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程梓木的病
我半站起身,安安穩穩的行了個禮,便要同陸逸白一同落座,可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姑娘舞姿動人,莫不是在青樓中學得的。”
離妃的眼神直愣愣的朝我射來,“跟陸王爺走得這樣近,卻留在梓木身邊有何企圖?”
她她站起身,指着我一字一頓道,“他已經要被你折磨瘋了,你居然還有心思陪着情郎參加宴會!”
“什麽情郎!”
我剛要反駁,可是離妃快速的走下來,“啪”的一巴掌,将我打的側過臉去,“野賤人!”
“離兒!”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來,“大堂之上,休得胡言亂語!”
離妃轉過身,擡起裙擺利索的跪拜下去,“臣妾的兒子,也就是當今太子,收着貧賤丫頭的蠱惑,早已病入膏肓,在太醫院躺了許久,臣妾看她還這般惬意,思子之痛還望皇上網開一面!”
她的眼神狠厲的瞧我,“清禾你好狠的心腸!”
“青樓出來的女子,果真都這樣放蕩,這樣懂得迷惑男人麽!”
我張嘴要反駁陸逸白卻拉住了我,“雖然段冉去過青樓,可她并不是風塵女子,我,拿我整個陸府保證!”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他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腕,站在我的身邊,我的脊背沒來由的挺得筆直,離妃冷笑,“你看,哈,還真是會迷惑人。”
“我相信清禾。”珍妃掩了一下嘴,從桌子上拈了一顆葡萄喂進皇上嘴裏,“啊不,是段冉。”
“姐姐也不要太心急了,太子殿下的偏執傾向很快就會好的。”她巧笑的望着皇上,“是吧”
“愛妃說的極是。”皇上把葡萄籽吐在珍妃手心裏,“離兒,青樓裏,不一定只有風塵女子啊,快回來,一看那驚鴻舞跳的,就有大家閨秀的範兒,不必太敏感了。”
我瞧着離妃的身子顫抖起來,“皇上,梓木怎麽說也是你的孩子啊!”
皇上皺起眉來,不耐煩的揮揮手,“快回來,歌舞要開始了,宴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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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陸逸白又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卻想着怎麽有機會溜走。
“我勸你不要去看他。”陸逸白端起一杯酒,來慢慢的嘬,“他對清禾本來就夠了偏執,你去火上澆油麽?”
我垂下眼簾來,聽他又道,“他不會想讓你見到他現在的樣子的。”陸逸白側過身來瞧我,“誰願意讓自己的心愛之人瞧見自己被靠在鐵柱之上,青筋暴起,只能夠用嘶吼來緩解壓力呢?”
我驚怔!
“你......你就是為了讓他受到這樣的酷刑麽!”
“不,當然不。”陸逸白瞧着前方,微笑,“還有離妃,我要親眼看着她們痛苦。”
“你就是毒瘾。”陸逸白的眼眸深深的,他瞧着我的樣子讓我有些膽戰心驚,“但你卻是我陸逸白的。”
我在太醫院門前停下步子,永安已經被送回了東宮,我攥了拳頭,指甲扣在肉裏,猶豫了好久,決定還是去看看他。
看看程梓木。
我推開門,感覺後面有什麽人看着我,回過頭,果然瞧見陸逸白正站在那裏瞧着我。
他整個人都浸泡在陽光下,眼瞳是幽深的黑,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在青樓遇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眼神綿長的瞧我,像是經歷了萬水千山。
我還是擡腳邁了進去,門被我輕輕的關了上,從細小的門縫裏,我瞧見他依然站在那兒。
我嘆了口氣,這才開始正視我現在所處的地方,這裏好像和我想象的不那麽一樣,昨日把永安送來時,實在是在着急了,我并沒有怎麽注意,可現在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
他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很奇怪的病人,所有人都走得急匆匆的,對我是輕輕一瞥,我迎了上去,截住了一個人,開口問他,“你知道太子在哪裏嗎?”
那人瞧了我一眼,“不知道。”
說完他就掙脫了我的束縛匆匆走了,我皺起眉來立刻伸手又攔了一個人,還沒等我開口問,他也甩開我自己往前走了。
我撓撓頭,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人的背影好生熟悉,于是跑了過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請問......”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吓了我一大跳,沒有想到居然是何森。
“你怎麽在這?”
我很驚訝的瞧着他,何森身上居然穿着太監服,這樣顯得他更瘦瘦小小了,他似乎沒有想過會碰到我,整個人都僵在那裏,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帽子,又問了一遍,“你怎麽在這?”
“我......我在這裏當太監。”
我呼吸一滞,心裏的猜測被應實了,一下子跳起來,朝着他的屁股就踹了過去,“當太監,你是瘋了嗎?”
何森也不動,任由我打他,我吼道,“你在這裏當太監,你們家的香火怎麽辦,你好好在外面呆着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一直在打顫,話都說不利索,只聽他唯唯諾諾的告訴我,“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奔騰了出來。
段冉啊,段冉,你就是個禍害。
“為了離我近一點,所以你就糟蹋自己的身體,你知道什麽叫做太監嗎?”我的聲音帶着哭腔,何森瞧着我,眼睛裏大把大把的悲傷化開了。
然後他問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
我伸手狠狠的給自己抹了一把眼淚,“什麽瞧不起你,最起碼你在決定什麽事情的時候,要告訴我吧,知道這裏是哪兒嗎!”
我直徑的瞧着他,一瞬不瞬的,“這裏是是皇宮,我巴不得的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你卻還擠了進來,說是為了我。”
我的語速極快,感覺嗓子都要冒煙兒了,我還是忍不住,擡手就他的帽子拍到在地上,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何生承認,“我就想離你近一點,其他的我都無所謂,我們......我們是朋友啊,你現在處于這麽危險的境地,讓我怎麽放心你一個女孩子留在這裏,我來到這,最起碼可以幫一幫你,見我對她的努力去保護你。”
“那你也不能......”
“為什麽不能?”何森打斷我,“我不在乎,反正這輩子,我不娶妻。”
我發現何森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我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退了一步。
“我知道我配不上喜歡你,但是.....”
他低聲的近乎是在懇求我,“最後一次,就讓我保護好你吧,每一次都是你來幫我,也讓我來拯救拯救你啊。”
我半張着嘴在看着他,何森吸吸鼻子,開口問我,“你是來找太子殿下的麽?”
我抿了抿嘴,半晌才點了點頭。
何森像以前一樣,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笑道,“我帶你去好了。”他頓了一下,“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告訴我,“太子殿下的偏執狂的确很嚴重,如今又加上了瘟疫,模樣可能有些凄慘。”
“瘟疫?”我緩過神來,“什麽瘟疫?”
我跟着何森往前走,“你還不知道麽,他來的時候就高燒不退,我們一查居然是染上瘟疫。”
我聽呆了,急忙催促他快點往前走。
那皇上居然還在外面舉行宴會!
我忽然理解離妃了,可我立馬納悶起來:既然她非這樣心疼程梓木,為什麽他這樣的厭惡離妃?
我沒有時間思考那麽久,何森居然把我帶往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人越來越稀少,我沒有想到太醫院這樣的大,而且裏面居然有這麽荒涼偏僻的地方。
最後他在一間小木屋裏停了下來,恍惚之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出了皇宮,我擡起頭來,看見了那破舊的門牌時才意識到,這裏的确是皇宮的一個角落。
但程梓木怎麽會在裏面呢,我不明所以的瞧他,何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走上前去把門輕輕的拉了開,示意我看進去。
我順着他的目光飄入,下一秒,我就要沖過去,可是卻被何森和一把拉住了,程梓木竟然被關在一個巨型的籠子裏!
他的雙手攥着籠子的栅欄,像是已經昏過去了,飯盆就在籠子旁邊擱着,竟類似于喂牲口一樣!
為什麽這樣對他!
怎麽能!
“他已經瘋了,這是西域的一種療法,絕對不能讓他看到你,對待這種偏執狂,他越想見到什麽東西,就不讓他見到,等時日久了之後,他就會忘記,就會習慣。”
“偏執狂是這麽治療的嗎?”
“我也不知道。”何森頓了頓然後又道,“這是一種西域的療法”
“可是太醫院這就這樣草率決定了?”我急道,“這哪裏是用來對待人的,分分明是虐待!”
何森垂下腦袋來,“皇上已經默認了。”他拉着我不讓我走,“而且.....”
“而且太子殿下是同意的”他擡頭了我一眼,聲音越來越低,“段冉,他好像怕傷害你,他......他可能真的很喜歡你......”
何森的聲音冷靜極了,“而且作為未來的皇上,一代明君,天天絕對不能只注意一個人一件事,皇上這樣做是為了他好。”
他張了張嘴,想還說些什麽,我瞧着他,然後他才有道,“不過他現在感染了瘟疫。”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