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頭,看歐陽晴賭氣一般站在那不肯動
雙雪白大長腿暴露在外面,腿上都是抓痕和泥濘,那些泥濘和露出的雪白相對比,簡直是相差甚遠。上身蓋着一個粉色羽絨服,一直窩在歐陽晴懷裏啜泣。
而她旁邊的地上都是一些衣料的碎片,看這情形,歐陽晴已經明白了一切。頓時心中的火焰升騰而起,看着地上不斷呻吟的人,那火越燃越旺。
一步一步走進現場,望着這些社會敗類,歐陽晴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刀。
聽到腳步聲,歐陽明明下意識向後看去。當看到是歐陽晴時,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一樣。眼圈微紅:“你可終于來了。”聲音帶着沙啞。
看這場景,她能想象到那種場面。
“對不起,我來晚了。”歐陽晴輕聲向她道着歉,她難以想象,如果再晚來一步,歐陽明明也許就……
“該死的。”歐陽晴握緊拳頭,死死的望着這些人,真想沖過去再多揍他們兩拳。當然她也不止這麽想了,确實還要那麽做。
可是她剛揪起一個人的衣領時,唐禹哲的聲音讓她動作一頓。
“別管他們了,先過來看看他,他快不行了。”唐禹哲蹲下身。
順着唐禹哲的聲音望去,地上躺着一個成年男子,而地上全都是血漬。定睛一看,那人還很熟悉。不正是歐陽俊派來給歐陽明明做保镖的人嗎?
把地上的小混混放開,大步走過去。
而聽到唐禹哲說那人快不行了時,歐陽明明驚恐的擡起頭,望向那邊,想起身過去看看時,這才發現懷中還有一個人。既然過不去,心裏還是緊張和擔心的,但更多的是愧疚。
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卷入到這一場戰鬥當中來。
歐陽晴蹲下身子,憂心的問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晴小姐放心,還死不了。”
他中氣還挺足,哪像是唐禹哲所說的快不行了。這人也真是的,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聽到對方的聲音,歐陽明明心中的擔憂減輕了幾分。人沒事就好。
“快送醫院吧。他再這樣流血下去,早晚會流幹的。”歐陽晴伸手就要将他從地上扶起來。
可是手還沒碰到他,唐禹哲腳步一移,将她擋住。就在她愣神時,唐禹哲率先把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今天表現不錯嘛,怕累着她,所以他把人架起來了?歐陽晴心中表揚着他。
“這些人怎麽辦?”歐陽晴眸光陰冷的望着地上這些人。
“交給警方處理。”唐禹哲聲音冷的讓人不禁讓人打寒戰。這樣一群社會渣滓,最好關在監獄裏再也別出來了。
一聽說要報警,那女孩掙紮着從歐陽明明懷中微微起身,哭着喊道:“不能報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女孩臉上都是淚痕,也沾上土,看着髒兮兮的,頭發淩亂,但這些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感。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這些人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法律?”女孩輕蔑一笑:“法律只不過是約束我們普通人的而已,對于他們這些有錢有權的人來說,法律算的了什麽?”
小小的女孩子講出的話卻那樣的憤世嫉俗,再看着她縮在歐陽明明懷裏發抖的樣子,歐陽晴一陣心疼。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制裁的。”歐陽晴向她做着保證。
“就算受到制裁,結果又能怎麽樣呢?關個兩三年再被放出來,到時候我恐怕只會比現在更凄慘。更何況,我遭受了這樣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我還怎麽回學校?親朋好友又怎麽看我?”
“可是小萌,你就這麽忍了嗎?”歐陽明明非常的不甘心。
“不忍又能怎麽辦?明明我不是你,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是鬥不過他們的。”小萌大大的眼睛裏又掉落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淚。
歐陽明明知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裏面的主使人就是那個趙鼎的侄子,當初被她教訓了一頓的人。
趙鼎是T市四傑之一,被稱為‘趙大爺’,黑白兩道通吃,又有哪個警察敢過問他侄子的事?
不要說小萌,就算是他們歐陽家見到恐怕也得禮讓三分。
歐陽晴自然也看到了那個趙鼎的侄子,從一開始就一直嚷嚷着,什麽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對于小萌的種種擔心,她也能夠理解。可是卻無能為力,她能夠保證這邊公事公辦把他們都帶進警局,卻無法保證後面的事。以趙鼎的勢力,完全可以在他入獄後,還輕輕松松的把他保出來。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了一次兩次,現如今的社會如此,他們改變不了。
不過她對這件事情無能為力,不代表別人也管不了。于是把希翼的眼神看向唐禹哲。她還記得趙鼎和他是很好的朋友,而且再加上他本身的勢力,這些事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一看她的眼神,唐禹哲就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很是不願的把身上這個累贅讓給歐陽晴,然後說道:“你先送他們去醫院,這裏交給我。”
有他出面,歐陽晴放一百二十個心。
“小萌,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了,姐姐先送你們去醫院。”
歐陽明明先是用羽絨服把小萌裹好,幸好她的羽絨服夠大,能夠把她整個人都包起來。然後小心的扶起她,帶着他慢慢的走出這片惡心的地方。
四個人上了車,歐陽晴把車開走,直奔中心醫院。從前那麽讨厭見到醫院的她,第一次心中迫切的希望能夠早點看到醫院兩個字。
她開的車速很快,和唐禹哲雖然比不上,但也差不了多少。
來到醫院以後,大門口好多醫生迎接着。看來唐禹哲已經聯系好這邊了,那就不用擔心了。小萌現在這個狀态一看就是被性侵了,如果事情傳出去對她一個小姑娘名聲很不好,
既然唐禹哲有這個安排,就證明這些人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會洩露什麽消息。
小萌知道一旦接受檢查,她被性侵的事就會出來。小女孩很難面對這個現實,所以雙手死死的攪在一起。
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歐陽晴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別怕,這些都是我們找的人,對于你的事,他們半分都不會洩露的。”
聽到她的話,小萌的害怕減弱一些,眼圈微紅看着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把他們送去醫院檢查後,歐陽晴和歐陽明明留在了外面。
“你沒事吧?”看着她有些慘白的臉,歐陽晴不放心的問道。
歐陽明明輕輕一搖頭,坐在走廊上的那排座位上。從前她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面,哪怕是生氣發怒都是很有生氣的,可是現在垂頭喪氣,一絲活力也沒有了。
這種事情,想必她是第一次經歷吧?還沒成年的孩子遇到這種事,一般的孩子恐怕已經吓壞了。還好她是歐陽明明,承受力比一般人要多很多。
歐陽晴坐在她身旁,伸手攬着她的肩。輕柔的拍着:“已經過去了,沒事了。”
或許是她的安慰太過溫暖,強忍了一天的歐陽明明終于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頭枕在歐陽晴的肩膀上,小聲的嗚咽起來。
先前不管情況有多麽危急,多麽害怕,她都表現的很鎮靜,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因為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那個時候應該要堅強冷靜,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救他們,才能救自己。
她以為自己能夠一直堅強下去的,哪怕再害怕,再六神無主。可是歐陽晴就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将她的堅強全線潰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歐陽明明感覺歐陽晴的肩上有陣陣濕意。這才緩緩擡頭,看到她的衣服上全都濕,都是她的淚水和鼻涕,小魔女竟然有些害羞了。
一把推開歐陽晴,把眼淚和鼻涕一股腦用袖口抹掉,沙啞着聲音解釋道:“那個……我就是剛才沙子進眼睛了。”
歐陽晴調侃道:“那看來你眼睛裏的沙子還不少嘛。”
“少廢話。”歐陽明明怒瞪着她。
只是她現在眼圈紅紅的,這一眼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和歐陽晴這樣逗了幾句嘴,壓抑的心情又都發洩出來,歐陽明明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而這時,手術的大門打開。兩個人都緊張的走上前,詢問患者的病情。
醫生摘下口罩,示意她們放心,兩個人都沒什麽大礙。聽到沒事,她們始終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小萌身心都很疲憊,再加上注射的藥物,正在沉沉的睡着。而那個保镖吳豪,因為失血過多,所以現在也還沒有醒。
趁着這個機會,歐陽晴向歐陽明明詢問今天的情形。
今天是初一,家裏很多人過來拜年,所以歐陽明明就趁亂逃出了家。只不過剛逃出來不久就被人找到了,要強行帶她回去。
歐陽明明是什麽人,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她又怎麽會乖乖跟着回去?于是強行掙脫,對方畢竟是專業的,她小小的力量又怎麽是他的對手?
既然掙不開,歐陽明明幹脆大喊。說他要猥亵未成年少女,讓周圍的人趕緊報警。
她的聲音很大,所以很快就引來無數的關注,對着他們指指點點的。吳豪向周遭人解釋并不是這麽回事,可是那些人根本不聽,紛紛要報警。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放開她。
然後歐陽明明趁着群衆的攻擊,再次逃之夭夭。
想去天虹大廈轉轉玩玩,卻在半路上看到一群小混混,賊眉鼠眼的四處看看,行為很是詭異。她天生膽大,又對什麽東西都充滿好奇,于是就悄悄跟了過去。
誰知道跟到拆遷房那邊後,就看到如此慘烈的事件。幾個小混混正壓在一個小女孩身上上下其手,不管小女孩如何哭喊,如何讨饒,不僅沒有讓他們心軟,反倒更加勾起了他們的獸欲。
歐陽明明氣得臉色通紅,沒管三七二十一就沖了過去,擡起一腳就踹在了一個小混混的屁股上。
衆人興致被打擾,自然都很不高興。轉過頭看到歐陽明明,眼中都有些詫異。對于這個小魔女,他們還是認識的。知道她是歐陽家的小女兒,所以都不敢把她怎麽樣。
他們不敢,可并不代表別人不敢,而這個人就是趙鼎的侄子趙曉軍。他上次就被這個歐陽明明打了一頓,時候她不僅沒道歉還跟沒事人一直在學校閑逛。
如今自己的好事又被他打擾,他怎麽還能咽下這口氣?
于是淫笑着向她走過來,想着把她也一起辦了。
在這個地方碰到趙曉軍這個王八蛋,歐陽明明還是很意外的。如今看這架勢,他是不打算再放過她了。
歐陽明明小心的看着四周,這些人足有十好幾人,而她只有一個人,無論怎麽打都打不過的,逃跑倒是有可能。可是如果現在跑掉的話,那那個女孩子該怎麽辦?
思考的一瞬間,歐陽明明就已經被這些人團團圍住,這下子逃都逃不出去。
“歐陽明明,如果你跪在地上向我磕頭道歉的話,我或許會考慮放你一馬。”她畢竟是歐陽俊的女兒,如果真的把她怎麽樣,想必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但上次那口氣,他又不願意就這麽咽下去。
“趙曉軍,就你這種敗類還妄想讓我給你道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她歐陽明明可不是孬種,給這種道歉,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做的。
趙曉軍臉色立即變得陰冷起來,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是吧?那就別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因為知道歐陽明明有些拳腳,所以他沒敢走太近。讓周圍那些小混混先上去把她給制服。
礙于趙曉軍的威壓,他們即便害怕歐陽明明,卻也不敢不聽他的話,紛紛沖上前。沒想到人還沒有碰到她,一個高大身影就攔住了他的去路。而來人,正是歐陽明明已經擺脫的保镖吳豪。
以往看到他,歐陽明明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要多煩就有多煩。可是現在看到他,感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吳豪,快,把他們都給我打趴下了。”歐陽明明興奮的喊道。
這種場景,就算不用她說,吳豪也沒打算放過這些小混混。他們才多大,竟然敢做出強暴這種事?必須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雙方于是就打了起來,對方人雖多,但吳豪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十幾人打他一個,并不占上風。
而歐陽明明就趁機把被他們欺負的女孩扶起,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脫光,歐陽明明就把自己的羽絨服蓋在他的身上。
也就是在這時,歐陽明明才發現這個女孩就是那個曾經被趙曉軍欺負,後來被她救下來的女孩子小萌。
看到是這樣的情況,趙曉軍便把自己的保镖也都招呼過來。那些保镖都是負責保護他的安全,雖然對于他們做的事情不敢茍同,但他畢竟是他們的主人,他們也無能為力。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吳豪自然開始落入下風。那些小混混卻趁機,拿出匕首從他的後面偷襲。
吳豪不妨,刀子插進了腰上。吳豪吃痛,站立不穩,身子倒了下去。
發生了流血事件,那些保镖們也都有些慌亂,想要趕緊把趙曉軍帶走。可是趙曉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尤其還是在歐陽明明面前,他更不能做那個縮頭烏龜。
人不僅沒跑,還讓他們把歐陽明明抓起來。
情急之下,吳豪忍着疼,掙紮着站起來,步履蹒跚的走到歐陽明明面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将她護在身後。
再次打了幾個回合,吳豪體力不支,終于撐不下去,倒在了血泊當中。
歐陽明明是想要報警的,可是小萌不讓她報,無奈之下只好給歐陽晴打去電話。她也是病急亂投醫,這種時候唯一能想起求助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電話還沒打完,她就被抓住了。在與他們搏鬥中,衣服破了好多個洞,自己也變得很狼狽。那些保镖怕事情鬧大,于是紛紛勸阻趙曉軍。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勸阻,為唐禹哲贏來了時間。唐禹哲趕到以後,沒用多長時間,這些保镖,這些混混當然也包括趙曉軍都躺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情,歐陽晴也就全都知道了。
其實還多虧了歐陽明明,不然小萌不知道還要遭受到什麽樣的待遇呢。
經過這件事以後,歐陽明明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麽薄弱,自己的處理方式有多麽糟糕。如果她能夠成熟一些,早些找幫手過來,最後也不會弄得這麽慘。
小萌和吳豪被安排在了一個病房,這樣方便探視。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既然都是唐禹哲的人,就也不用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的了。
小萌只是受驚過度,所以她比吳豪要醒來的早一些。睜開眼睛不久後,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都回想起來,慘白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看到手上的輸液管,伸手就拔了下去。血頓時流下來,滴在地板上。
病房裏并沒有見到歐陽晴和歐陽明明的身影,歐陽明明去換衣服,歐陽晴去外面打電話,向唐禹哲打聽事情的進展。
“小萌,你醒啦?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打完電話,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歐陽晴看到她坐起身,關切的問道。
可是眼神轉到她鮮血淋漓的手上時,跑過去查看,皺起眉:“你這是做什麽?”
“這麽貴的醫院,這麽貴的藥,我用不起。”小萌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
“先把身體養好,錢的事可以慢慢解決。”
小萌沒有聽她的話,倔強的下了床。她身上穿着單薄的病號服,讓她的身形看着更加單薄起來。
“姐姐,今天的事謝謝你。”小萌客氣的向她一躬身:“不過我身上沒什麽能夠報答你的,如果有來生,我再好好報答姐姐的恩情。”
她這話說的歐陽晴心裏一驚,她這話聽着總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小萌,你放心,那些壞蛋肯定會有得到應有的懲罰的,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真的會一時想不開,那樣的話,她的大好年華也會跟着葬送。
小萌輕蔑一笑:“姐姐是怕我輕生嗎?我現在連輕生的資格都沒有。”她苦澀的搖搖頭,眼中泛起淚花。
家中還有年邁的父親母親,還有在上小學和初中的弟弟妹妹。她如果尋死,他們該有多傷心。
“小萌……”歐陽晴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她。
“姐姐,麻煩您和明明以及這位先生說一句……”小萌眼神瞥到還在昏迷的吳豪身上:“謝謝今天他們為我做的一切。也請他們原諒我不能當面表達我對他們的謝意。”
說完,小萌擦過歐陽晴的側身,緩緩走出了病房。歐陽晴叫了她好幾聲,可是對方卻頭都沒有回。
等歐陽明明換好衣服回來時,發現沒有了小萌的身影,奇怪的看着歐陽晴問道:“小萌呢?”
“她說要回家了。”一想到剛才小萌那消瘦的背影,歐陽晴就覺得心裏亂糟糟的,總感覺會有什麽意外事情發生。總之感覺非常不好。
又過了一小時左右,吳豪才清醒過來。他失血過多,所以身體還很虛弱。
歐陽明明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平時最愛搗亂的小魔女竟然也會有那麽溫柔的時候。看來經過這件事,她已經開始長大了。
這邊的事情不用她再費心,歐陽晴出了病房再次給唐禹哲打去電話。
他那邊一切順利,人都已經送進了拘留所,相關案件證據也交給了警察。有唐禹哲親自交代,想必這些人也不敢動什麽手腳。
事情辦的漂亮,歐陽晴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輕易結束。
雖然唐禹哲一直在安慰她,也一直在關注着這件案子,可那股不安感她也不知道到底從何而來。連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一閉上眼睛就是小萌那張慘白又絕望的臉,而且一直都在說着:“姐姐,謝謝,謝謝……”
每天早上都會被這樣的噩夢驚醒,然後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浸濕,連頭發也都是濕漉漉的。
009自殺
初五這天,她再次被噩夢驚醒,這次的感覺比之以往更加強烈。精神還沒緩過來,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心中一驚,急忙下了床。
一開門,歐陽明明一張憤怒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怎麽了?”這些天,她不是一直都在醫院照顧吳豪嗎?怎麽這麽一大早就跑來砸她房門?而且還這麽生氣的砸她房門?吳豪又惹她生氣了?
歐陽明明氣惱的走進她的房間:“你說爸爸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爸爸?”歐陽晴疑惑道:“你又和他吵架了嗎?”
“不是我要和他吵,是他太不辯是非了。”歐陽明明一屁股坐在了歐陽晴的床上,小臉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凍得,一片通紅。
他們這父女倆是經常意見不合,争吵呢也跟家常便飯差不多,歐陽晴都見怪不怪了。耐着性子詢問道:“那他怎麽不辯是非了?”
“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吳豪給解雇了,說什麽他的任務只是保護我的安全,并不是讓他和那些人動手。所以以一種什麽不專業的名義把他給辭退了,如果那天不是他的話,我說不定比小萌下場還慘。更何況,那些流氓難道就不該狠揍一頓嗎?”越說歐陽明明就越覺得生氣。
以前總是覺得歐陽俊迂腐不堪,現在沒想來是非都不分了。
歐陽晴也沒有想到歐陽俊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以吳豪的表現來看,他不該被解雇,而是應該要加薪啊。
“他真把吳豪解雇了?”歐陽晴還是難以理解他的做法。
“可不是嗎?不僅解雇了他,不僅解雇了他,還把我教訓一頓,讓我以後少多管閑事。”
歐陽晴漠然,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來看,他的做法無可厚非,是在保護女兒的安全。可是作為一個人來講,他的做法太過于冷漠了。如果世上都是他這般心思的話,那這個社會該有多麽冷血無情。
“好了,別生氣了,他那麽做其實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沒想到她還替歐陽俊講話,歐陽明明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怒視着她:“歐陽晴,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那種好打抱不平又不計後果的人,你居然還覺得他說的對,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踏着憤怒的腳步就要離開。
看來歐陽俊的話是真把她氣得不清,這剛說沒兩句話就又發火了。她無奈一笑:“我不這麽說,難道還要勸你們脫離父女關系嗎?”
歐陽明明的腳步一頓,她說的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是啊!那個人再怎麽冷水,終究還是她的父親,難不成真要脫離婦女關系?本來她就在氣頭上,又聽到歐陽晴為那個人說話,所以頭腦一熱,都忘記思考了。
看她停住腳步,歐陽晴走上前,揉揉她的頭發,一副姐姐的樣子開始對她進行說教:“你啊,遇事別總這麽沖動。就算要判人家死刑,也要聽聽對方的辯解不是?”
她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就算有道理,她幹嗎要裝出一副姐姐的樣子來?歐陽明明拍下她作亂的手,不高興的瞪着她:“你怎麽也這麽啰嗦,真是煩死了。”
歐陽晴哈哈一笑,哥倆好的攬着她的肩:“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點。”
早上氣都氣飽了,哪還有什麽心情吃飯?不過跑她這來發洩一通,氣順了,這肚子也餓了。也不跟她矯情,留下來一起吃早飯了。
“對了,吳豪的傷怎麽樣?”歐陽晴閑着問一句。
“他是打不死的小強,現在都能下床了。”那個人的生命力還真是挺旺盛的,流了那麽多血,沒想到這麽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就好。”吳豪以前也做過她的保镖,兩人雖說沒什麽交情,但還是希望他能夠盡快好起來。
“別提那個讨人厭的家夥了。”歐陽明明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不懂變通的人,她在醫院照顧他,他卻說什麽她是主人,照顧他不方便。後來他被辭退了,還一直在為歐陽俊說好話。還教訓她,不應該那麽和長輩講話,很沒有禮貌。
她之所以這麽生氣,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她是在為他打抱不平,那個家夥倒好,反倒數落起她了。
一看歐陽明明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又在吳豪哪裏吃癟了,這個吳豪別的都挺好,就是對待事情上太過于嚴謹和規矩了。所以年紀輕輕就感覺這個很是迂腐、纨绔不化。
不要說歐陽明明,當初在給她做保镖的時候,也經常會把她氣到。
“對了,姐夫,趙曉軍那夥人這麽樣?快判了吧?”過了半響,歐陽明明把話題轉移。
“哪有那麽快?”唐禹哲瞪她一眼,不要說這事涉及到權勢之家,就算是普通人也沒有這麽快就判刑的。
“有你出馬,事情還這麽慢啊。”對于這件事情還沒有出來結果,歐陽明明表示不滿。
唐禹哲冷笑一聲:“我什麽時候在你心目當中變得那麽厲害了?”
“你在我心目當中一直都很厲害啊。”歐陽明明今早嘴巴還真夠甜的。
自從那天性侵事件後,歐陽明明只要一提到唐禹哲,那是滿眼直冒星星啊。對他的崇拜簡直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了。也不知道唐禹哲是怎麽讓這個頭疼的小魔女這麽崇拜的?
“歐陽明明,你這馬屁可拍的太響了。”歐陽晴忍不住吐槽一句。
“姐夫,歐陽晴說你是馬。”她這反應速度真是太快了,剛吐槽她一句,立即就開始挑撥了。
“我是馬,那你們是什麽?”唐禹哲定定的看了歐陽明明一眼。
他唐禹哲是馬,歐陽晴是他老婆也是馬,而她自己是歐陽晴的妹妹,也成了馬?這繞來繞去怎麽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看她一副呆愣模樣瞪着唐禹哲,歐陽晴就忍不住笑。她可是領教過唐禹哲的毒蛇,要說腹黑他認第二,恐怕就沒人敢認第一。
正月初十,性侵事件仍舊沒有落幕。警方現在是兩方都在受壓,一方來自唐禹哲,另一方來自趙家。趙家出了這樣一件醜聞,自然是要盡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開始以為很快就能把這件事壓下去,卻沒想到唐禹哲會插手此事,而且态度十分強硬。
趙家老爺子多次找到唐達,希望他能夠勸說唐禹哲。唐達本身對這件事就非常反感,他态度明确,出了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對于唐禹哲的做法,全力支持。
沒有辦法,他只能找到趙鼎。
因為趙鼎和唐禹哲是好友,希望透過他能夠勸一勸唐禹哲。
對于這次事件,趙鼎也早有耳聞,只不過沒有插手。對于這個侄子,他早就厭煩透頂。整個一個混世祖,膽大妄為,無惡不作。這次能給他點教訓對他也是好事。
所以當老爺子找上他時,他明确表示自己不會去找唐禹哲。
可是沒想到老爺子竟然當場給他跪下了,哀求着他,一定要保住趙家這點血脈。
趙鼎已經37歲,至今未婚,孩子更是沒有。整個趙家就趙曉軍這麽一個孫子,就這麽一點血脈,所以從小非常的溺愛,導致現在這樣的性子。
老爺子都做到了這個份上,趙鼎也沒有辦法,只能出面。
他把這次見面約到經常一起喝酒的酒吧,唐禹哲知道他這次約他的目的,所以一進來就把話放在那:“鼎子,只要是我認定的事就會堅持到底。”
“阿哲,你說話總是這麽強硬。”趙鼎苦笑一聲,他還沒張口呢,對方就把話全都給他封了回去。
二人誰也沒提這件事,只是純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空瓶。
“阿哲,咱們認識多少年了?”趙鼎大笑着忽然問唐禹哲。
“十年。”唐禹哲想了想,吐出一個數字。當年唐禹哲剛剛接手龍陽集團,因為一樁生意和趙鼎遇上,兩人一見面就大打出手。一向以身手著稱的趙鼎卻被收拾的很慘,他當然不服。回去練一段時間後,再次跑來找唐禹哲的麻煩,結果仍舊是他鼻青臉腫的回去。這樣一來二去的,後來他們兩個人卻成了好友。正應了那句,不打不相識的話。
“十年……”趙鼎忽然變得感慨起來。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現在卻混成了黑白兩道都懼怕的‘趙大爺’。兩人的身份地位一直在變,可是之間的交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對于唐禹哲,趙鼎心中一直敬佩的。當然也卯着勁,想着終有一日也要把他打鼻青臉腫一回。這是這個願望始終都沒有實現過。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趙鼎感嘆一句,端起酒大口喝下。時間稍縱即逝,轉眼間他們都長這麽大了。
見他如此感慨,唐禹哲也受到感染,咕嘟咕嘟,一瓶酒見了底。
“還記得你以前可是不會喝酒的,現在酒量大的我都不是你對手。”
似乎是想起那時他不會喝酒而被這幾個損友嘲笑的事情,他嘴角勾起:“不能再被你們嘲笑,我只能悶頭苦練了。”
“你就是好勝心太強,什麽都想要做到最好。”就連喝酒都要做那個最能喝的。
唐禹哲笑笑,好像确實如此。從小他便争強好勝的,什麽都想要做到最好。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阿哲,做兄弟的從來沒拜托過你什麽,這次你能不能高擡貴手?”趙鼎放下酒,極其認真的看着他。他從來沒有用這種态度去拜托過一個人。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兄弟,可是沒辦法,趙家老爺子終究是他老爸,他總不能看他老人家成天以淚洗面,日漸消瘦下去。
唐禹哲沉默良久,幽幽嘆了一口氣,他擡起眸,看向趙鼎:“鼎子,你見過那個叫小萌的小女孩兒嗎?”
“小萌?”對于這個名字,趙鼎很是茫然。
“就是那個被你侄子性侵的小女孩兒。”唐禹哲提醒一句。
趙鼎垂下頭,沒敢再直視他,沉默起來。
“小萌還不滿十八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她成績優異,是老師和家長眼中的乖乖女好學生。她的未來一定能考上好大學,然後工作,結婚生子。這一生本來可以安穩幸福,卻被你侄子生生破壞了。”
“那天小女孩兒全身赤裸,被一群混混圍着。她全身都是傷痕,哭的撕心裂肺。你知道看到那個場景,我最想做的是什麽嗎?就是當場殺了那些混蛋渣滓。”唐禹哲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似乎是想起那天的場景,唐禹哲額上青筋暴出,極力隐忍着。重新開啓一瓶酒,猛灌了幾口,情緒發洩之後,平靜很多,繼續說道:“你‘趙大爺’的名字響徹黑白兩道,可卻一點昧良心的事情都沒做過。如果這次事情就此擺平,你就不怕夜夜難以入眠嗎?”
關于那個小女孩兒的事情,趙鼎真的是一個字都不清楚。如今聽到唐禹哲這樣說,感覺自己那個侄子真的太不是東西了。如有這樣的人犯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