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左右為難

“您懷疑我是您的女兒?”何依雪冷冷地看着面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人,某種悲傷的情緒悄悄地占滿心間。

歐洛生也覺察到何依雪的敵意,他放緩了聲音用溫和地語調對她說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如果是呢,您打算掐死我嗎?”何依雪朝歐洛生走近了一步。

“我并沒有這麽說。”

“但我想您八成會這麽做,”何依雪有些無奈地聳聳肩,“好吧,如果你想弄死我那就盡管弄吧,但是我求您,放了孟歌小姐,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歐洛生突然就笑了,“我看我根本就不需要做dna,你這脾氣還真像我,依雪,是吧?”

歐洛生親和地朝何依雪湊近了一些。目光在何依雪的臉上仔細的打量,“你長得雖然跟蘇麗文有幾分相像,但眉眼更像我,是不是?”

他說着,轉身問一直站在他身後幫他拿煙鬥一副管家模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五十開外。慈眉善目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他聽歐洛生這麽說,馬上回答道,“是的,這位小姐簡直就是歐爺的翻版!”

何依雪看着歐洛生兩條濃密的眉毛,心想這個人說謊也不打草稿,她怎麽會是他的翻版,她有那麽粗的眉毛嗎?

“依雪,”歐洛生又親切地喊了她一聲,“如果你是我的女兒。你願意跟我去金三角生活嗎?”

“我有可能不是您的女兒……”何依雪說到這裏眉頭一跳,“您,您不是要弄死我嗎,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什麽時候說要弄死你?”

“當年您不是要弄死孟歌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嗎,如果我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你現在是不是想完成當年的心願,直接弄死我?”

何依雪一席話讓歐洛生沉?了良久,最後他對她說道,“這些都是她跟你說的?”

“是的。”

“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她是因為太愛您才想跟您生個孩子,可是您并不喜歡,還要給她灌打胎藥,所以她逃走了!”

“是,她說的沒錯,當年我确實不希望她懷我的孩子,因為我無法保證給她想要的生活,我是一個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而她,卻是蘇家大小姐!”

“因為這個原因您就給她灌打胎藥?”

“我當時給她喝的是糖水,只是想讓她死了這個心。”歐洛生說到這裏有些愧疚,他跟何依雪說了一聲對不起。

“您沒有必要跟我說對不起,您傷害的孟歌小姐!”

“……”歐洛生靜靜地看着何依雪,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有驚愕有無奈有欣慰,最後他轉過身用商量的語氣問何依雪,“如果我承認傷害了她。你願意跟我回金三角嗎?”

“我有可能不是您的女兒!”何依雪重複這句話,但底氣并不足。

因為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面前這個男人跟孟歌的孩子,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

曾經,她無數次幻想自己跟親生父母相認的場面,她想。抛棄她的他們肯定會忏悔會痛哭會說自己有多麽多麽不易,也許會跪下來乞求她的原諒,甚至,她想他們可能看到她還活着轉身就離開。

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自認為是她父親的男人會用這樣的口吻跟她說這件事。

這不是征詢,這更像是條件交換。

“我有可能不是您的女兒!”何依雪很希望自己不是,這樣,她就不用面臨這種選擇。

雖然她很喜歡孟歌,對于她是她媽媽這件事,她甚至保持一絲欣喜。

但是她不願意自己的存在讓面前這個“爸爸”為難她喜歡的“媽媽”,背着他生下她,“媽媽”或許有錯,但是這麽多年她的內心肯定倍受煎熬。

歐洛生見何依雪面露難色,他又追問了一句,“如果是,你願意嗎?”

此行,他的目的就是想找回自己的女兒,不管當年他是什麽心态,但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存在于這個人世間,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他們有個女兒。那他跟蘇麗文之間也許還有可能,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她,那個在他最難熬的歲月裏給過他溫情的女人。

他希望面前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家夥能答應他,他保證能給她這世界上最好的生活。

“跟爸爸離開這裏吧,爸爸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歐洛生試探式地握住了何依雪的手。

何依雪沒有拒絕,她擡眸看着面前可能是“爸爸”的歐洛生,不知為何,她很想撲進他的懷裏,痛哭一場。

把她二十年來經歷的孤獨。遭受的白眼,全數告訴他。

但是,她忍住了,結果沒有出來,她不一定是他的女兒。

“我想回家。”何依雪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就是你的家,”歐洛生愛憐地握了握何依雪的手,“爸爸也在,媽媽也在,你就留下吧。”

“可是……”

“好啦,別說了。你也累了,先上樓休息,有什麽事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

歐洛生說着,朝身後喊了一聲阿曾。

那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把孟歌送回房間後,已經站到了歐洛生身後,聽到老板喊他,他連忙走到他的身邊。

此時的他,口罩并沒有摘下來,不過墨鏡摘掉了。

“阿曾,帶小姐上去休息。”歐洛生吩咐。

阿曾十分恭敬地點頭稱是。然後朝何依雪做了請的手勢。

剛才被擄來時,何依雪對這個阿曾形象不錯,起碼他比阿松要憐香惜玉的多,于是在跟他上樓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個阿曾。身形沒有那個阿松龐大但個子很高,從背影上跟離開蓉城的紀修哲很像,身形修長比例完美。

何依雪瞅完帶路的阿曾,突然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想念紀修哲,她連忙搖頭甩掉自己的這種情緒,現在,她的未來一片茫然,她不能再讓自己有沮喪的想法。

因為只要想起紀修哲,她就會想到他一聲不吭地離開蓉城,她就會想到在未來的日子裏。她的生活裏将不會有他。

一想到這,她就抑止不住地難過,但是現在她不能難過。

何依雪穩好情緒,無可奈何地跟着阿曾上了樓。

“大小姐,這是您的房間。”阿曾幫何依雪打開二樓一間房間的門。然後朝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何依雪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戴着手套,這個人把自己捂得夠嚴實的。

随後,她不經意地側過頭掃了阿曾一眼,因為他取下了墨鏡。何依雪這一眼實質上只看到了他的眼睛,倏地,她心裏一咯噔——這個阿曾的眼睛怎麽也像紀修哲。

“您早點休息吧!”阿曾用他那像被煙熏過的沙啞聲音再次對何依雪說道,然後恭敬地朝何依雪行了一個禮,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等!”何依雪叫住了他。

阿曾回頭。“還有什麽吩咐嗎?”

“你,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何依雪有些懷疑。

阿曾摸了一下自己戴着口罩的臉,帽檐下一雙深邃的眼睛閃了閃,“對不起,阿曾的臉被火燒過,不敢給大小姐看,免得驚到了大小姐。”

他說完,垂下雙目,眼底有無限的痛楚。

何依雪這才發現他左側眼角附近有一條醜陋的疤痕,在燈光下閃着猙獰的光,這條疤痕一路向下,隐在了阿曾臉上?色的口罩內。

好像是真的被火灼傷後的疤痕。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何依雪感到十分抱歉,“是我太魯莽了,不過你的眼睛跟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什麽朋友?”阿曾問,不過他那沙啞的嗓音讓人覺得他其實對這個問題沒有多少興趣,純粹是為了應付。

“只是一個普通朋友,校友。”何依雪不想過多地談起紀修哲,更何況跟一個陌生男人說他長得像自己的前男友,這更像是一種挑逗,她現在可沒有興趣挑逗任何一個男人。

“您先休息!”阿曾不再多問,他再次行禮,轉身離開了走道。

何依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又覺得他走路的樣子跟紀修哲并不一樣。

“我真是……”何依雪捶了捶自己的頭,轉身進了房間。

樓下,阿曾下來跟歐洛生複命,“小姐已經回房了。”

“嗯!”歐洛生點了點頭,繼續抽他的煙鬥,“對了,晚上你跟阿松輪流看着她,不要讓她出這個大門。”

“是。”

“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嗎?”歐洛生問。

阿曾再次摸了摸臉,“下午已經換過藥了,沒問題。”

“可是……”歐洛生臉露歉意,“你的臉是因為我才被氣浪灼傷,我有些過意不去。”

“阿曾只是一名雇傭兵,保護雇主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職責,受傷再所難免。”

“但必定破了相。”

“男人靠的是實力并不是容貌,我對這些不在乎。”

歐洛生聽完十分受用,他站起來拍了拍阿曾的肩,“你的身手真不錯,以前在那個部隊。”

阿曾報了自己的部隊的番號。

“野戰部隊?”歐洛生很高興,“我曾經也是一名野戰兵!”

阿曾給歐洛生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歐洛生十分開心,再次拍了拍阿曾的肩,“小夥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去金三角混?”

“只要歐爺瞧得起我,願意雇用我,我阿曾同樣也願意為歐爺出生入死!”

“像條漢子,好!你就當我的貼身保镖吧!”

看書的親們,記得點追憶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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