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姿墨的不知進取,沒辦法只能向惡勢力低頭,提高成績才是王道。

轉瞬已是暮秋,秋來送暑,跟随而至的寒氣逼迫着人們穿上厚重的外套,清晨的路面被厚厚的落葉掩蓋,行人在暮霭如織之中匆匆穿梭而行!

沈慕修在審該最後一道化學題時,蹙了下眉頭,放下筆和試卷,神情有點複雜的看向對面的沾沾自樂的韓姿墨,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珊瑚絨的粉色睡衣,帽子上帶了兩個兔耳朵,蔥白的手指把玩着一個兔耳朵,揪來揪去,韓姿墨感受到他看過來眼神流露着複雜,以為是他看到這次成績提升很大而擔心自己飯碗将不保,

她幸災樂禍的笑了下“我這次考的還不錯吧?是不是有了危機感?所以啊人不能得意太早”,

沈慕修挑了挑眉,要笑不笑,從包裏掏出一本資料書“快速提升化學一百道題”,丢在她面前,

韓姿墨撇了一眼,神色立變,又很快掩蓋過去“這是什麽?”

沈慕修沖她仰了仰頭“翻到第二十頁,第三道題看看”,

韓姿墨猶豫了一下又坦然自若的懶洋洋的翻過去,找到第三道題假模假式的念了出來“将pmolH2o和qmol co置于,啊,這不是這次化學試卷最後一題嗎?哎,這些出題老師也真會省事,直接照拿資料書上的,都不知道改變一下”,她似是失望的喟嘆一聲,

沈慕修直直的看着她,韓姿墨不動神色的用資料書擋住他太過犀利的視線,沈慕修戲谑的嗓音平平“你要不要看看你們的答案?也是一點都沒改變,你化學老師都沒誇贊你答案那麽标準嗎?”,

韓姿墨原本晃蕩着腳頓住了,不過幾秒鐘猛然把手中的資料書甩開,憤怒沖沖“你什麽意思?你說我抄襲?呵呵,你這種人就是狹隘,小肚雞腸見不得我考的好是吧?”,

沈慕修沒有着急回答,把資料書翻到後面的标準答案頁面,又把試卷調轉頭推給她,指了指這道題的答案步驟操作完全相同的最後一個字上“略”,

韓姿墨仔細看明白後大窘,那個略其實是下一道題的答案,這麽明顯的抄襲事實已不容她再狡辯,礙于面子還是底氣不足的反駁一句“這個也不能說明什麽吧,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她郁悶的揪拉了下兔耳朵,嘟着嘴,其他學科在這幾個月裏已經有了很大提升,就是化學,物理簡直是她的克星,故意和她對着幹似的,任她絞盡腦汁,廢了幾億腦細胞,看書本成了鬥雞眼也沒有任何作用,

又想着利用這次考試拔出眼中釘,只想出了這一個方法,也是奇怪一個大學生每天不把精力放在自己學業上,天天看什麽高中資料書,

下一刻沈慕修再次像個會讀心術的神秘人物解答了她腦海裏的疑惑“你知道這本資料書原編纂的人是誰嗎?”,

韓姿墨本想出口怼回去“後面不是寫着嗎?”,又突然及時剎住了,猛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天她去找他還錢,他正在和什麽人打電話,說什麽攢書,酬稿結清之類的,看到過他簡陋客廳裏的小桌上散落很多初中,高中資料,當時他還沒有買電腦,都是手寫的答案,亂七八糟的擺放一起,記性拉扯回來,結合眼前,恍然大悟。

她內心情緒波濤洶湧,表面上一派平靜,以身體不舒服沒辦法繼續今天的補習把他轟走了,

沈慕修也不揭穿她拙劣的演技臨走前扔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祝你明天期中考試也能有如神助”,

回應他的是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驚的樓下廚房切菜的韓媽媽差點握不住菜刀。

樓下傳來韓媽挽留沈慕修吃晚飯的聲音,沈慕修客氣了一番就走了,韓姿墨冷哼兩聲,算他識相沒有提及這次抄襲風波。

為期三天緊張的期中考試終于結束,韓姿墨迎着落日晚霞走出考場,像是經歷了一場硬仗般,筋疲力盡,

以前每次考試對于她們這樣的學生來說,就像只是去考場晃蕩一圈,輕輕松松,這次完全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認認真真的埋頭審題寫答案,卻有種莫名的暢快和滿足感,

她把這種感受歸結于長時間在沈慕修壓迫下形成慣性,她似是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悲哀一般抿着嘴搖了搖頭,

胖子從樓上考場下來就看到站在噴泉旁一會伸懶腰,一會竊笑一會失落搖頭晃腦的韓姿墨,不明所以,飛奔過去猛然的雙手撲倒她的肩上,

胖子“你幹嘛呢?考試考傻了?”,

韓姿墨被他撲的一個踉跄,險些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穩定身體推開他的手,不滿說落“你能否顧及下別人的身板能不能抗住你這兩百斤脂肪的沖擊?”,

胖子嘿嘿兩聲“主要是你身板太單薄了,哎,咱們好久沒去六合居了,走,這頓我請”,

韓姿墨挑了挑眉!

六合居窗戶上張貼了幾張聖誕節的賀圖,聖誕老人一身火紅的外套慈眉善目伸開雙手像是迎接每一位客戶,韓姿墨和胖子到達六合居,看到服務員小張拿着一個聖誕樹的圖片,踩着板凳在左邊柱子上小心翼翼的上下對比測量,

韓姿墨打趣說“你們店過的比別人過的快啊,這才幾號啊?聖誕節都過上了”,

突然的聲音吓了小張一跳,貼歪了一點,她哀嘆一聲撕下來重貼,

胖子“右邊再低一點”,

小張“是你過的太慢了”她跳下板凳轉過身“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我們店還算貼的最晚的呢,你們好久沒來了,今天好冷,趕快進去吧,今天客人多,可能你們要等一會了”,

韓姿墨驟然想起今閏月,所以期中考試推遲了一個月,緊接着就要到聖誕節了,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然感

正如小張所說客人比較多,幾個餐位已被占滿了,角落裏專門供等待吃飯的客人的木椅上也坐了幾個人,他倆加入其中幾杯茶的功夫,有三桌客人結賬走人,終于有了空閑的餐位落到她倆,

他倆也算是這裏的常客了,也不需要矯情的什麽都讓小張倒茶遞水候在一邊等他們點餐,韓姿墨把點餐的任務交給胖子,她是一個不太挑食的人,不腥不苦的都差不多能吃,胖子也不客氣也了解她的習慣,每次必點一道芙蓉蛋卷!

等待上菜的間隙,陸陸續續來了五個人,坐在他們鄰座,不巧三個人韓姿墨都認識,熟的不能更熟了!

張天骐咋咋呼呼的湊到他倆面前,一副家長式的口氣“嘿,試考完了?有啥感想?”,

胖子從游戲界面退出來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聳了聳肩,

韓姿墨對他的存在熟視無睹,發揮一貫的怼人的态度“不敢想,出來和別人吃飯向小女朋友打報告了嗎?”,

張天骐嘆息的一聲“分了,別每次拿這件事取笑我了,祖宗”,

韓姿墨對他時不時的分分合合的戀情早已沒有了驚訝,形成了免疫力,像是女人的大姨媽每月來一次,偶爾還紊亂一兩次,

韓姿墨看了眼對面桌坐着的楊亦然輕笑嫣然和其它四個人說笑,韓姿墨微微斜靠近張天骐壓低聲音“你們怎麽聚到一起了?”,

張天骐“那兩個你不認識的是研二,他們幾個人前段時間跟着李教授接了個項目,這不是慶祝項目順利完成,一起吃頓飯”,

韓姿墨回正身體斜眼看了他一眼“那你來是幹嘛的?”,

張天骐賊笑了兩聲,露出兩個酒窩“來蹭飯啊”,

韓姿墨撇了撇嘴嫌棄的說“你這臉皮是借來的不要錢的嘛?”,

胖子跟着哈哈嘲笑,被張天骐一個爆栗憋了回去,郁悶的返回自己的座位!不一會和幾個人打鬧開來!

楊亦然恬靜的吃了一塊芙蓉蛋卷,驚喜于色對着身邊的不茍言笑的沈慕修微笑着說“這個很好吃,你嘗嘗”,

沈慕修不輕不重的随口說了一句客氣話“好吃,多吃點”,

張天骐立刻發出了一聲類似起哄的“籲”,楊亦然羞赫的低了下頭,耳朵襲上淡淡的桃子紅,那兩個研究生責發揮了理科男式的不懂情趣的慣有模樣,只是不明所以的看了下張天骐就沉悶繼續吃飯,

正在咀嚼芙蓉蛋卷的韓姿墨對着腳邊的垃圾桶吐了出來!

沉默停頓了幾分鐘又聽到楊亦然說道“教授布置的作業這次是個坡行山地你準備去哪裏做調研?”,

平時相處沈慕修給人的感覺一向是清冷的,對熟悉的人也是若有似無的保持一點疏離,談及專業知識相關的東西又是另一副完全不同的模樣,投入又認真,

沈慕修放下筷子思索了一會“聽說南江市西邊有一個柘縣,有這個地方吧?”,

楊亦然神色頓挫了幾秒“是有這麽一個縣,你要去哪裏?”,

沈慕修淡然的點了點頭,

楊亦然拿着紙巾擦了擦唇角像是欲言又止,又忍不住提醒“那個地方三年前發生過地震,死了不少”,

她停頓了一下“死了不少動物,鬧過瘟疫,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我有個建議,不然,”,

沈慕修打斷她的話“我也就是随口一問,吃飯吧”,

楊亦然還想再說着什麽,感覺到他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只能把話咽肚裏!

作者有話要說: 又出去看電影了,

過的好快,聖誕節都到了

☆、第 26 章

偷聽完鄰桌的對話,韓姿墨關閉了伸長的耳朵,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

柘縣距離南江三百公裏外,曾經是個山川青天,綠水萦繞的美麗縣城,當地人善良純樸,靠養殖業發家致富,通了高速後環境上的優勢更是吸引了大批五湖四海的游客,也帶動了當地的旅游業,

許是柘字太過晦氣又許是上天沒有眷顧到這個正在快速發展的小縣城,一個平靜的午後一場突然而至的地震把這座生機盎然的縣城毫不留情的天折地陷,災難的無情在于從來不會以任何人的意志力而手下留情,留給人們是無盡的傷痛和默然!

那場地震在當時引起了國家和全國人民的高度關注,救災報道随處可見,後續而來的瘟疫更是揪緊了人心,韓姿墨不相信沈慕修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管他為什麽要跑那麽遠的地方做調研,反倒是她自己更想去,

韓式房地産當時也捐贈出大量的人力物資,韓姿墨也出了一份綿薄之力,她從電視上看到過一個報道,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被壓在石板下,而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用生命在冰冷沉重的石板下給她支撐了一個生存的空隙,餘震卻奪去了她的右臂,

聽記者采訪報道她以前最愛畫畫,失去右臂後也很堅強,韓姿墨當時觸動很大,把自己的小銀行全捐了出去,還把自己珍愛的名畫以及自己曾經的繪畫作品托韓爸帶了過去,卻一直沒有和那個女孩取得過聯系,

從那以後關于她的報道也在沒有出現過,幾年過去了不知道她如今怎麽樣了?還繼續堅持繪畫嗎?還在那個地方生活嗎?

韓姿墨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看了一眼去結賬的沈慕修,她拿出手機發送了一個短信

沈慕修掏出錢包,再三叮囑小張不要看老熟人的面就把折扣打的太低,否則以後就不好意思來蹭飯了,

小張打趣的笑了笑,“我說你就是太較真了,給其他顧客還打折抹了零頭呢,輪到你了又這麽客氣,你又不是大財主”,

沈慕修“難得我當回大財主,怎麽滴不行啊?”,

小張被他逗的大笑,“你,”,

叮叮叮的鈴聲打斷了她要說的話,沈慕修擺了擺手,掏出手機未讀短信,韓姿墨?

他不動聲色的動了動眉點開“我們來個協議吧?我這次要是考到三百五十分,如果你去柘縣也要帶我去,雖然我成績足夠優秀了,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讓你繼續輔導我,不用丢了這個飯碗,就這麽定了!!!!”

沈慕修……

所以剛才一直有個在偷牆角的耗子?他側轉了下身體,漫不經心的看過去,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顧客談話吃飯的聲音,走道偶爾人來人往,鄰座一個年輕的媽媽耐心極好的輕聲哄騙着一個小男孩吞咽裏嘴裏的肉丸

那發了信息人一副若無其事的盯着虛空發呆,大約是感受了他的目光停的太久,韓姿墨轉過去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又快速的轉移目光。

沈慕修似有如無的動了動唇角,發了幾個字“等分數出來再說吧!”,

楊亦然一直悄然關注着他的動靜,注意他看了過來,沖他微微笑了笑。

聖誕節臨近,大街上各個商場趁機費盡心思的做着令人心動的活動,jingle bells的歡快音樂充斥着每個人的耳蝸,感受着這熱鬧氛圍,人們似乎身心也得到了疏松,仿佛過的已不再是國外節日。

期中考試分數出來了,前幾天還信心滿滿的鐵定相信考個350分不成問題的韓姿墨,此時內心已崩潰,毫無疑問物理又拖了後腿,只差了四分,那麽近,卻與350像隔了銀河系,正如老師們經常教導的,別看只差了幾分的距離,中間卻能差了成千上萬個同學,

深深的挫敗和無力感把她打擊的蔫了吧唧!和那個人的協議估計只能作廢了,內心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這個機會,不然死皮賴臉的和他商量下?一時又拉不下臉來,

她一邊想着計策一邊用手抛着一個蘋果,今天是平安夜,按照西方一貫的風俗,淩晨十二點要吃蘋果橙子,同學之間相互贈送的蘋果橙子,好像真的能夠一切平安,心想事成一樣,

她沒什麽朋友,不過也收到了不少,畢竟胖子家可是做的水果生意的,胖子的媽媽給韓姿墨帶了足有十幾斤的水果,

倏然她手指停頓一下,想起了昨天杜念姝請她幫助送一些東西給顧思齊,

杜念姝和她在高一時做半學期的同桌,兩個人都是不愛熱鬧的人,一個比較清冷,一個內斂腼腆,恰巧合得來,只是後來一個成績太好被選到了實驗班,一個成績太差分到了35班,也沒有就此阻隔兩個人的友誼

偶爾在學校裏見了面還能說上幾句,一起吃個飯。

自從顧思齊家裏發生了變故就性情大變,對杜念姝不冷不熱,最近更是能躲就躲,杜念姝有什麽東西和想法只能托韓姿墨捎帶給他。

她拿出桌洞裏的包裝紙袋走向操場旁邊的杏樹林,發了一個短信,百無聊賴的倚靠在樹幹上等着。

最後一節課是美育與藝術欣賞,離上課還差十幾分鐘,沈慕修提前到教室裏,接了一杯水熱水走向窗戶邊随意看向外面的風景,

這座教學樓緊挨着附屬中學的操場,遠眺而去鐵圍欄,遮陽棚,觀看臺,塑料跑道,草坪,雙杠,挺拔而立的松柏,光禿禿的杏樹林,相對而立青澀男女,大概是上課時間,在操場和杏樹林停留的學生極少,這對男女即便遠觀也是形貌很出挑,

沈慕修停此一處,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一邊,雙手撐着窗臺,

樓下女孩拿着紅藍色紙袋洩憤似的丢向低頭點煙的男生,沒接,掉在了地上,裏面掉出了一封信和露出一角的禮物盒,女孩似乎對那男生态度很生氣,踢了他一腳,不明所以的路人看來就是正在鬧脾氣的小情侶。

沈慕修掏出手機發送了一個短信。

韓姿墨煩悶的撿起紙袋,語重心長的對着吞雲吐霧的顧思齊說“我說你差不多行了,人家拉下面子主動找你又送東西,還不能說明什麽?”

她拍了怕紙袋上的土“說句公道話,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她自始自終有什麽錯?就被一起判了死刑,是不是太冤枉?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她是最無辜的一個人,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顧思齊呵笑了兩聲,“你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典型代表”,

韓姿墨“如果真有什麽辦法能夠預測到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這世上就沒有悲劇了”

韓姿墨也清楚一些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是無法感同身受的,這樣說真有點說風涼話的意味,但是那些對自己付出真誠和關心的人,不應該用傷害還以傷害,

只是韓姿墨沒有想到某一年的某一天這些竟全部映照到了自己身上。

嗡嗡,手機短信振動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掀開未讀短信,沈經病?”“分數出來了?”,

韓姿墨錯愕一愣,眼睛轉了一圈打了幾個字“協議有些地方不太合理,我覺得有必要再改一下”,發送成功,有點緊張兮兮的等待那邊回複,斜眼看了一下用瘦挺脊背對她的男生。

顧思齊猛吸完最後一口煙,濃烈的尼古丁像是帶着的辣椒水如過無人之境順着咽喉竄進肺裏,有些尼古丁大約是迷了路跑進了心髒,嗆的喉嚨,心肺火辣辣的疼,像是非要把人眼裏逼紅才罷休,他扔了煙蒂用腳尖狠狠的撚滅,緩緩轉過身眼睛在紙袋上停留,

那邊又回複了短信“350再降幾分合理?”,

韓姿墨抿了抿嘴,和聰明人說話确實還挺省力,她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短信上也沒注意顧思齊已經轉過身,目光已經盯着她手上的東西停了很久,

在顧思齊下定決心要接過來紙袋時,她雙手提高捧着手機打字“那個,下次補上,再加點利息也行,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這次信心很快回複過來“我們?我答應帶你去了嗎?”,

顧思齊左手撲了個空,悻悻然的看着她,戲谑諷刺的說“就這麽迫不及待?一刻也分不開?”,

韓姿墨擡頭疑惑的看着他,一臉懵逼“你在和我說話?”

顧思齊對她的反應嗤笑一聲,“每天共處一室沒膩歪夠?對我追求不屑一顧,現在去倒貼不太像你風格啊,叫什麽來着?沈慕修?”,

韓姿墨着實被他言論震驚到了,将将想到怎麽說服沈慕修帶她一起去的長篇大論已消散的渣都不剩,她和沈慕修達成過一致的協議,在外面絕對保密他們之間的聯系,身邊知道這事沒有幾個人,又都不是多嘴的性格,何況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可供娛樂的事,

所以顧思齊怎麽知道他們共處過一室?

她試探的說“共處一室,倒貼,你聽誰造的遙?看我不把她嘴撕爛?”,

顧思齊懶得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瞎扯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而後一把奪過紙袋,韓姿墨沒有做準備他突然這個舉動,被他連帶着一個用力踉跄的跟着紙袋撲了過去

顧思齊微微錯了下身體,在韓姿墨要和大地撲個滿懷的時刻許是好心作祟又不情願的攥住了她的手臂,人和紙袋順利被解救。

沈慕修看着樓下拉拉扯扯,急赤白臉的兩個人,墨黑的眼睛瑟縮了一下,

“我以為我來的是最早的呢,又被你搶了第一,你看什麽呢?”楊亦然不知道什麽走進來的,巧笑倩兮的走過去說“那不是韓姿墨和顧思齊嗎?在送聖誕禮物嗎?”

又似是不經意的說“那麽久了還在糾纏呢?”,

這話說的很隐晦也很含糊不清,誰糾纏誰?

沈慕修面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水杯又喝了幾口,

楊亦然帶點癡迷的眸色悄無聲息的盯着着他滾動的喉尖,随着吞咽的動作性感的鼓動,下颚弧線順暢優美,

他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性格,甚至大部分時候不愛與人交流太多,既不失青年男生的朝氣蓬勃,又自帶一種成熟穩重的魅力,渾身上下透漏出禁欲的氣息,

像是周身有種魔力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把別人的注意力轉移他身上,

就像她爸爸說過的“這屆大一新生出類拔萃的就數他一人,他在任何領域只要有心攻克便無往而不勝”,試問這樣的男生誰能夠抵擋住自己的心不被迷惑呢?

她把目光轉移到樓下,暗自平息內心波瀾壯闊的躁動,

自顧自的說“我和你說過吧,韓姿墨對我有敵意是因為一個人,就是他,顧思齊,顧思齊人長的好看,嘴又甜,痞裏痞氣的性格很讨女生喜歡,我上高三的時候,收到過他的情書,從那以後,不知道什麽原因韓姿墨對我意見很大,後來我聽別人說才知道,顧思齊曾經追求過她一段時間,又突然把精力轉到了我身上,對她完全視而不見了,可能她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轉變吧”,

她停頓幾秒像是不經意的轉眼觀察了他一眼,他像是陷入了沉思,盯着操場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楊亦然接着說“女生的心思就是這樣可笑和幼稚”,

沈慕修突然一件事,有一天他下午要去圖書館就把輔導期間放到了中午,當時就韓姿墨自己在家站在陽臺上拿着一雙白色板鞋非常小心的刷着,很是寶貝,

他看到那雙鞋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那雙鞋後跟那裏被什麽顏料寫了兩個字“姿墨”,

他随口說了一句“我好像見誰穿過這雙鞋,在富榮小區的薔薇牆,好像還有一個男生,你鞋子沒被誰偷穿過吧?”,

富榮小區就是沈慕修租住地,當時韓姿墨的神色明顯慌亂了,不動聲色的用手擋住了那倆字,急吼吼的“什麽薔薇牆?趕緊出去別妨礙我”

現在回想,那麽多天的接觸沈慕修大致推測她還沒有親密到可以互穿鞋子的女性朋友,有些記憶被翻了出來,

那天昏黃的路燈下,薔薇花萦繞包裹而立的痞氣男生和嬌羞女生,提到薔薇牆韓姿墨突然驚慌失色,似乎像條無形的線順暢的串聯了起來,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沈慕修眨了下盯着一處太久而酸澀的眼睛,杏樹林裏早已人去樓空,沒有半點蹤影,好像剛才鬧脾氣的青澀男女只是一個幻覺!

兩人回到座位上,此時階梯教室裏早已坐滿了人,嘻嘻笑笑,嗡嗡鬧鬧,沈慕修大腦也像是受到了感染,嗡嗡作響,閉目養神了幾秒,又拿出手機飛快的打開短信寫了幾個字發送“明早九點總汽車站五號進站口”,那甕裏甕氣的聲音像是貼了驅鬼符,打的七零八落!

正在如意燒烤攤啃着雞翅的韓姿墨看到短信歡快的吹了一聲口哨,又胡亂的擦擦手,撥通電話一刻也等不及的向韓媽媽報告明天的行程,韓媽媽大致也了解她去柘縣的原因,又是跟着沈老師一起,她也放心就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想早睡,今天早更

構思到最虐的地方,自己哭的稀裏嘩啦

☆、第 27 章

聖誕節剛巧趕到了周日,按照韓姿墨賴床的習慣,勢必要睡個天昏地暗的,這一天卻早起了一個小時,

她很久沒出去了玩過了,又因為要去見一個特殊的人興奮的很晚才睡着,頭一天下午還精心挑選了幾分禮物和繪畫用的工具,

她特意選擇了一條紅色毛線裙穿在裏面,外面套了一個紅色呢子牛角扣外套,腳上穿了個白色雪地靴,頭發披散開來,黑發如瀑布傾瀉而下,又拿出一個唇膏塗了一點,這身裝扮倒是和聖誕節的氣氛相貼合。

離九點還有一個小時,她又細致的檢查了一下包裏的東西,有沒有漏掉什麽,

叮叮叮,書桌上的手機急切的叫起來,韓姿墨以為是沈慕修催她去車站,急忙跑過去,

來電顯示“張二哈”,她撇了下嘴不太情願的接起來,還未來得及開口,那邊火急火燎的說了一串“江湖救急,快來我家解救我,來晚一步,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嗚嗚嗚,”,

聽聲音像是偷偷摸摸打的電話,她剛要問怎麽回事,又傳來另一個敦厚的男人聲音“你今天叫誰過來也不行,我就說你那半罐字子墨水怎麽可能考上的南大,還學會了腐朽主義那一套了,今天必須好好收拾你,給我過來,”,

嘟嘟,電話被挂斷,張叔叔?韓姿墨心下一驚,暗叫不好,什麽也來不及拿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快跑到大門口時又氣喘籲籲的跑回庭院沖着陽臺上插花的韓媽媽喊了一嗓子“讓我爸快去張叔叔家,張天骐事情暴露了”,

頭也不回的跑出去,韓媽媽一臉疑惑不解,什麽事情暴露了,雖然疑問還是撥通了韓爸的電話。

韓姿墨剛走到張天骐家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凄慘的哀嚎聲,左鄰右舍聽到聲音探出頭湊熱鬧,樓道口還站了幾個老大媽,同情的低聲細語,

哼哼唧唧的哭泣聲時高時低,甚是吓人,韓姿墨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後背上竄起了一層涼意,讓她忍不住哆嗦,她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深呼了一口氣,敲了幾下門,

裏面窸窸窣窣動靜傳來,門被打開,張媽媽眼圈紅紅的,看到韓姿墨明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韓姿墨牽着她手擔憂的說“張叔叔又發脾氣呢?打張天骐了?”,

張媽媽抹了下眼睛,嘆息了一聲“牛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天骐快要被打死了”,

韓姿墨安撫了下她情緒,“我去勸勸叔叔,你別太難過了”,

張媽媽無奈的搖了搖不讓她過去,韓姿墨抱了她一下扶她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的走進張天骐的房間,

裏面的畫面讓她心驚膽顫,張天骐被扒了褲子趴在板凳上,屁股上條條紅痕觸目驚心,有些地方的皮膚早已腫了起來,真的是屁股開花了,

她一直知道張叔叔比較嚴厲古板,親眼看到還是被震撼到了,意識到有不合時宜的畫面,她側轉了身,

張爸震耳欲聾的怒吼像是要把房子頂掀開“知道錯了嗎?我怎麽生出你這樣兒子”,

張天骐抽噎不止扯着喉嚨嚎叫“我知道錯了,別打了”,

配合着啪啪皮質腰帶擊打皮肉的聲音,竟像是奏樂,韓姿墨揮散天馬行空的胡亂想象,眼下救人要緊,

“叔叔你別再打了,消消氣,他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改的”,

張天骐看到救星來了,委屈巴拉的鼻涕橫流,邊點頭邊說“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張爸爸怒目瞪了他一眼,張天骐立刻像個可憐小雞仔閉上了嘴,眼淚鼻涕嘩嘩流,張爸爸嘆息的唉了一聲,扔下腰帶把門帶上讓他好好反省,

張爸被氣的不輕坐在沙發上喘着粗氣,張媽即便再氣對他這樣教育孩子方式,此時也不敢怨怼什麽,怕一個不小心又逆了他的麟再跑進去打一頓,

張爸雖然性格敦厚實誠,卻總是繃着一張臉,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張爸和韓爸爸年輕時一起當過兵,兩人在部隊兄弟情深,韓爸是團長,一些原因比他早退役了幾年,張爸五年前參加救援活動時被暴徒傷了腿,不得不退役回來跟着韓爸從了商,

興許是過慣了紀律嚴格的部隊生活才會這樣不茍言笑,韓姿墨雖然心理清楚還是有點畏懼,也不敢再替張天骐講什麽好話,只能陪在張媽媽身邊輕聲安撫,暗自祈禱爸爸快來解救

說曹操曹操就到,韓媽媽也跟着過來了,陪着張媽媽去房間看看張天骐情況如何,瞬時傳來張媽媽心疼的哭泣聲,韓媽媽也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安排司機把他拉到醫院,

韓爸威嚴對着張爸爸的說教了一通“你還當自己是在部隊訓練新兵蛋子呢?下手一點都不留請,敢情不是你生是吧?”,

張爸爸哼哧一聲“就他這樣放到部隊裏罰的比這還慘,從小到大你太慣着他了,他進南大,肯定找你疏通的關系,再這樣下去,指不定長歪成啥樣呢?”,

韓爸爸笑了笑拍了幾下他的肩膀“沒有,是我看孩子不容易,根基正着呢,他還能長歪到哪裏去?”張爸爸無奈的輕笑着搖了搖頭。

沈慕修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戴帽綿服脊背僵硬的坐在候車室,還有十分鐘就要發車,廣播已經開始提醒去往柘縣的旅客開始進站檢票,

人潮湧動,向着各自乘坐的客車行色匆匆的奔過去,沈慕修像個雕塑仍然未動,眼睛盯着候車室的玻璃門一眨也不眨,

旁邊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咬了個棒棒糖一只手被媽媽牽着,她媽媽拿起行李牽着她經過沈慕修的眼前,小女孩停了一下拿出嘴裏的棒棒糖奶聲奶氣的說“大哥哥你要去旅游嗎?媽媽說可以進站了,晚了車就走了哦!”

沈慕修幽黑的眼睛轉到她身上,生硬的扯出一個微笑,女孩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你好像在等人,打個電話啊,別晚點了,走啦寶貝”。

沈慕修生硬的點了點頭,電話在十分鐘之前就打過了,沒人接!

剛來時和他一起等車的一對去周邊城鎮過聖誕節的小情侶也甜膩的牽着手走進了站臺,

身邊空位越來越多,他孤零零的坐在前排,空寂而落寞,像孤身在一坐島上與喧鬧的世界隔絕開來,

一個十幾歲女孩一時興起說的話他卻當了真,這樣特殊的節日別人理所當然要和喜歡的人一起過,他似是嘲諷的笑了一下,又像是表情未動,站起來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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