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放不下,心憔悴(五)

約莫沉默了半刻,藥君終是提着藥箱來了,打破了這略微詭異的沉寂。瞧着重瑤同莫言二人渾身浴血,尤其是莫言肩上猙獰的血洞。而另外二人則是一個面色慘白,一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驚訝不已。

“你們這是怎麽搞的?”藥君皺着眉頭,先走到莫言跟前,一面為他把脈,一面問道。

“......因着一些事故,我同莫言哥哥去搶靈玉來着。”重瑤小聲回答。

撕開莫言的血衣,屏氣灑了些白色藥粉,手腳麻利地包紮完後,往莫言嘴裏塞了一顆丹藥。聽聞重瑤的話,藥君神色間閃過一絲錯愕,“你們倒是厲害,居然沒被咬死吃掉。”邊說着,邊為她把了把脈,“內傷有些重。”接着又倒出一粒丹藥,遞給重瑤,“吃了後調息幾日便無礙了。”

重瑤吃下丹藥,擔心地詢問,“莫言哥哥他不會有事吧?”

藥君起身,“無性命之憂。只是內外都傷的很重,若想好利索,估摸要養個十幾年。不過放心,明兒個大約便能醒了。”走到君亦蕭身邊正打算為君亦蕭也把脈,卻被拒絕了。

“我無礙,你且瞧瞧雪嫣如何。”

藥君狐疑地看着他。臉色這般蒼白,可是真的無礙?卻也沒有多問,直接為雪嫣診療。探了探雪嫣的脈象,“靈力有些不安定罷了,并無大礙。”而後倒出一粒比方才小點的丹藥,塞進雪嫣口中,“此藥是調息靈力的,今兒晚或明兒個大約便能醒來。”

君亦蕭微微點了點頭,“有勞藥君了。”

重瑤見莫言已無大礙,便也不願在此逗留。瞧着君亦蕭如此擔心雪嫣,她的心便會不受控制地痛。撚了個訣小心翼翼地托起莫言,道了聲,“我且先帶莫言哥哥回去了。”而後不在理會身後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了勾陳宮,重瑤一直親自照顧着莫言。換下了血衣,為他拭汗,他喊渴,便倒水給他喝;他喊熱,便為他搖扇扇風。折騰了半天加一夜,天蒙蒙亮時,她終是累的趴在床邊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聽見有人在耳邊喚她,“瑤瑤......地上涼,且到床上來罷。”

費力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發覺莫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今她着實是疲憊的很,含糊地答應一聲,“哦。”而後爬上床,也不顧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直接躺在莫言旁邊。想着他身上有傷,便又稍稍挪了挪身子,瞌上眼睛再次睡過去。

朦胧間似感覺被人圈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詢問,“瑤瑤啊......你說會嫁于我,可是真的?”小心翼翼,卻又包含着喜悅。

她困得厲害,只應了聲,“嗯......”而後終于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似乎已是次日的清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腦子有些發渾。感受到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重瑤轉過頭去,瞬時僵住。莫言那張俊俏的臉離她的臉是那麽近,鼻尖與鼻尖相碰,幾乎貼在一起。他的一只胳膊還搭在她的腹部。

他們怎麽睡在一起了?居然還如此暧昧......她是第一次同男人同床共枕,此刻自己的臉燙的得好似要燒起來。紅着臉連大氣都不敢出,回想着到底發生了何事。

腦子逐漸清醒,想起了自己照顧莫言,後來着實累的不行,本是趴在床沿睡着。但被莫言叫起來,讓她也睡到床上,于是便同床共枕了。

莫言睡的很熟,臉色也恢複了紅潤。打量着他的睡顏,她是第一次這般近的看他,以前不曾發覺,原來他竟也生的這般好看。他同她師父是兩個性子,亦是兩個氣質。她師父淡然如水,看起來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冷漠模樣,不已親近。而他卻是豪爽灑脫,看起來放蕩不焉,實則癡情,十分讓人親近。

緩緩擡起手撫上他的面頰,心中一片苦澀。這個男人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如若自己愛上的是他該有多好?那麽她定會是天地間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只是......不存如若。她的一顆心早已被那個薄情的男人裝的滿滿的,雖說被那人傷的支離破碎,卻是再容不下他人。對于他對她的付出,能做的便是以身相許......卻無法給他一顆完整的心。

明明曉得,這般做于他而言委實不公。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該用旁的什麽辦法來報答她。如此想着,眼眶一片酸澀,好似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面上卻是扯出一絲苦笑。自打她愛上她師父,她就變得分外矯情,動不動地便想哭。

未等眼淚流出,眼前人忽地睜開雙眼,驚得她一哆嗦。拉開些距離,手立馬收了回來,連眼淚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莫言瞧着重瑤臉頰通紅,一臉窘相,不禁輕笑,“吓成這樣,你這是瞧見怪物了麽?”

重瑤紅着臉立即将目光移向別處,吱唔着,“唔......差不多吧。”而後準備起身。卻被莫言牢牢地環住,“別動,再讓我抱一會。”

此刻,重瑤的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惱羞成怒,一面推搡着一面罵道,“你沒個正經的,才醒便想着吃我豆腐......”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瞬時,白紗布被i鮮血染紅。莫言悶哼一聲,額頭冒出細小的汗珠,卻依舊含着笑意,“瑤瑤啊,我還有傷在身哪。”

見血又一次流出,重瑤立馬老實了,乖乖地讓他摟着,不敢再動。“對......對不起。”

見懷中人變得安分老實,莫言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不顧裂開的傷口,一直摟着她,“這才乖。”

被莫言吃着豆腐卻不敢反抗的重她只得鼓起腮幫,紅着臉瞪着他。片刻沉默,莫言開口,又一次問道,“瑤瑤,你真的會嫁于我麽?”縱然已問了兩次,他還是有些不安。因為一次是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問的,一次是在她睡意朦胧的情況下問的。

重瑤垂下眼簾,而後将頭轉到他那面,彎起嘴角,俏皮地眨眨眼睛,“我有意将咱們的婚事定在與我師父同一日,你看如何?”

不安的心終于安了下來。莫言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語氣間滿是寵溺,“你若願意,那便定在同一天。”而後将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似有些哽咽,“謝謝你瑤瑤,謝謝你給我機會......我定會用盡全力去護你愛你珍惜你......”

聽聞此話,重瑤的笑意逐漸消失。将頭轉正,閉了閉雙眸,微微長嘆一聲,“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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