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舌王爺迷の日常(3)

每日的安排都是好好學習琴棋書畫, 一步一搖間都是規矩禮法,包括怎麽說話、接物和待人處事都要從頭開始學。甚至是控制任何欲望, 不讓自己被其中一種所拖累。

陳書若,或者說是楚颍陽,在三日之期的最後一天晚上累癱在床上,連澡都沒洗。

這三天裏,幾乎每一樣都需要控制, 睡眠、食欲還有一些生理衛生都需要規律安排。關于練習武功, 順六似乎是根本沒接到君然的吩咐, 愣是一點沒有提到。

只是成天讓她出來練習琴棋書畫,連身上的保養也沒有落下。可這真的是讓她報仇嗎?

确定不是讓她來當米蟲或者當女兒來養的?

順六顯然并不知道她內心的OS,只在這三天裏按照君然吩咐給他的命令照看着小姑娘, 也不說什麽時候開始教她練武, 見她急躁到嘴裏都起了個燎泡, 除了瞥了兩眼也沒松口和她多說一句。

直至第四天的到來。

蓮居裏, 做成紅蓮模樣的香爐裏燃着香,絲絲縷縷的煙霧飄散, 掩住了美人的面, 帶着朦胧之意。

這毓王确實生得一副好皮囊,确實不愧老皇帝口中說的“鐘靈毓秀”這四個字。更難得的,是他不僅擁有着妖冶的容色,還有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似有若無的清雅氣質。

原主偏愛蓮,也愛蓮狀的器物。

可偏偏那爐子裏燃的香卻不是清幽淡雅的蓮香,而是味道極濃的零陵香。這股子香氣很是馥郁, 使人聞見了便覺得自己置身于野曠的花園。

君然也喜歡這樣濃郁的花香,雖然更适合女子品賞,可這香卻于女子無益。

這次他沒了倚靠在軟榻上的興致,只是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盅茶盞,開了蓋子卻不喝。

一串紅色的佛珠繞了兩圈在白皙右手之中,圓潤的珠子被他一顆一顆的慢慢撥動。

他閉着眼,口中也并不像信佛之人一樣念念有詞。倒是有着幾分閑散,甚至一只腳還在輕輕地抖動,帶着一點痞氣,并不大像那迂腐倔強的老酸儒。

原主不信佛,卻不得不信命。他想當皇帝,但是皇帝、端妃和厲王必然是不會讓他當成的。

所以有時候信不信佛根本沒什麽所謂,不過都是在心裏給自己找個寄托罷了。

歸根到底,這位鐘靈毓秀的毓王也不過是個紅塵凡人罷了。

君然輕輕笑了聲,搖了搖頭,拿過桌上晾涼的茶遞到嘴邊抿了一口。

茶味不足,約莫是這零陵香的濃郁沾染了他的鼻尖,讓他失了這品茶的興致。

又将手中的佛珠轉了兩顆,那兩人才姍姍來遲。

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順六拎着陳書若的領子闖了進來,在他的面前跪下。

還沒說話呢,被拎了領子的陳書若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瞪大了雙眼瞅着順六,想要掙脫出順六的禁锢,可是無法,她只好悻悻然地跟着順六跪在他的面前。

這幾天好吃好喝養的粉嘟嘟的小嘴卻還委屈的翹着。

“這幾天連規矩都沒學好嗎?”君然察覺到她的動靜,睜開眼,眼裏不帶任何感情地看着順六,并不看陳書若。

“回爺的話,這幾日倒是讓小郡主好好學了,可郡主似乎……領悟力差了些。便是教了您讓做的,其他一概還沒學。”順六老老實實的回答,卻猛然覺得有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王爺施加的壓力一向比敵人還可怕,他雖然說的是實話,而且這小姑娘竟然還靠着爺給她求了封號和品銜。

就這耐性和脾氣,怕是要虧了王爺的心意了。

順六并不看好,卻也不會懷疑君然的想法,自然也沒将這話直白的說出來。

倒是陳書若聽到“小郡主”三字時,閃了一下神。

她沒想到這麽幾天功夫,這位毓王殿下竟然找到了可以容她就在毓王府的身份。

她之前還在想,約莫只能讓她當個丫鬟什麽的,卻沒想到他是進宮給她求了個郡主。

雖然他們差了這麽多歲,還真像是父女的年歲,可她不知怎麽了,總覺得別扭得很。

而且後脖子的衣領被人拎着的感覺是真的很不舒服。

她又瞪了順六一眼,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議。

真是恨鐵不成鋼,三天前君然還想磨一磨這小姑娘的性子,讓她好好學着點忍,然後再派個武師傅好生教導着,之後若是真到了威脅生命的地步,也能護着點自己。

可現在看來,習武這招只能放棄了。萬一哪天他不在王府裏,這人還不得提着刀子就闖進宮裏去。怕是連宮門還沒摸到,就被人一下幹掉了。

“以她這樣的資質,怕是你教她千遍萬遍還是這種樣子。更別指望習武了。”

君然的聲音很好聽,和他的人一樣,濃豔绮麗、魅惑優雅,但是他不看她時,望着順六說的話卻是十足的凍人。

他将對她的所有不屑都表露出來,甚至不容置喙的給她定了性。

陳書若聽完這麽一句,想說些什麽反駁他,胸腔裏一堆的憤怒不滿,嘴唇翕動,卻不知從何說起。

“順六,你先下去吧。”

“諾。”

順六下去的極快,偌大的蓮居裏此刻只有陳書若和楚君然。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滞,陳書若雖然不滿于君然的話,卻還是沒有出言反駁,只乖順的跪在地上,便聽得他說。

“你說,你是想報仇的?”

陳書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她眨眨眼,點了點頭。

“回答我!”他皺了皺眉,似是很不耐煩,厲聲說道。

“是。”她被他這樣嚴厲的問話吓到,卻也忍耐不住內心的憤懑。

只得忍不住出言質問:“可是我要的是複仇,而不是讓我學這些東西。您是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若是并不與我志同道合,大可不必這麽刁難我。”

她眼中帶着淚,透着這灑進來的微弱的熹光,竟有些像剔透的水晶。

他起身走至她面前,那只繞了兩圈佛珠的右手猛的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他。

他背着光,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點表情,吐出來的字字珠玑砸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渾身都疼,甚至還覺得臉上熱熱的,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沒有人會傻到做吃力不讨好的事。這三天你都忍不住,那之後那段晦澀歲月中的長久忍耐你又該怎麽辦?”

他語氣平靜,帶着一點莫名的無奈感。

“別拿我當個冤大頭,我将你納入我的羽翼不是白給你的機會。

讓你學琴棋書畫,是讓你走進我們這些人的圈子,離你我的敵人更近一步,而不是讓你當個單純無腦、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既然你進了我毓王府,那你就是楚颍陽,抛棄你那個惡心的名字,包括你的姓。

那些你喜歡的,你要學,那些你讨厭的,你更要學。

除非最後你成功了,那我放你離開。

可若是有一天,你厭惡了這樣幾年如一日的生活,厭惡了我給你的身份,想要逃離毓王府,想要逃開我了……

楚颍陽,我會把你親手送到那些人面前。”

他的手微微用力,在放手的同時,紅印也出現在了她的下巴上,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君然權當沒看見,走到洗漱架上扯下一塊絹子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

陳書若臉色蒼白,明顯還沉浸在他說的這番話裏,她覺得快被這些話壓死了,她經過這三天,還沒學到些什麽,就被他一票否決了所有的能力。

确确實實的打了她的臉,又讓她無力反駁。

她剛想開口,只聽得那擦着手的某人背對着她說話。

“你昨兒個沒洗澡?”

啥啥啥???

hat???

黑人問號???

#王爺你的畫風怎麽突變!#

#王爺我們可不可以好好的相愛相殺?#

本來還傻不愣登臉色蒼白的陳書若還愣在那,聽到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時,忘卻了之前他說的那番狠戾的話。

蒼白的臉頰冒出兩團紅暈,襯着那張小臉,倒是有些三月桃花的顏色。

她眨眨眼,本能般的點點頭,卻猛然想起剛才的情形,面前這人似乎不太喜歡別人用肢體語言回答他。

“嗯,昨天太累了,就、就沒洗澡。”細若蚊蠅的聲音。

“那再加一條,記得每天洗澡。沒有哪個想複仇的暗探會暴露自己的體味。”

陳書若:……

我冊那f**k!

毓王大大你這樣毒舌,你父皇和傻白甜的厲王哥哥造嗎?!

她跟着順六找來的嬷嬷又走了一邊,這偌大的毓王府她們這些天來來回回走了十來圈。

嬷嬷是從宮裏出來的老人。經驗豐富,年紀也大,在宮裏那麽些年也不是白白當差的,所以別說這麽十來圈,便是還能走上十來圈,也是吃得消的。

可陳書若不行啊,她才十一歲,年紀本就不大,體力跟不上。可她就硬跟,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的。

約莫是那天被君然的一番話吓着了,倒是沒喊過一聲累。

只是每天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脫了鞋襪總是能看到磨了一腳的血泡,還有些是一層疊一層,好了又磨出來,就變成了老繭。

陳書若倒是覺得新奇。她以前生活在陳家,哪怕并不是多少金錢堆砌出來的嬌小姐,身上也不會有這樣的傷疤出現。

一朝家破人亡,竟然有了和以前人生完全不同的境遇。

她在貼身侍婢秋詞心疼的注視下,竟然輕輕笑了起來。

真是不瘋魔還不成活了。

“主子,咱們閣裏還有王爺托小六子送來的雪花生肌膏,奴婢給您上藥吧。”秋詞捧了那精致的藥盒過來。

她也不矯情,新奇歸新奇,可也沒有那個正值青春的少女喜歡身上有疤痕的,總歸是伸出了腳丫子讓秋詞給塗上了。

只是希望能夠将這婆婆媽媽的規矩禮法學會了,就可以更快些的學點有用的東西。

君然拒絕了替她找個武師傅好好學武的想法,只說跟着他學些別的,會比習武更加容易的弄死那群小婊砸……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忙于存稿,而且收藏居然過了這麽久才到了200,感覺真的可以去自殺一百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準備挖坑寫新文了,兩篇,一篇還是快穿,一篇關于宮鬥……

不過還是覺得快穿好寫,這宮鬥也不是純粹宮鬥,我想寫個不一樣的後宮……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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