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鬼影

林小雨始終跟在費雲南身邊,盡職盡責地為他布菜或者端茶倒水,費雲南将她盛上來的食物都吃光了,俊朗的面容上始終保持着溫柔的笑意。

等到賓客們用餐結束後,就到了生日宴最重要的環節——吹蠟燭。

姑媽笑意盈盈地走到餐桌前面,将蛋糕頂層的蠟燭點燃。傭人随即關掉院子裏的燈,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壽星身上。

姑媽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許下了三個願望。

“希望家人能夠和和睦睦、平平安安。”

“希望父親長命百歲。”

“希望雲南和小雨早生貴子。”

許願完畢之後,在場賓客一起合唱了生日歌。林小雨高興地拍着手,跟着衆人哼唱起來。

曲畢。

“該吹蠟燭了!”人群中響起一聲清亮的聲音。

對方話音剛落,姑媽便向前探身,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吹滅面前的蠟燭。

突然,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從姑媽身旁閃過,女人的臉上泛着藍光,渾身透着一股陰森之氣。

費家的人都認出來了,那個恐怖的白衣女人正是賀阿姨,駭人的藍光中夾雜着幾抹觸目驚心的血紅,使她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天哪!”

“鬼啊!”

在場賓客都被吓到汗毛倒豎,渾身抖得跟篩子一樣,尖叫聲此起彼伏,膽小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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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雲南,你為什麽要殺我?我跟你無冤無仇。”鬼魅将這句話重複了三遍,聲音冷到了極點。

衆人還沒從這幾句話中回過神來,鬼魅便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費父伸手拍了一下身邊的傭人,大喊一句:“趕緊開燈!去看看什麽情況。”

傭人早已驚得七魂丢了六魄,戰戰兢兢地走到餐桌跟前。他圍着餐桌轉了一圈,甚至連桌子底下都看了,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

現場的賓客吓得愣在原地,個個臉色蒼白,眼睛瞪大到極致,胸廓劇烈起伏着,唇瓣顫抖得更加厲害,以至于半天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林小雨也被這個鬼影吓到了,白皙的小臉上血色褪盡,胸腔裏的一顆心狂跳得厲害,上衣很快就被冷汗浸濕了。

然而,她剛要擡手抹掉臉上的汗珠時,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費雲南握住,整個手被包裹在一片溫厚的手掌裏,源源不斷的熱力從他的手上透過皮膚傳到自己的身上。

男人的大掌寬厚修長、骨節分明,幹燥的溫度讓她心裏生出一絲暖意,那顆緊張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垂眸看向身側的男人,只見他眉目清冷,一張俊臉上寒意滿布,不用任何言語和動作,也能讓人感覺到來自他身上強大的氣場。

鬼魅說的話顯然是沖他而來,也難怪費雲南的臉色會如此難看。

出了這個意外,賓客們都不敢繼續待在費家,紛紛向姑媽客氣地告別,然後逃命般的跑出了院子。

整個過程中,費老爺子的腦子非常清醒,他一直沒有說話,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眼睛裏迸出淩厲的光。他壓根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确認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搗鬼。

等到賓客們都離開之後,費老爺子站在院子中央,陰沉着臉色,厲聲說道:“今晚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誰要洩露這件事,我就跟誰沒完!”

費老爺子的話頗具震懾作用,院子裏瞬間寂靜無聲,衆人噤若寒蟬,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要是讓我知道誰在裝神弄鬼,一定不會輕饒!”費老爺子補充了一句,說話的同時掃視着衆人。

費家上下沒人敢吭聲,他們點了點頭,随後各自散去了。

林小雨推着費雲南回到了卧室,神色嚴肅地坐在他正對面的沙發裏。

對于剛才發生的一幕,她仍感到心有餘悸,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似的。

“小雨,你怕嗎?”費雲南似乎擔心會驚着她,說話的語調輕之又輕,柔之又柔。

“當然怕了,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鬼。”她的聲音裏染上難以掩飾的懼意。

費雲南轉動着輪椅向她靠近了一些,兩條劍眉微微一蹙,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想問你的是,賀阿姨的鬼魂說是我害死她的。你跟我在一起,怕不怕?”他低沉的嗓音在胸腔裏震蕩,就像巨石砸在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浪。

林小雨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這個問題沒有想過,我在想那個鬼是哪裏來的。雖然當時吓懵了,但是後來一想,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鬼。”

費雲南若有若無地彎了彎唇線,頗為玩味地說:“你還真是個膽大的姑娘。”

她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說她膽大?費雲南真是擡舉自己了。

剛才見到賀阿姨的那張臉,她差點兒吓得魂飛魄散!上次在車裏見到她的時候,自己也以為是撞見了鬼,驚到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拍了一下腦袋,“蹭”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對啊,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撞見活着的賀阿姨了,連續兩次看見一個人“死而複生”,應該不是單純的眼花而已。

“雲南,可能真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她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費雲南面色一凜,蹙了蹙眉。

她将那天在車裏看見賀阿姨的事情告訴了他,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費雲南凝眸沉思着,寒氣逐漸在他的俊臉上積聚,生成一張陰霾的冷臉。

片刻之後,他眯了眯眼睛,冷峻的表情一瞬而逝,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小雨,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家裏的其他人,我會親自派人調查。”

“好。”她沒有一絲猶豫,爽快地應道。

既然他要派人去調查這件事,就說明确實有人在裝神弄鬼。只要是活人做的事,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到沙發裏。

聽到她的回答,費雲南的唇角不自覺漾起笑意,溫柔的說:“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林小雨嬌俏的面容上,透着幾分爽朗,笑着回複:“誰讓你是我老公呢!”

這句玩笑話剛說完,她頓時反應過來,自己怎麽當着費雲南的面,把“老公”二字叫得如此順口呢?

“我去下洗手間。”她找了個借口,紅着臉從男人面前跑走了。

費雲南微眯着雙眼,唇角的笑意漸濃,刀刻般立體的輪廓變得異常的柔和。

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那聲“老公”,林小雨的心裏就像有只小鹿在歡快的跳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心跳終于恢複正常,這才走回到費雲南的面前。

“小雨,你怎麽去了這麽久?老公有點兒擔心。”男人嗓音暧昧,眉眼間笑意濃重。

她賞了他一記白眼,趕緊轉移話題,“雲南,你說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啊?”

聞言,費雲南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嘴角露出一抹冷厲的笑意,“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莫非你已經知道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紙裏包不住火,只要做過什麽,就會留下痕跡。”費雲南的話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濺起無數的波浪。

她抿着嘴唇點了點頭,鼓起勇氣問道:“我覺得,以前說你殺人的事,也有可能是栽贓。實際上,你并沒有殺人,對不對?”

費雲南微微垂着臉,下巴被暗影勾勒出來的輪廓分明,他神色嚴肅地說:“家裏給我鑒定過,說我有間歇性失憶症,有可能是在失憶的時候殺過人。”

什麽?!他真的殺過人?

就算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行兇,也不能改變他是兇手的事實啊。

林小雨吓得愣在當場,白皙的小臉面色煞白,她覺得涼意滲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嬌嫩的唇瓣一張一合,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我沒接受過相關檢查,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看出來我有這種病的。”他的嘴角浮起譏諷。

原來如此!

她瞬間松了口氣,安慰他說:“身正不怕阿影子斜,遲早會真相大白的。”

“費太太所言極是。”他說話時嗓音壓得低沉,聽起來更加性感撩人。

她驀地臉色一紅,淺笑着沒有吭聲。

當天經歷了太多事,兩人都覺得身心疲憊,洗漱之後便早早地睡下了。

可是,鬧鬼的事情卻讓老宅裏的人寝食難安。

晚宴之後,費天成一直待在主宅的客廳裏,他命傭人把家裏所有角落的燈都打開,試圖找到隐藏在老宅裏的可疑之人。

“老爺,我們把每個地方都找遍了,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傭人微微彎着腰,如實彙報道。

“再去查!”費天成濃眉深鎖,染着不滿的愠怒。

他還就不信了,誰有多大的膽子,敢在費家的宅子裏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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