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螢做了幾張喜帖,讓小蜻蜓照着模樣多做一些,畢竟天機閣在江湖上也是有一些名聲的,到時候,來的人肯定不少。

她歪着腦袋,在其中一張喜帖上,叫小蜻蜓寫下了“柳辛兒”三個字,雖然現在找不見她了,可是她還是想要柳辛兒來參加她的婚禮。

她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熟悉的人并不多,柳辛兒算是親近的那一個,她的婚禮定在了來年開春,時間還算是松和,說不定,寇淮能夠找到柳辛兒也說不定呢。

等到喜帖寫完之後,都已經天黑了,今天似乎是比昨天晚上要冷一點,寒風吹來,小蜻蜓去拿了一個暖爐來放在屋裏,這才好了許多。

又過了幾日,天機閣裏的人對她的臉色多少好了一些,不過那些頑固派還是一如既往的反對着寇淮娶她,她躺在床上,懷中的人動了動。

她張開眼睛,在寇淮的臉上親了一口,有一些懵懂,像是沒有睡醒,“早上好啊。”

寇淮笑了笑:“早上好。”

他在顧螢螢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麽,惹得她睜大了眼睛,所有的睡意都消失不見了,最後只剩下了笑意。

之後的日子變得有一些清閑,她只用待在屋子裏等着婚禮那天就行了,在冬天将要過去的那一天,小蜻蜓從外面采購了一些吃食回來。

紅豆糕,蜜餞兒各種東西,她嘴饞,多吃了一些,小蜻蜓在一邊看着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來,随意問了一句:“螢螢姐,你知不知道那個大将軍啊,就是長得可好看的那個大将軍。”

她嘴裏沒有停下來,點了點頭,小蜻蜓說的應該是端木雲懷吧。

小蜻蜓的臉上露出了不太開心的表情來:“螢螢姐你說,大将軍那麽厲害那麽好看的人,怎麽可能會戰死沙場呢。”

顧螢螢手中一停,緩緩擡起頭來,一巴掌拍在小蜻蜓的腦袋上:“厲害不是重要的,好看才是最重要的吧?哈哈。”

她剛想要低下頭繼續吃,突然手一抖,将手中的那些個零食丢到了桌子上,雙手扶着小蜻蜓的肩膀,表情難得嚴肅一次:“你剛剛說,端木雲懷怎麽了?”

小蜻蜓被這個模樣的顧螢螢給吓住了,楞了一下,讷讷的開口:“我剛剛好像是說了,大将軍戰死沙場了……”

顧螢螢手放開,坐回到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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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雲懷死了,那柳辛兒呢?再怎麽說,端木雲懷也是很重要的男配,況且是和女主有過親密接觸的男配,就這樣死了,不科學啊!

她腦子裏閃過了一道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兒上,有一些懊悔為什麽自己現在才想起這件事情來。

倉頂派沒了,未來魔教也沒了,彎彎去哪兒了?

難不成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彎彎勾搭上了柳辛兒?還是說,彎彎連同倉頂派,一起被滅掉了?

卧槽,所有人都死光了,那柳辛兒當個屁的女主啊!

她站起來,趕緊跑出去找寇淮,都怪自己被寇淮藏在家裏邊兒,腦子都變得遲鈍了起來,每天除了吃吃吃,就是睡睡睡。

小跑過去,身子漸漸有一些暖意,過去的時候,寇淮剛好要出門去,她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寇淮的腰:“端木雲懷怎麽就死了?”

寇淮身體一僵,無可奈何的回答:“戰場上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況且,是皇帝親自設局的,誰也阻擋不了。

她沉默了一陣,手裏沒有放開寇淮,繼續問道:“那,倉頂派呢?彎彎怎麽樣了?彎彎死沒有死?”

寇淮的身子僵得更加厲害了,半晌才開口:“小丫鬟,唔,你是怎麽發現的?”

“就是突然之間想起來了。”

“你聽我說,我本來是想以後再慢慢告訴你的,你別誤會了,我只是怕你多想。”寇淮說。

誤會?多想?

顧螢螢放開寇淮,跑到他的面前去,“難道……彎彎真的死了嗎?”說出後面的話時,她的聲音略微有一些顫抖。

雖然她打算嫁給寇淮了,不打算回去了,可是再怎麽說,彎彎也是女主之一啊,難不成整本小說都已經崩掉了嗎?

寇淮歪了歪腦袋:“難道你不是發現了我将彎彎藏了起來,所以過來質問我的嗎?”

顧螢螢歪着腦袋,半晌才反應過來,寇淮在說些什麽,原來是以為自己發現了他把彎彎給藏了起來,所以心虛。

她皺了皺眉頭:“哼,看吧看吧,心虛了吧,咱們都要成親了,你你你居然還金屋藏嬌!”藏得真的是太棒了!

至少是知道彎彎還活着,重整魔教指日可待,找到柳辛兒也是指日可待。

“這是李沉木之前花的銀子,天機閣可是從來不白收銀子的。”寇淮解釋。

她吸氣,撅着小嘴巴,眉眼一彎:“寇淮我和你說,我現在十分生氣,哼哼,必須要親親才能夠好。”

寇淮:“……”

寇淮伸手摸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下,頭發上那根發簪斜了下來,他又給扶正了,那是當初在京都,他買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突然之間就好了起來,彎了彎身子,兩個人靠得極近,一口正準備親在顧螢螢嘴巴上的時候,旁邊發出了一聲尖叫聲。

“啊啊啊啊——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才沒有看見先生耍流氓!”

兩個人同時回過頭去,旁邊的小蜻蜓正用雙手捂着眼睛,慌張地在跺腳,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秘密一樣。

寇淮:“……”

顧螢螢:“……”

作者有話要說: 〒_〒一個廢物師姐怎麽樣才能夠追到師弟呢,苦惱死了……

☆、一根足矣

見到彎彎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在做夢,總覺得這不是一個背負滅門之仇的人該有的模樣,而且,她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彎彎斜躺在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又妩媚,聽到有人來的時候,眼睛這才微微張了張,眼睛半阖,她勾了勾唇角:“喲,寇掌事啊。”她說話極是好聽,聽的人心神蕩漾的,在見到後面走進來的顧螢螢時,笑得更加好看了:“舍得告訴你家小丫鬟,你金屋藏嬌了啊,呵呵。”

寇淮腳下不停,直接走了進去:“我藏的不是什麽嬌,而是……就當我藏了一只老鼠吧。”

彎彎:“……”

彎彎長得好看,第一眼就能夠注意到她,可是顧螢螢進去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蹲在彎彎旁邊,默默剝着瓜子的男人。

顧螢螢嘴角一抽,還真的是被他給混到彎彎身邊去了。

彎彎皺了下眉頭,看着地上蹲着的人:“王之閑,我瓜子剝好沒有?”被彎彎這麽一說,蹲在地上的王之閑趕緊将剛剛剝好的瓜子全都奉上。

好好一個第一富商家的公子,這麽奴性真的好嗎!

顧螢螢咳嗽了一聲,寇淮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用一種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她,然後點了點頭,回過頭去說道:“瓜子是我天機閣的,彎彎姑娘,你可欠了我十六文。”

彎彎、顧螢螢:“……”

然後寇淮回過頭笑了一下,像是在邀功一樣。

啊喂寇淮是不是從她的咳嗽裏誤會了些什麽東西啊!

她呲着牙,對彎彎咧着嘴笑了笑,然後看向地上的王之閑,她這還沒有說些什麽,就看到王之閑連連擺手:“哎呀呀,別看我,我不認識你啊啊啊啊。”

顧螢螢:“……”她可能是不該來的。

她捂着嘴巴又咳嗽了兩聲,拉了一下寇淮的衣袖,然後坐了下來,她雙手撐着下巴,看着有一些慵懶和心不在焉的彎彎:“彎彎姑娘,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蹤跡是不是?”

大概是看在寇淮的面子上,彎彎這才免開尊口:“你不是寇掌事家的丫鬟嗎?怎麽,難不成寇掌事……是個姑娘?”

躺中的寇淮:“……”

顧螢螢放下手來,眼眸低垂:“柳辛兒你知道嗎?京都柳家的二小姐。”

“不認識。”

顧螢螢:“……你怎麽能夠不認識呢!”你可是女主啊!你可是柳辛兒未來的另外一半啊!雖然她不是很想要承認這件事情,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她捏着手,顯然是不相信彎彎的話。

這明明都已經快要到了大鬥反派柳長沅的時候了,怎麽可能兩個女主還互相不認識呢!這壓根兒就不科學好吧。

彎彎擡頭看了一眼寇淮,抿着唇:“你家丫鬟……有毛病?”

寇淮:“見笑,見笑了。”

顧螢螢還在苦惱于彎彎并不認識柳辛兒這件事情裏面,彎彎這時候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着寇淮:“李沉木傳信過來了。”

顧螢螢:“啊,李沉木還沒死呢,我還以為死掉了。”

寇淮、彎彎:“……”

而此刻遠在他方的李沉木,毫無預兆的打了一個噴嚏,漫天大雪落了下來,就算是有內力抵禦着,可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森森寒意。

當然最冷的還不是這滿天的大雪,還有旁邊這個人比冰雪還要冷的臉,李沉木歪着腦袋笑了笑:“哈哈,教主啊,咱們接下來去崇陵?”

教主:“……”

李沉木搓了搓手:“哈哈哈,剛剛我打了一個噴嚏,你猜是不是彎彎護法在罵我了?”

教主:“……”皺眉不語。

李沉木:“對不起,吵到您了,教主。”

李沉木悲傷地埋下頭來,不再與旁邊的人說話。

在聽完李沉木傳回來的密信之後,顧螢螢才終于是知道,真正的男主出現了,她捂了捂臉,原來自己是一直誤會了彎彎,當下心情有一些複雜,抛了一個眼神過去。

彎彎瞥了一眼,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來。

自從柳長沅設計聯合那些所謂武林正道剿滅倉頂派,寇淮就在暗中将彎彎和李沉木給救了出來,為了能夠報仇雪恨,能夠重整倉頂派,于是李沉木就出去找一個有這樣能力的帶頭人,也就是我們的男主了。

所以在所有的事情裏面,柳辛兒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角色?雖然說她是女主,可是也不會這麽沒有存在感吧?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上挂着的墜子,那是柳辛兒的信物,難不成,柳辛兒才是扳倒大反派的關鍵人物嗎?

下午的時候,寇淮閑了下來,陪着顧螢螢吃飯,在飯桌上,她問了從見到彎彎之後就有的一個疑惑:“寇淮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扔在這天機閣裏,不讓我出去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受傷分毫,我便剜自己的肉。”寇淮微微笑着,将她平日裏喜歡吃的東西放進碗裏,“所以為了保護我自己,當然不能夠讓你出去啊!”

“那,那你有沒有打聽到我家小姐的下落?”真正的男主都已經浮出水面了,她家女主出現,還會遠嗎?

她倒是不擔心柳辛兒會有什麽性命危險,畢竟有女主光環罩着,掉下萬丈懸崖也是死不了的。

可是現在重要的是,她要嫁給寇淮了。

不知道劇情進展到最後一章,她究竟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可能會永遠留在這裏,也有可能會回到現實,更有可能,這只會是一場夢。

她扔下筷子,使勁撓着腦袋,每次想到這個問題就苦惱的很。

寇淮還以為她是在為柳辛兒的事情而煩惱,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的說道:“你放心吧,你家小姐沒事的,雖然說柳長沅在半路截殺她,可是據我所知,并沒有成功。”

她沒有說話,她當然是知道女主死不了啊。

“你放心吧,我會一直找她的。”

顧螢螢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埋着腦袋吃寇淮給她夾的菜,按照現在的劇情走向,似乎已經快要到大結局了,所以之後呢?這種苦惱的問題自己想就行了。

她嘴巴裏包着一大口飯,擡起頭來看着寇淮慢條斯理吃飯的模樣,微微一笑,将那口飯咽了下去:“寇淮,老娘賊喜歡你了!”

寇淮歪了歪腦袋,笑了起來:“正巧,老子也是賊喜歡你。”

顧螢螢:“……”

春來的那一天,依舊是有一絲冷意,距離他們成親的日子,不到半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靠近婚期,心裏就越是不安。

就像是夜裏沒有點燈,随時都有可能摔倒。

在上個月見過彎彎之後,寇淮開始願意将江湖上的那些事情統統說給她聽,比如倉頂派,哦不,現在應該被叫做魔教的教主,武功蓋世,一夜之間就滅掉了曾經對倉頂派下過手的門派。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當年傳說中的端木雲懷,一夜之間滅了別人全家,啧啧,全都是一群變态。

再比如說,他們現在還沒有出手,柳長沅現在就已經是自顧不暇,太過于內部的消息,天機閣是探聽不到了,只知道的是,無月宮裏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帶着一大部分人,抵制着柳長沅。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結局前夕一樣。

寇淮是大半夜的時候來的,撩開被子躺了進來,就算是春來了,外面也是一如既往的冷,他全身有一些發涼顧螢螢沒有睡着,翻了一個身,将他抱住了。

他動了動,小聲的說了一句:“我身上涼,莫要抱着我了。”

她不聽,将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悶悶的回答:“咱們成親那天,魔教的教主會來嗎?”畢竟到這本書裏的最初任務,就是撮合男主與女主。

現在都要鬥大反派了,她這還沒有見到過男主,實在是好奇的很。

“嗯,當然會。”

後來也不知道寇淮是說了些什麽話,反正她躺在他的懷裏,格外安心,一下子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已經大中午了。

天氣比昨天晴朗了許多,小蜻蜓在院子裏掃着樹葉兒,見到顧螢螢起床來,開心的揮了揮手。

“螢螢姐,裁縫店的老板說嫁衣做好了,叫您過去拿呢!”

可以出去了?

她的手扶在門框上,眨了眨眼睛:“你說我可以出去玩兒了?寇淮允許沒有啊?”

“當然啦,先生說,您也是很久沒有出去了,這幾日倒是可以出去看看。”

對于可以出去浪這件事情,她表示很開心,前一段時間寇淮不允許她出去,是因為害怕柳長沅對她怎麽樣,這幾天柳長沅自己都顧不過來,自然無暇去搭理一個小丫鬟的了。

她穿上了最好看的一件衣裳,興致沖沖的和小蜻蜓一起出去了,聽說寇淮還給了小蜻蜓一筆錢之後,玩兒得更加開心了。

在大酒樓吃過午飯之後,顧螢螢和小蜻蜓走到了一家首飾店門口,她腳下一頓,摸了摸腦袋上的簪子,抿唇一笑。

這還是在京都的時候寇淮送的,那時候他還跟穆桓鬥氣,這一轉眼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大半年。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樣了。

小蜻蜓像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也是停下來問了一句:“螢螢姐,你想要買簪子?這家的簪子可漂亮了。”

她回過神來,笑了笑:“不買了,簪子,一根足矣。”

☆、孩砸

首飾店的旁邊,是一家醫館,顧螢螢與小蜻蜓剛剛打算離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揚起了漫天灰塵,嗆得讓人難受,要不是小蜻蜓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說不定現在馬車轱辘壓得就是她的屍體了。

那輛馬車跑過去,停在了醫館外面,小蜻蜓氣不過,幾步沖了上去,指着馬車裏面的人就大罵:“趕時間也不能夠不看路啊!壓着人怎麽辦啊!”

裏面走出了一個年紀稍微有一些大的阿姨出來,懷裏面抱着一個嬰兒,她臉上帶着一絲疲倦,盯了一眼滿臉怒氣的小蜻蜓,溫婉的道了一句:“抱歉。”

顧螢螢走過去,拉住了小蜻蜓的手,說道:“算了。”

那婦人懷裏的嬰兒突然之間哭了起來,像是要把喉嚨給撕破一樣,婦人的臉上露出了微微心疼的表情來,趕緊下車進了醫館去。

嬰兒的啼哭聲還在響,小蜻蜓似乎很生氣,氣呼呼的蹲在醫館外面,一副不死不歸的模樣來。

她走過去,和小蜻蜓蹲在了一起,拍了下小蜻蜓的肩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小蜻蜓大義凜然:“螢螢姐,你不要勸我了,差點撞到了人,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嗎?還不看看她要撞到的是誰!”

顧螢螢搖了搖頭:“我想說,你剛剛都不算是罵人,哪兒有罵人這麽好聽的啊。”

小蜻蜓:“……”

醫館裏面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停息下來,抱着嬰兒的婦人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劉大夫!求求您救救小少爺吧!您可是整個崇陵最有名的大夫了!”

顧螢螢站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往醫館裏面走了一小步,遠遠地可以看到在襁褓中,撅着嘴巴,像是快要睡着的模樣,臉小小的,像是一團小包子,看起來可愛極了,只不過臉頰旁邊的緋紅,像是包子被蒸的時間有一些長了。

那婦人直接是跪在了地上,眼淚如水,看着怪讓人難受的。

那劉大夫也像是極為難的模樣,一時之間只剩下了嘆氣,顧螢螢幾步走進去,将跪在地上的婦人扶起來,怒目對着劉大夫:“身為大夫,難道不應該救人嗎?況且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你于心何忍!”

劉大夫一臉懵逼,身後的那個婦人也是一臉懵逼。

“姑、姑娘,你誤會了。”婦人出口,有一些為難的看向了劉大夫,劉大夫也是一臉無奈,只得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姑娘你真的誤會了。”

顧螢螢:“哼!別人家小孩都已經病了你還笑!”

劉老板啞口,他可能是遇到了一個……神經病?劉老板擡頭望了望天,還是不搭理這個姑娘了,看向她身後的婦人說道:“鄭媽媽,小少爺的病,我是真的無能為力啊,如果你能夠找到一個人的話,那可能就有救了。”

顧螢螢:“……”她好像是誤會了什麽。

鄭媽媽臉上的淚水停住了,眼睛裏充滿希望的看向劉大夫:“劉大夫您說,您說是誰?”

“京都第一神醫,寇淮。”

顧螢螢:“……”她正想要回過頭告訴鄭媽媽,她的相公就是京城第一神醫、無機閣掌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寇淮之時,鄭媽媽露出了更加悲傷的表情來。

“實不相瞞,我家小姐,與這位寇神醫是舊識,自從寇神醫離開崇陵之後,便再沒有見過他了。”

舊、舊識?還是她家小姐?

顧螢螢眯了下眼睛,看向鄭媽媽懷中的嬰兒,唇紅齒白,大概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眼睛浩瀚如深海,一眼就能夠讓人斷定出來,這小孩長大以後絕對是個俊俏的公子。

她咬了咬指頭,這孩子真特麽是越看越像是寇淮!

卧槽不會真的是寇淮的私生子吧?想到寇淮喝過酒之後的那副德行,還真的是越想越有可能。

她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一步,正好絆在了門檻上,險些跌了下去,小蜻蜓及時扶住了她,問了一句:“螢螢姐你怎麽了?”

她伸手指了指鄭媽媽懷中的孩子,然後扭頭就跑,小蜻蜓提着買的各種衣裳和吃食,跟在她的身後。

跑了半天,顧螢螢又突然停下來,疑惑的回過頭去看了一下,鄭媽媽從醫館裏出來,坐上了馬車。

不對啊,她跑個什麽勁兒啊,好歹說她也是個正宮,這個孩子頂多算是寇淮的私生子,那個孩子他媽,就是個小三!

再說,孩子真的就是寇淮的嗎?

她轉頭看向小蜻蜓,指了指快要離開的馬車問道:“這家人看起來還挺有錢的,你知道是崇陵哪家的嗎?”

她想通了,要是真的是寇淮惹下的桃花債,她也就只能夠……打那個女人一通,自己的老公,當然不能夠讓別的女人搶去了,況且對方還是個有兒子的女人!

小蜻蜓盯了一眼:“這個我倒是沒注意到過,不過看着面生,應當是近來才到崇陵的,小姐,咱們要叫上人上門兒去啊?”小蜻蜓摩拳擦掌,“哼哼,畢竟咱們天機閣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而且她還欺負了我家的未來主母好吧!”

小蜻蜓撸了撸袖子,準備大幹一場,這時候,前面本來應該走遠的馬車又倒了回來,停在了醫館門口,鄭媽媽又走了下來,懷中的孩子已經睡着了,沒有哭鬧,她走進醫館,不一會兒就出來了。

顧螢螢拍了拍小蜻蜓的肩膀,指着馬車說道:“走,趕緊的,攔住他們!”

兩個人跑過去,在馬車起步之前,擋在了馬車前面,車夫有一些生氣,指着顧螢螢的鼻子就想開罵,馬車上的鄭媽媽“咦”了一聲,皺眉說道:“姑娘,方才在醫館已經說得清楚了,為何現在又攔下了馬車?”

小蜻蜓剛想說話,就被顧螢螢給攔了下來,只見她客氣地拱了拱手:“話不多說了,這位夫人,我知道京都第一神醫在哪兒。”

鄭媽媽神情一恍惚,半天沒有動作,待在那裏,表情由愣轉成了欣喜,看着顧螢螢問道:“真、真的?”

她擡起下巴:“當然知道,不過,本姑娘有個要求,就看你答不答應了。”

“姑娘且說,就算是要了老婆子的命,也是可以的。”

顧螢螢:“那好,兩天之後,那邊的鴻運酒樓你瞧見沒,讓這孩子的娘親,抱着孩子來找我,如何?”

聽完顧螢螢的話,鄭媽媽面露難色,這聽起來不像是難事,可是放在這孩子娘親身上,那倒是有些為難了。

鄭媽媽瞥了一眼顧螢螢,這姑娘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也不像是多聰明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麽陷阱。

鄭媽媽沉頓了一下,“姑娘,這件事,老婆子要去和小姐商量一二。”

顧螢螢擺了擺手:“反正兩天後,我就在鴻運酒樓等你們。”她盡量裝得讓自己的氣勢強一些,瞧起來更像是個大人物。

馬車繞過她們,揚長而去,激起的灰塵在陽光下看得格外清晰,顧螢螢眯着眼睛看着馬車走遠,她可要拿出正宮娘娘的氣勢來。

回到天機閣之後,她幫着寇淮研磨,李護法左護法什麽的,受不了兩個人膩膩歪歪不成體統的模樣,都摔門而去。

寇淮一邊不知道在寫着些什麽,一邊一巴掌打在她的腦門兒上,頭也不擡的說了一聲:“小丫鬟,你走神了。”

她幹脆就尥蹶子不做了,整個人縮在椅子上,腮幫子鼓着氣,睨着眼看他:“要是你有孩子了怎麽辦?”

寇淮手上一頓,看了一眼顧螢螢,然後搖頭:“你沒有喜,別亂想。”

顧螢螢:“……要是你有孩子了,可不是我生的,怎麽辦?”

“不可能。”

顧螢螢又糾結的皺起了眉頭來,在相府那一天,看着寇淮那模樣,分明就是第一次的模樣,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寇淮與孩子他娘?

難不成兩個人真的就只是恰好認識而已?那也應該不是很熟吧,如果孩子他娘和寇淮很熟的話,那也應該知道他就是天機閣的掌事,也不至于找不到。

她正想着這些事情,就看到寇淮靠了過來,手摁着她的腦袋,強行靠在胸口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怎麽了?盡是胡思亂想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顧螢螢:“也是啊,咱們的孩子一定比她的更好看,哼哼。”

寇淮:“誰的孩子?”

顧螢螢:“……”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于是顧螢螢只能夠将昨天遇到的事情悉數告訴了寇淮,不過只說了在醫館裏的事情,差點被馬車撞到的事情倒是省略了過去。

本來以為寇淮不同意她出去見的,可是沒想到寇淮卻說:“你想去就去吧,我派兩個人跟着你。”

“真的?”

“當然,不過,多要點診金,京都第一神醫的費用可不低啊。”

顧螢螢探出腦袋來,抱着寇淮的臉就親了一口,歡喜的跑到自己的院子裏去收拾收拾,明天出去。

雖然那孩子可能不是寇淮的,可也好歹是條人命,還是個孩子,她還是願意去救人的。

顧螢螢離開後,寇淮坐在那裏,冷着臉想了很久,小丫鬟遇到的那個人,自稱是他的舊識,他可不認識什麽舊識。

指不定是別有用心,況且,近來到崇陵的人不多,風吹草動他都知道,可是,這突然出現的一對母子,倒是隐藏的夠深。

☆、熟人

這一天的天氣算不上好,細雨輕下,帶着殘冬的一絲冷意,連寇淮都在被窩裏多躺了一會兒。

她還是坐了起來,今天得去看看那位寇淮的舊相識。

她剛想要下床,寇淮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手将顧螢螢摟了回來,手纏在她的小蠻腰上,咬了咬她的耳垂:“出去見個有孩子的女人,這麽開心?”

她掙脫開他的手,一邊穿鞋,一邊說道:“我總是覺得,這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她露出了神秘莫測的表情來。

她總是覺得,她和這個孩子的相遇,是作者注定的。

找了一件最好的衣裳來穿上,顧螢螢就準備叫上小蜻蜓一起出去了,寇淮送她走到了門口,就叫了幾個人暗中跟着她。

鴻運酒樓,小雨淅淅。

帶着一股寒意,打在油紙傘上,顧螢螢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小蜻蜓趕緊跟上去,打着油紙傘站在她的身邊。

走了進去,掌櫃老板熱情的招待了來,定了一個小房間,等着那孩子和他娘親,坐的無聊,她就和小蜻蜓閑聊了幾句。

“小蜻蜓,那天那孩子你見到了嗎?”她撐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偶爾有幾只飛鳥飛過,撲哧着翅膀,有一只停在了窗沿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小蜻蜓站在一邊,回答道:“見過了啊,那嬰兒長得可真是好看,像個小包子,一看就很有食欲。”小蜻蜓說着還舔了舔嘴唇。

吓得鳥兒趕緊飛走了。

“那你覺得,這孩子,和寇淮長得像嗎?”

小蜻蜓:“……”一張臉上,五官皺到了一起,一副難以言表的表情,看着她的時候,欲言又止。

她的心“咯噔”響了一下,看着小蜻蜓這樣的表情,難不成這孩子真的是寇淮的?那個“老相識”,在不知不覺中給寇淮生了個包子?

“咳咳咳,小蜻蜓你說,我能夠挺住。”

小蜻蜓還是伸手摸在了顧螢螢的額頭上,翻了一個白眼:“螢螢姐,沒毛病啊,難不成您是眼神兒不好?那孩子哪裏和先生長得半分相像了啊。”

顧螢螢歪了歪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一陣風進來,她打了一個哆嗦,緊了緊衣領:“哪裏都像啊,你瞧那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的。”

小蜻蜓:“……”小蜻蜓伸手掰着顧螢螢的腦袋,微微低了低身子,看着她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和先生其實長得很像?”

顧螢螢使勁盯着小蜻蜓的臉。

那鼻子,眼睛,耳朵,嘴巴的模樣,分明就是寇淮的樣子,她驚訝地拉了拉小蜻蜓的衣袖,在她耳邊輕輕開口問道:“卧槽小蜻蜓,你不會是寇淮他爹的私生女吧?我竟然知道了這麽個大秘密。”

小蜻蜓:“……”小蜻蜓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在顧螢螢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螢螢姐,完了,你被先生吃得死死的了,你看我的臉是我的,還是先生的?”

她想也沒想:“寇淮的。”

……

“看吧看吧,你現在看誰的臉都像是先生的。”小蜻蜓勾唇一笑,笑得十分暧昧,“螢螢姐,你就認命吧,你現在看誰都是先生。”

她一拍桌子:“胡說,老娘看李護法就不是!”

小蜻蜓:“……”那您是有多讨厭李護法。

房間外面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走了兩步停了一步,最後還是敲了門,顧螢螢吸了一口氣,覺得有一些緊張,看向了小蜻蜓,可是小蜻蜓看起來更加緊張的模樣,擡頭看了眼房梁,上面藏着一個尺寸頗大的黑衣人。

應該是寇淮派來的人。

大哥,就您這尺寸,還是藏門板吧……

現在她倒是輕松了許多,只是有一些擔心,房梁會踏。

門響,顧螢螢回過頭來,從外面影子的輪廓來看,應該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她清了清嗓子,給小蜻蜓使了一個眼色。

小蜻蜓意會:“門外何人?”

門外略一沉頓,然後聽到了一個女子壓低了聲音回答:“求醫人。”

小蜻蜓看着顧螢螢,在接收到正在擺出一副正宮架勢的信號之後,揚着聲音:“那請夫人進來吧。”

外面的姑娘推門而入,夾雜着一絲冷風,那人黑發如瀑,一雙黑色的眼珠秀氣非凡,一眼就能夠讓人沉淪深淵。

那姑娘一開門,見到裏面的光景,竟然愣在了遠處,腳下像是灌了千金,怎麽樣也擡不了一步。

顧螢螢霍然站起來,因為緊張和激動,竟然右腳踩在了左腳上,一個不穩,直接撲倒在了地上,硬硬的地板磕在下巴上,疼得她直冒眼淚。

小蜻蜓吓了一大跳,趕緊将她給扶了起來。

門口的姑娘像是反應了過來,眼睛裏含着淚花,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走到她的面前,哆嗦着聲音喊了一聲:“螢螢……”

顧螢螢眼睛裏冒出了眼淚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得疼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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