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節課還沒上完

叫道:“離我遠點!”

程安安哈哈大笑,拆開外賣,坐下來開吃。淩寒随後走出實驗室,對陸子文說:“她騙你的,她昨天剛洗澡,你剛才聞到的,是我合成的材料味道。”

把其中一份外賣遞給淩寒,程安安笑問:“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洗澡了?”

淩寒說:“你忘記了?昨天晚上我送你回寝室,你說要拿資料給我,叫我在樓下等你。你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你提着洗澡的東西了。”

陸子文離開後,程安安扁扁嘴,不滿地說:“我真不明白導師怎麽想的,這個項目我們做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加一個陸子文進來?礙手礙腳的!”

淩寒無奈地笑笑,他既不想說導師壞話,也不想讓程安安不開心,只能選擇岔開話題:“微積分考試你準備得怎麽樣了?不會再挂吧!”

程安安哀嚎一聲:“完了完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段時間忙着做實驗,完全沒複習啊!”

“今晚我幫你補習吧。”淩寒道。

程安安感動得淚眼汪汪:“淩大神,還好有你。”

燕京有名的酒吧街,其中一間裏,喬雪洋喝着悶酒,經理過來招待他:“什麽事這麽不開心?”

喬雪洋放下酒杯,憤憤地說:“還不是那個夏遠!本來這次金象獎,我勢在必得,上下都打點好了,結果他的新電影一出來,又泡湯了……”

經理勸他:“別想那些煩心事了,今晚給你找個極品,好好樂樂。”

經理找來的這位姑娘,不是時下流行的網紅臉,卻別有一番韻味。幾杯酒下肚,喬雪洋就兜不住了,什麽話都往外倒:“你說夏遠憑什麽比我紅?出道比我晚,長得沒我好看,天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那些記者還都捧着他!我怎麽就沒有搞死他呢?當年在訓練營,就該弄死他!”

這位叫夢蘿的姑娘,眸光閃爍:“喬爺,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扳倒他,你能開出什麽價碼?”

喬雪洋的酒一下子醒了:“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第二天,整個娛樂圈都炸了,因為一條瘋狂轉發的視頻。視頻裏,知名影帝夏遠穿着兔耳情|趣服裝,在客人的要求下,做出種種姿态,媚眼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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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

微博上,夏遠的主頁被攻陷,充斥着各式各樣的聲音:“我的天,看得我都硬了,老子不是gay啊!”

“什麽鬼?你們看那篇帖子了嗎?原來夏遠根本就是個出來賣的!”

“虧我還把他當男神,一邊賣着高冷人設,一邊賣屁股,玩弄我們的感情很有趣?”

“有錢真好,我怎麽沒有賺幾個億呢?說不定還能睡到夏遠。”

另一方面,一些小報整篇整篇地報道夏遠出道以來的黑料,很多都是無中生有。什麽他被鄭天昀包養,才有機會出演《江圖》,什麽他一向不擇手段,為了上位不惜被人潛規則……

如果從前看到這種報道,湯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編輯淹死。可現在,那個視頻擺在面前,由不得湯圓不信。

情緒激動的粉絲,當即粉轉黑:“惡心死了!沒想到我居然粉過這種人?”

“我就說夏遠的星途怎麽會這麽順,你們去查查看,夏天工作室只簽了他一個藝人,這根本就是被人包養了!”

記者堵在夏天工作室,一看到人出來,呼啦一下圍上去:“胡先生,請你解釋一下網上的視頻。”

“裏面是夏遠本人嗎?夏遠真的在做情|色服務嗎?”

胡有為冷着一張臉,在保安的保護下,急匆匆地走向停車場,沒有回答一個問題。就這麽一會兒,他的電話已經被人打爆了,都是以前和夏望舒有合作的公司,紛紛提出終止合約。

非但如此,夏望舒簽過的廣告代言,還提出要告他違約。因為他的負|面新聞,損害了那些公司的形象,胡有為忙得焦頭爛額。

輿論一邊倒的情況下,只有鄭天昀一個人,公開支持夏望舒。在有心人的眼裏,這反而坐實了他和夏望舒之間的不正當關系。

得到消息後,程安安立即離開實驗室,回到她在燕京買的別墅中。卧室,厚厚的窗簾隔絕了陽光,一片漆黑中,夏望舒靜靜地坐在地上。

程安安推開門,見到他在,松了一口氣,她最怕的是他想不開。

怕她擔憂,夏望舒主動解釋道:“我怕被狗仔隊發現,所以沒開窗簾。”

程安安打開燈,發現夏望舒神色正常,她終于放心:“不要擔心,交給我。”

這是一場公關戰,程安安以鵬程的名義,致電各大新聞媒體,請他們封鎖消息。至于那段視頻,她完全可以請人寫個劇本,然後發通告,就說夏望舒是在為新戲做準備。

然而,不管她開出什麽樣的價位,對方都不松口。被她逼得急了,其中一個道:“程總,你不要為難我們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程安安不解:“你是說這件事背後有其他勢力推波助瀾?”

對方報以沉默。

細細想來,這件事确實來得蹊跷。當年,夏望舒離開國色之後,程安安已經請私家偵探,毀掉了所有關于他的信息。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一段視頻?

程安安只想着如何壓下這個消息,至于向大衆坦白夏望舒的過去,她從沒想過。那是夏望舒的傷疤,她決不允許有人揭開!

挂斷電話,程安安打給薛銘,想借他的人查查這件事背後的黑手。沒說幾句話,程安安就聽到薛銘那邊傳來一陣吵鬧。

“老大!完了,條子在我們的場子裏搜到白|粉!”

這通電話就此中斷,半個小時後,薛銘打來,苦笑道:“我恐怕幫不了你了,我這邊有點棘手。”

“薛銘!你不是說,你從沒販過毒嗎?”程安安大怒。

“如果你信我……”薛銘道:“我着了別人的道,這是陷害。”

程安安以為,薛銘會像前世那樣,找人替他坐牢。然而,事實卻是,電視上循環報道着“破獲最大販|毒案,毒枭薛銘已落網”。

這一下,程安安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是陷害,薛銘又進去了,誰替他翻案?夏望舒和薛銘同時出事,程安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怕洩露夏望舒的行蹤,程安安讓保姆先回去了。夏望舒為程安安做了四菜一湯,勸道:“先吃飯吧。”飯桌上,他說:“安安,其實你不必這麽緊張,大不了我退出娛樂圈。”

程安安怎麽舍得!“你那麽愛演戲,又有天分,因為小人在背後搞鬼,就放棄演藝事業,太不值得了!”

夏望舒揉揉她的腦袋,莞爾一笑:“我最愛的是你啊,能不能演戲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他最初加入娛樂圈,是被胡老師激得和徐嘯煜攀比。後來又被程安安大筆投資,逼得騎虎難下。中間确實有過一段時間,他萌生過想紅的念頭。那時他想着,他要配得上程安安。

今時今日,有過名利雙收的過去,也嘗過身敗名裂的滋味,經歷過浮浮沉沉,他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本心。

從始至終,他所在意的,只有程安安啊。

這話勸不了程安安,她一拍桌子:“你不想演戲,和他們逼你退出娛樂圈,這是兩碼事!敢動我的人,我就要教教他們‘後悔’兩個字怎麽寫!”霸氣十足。

吃完飯,程安安前往秦家,想要找秦鋒商量。她手下畢竟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可用,希望秦鋒能幫忙牽個線。秦鋒不在,管家說他出國了。

程安安正要離開,就看到白豔紅提着購物袋回來,裏面裝滿了菜。

“安安,怎麽要走?留下來吃個晚飯吧?”白豔紅語氣親昵,最近幾年,她就像轉性了一樣,對待程安安特別熱情。

“不了,秦爺爺沒在,我等他回國再來吧。”

“你這孩子,怎麽還和阿姨生分了?你小時候和瑞瑞那麽要好,留下來吃頓飯都不行了?”

聽到秦瑞的名字,程安安離開的腳步更快,像是身後被鬼追着一樣。那次生日宴之後,她見過秦瑞幾次,秦瑞對她完全是陌生人的态度。

不管她想怎麽補償,秦瑞都不給她機會。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她的良心飽受折磨。有時候想想,她都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秦瑞。

大概她就是這樣的人渣吧。

反正現在她只想逃避秦瑞,假裝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病态

一方面,程安安請了私家偵探,調查這次事件的幕後推手。另一方面,她也吩咐夏天工作室開始準備劇本,打算用為新戲排練的借口,把這個視頻搪塞過去。

夏天工作室以有損藝人形象為理由,申請網監辦删除“夏遠不雅視頻”,卻被駁回了。駁回原因是:“尺度尚可。”

程安安氣得差點沒有砸爛電腦,什麽叫尺度尚可?對比網絡上的謾罵,這四個字真是打臉!

只用了三個小時,私家偵探便鎖定了水軍來源,在他們的大小號信息中,發現了與星燦的交易記錄。

程安安直接和星燦的高層對話:“五年前,對于貴公司雲琇的所作所為,夏天工作室沒有追究到底,是因為當時鵬程根基尚且不穩。今時今日,你們敢再動夏遠,考慮過後果嗎?”

喬雪洋搶過來電話:“少吓唬人了!我要夏遠退出娛樂圈,不然的話,我手裏剩下的東西,就不止是讓他身敗名裂這麽簡單了。”

“你還有什麽?”程安安急聲問。

“你猜。”喬雪洋吊着她的胃口。

不管他手裏有什麽,程安安不敢拿夏望舒的前程去賭,“娛樂圈又不只星燦和夏天兩家公司,我們何必鬥得魚死網破,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呢?你開個價吧,只要你不再死咬着夏遠不放。鄭導下個月有部新戲,還缺個男主……”

“省省吧!我說了,我要夏遠退出娛樂圈!”喬雪洋咬牙切齒地說。

這一次,程安安的暴躁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了,挂掉電話,她吩咐私家偵探:“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要拿到喬雪洋手裏那份威脅夏遠的東西!”

這是業內要價最高的私家偵探,也是實力最強的。很快,他們就傳回夢蘿的照片,夏望舒回憶道:“國色是有這麽一個女人,不過她比我更早離開國色。”

居然是個漏網之魚,難怪當初私家偵探沒有毀掉她手裏的資料!這個女人心也是夠黑,人都離開了,手裏還攥着別人的黑料。

按照私家偵探的意思,應該徐徐圖之,慢慢追查夢蘿手裏的東西。然而,喬雪洋不會給他們時間,打來電話威脅:“今天24點之前,我要看到夏遠退出娛樂圈的聲明,不然的話,只能再送你們一份大禮了。”

“媽|的!”暴怒之下,程安安不惜铤而走險:“綁了喬雪洋,我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對方不仁,她也不義。

私家偵探原本不肯,在程安安承諾了大筆金錢,又付了定金之後,他們終于松口。大不了,幹完這一票遠走高飛,有這筆錢,世界之大,哪裏都能去得了。

他們策劃缜密,在喬雪洋常去的夜店,布下天羅地網。正要動手的時候,卻被一股神秘力量截胡了。

私家偵探空手回來,程安安安慰道:“沒事,一次不行,還可以再來下一次。”

揮手讓屬下散去,私家偵探頭目問道:“程總,可否借一步說話?”

程安安點頭,帶他來到會議室,只有他們兩個。她原以為他會勸他收手,綁架畢竟犯法,假如他勸她,她砸更多的錢便是。

“神秘人的來路,似乎是秦家。”頭目的一句話,讓胸有成足的程安安,變了臉色。

頭目躊躇道:“程總,你也知道,我們敢為你做這種亡命之徒才接的事,歸根到底是知道秦老和你關系匪淺……”萬一真出了什麽差錯,有秦老兜着,可現在是怎麽回事?秦家這次不站鵬程嗎?

“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我先走一趟秦家。”

秦家,裝修典雅的客廳,花紋繁複的吊燈之下,沙發是夢幻一般的潔白之色。有一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身純白色西裝,修眉俊眼,雙腿颀長,氣質矜貴。

見到程安安進來,他擡眸,淡淡地說:“你來了。”聲音清清冷冷,如同水銀傾瀉。人人都知道,他是人間貴公子,可他那份疏離寡淡,險些讓人誤以為,是谪仙臨世。

面對這樣的秦瑞,程安安氣勢上先矮了一節:“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和我說話了。”

秦瑞雙手交叉,面上沒有什麽表情:“我也以為,你打算躲我一輩子。”

程安安不和他兜圈子,開門見山:“秦爺爺呢?我聯系不到他。”

“爺爺身體不好,去國外休養了。”秦瑞只回答她的話,再多一個字都沒有。

“秦瑞,我請了私家偵探做事,你是不是插手了?”

“哦?你在怪我?”秦瑞語氣中有一絲興味:“那我該怎麽做?眼睜睜地看着你仗着秦家的勢為非作歹?”

自從秦瑞接手秦氏,已有三年。秦家在他手上,更上一個臺階,原本就龐大的商業帝國,如今更是無人能出其右。權勢在手,秦瑞卻沒有一步行差踏錯,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稱贊的。

久居上位,秦瑞一身凜然的氣質,只是一個問句,就壓得程安安說不出話來。

程安安有一種無力感,語氣軟化:“瑞瑞,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星燦要毀掉夏遠,你幫幫我,好嗎?”

上一次她這樣喚他“瑞瑞”,還是五年前了。秦瑞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一閃而過,沒有被程安安捕捉到。

他冷聲問:“你以什麽身份求我?”

程安安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是秦爺爺在,她還可以打一下感情牌。可她和秦瑞,太久沒聯系,那點少年時的情份,早就消磨幹淨了。

“秦瑞,我可以和你做個交易。”程安安整理一下衣袖,換了一種思路:“鵬程但凡有你看得上眼的,你盡管開口。”

秦瑞輕聲一笑:“你連自己有什麽籌碼都不清楚。”他的面容極美,原本板着一張撲克臉,好似萬年冰山,美則美矣,卻少了人味。乍然一笑,放佛春風吹過,冰山融化,開出一朵朵冰花。

仍然是冷的,卻美得驚魂動魄。程安安忍不住晃了一下神,秦瑞收起了笑意,放佛先前是程安安的錯覺。

秦瑞起身離開,白豔紅出來招呼:“安安,天都黑了,這次說什麽也要留下吃飯了。”

程安安有求于人,态度自然沒辦法像先前那般冷硬,點頭道:“謝謝白阿姨。”話音落下,她只覺得荒誕,她和白豔紅居然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簡直不可思議!

白豔紅笑得一臉和藹:“你去叫瑞瑞,我來開飯。”

程安安太久沒逛過秦家,依稀記得秦瑞的房間是在三樓。當時秦家大伯過世,程安安為大伯披麻戴孝,就睡在他旁邊那間。

上樓的時候,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夏望舒擔憂的聲音傳來:“安安,你在哪裏?”

程安安笑嘻嘻地說:“我在秦爺爺家,喬雪洋之前拿他手裏的東西威脅我,是我想錯了,為了喬雪洋那種人,去做犯法的事情不值得。我在和秦瑞談判,雖然他說我連自己有什麽籌碼都不知道,不過總算一個好的開始,你猜他想要什麽?”應當是逍遙居吧,這是鵬程目前最賺錢的一塊了。

“你說什麽?你做了什麽危險的事?”夏望舒聲音嚴肅:“安安!聽話,我都說了,我不在意……”

程安安一面和夏望舒說着電話,一面敲門。門沒關,她都沒用力氣,那扇門就開了。眼前所見的一切,讓她一聲驚呼,手機滑落在地都沒有發現。

“安安、安安?”夏望舒叫道,無人應答。

那間房間裏,存放着各式各樣的程安安,鋪天蓋地地占據了程安安的視線。有她的自拍照片,有她和家人照的全家福。有等身高的抱枕,做成她的模樣。有她賣掉的舊書,有她以前做過的筆記。

任誰看到,這麽多自己的照片,都無法保持冷靜。震驚過後,程安安想要退出那間房間,白豔紅卻出現在門口:“安安,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瑞瑞吧。他那麽喜歡你,你和他在一起。你想要的,他都會滿足你,包括夏遠的醜聞,他會處理得幹幹淨淨。”白豔紅抓着程安安的手,蠱惑道。

程安安一把推開她:“你發什麽神經?白豔紅!放開我!”

“你不知道,瑞瑞有多喜歡你。他只要一回到家,就會坐在這裏,整夜整夜地叫着你的名字。他收集所有和你有關的一切,你把舊書賣到廢品站,他在一堆破爛裏扒出來,像寶貝一樣摟在懷裏,然後笑了。他多久沒笑過了?只有和你有關的事情,才會讓他笑……”

白豔紅描述的癡情沒有打動程安安,“你兒子會變成這樣,和你脫不了關系!但凡你以前能多關心他一分,他何必把感情轉移到我身上?”程安安并不覺得秦瑞對她是愛,這種病态的依賴,該看心理醫生才對。

甩開白豔紅,程安安大步跑開,把秦家遠遠地甩在身後。

陰暗中,站着一個人影,隔着窗子看着程安安跑遠。他撿起程安安落下的手機,挂斷了和夏望舒的那通電話,轉身斥責白豔紅:“誰要你多事?”聲音陰冷如同來自九幽之底。

☆、新型材料

那通電話突然中斷之後,夏望舒又給程安安打了很多次,都沒有人接。手機屏幕光芒明明滅滅,照在他姣好的面容上,看不清楚神情。只那一雙眸子,好似深潭。

他聽到了程安安和白豔紅的對話,再聯想程安安先前說,與秦瑞談判的籌碼。聰明如他,已然明白,籌碼就是程安安本人!

夏望舒的心,好似飄在風中,沒有着落。又像是墜了鉛塊,向下沉着、沉着……

安安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為了他那所謂的前程,和秦瑞在一起嗎?

夏望舒低低一笑,他決不允許她做出那樣的選擇。

放下手機,夏望舒拿起座機,按下三個數字:“你好,我要報案……”既然他們拿他的過往來要挾程安安,那麽他就攤開那些過往。只要有程安安在他身邊,他無所畏懼。

程安安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周圍明明人來人往,她卻覺得無比孤寂。先前在秦家,她反應過激了,那是被所見刺激到了。白豔紅糾纏她的時候,她似乎說了很難聽的話……

可她能怎麽辦呢?正如同秦瑞十六歲生日宴會上,她選擇了薛銘、辜負了秦瑞一樣,在感情裏,她選擇的是夏望舒。

至于秦瑞說的交易,程安安根本不會考慮。她愛望舒,也只愛望舒。如果早知道秦瑞喜歡她,她根本不會來秦家。兩人之間老死不相往來,是她唯一能為秦瑞做的事情。

程安安在大街上游蕩,路口的廣場上,大屏幕裏播放着新聞。身穿正裝的女主播,一臉喜色:“下面插播一條新聞,燕京大學輔仁研究室,剛剛公布了一條喜訊,他們成功合成了新型材料。這是跨時代性的發明,一旦投入應用,将會大大改變當代人的生活……”

輔仁研究室?那不就是程安安在的實驗室嗎!因為導師愛《論語》,一句“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他們好好一個高分子研究室,取了這麽個名字,沒少被人吐槽。

所以現在是實驗成功了?

大屏幕上,身穿實驗服的淩寒,正在合成材料。記者采訪導師,年過半百的他喜笑顏開:“這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淩寒,這次能夠合成成功,淩寒當居首功。除他之外,還有兩位同學,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分別是程安安和陸子文。他們三個出自同一所高中,合作無間……”

程安安撇撇嘴,說她和淩寒合作無間沒錯。她可是淩寒的好助手,數遍整個燕大,也不會有比她和淩寒更默契的搭檔了。至于說陸子文,哪根蔥啊?

晚飯沒吃,她這才覺得餓,随便走進一家面館,叫了一碗面打算充饑。程安安這碗面吃到一半,就聽到坐在鄰桌的兩個小女生,吵吵嚷嚷的:“你看了嗎,夏遠被警察帶走了?”

“我的天,該不會是賣|淫被抓吧?”

放下筷子,程安安高聲問:“你們說誰?”

短頭發的女生翻個白眼:“就是那個影帝夏遠呗。”

程安安連忙借了面館老板的電話,打給胡有為。胡有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開車來接程安安,兩人一起前往警局。

警局門口,胡有為的車剛到,夏望舒恰好出來。記者呼啦一下圍住了他們:“夏遠,警察找你做什麽?”

“你這麽快出來,是被保釋了嗎?”

夏望舒笑意盈盈:“明天下午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記得準時出席,那裏有你們想要的答案。”

警察協助夏望舒離開,車裏,程安安一把抱住夏望舒:“望舒,你吓死我了!”

夏望舒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背上:“你也吓死我了,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聯系不上。”

程安安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手機忘在秦家了。”

當天晚上,警察破獲了清源市一個名為國色天香的賣|淫組織,公開發文:“今天下午,我們收到熱心群衆夏遠的報案,才發現了這個組織。夏遠曾被國色非法禁锢人身自由,長達數年。在此對他提出表揚,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關注警局官方微博的人并不多,這條微博下面評論寥寥。夏天工作室第一時間轉發微博,配文:“無論身處何等深淵,始終不要放棄對光的追逐。”沒頭沒腦,沒人看懂說了什麽鬼。

星燦請來的水軍直接開噴:“夏遠以為舉報一個淫窩,就能掩蓋他自己是出來賣的這個事實了?”

當天晚上,爆出夏遠不雅視頻的大V,再次放了猛料。這一次尺度過大,不必夏天工作室舉報,網監辦直接删删删。他們删的速度,哪裏趕得及網民傳播?

網上充斥着對夏望舒的侮辱:“真不愧是影帝啊,我見過最厲害的男優,都不如他騷。”

“瞧他那小屁股,白花花的,雖然我不是gay,不過我猜他們最好這口吧?”

“就他這樣的,我一夜能睡十個!”

夏望舒連看都沒看,一覺睡到天亮。到了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他穿得非常随意。寬松的運動服,大大的鴨舌帽,看起來不像二十五歲,如果不是這張明星臉,別人或許會錯以為他是初中生呢。

一同出席發布會的,還有警方。在夏望舒開口之前,警方先就昨天把夏望舒帶進警局的事情,做了解釋:“夏遠先生還未成年之前,曾經被國色的人強迫賣|淫,網上流傳的視頻正是那個時候拍下來的。”

發布會一陣騷動,有記者質疑警方的話,警方提供了進一步的資料證明,他們仍舊将信将疑。

夏望舒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全場都靜了下來。鴨舌帽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們只能看到他下巴的弧線,“我是一個很不幸的人,我沒有童年。別的孩子在游樂場玩,我被國色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恩客的床上。那時我還不懂什麽叫恥辱,可害怕疼痛是人的本能,所以我從小就不喜歡恩客。每當我反抗……”

他頓了一下,問道:“小孩子不聽話的時候,你們會怎麽管教他?”并沒有想要誰回答,他繼續說着:“國色的人,打人不會打在身上,更不會打在臉上,那會惹得恩客不滿。”

夏望舒舉起手,五指纖長,骨節分明,“要讓一個人痛苦,方法太多了。她們會用針,刺進我的指甲裏,也有時候直接把指甲整個拔下來,看着我流血。”

程安安撲上去,抱着夏望舒痛哭:“別說了,望舒,別說了。”她不願意看到他這樣,為了博取大衆的同情,把傷疤再次撕開,露出血淋淋的過往。

這些內容,警方給的資料裏都有,但只看圖片,和聽夏望舒本人口述,顯然是完全不同的感覺。現場,有人開始輕輕啜泣。

也有人高聲喊道:“你可是影帝,編個好故事,再加上你的演技,騙得過所有人咯!”

警察警告道:“證據就在這裏,你再胡言亂語,小心起訴你诽謗!”

有人冷笑:“那種地方出來的人,怪不得爬得這麽快。起先我還不信他是被人潛規則,不過既然有這種出身,爬床換角色也不稀奇。”

程安安擦幹眼淚,厲聲道:“你們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誣陷別人,很好玩嗎?根本就沒有潛規則,夏遠所有的角色,都是為他量身打造。至于包養,那就更可笑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支持他的事業,不可以嗎?”

衆人這才把目光,從夏望舒那裏,轉移到程安安身上。程安安穿得很簡單,白色襯衫、藍色牛仔熱褲,腳上是一雙人字拖。紮着丸子頭的她,放在人群裏不算顯眼,可站在這個位置,說出這番話,就讓人無法忽視了。

夏望舒整個人都在狂喜之中:“安安,你說未婚夫……?”

程安安飛快地點頭:“新型材料已經合成,我終于完成了飛飛的遺願。之後實驗室那邊會輕松點,等幫飛飛掃墓回來,我們就結婚!我年紀還不夠領證,可以先擺宴席。”

在場的記者個個都是人精,有人認出了程安安的身份——鵬程的CEO,聽她說的話,又和輔仁研究室對上了號。就在昨天,還有不少人撰稿,稱贊她是天才少女科學家。沒想到她身價近百億,還是影帝夏遠背後的金主!

夏望舒激動得指尖都在顫抖,“不急、不急……”除了這兩個字,再也說不出旁的話。

看着神情各異的記者,程安安冷冷一笑:“如果你們想要編故事,随便。會怎麽寫呢?金錢和美色的等價交換?我看上望舒的臉,望舒想着我的錢?

可我也告訴你們,七年前我還什麽都沒有,父親出軌、小三妄圖霸占家産,我每天活得戰戰兢兢。就在那個時候,望舒一個人從國色逃了出來。別怪我說話難聽,換成在座的各位,我不覺得你們能比他更厲害,僅憑自己就能逃出虎口。

他脫離國色,在大排檔賣啤酒,租漏雨的破房子,忍受客人的非打即罵……命運待他很差,可他的眼睛,那雙好看的眼睛裏,從來沒有過抱怨。他憑借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地掙脫苦海。

正是這樣的他,讓我重拾了生活的勇氣。”前世,如果沒有遇到望舒,程安安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而她不知道的是,夏望舒吸引她的特質,同樣也是她所吸引他的。對于他們雙方而言,彼此互為鏡子,互為動力,攜手走過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夏望舒笑着補充:“望舒是我的藝名,在這世上,只有安安這樣喚我,才不會讓我反感。”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相偕離去。

胡有為宣布:“電影《雙生》仍舊按原計劃開拍。”随後散會。

這場記者招待會,開了直播。電腦前,妹子們的淚水止不住地流。鹿區,有人寫了一篇長貼《夏遠唯一的錯誤,只在于他的不幸》,不過一會兒,就翻了頁,始終飄紅在首頁。

也有人羨慕程安安和夏望舒之間的愛情,“所以他們這是青梅竹馬,不離不棄咯?絕筆是真愛啊,現實比小說更甜系列,有沒有?”

“我說該叫霸道程總才對!知道男朋友想進娛樂圈之後,直接為他創辦一家傳媒公司,然後包攬他所有的電影,這是何等大手筆?”

“原來程總就是男神那位傳說中的女朋友!求問程總還缺不缺腿部挂件?讀過大學,會打游戲的那種。”

謾罵的聲音依然存在,可這一次,輿論不再一邊倒。哪裏有人罵夏望舒,哪裏就有人幫他辯白。這次事件過後,夏望舒的微博粉絲數量,突破了五千萬大關。

另一方面,喬雪洋也收到了法院的傳票,公安部門起訴他非法傳播色|情視頻,以及侵犯他人隐私權。一時之間,喬雪洋負|面新聞纏身,星燦的市值憑空蒸發8%。

趁他病,要他命,程安安全面收購星燦傳媒,出手迅速,毫不拖泥帶水。等星燦高層反應過來的時候,最大股東已經易主,控股83%的程安安,把星燦扔給胡有為,就回去收拾東西,準備給雲轼飛掃墓的事情了。

今夜,程家別墅,來了一位稀客。身穿酒紅色高定西裝的詹姆斯,懇請道:“程女士,請你幫幫薛。”

薛銘入獄,程安安倒是想救,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搖頭:“我不知道能為他做什麽。”

詹姆斯掏出一本《聖經》,請程安安把手放在上面:“你先起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不會再入六耳。”

程安安被他這套半中半洋的做法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該不會想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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