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找到我阿姐了?
我低下頭來,然後把挂在腰間的兩個香囊解下來,抓住他的手,把它們安安穩穩的放入他的掌心。
“你真的喜歡我麽?”
我忽然笑起來,仰着頭瞧着他的臉問他,眼淚卻一點點的溢了出來,滴在他的肌膚上。
我轉身扶起跪在那裏的南澈,“既然是我的暗衛,我就帶走了,不勞你費心。”
我沒有回頭,他也沒有留住我,我扶着南澈一點點的往皇宮走。
我沒有跟他講話,他也沒有做聲,黃昏的光撒在街道上,金燦燦的樣子好看得很,我攔了一個老伯,買下了一個冰糖葫蘆,咬了一口,眼睛又開始迷糊了。
我側過臉來吐舌頭,“怎麽這麽酸啊!”我的眼淚想斷線的珠子掉下來,手在嘴邊忽閃了兩下,“太酸了,簡直太酸了!”
我把糖葫蘆遞到他面前,“來一個。”
南澈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低頭咬下一刻山楂丸來,我瞧見他俊郎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笑出聲來。
“酸不酸?”
南澈點頭。
可我最後還是把那一串一顆不剩的吃完了,南澈瞧着我的眼神有點擔心,可是我沒有了理會他,直到在皇宮前,他掙脫了我的攙扶,想要用輕功飛上去,我連忙制止了他。
我皺起眉來,“就這樣進去好了。”
可南澈低聲說了句“多謝”,便身影一躍,跳入了牆頭。
我的手瞬間空落落的,身邊也空落落的了,我眨了兩下眼,緩了一下,才拿出牌子,從正門進了皇宮。
我沒有回東宮,我瞧了一眼半挂在房梁上的南澈,便拐去了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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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兩盒藥膏來,走到一個很是隐蔽的地方,伸手招呼他下來,南澈似乎愣了一秒鐘,才飛身在我面前,我看着他道,“傷口怎麽辦?”
他回答, “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又問他,“以前你也是這樣嗎?”
南澈遲疑了一下,點頭,我朝他翻了一下白眼,“那你以後不用這樣了。”
我把藥瓶打開,示意他撸起袖子,“畢竟我以後是你的主人,我不允許我的屬下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南澈忽然退後一步,不歪不斜的朝我行了個禮,“屬下不敢收。”
我瞧着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什麽敢不敢的,你不是我的暗衛麽?”
他不言語,卻也沒有依着我,我見他遲遲不起身,氣的要跳起來,“你要是受傷了誰來保護我的安全!”
我氣節,幹脆把藥膏塞進他的手裏,“罷了罷了,我不給你上藥了,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但這藥膏你要自己抹,後背夠不着的地方,可以讓路過的太監什麽的幫你一下,陸逸白在這宮中安插的眼線也是不少吧,不然你也不會這麽長時間沒有被發現。”
我忍不住的叮囑道,“一日三次,早中晚,這藥膏可是極好的,我平常受了傷,我的阿娘就給我用它。”
南澈再一行禮讓我有些氣悶,不耐煩的朝他揮揮手,讓他去抹藥,不必跟着我。
我瞧着南澈走了,才有些傷感起來,我不知道人和人為什麽有時候如此的不一樣,就比如我,比如王爺陸逸白,比如太子程梓木,比如膽小的何森,比如我的暗衛南澈。
我忽然開始羨慕起雲慧來,她向來是粗枝大葉的,以前我也同她一般的一門心思,可是現在自從我來了京城入了宮,一切就變了。
我自然是願意相信陸逸白是喜歡我的,只是我們之間隔着的東西太多,即使他後悔了來接我走,我都不能默默地同他一起撤回原點。
我仰起頭來,眼淚再眼眶裏不住的打轉,可是他是真的後悔麽?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我拖沓着步子,擡腳朝珍妃冷宮走去,我一定要弄清楚誰是清禾,為什麽會對離妃有這樣大的影響,那麽陸逸白當初到底千方百計的讓我到宮裏來是為了什麽呢?
總是覺得,帶我入宮總是弊大于利的,可是他為什麽會冒着這樣的危險把我送過來?
我抓抓頭,感覺煩悶的要瘋掉,心裏壓抑的就像堵着一塊大大的石頭,我不知道陸逸白現在在幹什麽,他會不會仍然不以為意的彈琴作詩,會不會還同妙音一起。
我難過極了,冷宮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經過,就連樹葉也是沒有人氣的枯黃色,我有些奇怪,若是珍妃瘋掉了,為什麽不找人看着她?
我輕而易舉的就進去了,院子裏還是沒有人,我叫了一聲“珍妃”,也是沒人應和我。
于是我來到她的卧房前,伸手推開門。
空空蕩蕩,就連挂在上面的畫,也被人取了下去。
“你是誰?”
我轉過頭來,看見了一個丫鬟拿着掃帚站在我面前,于是我問她,“珍妃去哪了?”
她奇怪的看着我,“你不知道麽,這宮裏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珍妃恢複正常了。”
她看我迷茫的眼神,接着道,“今日不知怎麽了,珍妃居然不在瘋癫,就連太醫院的都宣布娘娘已經痊愈了,你說這奇不奇怪,聽說皇上高興地要今晚在宮中設宴呢。”
我訝異,“她走了?”
那個看着比我還要小的丫鬟點頭,“早走了啊......”
我出冷宮之後,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風吹在身上竟是帶了點刺骨的寒意,我慢吞吞的朝着東宮走過去,進門就瞧見程梓木坐在石桌子旁,安安靜靜的,像是在等我回來。
我有些不忍心,他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擡起頭來瞧我。
他的眼睑處有些烏青,臉色蒼白眼神也有些渙散,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朝我招手。
我連忙跑過去扶住他,程梓木的頭靠在我的脖頸處,小聲的喃喃,“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我感覺有點訝異,覺得程梓木好像和從前有什麽不對,只好伸手拍拍他的背,“不會的。”
我安慰他,“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我聽見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忙喊道,“雲慧,你去哪了,不是讓你照看他,他怎麽一個人跑到這麽涼的院子裏。”
“知道涼,自己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
我怔住,陸逸白從我身後轉出來,程梓木終于放開了我,他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看着走過來的陸逸白。
程梓木忽然開口道,“哥,她問我清禾是誰......”
他笑起來,眼底卻有大塊大塊的冰霜化了開。
“清禾......”程梓木伸手摸摸我的頭,“明明就是你啊清禾。”
他轉過身子,搖搖晃晃的向卧房走去,還沒兩步又停了下來。
程梓木轉頭凄慘的笑,“哥,我不當太子了,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我都給你,可是你能不能把清禾留給我。”
他說,“我可以不要江山,不當皇上,可我要她啊。”
他又笑了一聲,然後慢慢的走了回去。”
“清禾,是他之前喜歡過的人。”他淡道,“所以,我知道他第一眼一定會鐘意于你。”
我并不感到吃驚,當雲慧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離妃那樣奇怪的樣子,那些衣服,都可以說得通。
可是,當事實真真正正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有些難過。
“那真正的清禾去哪了?”我問道。
“可能是死了吧。”陸逸白伸手去拉我,我躲開,他眼神很受傷的望着我,“所以段冉,你不是清禾就不能喜歡程梓木啊。”
“程梓木病了。”陸逸白沒等我開口問,“偏執狂。”
他垂下手來,“他的心是屬于清禾的,不跟她在一起,程梓木就會瘋掉的。”
“可是清禾死了。”
“......”
“那你聽說珍妃病好了麽?”我忽然問他。
陸逸白似乎是一愣,繼而點頭。
我偏着頭,仔仔細細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走進屋裏去,“你走吧。”
我說,“天色不早,你好生歇息。”
“段冉。”陸逸白伸手拉住我,“你生氣了麽?”
我搖頭,“沒有。”
“只是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你的哪句話是真是假我都不曉得。”我掙開他的桎梏,“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喜歡我,想要挽留我我都不知道。”
我看他一眼,“我不敢相信你了,逸白。”
我看見他眼底的光一點點的暗淡下去,然後收回手,轉了回身。我瞧着他,誰知他走到一半有轉過了頭來,伸手從腰間扔了個東西出來。
我定神一看,竟是個簪子,我震驚的猛擡頭!
“若是想和你阿姐見面,就好生給我在宮裏待着。”
我發現他的眼底也是烏青烏青的,“切莫讓我費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不然改名叫渣男培養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