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一如往常,像遷徙的候鳥各自飛往不同的方向,沈慕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買到了後天的一張坐票,

項目圓滿完成,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分紅自然免不了其他人再是不服氣也不能再多說什麽,他把錢分了幾份,先是買了南江的特産準備帶回家,又儲備了一些主子的食物,收拾了幾件衣服,趕在天黑之前去了韓家完成最後兩個小時的兼職

韓姿墨态度較前幾天好了一些,臨結束表達了他不南江這幾天,她有空會去照看那幾個小家夥,沈慕修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其實他已經托範程文沒事去看一下,韓姿墨主動提出了,也更放心一些。

韓媽媽正在準備出去買菜見沈慕修從樓梯下來,示意他先別走,有話說,兩人先是談論了一些韓姿墨學習方面的問題

接着韓媽媽猶豫了一會說“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矛盾?她如果說了什麽冒犯你的話,你別介意,也不知道性格随誰,陰晴不定的”,

沈慕修“沒有,

韓媽媽倒了杯茶遞過去“真沒有就好”,;

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上次去柘縣見到那個小女孩了嗎?”,

沈慕修握着水杯的手一頓,疑窦叢生,她沒有告訴家裏那次沒去成?小女孩?他放下水杯沒有揭穿她的隐瞞接下話茬“沒有,她沒給我說那麽多,什麽小女孩?”

韓媽媽有點惋惜和心疼的把地震時救出來的小女孩和韓姿墨對下女孩一直的牽挂說了一遍,

她嘆息一聲“我們也想過去找那個小女孩,被墨墨拒絕了,怕打擾了人家”,

沈慕修點了點頭,贊同韓姿墨的做法,受到創傷後的人最怕舊事重提,無異于重新把傷口撕開,

從韓媽媽對女孩的描述中,他卻感覺在哪裏聽到過這麽一個人,一時又想不起來,他腦子裏一一過濾會是什麽人,在什麽情況,什麽地點提過這麽一個人,他記憶力一向很好,這麽震撼的事聽過一定記得個大概,除非別人在給他說話的時候,他腦子裏裝着更為重要的事,什麽事呢?

倏然一副壓抑沉重的油畫闖入他的腦海中,繪畫,沒有右臂,戶口遷移,一切和韓媽媽口中的人相吻合,他又不能完全确定,他需要去做一件事确認

他匆匆和韓媽媽告個別,快走出客廳時問了一個問題“韓姿墨以前會畫畫?”,

韓媽媽沉吟一會“很久以前的事了,算是堅持最久的一件事吧”,

沈慕修感受到她有所保留,也不再多問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終于好受多了,還是很困

☆、第 33 章

沈慕修一陣翻箱倒櫃,收拾妥當的舊衣櫃被他翻了個遍,書桌上的擺放整齊的書本,課外書散落開來,三個抽屜也被翻了底朝天,雙肩包疊放的幾件衣服被掏了出來,還是沒找到那張油畫

他靜下心來,坐在床沿雙手撐着額頭,回想那天從柘縣回來後的所有經過,翻來覆去倒放暫停,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煩躁的把腳邊的一只帶着顆狗牙痕跡的棉拖提到一邊,另一只不知道又被那只主子叼走了肆意虐待,

倏然一個激靈,他猛地擡起頭快步走向小陽臺,幾個主子看到鏟屎官終于聽見召喚來慰問,激動的圍着他團團轉,沈慕修無心安撫,

徑直奔向狗窩,狗窩是實心的,從外面看不到裏面,口徑也不大,他只能伸進去一只手來回摸瞎,掏出了幾個被殘害不成樣子的玩具,主子們以為他要搶玩具,趕緊蹦噠過去叼到嘴裏,虎視眈眈的看着在窩裏翻來翻去的鏟屎官,

他把上面一層棉墊子也掀開,狗毛亂飛,還想再往下摸手指在最裏面的角落裏停下了,他唇角勾起弧度,緩緩拿出不知道被迫害成什麽樣子的油畫,待看清全貌,嘴角抽搐

油畫被撕的還剩三分之一,邊緣啃的都是豁口,還有口水浸濕的痕跡,而那邊角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姓名也剩下了一個蔣,號碼前面缺了一個數字,後面少了兩個數字,中間的模糊依稀還能辨認出來,他松了一口氣,還好不算太嚴重,感謝幾個主子口下留情,

他把棉墊子歸位,坐在客廳展開慘不忍睹的油畫,把數字抄下來,列出來了所有的可能性,中國手機號碼第一個數肯定是1,不用管了,就是後面兩位要一一試驗了,

他以為號碼會是南江的,畢竟他們實在南江汽車站遇到的,而是南部沿海城市,他打了26次錯誤號碼,信息提醒餘額已不足,

撥通第27個號碼,開始有點洩氣或是懷疑小女孩寫錯了號碼?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年齡小對數字還認識不請,聽筒裏彩鈴音樂歡快的響了十幾秒,像是故意折磨同時又讓人充滿希望,

“你好,哪位?”,電話終于被接起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沈慕修深呼了一口氣“你好,請問是蔣承萱家的嗎?”

“是,請問你哪位?”,

沈慕修眉宇舒展開來,女人的回答猶如一顆安定劑,讓一切躁動不安沉寂下來。

“砰砰”,陡然而起的鞭炮煙花聲把韓姿墨從夢中驚醒,

大年初一,這裏的風俗習慣要早早起來吃水餃,去拜年,越早越吉利,樓下絡繹不絕前來拜年的左鄰右舍,嗡嗡嚷嚷

韓姿墨已經好幾年沒有早起拜年的習慣了,對她來說那些形式主義比不上睡個美美的懶覺重要,韓家沒有那麽多的規矩禁忌,也不催促她早起,

她看了下手機時間還不到十二點,短信有幾條認識的同學發來的新年祝福,大多是複制的內容,夾雜幾個比較熟悉的朋友生日祝福,今天也是她生日,韓媽媽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驕傲一番,說自己生孩子日子很吉利,就是這孩子讓人太頭痛。

韓姿墨簡單的回複了幾條信息,想要繼續和周公相會,又突然想起一個人,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人的號碼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會不會太突兀?

“叮叮叮”,鈴聲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張二哈”,慵懶的接起來“幹嘛?”

“什麽幹嘛?過年好,順便生日快樂,今天想怎麽過?給你個生日驚喜,不要太感動”

韓姿墨伸了下懶腰“你都說出來了還叫什麽驚喜?不是又去放煙花吧?被人追幾條街”,

去年所謂的生日驚喜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搞得神秘兮兮,結果只是跑到廣場放煙花,讓她閉着眼站着,周圍三圈煙花,差點沒被嗆死,燒死,衣服還燒了幾個洞,幸免那人還有點良心給她提前帶了個安全帽,

結果那天政府對煙花炮竹查的比較嚴,正好遇到城管巡邏,最壓軸的煙花表演還沒開始點燃,兩人就被會城管追了幾條街,

事後張天骐還問她“刺不刺激?”惹來她一頓胖揍,

顯然張天骐也想要了去年的事大笑幾聲“哈哈哈,唉,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樂趣?多麽美好的記憶,不是誰都沒體驗到的”,

韓姿墨翻了個白眼冷哼“我謝你全家了,沒事,我挂了,睡覺”

“大過年的說挂了不吉利,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睡?晚上來不來?保證比去年刺激?”,

韓姿墨一聽見刺激二字就頭皮發麻,“你饒了我的小心髒吧,別廢話了擾我清夢”

那好聽她要挂電話急切的說“來嘛來嘛,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呢”,

韓姿墨不耐煩的說“知道了”,

趕緊挂斷電話,一個麻煩剛解決,樓下噔噔噔爬樓梯的腳步聲又響起,她煩躁的把被子蓋過頭頂,果然

,“砰砰”,門板被肆無忌憚的敲打,接着一個小女孩的稚嫩的聲音“姐姐,起床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又一個男孩聲傳來“大懶豬還沒我起的早呢

”,韓姿墨不想回應裝作聽不到,奈何兩個熊孩子像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大有不把叫起來不罷休的趨勢,

沒辦法只能換衣服起床,再過會韓媽媽肯定也會叫她起來見客人,她慢吞吞的收拾完畢,開門,兩個熊孩子一人拿着水果糖正吃的津津有味,流着口水,小女孩見她到露出大大微笑,嘴裏還有幾顆豁牙一并展露,

韓姿墨微微彎下腰“知道你的牙齒怎麽沒有了嗎?”,

女孩天真無邪的回答“我媽媽說牙齒老了掉了,以後還會長出來的”,

韓姿墨神秘兮兮的說“你媽媽騙你的,你牙齒都被蟲吃了,啧啧,滿嘴都是蟲,你還不離她遠點,也不怕傳染給你”,

小男孩驚恐的看了女孩子一眼,悄然向後邁了一大步,女孩子驚吓的瞪着一雙大眼,看男孩那個舉動眼裏立刻蓄了水光,哇的一聲哭出來跑下樓邊說“媽媽,我嘴裏有蟲”,

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男孩估計被她陰恻恻的目光吓到,腳下生風跑下樓,韓姿墨露出勝利的微笑。

樓下客廳沙發坐着十幾個人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偏廳茶幾上有幾個大蛋糕和禮物盒,看到韓姿墨下來,免不了寒暄恭維一番,每年都來為她慶祝生日,她卻從來沒有記住過都是哪方親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有,來這裏都懷揣怎樣的心思不言而喻,韓爸祖代人丁稀薄,真正有親屬關系的沒幾個人。

和往年一樣一群人看似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給她過生日,送禮物,送祝福,她一一回敬禮貌的微笑,終于結束天也快黑了,她斜躺在沙發上,揉着快要笑變形的臉頰

,“叮叮叮”,手機響起幾次,她都懶得接,被韓媽媽催促了兩次,才不情不願的拿起手機,來電顯示外地號碼,她暗忖片刻,接起來,

那邊等了幾秒才說話“喂,請問是你韓姿墨嗎?”,

韓姿墨“是啊,你是誰?”

“我,我是梁媛,不現在叫蔣媛”,

韓姿墨眼睛轉了半圈剛想回答不認識,倏然又愣住了,她像是不可置信般從耳邊拿過手機又看一眼屏幕,激動的聲音發顫“,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不好意思現在才給你打電話”,

韓姿墨搖了搖頭,她明白一個幾歲女孩當時經歷那麽悲痛的經歷,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走出來,就算她一直不會聯系自己也會理解,沒想到今天還有這麽大的驚喜,

兩人像是一見如故的朋友,即使隔了幾歲,卻能聊的很順暢,偶爾還是能從蔣媛的話語中聽出一些無人窺見的傷痛,知道她還堅持畫畫,韓姿墨很開心又欣慰,

被問及自己是否還畫嗎?她猶豫了幾分鐘說了謊,說了一個多小時,那邊好像有個人叫她,韓姿墨怕打擾太久約定改天聯系,

結束前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蔣媛卻神秘兮兮的打馬虎眼,只是被半路殺出來的童音出賣了邀功一般“我沈哥哥告訴姐姐的,沈哥哥在嗎?我要和沈哥哥說新年快樂”

“讓她自己猜嘛,你沈哥哥回家了”

“哦,我用我的手機給他打”

韓姿墨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暈頭轉向,沈哥哥是誰?認識嗎?帶着疑惑挂了電話。

她翻了個身,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身邊朋友哪個姓沈,難道家裏瞞着她偷偷找人調查的?

她坐起來沖樓上喊一嗓子,又想起來夫妻倆去參加什麽宴會,

她拿起手機倏地頓住了,腦袋裏像有個小人在和她說話“你猜對了,就是他”,心毫無預兆的加速跳動了幾下,一個模糊的答案越來越确定。

她迅速站起身跑到樓上房間找出鑰匙,飛快的向外奔去

街道,廣場人山人海,天上飄蕩着裝滿希望的孔明燈,每個人臉上洋溢着歡快幸福的笑容,忙碌一年的辛勞心酸被抛擲在舊的一年,祈禱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韓姿墨無心參與熱鬧的氛圍,向着心中的方向一路疾馳,霓虹燈化成一道道流光不停閃爍,向後退去。

終于體力不支,打了出租車,到達目的地,人煙減少,過年的氣氛卻不減,小區裏兩兩三三聚集一些人歡聲笑語,幾個小孩拿着煙花棒穿梭其中。

走到出租房門,手機響了幾次,接起來快速說“我不去了”,

準備好了一切的張天骐有點懵愣“啊?我都準備好了,真的是驚喜,不騙你”

韓姿墨笑魇如花,星眸璀璨“我已經收到了驚喜,你自己享受吧,還有謝謝”,

此時蹲在黑漆漆的樓頂的張天骐和胖子面面相觑,他們面前有個桌子上面有一個造型奇特的蛋糕,防護欄處挂着一個投影幕,

胖子“怎麽回事?不來了?”,

張天骐失望的搖了搖頭,

胖子看向蛋糕和投影幕問道“那這些怎麽辦?”

張天骐站起來擺了擺手“涼拌呗”

突然嘭的一聲蛋糕炸開,奶油飛濺,蛋糕中一個猙獰恐怖的鬼臉尖聲叫起來,兩個人吓的哇哇大叫,摸着黑亂竄,不知道誰摸到了投影儀的開關,幕布上驚恐的畫面猛然出現,一個伸着長舌頭臉色慘白,眼裏留着血的長發女鬼陰森森的大笑,襯得黑漆漆的樓頂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差點把那兩個布置惡作劇的人吓尿,

跑到明亮的樓道口,張天骐發出感慨“缺德的事真的不能做”

胖子內心腹诽“你做的還少嗎”

韓姿墨打開燈,目光像慢鏡頭,一一掃視來了不知多少次的簡陋房間,今天卻是第一次那麽細致的觀察,

房間收拾整齊,一一歸類,一室冷清,幸好還有幾個會叫的活物讓房間有了點生氣,刷好曬幹的鞋子用防塵袋罩着,他似乎很愛幹淨,這點毋庸置疑

用來隔開客廳和卧室的布簾被門外清風吹動,悠悠的晃着,心裏像被石子激起的水波紋一圈圈蕩漾開來,

她眨了眨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撥通電話,等在被接起的間隙,一種從未有的情愫油然而生,她還沒辨認出是什麽,電話接通,

兩人都沒說話,只有不太穩定的信號滋滋聲,

韓姿墨率先打破沉靜“謝謝”,

沒頭沒尾的話,沈慕修還是聽明白了,卻是一頓,驚訝于這兩個詞居然能從她嘴裏說出來

他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大大方方的收下“不客氣”,

又是一片沉默,卻不尴尬,韓姿墨走向小陽臺,幾個等的急不可耐主子吭叽吭叽圍上來,

電話那邊沈慕修聽到狗貓叫聲問道“你在我那裏?”

韓姿墨“嗯,讓她們也感受下過年的氣氛”,

沈慕修“讓他們也吃餃子?”,

韓姿墨摸了幾個主子“啊?要給他們吃餃子嗎?我沒帶,不然我做幾個”,

沈慕修不留情面的揭短“你會做飯嗎?不要禍害我的食材”,

韓姿墨不服氣的提高了音量“誰說我不會,不要小看人,等你回來讓你見識見識”,

沈慕修挑了挑眉“行吧”,

兩人同時一通樂,倏然天空中炸開一團煙花,開成球形又極速隕落,緊接着更多奇形異狀的煙花騰空升起,五光十色的火光把天空照亮,

那邊沈慕修也聽到了,像是能看到那絢爛的煙花一般,擡頭仰望滿天繁星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兩人同時開口,即便耳朵裏被煙花爆炸聲塞滿,卻還是都聽到了,

還有四個字模糊不清韓姿墨沒聽真切,還想再問,

那邊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今晚的月色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 下雪了,忙了一天,心理着急,他們什麽時候能親密一些,然而jj規定不到18歲,你們懂得

☆、第 34 章

春節期間,韓姿墨基本在吃了睡睡了吃中度過,偶爾溜溜狗,逗逗貓,生活過的好不惬意,把寒假期間的要做的試卷,作業忘的一幹二淨,

要不是沈慕修提醒,估計要到開學後老師檢驗作業才能想起來,離開學前幾天,整天處于和試卷作業抗戰之中,她把學習地點搬到了沈慕修的出租房裏,正好當作借口免去了每天應對前去韓家走親串門的人。

吃過早飯,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躲出去,到了出租房待要拿鑰匙開門,發現了不尋常的事,門是開着的,微微露着一點縫隙,她心下一驚,莫不是進了賊,又覺得好笑,這賊大概是要空手而歸了,

唯一擔心的是裏面的幾只小家夥不要慘遭傷害,她貼着門屏息凝神聽着裏面動靜,快站成木乃伊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也是奇怪按說進了陌生人,尤其心懷不軌的人狗一般是狂吠不止的,其實動物也是有靈性的,能嗅出人的善惡本性,

她暗自思忖,要麽幾個小家夥已慘遭迫害,要麽裏面的人是非常熟悉的,想到這裏,她想了一個方法,在窗戶處故意制造一些動靜,緊接着屋裏就傳來了狗吠聲,她放心下來

,放輕腳步推開房門,推到一般被什麽東西擋住了,挺沉的,她勾頭看了一眼,一個大蛇皮袋,裏面不知道裝了什麽滿滿當當的,小桌子上放了一個黑色雙肩包,簡直不能更熟悉了,

她勾起一抹笑容,看來是房間主人回來了,她清了清嗓子制造一絲聲響,在這個咽口水就能傳遍各個角落的小房間,她制造的聲響怎麽也該被屋裏人聽到,等了幾十秒沒人接應,沒人?

她走到小陽臺,幾個小家夥正歡快的啃着什麽骨頭,有了吃的也懶得迎接她這個鏟屎官,小廚房一眼就能望到底不用去看了,

她疑惑的又返回到了客廳,看着露着半米寬的布簾,地上還有一只鞋子後跟露出來,猶豫了一會,來過多次還從來沒進去過,

她叫了一聲“沈慕修”,

還是沒人應答,有點郁悶也不管那麽多了,三步并作兩步掀開布簾,只見一米多寬的床上睡着人,被子灰色條紋,長度似乎不太夠,腳那裏又蓋了兩個棉服,她啧啧了兩聲,越看越覺得凄涼,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正好面對她,好像很冷的樣子縮了縮脖子,完全沒感受到身邊站了個大活人,呼呼大睡,

韓姿墨不自覺的又走進了一些,像研究外星人一樣仔細觀察,眉眼刻骨,棱角分明,白皙俊彥卻沒有嬌柔之氣,怪不得可以收獲那麽多的腦殘粉和迷妹,

韓姿墨心理不知為何有種這人睡着時才像個有溫度的人的錯覺,

她伸手捏着他的鼻子,邊偷笑邊觀察他的反應,被惡搞的睡美男呼吸不暢,使勁鼓動鼻翼想要沖破阻擊,試了幾次沒成功不舒服的皺着眉頭,

又換成嘴巴呼吸,韓姿墨立刻伸手捂住,一股濕熱的氣流噴灑她手心,溫溫熱熱的,睡美男大概也感受了不對勁,蠕動了幾下唇瓣,碰觸了一個嫩嫩的不明物,

韓姿墨像是手心觸電一般飛快的收回搞惡作劇一雙手,那異樣酥麻的感覺像釘在了手心裏一般怎麽甩也甩不掉,

睡美男終于被接二連三不尋常的感覺叫醒,眼睛睜開一條縫,還處于半醒不醒的茫然狀态,模模糊糊之間看到床邊一個黑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上半身剛起了一半體力不支似的又嘭的一聲躺了下去,沈慕修看清了站着的是人不是哪方妖魔鬼怪,嘆息一聲手搭在額頭上,

韓姿墨被他連貫的動作驚蟄到,終于發現了異常,他臉色不自然的泛着紅,

“你沒事?不會被我吓掉了魂吧”,

沈慕修眯着眼睛看着她喉嚨幹癢又疼“能再把我的魂再叫過來嗎,你什麽時候來的?”,

韓姿墨“來了好一會了,你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前天打電話還在千裏之外的深山裏,今天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讓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沈慕修半躺起來穿着一件白色線衣呼吸有些粗重“掙錢”,

韓姿墨撇了下嘴巴,看他氣色不太好的樣子有點擔憂的說“你生病了?”,

沈慕修拍了拍了臉“有點發燒”,

韓姿墨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是機器人,不會生病呢?吃藥了嗎?”,

沈慕修輕笑了一聲“機器人也有零件失靈的時候,我再睡會就好了”,

韓姿墨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出去了,房門被關上,沈慕修困勁上來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過一會不知是夢裏還是現實,總能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嘴巴被掰開塞進去兩片苦澀的藥片,他實在困的難受喉嚨又痛懶得吞咽,幸好喂藥的人還懂點常識又捏着他的鼻子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湯水,一股濃烈的姜味充斥滿嘴,

他被嗆了一下,咳嗽兩聲不滿嘀咕“有你這麽伺候病人的嗎?”,

韓姿墨又接着灌幾口“別臭美了,誰伺候你呢,我是實在可憐你”,沈慕修內心想說,就不能把我叫醒,為什麽總是不走尋常路,最終抵不過困勁沒發出音。

韓姿墨趴在小桌上做了兩套試卷,看了下時間午飯都過了,那人還沒有早要起的意思,想回家又擔心病號再嚴重了睡死了都沒人知道,好歹他也算是半個老師還不聲不響的幫過自己,照顧一下也是理所當然,這樣想着讓她心安理得的留下來等他醒來,

她又走進去用手背試了一下額頭體溫,她也沒有什麽照顧病人的經驗,從小她身體就挺好,生病極少,只能感覺到體溫比剛才試的降下去了一點,她松了一口氣,走出去。

胃裏抗議了幾次,咕嚕嚕叫起來,她走到小廚房找找有沒有現成的能充饑的東西,可想而知,一無所獲,今天主人才回來,什麽食物都沒有來得及儲備,

她拍了下額頭,這附近沒什麽飯店,六合居還沒開始營業,倏地靈光一閃有了主義,她走到客廳圍着門後一個大蛇皮袋轉了幾圈,猜測裏面裝的是什麽?

鼻子湊近聞了聞,有股油膩和肉香味,好像還有什麽水果味道,她看了一眼布簾,點了點鼻子,小心翼翼的拉開拉鏈,濃郁的肉香味撲面而來,

幾個食品袋裏裝着二十多根臘腸,半個火腿不知道什麽腿腌制的,硬梆梆的,炸的小魚,一塊鹵牛肉,香噴噴的,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下面應該是一些水果,顏色有點奇怪,冰冰的,硬硬的,沒見過,這是把家裏糧食都搬過來了?

她拿出了一點炸魚吃了一個,外焦裏香,猶豫了一下,把鹵牛肉也拿出來,走進小廚房準備用刀切幾塊,卻無從下手,

正猶豫不決時,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她猛地轉頭,只見沈慕修靠在隔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韓姿墨神情有點尴尬未經允許就偷吃人家的東西還被抓包,又不甘示弱“看什麽?不讓吃啊?”,

沈慕修洗了下手從她手中接過刀“不敢,把臘腸火腿拿來”,

韓姿墨微微笑了笑跑過去拿食材,看到那個不認識的水果問“那個黑黑的是水果嗎?”

,沈慕修思索幾秒黑黑的?“凍梨”,

她拿出一個,把兩根臘腸火腿放到案板上,觀察凍梨,很冰拿久了手都凍麻了研究怎麽下口,沈慕修把切好的牛肉放在一邊,

伸手拿走她的凍梨“這樣太硬,放水裏吃過飯再吃你先吃點其他的”,

韓姿墨“哦”,

站在一邊欣賞了一會他熟練的刀工做飯技巧,越看越饞決定先去用他電腦找個電影看,

廚房裏煙火渺渺,忙碌的身影,客廳裏放映的喜劇惹來觀看者肆無忌憚的嬉笑聲,讓這個總是冷清的小房間有了溫情和人間煙火味。

一切似乎變得不一樣,又像是一場幻夢,如浮光掠影。

臘肉和火腿要蒸花了一些時間,等所有的飯菜都齊全了,韓姿墨期間吃了炸魚和牛肉也快飽了,還是很給面子的又吃了不少火腿和雞蛋湯,

為照顧病號也為主動刷碗,沈慕修沒攔着喂了幾個主子又吃了兩片退燒藥,坐在客廳等她忙完,

韓姿墨從水裏撈出凍梨,上面結了一層霜但是變軟了,感到稀奇“唉,好神奇啊,結了冰怎麽還能變軟”,

沈慕修“揭掉皮再吃,我給你說件事”,

韓姿墨像對待什麽稀罕寶貝似的慢慢揭皮心不在焉“什麽事?”,

沈慕修“你是不是還欠我個人情?”,

韓姿墨疑惑擡頭思索幾秒恍然大悟“你都說了不客氣了,而且今天要不是我,你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知不知道感恩?”

沈慕修狡黠一笑“我不是做了一桌菜表示感激了嗎?”

像是知道她又要說什麽先堵過去“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刷碗是應該的”,

剛咬了一口凍梨的韓姿墨此時不知道該不該咽下去了,不過這凍梨還真是多汁又甜啊,

沈慕修繼續發功“不會讓你太為難,就是幫幾個美術系的學生代做作業,一個星期畫幾張畫敷衍過去,不難吧?”,

韓姿墨神色一頓,愣了幾秒回過神來,像是聽到什麽笑話“我字都寫不工整還畫畫,你開玩笑嗎?”,

沈慕修顯然一副不信的樣子像是早有了準備,走進裏間拿出了幾張紙放在她面前,

韓姿墨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有點懊惱自己的大意,有時候不由自主的就随手畫了一些東西忘了消失滅跡了,

不再狡辯“好吧,畫的不滿意人家不給錢,別怪我沒提醒你,唉,你就不能換個掙錢的方式?這樣是作弊真的不好”,

沈慕修無所謂的說“有人願意花這個錢,不掙白不掙”,

韓姿墨鄙夷的翻了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晚了,

☆、第 35 章

從出租房回來,韓姿墨內心莫名激動,有多久沒有這種情緒了她已經不記得了,像是找到了人生的一個方向,

那裏有股神秘的力量牽扯着她走進去,就像她本該朝着那個方向走,半路出了叉子打破了她的腳步,現在又有人給了她理由推着她繼續走下去,

她不清楚是巧合還是真的如沈慕修所說讓她還人情代勞他替美術生完成交易,這也給了她一個理由重拾紙筆。

她風風火火的沖進客廳,把順來的一袋凍梨無情的丢在鞋櫃上,其中三個從袋中滑出依次滾落到地板上,“噔噔噔”跳了好遠,惹來韓媽媽一番說落,

韓姿墨無暇顧及其他,只一股腦兒的跑到儲藏室一陣捯饬翻出擱置多年的繪畫工具箱,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比賽全市第三名韓媽媽獎勵的,黑色箱子上蒙了薄薄的一層塵土,前幾年韓媽媽還會每隔一段時間擦拭收拾一番,以為她只是一時放棄,指不定過幾天就又重新使用了,大約時間太久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也或許只是不願再提起,

她用手輕輕擦了一般,按扣打開,整齊擺放的炭筆,HB 2B 8B,勾線筆,針管筆,橡皮擦一應俱全,二層,手繪板,素描紙,她手指一一拂過,無比親切又感到愧疚抛棄太久,

繪畫板被防塵布罩着孤零零的伫立在一個角落,她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掀開防塵布檢查是否完好,門外韓媽媽靜默無聲的站着,雙手攪在一起緊張又欣慰,而後悄然離去。

剛開學的那段時間沈慕修還會提一些要求或者告訴她金主需要畫什麽物體,還好她有一些功底簡單的還能應付過去,慢慢的難度增大像是故意考驗她似的,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繪畫能力,是不是要考慮報個繪畫班了?

有時候補習時,沈慕修也會給她一些繪畫方面的指導,不得不承認人家腦袋确實比自己,現在也不再提要求需要繪畫什麽,随她心意畫,她都要懷疑這個什麽兼職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

最近沈慕修越來越忙,兩人見面次數明顯減少很多,有時候還能趁她在做題的時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接了什麽私活?

沈慕修已經待在實驗室熬夜了第五天,說不出的煩悶和崩潰,

自從參于了上次的研究院導師的接來的項目,那個導師就語重心長設身處地的為他考慮說在他這裏能得到更好的鍛煉,希望他繼續留下,

他承認确實得到了很大的進步,本身幾門課已經修完,也想往更深處挖掘,不料待的越久越覺得怪異,

他和那三個研究生像個□□控的掙錢傀儡,大大小小的項目接二連三的接過來,做的滿意還能誇贊一番,有點不足之處就把從客戶那裏受的氣全撒他們身上,每一個項目要考察和注意的事項太多,怎麽可能那麽快就設計出完美的施工圖?

除了沈慕修,其他三人無不怨聲載道,也是敢怒不敢言,

沈慕修摸了一把臉,下巴長出了一點青茬也懶得清理了,他靠在椅背上盯着房頂一處從窗外反射進來的光點發呆,房內敲打鍵盤的聲音噔噔響個不停,偶爾夾雜幾句怒罵聲,

“嘭”房門被推開,其中一個研究生吳旭形色匆匆的走到沈慕修面前,大概被導師壓榨太久,總是一副苦瓜相,

他推了一下沈慕修有些急切的說“那個食品倉庫的項目差不多了吧,孫教授今天下午要”,

沈慕修輕嗤一聲,教授?他算哪門子的教授?他暗自思索一會,坐正身體,從CAD軟件調出食品倉庫設計圖随意浏覽了一遍打印出來,

他鄰桌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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