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撞衫
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沒有從震驚中蘇醒過來,就怔怔的瞧着她,伸手剛要摘下自己的面罩,誰知她一手便阻止了我,她的速度極快的點了我的穴道!
我揚揚眉毛,怪不得她讓我帶着面罩。
我心裏泛起一絲冷意,真是一個人都不能相信,可惜的是我從陸家出來後就沒信過,我當着她的面慵懶的活動了下四肢,瞧着她驚訝的眼睛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磕了藥。”
我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罩,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看來這病也不用治了。”
“抱歉。”
她身體一躬便是行了禮,她直徑走到籠子前,從袖子裏掏出一根細細的鐵絲,深入鎖孔之中,我在一旁冷眼瞧着她,杜若沒幾分鐘就解了鎖,她張開雙臂,瞧着程梓木,似乎在等什麽?
我瞧見他緩緩地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清禾,眼神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我剛想要說些什麽,只見他忽然一手捂住胸口,血就直接從嘴裏噴了出來,倒了下去!
我一驚,瞬間暗器已經從手中飛了出去,清禾偏頭一躲,只是削下了她幾縷發絲,我快步上前冷聲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急火攻心罷了。”她說着,蹲下去不遺餘力的擡起程梓木,“畢竟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偏執症病人面前,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的貓,被人喂了耗子藥,喉嚨被一紙團塞住,應該是有人殺了它之後扔進了河裏。”她朝門口走去,到門前才停下來,“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我瞧着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下的面紗.
兩清?你兩清了我可沒有。
周圍的空氣靜谧的着實有些可怕,我強壓下從心底裏冒出來的無力感,揚起下巴,瞧着天花板。
過了好一會兒,我聽見南澈喚我的名字,我回過頭面目表情的瞧了他一眼,“回去。”他似乎像是要說些什麽,我一揮手便是制止了他。
我知道,陸逸白不可能不知道杜若身份的,他就偏偏要把她放在我身邊,讓程梓木同她見面,他不過是再一次利用了我,多說無益,我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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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笑笑,眨了眨眼睛,腳腕一勾,一下便把杜若的面紗踢進了籠子裏。
我開始讓南澈着手做一些事情,比如給乞丐區的人定期施粥,為永安熬藥監督他學習,其實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随随便便指派一個小丫鬟去做就行了,可我偏不,我就讓南澈去做,他也不惱也不說什麽,只是按我的吩咐安安穩穩的做了下去。
其實,我除了有些報複心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只要有南澈在,我就不能做旁的事情,他怎麽也是陸逸白的人,難保他不會定期的向他禀報。
我開始練起武功來,我想光是能夠逃命是不夠的,以後若是想要自保,要更加的強大才可以,我明白的多晚啊,安全感是自己給的。
我很久沒有見過程梓木了,聽說宮中多了個太醫,專門為程梓木治病,只是這名太醫一直蒙着臉叫人瞧不清相貌,我自然是知道那是誰,什麽也沒問,安安靜靜的在東宮待着,好生練我的武,也是有些享受無人打擾的時間。
可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在粉飾太平,這一個月的時間很多東西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了,暗湧藏在平靜的湖面之下,我靜靜地等待着,等着有一天它朝我呼嘯而來。
不是有朝一日湖被填平,就是我被活生生的淹死。
我揮舞着手中的長劍,削下身旁一根樹枝來,刀光劍影之中,我瞧見珍妃朝我施施然的走來,她緩緩地踱着步子,我微微一下,旋轉,跳躍,劍刃随意的的劃了下草地,收了劍,站立在她面前。
珍妃巧笑着地望着我,我伸手,把剛從草地上剜的東西拿出來,遞過去。
狗尾巴草。
珍妃明顯一僵,我又往前遞了遞,她直到伸手小心的接過,我滿意的往後一退,大大方方的作了個揖:
“娘娘。”
來了。
我低垂着頭,心裏似乎湧動着什麽東西,好像整個人體內的鮮血都要沸騰了!
終于來了。
我感受到手裏的劍有些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毀滅吧!
欺騙我的,傷害我的,想要致我于死地的,殺害我全家的,全部都下地獄吧!
珍妃伸手将我扶起來,聲音平靜,“今日皇上設宴,本宮特地來問問姑娘去不去。”她眼睛瞧着我的臉,浮現出一種迷之癡迷的表情,“畢竟姑娘面若桃花,想必也會為宴會增色不少。”
“謝娘娘。”我眼睛飛快的瞟了一眼她緊握着的我的手,強忍住不适,“民女定當不負衆望。”
珍妃微微一側身,示意身邊的丫鬟走到我面前,她手上捧着一件疊的方方正正的紗衣,我伸手接過,緊接着就聽到珍妃問我,“你身邊那個丫頭呢,怎麽不見了?”
雲慧被我派去同南澈一同出去給乞丐施粥了,第一是為了監視南澈看看他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随時像我彙報,第二是為了讓自己徹底的自由起來,不是我小人之心,若是真的可以讓我放下心來的,只有那入宮不久的何森以及小孩子永安了,但我不想要他們卷入這場看起來平靜的戰争中來。
我一手拿着衣裳,一手持着劍,“不需。”
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刺穿她的喉嚨。
珍妃瞧着我終于也笑出了聲,“好。”
我目送着他們走遠了,垂下眼簾來,蹲下身撿起那根被珍妃無意中丢下的狗尾巴草,搓了搓上面的毛,直到它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柱子,這才滿意的笑起來。
我摩挲着手上的翡翠綠紗裙,轉身進了屋,珍妃似乎并沒有告訴我設宴的時間,我也沒有過問,有時候問出來的東西,可能還遠遠不如自己分析出來的準确。
我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那衣裳,好似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我把門鎖好,一小件一小件的換上,正當我最後整理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了何森的聲音,我打開門,只見他氣喘籲籲的朝我說道,“冉冉,不好了,現在宴會上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去。”
我點頭,示意他不要急,“皇上去了麽?”
何森連忙點頭。
“就剩我一個座位了?”
何森又點頭。
果然————
“地點?”
“蘭興閣!”
我揚揚眉毛,瞧他着急的樣子開口道,“不急。”
其實我瞧見珍妃穿戴好的樣子就已經知道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而她又給了我這樣穿起來繁雜的衣服,還沒有告訴我時間,想必關心我的侍女,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吧。
我安撫好何森便是關了門,想了想,終于走到牆角那被白布蓋着的東西那裏去,我伸手,扯下布來,赫然出現了一把琴。
那是我阿娘的。
這時候我想起了陸逸白,我冷笑一聲,單手把琴抱在懷裏,就出了門。
急什麽,急着去送死麽?
我到那裏的時候似乎已經很遲了,皇上記得我,似乎那一次我跳驚鴻舞的時候給他了很深的印象,他瞧着我的眼神也是不一樣的,想一想,我跟他第一次接觸便是因為偷取妃子的手勢而第二次,即是當衆跳舞,我忽然想到,如果程梓木曾經的愛人是清禾的話,那麽我的臉他又何嘗不知呢?
我在心裏嗤笑一聲:老狐貍。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朝我身上射過來,我沒躲,錦墊上坐着很多身穿華服的妃子,我掃過陸逸白蹙起來的眉毛,掃過我的阿姐,掃過珍妃,瞧見了離妃的衣裳。
好濃的翠綠之色。
呵。
這個衫,撞的可真是巧啊。
還沒等人發話,我便是率先跪了下去,“皇上萬福金安。”
作者有話要說: 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