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

為了避免自己成為對照組, 周深二人沒有死皮賴臉的跟上去,這當然也是怕自己真的成了炮灰, 尤其是楚瑜,當初他弟弟就是栽在上面的, 恨不得對那裏敬而遠之。

杜若之前一直緊繃着臉, 等坐上飛機後她的臉才稍微緩和,“你知道麽?”

她忽然輕聲開口,“我一直都知道你拒絕我一起和你去開店是因為你怕你有一天沒了, 我會崩潰, 甚至不願意讓我經常去看你,可是我一直很害怕, 我手機不敢關機, 手機響了也不敢聽, 我怕聽到你的消息。”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捂住嘴,“我有時候做噩夢夢到擔心的事情終于成真了, 我一個人留下來。”

于森:“……對不起。”

杜若道,“不要讓我恨你。”

“我爸媽不止我一個孩子,他們更喜歡我弟弟,如果我出事, 我爺爺會傷心,可是他還有其他孫子和孫女,可是我只有你了。”

顧顏閉着眼睛假寐,白瓷聽了半天牆角,等那邊聲音越來越小, 他才小聲說,“你說她到時候會後悔麽?”他會這麽問是因為曾經聽師兄嘟囔過類似的,什麽山盟海誓說的無比堅貞,等到了頭上,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那也是她的選擇。”顧顏道,“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在做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白瓷看了她一眼,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一句說的更輕,而且非常含糊,話像是含在了嘴裏,顧顏這麽好的聽力都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麽,而白瓷說完神情似乎更糾結了點,閉嘴不吭聲了。

楚陽記憶裏的那個山洞是在一個寨子附近,而那裏別說飛機,就是汽車都沒有,他們坐着牛車過去的,那個味道實在嗆人,杜若一句話都沒抱怨。

等到了那個山洞,顧顏按照曾經看到的記憶摸索進去,走過一道長長的溶洞,終于有了點光線,也看到了曾經看到過的神像,比上次還要斑駁,有的神像已經直接塌了,最大的那個醜陋猙獰的神像頭上也多了很多的蜘蛛網,之前楚陽二人畫下的陣法只有一點痕跡了。

顧顏讓他們稍等,自己開始拿出來之前準備的材料在地上繪圖,杜若心跳加速,于森也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的視線在黑暗裏交彙。

等到畫好之後,顧顏道,“陣法一旦啓動,不能停止,不然你們兩個人可能都要死。”

杜若道:“那就開始吧。”

顧顏拿出來那對鈴铛,對兩人道,“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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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并不是站在一起的,而是中間隔着一段距離,中間放着那對鈴铛,用白瓷的話來說,這是祭品,沒有合适的法器,陣法也就只是普通的塗鴉,再說惡魔都是貪婪的,沒有什麽東西,他們怎麽會當見證人?

——楚陽那是例外,他前女友顯然是曾經供奉過神像,有自己的信仰作為祭品,自然也不需要其他東西。

等到一陣紅光從繪制的法陣上出現,那兩個鈴铛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整個山洞似乎變成了回音谷,叮當叮當叮當……

這個聲音響起後本來面色平靜的于森臉上忽然出現了痛苦的神色,杜若也不由的想捂住耳朵,而這個聲音就是無孔不入,無論怎麽捂住耳朵,這鈴聲還是一個勁兒的往耳朵裏鑽。

那鈴铛之上也出現了兩道裂縫,周圍紅光萦繞,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

高高伫立的神像在這一刻表情似乎變幻了下,帶着高高在上的漠然,顧顏正要問白瓷這是怎麽回事,一道劇烈的光從鈴铛上爆發,直接淹沒了整個山洞,顧顏的身體也被這光給淹沒了。

臉上似乎感覺到了沙子,周圍的空氣也變的幹燥至極。

顧顏仰頭,烈日高懸在空中,一片雲彩都看不到,可是她卻沒有感覺到熱度。

“這是怎麽回事?”

杜若一直份鎮定的聲音也免不了帶上了點驚駭,于森也不例外,他們之前不是在山洞裏麽?怎麽就忽然出現在了這裏?

這幅場面并沒有維持多久就如同海市蜃樓一樣消失,烈日消失,漆黑無星無月的夜出現,甚至還有肅殺之意出現,很快這夜色當中出現了點點星火,再仔細看去,這不是星星,是一個又一個火把,兵器的冷意鋪天蓋地,比這黃沙中的風還要滲人。

這是……兵臨城下。

這座并不算堅固的城池已經被包圍了,更像是一座孤島。

在和平年代長大的人很難看到這種場面,尤其是在用上帝視覺看過去,那種震撼足以讓人窒息。

杜若已經沒有心來發問了,只剩下了震撼。

“你到底走不走?”

一個聲音讓她們很快穿過黑夜出現在一個屋子當中,一個漂亮精致的女孩正對着一個人怒目而視,那個人穿不是普通衣服,而是官服,五官俊朗,就是眉目中帶着陰霾也不能掩蓋他本身的風采,現在他眼下已經出現了非常濃重的青黑色,精神萎靡不振,他疲憊的道,“鈴铛,你不要鬧了。”

鈴铛:“我哪裏鬧了?!”

“你現在還不是鬧?我是這裏的縣令!現在匈奴都在城外了。你問我跟不跟你走!”他忍耐的道,“鈴铛,我現在很心煩,你不要再鬧了好麽?”

鈴铛:“他們人多,還一個個比你們高大,你們贏不了的,這有什麽好心煩的,我可是看了,他們之前殺了好多好多人,你不跟我走,等他們闖進來殺了你怎麽辦?”

她理直氣壯的反駁,“你為你擔心,你居然說我鬧!”她顯然也極為不滿,“不過你總是又很多煩心事,還喜歡發脾氣,我不跟你計較,現在你跟我。”

“鈴铛!”他聲音陡然提高,看着她燈光下越發嬌媚的面容,語氣忽然充滿了疲憊,“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他自嘲一笑,“我怎麽會認為你會懂。”

他道,“你是妖,我是人,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現在你該走了。”

“……你簡直莫名其妙!”鈴铛大怒,“我都沒跟你生氣,你為什麽對我生氣?”

她明明全是為了他着想,他卻讓她走。

徐謙,“……鈴铛,你走吧。”

他冷下臉,“我是這裏的縣令,這裏的父母官,我走了,這裏的百姓怎麽辦?你都說他們殺了那多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手下留情,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死?”

“那你就要陪着他們一起去死?”鈴铛同樣提高聲音,難以置信的看過去,暴躁道,“我都說了,你們打不過他們,你這是要陪他們去死?你為了那些人要抛棄我?不願意跟我走?你覺得那些人比我重要?”

“你居然覺得那些人比我重要!”

徐謙:“……你走吧,城外有軍隊,可他們攔不住你。”

說完直接推門而出,只留下暴怒的鈴铛。

徐謙出了門肩就耷了下來,背後仿佛背着一座大山。

走到書房後拿出來一份信,這是匈奴的勸降書,只要他打開城門讓匈奴君長驅直入,他就不屠城。他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只要匈奴選擇攻城,他們就很失陷,可是他如何開城門,他滿門名聲就要毀于一旦,這是他們祖祖輩輩攢下來的名聲,傳回了中原,非但名聲會毀于一旦,必定要成為朝廷批判的對象,他們家以後想要立足就難了,可是現在城裏有幾萬人,如果他不開城門,他們一定會屠城。

他們給的期限是天亮,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

他看着燈,他該怎麽辦?

這樣的壓力之下他自然無暇去想鈴铛,鈴铛在門口站了會兒,發現他看都沒看她,嬌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戾氣,再不願意在這裏停留,轉身走了。

等到東方開始泛出魚白色,燈油已經燃盡,他終于下了決定,“……傳令,開城門。”

這一幕到他下令落幕。

“我說你為什麽不願意跟我走,原來你是有辦法啊,你怎麽不告訴我?你告訴我了,我們就不會吵架了。”一身紅衣的鈴铛再次出現,那天晚上怒氣已經消失無蹤,她才不會告訴他那天晚上她根本沒走遠,準備等他快要被人殺死的時候救下他,這樣他就沒有理由不跟她一起走了,而且,這樣也能讓他知道厲害,看他還聽不聽她的話。

鈴铛覺得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應該和好了,卻沒想到正在案上奮筆疾書的徐謙忽然道,“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讓你走了麽?”

“你怎麽這麽小氣啊,都過去了,你還提做什麽。”鈴铛覺得他這是想吵架,嘟囔着嘴道,“我都沒生氣你那天晚上對我那麽過分。”

徐謙,“……鈴铛,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你再這麽說我就要生……”氣了。

“我要娶匈奴的公主了。”徐謙打斷她,“你沒去城裏聽麽?所有人都在罵我貪生怕死,賣國賊,毫無文人的士氣,不配做徐家人,我父親已經和我斷絕關系,我已經不能再繼續呆在中原了,正好匈奴的左賢王很看重我的才華,只要我歸順娶了匈奴的公主,我照樣是我的大官,所以你走吧。”

他冷酷的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現在既然決定分開,你不要出現在我身邊讓公主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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