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來電顯示,戒備的看着低頭寫東西的沈慕修,微微錯開身子接起來輕聲輕氣“喂,身份證號?”
她偷偷看了一眼對坐無動于衷的人,把聲音壓的更低“身份證不在我手裏,晚會給你發過去,先這樣”,
慌忙的挂斷電話,回正身體裝模作樣的拿起一本書遮掩自己的神情,沈慕修擡起頭直直的看着她,韓姿墨感受了視線佯裝鎮定不與之對視,十幾秒過去,
沈慕修神情漠然的說“離家出走?”,
韓姿墨拿着書本的手微微一抖,斂着呼吸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茫然的看過去,
那人眼睛墨黑像一顆帶着水澤的寶石鑲嵌在眼眶裏,狹長而幽深,與人直視時像是能看透人心帶着神秘莫測,配那張恰到好處的臉型,無疑形成一副上好的的皮囊,
韓姿墨錯開眼睛不解的說“不懂你說什麽”,
沈慕修勾唇笑了下,什麽也沒說,兩個小時候結束,沈慕修把試卷上一些要用到的公式知識點給她列好,讓她沒事記下來,開門時停頓了一下“懦弱的人才當逃兵”
韓姿墨……
“唉,我說小姑娘你到底去哪裏啊?”
司機師傅第三次問到後座苦大仇深的女孩,旁邊放着一個黑色旅行包,韓姿墨像個洩了氣的氣球眉頭緊縮,煩悶的說“你就是随便繞吧”,
現在十一長假路上擁堵不堪,司機也有點沒有了耐性,龜速一般前進,能饒哪裏去?
韓姿墨看着手機還剩8%的電量,唉聲嘆息,昨晚計劃着偷偷潛入爸媽的卧室把身份證偷拿出來,結果被抓個正着,面對韓媽媽犀利的逼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唬弄過去,有了前科,現在她在家裏已被列入慣犯嫌疑行列,生活費也被扣除一半,幸好還有個小存錢罐作為後補,
她看下時間已經已經十一點多,胖子他們已經早飛出了南江市區,沒有身份證誰也無計可施,只能另找途徑,到時候彙合,
出租車上了四環,道路暢通了很多,兩旁是剛建設的新城區,高樓林立,綠化帶花花綠綠甚是漂亮,環境優美,韓姿墨拖着腮悶頭思索着,
司機再次問道“這都上了四環了,再走下去就要到五環了,我不能帶你這樣饒下去啊”,
韓姿墨靈光閃現,眼睛晶亮說“不如你直接拉我去香港吧?”,
司機像是聽到天方夜譚,“開什麽玩笑?你知道香港離這裏有多遠?我十二點要回家陪孩子,你要是實在不知道去哪裏,前面路口下去有個市場去玩玩”,
韓姿墨也意識到自己想法太天真了,萬般無奈只能作罷!
沈慕修從五環路口下來拿着照相機,邊拍照邊做着記錄,這裏是新開發區域,建築各有特色,鱗次栉比,也是富人的娛樂天堂,賽馬場,高爾夫球場,射擊場,富有鄉村氣息的農家樂,
他租了一輛旅行觀光車穿過輝宏浩大的幾棟建築,一路前行,大約走了半小時進入與之前富麗堂皇奢靡附庸不同的環境,到處充滿鄉村氣息的高矮不等的樓房,可能開發商和當地居民因為賠償沒有協商好,也可能當地老一輩人對住了幾十年的土地無法割舍,形成了一個城中村,茍延殘喘,
他來到一處鬧市區,街道進口處挂着一個橫幅“動物市場”,不同品種的狗貓比比皆是關在籠子裏或卧或站等待能對上眼緣的未來鏟屎官,看到行人有牽着狗貓的立刻扒着籠子激烈的叫,
沈慕修走走停停觀賞着奇鳥異獸,偶爾拍幾照片,還有當街練書法的,畫畫的,翡翠,瑪瑙,植物景觀簡直像個大雜燴市場,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他拿起一盆仙人球細細凝視,
女老板二八芳華看到終于來了生意,又瞧見那人五官周正,□□在外面的肌膚像是渡了一層光白的亮眼,不由心生暗喜,極力介紹自己的仙人球,“仙人球很好養活的,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和時間,一兩個月澆一次水就可以,放在太陽下面,而且我這裏的都是帶跟的,別家的很多都不帶跟過兩天就死了”,
沈慕修放下手裏仙人球,女老板以為他要走,
急切的說“看你好像不是這裏人,這樣吧,我買一送一,歡迎你常來”,
沈慕修明白她會錯了意,勾唇笑了下,女老板被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晃了眼,耳朵薄紅,
沈慕修說“拿兩盆給我包起來吧,該多少錢就多少”,
女老板即刻喜上眉梢“好的,你等會”,
倏然,前方十幾米處傳來哄亂聲,旁邊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快速聚攏,
“你碰瓷啊,這什麽玩意也值這麽多錢,”
“我這是真品,反正你給我碰壞了就要陪,趕緊拿錢”
“我就用手碰了一下,也可能本來就壞了”
“別人碰怎麽沒事,別廢話給錢吧”,
沈慕修聽這女聲皺了下眉頭,還沒等女老板包好仙人球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哎,你的仙人球不要了?”
他人高手長輕易就剝開圍了兩層的人,果不其然,只見女孩臉紅脖子粗的和一個戴着老式眼鏡的男人争辯,地上放着的旅行包沾了土,一個被打碎的青瓷花瓶,沈慕修突然感嘆南江真的挺小,
他就那樣站着悠然當個旁觀者,周圍人七嘴八舌的,男人見她不賠錢還态度這麽傲慢,來了火氣伸手就要教訓她,韓姿墨被他舉動吓了一跳,本能反應趕緊閉上眼,千鈞一發被人攔住了,
男人哀嚎“哎呦呦,我的手,媽的,你誰啊”
韓姿墨睜開眼睛,驚異又驚喜,周圍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沒人敢給她解圍見到熟悉人即便此人和她八字不合,此時也變成了救星,可以說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了
她像是有了底氣跑到他身邊,沈慕修用力甩開男人的手,男人握着手痛苦□□兩聲憤然發怒“還有沒有王法了,碰爛我的瓷器不賠錢還打人,我要告你們”,
沈慕修微微向韓姿墨歪了下頭“你打爛的?”,
韓姿墨“我沒有,我就碰了一下,就這麽爛了,誰知道怎麽回事”,
沈慕修暗自思索一下冷眼湛湛看向男人“要賠多少錢?”,
男人以為來個冤大頭欣喜能撈到一筆“你們就按我收來的價給吧,不多一萬”,
韓姿墨怒目而瞪“你怎麽不去搶銀行”,
男人“我不給你說,你們男女朋友吧,他給我也行,反正不賠錢別想走”,
韓姿墨有一瞬間尴尬卻什麽也沒說,
沈慕修拿起一塊碎片像模像樣的觀察起來“清代青花瓷,一萬是不貴”,
男人“對,對,還是你識貨”,
沈慕修随手把碎片丢到地上平靜的說“你報警吧”,
“什麽?”男人不可置信的說,
韓姿墨偷偷拽了一下沈慕修的袖子,沈慕修破罐子破摔一般說“走法律程序吧,讓專家鑒定,該陪多少就多少,一萬再虧了你”,
男人明顯慌張了下“我認栽,給一萬就行了”,
沈慕修拿出手機作勢撥打號碼像是真為他着想似的“那不行,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占別人便宜,我替你打”,
男人三步并作兩步雙手蓋住他的手機哀嘆一聲“算了,我認栽,你們手裏多少就給多少吧”,
韓姿墨憋了癟嘴,沈慕修扭過頭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掏錢,韓姿墨眼神閃躲被看的沒辦法尴尬的說“我錢都給了司機,一塊錢夠嗎?”,
沈慕修……
她也沒想到從市區到四環居然要這麽多車費,手上錢剛剛夠,緊接說“你先替我踮着,回去還給你”,
沈慕修認命掏出五十塊錢,周圍有人說“別給他,什麽真品,每次都用這招坑別人,真缺德”,
此起彼伏的讨伐聲響起,男人見情勢不妙眼疾手快的從他手上奪過錢,收拾攤子落荒而逃,沈慕修随他去了!人群散去,
沈慕修随口問一句“你這是離家出沒成功?還是南江一日游?”
韓姿墨撿起旅行包的手一頓,瞪着他頓時來了火氣,發揮她翻臉不認人的精神“你還好意思問,不是你我能這麽狼狽,你發發慈悲趕緊辭職饒了我吧,每次見你都沒好事”,
完全忘記剛剛的解救之恩,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慕修看了看她的背景,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悄然飄來的厚雲,突然想起仙人球忘了拿!
作者有話要說: 只想睡覺,購物,看小說怎麽破
☆、第 23 章
突然而至的大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毫不留情的沖刷着這座繁榮昌盛的城市,
回市區的大巴上韓姿墨頭靠在椅背上随着車子的走走停停左右搖晃,她閉着眼睛睡着了,偶爾縮了縮肩膀,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嘀咕“讨厭鬼”,
旁邊搗鼓相機的沈慕修側頭看了一眼,勾着唇角搖了搖頭!潮濕的幾縷頭發貼在臉頰上,黛眉細眼,鼻尖挺翹,菱形嘴唇,小巧玲珑,睡着的樣子顯得乖巧,收撿起來平時的刺猬脾性,黑色恤T肩膀處已經濕了一大片,牛仔褲膝蓋處沾了很多泥水,身上蓋着的外套随着車子的颠簸慢慢滑落,沈慕修快一步接住往上拉回原處!
他們分道揚镳沒多久,就下起了太陽雨,他沒有着急離開在賣仙人球的棚子躲着雨,很快就看到了方才和他背道而馳的女孩慌張的跑了過來,像是後面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追着一,來到眼前才看清韓姿墨一身狼狽神色慌張帶着驚恐,
許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對着熟悉的人自然而然産生了依賴和信任,道出了前因後果,
她在一條三岔路口迷了方向,忽然而來的大雨遮蓋了太陽,本想躲雨胡亂跑進了一條胡同,
胡同裏有一個游蕩的中年人,眼神猥瑣見到她像是豹子見到了獵物,很多農村都有幾個沒有媳婦浪蕩生活的下三濫,見到一個白淨漂亮的女孩不是本地人獨自一人難免心癢,
她感受了危險橫沖直撞的跑出去,在奔跑的途中還被拌了一腳,摔到了膝蓋!終于找到了沈慕修才松了一口氣,她身上也沒錢,對這個地方也産生了恐懼,只能厚着臉皮死活跟着他!
沈慕修看着窗外豆大的雨滴,路面升騰起層層的霧氣,道路旁整齊排列的樹木被大雨砸彎了腰,倏然一個濕濕的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沉甸甸,散落的濕發時不時刺着他的肩膀,
他眼睫微微晃動一下,身體沒有動,眼睛看着窗戶倒影,砸落在玻璃上的水珠蜿蜿蜒蜒順着玻璃向下滑落,直到沒入盡頭,不知去向!
此時的韓家上上下下亂成一鍋粥,韓媽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又自責的守在電話旁,距離發張韓姿墨失蹤已經過去十個小時,剛開始沒在意一直認為她在自己房間,到中午吃飯時才發現人沒了蹤影,只認為耍小性子跑出玩了,等到了傍晚也沒見人回來,手機關機,
她突然想起昨晚她鬼鬼祟祟的舉動,在韓姿墨的衣櫃裏發現了不尋常,旅行包沒有了,還少了幾件衣服,此刻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韓姿墨雖然從小到大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離家出走卻還是第一次,結合前段時間一直沒搞清楚的補課風波,頓時讓她汗毛倒束,不動聲色的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張天骐和胖子聽到他們去了香港,
暗暗送了一口氣,沒有身份證錢也沒有多少走不遠,只是電話一直打不通,又下了大雨,時間也越來越晚不到二十四小時候也不能報警不免讓她心慌不安,
相比較,韓爸爸則是非常淡定,從小沒受過苦的大小姐出去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性,自然而然就會低下頭乖乖回來,當然也沒有閑着什麽也不做,
到安保室掉了監控看到韓姿墨坐上了出租車,和那個司機通了電話了解到了她最終的去處,派了幾個人去找,等待結果,
“玲玲”電話在靜谧壓抑的客廳響起,響了一下就被韓媽接起,那邊說了什麽,她大驚失色,臉色蒼白,随時要暈過去,電話挂斷,終于情緒失控爆發哭出來,
韓爸爸見她如此也意識到了什麽,臉色暗沉把哭泣的韓媽媽擁過來“那邊怎麽說?你先別哭”,
韓媽媽抽噎不止滿是悔恨自責“那邊是個還沒拆遷的鄉村,問到幾個見過韓姿墨的,後來去了哪裏誰也不清楚,監控也沒有,那裏那麽亂什麽人都沒有,你說萬一”,
說到這裏不敢想下去,又懊惱的拍打幾下手臂“都怪我這幾天管她太嚴了,把她逼的太緊了,她說什麽也不在意”
韓爸爸扯過她的雙手拍了拍她肩膀輕聲哄着“先別慌,說不定她已經坐車回來了呢?那邊幾十裏外有韓氏的房産,有很多都是老熟人,我親自去問問”,
他站起來疾步剛走到門前,韓媽媽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韓爸爸和她對視一眼,來電顯示沈老師,
韓媽媽克制隐忍自己的情緒接起來“沈老師啊,什麽真的?我過去接她,好好,麻煩你了”,
到此時這對父母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了下來,懸着的心終于回落,只是想不通韓姿墨怎麽會和那麽排斥的沈老師一起待了一天!
站在狹小卻又規整房間裏的韓姿墨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就稀裏糊塗走進了沈慕修的出租房裏,回過神來她暗暗打量這個還沒有她家衛生間大的房間,
兩盞白熾燈吊在房頂,把房間照的透徹,二十多平方被分割幾處,布簾把卧室和客廳隔開,眼前幾把矮板凳和一個方形桌,幾本書,左邊用木板隔開一個小廚房,旁邊貌似有一個小陽臺,房間收拾的幹淨規整,沒有特屬于男生生活的散亂,臭襪子味,
布簾拉開沈慕修沖她示意了連着充電器的一下手機“已經報過平安了,司機都出去找你了還沒回家,讓你等會”,
韓姿墨收回跑了很遠的目光呆呆愣愣的“哦”,
沈慕修剛剛已經把濕衣服換過了,他随意了看了一眼把唯一一件幹衣服套在身上的韓姿墨,裏面穿着濕衣服很快把幹外套浸濕了一片,他張了張了嘴,又放棄了,放下手機往陽臺走也不管她,
而後傳來幾聲狗叫喵嗚的聲音,韓姿墨局部的站在門前,她沒有忽略剛剛沈慕修那一眼打量暗暗的把房門打開了,雨後空氣帶着微微的潮冷撲在她的後背,讓她不禁哆嗦一下,
她站了幾分鐘也不清楚房間主人到底怎麽個意思把她晾在這裏,悶頭做事也不見出來安排她這個局外人,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跟着他進門時就隐約聽到狗吠聲,剛剛又聽到一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猶豫了幾秒跟着走過去了,
幾平方的小陽臺裏身形颀長男人抱着一只柯基犬用針管往它嘴裏灌着乳白色液體,從韓姿墨的視線裏只能看到那狗一只眼睛閉着,似乎很痛苦,
她心理一驚大聲說“你幹嘛?放手”,
驚起一片狗叫聲,蹲在貓爬架上的黃白胖貓哇一聲嗖的一下鑽進狗窩,她跨過一米高的鐵網圍欄,推搡一下沈慕修,沈慕修重心不穩身體往前趴,懷裏柯基順勢逃出去鑽進窩棚和另一只白色博美站一起警惕的沖韓姿墨汪汪叫,
沈慕修用一只手撐着地,哀嘆一聲,不解的扭轉身體看了一眼帶着怒氣的韓姿墨,“幹嘛?剛喂進去一點”,
韓姿墨皺了下眉頭像是反應過來剛剛太沖動了,有點尴尬“呃,我以為你要毒死它”,
沈慕修……“調理腸胃的,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人性”,
這兩只狗是附近流浪狗,見過幾次最終決定帶回來,他沒有養過狗的經驗,就按着家鄉裏平常喂養的習慣,以為從六合居拿的剩菜夥食很不錯了,哪知道原來狗也有這麽多不能吃的禁忌,連着幾天拉肚子,挂了水剛好,又拿了一些調理腸胃的藥,剛好不容易哄騙喂進去一點,就被不分青紅皂白闖進來的韓姿墨破壞了。
韓姿墨抿了抿嘴,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麽知道那個花瓶是假的?”
沈慕修走到窩棚旁邊摸了摸兩只狗頭,安撫兩個小家夥狂躁不安的情緒,
韓姿墨悄悄靠攏過去“它們不咬人吧?”
“怕咬人你不是已經闖進來過了”,
韓姿墨給他背影賞了個白眼
,沈慕修“瓶底有個“made in China”你沒看到?還是不認識?”,
韓姿墨……
靠近看才發現這兩只狗都有一些身體缺陷,柯基身體偏瘦,有一只眼睛是瞎的,白色博美右後腿少了一節,偃旗息鼓的火氣又滋滋滿了出來“它的眼睛怎麽回事還有那個腿?你弄的?你也太殘忍了”,
沈慕修簡直被這個看問題毫無邏輯思維的人氣笑了,誰沒事把自己寵物弄殘疾還好吃好喝好住的伺候着,當個吃力不讨好的鏟屎官,懶得解釋站起來丢下一句話“那你去問問她們的前主人都做過什麽”,走人,
韓姿墨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誤會了,尴尬的皮笑肉不笑,社會上有很多人豢養寵物有時候只是為了跟風,或者用昂貴品種的寵物來彰顯自己的不同于其他人的高貴身份,但是這些寵物們如果生了病有了頑疾,或者一不小心出了車禍有了殘疾,變成了累贅,也便沒有了價值,随手丢棄,虐待,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所以這兩只是他收養的?他有這麽好?
不巧那人像是會讀心術一般從小廚房裏冷哼“我就是這麽好,以前那樣對我?搞破壞,惡作劇,幫了你翻臉不認人,有沒有感到愧疚,真沒良心”,
口氣像兩個熟識的朋友相互戲谑,許是兩個人還算和平相處了一天的原因,又或許是在毫無預備的前提下她突然闖進來打破了一室的清冷造成了一種舒适的假象,讓他一改平時的冷淡,拿着鍋蓋的手微微愣了幾秒面色無常的蓋住電飯鍋,蓋住層層往外冒的水蒸氣,
那邊可能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沒有應對!
沒有應對的韓姿墨不是感受到不一樣的氛圍,而是覺得驚悚,第二次了,他是不是有讀心術?她趕緊試圖關閉自己的大腦以防又被讀出來洩露她的什麽秘密,幸好外門一個聲音幫她停轉了大腦
“你這門怎麽不關,也不怕有人偷東西,對了,你這也沒什麽可偷的,小偷來了估計還能大發善心給你捐點”
作者有話要說: 出去看電影了,剛到家,好困
☆、第 24 章
範程文豪邁的嗓門穿蕩在客廳裏順着空氣傳播到左邊陽臺和廚房裏兩人的耳朵裏,
韓姿墨眼珠轉幾圈,這聲音分明是個女生卻有種讓人神清氣爽的感覺,莫名有點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左右考量,來人是什麽身份?
如果是這房間主人的女朋友,猛然看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要不要躲起來?躲哪裏?她眼珠朝着狗窩轉過去,剛剛還圍着她轉悠的三只動物,立刻豎起戒備的狀态,像是預感到自己地方要被侵占一般,立刻把身體塞進窩裏,
韓姿墨……
相比較起來,小廚房裏正在緩緩攪拌着面條的沈慕修則一副淡定自若,他把雞蛋花放進去悶一會,放上調料,才回複“資料在書桌上右邊抽屜,自己拿,別亂翻”
範程文像是進自家門一樣輕車熟路的揭開布簾,拉開抽屜找到要的東西走出去,把資料甩在外面小桌子上,嗅了下鼻子,順着香氣飄來的方向走過去
”在做飯啊,呦,雞蛋面,今天磕了不少雞蛋啊,正好,我還沒吃,給我盛碗”,
沈慕修“自己做”
在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間隙,此時的韓姿墨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從對話聽來,兩人關系不一般,更加應證了她得猜測,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緊張的手腳都有點發軟,好像被捉一樣,捉奸?這想法讓她很不喜歡,溜出去再說,趁兩人都背對着她說話的時刻,踮着腳尖斂着呼吸跨出兩步,小臉繃緊
“呵,還有一個人呢?你朋友?”
突然的說話聲把她吓的魂飛魄散,僵直的站着驚慌失措,範程文端着一碗面舔了舔筷子走到她身側,上下打量了一眼,搜索一些記憶,對着身後跟着過來的男人暗戳戳的一笑,
韓姿墨佯裝鎮定的接受身邊女人的探索目光,本來也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看情形好像自己猜測也有些出入,如此想着更加理直氣壯的挺直身板,
走道本就狹窄,三個人堵在一處更加擁擠,沈慕修一派正經從兩人身邊擠過去,留下一句“想吃自己去端”,
韓姿墨直瞪瞪的看着他走到客廳坐在小板凳上吃面,她抿了抿嘴,是對所有外來人都這麽随意還是不把她當外人,哪有讓“客人”自己去端飯的,糾結的站着,躊躇不決
範程文收回八卦的好奇心,像是招待客人一般“去啊,他手藝一流”,
呷了一口湯走過去和沈慕修對坐着吃面,兩人像是完全被眼前的雞蛋面吸引,全神貫注的吸溜着面,好似吃的不是面是什麽山珍海味一般,客廳裏除了吃面吞咽的聲音一片靜悄悄,
韓姿墨本想端着架子,等着家裏司機來接,奈何她一天只吃了早飯,胃裏空蕩蕩,身上還穿着濕衣服加速了胃蠕動,随着萦繞房間裏香氣撲鼻的雞蛋面喂肚裏咕嚕咕嚕配合的叫起來,最後感慨在現實面前再牛/逼的人也得低頭。
不知道是真的太餓了還是真像範程文所說他手藝一流,平常排斥的面條居然有了能讓她吃出美味的感覺。
範程文操控着方向盤,時不時打量一下副駕駛上貼着車窗閉目養神的女孩,欲言又止,
韓姿墨這一天經歷,環城一日游,無良商販訛詐,毫無預期的大雨淋身,驚心動魄的變态追蹤者已經精疲力盡,無心與人交流,何況又不熟,
如果不是還沒等到家裏司機來接,又不想在尴尬的待在那裏,也不會坐她的順風車。
等紅燈的間隙,範程文忍不住八卦因子作祟“你在追求他”,
韓姿墨倏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過去,一臉不爽的模樣“我追他?我有病吧我追他,你以為我是他那些腦殘粉”,
範程文疑惑不解般審視她一眼,拉開手閘挂檔“我如果沒有記錯,前段時間跟蹤我和沈慕修進樹林,是你吧,走投無路還爬鐵門,這次又一身狼狽的出現他出租房裏,不會是巧合吧?”,
韓姿墨猛愣住了,腦袋飛速運轉,忽然豁然開朗,一些對沈慕修的誤會在慢慢解開,氣憤的說“所以那次照片是你拍的,傳到校園網上?”,
範程文意識到暴露了自己就是那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她沒忘記網上評論怎麽蜚短流長,輕咳兩聲掩飾尴尬,專注開車,
韓姿墨不依不饒“我和你有仇嗎?看你是個教育工作者吧,說實話,這種惡意的行徑真不像一個老師能做出來的事,你走後門進去的吧”,
範程文作為一個老師居然也有被一個十幾歲的學生說的啞口無言,自慚形穢的時候,苦笑,告饒“你說的對,我錯了,我一定深刻檢讨自己”,又小聲嘀咕一句“這嘴上不饒人的功夫還真像那誰”,
韓姿墨也沒在意她小聲說什麽,煩悶的扭過身子看着窗外街景!
車子到達韓家別墅,韓姿墨利索的解開安全帶悶悶的下車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範程文本想說句道歉的話,還沒釀醞釀出口副駕駛的人已經走遠了,搖頭笑了笑。
別墅大門前将将停了一輛黑色邁巴赫,裏面走出一對貌似父女的兩個人,按了門鈴視話相協走進去,
韓姿墨看着熟悉的高級轎車和那兩個人的背影微微出了神,一副了然于心,緊跟着走過去。
韓媽媽熱情的招待突然到訪的一對父女,轉頭沖樓上叫韓爸下來,韓媽媽拉着阮慧慧的手親切的問向身邊的阮父“這是令千金吧?還是第一次見呢,長的真水靈”,
阮建國喜眉笑眼謙恭的說“手上有個項目要韓董商量下,正巧她在附近和同學聚餐,就一起帶過來,這麽晚打擾了,快叫阿姨”,
阮慧慧糯糯的喊人“阿姨好”,
韓媽微笑摸了摸她的頭發把她領進客廳“不打擾,常來才好呢,在哪上學呢?該上高中了吧”,
阮慧慧乖巧的回答“南大附中,高二了,”,
韓媽驚喜的說“你也南大附中,我家小祖宗也在附中,你”,
“阮經理來了,這是慧慧吧”,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韓爸打斷了韓媽話,
阮慧慧站起來甜甜的叫了聲叔叔,韓爸擺了擺手讓她坐,
對阮建國語重心長的說“假期期間,阮經理還操心着公司的事,公司有你盡心極力我省了不少心,以後可以當着甩手掌櫃了,提前享清福喽”,
阮建國“韓董又拿我開心了,沒有您栽培,我指不定還在那個小公司當打雜的呢,對了,今天來還是關于玫瑰苑項目的事,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
韓爸沉吟片刻,“這個項目聽老張說了,在和當地居民房屋補償方面有些沖突,鬧的挺嚴重,這個可不是小事,政府對這個項目高度重視,一切還需要再重新規劃”,
踩着韓爸的話音,門廊外傳來聲響“爸媽,我回來了”,韓姿墨心虛般的走進來,
韓媽媽緊張的走過去一把她抱在懷裏,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感,雖然已經知道她是和沈慕修待了一天,真實的情況一定不是如此,
帶着氣憤和疼愛的說“下次可不能這樣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一天,你”,
還想教育一番,礙着外人在也不好在說什麽,握着的手冰涼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身上穿着濕衣服,褲腿還都是泥點子,一陣心疼,
韓姿墨預感她要說什麽主動說明情況像是為了勾起更多的同情心免受責備,凄凄慘慘的說“沒帶傘,淋了,還摔了一跤”,
韓媽媽心疼又寵溺的瞪了她一眼擁進客廳,韓爸爸冷哼了一聲,
阮建國瞪着一雙大眼睛震驚的看着韓姿墨,繞是爸爸事先說出了韓姿墨的身份,真正見到她出現在韓家還是被震撼到,韓式藍墨房地産在南江市地位舉足輕重,一直認為她家裏頂多是個暴發戶,才一副清冷高傲的裝模作樣,
她快速收斂嫉妒和震撼随即喜悅又驚異的叫道“韓姿墨,你,這是你家啊?”,
韓姿墨清冷冷的點了點頭,
阮建國人精式的露出慈眉善目的笑看着韓姿墨“巧了,她們前後桌,上次見到你總覺得有種熟悉感,眉宇之間完全遺傳了韓董的氣派,原來是韓董的千金”,
韓爸爽朗的大笑,示意韓姿墨喊楊叔叔,
韓媽媽也聽出了所以然來“原來都認識啊,以後多和慧慧學學,每天就知道搗亂”,
阮建國“可快別誇她了,我家這位也一樣,”
阮慧慧羞澀的笑了笑又關心的說“阿姨我陪她上去換衣服吧,等會再感冒了”“好,這孩子真讨人喜歡”,
韓爸微笑的看着她們親切的剜着手上樓,思量一會,示意楊建國進書房說話
黑色邁巴赫像個黑色怪獸在馬路上疾馳,
阮建國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撥通“孟總,嗯,玫瑰苑項目通過了,借你吉言,哈哈哈,又打趣我不是,商務部最近兩天就會發布投标案,孟總以後合作愉快,回頭見”,
電話挂斷,阮建國眼裏發射出兩束寒光,這個大項目如果俊成會成為南江城市發展核心力量,他在公司也會更上一層樓,讓那些瞧不起他出身和懷疑他能力的董事對他另眼相看,
不是張延慶三番兩次阻擾,也不會延遲到了今天,幸好最近海城分公司財務出了點問題派他過去,
一個保安隊長升上來的還想踩到他頭上,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他想到這裏臉上像覆上了一層寒霜,勾唇冷笑,
阮慧慧看到他面上陰冷不由得哆嗦,別開眼睛,阮建國轉頭看了她一眼,迅速換上溫良慈父的笑,摸了摸她頭誇贊“今天表現不錯,有獎勵想什麽”,
阮慧慧緊了緊手,乖巧的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張延慶即是張天骐的爸爸
☆、第 25 章
時間在或忙碌或清閑之中悄然流逝,生活依然在繼續,形形□□的人在各自生活的領域繼續前行,
看似平庸單調的生活其實也在悄然發生變化,或主動或被動的去改變,對于韓姿墨來說無疑是被逼迫着由被動變為主動,
頭上兩座大山沒有因她的任何抗議和離家出走的威脅而移動半分,急切想要趕走的人也沒有因她的任何威逼利誘而放棄更豐厚的報酬
就像沈慕修說過的“當你沒有權利反抗的時候,順從才是唯一的出路”,對此她也曾嗤之以鼻,假如他的輔導沒有給她的成績帶來任何改變,反而越來越差,被蠱惑的兩位父母還會相信他的能力嗎?
然而事與願違韓媽不知被他下了什麽迷魂藥,也或許是太了解她的脾性,滑的越來越低的分數全歸結于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