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卷【南山門:傲嬌的繼承人】 (10)
麽一個情況?說好的,給你一個肩膀,放心大膽地靠的呢?怎麽現在靠着靠着還要給點補償。不不,這不是補償,這是非分要求。
就這樣一瞬間的功夫,紀柔已經感覺到謝悟空探手下去了,這樣的情況下,怎麽都是要阻止的。拉着他的手腕,“你不要過分。”動作絲毫未減,她羞怒交加,一聲尖叫,“謝悟空,我是紀柔!”
“啪”地一聲,床頭燈被他空着的一只手打開。燈光讓她眼前一晃,再看看眼前的人,似乎都變得不真切起來。黑暗中都還能不太計較肢體接觸,開燈讓有些東西變得更加無所遁形。他的額頭上全是汗,臉頰都是紅的。他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你出汗了。”
完全是廢話。
紀柔不說話,偏過頭側開一點,忽然就感覺他側頭過來親了她的臉頰。她的反應有些過激,咬牙推開身上的人,翻身就要越過他下床去,又被他給壓了過來,“紀柔、柔柔……”他一個勁地過來厮磨,“我喜歡你的,真的,你都知道的。”
喜歡……轟地一下,她呼吸得都有些不自在,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她還是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個傻子,才看不出來這日日夜夜纏在身邊,真是心寬。“我、我……覺得有些事情要慢慢來。”都沒聽說過,表白是極速飛快的節奏的。
只是都這個樣子了,霸王硬上弓演繹到如此地步,謝悟空已經刷新自己的道德底線。小小的一只控在懷裏,他心神蕩漾,“我們還不慢啊,我現在欲|火焚身。”
真想撕爛他的嘴。
熱乎乎的喘息燙的人渾身都疼,汗濕的手探過來掰過她的臉,停頓不到一刻,直接吻了上去。這是兩個人的初吻,無論是紀柔,還是謝悟空,腦子裏都是蒙的。慌張且慌亂,她驚地喘了一口氣,“悟空……”實在是太奇怪了,好像唐僧一樣,原諒這樣的情況下有人想笑場。
“八戒,你別說話。”
“你才是八戒!”惱羞成怒,她的胳膊抵在兩人之間。
他直起身子,直接脫掉了上身的T恤,半跪在那裏歪着頭看她。
謝悟空的錢真不是白花的,這樣的身板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起來。緊實的肩背,挺括的身形,那個胸——直接略過好吧。小腹上的巧克力排版尤其搶眼,板板正正,實在是看得人不由自主吞咽口水。
紀柔真的是想拒絕的,現在好像又沒有堅定了。
呼了一口氣,他一把手過來抓住她,拽在自己的腰間,牙齒咬唇,“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也好意思說不好意思嗎?!既然不好意思,你就乖乖住手,別再繼續!紀柔能說些什麽,腦子裏一時間轟隆隆地全是消音詞。指甲一摳,沒能傷害那硬邦邦的腹肌,反而是他笑得龇牙咧嘴,“有點癢。”再次俯身的時候,他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緊張了,赤着上身抱住她,“你知道我想着一天想了多久了嗎。柔柔,真的,你想過沒有?”
“沒有。”絕對否認。
“騙人,你都在畫我了。”志得意滿,“那我是王子,現在是不是要做一些婚後幸福的事情?”
“我覺得你現在有些沖動。”她一甩腦袋,好像意識到什麽,“……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呢?”
太明顯了吧。說什麽都是浪費時間,根本箭在弦上。色|膽包天這樣的詞彙說得就是他,反正親也親了,摸也沒少摸,那就直接進入正題了。
紀柔全程狀況外,尤其是這樣昏沉的情況下,她個高度近視加散光,能看清他的臉都是不容易的。但是看到他打開床頭櫃,拿出某樣含義深刻的物品的時候,不得不懷疑他的用心了。
“你他麽這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在超市拿的。”邪惡地笑一笑,“當着保險男的面。”
“……”謝謝你替我出惡氣。
“多多關照。”他真的只差給她鞠躬行禮了。
只是有些事情,似乎不如想象中那樣順利。瘋瘋癫癫的兩個人,都是初次,面面相觑滿臉漲紅。他很尴尬,也好意思反過來怪她,“柔柔,你得配合我,你是老手啊。”
不要逼她豎中指,她不想讨論這樣的話題,“我是理論派!”
那好吧,就知道紙上談兵都是假的,關鍵時候除了自己還能靠誰。女人都有個什麽用!謝悟空深恨自己事先做的準備都是假的,再這樣下去人家就要跑掉了……磨蹭到找到門路,已經渾身都是汗,他咬牙一瞬間,還被紀柔哭哭啼啼的聲音打斷,“啊,混蛋……好疼啊!”
謝悟空也在哭,眼紅紅地抱住她,“好疼、我也疼……”
實在是救命。完全是狼狽結束,謝悟空埋首在她的頸側半天不帶動靜。紀柔眼眶鼻尖都是紅的,“謝悟空,我恨你。”
“紀柔你個壞蛋!”
請問,他有什麽樣的理由說這樣的話?
不管怎麽樣,事情都已經是這樣的了。他實在不要臉,不堪回首的經歷還沒過去,他淚眼汪汪地再問,“要不要,我們再試試?”
試你個大頭鬼!
謝悟空第二天天沒亮就醒了,或者可以理解為亢奮。紀柔的眼睛都是腫的,想必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還沒到時間,睡得神鬼不知,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親一下——這是我的人了,他想。喜滋滋地抱一抱,趁着她沒醒,心裏盤算着如何來開始新生活。從旭日未起到日上中天,懶洋洋地坐起身,還是舍不得下床。
紀柔一醒過來,眼前就是一張春情蕩漾的臉,他的嘴角簡直能裂到天邊去。摸摸身側,某些人狗腿地把眼鏡給她遞過來,“柔柔。”她碰都沒有碰,直接悶到了被子裏。他撲過去抱緊她,“中午好,柔柔。”
“出去!”原諒她青天白日無法消化這樣大的轉折。
謝悟空一顫,聲音都變了,“你這是睡完就不認賬了?”道德淪喪,簡直讓人發指。
想要把人從被子挖出來,她卻出其不意地掀開,直接摔到了他的臉上。他好不容易掙脫,捂着鼻子看她。她揉眼睛,不住不住地揉,眯起眼睛看他,“我說……”
“在的。”他心态還真是好。
頭發都蓬在一團,還未梳洗的臉,其實和美感毫不沾邊。但是他就是喜歡。
真想抽根煙。她只說了兩個字,就沒有了下文,他眼灼灼地等着,如果身後有尾巴,立馬就能翹起來。恩,說到底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畢竟是自己意志不夠堅定,這也算是情投意合——換一個,兩廂情願?好像也不對——但是矯情不能太過,她斟酌半天,看着那個煩人的臉,好像也沒有那麽惱火。認命,她點頭,“你是我的人了。”
“是的。”他終于聽到這樣的話,眉飛色舞,“我會乖乖的。”
很識相。那就好。
所以,接下來要做些什麽?紀柔又陷入了沉思,擡眼只能看到一個搖晃的身影。
謝悟空在對面笑得傻子一樣。
好吧,那就……以後再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換排版
☆、他是一個嬌羞的蓋世英雄(9)
夏末秋初的時光,南陵市照樣熱得人神共憤。白天的時候,整個街區都悶在了家裏,謝悟空更誇張,就連取個快件的功夫都要撐把傘,簡直羞愧死身為女人的紀柔。臉上的防曬都是被他強壓着抹上的,她是多汗體制,只感覺渾身黏糊糊的。
終于等到日落西山,她收拾收拾去了院子裏。打起井水泡檸檬片,紀柔忽然對着屋子裏遙遙叫出聲,“空空!謝悟空!”聲音特別大,甚至于顯得有些慌亂,他匆匆跑出來,就見到她捧着一個大的玻璃罐子,對着他招手,“你快來看,好神奇的事情。”
她的聲音甜津津,沒有戴眼鏡所以看人的時候眯着的,就像是一彎月牙。原來也沒有出事情啊,他舒了一口氣,腳步慢慢變得拖沓起來。回答地心不在焉,“能有什麽神奇的事情。現在太陽很大的,會把我曬黑。”
明明已經夕陽西下,怎麽會矯情成這麽一個樣子。她仍舊是笑嘻嘻地招手,他走近的時候萬分不情願,卻是自然地伸手把她一攬。越來越熟練這樣的動作,紀柔都不用想,都知道他下一步會作什麽。果然,在他低頭過來的時候,她也十分敏捷偏頭躲了開來。他不依不饒,非得逮住了親一下,才懶洋洋地湊近,“什麽?”
紀柔摸摸臉,指着井底,“你看,是不是開花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擡眼看一下,好像明白了——荷花。
他這才有了興趣。
說起來真是奇怪。一口古井裏居然會長出荷花枝,原先以為那綠油油的一團不過是枯葉,沒想到在今夏還冒出了骨朵,粉色的一小只,他不由彎腰看了一下,吸口氣,“還真是的。”發送新聞衛視,隔天一定是有人采訪的,他現在相信了紀柔的話,“你家這口井和并蒂塘一脈吧……柔柔,你這算是坐擁國家景點嗎?”
人不可貌相,一下子變成了資産坐擁者,紀柔也覺得新奇。那朵荷花并不大,而且只是單株的花朵,她觑着眼睛看不清,只能碰碰他,“你看看呢,開着的是并蒂蓮嗎?”
可惜還真不是。
并蒂塘名稱的由來,就在于夏季盛開滿湖的并蒂蓮花。漫天的紅豔,著名的江南名湖又一躍成為最大的市內花園。雖是一脈而生,但如果是并蒂蓮就太稀奇了。“別得寸進尺。”他拍拍她的頭,又安慰道,“開朵花就不錯了。過幾天花苞展下,我給你拍照。”
在這裏?她誇張地比劃了一下,“我難道要在井口擺出這樣的姿勢嗎?”
還真的有些困難。
出來不到十分鐘,說了幾句話,其實還是能感到熱的。紀柔抱着一個玻璃罐,裏面的井水涼絲絲,但是壁身都被浸得熱熱的,更何況身上還壓着一個。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肩頭,直接把她往屋裏帶,“太熱了,快回去,不然會要曬脫皮的。”也只能再戀戀不舍地看一眼井口,回到屋裏去。
晚上照例是謝大廚掌勺。餐廳晚上不營業,他有充足的時間陪着紀柔。食材都是直接帶來的,不過就是搭配點綴,今天連火都沒點,熱氣騰騰的鍋架在電磁爐上,擺擺手,“過來,吃火鍋。”
“……”紀柔嘆一口氣,還嫌棄不夠熱是怎樣。
麻醬和辣醬一一擺好,還給她準備香菜。酸梅湯是自己下午現煮的,冰箱冷藏室裏取出來,再加上冰。就連果盤都是凫水小天鵝造型的甜橙和蘋果,無限泛濫的少女心。
“所以,你要什麽時候才肯回家?”隔着層層霧氣,她的眼鏡自然是不能再戴了,奮力地吹着凍豆腐,她不忘開口問上一句。
言者無心,聽者全是意。他果然秒變不高興,“怎麽,就那麽想我走。”
真是的,那樣哀怨的小語氣是為哪般,好像真的有人欺負一樣。紀柔每回看他這樣信手拈來的埋怨口就頭大,燙的不行,好不容易咽下去,再小心解釋,“你不是說要回家拿衣服,我就順口問一句。”不要那樣敏感玻璃心,讓人都不敢說話。
他哦了一聲,也不回答。隔了片刻,好像有點回味過來,筷子敲敲碗沿,小心翼翼地問着,“你這是正式邀請我同居嗎?”
“當我沒說過。”紀柔馬上擺名立場。
自作多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每樣事情都能多情。明明是自己每天絞盡腦汁地想要搬過來,放着幾百平的複式公寓樓不住,偏偏要來和她擠在一個小胡同裏。一個禮拜,他住七天,還有什麽私人空間?
又被拒絕,他都習慣了。說是不願意說,但是做起來仍舊不含糊。謝悟空選擇性地只挑自己喜歡的內容聽,“我周三白天回家,然後再回來。”算是自作主張定下了時間,還要來安排她,“你準備一下,我們晚上出去。”
“去哪兒?”她還在狀況外。
他腼腆一笑,“我們去看Small Bong的演唱會。”
紀柔呀地一聲叫出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門票是很久之前就買好的,自然是兩張內場VIP。不過那個時候還有一個保險男的存在,謝悟空還在心裏彩排過怎麽當着他的面趾高氣揚地帶走這個四眼妹。雖然白白排練了這一出,不過顯然結果更為開心。“開心的吧。”他妝似無意地問道,“你還喜歡那一個誰誰嗎?”
自然是的。紀柔大口喝着涼茶,“主唱是我老公!”怎麽不見到叫他老公,聽着好嫉妒的。他哼哼,又聽到她在說,“你上回還說要帶我去看電影的。”
“恩。”他都是有時間的,“吳彥祖新片。”
紀迷妹更加得意了,“吳彥祖也是我老公。”
“好好,全世界都是你老公。”眨眨眼,一肚子全是壞水,“那我呢?”
紀柔秒變失聰加失憶,大口吃一下,還被他伸手過來刮一下嘴角沾着的麻醬。臉有點紅,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謝悟空笑得志得意滿。“我還想看乒乓球。”安靜了一會,她咬着筷子湊近。
有些新奇。小黃漫畫家還愛體育項目,他反問,“這又是為什麽?”
“張繼科也是我老公!”
果然……還真是鐵打的謝悟空,流水的老公。這回他倒是有了反應,直接拒絕,“你想得美。”
“小心眼。”紀柔低聲嘀咕。
謝悟空隔着桌子探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柔柔。”
她擡起頭,只見到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作祟,現在看見他總是不自覺地就陷入嬌羞的情緒。而往往她嬌羞,他就會比她看起來還要純情。這樣的感情其實很不習慣,但是說起來也不讨厭。其實也沒有真的生氣,所以反而有些嬌憨地,“怎麽了?”
“張繼科是我老公。”他溫柔含蓄。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結束這個嬌羞的單元。
謝謝看文的各位。
☆、他是一個嬌羞的蓋世英雄(10)
“唉——”
“唉——”
“唉——”
最後一身來自于身側的細鬼,桃九被哼得一愣,轉過去看他。細鬼小小只,下半身都窩在了櫃子裏,就留着一個頭在桌面上。搖頭晃腦地看着她,“小桃九,哪怕你把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嘆出來,不會來的人還是不會來。”
“他們怎麽就能不出門”她無精打采地蔫在一旁,“怎麽就是不出門!我等得好無望。”
“人家新晉小情侶,難免甜蜜。你看看你和小男孩……”被狠狠地瞪一眼,媚鬼識趣地改口,“你看看你和七糖,還不是每天都黏在一起的。”
怎麽會一樣。七糖冷冰冰的,明明每天都是她纏在身邊。她對小娘炮是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不妨礙羨慕有佳,他對那個小胖妹是真的好,百般體貼千種溫柔,這才是正常相處關系吧。不免再次長嘆,隔了許久看一眼他們,“厲鬼怎麽還不回來?”兩鬼習以為常,一致擺擺手表示不知。
話說厲鬼在何方?
厲鬼現在在并蒂塘。
細鬼小鬼頭,一肚子的壞水。人家總是不過來,總得想一個絕妙的法子。暗中給厲鬼支了招,趁着無人潛入門,電路保持完好,但是破壞所有的燈管。就算是謝悟空和紀柔已經習慣了這個片區老化的電路,也無法接受看完演唱會回家,所有的光源集體報廢的事實。
紀柔的手裏還拿着熒光棒,看着他重新開了總閘之後,把壞掉的東西再拆分。“這個地方真的不能再住了。”上回的慘痛經歷就在眼前,每回想起來,胳膊就在隐隐作痛,他還是關心最重要的東西,“空調是不是還能用?”
她嗯了一聲,這才想起來打開,冷風徐徐送來,拿着打火機就去搗鼓着那些裝飾性的蠟燭。這是做的什麽孽——謝悟空一聲長嘆,無力地癱倒在豆袋裏,“紀柔,你上輩子是個蛾子吧。”
她聽得一愣,莫名問一句,“什麽?”
“不然怎麽會和燈這麽相克。”
真是無言以對,她索性悶着頭。端着一截燭臺搖晃着走過來,被他直接放倒在地,一聲驚呼,“小心。”
“我很小心的。”的确是把握着力道,一呼氣直接吹滅了那只中看不中用的蠟燭。呼吸越湊越近,她緊張地一動不動,就感覺他貼到了她的脖子邊上,特別小聲的一句話,“明天去電器城。”
“做什麽?”
“找人回來換燈泡。”他還有一只胳膊,不想完全報廢。也不嫌棄汗膩,默默抱得更緊,“我們家只有我一個,我怕死。”
紀柔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聲音。
不過她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厚臉皮,次日一早,她就在睡夢中被拖出了房間。謝悟空十分貼心地連刷牙洗臉都給伺候好了,她迷糊地在車上還睡了一覺,眼睛再一睜,就發現已經到了一條街。揉揉眼,戴上眼鏡,卻又在懷疑自己還在做夢,“這不是電器城吧?”
當然不是電器城。是旁邊的電玩城。
還沒有到中午,裏面根本就沒有什麽人,謝悟空很豪爽,直接買了兩百個游戲幣,“我們先來試一試。”還沒來得及再問,他自己老實地回答,“我早就想給家裏添一臺電玩機了,先來看看哪種最好玩。”
還真是注重用戶體驗。不過在她迷瞪着路過了射擊機器邊時,随口問道,“你是要買投籃機嗎?”
“差不多,也是體育項目。”
所以,“那是什麽?”
“跳舞機。”
“……”你能想象一個一米八幾的傻大個兒,面不改色地說出這樣的話嗎?她不能,并且也不願意參與。最後的結果,就是紀柔在一旁的兒童椅上,吃完了三只菠蘿包,看着謝大廚回顧完上個世紀末所有的經典舞步,大手一揮,“人家挑好了。”
早上的起床氣已經消了大半,不過就是吃得有些撐,無奈地翻個白眼,“說好來挑燈泡的呢。”
“這個還用挑嗎?”他振振有詞,“橫豎不買你以前的就是了。”那種破質量,才會每天都壞。
雖然紀柔百般嫌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做事的規劃性比自己強,生意人就是有頭腦。中午到達電器城,剛好是臨近午餐的點,最後一盒燈管的成交價比她平時折扣掉百分之二十,并且因為他一口一個“小姐姐”的,哄得阿姨還多送了一只。簡直讓她刮目相看。
不過計劃許久的跳舞機買起來卻不是那麽順利,因為前面一直有人在霸占着。
恐怕不只是他們倆,周圍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成了很奇怪的人。
桃九一個人挑了雙人PK,站在另一側的自然是媚鬼。屏幕只能識別出她一個,細鬼和厲鬼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只看着眼前的仙和鬼玩得不亦樂乎。實在等不及了,細鬼坐在厲鬼的肩頭,俯下身和他嘀咕,“你說,桃九這是不是為了引起那個小娘炮的注意?”畢竟已經過了一刻鐘,也不見她有休息的打算,紀柔導師看不出來什麽,不過謝悟空的臉色越來越差。
厲鬼一口否認,“不是。”他沒有細鬼聰明,想事情自然不會像他那麽細致。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很明顯,“桃九是已經玩得忘記了。”
商城裏面的冷氣打得足,但是她還是跳出了一身汗。轉頭準備和媚鬼說一句“換一曲”,就聽到“哎呦”一聲,媚鬼的位置被占了,一縷芳魂擠到了一邊,赫然站在身側的是一個大塊頭。謝悟空的動作太快,連紀柔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揮揮手臂選中曲目,“是不是跳完雙人的,你就會休息?”
“……”這要如何解釋。桃九被問蒙了,就這樣稀裏糊塗地點了頭。
然後,她就接受了精神的洗禮。
最後桃九連自己怎麽樣下的臺都不記得了——扭腰、甩頭、瘋狂地展臂擺臀、擺臀、再擺臀,視覺沖擊極其強烈,她的舌頭都麻了,立在原地根本說不出話。事實上,周圍除了四眼妹紀柔,似乎都被謝悟空後勁十足的舞姿畫面給震撼到,一時間鳥雀無聲,只能聽見聒噪的樂曲繞耳,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我是不是見過你?”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緩解尴尬,紀柔也是終于認出了眼前的人——貌似是上回超市裏遇見的小粉絲。
“呵——”她的笑聲聽起來萬分無奈,揮手打個招呼,“你好。”細鬼在身側不住提醒“重點、說重點”,原諒此刻的桃九掉了鏈子,居然只會默默地重複着,“重點。”
“啊?”紀柔很明顯也沒聽明白。不過也沒有時間追究,因為謝悟空在跳舞機上對着她招手,她只能幹幹地揮揮手,就說了聲“再見”,到了他的身旁。
“桃九你沒事吧?”步伐漂浮,看得三鬼擔心,她走得險些撞上柱子。
自然也不會沒事,只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默默回頭再看一眼那一高一矮、一壯一肉的身形,打從心底說出一句,“我真同情紀柔。”
這樣極致的男友,還真是世間少有。
作者有話要說: 瘋狂碼字 瘋狂
☆、他是一個嬌羞的蓋世英雄(11)
回程的時候,謝悟空先去了餐廳,千叮咛萬囑咐紀柔要注意安全,小心開車,卻沒想到還帶了一只小尾巴。桃九真的是費勁心機才能夠蹭上她的車,懷裏還抱着一盒子燈泡,“你放心,我經驗豐富,而且十分可靠。”
要不是看着兩個人身高相當,紀柔還真是不敢輕易讓她上車。可是到家開門的餓時候,又開始反悔了,伸手就要接過燈泡,“謝謝你。”這個身子板,真的不能夠接受這樣的□□,太不可靠。
“我是你米分絲,怎麽你還會對我這麽不放心。”她真是有點着急了,怎麽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是進不了家門。在并蒂塘耽擱太久,她都沒能聽到關于宅靈一絲半點的消息,實在是有些無力。
家門居然是從裏面被打開的,謝悟空聽見聲音,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卻自己先被吓一跳。“你又是誰?”不可思議地和紀柔确認,“不是吧,這就是傳聞中的電器城給安排的送貨員?”最近見面比較頻繁,他看到桃九腦子裏都是轟的一下,原先以為是白天的尋仇,再一想又是不太可能,不自覺伸出了蘭花指,“你該不會是狂熱的私生飯吧?”
桃九臉立馬就冷了下來,“你才是腦殘米分。”怎麽把人說得那樣猥瑣。看着紀柔準備再攀攀關系,“你真的真的不記得我了?我們早就見過面的。”
“超市嗎?”
“不是。”她都覺得自己居心叵測,“我那回給你送燈泡,你應該記得我的!”
回憶迅速拉近,找到了許久之前摔斷手的那個夜晚,白天的她的确是收到過一盒外送,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是個男送貨員。”
當然,但是還是可以解釋,“我那個時候就站在他身後。”怪只怪那個小哥太高大,直接把她的身軀全部遮掩。
“所以,你是……”
“我住他隔壁。”
哦,所以她是我是電器城一條街的送貨員的隔壁。這樣三怪四歪的關系,還不如直接說是她的粉絲來得直接。
無論是她多麽情意綿綿的眼神,下一秒直接就被關上了房門。
謝悟空自然是不會讓她換燈泡,接下東西就直接送了客。“絕對是腦殘米分。”他現在可以完全确定。拍拍心口的時候,不自覺給狀況外的紀柔一個埋怨的眼神,“說好的注意安全。不要被人家說兩句就輕易哄騙,你這是在自我膨脹。”她被訓得毫無緣由,回神的也快,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拐子。
相比于上回可怕的夜間奇景,他這次學乖了,趁着天還大亮,立刻施工。跳舞機是在傍晚的時候送來的,因為太匆忙,家裏都沒有地方放,被沿着在院子裏擺好。好在南陵市最近也不是雨季,兩個人索性就拉扯了一長串的電線,接通了電源,在院子裏玩了一晚上。
井口裏面吊着的是一只西瓜,她吊着井繩上來的時候,牽扯出了那一株荷花。粉色的骨朵,即使過了這麽久還是沒有開花。沾着井水的花枝葉瓣,摸在手上冰冰涼。夜色如水,冷冷地灑在身上,隐約又是響起小時候的場景,莫名就想要笑。
原來有些事情,真的是從小就開始注定。
一般這個時候,她都是拿完東西就直接合上井蓋,不過今天玩得太閑散,這個時候懶得動彈,想要等着謝悟空出來再來當苦力。晚餐吃得豐盛,她就繞着井口一圈圈地晃圈,手裏拿着那株荷花,搖晃着想要投進去——居然給投偏了。也是意料之中,撿起來再向裏面放下去的時候,蔚藍鬼魅的井底,卻一下子讓她驚住了。
幽深的井水裏除了銀白的月光,還顯出的一個女人的影子。如果說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也許就沒有那麽驚訝,偏偏裏面是一個現代長直發,卻穿着古裝的少女模樣。
古裝啊!
費力地眨眨眼,再睜開。紀柔倒吸一口氣,再看過去的時候居然還在,扒着井沿的手漸漸變得僵硬。就算是她再怎麽成為一個有神論者,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渾身冷汗。說是荷花仙,根本不可能,因為她已經看到了一張臉,透過清晰的鏡片,那就是自己的倒影。
一個她,穿着荷葉邊雲袖水裙的她,在井底對她嫣然一笑。
到底還是什麽情況?
空中滑過的一顆石子,從她的頭頂擦過,直直地投入井水中,砸出一串的漣漪,也砸散了那個模糊的影子。根本就沒有等到歸于平靜,再低眼什麽都看不見,視線內顯出的人影很奇怪,說清不清。黑黢黢的一團就在眼前,她猛地回頭,看到了牆角上坐着的一個人。
桃九只說了一句話,“終于出現了。”順着跳了下來,跳舞機上立着的是厲鬼,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聽到紀柔的一聲驚呼。
那株原本丢下了井底的荷花,突然間展開了花苞,而伸出來的那株枝蔓,直接就把她的胳膊卷着帶進了井底。
桃九暗道一聲完蛋。
從一開始就是判斷錯了。知道宅靈不在并蒂塘,圖是七糖看的,順着地勢和變遷,給她順着水源找到了這口并蒂井。井在院子內,完全就可以斷定是屋內的人,但其實宅靈從來就沒有附身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它一直寄生于并蒂蓮花。
原先還在跳舞機頂的厲鬼根本就沒有上桃九的身,而是直接飛過去進了紀柔,直接撲了個空。從井身上直接掠過的時候,自己也很茫然。媚鬼了然,一縷青煙飛了過去,紀柔眼前一黑,再出聲就是他們都熟悉的語調,“我撐不太住,你快把桃九接下來。”
紀柔的半個身子已經被拽的下去,媚鬼強自伸手攀住了井口。屋內聽到聲音的謝悟空慢悠悠出來,嘴裏還在念叨着,“你怎麽總愛一驚一乍。”出門就看到熟悉的畫面,紀柔在對着他叫“救命”。
而在牆邊那個陰魂不散的腦殘米分,三兩下攀下圍牆,直接也跑了過來。
臉色一變,謝悟空立刻過去抱住了紀柔。力量不容小視,即便桃九也在幫忙,但是紀柔還是被拖拽地不得上來。這個時候需要感謝她是個小胖妹,否則剛剛那一下,完全可以直接把她帶下去。
“細鬼,點火。”
她的這一聲,叫通了跳舞機上的小鬼,瞬間擦過三個人身,落到了井底,“小爺給你取個暖。”他笑得志得意滿,手掌握住了荷葉,兩手一擦,黃色火光四閃。
火勢極快蔓延,媚鬼感到紀柔身上的外力在消失,掙着退開的時候,謝悟空也一把把人抱了過來。紀柔的身體不算好,媚鬼離身立刻就陷入了昏迷,桃九伸手觸了觸鼻息,“不用怕,待會給她喝杯香灰水。”
謝悟空抱着紀柔,看着她的臉沉沉如墨,桃九不自覺後退一步。這樣的面色太吓人,她簡直懷疑他會掐死她。但是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因為她忽然聽到從井底傳出了細鬼的聲音,“小心!”
那株枝蔓纏繞相生,猛地騰起來,她只能看到飛來的荷葉和極長的莖蔓,完全是下意識地護住還無意識的紀柔。“不是。”細鬼慌張道,“它兩個都要!”
兩個都要——桃九明白的時候,已經看見那株花纏到了謝悟空的手上,直直地把人拖拽後去。她只伸手碰了一下,掌心火燎一樣。
這就是并蒂塘的宅靈。
單單一個紀柔不滿足,它原本就是要留下兩個人。
原本桃九還奇怪,同樣的街區為什麽只是這一間總是在斷電路。而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發生,也造就了最後電器城的相遇,不是她刻意為之,那只怕是宅靈早有安排。綠葉植物怕火,但是居然忘記了可以不斷浴火再生的本能。
這該死的小娘炮,沒想到關鍵時刻是禍害。
此時她力大無窮,翻身躍起的時候不帶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