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安達能同時容納上千臺車的新車庫裏, 許清圍着一臺水藍色斯巴魯森林人繞了一圈，她惦記這臺車很久了, 拍了拍車頭，“我要這臺, 顏色給我換白色！”
“好的, 許經理。”新車庫主管在平板上劃幾下，做好記錄。
那天在事故現場，霍凡致電銷售副總，允諾将提供給所有經理級以上員工置換新車的機會, 許清以為, 霍凡只是照顧她的面子, 讓她在趙曼麗面前不至于丢了臉面, 卻不想, 他是認真的。
回來後的第二天，銷售副總就發布了消息：經理級以上員工可以在安達用舊車換一臺同品牌同車型的新車，如果想換更高級別, 只要補差價就可以實現。消息一出來, 全公司嘩然。
許清問過霍凡, 這樣是不是會給安達造成巨大損失？
霍凡怎麽回答的, 他告訴她, 這不是損失，這是激勵員工的一種方式。
那時，許清用微信發了張表情給他：我被你的豪氣震出內傷。那是她發自內心的一張圖片，絕不是恭維。
很快, 霍凡回給她：你昨晚腦部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內傷。
噗~許清看着手機笑出聲，都可以想象他一板一眼按下這些字的樣子，真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幽默感。
選完車，回到辦公室，許清理順了一遍Selina交接的工作，肚子有些餓了，她拉開抽屜，拿出一盒美國芝士餅幹，這餅幹還是Selina上午過來送給她的，有兩包，還有一大盒精致的意大利巧克力。
她去茶水間倒了杯咖啡，喝着咖啡吃起餅幹，一邊看電腦。
不知道霍凡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許清看着電腦太投入，咬掉一半的餅幹叼在嘴裏。
“剩下那一半打算給誰吃嗎？”霍凡靠在門上，彎着眉眼看她。
許清擡動眼皮，用舌頭把餅幹撩進嘴裏，舌頭在嘴唇上舔舔，把碎渣卷進嘴裏，霍凡看着她舌頭掃過嘴唇的樣子，眼神沉了沉。許清絲毫沒有察覺，拿起桌上的餅幹盒子，朝他示意，“霍總，您要嘗嘗看嗎？”
“好啊。”霍凡嘴角噙着笑，擡腿走進她的辦公室，只是雙手在她面前攤開，為難道：“但我的手弄髒了，怎麽辦？”
他送她新車，她獎勵他一塊餅幹，這交易是超級劃算的。許清往他身後的門口瞟一眼，确定沒人，迅速撿起盒子裏的一塊餅幹，放到他嘴邊，霍凡嘴角彎一下，張嘴将餅幹從她手上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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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許清就想說“乖啦。”因為平常在家給安安喂食就是這樣的。她喂完之後就會摸摸他的腦袋，然後哄他說“乖啦。”
“你笑什麽？我吃東西的樣子很滑稽？”霍凡咀嚼着嘴裏的食物，深邃的眼睛睨着她。
許清拉回飛走的思緒，“哦，沒有，今天拿到了新車，特別開心。”
“開心就好。”霍凡笑，自己又從盒子裏拿了一塊餅幹，轉身回他自己的辦公室，“餅幹不錯。”
——
員工夏季水上樂園活動已經完成審批程序，許清拿着簽好字的審批表去財務，提醒財務到時候準備好費用。
公司內部都是玻璃牆結構，裏外通透，去財務部的路上經過人事部，許清往人事部辦公室多看了兩眼，外面格子間的員工各自忙碌，陳冰則坐在自己小小的獨立辦公室裏，和一個女員工在交談。
這個女員工不是別人，正是市場部的一名專員，名字叫肖芳，是許清的下屬。
許清留意了一下，進財務部以前，站在走廊給陳冰發了條微信：“肖芳什麽情況？”
見完財務經理，許清走出財務室剛好收到陳冰的回信：“正準備找你。什麽時間有空，我們見面說。”
許清往人事部走，透過玻璃牆往裏看，肖芳已經不在裏面，只有陳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穿過格子間，許清站在獨立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陳冰擡頭看見她，放下手機起來給她開門，“快進來。”
看陳冰一臉凝重，許清有種不好的預感，“肖芳犯了什麽錯？”
“先坐。”陳冰讓許清坐下，自己也在她對面坐好，斂了斂情緒，把事情的大概告訴她，“肖芳跟售後保險組組長談戀愛，被他們售後經理發現了，然後報告到霍總那裏，霍總給我們人事部的指示是，按員工守則執行。你知道的，根據員工守則第十條，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一經發現，其中一人必須離開公司。”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肖芳是我的人。難道不該第一時間把這個情況告訴我嗎？”
“這件事也是最近這幾天才爆出來的，而你這兩天又忙着和Selina做工作交接，已經夠忙了，我怕影響你，所以打算先找兩位當事人了解情況，本來也是打算下午告訴你，剛好讓你撞見我找肖芳談話。”
許清問：“那你們人事部現在給出的處理方案是什麽？”
“勸退。”陳冰非常為難地告訴她，“肖芳和售後保險組長，有一個人必須離開。”
“确定是霍總的指示？”
“霍總給我們部門老大下的指示，我們部門老大這樣告訴我的。那我也只能按規則辦事，以前霍森總經理在的時候，就有過這種先例，所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公司都沒有再發生過辦公室戀情了。而現任霍總，你也知道，只會比霍森總經理更鐵腕。”
霍凡的管理風格跟霍森比，前者更強勢，後者更人性化，如果說從前霍森都是對辦公室戀情的員工做勸退處理，到了霍凡這裏，很難想象會有什麽更柔和的處理方式。
“那肖芳和那位售後保險組長什麽反應？”許清問。
陳冰說：“說到他們兩個，不得不承認是真愛，都願意為了保住對方的工作選擇離開。剛剛肖芳在這裏很難過，哭了。”
“肯定會難過啊，談場戀愛反倒害對方冒着丢工作的危險。”許清蹙了蹙眉頭。
人事專員過來敲門，手裏拿着一張表，“陳主管，售後保險組長把辭職申請遞上來了。”
很意外，許清和陳冰對視一眼，“可以啊，這個保險組長為女朋友犧牲的決心很強烈！”
陳冰明顯也被震驚到，收走下屬手中的紙張，确定上面是保險組長的名字，點點頭，“嗯，這樣的行為，我也非常欣賞。”她朝許清暗示性地挑了個眉，“要不要？”
“一定要！”許清從陳冰手裏拿過那張離職申請表，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姓林，“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為了肖芳，也為了這個認真對待感情的男同事。
“行！”陳冰也很爽快地答應，“兩個人的離職手續我先拖一段時間，盡量為你說服霍總争取更多的時間。”
“诶，打住！”許清做了個阻攔的動作，“怎麽就變成我去說服霍總了？”
陳冰狡黠一笑，“你現在不是霍總的左膀右臂麽？天天跟在他身邊，機會比較多勝算比較大啊，再說了，我可不敢觸犯咱們霍總的威嚴。”
——
許清回到五樓，看霍凡的辦公室門關着，不确定他在不在裏面，不過可以撞撞運氣，她回自己辦公室，拉開抽屜，拿了盒霍凡說好吃的美國芝士餅幹出來，猶豫着要不要把那盒意大利巧克力帶上，猶豫半天，還是舍不得，把抽屜給關上。
拿着餅幹就去敲霍凡的辦公室門。
敲響門的那一刻，許清就後悔了，因為她聽到裏面好像有交談的聲音，她事先應該先弄清楚裏面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再敲門的。
霍凡已經說了“請進。”許清不能耽誤太久，只能将錯就錯推門進去。
果然，霍凡和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辦公室一隅的品茶區，辦公室茶香缭繞，見到她進來，兩人停止了交談，一致望向她。
許清站在門口，尴尬地怔了一下。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跟霍凡讨論肖芳和那位林組長的問題啊。
“許經理，有事？”
“哦，那個。”許清一步步走過去，把餅幹放在霍凡前面的茶幾，笑了笑，“餅幹配香茶。”
“你進來，就是為了給我們送吃的？”霍凡放下手中的茶具，挑眉看她。
“對啊。”許清認真地點點頭，“作為您的下屬，同時也作為您的助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頭發花白的長者拿起茶杯的手略頓，臉上保持恰到好處的微笑，将許清打量了一番，許清感受到對方的目光，盡管他臉上笑容柔和，但許清覺得他眼神裏多少有些審視意味。當然，她還是頗為客氣地對他笑了笑。
霍凡身子往後仰，靠向沙發靠背，“那也就是說，沒別的事情了？”
“對，沒別的事情了。”許清聽出霍凡要趕她走的意思，不敢多耽誤，趕緊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開門出去的時候，身後隐約傳來類似“不是說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她只是暫時代理。”“那你看可兒怎麽樣？她就要從英國回來了……”這樣的對話。
門關上，裏面的聲音就被隔絕了。
這算什麽？她沒有幫肖芳求情成功就算了，還意外得知自己很可能在不久的将來被一個叫什麽“可兒”的女人替換掉？
衰到家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霍凡：原來，你這麽怕被我撤換掉？
許清：“……”
今晚提前更了，驚喜不驚喜←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