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頭，看歐陽晴賭氣一般站在那不肯動
，恐怕一早就被他捏死了。
他粗暴的把一整瓶酒都灌了進去，然後順手一摔。瓶子碎在了角落當中，滿地都是玻璃碎片。
看他這樣，唐禹哲欣慰許多。如果聽了這些，趙鼎還是會來勸阻他對件事情放手，那麽這個兄弟他寧可不要。唐禹哲手搭在他的肩上，輕拍兩下：“鼎子，人既然犯罪那就應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法律面前，所有人都應該是平等的。”
說完，唐禹哲看他一眼，站起身，離開了酒吧。
對于趙鼎約唐禹哲的事，歐陽晴自然知情。不只知情，還跟着來了。不過一直在車裏等着，沒有跟進去。看到唐禹哲出來，她急忙搖下車窗，緊張的問道：“怎麽樣了？”
趙鼎如果插手這件事，那麽事情就會變得更加麻煩。所以歐陽晴才會這麽緊張他的态度。
“有我出馬，還能有辦不成的事情嗎？”唐禹哲很是臭屁揚起下巴。
“切。”看他臭屁的樣子，歐陽晴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他既然還有心情說笑，想必是事情圓滿解決了。只要趙鼎不插手，那麽趙曉軍被判刑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回去的路上，歐陽晴心情很不錯。像這種敗類，就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後來趙鼎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是作為多年的好友，唐禹哲還是比較了解的。既然他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又有那麽激烈的反應，相信這件事情他不會掣肘的。
事情正如唐禹哲料的那樣，趙鼎并沒有理會。怕老爺子再來求他，幹脆直接出國了。去了哪裏，去幹什麽，誰都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臨走前，将一封信給了老爺子。信的內容基本上說的趙曉軍犯強奸罪屬實，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不想報應到自己身上的話，就不要再助纣為虐。
看完信，老爺子氣得直接把信撕成了碎片。大罵道：“逆子，真是逆子。”
聽說自從那天之後，老爺子就被氣得住了院。
老爺子住院，趙鼎又不見蹤影，趙曉軍的父親真真上了火。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平時寵的不行，幾乎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家根本就站不住腳了。
“你趕緊想個辦法啊，曉軍可千萬不能坐牢，不然他這輩子可就完了。”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焦急的看着來來回回四處亂走的男人。
“你看不見我正在想嗎？”男人雙眼都熬紅了，不耐煩的沖着女人大吼一聲。
“不然你去求求唐總。”女人給他出着主意。
這件事情只要唐禹哲不插手，他們就能把曉軍輕松的接回來。所以搞定唐禹哲才是最關鍵的。
“連趙鼎去找都不管用，我去又能怎麽樣？”男人煩躁的抓抓頭發。他送了很多的禮，可是對方連他的面都不見。對于這個唐禹哲他實在是無計可施。
女人想了想，突然惡毒的建議道：“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讓他消失了。我記得你認識一些亡命之徒……”
“不行，他和趙鼎是好朋友，這事要是被趙鼎知道的話，咱們都別想活了。”他雖然是趙鼎的弟弟，但是對這個哥哥是非常的懼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你要親眼看着曉軍進監獄不成？”女人揪住他的衣襟，質問道。看他不說話，女人大哭起來：“曉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男人被女人哭得心中更加煩躁，只能摔門而去。曉軍是必須要救的，至于唐禹哲他就再去求他一次，如果他還是不識時務的話，大不了就弄個魚死網破。
開車去到唐家，人再次被擋在門外。說是唐禹哲有事出去了，并沒有在家。
男人被拒在外一點也不意外，他假裝離去，其實一直躲在門外。不管唐禹哲是不是在家，他肯定是會經過這個大門的，到時候再截住他。
他不知道的是，唐禹哲一早就知道他等在大門外了。
“這個人還真是夠有耐心的。”歐陽晴看着監控，那人已經在門外守了四個小時。她冷笑一聲：“還真是愛子心切呢。”
“陳伯，把人帶進來吧。”唐禹哲忽然說道。
“見他幹嘛？這種人他愛等着就讓他等着呗。”歐陽晴對他很是不屑，他的話總是讓人作嘔。好像天下除了他兒子以外，全都不是人一樣。
“他畢竟是鼎子的弟弟，多少還是給點面子吧。”
歐陽晴也就不再多言了，從前她一直都看不上趙鼎等人。覺得他們就是社會的害群之馬，可是經過這次事情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沒想到趙鼎說不管還真就不管了，連自己親生父親氣得住院，他都沒有過問一句。
沒多久，陳伯就領着人進來了。
“趙總，坐吧。”唐禹哲客氣的道。
趙暮很和善的沖他一點頭，然後坐下。說是坐，其實只是屁股挨了個邊而已。
“還沒出正月，所以事情有些多。聽說趙總找了我很多次，實在是不好意思。”唐禹哲這官腔打的倒真是挺好聽的。
“唐總說的哪裏話？唐總這麽忙還能見我，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趙暮皮笑肉不笑的客氣道。心裏卻很不高興，這個唐禹哲明明就是在躲着他，還說什麽忙？只是現在有求于他，所以姿态必須要放低。
“唐總，關于我兒子的事……”
他話還沒說完，唐禹哲插過話來，打斷道：“關于曉軍的事，我也聽說了，孩子還那麽小，真是令人惋惜。”說着還擺出一種極為惋惜的表情來。
聽說？惋惜？趙暮感覺氣血不斷的往上湧。這些明明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居然還敢說這兩個詞？
“唐總可真是愛開玩笑。”
“玩笑？”唐禹哲感到很不可思議：“對不起，我從來不和陌生人開玩笑。”
‘陌生人’三個字直接把兩人的關系扯開了，頓時讓趙暮有些尴尬。
“唐總和我确實不是很熟，但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就放過曉軍這一次吧。”趙暮倒現在還那麽笑眯眯的懇求他，歐陽晴倒是挺佩服他的。
他們之間的談話，因為歐陽晴很好奇，所以就藏在了一邊。她一直都知道唐禹哲這個家夥毒舌，可是沒想到說話居然那麽絕。看來平時他對她已經很嘴下留情了。
唐禹哲把被子放下，擡眸看向他，很認真的說道：“這話你應該和警方去說，而不是我。”
“唐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不是你一直插手，這個案件恐怕早就已經結案了。”趙暮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狠厲嘴臉。
“我是挺關注這個事情的，不過我事情那麽多，可沒工夫去插手。”唐禹哲說的倒是很無辜。
趙暮額頭青筋暴起：“唐總說這話就是不肯放手了？”
“沒插手又談何放手？”唐禹哲風輕雲淡的又喝了一口茶水。
“好。”趙暮一拍桌子，站起身，惡狠狠的看向唐禹哲：“我奉勸唐總一句，多個朋友多條路，唐總不要把自己的路全都擋住。”
“多謝趙總提醒。”
看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趙暮威脅的話也算是白說了。轉身，憤怒的離開。
他離開後，歐陽晴這才出來。
“這茶不錯，你要不要嘗嘗？”沒有看到她，唐禹哲卻知道是她。
“看他這樣子，恐怕會向你動手，你要當心點。”歐陽晴在他最後那個眼神中，看出了殺意。
“他現在為了那個兒子已經失去理智了，所以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倒是你以後出入要小心點。”唐禹哲自己不怕，歐陽晴卻讓他放心不下。
歐陽晴點點頭，對于一個失去理智的父親，确實是需要提防。
趙暮氣沖沖的出了唐家，走到自己車前，憤怒的一拳砸在車頭上，車子頓時發出警報聲。發洩一會後，趙暮眼神變得冰冷。既然這個唐禹哲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坐上車，掏出手機打出去一個電話：“幫我除掉一個人……”
正月十六，學生們幾乎都選在這一天開學。過了半個月的時間，趙曉軍性侵一案竟然還沒開始審。看來趙家的反抗很是激烈，警方那邊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而這幾天當中，他們出入都很小心，所謂的危險也并沒有發生。所以他們都在想，會不會是他們想多了？趙暮根本就沒有想要他們的性命？
晚上，歐陽晴正我在沙發上在看電視，唐禹哲匆匆趕回來，臉色陰沉的告訴她，事情有變。歐陽晴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
性侵案件終于有了宣判，說什麽本案中沒有被害人，又證據不足，所以趙曉軍無罪釋放。
這還真是天方夜譚！他們這些證人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裏，小萌體內檢測出來的精液，哪一種不能作為證據？提到小萌，她忽然意識到另一個詞，沒有被害人？
“沒有被害人是什麽意思？”歐陽晴問道。
“小萌親口說她是自願的。”唐禹哲臉色也陰沉的厲害。
“什麽？她為什麽要這樣說？”當初為了勸說她勇敢把真相講出來，歐陽晴可沒少費口水。不過還好，終于讓小萌答應出來指證他們。可是為什麽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改口呢？
“小萌是不是受到什麽威脅了？”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不會，出事後，我一直派人保護她。”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不止是她，唐禹哲也想不通。他派去保護小萌的人絕對可靠。據他陳述，這些天除了她的家人和歐陽明明，根本沒有人和小萌接觸過。他那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兩人都想不透，就給歐陽明明打去電話，想在她那獲取些信心。
電話響了好久，歐陽明明才接聽。電話一接通，歐陽晴就感覺那邊亂哄哄的。
“明明？”歐陽晴喊了幾句。
對方卻根本聽不到她說話，只是大喊着：“小萌要跳樓，該怎麽辦啊？”
這邊傳來的歐陽明明的聲音非常大，歐陽晴當時就呆住了。小萌竟然要跳樓，前一陣去看她，她還好好的，怎麽現在？
“我現在就趕過去。”那個女孩子實在是太慘了，歐陽晴不想讓她更慘。
唐禹哲卻拉住了她：“T市和M市離那麽遠，等你到了，一切都晚了。”
此時她已經慌了，聽到唐禹哲的話，頓時醒悟過來。是啊，離這麽遠，等她趕到，還有什麽用？“那怎麽辦？”她有預感，小萌肯定又經歷了什麽，不然不會走上自殺這條路上。
“你先別慌。”唐禹哲安慰着她，仔細想着辦法，像歐陽明明問道：“警察到了嗎？”
“已經到了。”
“小萌根本就不相信警察，他們到了只能更刺激到她的情緒。”歐陽晴擰緊眉頭。
确實，歐陽晴的話不錯。突然他想起了歐陽晴的警察身份，眼睛一亮，看着她：“你不是警察，那些談判技巧是不是也懂一些？”
“懂又有什麽用？我又趕不過去。”歐陽晴更是着急起來。時間過去一分，小萌的危險也就多一分。
唐禹哲把歐陽晴的手機拿過來：“明明，聽着，下面的事情要靠你了。”
“我？”歐陽明明眨眨眼睛，很疑惑的問道。
“對，你。”唐禹哲很肯定的告訴她：“小萌現在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你值得她信任，也只有你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我不行。”歐陽明明從來沒有膽怯過，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不行。可是這一刻，她從心底感到害怕，覺得自己不行。那可是一條生命啊，一個不小心就沒有了，她不能冒這個險。
聽到唐禹哲的話，歐陽晴立即明白過來。他是想讓歐陽明明做那個談判專家，明明雖然不懂談判，但是歐陽晴可以遠程遙控她。于是把電話搶過來：“明明，聽着，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說不行，因為你一旦不行，小萌就會沒命了。”
“想象一下，一個年輕的生命從此就這麽沒有了。”
“可是……”
“沒有可是。”歐陽晴厲聲打斷她：“只要你心底堅信你能，你就可以做到。小萌的性命到底是救還是救，由你自己做主。”
這種選擇對歐陽明明來說無疑是殘酷的，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歐陽晴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逼她。
沉默了大概一分鐘，歐陽明明閉着的眼睛終于重新睜開，雙眸中滿滿的堅定和自信。“我該怎麽做？”問出這句話的一刻她才算是真正的長大了。
聽到她的聲音後，歐陽晴很是欣慰。很好，一開始她就沒有看錯人。
歐陽明明用藍牙和歐陽晴通話，然後緩緩走上樓頂。因為警察已經到了，樓頂被封鎖住，根本不讓她靠近。沒辦法，她只能求助唐禹哲。
唐禹哲和那邊的警察說了沒兩句，那個人就很痛快的把歐陽明明給放進去了。
越來越靠近小萌，似乎是有什麽感應一般，小萌回頭，看到是歐陽明明，淚水頓時滑下：“明明，對不起，也許當初你們就不該救我，讓我死掉算了。”
“小萌，有什麽事咱們下來說，上面很危險的，我接你下來。”歐陽明明小心的靠近她。
小萌卻激動的指着她：“你不要過來。”
歐陽明明腳步立即頓住，按照歐陽晴教給她的話，一字一句的道：“小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
小萌一邊哭一邊流淚，大笑道：“沒有人可以幫我，我早就該知道沒有人能夠幫到我。”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晴姐啊。”她把歐陽晴搬出來，因為能看的出來她對歐陽晴還是比較信任的。
“晴姐……”小萌低聲喃喃道：“替我和晴姐、唐總說聲對不起，害他們白忙一場了。”
“小萌，你別這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你先下來好不好？”
“聽了晴姐的話，我也以為沒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可是我還是太天真的。”小萌臉上露出苦笑。如果不是有了希望，現在也不會這麽絕望。
“小萌，你千萬別這麽想。就算你現在覺得活着沒有意義，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如果他們知道你要自殺，他們該有多難過？”
“家人？”小萌臉上終于浮現一抹猶豫，可是很快那抹猶豫又消失：“我死了，他們就不會被指指點點，一切也就能夠進入軌道了。”
指指點點？歐陽晴抓住了她話語中的重點，難不成有人知道這件事，所以在背後議論什麽了？這件事情明明已經封鎖了。趙家的人更不會随便亂說，不然趙曉軍肯定就麻煩了。而他們這邊自然也不會說，那麽事情又是怎麽流傳出去的？
“被人指指點點又能怎麽樣？”好久沒有傳來歐陽晴的聲音，歐陽明明一急就按照自己心裏想的說了出來：“我從小就是被人指指點點長大的，根本沒人願意相信，所有人看見我，都避我如蛇蠍。我說的話，連親生父母都不會相信。”她鼻尖酸酸的。
她吸吸鼻子，雙眸亮晶晶的：“可那又怎麽樣呢？日子是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他們越是百般看不起，百般指點，我們就要過的越好。當有一天，看到他們打臉的那一刻，那種感覺不是很爽嗎？”
話說完，歐陽明明就慌了。她剛剛只是太過激動說了那番話，會不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于是趕緊通過耳機向歐陽晴請示：“我剛剛說了一堆廢話，現在該怎麽辦啊？”
“明明，你剛剛的話說的很好。”歐陽晴贊揚着。看來歐陽明明确實很有天賦。
聽到歐陽晴的贊揚，歐陽明明感覺心裏怪怪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充斥着她。讓她全身發熱，熱血沸騰。
後來通過歐陽明明的勸說和警察們的合力，終于把小萌救了回來。知道此時小萌情緒還不穩定，不适合再問話，只好讓她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怕她再出事，唐禹哲吩咐要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010自殺還是他殺
終于把小萌救下來，歐陽晴也松了一口氣。歐陽明明其實很有做這個談判專家的天分，或許可以把她往這個方向去引導一下。
“走吧，咱們現在就動身就M市。”歐陽晴拿起外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前些日子的小萌在歐陽晴的勸導下，慢慢振作了起來。可是今天怎麽又會做出這麽極端的事情來呢？她相信，肯定是有什麽人接觸過她。
而接觸她的這個人竟然能夠突破唐禹哲派去的人的防備，可見并不一般。
T市距離M市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當他們到達時已經第二天的淩晨五點。
小萌沒有在學校住宿，每天都會回家。住宿的話還要再教很大一部分錢，以她家的經濟狀況根本承擔不了。出事後，未免她家人擔心，歐陽明明還是把她送回了家。
可是怕她再次想不開，歐陽明明也沒有回學校，而是留下來，晚上和她一起睡在了她的小床上。
一晚上她都沒有睡好，床很小，又要睡兩個人。加上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歐陽明明幾乎整夜都被那些畫面驚擾着。而睡在裏面的小萌睡得倒是很安穩，呼吸輕輕淺淺，似有似無，一夜都沒有變過一個姿勢。
當歐陽晴二人趕到時，天色還黑着。想必他們還沒有醒，所以二人打算先在車上休息一下，等到天大亮了再進去找她們。
雖說是休息，但兩人也只是閉上眼睛了而已。腦中有解不開的結，就算身體再疲累，卻也根本睡不着。
等到六點半，小萌家終于出現了些動靜。兩人的雙眸同時睜開，發現外面天色已經泛白。二人相視一眼，然後下了車。
走進小萌家，看到她的媽媽正在準備做飯。因為歐陽晴來過幾次，所以她媽對她很熟悉。見她這麽早就過來了，而且身邊還帶了一個身份尊貴的男人過來，心中驚訝：“歐陽小姐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那男人身上氣勢太強，看的婦人心裏很緊張，眼神還時不時的落在他的身上。
歐陽晴很是無奈，唐禹哲不管是在什麽地方都能輕易引起衆人的注意。
“阿姨，您不要緊張，我就是許久沒見小萌有些想她了，他……”歐陽晴指着唐禹哲剛要介紹。
唐禹哲直接把話接過來：“阿姨，您好，我是唐禹哲，晴晴的老公。”
蝦米？歐陽晴怔怔的看着他。老公？
感受到對方疑惑又驚訝的視線，唐禹哲很是愉悅。這次如果還是她介紹的話，要麽把他介紹成朋友，要麽就是司機。就這麽想和他撇清關系麽？他就偏偏不如她所願。
一聽說是歐陽晴的老公，女人閃過一瞬間的驚訝，然後更加熱情起來：“沒想到歐陽小姐這麽年輕就已經嫁人啦，恭喜恭喜。”
這個時候，歐陽晴又不好反駁，這能陪着笑，轉移話題：“阿姨，小萌起了沒？”
說起小萌，女人臉上顯露出不滿：“這個孩子這兩天開始不學習了，每天晚上還回來的那麽晚。為了供她上學，我和她爸都要砸鍋賣鐵了，你說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女人什麽都不了解，還以為小萌是因為談玩而疏忽了學業。這些話如果聽到小萌耳中，內心該有多麽焦灼。她什麽都不能說，所以只能忍受家人的教育和埋怨。
“阿姨，您不用擔心，小萌是個好孩子，她最近可能是學習壓力太大，我去勸勸她。”
“真是麻煩您了。”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事，小萌是我朋友，應該的。”
“我去叫小萌起床。”女人手裏還拿着炒菜的鏟子，然後走到小萌的房間。因為裏面還有歐陽明明，所以她的腳步很輕。
不過歐陽明明一直都沒有睡，所以等到她靠近，歐陽明明還是醒了，睜開雙眸看到女人，揉揉眼睛：“阿姨！”
“好好意思，吵醒你啦？”女人臉上帶着些歉意。
“沒什麽，我早就醒了。”歐陽明明随意一笑，一個翻身下了床。
“你姐姐過來了。”
“是嗎？”聽說歐陽晴來了，她趕忙就跑出去了。
看到外面的歐陽晴時，歐陽明明感覺所有細胞都松快了：“你這個女人可終于來了。”
“小萌怎麽樣？”
“她還睡着。”歐陽明明臉色很不好，眼底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沒睡好：“昨晚和我聊了一些，但是關于為什麽突然之間有了輕聲的念頭，她沒有說。怕又會引起她傷心，所以我也沒好多問。”
歐陽晴點點頭，昨天那種情況确實不應該多說什麽。
這邊正說着，屋內突然傳來女人的大叫聲。
三人心中一緊，看來出事了，趕緊往那屋裏跑去。
進屋後，女人不停的搖晃着女兒的身體，叫着她：“小萌，小萌……”
“阿姨，怎麽了？”
“我剛剛進來叫小萌，他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推推她，發現她身子都僵住了。再一看，她呼吸都沒有了。”女人聲音哆嗦着。
“明明，快去叫救護車。”歐陽晴回頭對歐陽明明道。
已經傻眼的歐陽明明聽到她的話這才稍微鎮靜一下，慌忙跑出去打電話了。
歐陽晴走進去，見女人還在搖晃着自己的女兒，歐陽晴走上前，溫柔的說道：“阿姨，您先讓一吓。我學過急救，現在或許用得上。”
女人一聽，抹掉臉上的淚，然後離開了床邊。
作為警察，急救措施當然知道。小萌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歐陽晴手放在她的心髒處，然後另一只手重重砸下來。每砸一下，都會間隔幾秒鐘。然後又為她做了人工呼吸，折騰了很久，她的呼吸仍舊沒有恢複，好像一直在做無用功一樣。
看着她那麽急躁，唐禹哲上前，輕輕握上了她的手。很是心疼的看着她：“夠了。”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這邊是偏遠農村，不過還好聽說唐禹哲的名字，來的也不算是晚。把小萌帶上車之後，唐禹哲一行人跟在救護車的後面。
“昨晚到底怎麽回事？”歐陽晴擰眉看向歐陽明明。
歐陽明明還在慌神，聽到歐陽晴質問她，被吓了一跳，如實回答道：“昨晚我們聊到了十二點多，後來小萌就睡着了。我翻來覆去的也沒辦法入睡，倒是小萌睡得很香甜。”
昨晚一切都正常，為什麽早上一醒來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小萌睡得很香？”歐陽晴疑惑的問道。
“恩，我一直翻來覆去的也沒有把她吵醒。”
這就更奇怪了，發生了這種事情，小萌怎麽可能睡得着？更何況還睡得那麽香？
一行人來到醫院，因為家裏還有小的要照顧，所以只有小萌的爸爸跟來了，她媽媽留下來照顧弟妹。小萌被送進急診室，一行人在門外焦急的等待着。
怕小萌的爸爸會撐不住，歐陽晴便在旁邊一直寬慰着他。
手術過程沒多大一會，急救的燈就滅了。不一會從裏面走出一位醫生，他摘下口罩，很抱歉的告訴他們，他已經盡力了。
聽到這個消息，歐陽晴感覺眼前都一片漆黑。怎麽會變成這樣？
男人聽到後，淚瞬間滑下，腳步踉跄兩下，一下子攤坐在後面的凳子上。那般頹廢的樣子，仿佛整個人都蒼老了好幾歲。小萌被推出來時，臉上蓋着白布。
她爸爸用盡全身的力氣走到床上，手顫抖着，緩緩的掀開她臉上的白布。
小萌年輕又蒼白的臉暴露在空氣當中，她的臉看上去很安詳，嘴角揚起一抹細微的弧度。這一幕讓在場的人瞬間潸然淚下，尤其是她的父親，老淚縱橫。
男人老繭的手輕輕撫摸着小萌的頭。好久之後，男人才發出沙啞的聲音：“小萌，爸爸知道你最近累了，好好睡吧，睡好了，和我一起回家。”每一個聲音聽着都令人心碎。
歐陽明明不忍再看，直接把頭埋進歐陽晴的肩上，無聲啜泣起來。
後來從醫生那裏了解到，小萌的胃裏發現大量的安眠藥。歐陽明明知道這個消息後，愧疚不已。一整晚都和她在一起，連她什麽時候吃的安眠藥都不知道，她實在是該死。
當時看她睡得那麽香，心裏也有過疑惑，可是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吃安眠藥。如果當時她的反應能快一點，小萌也許就不會死了。
根據小萌家鄉的習俗，人死後要在家停屍三天，然後出殡下葬。所以醫院出了死亡證明，她的屍體就被運回了家中。還沒得到消息的小萌媽媽，聽到聲音，趕緊跑出來詢問小萌的病情。
一時間大家誰都沒有答話，整個場面安靜極了。
婦人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尋常，頓時大吼的質問小萌的父親：“我問你，小萌呢？你說話，說話呀。”
男人呆呆的看着她，眼睛哭得紅紅的，嗓音異常沙啞：“孩子他媽，小萌她……她……”後面那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轉過身，憐愛的向身後望去。
女人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小萌此時正躺在那，周身擺放着白色的花，前面放着一張她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得非常燦爛。女人明白過來，整個人僵住。
緩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臉上都已經被淚水浸濕，瘋狂的跑到小萌面前。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臉，卻又害怕的收了回來。
“小萌，好孩子，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蒸餃，你要再睡，蒸餃就涼了。”女人聲音也顫抖着。
男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女人身旁：“孩子他媽，小萌已經死了。”雖然心中非常悲痛，但卻必須要接受現實。
“死……死了？”女人淚流滿面的樣子讓男人心痛，他摟住女人：“孩子他媽，別這樣。”
女人一把推開男人，然後撲在小萌的身上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一掌掌打在她的身上：“你怎麽能這麽自私？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你這個不孝女……”
她一聲聲的教訓歐陽明明實在聽不下去了，沖上去把女人拉開，哭着向她吼道：“小萌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數落她？她心裏已經夠痛苦了，如果你們能夠多理解一下她，她也許就不會自殺了。”
“明明……”歐陽晴眼睛也紅紅的，不忍的喊了她一聲。她媽媽的心裏絕對比他們要難受，這時候就不要再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了。
聽到歐陽晴的喊聲，歐陽明明退了回來，但一雙含淚眼睛仍舊不甘的瞪着她。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大人永遠都不能理解一下孩子呢？他們也有學習壓力，也有煩心郁悶，為什麽就不能多給些時間來了解他們？而是一直抱怨他們不聽話，叛逆，最後就是控訴不孝順。
小萌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和委屈恐怕連成年人都未必承受的起，可是她的家人根本不知道。還一直在抱怨她為什麽不好好學習，一直在她面前說什麽家裏是砸鍋賣鐵才供她上的學，她必須加倍努力才能回報他們。這一句句都如刀子一般直戳小萌的心髒。
他們根本不知道小萌這段期間遭受着什麽樣的折磨，就像昨晚她甚至要跳樓自殺。回來之後，家裏沒有一句安慰，而是埋怨她為什麽回來的這麽晚？是不是又跑哪玩去了？
自殺嗎？是他們把這麽優秀的女人逼得自殺了？
被歐陽明明這樣吼了兩句，女人心中愧意更濃。小萌這孩子從小就聽話，經常會幫他們幹活，學習成績又好。後來考上最好的高中，成為他們的驕傲。所以兩人哪怕砸鍋賣鐵都要供她上學。
付她的學費以後，家裏的生活更加捉襟見肘，常常會吃不飽飯。所以對于小萌的抱怨就多了起來，抱怨雖多，但從來沒有後悔讓她上學的決定。
如今這樣細細想來，最近她好像對小萌除了抱怨什麽都不曾剩下了。現在她死了，才意識到自己對她有多差。
“小萌，媽媽對不起你。”女人痛苦萬分，直接跪在了地上。
歐陽晴趕緊上前把女人扶起來，她盡量控制着聲音不讓它顫抖：“阿姨，您別這樣。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小萌的死也和您沒有關系，您千萬不要自責。您和叔叔都要堅強，弟弟妹妹還需要您二位的照顧。”
女人根本聽不進去歐陽晴的話，一直哭喊着：“都是媽媽不好，媽媽對不起你……”
知道她此時的悲痛，歐陽晴卻沒辦法替她承受，只能盡量安慰着她。
折騰半天，歐陽晴感覺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一樣。大冷的天，獨自一人站在門外吹着冷風。平時一點冷都受不住的她此時卻一絲冷意都感受不到，因為心比身體更冷。
唐禹哲看到這樣的歐陽晴，心中一疼。把外套脫下，然後緩步走近她，滿滿披在她的身上。
沒有回頭，歐陽晴也知道來人。她呆呆的望着前方，眸中說不清的傷痛：“你說老天為什麽這麽殘忍？小萌還沒滿十八歲，為什麽要讓她經受這麽多痛苦？”說着，淚再次湧出。
唐禹哲沒有說話，只是在她身旁，靜靜的陪着她。
今天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