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氣死你
“那是我的事情!”我咆哮起來,胸腔像是被炸開了一樣,我嘶啞着嗓子,我從未這樣後悔過,我後悔沒有向師傅好好學習武功,後悔把永安帶到這樣的險境裏來,現在的我,居然無力到連一個小孩子都保護不了!
“姐姐......”
我聽到永安叫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回了頭。
他的眼睛半眯半張着,眼神努力的向我聚焦,他□□的肩膀上的紅斑,以及類似于皮鞭鞭打後的痕跡刺痛着我的眼睛,我走近他,蹲下身,卻不敢出聲手觸碰她的肌膚,我擡眼,瞧見了門外面我說嘴不敢出聲的拗花姐。
我朝她凄慘一笑,伸手把永安抱在懷裏,回過頭去瞧着南澈和他背後的妙音,“我早晚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冷聲道,“南澈,以後東宮用不着你,你以後就留在這裏陪她好了,不然......”
“她可能下一分鐘就死于非命!”我緊緊的抱住永安,“從今往後,你不必再跟着我,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我抱着永安走出房門,雲慧還坐在那裏等我,她的模樣乖巧極了,我快步的走上去,輕聲道,“走吧。”
我瞧了跟過來的拗花姐一眼,瞧了一眼樓上我們剛剛出來的那扇們,周圍還是嬉鬧之聲,都是尋歡作樂的旖旎之氣,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沒有人關注受傷的永安。
“我們走吧。”
我抱着永安,同雲慧往宮中走去,我們走得極快,到了門口,我卻開始猶豫起來。
我是從正門進去,還是從牆上。如果紅燈沒進,那麽永安就會招來很多目光,這對于他可能是不利的,我不想要再叫他帶危險之中了,可是如果,從牆上,回去,......
我擡眼望向那高高的,門牆,似乎有些不切實際。永安在我懷裏不知呢喃着些什麽,我着急得直跺腳,終于,雲慧開口問我,不如我把太子殿下請來。
我利索的掏出令牌來,塞到雲輝手裏那你快去,快睡覺,程梓木來接我們。
我瞧這原話把令牌交給能門衛看,。帶他進去的背影,這才有些放下心來。
我緊緊的抱着永安,他的臉煞白煞白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看見雲慧帶着程梓木向我們跑來,我好久沒有看到程梓木了,他似乎瘦了很多,玄色的衣服在身上好像有些寬大,風吹着他的袖籠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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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起眼來,忽然就想哭。
在那一瞬間,我居然很小人的想,如果向我跑來的,是陸逸白就好了。
“還好嗎?”
程梓木開口問我,我不知道他問的是我,還是我懷裏的永安,但我愣愣的點點頭,“還......還好。”
我們輕而易舉的就進了皇宮,直接轉入了太醫院,我把永安小心翼翼的放,放在床榻上,根本不敢把它披在她身上的那張布拿開,他的嘴巴幹裂得很,我心疼死了,記得我第一次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笑起來有個小酒窩的孩子。
大夫的食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摸着他的脈搏,我緊張的冒汗,程梓木回過頭來瞧我,然後道,“我們出去吧。”
“不要影響診斷。”他頓了頓,“看你臉色這樣蒼白,回去睡一覺,一切就都好了。”
我搖頭,“我要陪着他。”
“那我就說一件讓你高興的事情吧。”我現在才發現程梓木的臉慘白慘白的,他低聲道,“逸白着幾日,要住在皇宮。”
他補充道,“鄰國的使者要來,我便懇求父王把他接入我東宮之中。”
我低下頭來,瞧着永安的臉,太醫已經開好了方子,命人去抓藥,他一點點的告訴我那些塗抹藥膏的注意事項,然後便退了出去。
屋裏站着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了,我的心一點點的沉靜下來,伸手摸摸永安的額頭,然後就聽到程梓木問我,“你不開心麽?”
“反正真正重要的不是我。”我側過臉去看他,微微一笑,“影響你們的,不是清禾麽?”
我瞧見程梓木瞳孔裏有什麽東西破碎開來,心裏居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我再一次垂下眼簾看着永安,我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吱”的一聲,門也被關了上。
“哈......”
我像是用盡了力氣,癱坐在永安旁邊,我輕輕附上他的手腕,臉也放在床上,永安啊,是姐姐對不起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東宮的,我睜開眼就看到了那原木色的天花板,側過頭來看見了陸逸白。
他瞧見我醒了,走過來扶我起身,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他把兩顆烏黑烏黑的藥丸給我,我含在嘴裏,緊接着,他便把盛着水的碗遞給了我。
我服下藥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我,“你遣南澈走了?”
“是。”
他皺眉,“知道身邊沒有一個暗衛多危險麽?”
“你是想保護我,還是束縛我呢?”我擡起臉,冷眼瞧着他“我阿姐在哪?”
他一把松開我,我一個不穩差點栽倒下去,他站起身來,“你能不能有點心?”
我指着門外,“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陸逸白沒做聲,站起身直接就開門出去了,我穿上鞋打算去看看永安,手臂和腿都沒有什麽力氣,可我還是掙紮着站立起來,一點點扶着牆走。
我打開門,陸逸白仍然在外邊站着,他拿着一個米色披肩,不由分說的給我披了上,“走。”
我低下頭來,他向來都很是了解我,我不讓他扶我,陽光照在我的肩膀上,我一點點的蹭到了太醫院,他就在旁邊陪我,我沒有理會他,他也是淡漠着臉,不同我講話。
我推門瞧見了永安,他已經睡下了,我摸摸他的額頭,這才放心下來,我擡頭看了陸逸白一眼,“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站在禦花園裏,面對着成片的玫瑰叢,我伸手緊了緊系在脖頸上的披肩帶子,“我要走了。”
“我不是清禾,留下來做什麽。”我說道,“我會帶着永安,阿姐我自己找......”
“你失憶了麽?”陸逸白打斷我,“只要你敢走,我就敢殺你阿姐。”
“敢殺你阿姐,也敢殺永安。”
我像是不認識的瞧他,“什麽?”
陸逸白伸手摸摸我的頭,“冉冉,你不喜歡我了麽?”
他同我站在長廊裏,身子靠在欄杆上,“別問我為什麽,你只要在這裏好好呆着,哪兒也別去就對了。”
他好看的瞳孔裏清晰的映着我的臉,嘴上卻輕浮道,“你是我的人啊。”
陸逸白四周瞧了瞧,然後伸手退了我一把,“回去換一身衣服,宴會要開始了。”
什麽?
我壓抑着心,穿着陸逸白給我挑的衣服,走出房間,雲慧在我身邊跟着,陸逸白的氣場太強了,吓得她不敢大聲的出氣,我開口問道,“什麽宴會”
“珍妃開的。”他淡道,“走。”
舒蘭殿。
周圍竟都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像是一片花海,看來皇上是真的很寵幸她。
糕點已經上了桌,歌姬已經開始了表演,陸逸白拉着我坐在了一個角落裏,過了不一會兒,妃子官人陸陸續續的填滿了空座。
珍妃同離妃伴着皇上的一左一右緩緩而來,我瞧着她們,感覺有些恍惚,自己明明同這裏格格不入,卻還是來了這場宴會。
我不知道為什麽陸逸白非要拉着我來,我感覺有些無力,伸手拿了桌上的糕點,一口吞下肚裏。
舞妓不停的扭動着腰肢,我瞧着有些眼暈,我環顧了四周,竟是沒有瞧見程梓木的身影。
“他沒來。”陸逸白忽然開口,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沒做聲,随之他開口問我,“你擔心他?”
他冷冷一笑,“原來你對我的喜歡不過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會對別的男人上心。”
我對他怒目而視,心裏泛起酸來,忽然的,就聽到珍妃笑道,“哎呀,這些歌舞看的臣妾都膩煩了。”
周圍的人立刻附和,她攥着桃紅色的手絹,身子軟綿綿的趴在皇上的肩膀上,“有沒有新鮮的啊。”
我伸手搶過陸逸白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獻醜。”
我的聲音不大,卻剛剛好所有的人都可以聽見,音樂提。停了下來,我走上前去,站在舞臺中央,回眸向陸逸白看去,“還請王爺伴奏。”
陸逸白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他站起身,向皇上行了個禮,便拿出了他的玉笛來。
我微笑的告訴他,“驚鴻舞。”
沒錯,就是失傳已久的驚鴻舞,我雖從小舞刀弄劍,但只會這一曲舞蹈,是我的阿娘教我的,在陸府的時候,陸逸白便是見識過了,他那時候命令我,以後這個舞蹈絕對絕對不許跳給旁人看。
可今日,我偏要跳。
我還要在所有人面前跳!
我瞧了陸逸白一眼,他的眼眸深沉極了,我昂首挺胸,腰肢開始緩慢的晃動,音樂就起來了。
我仿佛瞧見了我的阿娘,她在梅林之中跳着舞蹈的時候,像個花仙子,音樂如從泉水之中留下,穿過山丘,流過溝壑,彙入百川,我閉上眼睛,陽光在我指縫裏穿梭着,我一合上手 便是抓住了它。
長眉。
妙目。
芊芊細腰。
跳完的時候,全場寂靜,我緩緩地彎腰謝幕,跪在舞臺之上。
緊接着,掌聲不絕!
皇上眯起眼睛瞧我,然後一把摟過珍妃的肩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