必要了。

“你先安心養傷吧,等從精靈族回去,我們再從長計議。”

別無他法,能緩一陣是一陣吧,諸葛東雲這廂多愁善感,自艾自憐,鳳井川那處也是水深火熱啊,他倒也不是完全為了躲着諸葛東雲,人家受了傷下不了床,他沒必要窩在房呢閉門不出。

都是那比目魚妖姬,賊心不死,總是候在鳳井川的門外,期望與朗相會生出幾分情愫來。

他是不知道諸葛東雲對自己的心思,總覺得有關小九妹的那一茬,完全是諸葛東雲是為了捉弄自己,是以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命犯桃花。

夜晚躺在床榻上,閉上雙眸,總會不自覺的想起諸葛東雲裹胸布下的情景來,說來也奇了怪了,一來他如何就那般遲鈍了,當時為何就沒動動腦子,想想人家為什麽哪裏都不裹,非裹了那處;二來他為諸葛東雲擦拭了身體,怎麽地回憶起來唯獨就記得那處,別處半點都沒有印象了。

難不成,他是見着他們一個個成雙成對的,自己也開始春心蕩漾了?

嗯,算算年齡,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是時候找個娘子了,此番去精靈族,當真要好好看一看,娶個媳婦回家。

回到正題,比目魚妖姬回來後被爹娘訓斥了一番,到底疼愛多些,虬亮被罰了禁閉,她只訓斥了幾句,這姑娘倒真是個妙人,轉頭便真的遣散了府裏上百名男寵,一心一意的盼着能嫁給鳳井川。

誰說人類兇殘,本性邪惡的,她看那鳳井川哪裏都好,人長得俊俏,實力出衆,實乃她夫婿的不二人選。

如今他住在她府上,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怎麽着也要把他拿下了再說,奈何鳳井川緊閉着房門就是不出來,空留她一人唱獨角戲。

“公子,你兩日都不曾用膳,修煉也不用如此廢寝忘食啊,我給你端來了食物,你且開開門,讓我給你送進去。”

鳳井川大腿邁二腿的躺在床榻上,他戒指中有食物,便是再窩幾天也餓不着他,光聽着比目魚妖姬那甜膩膩的聲音,他便覺得倒胃口,哪有那個興致吃她送來的飯菜。

鳳井川不搭理她,比目魚妖姬也不氣餒,今日她是打定主意要見着心上人的,“公子還不知道吧,先前受傷的那位公子已經醒了。”

醒了?鳳井川愣了愣,這幾天怕被天狼他們幾個笑話,連帶着他們自己都不敢見,此番聽說諸葛東雲醒了,提着的一顆心不自覺的便落了地,覺得比目魚妖姬似乎也沒那麽讨厭了。

“她……的傷,可還嚴重?”

比目魚妖姬聽着他回話了,喜滋滋的抿了抿唇,道:“傷勢大好了,只是身子還是很虛,需要靜養幾日,方能下床行走。”

“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比目魚妖姬慌忙繼續說道:“我聽我二哥和我爹爹說,北海妖王府上的那位大人,也就是你們的朋友,此刻也正在尋找你們呢,你們來此處,是不是也正是來尋他們的,你們是走散了嗎?”

虬牙哪裏會料到,虬秋會偷聽自己和父親的談話,還獻殷勤般的告知給了鳳井川,鳳井川聽她這話一開始沒往心裏去,再一細想,他便躺不住了,心裏直覺得要出大事了。

唰的一聲開了門,鳳井川雙手按在比目魚妖姬的魚身上,焦急的問:“你剛才說什麽?什麽朋友,除了我們以外,這座島上難道還有別的人類嗎?”

比目魚妖姬嬌羞的望着鳳井川,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潤的手指像是火燒般,灼熱灼熱的。

說話也結巴了起來,“不是……不是你們……的朋友嗎?”

“我問你答,可以嗎?”

虬秋點頭,兩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犯着花癡。

“是不是也有人類到了安海島上?”

虬秋再點頭。

“那人叫什麽,你可知道?”

虬秋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模棱兩可的說:“好像,好像是稱呼他為魔帝大人。”

壞了,魔帝來了,鳳井川的臉陰雲密布,諸葛東雲受了傷,不宜移動,魔帝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

“你們可是将我們的消息告訴了他?”

虬秋搖了搖頭,實話說道:“這個我不知曉,沒有聽到他們說起,不如,我去問二哥。”

“不,不用了,多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鳳井川此話是發自內心了,對其的态度又好上了幾分,比目魚妖姬得了他的道歉,雀躍不已,越發的以為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勁,就要手到擒來了。

鳳井川心裏着急,顧不得與比目魚妖姬周旋,與之告別後急速的去尋鳳楚央等人,将他聽說的事情悉數告知了他們。

“魔帝這是打算甕中捉鼈嗎?”

鳳楚央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以魔帝的心性,他有什麽顧忌,估摸着魔帝是不知道他們在這裏的消息的。

“且再等兩日,等諸葛東雲能動了,我們就離開這裏,井川,這幾日勞煩你配合一下,多與那比目魚妖姬親近,從她那裏多套些消息。”

“啊!”鳳井川驚呼,指着自己不情不願的嘀咕:竟然讓我用美男計,那可是海妖啊!

天狼适時插了一句,他說:“諸葛東雲說,那是人妖!”

陌落冷冰冰的臉上紋絲不動,眼神卻出賣了她的情緒,裏面明顯閃過一絲笑意,大約也是笑話鳳井川難得當一回主角施展美男計,竟然是對海妖。

“不然你去。”

天狼不慌不忙的回答:“可是人家看上的是你啊,這海妖的品味,真是與衆不同,獨樹一幟!”

逮上門來

天狼說了句實在話,鳳井川遂覺得胃裏一陣翻湧,翻江倒海的就要将先前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以前怎麽沒發現天狼的嘴竟是這樣毒辣呢,交友不慎啊。

萬般委屈卻又求救無門,罷了,他便犧牲一回,忍了。

鳳井川這輩子還未如此強迫過自己,愣是昧着良心陪那比目魚妖姬四處閑逛,賞花喝茶,插诨打科,看上去惬意無比。

好在打探來的消息倒是挺多,雖然虬牙閃閃躲躲,不肯告知他魔帝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此的消息,他們也琢磨出來,魔帝多半是不知道的。

倒是有一回陌雲熙出來替諸葛東雲取吃食,遠遠的看見花團錦簇的花園裏,鳳井川和比目魚妖姬相談甚歡,笑的春光燦爛,她不恥的諷刺了他一句:“你這品味也是絕了,天上地下獨此一家。”

鳳井川摸摸鼻子無從反駁,他也覺得他這品味,的确有些重。

索性諸葛東雲大好,大家商議着明日趁夜色偷偷離開這裏,鳳井川心裏大呼萬歲,再有一日,他終可解脫了。

偏巧也是那一日,魔帝突發興致,召了幽樓詢問起這事來,幽樓有心隐瞞,奈何魔帝問起來了,他不能撒謊欺瞞,況且魔帝問的那個意思,他也不得不說實話。

魔帝是這樣問的,“偌大的一個北海,只不過尋找幾個人類而已,便是這般困難嗎?”

北海妖王幽樓用袖口拭去額頭上豆大的兩個汗珠,不緊不慢的道:“正要禀告魔帝大人呢,剛才屬下來報,人找着了。”

“哦?”魔帝将信将疑,問:“現在所在何處?”

“因為他們之中有人受了傷,現下正在我屬下虬牙府上休養。”北海妖王摸不準受傷那人與魔帝交情深不深,說起話來模棱兩可,心裏有些擔憂魔帝追問。

“受傷了?”魔帝拔高了音量,随即又緩了下來繼續問,“是男是女?”

北海妖王幽樓的心随魔帝說話的音調上去了又下來,猶如坐過山車一樣,驚險萬分,他心裏想着,難不成那行人裏面有魔帝大人的相好的不成,頓時頭上又冒出兩顆豆大的汗珠。

“是……是名男子。”

幽樓瘆得慌,大致上是因為海妖喜歡妖豔的長相,有些長得雌雄莫辯的海妖,便經常被珍藏起來,無關于性別。

他看魔帝長得如此妖豔,怕其口味與衆不同,一時也拿捏不住,他那心上人,到底是男是女。

女的,那便與他無關了,魔帝如是想到,除了陌雲熙,其他人死活他當真不放在心上,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豁然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魔帝兩只手交握在背後,輕飄飄地說:“那便去看看吧。”

安海島上到處都是珊瑚礁,紅的粉的交相輝映,絢爛奪目,大約此處是北海妖王府邸所在,除了北海內的大家族,其餘家族都沒有資格在此處落府。

偌大的街道上,沒有擺貨的小販,只有沿街兩旁繁古複雜的商鋪,看着十分的冷清。

魔帝目不斜視的走過街道,他的身後半寸處跟着北海妖王幽樓時不時為其指路,再後面,浩浩蕩蕩地跟着許多的海妖侍衛和女仆,大約幽樓事先清過路了。

抵達虬府的時候,魔帝神色輕松,他一到這裏,便用神識掃蕩了一番,當真尋着了陌雲熙的身影,到底是被他找到了哈。

虬府得了通報,比目魚一族上上下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來迎接,雖說之前北海妖王幽樓也來過虬府,可這次是比幽樓更厲害的人物,他們半點不敢怠慢。

虬秋這兩日被鳳井川的美男計攻克,此刻得了這個消息,一刻也耽擱不下去,轉頭便偷溜了去尋找鳳井川,想要讨好他。

晚上就要離開了,鳳井川放松了神經,找了借口躲着虬秋,左右不過半日,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公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虬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鳳井川打了個哆嗦,頭疼不已的盯着門外的身影,硬着頭皮應了一聲,推辭道:“哎呀,我今天實在有些疲憊了,先歇息一會,明日再陪你游玩。”

“公子怎麽了,要不要我去尋一位牧師前來看看。”

虬秋此時頗有幾分真心,聽到他不利索,擔憂的不得了。

鳳井川暗罵自己扯謊都扯得如此沒有水準,若是讓虬秋這番折騰,保不齊晚上還要影響了他們的計劃,如此想着便想岔開話題,剛才好似聽見她說有好消息,張嘴就道:“沒事沒事,我就是累了,歇會就好,剛才聽你說有好消息,什麽好消息啊。”

虬秋見他開了門,趕忙迎了上去上下打量着他,嘴裏倒是沒有閑着:“不就是北海妖王府裏的那個魔帝大人,他此刻正在我虬府做客,估摸着稍後便回來尋你們了,朋友相見,可不就是一樁好事。”

鳳井川心裏咯噔了一聲,魔帝來了,魔帝竟然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他急的像一只炕上的螞蟻,焦躁的不行,一拍腦袋,還想個屁啊,還不趕緊去找大家,趕在魔帝抓住他們之前跑啊。

“好消息,确實好消息,我這就去通知大家!”

一件事情,不管好壞,都有它的兩面性,譬如虬秋的這番殷勤,對鳳井川等人來說,自然就是好事,但是對于虬府來說,可能就是壞事了。

虬牙帶着幽樓和魔帝回到院子裏,此刻院裏哪裏還有陌雲熙他們的蹤影,便是整個虬府,都不見半個人影。

“怎麽可能,明明沒人看見他們出府啊,怎麽會憑空不見了。”

魔帝神識一掃,當真無半點蹤跡,他倒是不意外,之前在海裏,他們也是如此憑空消失了去,他的食指與拇指不自覺的摩挲着,嘴角微微翹起,看不出喜怒。

幽樓大怒,害怕魔帝責怪他辦事不利,或者幹脆以為他哄騙了他,當即沖着虬府的人發了脾氣,“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幾個人都看不住,我要你們何用,若是真的尋不到他們了,你們便提頭來見吧。”

虬府一衆人等怯懦的跪了滿地,均不知那幾個人到底是如何悄然離去的,虬秋跪在外圍,低着頭怎麽想不通鳳井川他們為什麽要不辭而別,當然,她提都不敢提是自己提前告知了他們,她在想,難不成,鳳井川與這魔帝并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如果是這樣,她豈不是成了家族的罪人了,這樣想着,身子一軟,險些昏了過去。

魔帝不說話,衆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半晌,魔帝運足了氣息,轟然一聲,他的話語便傳遍了整個安海島,他說:“雲熙,我知曉你還未走遠,我等你半盞茶的時間,若是你不回來,你那位小姨和君白衣的死活,我可就顧忌不了了。”

這魔帝也是真真的無恥,水玲珑和君白衣早已化為白骨,埋葬在黃土之下,他竟然還厚顏無恥的用死去的人威脅陌雲熙。

原本這些話陌雲熙是聽不見的,他們躲在玄武神龜的身體裏,外面便是天翻地覆他們也感知不到半分,魔帝猜測他們是用了什麽法陣躲藏了起來,使他們看不到他們躲藏在何處,所以便想出這個法子來逼迫他們現身。

索性玄武神龜智慧超群,便将魔帝的話複述給他們聽,這話一出,大家便知曉,此番他們是不能就這樣離去了。

“師傅和君院長在他手上,魔帝要找的人是我,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但是你們不能回去,魔帝這個人脾性怪異,我怕他會對你們不利。”

今日撞邪

陌雲熙是一番好意,無關于義氣,至少她回去,魔帝指望她找精靈族,斷然不會将她怎麽着,相反的,其他人若是被魔帝擒住,她才是真的要任其捏扁搓圓了。

其他人好勸啊,陌雲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能說服他們,但是鳳楚央便不行了,無論如何,他都是要陪着她的。

無奈,兩人便從玄武神龜的空間內移了出來,光明正大的邁入虬府,出現在魔帝的面前,魔帝老神在在,陌雲熙的軟肋,他一拿一個準。

“我倒是好奇,你們究竟是怎麽脫身的。”

再次見面,魔帝最好奇的竟然是這個,他活了幾千年,委實沒聽說過這種技能,早若他能得了這個技能,聖戰之中他也不會被上官風範壓制住,搞得肉身被毀,靈魂囚禁了千年。

“我小姨和君院長呢。”陌雲熙懶得與其廢話,開門見山。

魔帝側影而立,就着豔陽的照射,目光下視,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他瑰麗的臉龐之上,看起來好似一幅畫卷,透析出一股子溫柔憐惜之情。

少了些戾氣圍繞的魔帝,借助單羽彤的好皮囊,硬生生為自己添彩幾分,再看他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兩靥之從容,青襲一身之幽幽。

仿佛每次見他,他都是身着青色衣衫,不張揚,不露出,不優柔,恰似一種風情。

他這般模樣尚還沒讓陌雲熙回神,只一開口,和剛才便是判若兩人,他說:“該見時自然讓你見着,不過雲熙,你該不會真的忘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麽,你就不怕我一生氣,秋月那裏會出什麽亂子嗎?”

他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只是在聊天而已。

鳳楚央的眉毛微微皺着,鼻子帶着倔強的神氣,高貴的嘴唇略微下垂,不怒自威的氣勢便是在魔帝這樣強勢的氣息下也不落的下乘。

“怕是根本沒有君院長和水姨在此吧!”鳳楚央頓了一頓,環視了一眼四周那些戰戰兢兢的海妖,譏笑道:“你在天岚大陸興風作浪,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此番到了海域,倒還是一如既往地霸權主義。”

魔帝聽着這話也不腦,權當是他恭維自己了,對待鳳楚央,他還是有幾分耐心的,畢竟日後回了內陸,蒙羅的那趟渾水,還要借他的名聲用用的。

“鳳少主此話差已,他們二人的确在我這裏,信與不信,那便是你們的事情了。”

他笑眯眯的抿了抿唇,接着說:“倒是後面的這段話,鳳少主還真說對了,以前不曉得海域裏竟然還有着這麽多兵将骁勇善戰,此番出海,倒真是起了征服這片領地的心思。”

北海妖王幽樓聽聞此言,心裏五味雜陳,有欣喜也有失落,魔帝若是當真成了海域的主人,自己作為第一個臣服于他的妖王,日後肯定可以得到重要。

但是千百年來,海域對人類忌憚極深,若真的就這樣被一個人類所統禦,心底到底是有幾分不甘的。

鳳楚央想,魔帝究竟是什麽人,這般野心這般手段,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似得。

“你說在你這裏便在你這裏嗎?你這人向來沒有什麽誠信,今日若是見不到我小姨,對不起,我會讓你再見識一回,我是怎麽從你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陌雲熙有恃無恐,諸葛東雲答應了她不跟她一起回來,但是他們也并未離開,而是讓玄武神龜躲藏在地底之下,随時準備接應他們。

“你身上的謎團倒是挺多的,比如那些魔獸,還有雪狼、大地飛鷹,我倒是頗為好奇,你究竟是如何馴服了他們的,這樣吧,你将這些告知我,我便讓你見見他們。”

陌雲熙冷哼一聲,霸氣地找了處圓臺旁的石凳徑直坐下,這些可都是秘辛,便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屈服的。

“你越是遮掩,便越是可疑,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的話,那恕我概不奉陪,告辭了!”

陌雲熙這招欲擒故縱,本是對着魔帝出的,奈何有人實在按捺不住了,跑到陌雲熙的跟前凄慘慘的問:“姑娘,你能告訴我那位公子去哪裏了嗎?他是要走了嗎,他要去哪裏,怎麽也不帶上我。”

陌雲熙默,以前總是聽說美人魚美,美人魚漂亮,她不知道這海域裏到底有沒有美人魚,這比目魚妖姬,勉強算得上一條人魚了,她這一片癡心瞧着也不像假的,鳳井川那家夥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跺了跺腳,她知道地下的鳳井川定然也聽到了,玄武神龜開啓了視聽,他們的所有談話內容,他們在裏面都能聽見。

“呃,他啊,大約是情債欠的太多,還債去了吧,你跟着我可沒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陌雲熙的話音剛落下,魔帝手起刀落,只見一陣地動山搖,瓦爍橫飛,他硬是從地下揪出個什麽東西丢在了地上,定睛看去,不是那巴掌大的玄武神龜,又是誰。

玄武神龜憋屈啊,它好端端的躲藏在地底下,突然一下就被揪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遁走,便被魔帝定在那裏不得動彈。

它是厲害,可它還能厲害過魔帝去?

陌雲熙傻不愣登的瞅着地上的玄武神龜,眨了眨眼,它還在那裏,她納悶它為啥還不逃跑,這只笨龜。

玄武神龜也納悶,它到底是怎麽被魔帝發現的。

魔帝陰測測的沖陌雲熙笑,“你說你好端端的跺什麽腳啊,你一跺腳,我便想看看你腳下有什麽東西,原來是只烏龜啊,盡然我還不知道這只龜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是現在,我倒想看看,你怎麽在我面前玩戲法,你倒是玩個憑空消失給我看看呢。”

玄武神龜想要将頭和四肢縮回龜殼裏面,它實在覺得外面不安全啊,可是它動不了,它哀怨地盯着陌雲熙,你沒事跺什麽腳啊。

陌雲熙笑不出來了,她又不是魔術師,變毛線的戲法。

“哪來的烏龜,魔帝你還有養寵物的癖好嗎?”

急中生智,陌雲熙與玄武神龜撇清關系,裝作不認識它,言下之意也是提醒那只笨龜,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要變大變小,就裝作一只普通的小烏龜,或許還能逃過一劫。

玄武神龜嗚呼,它倒是想變化咯。

魔帝并不着急,他篤定這龜肯定不尋常,否則他剛才那一下,別說是只烏龜了,便是七八階的高手,也要受傷的,它卻完好無損,半點不見傷痕。

“也是,看這模樣倒是有幾分讨喜,素聞烏龜好養活,不如我就養了這只烏龜吧!”魔帝從地上将玄武神龜撿起來,放在手心了仔細端詳着。

玄武神龜都懶得看陌雲熙了,你少說一句話,能死嗎?

陌雲熙也覺得,今日她的腦袋定是被驢踢了,或是撞邪了,怎麽處處被魔帝拿捏住了呢。

“我……”比目魚妖姬委屈極了,也害怕極了,剛才魔獸的那一下子,若不是陌雲熙護住了她,以她現在的位置,非死即傷,再看看她的族人們,都或多或少了受了點傷。

她到底還是猜對了,魔帝和鳳井川他們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說來也怪,便是到了此時,她的心裏竟然還挂念着鳳井川,覺着多虧了她通風報信,讓他逃走了,否則魔帝這般厲害,他如何能夠脫身。

她沒有思量自己的安危,也沒有思量比目魚全族。

或許,她是動了真情了吧!

“你不就是想要與我們一同去那個地方嗎,依了你便是,烏龜還我!”鳳楚央擡手讨要玄武神龜,諸葛東雲他們都在裏面,若是魔帝真的拿走了玄武神龜,可就麻煩了。

夜珈舊事

如果你特別在意某樣東西,一般來說得到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表現的對它的不在意,然後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合适的價位得到它。

正如現在,鳳楚央不卑不吭,既沒有表現出不在意,又沒有顯得很在意,反倒讓魔帝一時拿捏不準,這龜到底有沒有特別的地方。

魔帝這個人,多疑又自負,遙記得幾千年前,他還小,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天賦異禀又少年得志,便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

有一次,那日他喝了的有些多,加之狐朋狗友的起哄,哄騙着他和他們打賭,指着酒樓裏角落裏那白衣女子說:“你若是能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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