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2
“我只是知道這是一個詛咒。”
于森坐在顧顏面前, 開始說他身上的詛咒，“背負着這個詛咒的人都活不長, 而詛咒到底是什麽也沒有人說得清，不會在每一個人身上應驗, 可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出現一兩個。”
戰亂時候失散的不知道, 他現在五服內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現在他估計也要死了，于森道, “我聽我爺爺說, 這是因為我們祖先在古代欺騙過一個神靈。”
“因為聰明獲得了神明的寵愛，因為貪婪觊觎了不屬于自己的寶物觸怒了神靈, 我們的血脈裏就刻上了詛咒, 無論我們逃到哪裏, 就是忘記了自己的姓氏也不會逃脫來自血脈的詛咒。”
這話帶着極為濃厚的神學色彩，放在以前估計誰都不信, 可現在楚瑜和周深都被洗腦了，不約而同的看向他，這到底是什麽寶物？
“是青春。”
于森苦笑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在下今年剛剛不惑。”就是保養再良好，也會免不得帶上點老态，可他從裏到外都很年輕，皮膚和二十多歲的男青年沒有什麽區別，楚瑜二人頓時震驚了。
這是四十歲？
“神明長生不老, 我的祖先有幸侍奉在神靈左右，眼睜睜看着自己白發叢生，神靈依舊容顏如舊，就盜走了神明的珍寶，讓自己青春常駐，神明為此大怒，對着我祖先以及祖先留下的後輩都下了詛咒，就是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我祖先這個背叛者的血脈終究會有一天會消失。”他道，“這就是我聽到的完整版本了，當初我爺爺已經年紀很大了，神智也不太清醒，神明更像是無稽之談，無論我和爸爸兩人誰都沒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那個神靈有可能是妖族，顧小姐，你知道妖族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人類青春常駐麽？”
顧顏道，“妖族的很多東西對人類來說都是劇毒，服下去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活下去。”
“于先生你這麽多年沒嘗試過什麽辦法麽？”
杜若道，“怎麽可能沒有。”她伸手握住于森的手，“我之前找到很多人，他們都說沒有辦法，在之前倒是遇到過一個據說是千機門的傳人，他給算了一卦，說他有一線生機的，可是……”她沒有再說下去，于森衰弱至此不用再細說。
“一線生機？”
楚瑜表情變的古怪了點，除了妖怪之外，原來民間還真的存在能掐會算的人士啊？
杜若道，：“那位先生為了算出這一卦用了很多心血，他沒細說，只是說去一個地方，他會遇到那一線生機。，可是現在他都沒有遇到。”她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騙子，白白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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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森道，“這可能就是我的命。”以前相信人定勝天，現在他只覺得人争不過命。
“你是不是開了玉器店？”顧顏忽然問道，去一個地方，找有緣人，再加上她手上那個鈴铛，她不是自戀，總覺得有些過于巧合，果然于森的神色變化了下，詫異道，“顧小姐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在你店裏買了個翠玉镯。顧顏真的有點想見一見那個算命人了。
即便是錢貨兩清，她付了整整一百萬，可不能這麽算，她道，“于先生。”
顧顏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可以把鈴铛給我看一下麽？”
“當然。”他沒有任何猶豫，“這個鈴铛無論我把它扔在哪裏她都會回來，如果可以，大概我的祖先和我第不想看到這個鈴铛。”他甚至懷疑詛咒不是附身在他們的血脈當中，而是在鈴铛上，只要這個鈴铛在，他們身上的詛咒就不會消失。
楚瑜二人覺得周圍的溫度有點低。
那鈴铛被放在桌上就像是個普通的工藝品，精致可愛，白玉上的幾個紅點嬌憨可愛，可在顧顏靠近它的時候，它忽然朝着于森滾去，直接從桌子中間滾到了于森的手邊，經歷過一次的楚瑜還好，周深覺得頭皮發麻，頭像是生鏽了的機器人，如果現在屋子裏不是燈火通明，可以上演恐怖片拍攝現場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留下來的決定對不對。
他這樣的放在電影裏只能算是炮灰吧？一會兒發生點非科學事件他是不是就要被炮灰了？
顧顏再伸手，那鈴铛像是黏在了于森手上，她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抓住了鈴铛的頭部，那鈴铛左右搖晃了下，最後才乖乖的跑到了顧顏的手心，她把兩只鈴铛放在一起，衆人再次聽到了鈴铛聲。
甚至這次不但是鈴铛聲，他們眼前似乎出現了漫漫黃沙，一望無際的黃海當中，一個紅色的聲音若隐若現，她側坐在駱駝上，背後是近乎輝煌的落日，她就像是融化在太陽的光輝中一樣，甚至還出現了若有若無的哼唱聲。
這幅畫面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只存在了幾秒鐘。
“你們……也看到了？”周深不确定的道。
于森也有些受驚吓過度的感覺，“這就是‘神明’？”對他們下詛咒的那個人。
這那副畫面确實稱得上妖異，不過不像是妖族反倒像是落日女神。
顧顏道，“……應該是的。”
“我得到這個鈴铛的時候它和一個玉佩在一起，我之前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它們本來就是一起的，你的祖先應該是找人鎮壓了一只鈴铛，讓你們身上的詛咒減輕，可惜現在被破壞了。”
兩只鈴铛雖然沒有彙合，其中一只還在受若有若無的鎮壓，可這足夠他的身體惡化。
顧顏道，“我只能看出這上面附着很強烈的詛咒，卻沒有辦法看出來這到底是什麽詛咒，如果能看出來或許還有辦法，現在抱歉，我無能為力。”
杜若道：“顧小姐，你不能再試試麽？”她哀求道，“就試試，無論什麽辦法都可以。”
于森道，“算了。”他嘆了口氣，“不要為難顧小姐了。”至少能做個明白鬼，不至于稀裏糊塗的就死了。
“怎麽能算了。”杜若哽咽道，“我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
被杜若用期待至極的眼神看着，顧顏還是搖了搖頭，她是真的無能為力，于森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起死回生她還沒有那種本事。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一直作壁上觀的白瓷忽然出聲，他挑剔的看着于森，“還記得楚陽麽？通過陣法和見證人達成契約，我記得還有一種契約。”
“他這是生命力衰弱，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樹，根已經腐爛了，想要讓他重新活下去，就只能再給了他一個生命力的來源，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姐肯不肯了，把自己的壽命分一半給他，她也并不是什麽生命力旺盛的特殊人，分一半生命力給他，她會早死，從此也會多病多災。”
杜若：“顧小姐，求求你再想想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如果死了，我該怎麽辦？求求你了，再想想辦法，什麽辦法我都願意嘗試。”
她已經從于森忽然來看她意識到了什麽，現在抓住顧顏這個救命稻草就不願意放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她泣不成聲，周深和楚瑜兩個游戲人間的尴尬的側過頭，他們真的不想看到杜小姐這麽失态的模樣，不過他們真的沒想到，一直不婚的杜小姐真的是心有所屬，而是愛的這麽深，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
于森道，“若若，你這是讓我走的時候也要愧疚難當麽？”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杜若猛然擡頭，就連于森都不由的看過去，顧顏把白瓷說的說出來。
“不行！”
“怎麽做？！”
這次是杜若和于森的，杜若欣喜若狂的道，“我該準備什麽？”
于森道，“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一直偏過頭的楚瑜二人不由的再轉回來，什麽情話都可以不算數，錢財也不算什麽，可能這麽輕易的答應付出自己生命的……兩人覺得自己可能碰到了圈內的少有的奇葩，這可不是随便發誓什麽的，顧顏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說明這是真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出來，他們兩個誰願意？別說是他們的女朋友，就是他們的老子他們也不答應啊。
顧顏道，“于先生的身體撐不過一星期，你們早做決定。”
“不用等了，就現在！”杜若斬釘截鐵的道，一巴掌打在于森臉上，眼淚奪眶而出，幾乎語不成聲，“你是不是非要我在你死了從樓上跳下去！你怎麽就這麽狠心！”
“我愛、愛你啊。”她撲到他懷裏，把臉埋在他脖頸處，“我愛你啊！我們在一起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你走了，你讓我怎麽辦！”
于森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最後還在落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
世界上的愛情有千般種，可是我愛這一種，一見鐘情，相濡以沫，在你出現後，我的生命裏再也不能接受其他人。杜若道，“就當我求你了……”
于森道，“我想你好好活下去。”
顧顏三人成了愛情戲的圍觀群衆，比起顧顏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麽，楚瑜周深二人莫名覺得胸口疼，有了他們襯托，他們陡然覺得自己……有點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