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節課

“大佬,這你都能遲到诶,你家離教室就十幾步的距離。”隔壁桌的謝飛龍過來坐在他同桌位置上,葛培高葛傑鑫兩兄弟,還有吳幸也圍了過來。

“我沒有遲到,不是還有三分鐘嗎?”姚航星拿字典在謝飛龍頭上敲了一下。

“鈴鈴鈴——————”預備鈴響起。

“兩分鐘。”謝飛龍說。

“趕緊回去,老師很快就到了。”姚航星叫葛家兩兄弟和吳幸回到了座位。

“你是我同桌?”姚航星邊問,邊從書包裏拿出個橙子味水果糖遞給他。

“不是啊,我怎麽可能背這種顏色的書包?”謝飛龍指了指放在桌子裏的粉紅色書包,“你同桌是個女孩,我覺得還挺靓女的。”

“是嗎,你對漂亮女孩的認識是不是跟我們的認識不同的,不如說說二年級時那個女生?”姚航星語氣中帶着些許嘲笑。

“你們兩位同學,快上課了,請靜一靜。同學,你坐我位置上了。”還沒等謝飛龍想好怎麽反擊他的話,一個甜甜脆脆的女孩聲音傳了過來。

姚航星擡起頭來,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個長相很清純的女孩。雖然女孩的語氣實在是有些不高興,可是姚航星卻絲毫感覺不到女孩在生氣,反倒是像隔壁家校長的女兒在跟他玩耍時說話的語氣。

要是,把她娶回家該多好!

“對不起對不起,你坐。”謝飛龍趕緊站起來,讓開了椅子。

“我叫謝婧瑩,你,是我的同桌嗎?”女孩坐下來。

“是啊,我叫姚航星。”

“好了,大家安靜點。開始上課了。安靜。”随着數學老師鐘伊玲老師走了進來,原本還有陣陣私語聲的教室慢慢安靜了下來。

“大家好,我叫鐘伊玲,你們這一年的數學由我來教。”老師在教室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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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師,伊這個字怎麽讀?”謝飛龍站了起來,不愧是當初二二班裏最能搗亂的人,暑假後還是不改本色。

鐘伊玲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拼音“yī”,問:“謝飛龍同學,需不需要老師來教你這個拼音怎麽讀呢?”

“老師,我不用了,但是姚航星同學好像不會,您還是教他怎麽讀吧。”謝飛龍果然是個随時會整蠱其他人的人。姚航星暗暗想,以後得買個辣椒味的水果糖整他。

“我想姚航星他爸爸已經教過他了,所以我就不用白費力氣再教一次了。坐下來吧。”鐘伊玲老師說。

姚航星扭頭,把下眼皮往下拉了下,吐出舌頭,笑他自作聰明然後被老師發現了。

“咳咳,開始上課。”鐘伊玲老師示意又有了些嬉笑的班裏安靜下來。

姚航星剛拿出課本,一個紙團咻一聲扔了過來,剛好扔中了他的腦門。

他打開來看,果然是謝飛龍扔過來的。“下節課我問什麽問題呢?”

“你該問,老師,看在我這麽乖聽課的份上,能不能提早下課?我還要吃好幾碗飯才能飽肚子的。”姚航星把紙團扔了回去。

“先不說了,你同桌女生真的很漂亮。不如咱倆換吧。”謝飛龍又把紙團扔了過來。

“你想幹嘛,別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認定的老婆了。”

“大佬,你懂什麽叫老婆嗎?”

“不懂,但最起碼我不能和你換位子。你從來沒給我留過什麽好的東西。”姚航星對這個認識了幾年的玩伴真的是太熟悉了。

“十顆水果糖,跟你換。”果然是商人的兒子,能夠更快懂得什麽叫交易。

“一百顆,都不跟你換。”姚航星還是不為所動。

在他心中,他的這位新同桌真的很美,尤其是眼睛,看得越久,感覺就越心寧。所以,姚航星雖然要扔紙團,也不忘看看她的眼睛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老婆,就好像他媽媽嫁給了他爸爸,那會怎麽樣?

姚航星想,就算聯合國秘書長拿他位置跟我換她,打死我都不換。

謝婧瑩看到了她的新同桌在注視她很久了,皺了皺眉,聲音也稍稍高了幾度,但還是努力壓低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到下課再玩,我要上課。”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聽吧。”姚航星回過神來,看到女孩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道歉。

咻一聲,姚航星腦門又被謝飛龍扔過來的紙團砸到了。

但這次,卻疼得很。

姚航星将紙團攤開,發現裏面裝着一個石頭。謝飛龍正捂着嘴嘻嘻笑。

姚航星被惹起來了,故意又從地上撿了一個新的小石子,團在裏面,扔了回去。但是謝飛龍早有準備,側身躲開接住了然後又扔了回來,姚航星接住也扔了回去給他。

兩人趁着老師轉身寫黑板字沒空顧教室的情況,玩得樂此不疲。直到謝婧瑩擡起頭來,姚航星扔出紙團不偏不倚砸中了她的腦袋。婧瑩當即就疼得叫了一聲。老師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姚航星連忙把紙團藏起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謝飛龍也拿起課本,宛如一幅我是好孩子我熱愛學習的模樣。

“鈴鈴鈴——————”下課鈴急促響起。

還沒等鐘伊玲老師宣布下課,謝婧瑩就捂着腦袋跑了出去,姚航星看到她的眼睛有點紅紅的,不知是因為被砸得,還是因為被氣得。

“好了,大家先下課吧,我去看看怎麽回事。”老師說。

“你完了,等着被罵吧。”謝飛龍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好像你也逃不掉的吧。這件事是你先做的。”

“老師叫你們兩個去教務處。”謝婧瑩回來時眼睛依然是紅紅的。一坐下來就趴在桌子上,小聲地哭泣。

“行了,兩個都得被罵。”姚航星把數學書扔到了謝飛龍臉上,這回他倒沒躲開,“你不避的?”

“這樣我就可以跟老師說姚航星故意打人了。”謝飛龍哈哈笑。

姚航星起身後,看了看正在小哭的同桌,本想坐下來摸摸她的頭,告訴她自己錯了,讓她不要生氣了。

可他沒有,當然了,他是覺得男生不能向女生認輸的。

“是你們兩個上課不聽話?”班主任問。

“是。”姚航星首先承認。

反正仗着自己爸是校長,而且他又不在教務處,年少的姚航星還是有些底氣的。

“你們兩個啊,把一個女孩都給弄哭了,好笑嗎?”她的聲音高了許多,帶着斥責,許多老師都看了過來。

“算了,回去跟婧瑩說對不起。”班主任因為開學初特別忙,而且看到兩個男生都低下頭似有歉意了,就沒想再深究。

當這兩個男生回到教室的時候,姚航星發現他位子那圍了好幾個女生,都是在安慰他那同桌。

當那幾個女生看到姚航星他們進來的時候,眼神中還是有些憤怒和不滿的。

“诶,好啦好啦,我們被批評了。”謝飛龍率先打破了這種奇妙的尴尬。

“謝婧瑩同學,對不起啦。我和姚航星兩個人都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要再生我們兩個人的氣了,好不好?”謝飛龍坐下來說。

他看了看沒有說話的姚航星,意思是我說對不起了,該輪到你了。

姚航星看了婧瑩有幾秒,被旁邊的黎恩平掐了才回過神來。

“好了,好了,我真不是有意逗你的。我跟你說對不起行不行?”姚航星鼓起勇氣來,摸了摸她的頭發。

其實摸起來時的感覺真像摸自己家的貓,靜靜的,不會反抗,這種感覺很好。

可不同的是,這摸起來像小貓一般的女孩,似乎還在生他們倆的氣。

“诶,這有一顆水果糖,我給你了,你要的話就不要生我氣了。”姚航星本來想留着那顆水果糖自己吃的,現在看來先哄好同桌,讓她消氣才行。

就像大人說的那樣,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現在先哄好了,以後大把捉弄這個女生的機會。

婧瑩擡起頭來,眼睛終于沒那麽紅了。她接過了水果糖,聲音略有嘶啞地說:“以後你不要再逗我了,我只想在這裏好好學習。”

“好啦好啦,只要你不要生氣了,我什麽都答應你。”姚航星像搗蒜一樣連連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想到的整蠱捉弄她的念頭,在看到她的臉蛋時,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從未存在過。

“行了行了,大家散了,看動畫片呢這麽多人聚集在這裏。”謝飛龍招呼其他人離開。姚航星這才發現,班裏一半多的人都圍了過來。

姚航星再看了看婧瑩。雖然班裏還有很多女生他還沒認識,但是真要評的話,她應該是班裏最漂亮的女生了吧,而且沒有之一。

那幾年,我想要在你面前表現好一點,好讓你也對我有些好的感覺。可我笨拙地像個摔倒在舞臺上的小醜,沒能好好地演出。

五年級。

“喂,這些是什麽?”同桌黎恩平把跟他借的作文書攤了開來。

“謝......大寶寶?這個誰,喜歡她?”姚航星驚訝地說,“啊咧?啊咧?奇怪,書裏怎麽會有這些字?”

“肯定是你寫的。”姚航星趕緊推責。

“再說了,我的字哪有這麽醜?”

“是嗎,那我們得看當事人信不信了。”恩平撇撇嘴,大聲喊了句:“婧瑩!過來一下,大猩猩有事找你。”

“你喊她幹啥?班裏姓謝的人又不止她一個?”姚航星連忙阻止。

“難道你喜歡謝國勝和謝江武?哎啊,你喜歡男的?”黎恩平故作驚訝惡心狀。

“怎麽了?”謝婧瑩走了過來。

“你看,大猩猩喜歡你。”黎恩平将作文書交給她看。

“胡……胡說,不可能!”姚航星這幾年,一緊張起來,就有些口吃,臉有些紅了。

“那你緊張什麽,還有書底這幾個大字是什麽?”黎恩平把書唰唰翻到了最後一頁。

“我喜歡謝寶寶”

六個字,尴尬又刺眼。

“姚航星,你能解釋下怎麽回事嗎?”謝婧瑩看起來臉也有些許紅了,但看起來還是很鎮定。

“我能說,我是亂寫的嗎?”姚航星舉手投降,“我錯了。”

“而且,我又不止喜歡你一個人。我也喜歡恩平啊。”姚航星辯解。

“嗯?”黎恩平很驚訝。

“我們這些小學生之間的喜歡嘛,能有多複雜。”姚航星聳聳肩。

“好了,給回來,你真是不喜歡的話,我塗掉就是了。”姚航星将書從她手中拿了回來。

“你放心,我會塗掉的,大家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是我現在要去上個廁所。”姚航星站了起來。

可是,後來,他一直留着那幾個字。

很長時間以來,我最沒有勇氣做的,就是承認我喜歡你吧。

“學校的儀仗隊要招人了。大家有興趣的話,就報名參加,學校的意思是要我們五一班和隔壁二班的踴躍參加。”班主任胡勇老師說。

“你們去參加儀仗隊嗎?”黎恩平問。

“我才不去,聽說儀仗隊的訓練太累了。”姚航星直接搖頭了。

“我想去诶,當旗手。”婧瑩說。

“我也想當,好像旗手沒那麽辛苦。”恩平說。

“那我們就去報名吧,怕遲了就沒名額了。”婧瑩興奮地說。

“好啊好啊。”

“嘿,驿海,旗手是什麽位置來的,以前我怎麽沒見過,也沒聽過?”姚航星覺得很好奇,問一旁聊天的李驿海。

“就是負責舉大旗的人。你沒聽你爸說過嗎?今年新設置的名稱。”

“他去年開學初就被調到了教辦,小學的事他現在沒法管太多。”

“旗手沒什麽幹的,就是跟着節奏舉着旗子走就行了,不需要擊鼓敲鑼吹號,就是個閑位子。”

“還以為旗手很多人報名呢。”恩平和婧瑩兩個人邊說邊笑從辦公室回來了。

“現在旗手就我們兩個人報名了。大猩猩,你那麽閑沒事幹不如也去報名好了。”恩平說。

“要是只有我一個男的怎麽辦?”姚航星擔心。

“沒關系,反正在我看來,你跟女孩也沒什麽差別啊。”恩平揶揄他。

婧瑩和驿海兩個人哈哈,姚航星想找厚一點的書好好教訓他的同桌。

“而且,放心了,驿海也是男的啊,你們一起去報名不就行了嘛。”恩平說。

“對啊,反正如果淨是我們女生就有些無聊了,有男生加入會更好一點。”婧瑩說。

姚航星看了看她,說:“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她穿什麽其實都很漂亮,在他心中,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說。

“是嗎,謝謝。其實我穿的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婧瑩淡淡地笑了笑。

“呀呼,某大猩猩是在逗謝寶寶嗎?”黎恩平真是個事大不嫌熱鬧的人。

“對了,書上的那些話你塗掉了沒有?”恩平問。

“塗了塗了。對了,你們報名時還有名額的吧。”姚航星說。

“嗯,你要報就趁早咯,誰知道一會可能就沒名額了呢?”恩平說。

“走吧,驿海,咱們報名去,反正我們沒事幹。”姚航星把驿海拖去了辦公室。

“喂喂喂,我還沒想好呢。”

姚航星斜眼看了看婧瑩。

新組建的儀仗隊首次訓練,就算是旗手這麽悠閑的人也要參加。

她長得真好看,真漂亮,仿佛上天忘了要給她的外在加上什麽缺點了。我能想到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外貌。

而且,她讀書又不錯,人又善良,比起有事沒事只會掐他胳膊的恩平來說,她是我認識最完美的女生了吧。

姚航星,你想過你娶她過門當你老婆麽?疼她,護她,就好像你爸對你媽一樣。

可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喜歡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愛了吧。

現在這樣的日子,挺好的,我可以悄悄喜歡她,又不礙着誰。

可是,你做的還不夠好啊,你讀書不好,又沒什麽特長,人家女生憑什麽喜歡你。

只有你做得足夠好了,她才會喜歡你。這是真理。

六年級。第一學期。

“六三班招多少人?”姚航星的爸爸,姚東正在問他表弟同時也是六三班這個重點班的班主任,傅進堅。

“40人,阿星你排級第42名,所以你進不了。”傅進堅搖了搖頭。

“不過,你想進六三班嗎?”傅進堅随即問他。

“想啊,重點班誰不想進。”姚航星毫不遲疑地點頭,他可不想去六一六二那些普通班,面對那些爛學生。

“那好吧,那我就把六三班名額放到42個人吧,這樣第41名也能進了。”傅進堅說。

“但是啊……”

“表叔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的,不會讓你失望的。”姚航星承諾。雖然在他看來,承諾這個概念跟放屁一樣,說完就忘了。

“姚航星留下來,背完林海還有筆記才可以吃飯。”傅進堅說,“謝婧瑩,你是他同桌,你負責監督他背完,也才能去吃飯。其他人可以下課了。”

“幫我打飯回宿舍。”姚航星扭頭跟後面的李驿海說。

“林海這篇課文幾分鐘就能背完的,你還要我幫忙打飯?”李驿海很驚訝。

“其實,我根本沒背過林海,所以,能在12點半前回到宿舍我就阿彌陀佛謝謝老天爺了。”姚航星真是無奈地苦笑。

“要不,我念給你聽吧,這樣大家就不用在教室裏耗太久啦。”姚航星提議。

真是奇怪,第一次和她單獨在一個屋子裏,感覺很奇怪,就像兩個陌生人在同一個地方,找不到什麽共同話題,除了背書。可他們不該是陌生人之間的感覺,他們認識都三年多了,之前還同桌過一次。

“你得背出來才行,要是下午老師要你背你背不出來又得挨罵了。”謝婧瑩拒絕了他的想法。

“不過,你為什麽欠了那麽多課文沒背啊。你只背了第一篇課文。其他的都沒背。老師都快講完課了。”謝婧瑩看到了背誦表,全班就她同桌一個人在第一篇課文有個勾,其他的都是空白。

“無聊,要背那麽多課文,很費腦的。所以能偷懶就是偷懶咯,何況傅進堅是我表叔,他再生氣都不會殺了我的。”姚航星并不在意。

“不過,還是很對不起你咯。要你留在這裏聽我背完才能走。”想起這,姚航星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你知道對不起,就快點背,這樣大家都能快點去飯堂吃飯。我不像遲了就什麽吃不到了。”婧瑩說。

“唔,我知道了。”

“你老看我幹什麽?”婧瑩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老在她臉上飄。

“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而已,我感覺我們昨天才認識。你還是那個9歲的小女孩。”姚航星笑了。

“趕緊背書!”

“是,老婆大人。”

“認真點!”

12點16分。

“我們在打賭,賭你十二點半之前回不到宿舍。”李驿海看着走進宿舍的姚航星,嬉笑着說。

“恭喜,賭我做不到的輸了,賭我做得到的贏了。”

“實際上,沒有人贏。”李驿海攤了攤手。

“怎麽樣,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有沒有發生什麽?”好友盧建安靠了過來。

“沒有,難道你想我上去,扒了她的衣服?”姚航星翻了個白眼。

“我去,你這麽色的?別說你認識我們,我們嫌丢臉。”盧建安裹了張被單作瑟瑟發抖狀,那樣子似乎在說別扒了他的衣服。

“不過,說實話,她長得很漂亮,不是嗎?”姚航星說,“長得又高挑,當然以後肯定會繼續長高的。而且,身材又好,咱們班有多少個女生能跟她比身材。要不是她是95年的,我真懷疑她是十七八歲的女生了。”

“你是說,她這個?”李驿海指了指胸膛。

“對啊,你們說,一個十二歲的女生,胸部怎麽可能那麽大?”姚航星真的感到很奇怪。

“波?……霸?”盧建安猶作遲疑地說。

“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真的。”姚航星眼神表示鄙視。

“好了,不跟你們玩了,我去吃飯了。餓死我了。”姚航星說。

她不止漂亮,身材又好,而且學習也不差。如果将來能娶她作妻子,應該是上輩子修來的很好的福氣了吧。

十一二歲的年紀,開始隐隐懂得愛情的感覺了。

只是現在的他,沒有能力想這件事情,因為他只是別人眼中靠父親進來的公子哥,只是一個與其說聽話不如說膽小的成績中下游的人罷了。

第二學期。

“現在宣布,去六一班休息,準備考畢業試的名單。”傅進堅老師說。

“我知道,大家都不想離開這裏,可是總得有些人要去一班那邊放假。”

“一共有十四個人要去一班。”

......

“謝婧瑩”

......

“以上的人待會收拾課本去一班上課就行了,其實就是提早放假了。你們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傅進堅說。

姚航星沒有在這十四個人之列,他依然留在了六三班。他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因為他爸的關系,還是因為他自己的期中試成績。

就在前幾天結束的期中試,他以數學英語雙科滿分的成績擠到了班裏第九名,這是上了四年級以後他第一次進到了班裏前十名,也是全級唯一一個雙科滿分的人。

恍恍惚惚中,他在英語方面的應試能力像是被激活了一樣,不再像以前一樣拖後腿了。

如果沒有這兩科滿分,他想那幾個老師是不願意,也沒有底氣留他下來的吧。

可他一點高興不起來,不是因為他可能還要靠他爸還能留在六三班,是因為那麽久以後他們忽然要在不同班了,他一時間還不适應這種感覺,雖然離小學時段結束也就一兩個月了。

繼續留在六三班,就意味着能夠參加市裏重點初中的招生考試,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不用留在鎮裏的普通中學讀書,起碼,現在的他已經有一定實力能夠争取了。而她,只能注定去鎮裏的中學讀書。

他們,可能從此以後,再無見面的機會。

當我能夠做好以後,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進步,你卻去了其他地方。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同班。

☆、貳

我做的越來越好了,有越來越多的人肯定我的成績了,不再把我看成公子哥了。可,我卻要真正離開你的視線了。

可能,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初一。

盡管姚航星留在了六三班,可在市裏重點初中招生考試考數學時,他就像個智商上的低能兒一樣,在卷上亂填數字。他這樣做的直接後果是,滿分一百二十分他只考了九十六分,全班數學分數倒數第二,從而失去了去市裏重點初中讀書的機會,而只能去了鎮裏的中學。

分班時,因為他們這些人沒有去到市裏重點中學,而六年級時又整一年都能在六三班,被直接分進了初一一班和二班這兩個重點班。

似乎命運開竅了。

姚航星去了一班,婧瑩也去了一班。

他們還是同班了。

只是,奇怪的是,開學時,他看到她時,他們之間的感覺還是很陌生,像是停留在三年級一樣。

下課間,教室裏很多人都在嘻嘻哈哈,也有不少人在看書學習,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利用的時間,而婧瑩就是其中一個人。

姚航星在跟建安他們聊天,眼睛卻不時看到了她學習的樣子。

她真的是越來越好看了。

大眼睛,高挺的鼻子襯得鵝蛋臉更加好看,仿佛她的面容是那些神話中的雕塑家花了很長很長時間才完成的,找不到哪怕一個缺點。墨黑柔順的長發,順肩而下,是神賜予了這個女生一件很好的禮物。自從三年級開學以後,他就沒有再摸過她的頭發了。如果再摸一次,那會是什麽感覺。

婧瑩擡起頭來,喝了口水,眼睛注意到了姚航星又在看她。幸好姚航星不算出神,反應了過來,很自然地眼神繼續往外偏移,然後又挪回來。

“好了,我先去趟廁所了,你們繼續聊。”姚航星說。

走出門的時候,他又扭頭看了婧瑩一眼。這只是一個初一男生的單純感覺吧,美好,而且時間也不會玷污這種感覺。

“星哥,小心!”盧建安高呼。

姚航星回頭來,想要避開,這時已經來不及了,直接一鼻子撞上了教室門。

“沒事,沒事,毀不了容。”姚航星摸着有些痛的鼻子打開了門。

靠,哪個混蛋把門關上的!

《铠甲勇士》在男生圈裏流行起來了。

看過的男生,有事沒事都會喊句“炎龍铠甲,合體!”來證明自己是這部劇的粉絲。

姚航星也是粉絲之一。

不過,最近他老在瞅周偉傑。

那家夥長得又高又白又帥,學習又好,成績基本穩定在級裏第一,而姚航星僅僅是班裏第九第十左右的位置。

要是以後跟自己競争婧瑩的話,那家夥就是他的最難對付的情敵吧。

“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留下她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回來!”穿着帝皇铠甲的姚航星執劍,平視對面為了力量不惜讓惡魔侵蝕自己的周偉傑。而女孩謝婧瑩剛被姚航星從惡魔手中救下來,癱坐在地上。

“做夢,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你們,都得死!”惡魔作困獸猶鬥。

邪惡的力量聽從他的號令再次聚集,想要發起決死一擊。

“既然你如此,那也別怪我了。我就代表天道,徹底消滅你吧!”姚航星召喚出五行門,“木之伸曲,水之掩藏,火土之烈焰,金之肅革!”

“啊!!!”惡魔終究承受不住五行審判,徹底消亡了。

“星仔,不學習做作業,在那發什麽呆!”媽媽進來看到兒子在拿着筆發呆,聲音都高了好些分貝。

“哦哦,我在想問題呢?”姚航星回過神來,趕做認真學習狀。

“你得好好學習,現在你在班裏的排名也不算差的,得好好學,才有機會考高州中學。爸媽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知道嗎?”媽媽走了進來,摸他的頭發說。

“知道了你在這我還做不出來呢。阿媽你去忙吧。”姚航星說。

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為什麽世界上沒有铠甲,為什麽周偉傑不是惡魔,這樣以後真要砍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了啊,前提是自己得有铠甲,否則就是去當炮灰了。

我想過有那麽一天,你需要有人保護的時候,我會及時出現在你身邊,替你承受一切。

“小妞,長得很挺漂亮的,跟爺幾個去開心開心?”三個初三的小混混把謝婧瑩一個人堵進了一條小巷裏。

“你們別過來,別過來!”謝婧瑩慌亂地揮舞着書包,想要趕走這些地痞流氓。

“喲,還挺有性格的,不過我們喜歡啊。”為首的小混混扯住了她的手,“跟爺幾個走吧。”

“你們快放開我,放開!我喊救命了!”謝婧瑩大聲叫,“救命啊!”

“喊吧喊吧,這裏沒人會救你的。”為首的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你他媽的給我安靜點!”

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個小混混怦然倒下。

為首的小混混和另一個小混混剛回頭看想知道怎麽回事,又分別挨了一棍子。

姚航星從電視上學到的兩條道理,一條就是別跟這些混蛋講人生道理,比誰倒得快才是重要的。

另一條,就是偷襲的成功率,往往比喊了再打更高。

“別愣着了,趕緊跟我跑!”姚航星喊還在發呆的謝婧瑩。

“我可不是跟那些流氓合夥的啊,你別亂想了,我只是剛好要去搬點資料所以才看到你的。”姚航星邊跑邊解釋。

他想過無數次的英雄救美的場景,可真實到來的時候,卻如此地讓他顯得可疑。

“你走吧,別管我了!”婧瑩冷不防地倒了下來,像是跑不了了。

“你腦袋進水了啊,這個時候哪能丢下你一個人!”姚航星當然知道把她留下來,跟把她送進地獄沒什麽區別。他後面用棍子揍的兩個小混混這個時候已經拿了棍子追了出來。

“可你帶着我跑又能怎麽樣?我腳崴了,根本沒法跑。這個時候我就是你的負擔!”

“沒有誰是誰的負擔。現在,我該為你擋外面的風雨了。”姚航星将她護在懷裏,自己用腦袋承受了那為首的小混混揮過來的第一棍。

那一瞬間,姚航星感覺天地像倒了過來,暈暈眩眩的,想要說話都暈到很難說出來,視線也模模糊糊,看懷裏的女孩都看不太清晰了。胃裏也很難受,想要把中午的飯菜給吐出來,可他硬是忍住了。

“他媽的,先把這個男的給我打殘,打到他爸都認不出他來,給二狗報仇!”那個為首的小混混語氣裏很憤怒。

第二棍。

第三棍。

第四棍。

……

雖然被打得渾身難受,但是姚航星沒有絲毫想要松手的跡象,反倒是抱得更加緊了。

他也聽不清楚懷裏的女孩的聲音了,好像是叫他為什麽不跑,為什麽要替自己挨那些痛。

別傻了,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到你啊。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那些小混混喊“媽的,快跑。”遠處,似乎有幾個人跑了過來,好像是他們的老師。

“別怕,有我在,有我在。”姚航星惚惚然倒在一邊,眼皮不受控制地閉了起來。他終于松開了手,也終于說出了他想說沒有說出來的話。

“這,是在哪裏?”姚航星茫茫然地從昏睡中醒來,看着雪白的一切。

我怎麽會在這裏啊?

“星仔你終于醒了?!”阿媽發現了姚航星睜開了眼睛,驚喜地說。

“我得快點打個電話給你爸。”阿媽摸出了手機。

不一會兒,病房裏又聚集了好幾個人。

“請問,我睡覺的時候,為什麽會多了好幾個爸爸?”姚航星問。

“冷笑話而已,我知道不好笑。不過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嗎?”主治醫生問。

“姚航星。”

“那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是誰嗎?”醫生繼續問。

“我爸,我媽,我姐姐,姐夫。這位叔叔,從你的衣着來看,我覺得你應該是醫生,但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咱們應該不是親戚吧。”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腦袋和後背像被人拿拳頭揍過一樣,有些頭暈,又有些痛。不會是你們哪個人揍的吧?”

“我們出去說吧。你先繼續休息,有什麽事直接呼叫我就好。”醫生讓這幾個大人出去說話。

“他被送來的時候,腦袋的确是承受了很大的傷害,可是他的記憶區域沒有受到什麽碰撞,應該不會影響到他正常的記憶活動才對。但記憶這種事情很難說的,有可能是他的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起作用了。現在,我們只能繼續觀察,你們作為家屬,可以常常跟他聊聊天,看他有沒有把其他的什麽東西也給忘了。”隐隐約約地,他聽到了醫生的話語。

過了幾天。

病房門被悄悄推開了,婧瑩把頭伸了進來,看到了有些呆地看到她的他。

“我聽老師說你醒了,就想來看看你。”婧瑩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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