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在安寧以為阿婆也遇到什麽不測的事情時，阿婆隔壁的鄰居打開見，看來是鄰居記得這兩個人，便告訴他們阿婆不在。安寧誤會了鄰居的話，不在的意思是離開了人世？

“阿婆前幾天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我今天才去看過她。”鄰居的解釋讓安寧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過世，但老人家也經不起摔啊。安寧問了阿婆在哪家醫院，說要去看看她。鄰居就把阿婆住院的地方告訴了安寧。

安寧當即決定去醫院，程宇問要不要先回爸媽那裏。“我想，先去醫院。爸媽那裏，要不你把我留在醫院，你先回去。我等一會兒會打的過來。”

“還是我跟着你好了。”程宇說爸那裏他會打電話過去，說會晚點回家吃飯。“沒關系，爸媽會理解。”

在到醫院之前，安寧想了想，要不要買點什麽東西做為看望病人的禮物，年紀大的人，不知道送什麽合适。水果還是花？保健品？也沒有注意到阿婆平時喜歡什麽，安寧一路都在想送什麽，直到車開到醫院也沒有想出來。結果就聽了程宇的話，即買了水果又買了花。

阿婆在住院部，鄰居說是腿部骨折。看來是需要住院一段時間，即便出院也需要家休養幾個月，年輕人還好，年紀大的人身體恢得能力也不如年輕人。程宇拿着水果，說水果重，就由他拿着好了，安寧拿着花，是一束漂亮粉色的康乃馨。

電梯停了下來，安寧和程宇一起走出電梯，走向阿婆的病房。這裏可見的，都是打着石膏的骨折病人，有些只能躺在床上。走廊裏的人要麽吊着繃帶要麽拄着拐杖，還有家屬陪在旁邊。

阿婆就在這裏，病房的門沒有關，安寧看到了躺在病房上的阿婆，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女人陪着。看上去像是阿婆的那個女兒，大概也有五十多歲的模樣。看到有人來，中年女人有好奇的眼光打量了安寧和程宇。

“我們是認識阿婆的人，聽鄰居說阿婆住院所以來看望她。”安寧送上花，程宇遞上水果。中年女人連忙說兩個人太氣客，還拉了椅子讓兩人坐。“阿婆的骨折，要緊嗎？”

就算不要緊，可對老年人來說，再輕微的骨拆都是重傷。阿婆說：“沒關系，沒關系。我不要緊。我好好的。我還要感謝骨折。”阿婆自己笑了出來。

“媽，你也真的是，早叫你跟我們一起住，非要回自己那裏去。”中年女人不好意思地說，“兩位坐一下，我去洗點水果來。”她拿起原本就放在一邊的水果去洗。“你們坐一會兒。”

“我女兒。”阿婆說，“嘴巴是硬了點，可心很好。”

“阿婆說要感謝骨折？”見阿婆的精神狀态很好，安寧也放心了很多。想想剛才的擔心，真是有點多餘。“都骨折了，還好嗎。”安寧坐了下來，而程宇則站在安寧身邊。阿婆說自己在骨折時暈了過去。

“好像看到了我家老頭子。”阿婆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阿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個原因，也是呢。安寧突然覺得阿婆很可憐，想必阿婆也很想阿公吧，那麽長情。中年女人洗了水果過來，讓安寧和程宇不要客氣，讓兩人吃一點。“說起來，我很不好意思。”中年女人說，“以前我媽跟我講起你們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是騙子。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也是，安寧和程宇互相看了眼，兩人和阿婆非親非故的，說是朋友也覺得怪怪的。“沒關系，因為我看到阿婆就會想到我爺爺奶奶，我很想把爺爺奶奶接過來住，可他們不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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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就是這樣子，我懂。”中年女人說，“老人家都喜歡呆在自己那裏，我也是。再說，我女兒不喜歡跟我住，原本我想她生了孫子，我好去照顧。結果不要我照料，寧願讓保姆做。說什麽自己媽媽要是做不好，還不能說。保姆做不好，可以指出來。哎，我這個做媽的，竟然連保姆也比不上。我給你看看我孫子的照片。”說着中年女人拿出手機，她的手機是時下年輕人喜歡用的牌子，看來她還不是很會操作。

程宇看了眼安寧，好像在說阿婆也沒什麽大事，差不多可以走了。不然不知道要聽到什麽時候，那邊爸爸媽媽還在家裏等着。

可中年女人還沒有說夠的樣子，一邊找照片一邊說：“這是我女兒用剩下的手機。給我用用也好。她自己買了最新的。我女兒啊，跟你們年紀差不多，我女婿是個很有能耐的人，以前給別人工作，現在自己開了公司。啊，我找到了。”中年女人硬是把手機遞了過來。

安寧接過手機，中年女人在說她的孫子，才出生不到一年，很可愛。白白胖胖的，照片上的小寶寶确實很可愛。安寧笑了笑要把手機還給中年女人。“還有，照片還有。”看來她很為自己的孫子感到驕傲，恨不得全天下人都說孫子可愛。

照片劃到下一張，中年女人說這是自己女兒和女婿。安寧睜大眼睛，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照片上抱着孩子的男人分明就是肖立臣。而那個依偎在肖立臣身邊的女人，就是，就是——

安寧感到了頭暈目眩，這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嗎。阿婆的孫女，竟然是那天帶人來鬧的那個女人。肖立臣的太太。天哪，這個世界也太小，太小吧——

程宇同樣注意到了，但他臉上沒有多少異樣：“這是您女婿？”程宇把手機從安寧手抽出來，安寧的手勢沒有變動。“看上去是個成功人士。”

“可不是嘛。”中年女人看起來也為自己的女婿感到自豪。“我女婿以前是個公司總經理。後來那邊換了新老板，他又想自己創業，就開了自己的公司。他啊，很愛我女兒的。都說他是個24孝好男人。都說我女兒的命好，你看孩子這麽可愛。”

中年女人說話的聲音漸漸在安寧耳邊遠去，真的，世界太小又荒唐可笑。在自己眼裏如此不堪的男人，在另一個人眼裏卻是如此的優秀。真的太不可思議。“阿姨，阿婆，我們還在回家，爸媽在等着，那我們先走了。”程宇拉起安寧的手。

“哎呀，阿臣，你來了啊，今天來得這麽早啊。”中年女人看到病房門口出現的女婿，便說了一句。那人看到有兩個陌生的背影，中年女人連忙解釋說是來看望病人的。

一時間，安寧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肖立臣，這個讓她曾經愛過又無比恨過的男人。想必在安寧和程宇轉身要走的瞬間，肖立臣也注意到了他們是誰。他的表情像是見鬼似的在瞬間凝固。

“打擾，我們先走了。”程宇客氣地點頭離開。而肖立臣則呆呆地站在門口。在程宇離開之後他對問丈母娘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中年女人說：“來看望你奶奶的人。說是認識的人。”她還說那兩人帶了花和水果來。“莉莉呢，沒有一起過來。”中年女人還想說什麽，可她看肖立臣的樣子很不對勁。“阿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坐下來。”她看肖立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愣愣地站在門口。

“阿臣，坐一會兒。”阿婆見肖立臣站着，也說了一聲。

“媽，你說花和水果是剛才的人送來的嗎？”肖立臣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拿起花和水果追了出去。

“阿臣是怎麽了？”中年女人不明白，這個讓她引以為傲的女婿今天是哪裏不對勁。她不會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肖立臣是個怎麽樣的人。在她眼裏永遠都是一個好女婿。

肖立臣拿着花和水果追了出去，跑得匆忙的他，還差點撞到人被人罵了幾句。終于，讓他在醫院的門口看到了程宇的車。肖立臣不顧一切沖了上去，攔住程宇的車。程宇一個急剎車，幸好，兩人都系着安全帶。

他的行為讓周圍經過的人為他不要命的行為捏了一把冷汗。程宇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反而是肖立臣把花和水果扔向車子的檔風玻璃，狠狠地砸了過去。他的行為讓經過的人停下腳步，看來這是有戲要上演的情況。

“你不需要你假惺惺。”肖立臣咬着牙，“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看來，他沒有搞清楚狀況，程宇和安寧根本不知道他和阿婆的關系，以為程宇是故意來刺激他的，因為他現在，并沒有中年女人口中說得那麽成功。自己成立的公司才剛起步就遇到了大問題，公司無法運營。

原本指望着他的妻子，也因為開公司的事投進去不少錢。現在因為公司的狀況而天天吵架。可在丈母娘面前又不想表露出來，還得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程宇身邊的這個女人而引起。

“下來！”肖立臣沖着程宇大吼。程宇沒有想理會他，而是倒車要後退。他卻突然像發瘋一樣沖到車前，用車拍着汽車的引擎蓋。哐哐哐發出巨大的響聲。程宇坐不住，要下車跟他理論。安寧拉住程宇，她不希望程宇跟其他人吵起來，更怕肖立臣會傷到程宇。

因為那個人，看上去好像是失去了理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