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四個世界 ... (4)
會讓局面變的更加的複雜。
這件事,她自己能解決就最好。能不麻煩別人,就不要麻煩別人。
用撒謊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也并不上乘。
可是,她顯然低估了栾棠的韌性。
雖然一直沒給栾棠什麽好臉,那家夥纏着她卻越來越樂此不疲,越纏越勇。
安寧被纏了快一周,能說的話全都說了,可是栾棠大概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他擺出了持久戰,滴水穿石,融化冰山的架勢。
安寧頭疼,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跟蔣皓龍聯手。
聯手倒并不是什麽麻煩事,按蔣皓龍說的,上學接她,放學送她,外帶中午一起吃個午飯。
安寧聽着,倒沒什麽壞處,只是多了個免費車夫。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她對蔣皓龍說。
“不麻煩,”蔣皓龍說,“各需所需。我要的,就是贏下栾棠,讓他不爽。”
“我說……”安寧來了好奇心,“你跟那個家夥,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蔣皓龍抿了抿嘴唇,并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安寧就也沒再多問。
隔天,她開始跟蔣皓龍出雙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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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棠跟前幾天一樣等在學校門口。
坐在車子裏,眼睜睜的看着蔣皓龍騎摩托車載着安寧,直接駛進了校園。
這幾天,他對安寧死纏爛打,表面上是很堅定的樣子,實際上心裏并沒有什麽底氣。
晚上做夢,常常夢見安寧跟蔣皓龍那個家夥在一起,睡都睡不好。
現在,噩夢終于成真了。
而眼下的這個局面,讓學校裏的孩子們又看不懂了。
“搞什麽,蔣皓龍也喜歡那個新來的?”
“我靠,栾棠蔣皓龍同時追她?”
“臉是還好,氣質也就一般……”
“一個平民到底是哪來的那麽大魅力?”
“沒想到蔣皓龍也喜歡這種調調。”
“早知道就……”
目光相對時,女生們眼睛裏滿滿的躍躍欲試。
可雖然話這麽說,也有那麽點向往,誰又敢真的上前去給蔣皓龍一巴掌試試——除了栾棠。
從早上到中午。
安寧和蔣皓龍一起去了學校餐廳。
兩個人一起吃了飯,接着一起離開。
在離開時,蔣皓龍牽了安寧的手。
這是一個訊號,證明了他和栾棠的不同。
栾棠還在追,他卻已經追到了。
沒想到這段三角戀這麽快就出了結果。
周一予很惋惜,這麽有趣的事他竟然忘了搞個賭局……不過看到栾棠黑成了鍋底的那張臉,他覺得,也幸好沒有去觸這個黴頭。
在餐廳裏的那些圍觀群衆們,心裏的想法也差不多。
礙于栾棠的黑臉不敢大聲議論。一時間只能眼風四射,用意念來傳播八卦。
走到餐廳外,蔣皓龍就松了手。
兩人對視一眼,蔣皓龍勾着嘴角一笑,安寧露出了個無奈的表情。
“去哪?”蔣皓龍問。
“回教室。”安寧回答。
她暫時沒什麽心情去別的地方。
這幾天在學校裏可出了名,來來往往的人都拿她當珍稀動物看。
“那回教室吧。”蔣皓龍說。
兩個人回到了教室,安寧才剛坐下,就聽到後門被人撞開。
她一扭頭,就看到了氣沖沖又忍無可忍的栾棠的那張臉。
36、第五個世界 ...
“不相幹的人, ”栾棠沉着臉發號施令,“都出去。”
現在在教室裏的人并不多。
大家聽到栾棠的這句話,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站起身來, 乖乖走了出去。
安寧在想,自己算不算是不相幹的人。
最後還是決定實事求是, 繼續坐在那裏不動。
教室裏人一走完, 栾棠就邁開腳步走到了蔣皓龍身邊。
他拽着他的衣領,一把把他給提了起來。
椅子被撞的東倒西歪,安寧也跟着站起來。
“栾棠!”她皺着眉叫他名字。
栾棠看也不看她, 兇狠的目光緊緊盯着蔣皓龍不放。
蔣皓龍倒像個沒事人一樣風輕雲淡。
“怎麽?”他平靜的看着栾棠, 嘴角挂着笑,“願賭服輸的道理也不懂了?”
栾棠只是攥着他, 卻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好不公平……明明他對安寧那麽真心……
蔣皓龍明明都沒有他認真……他憑什麽……
可是他也知道,感情的事,不是誰更努力就有用的。
其實從一開始,讓安寧态度不一般的那個人就不是他,而是蔣皓龍。
蔣皓龍說的沒有錯, 他大概……是有點輸不起。
“之前說的話也不算了麽?”蔣皓龍仍舊平靜着,一句一句, 把他逼向絕境,“她已經能選了我,你還要繼續糾纏不休嗎?”
栾棠眼裏情緒變幻莫測,憤慨, 不甘,失落……
最後,他頹然的松了手。
“我會遵守約定,”他慢慢的後退一步,低下頭,“假如她真的選了你,我會放手。”
我覺得TA喜歡的人是我。
類似這樣的直覺,在有些時候,不過是自欺欺人。
就算已經有了99%的可能性,卻還要執着在那1%。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栾棠,最後當然還是要跟安寧做個确認。
他緩緩朝安寧看去:“你男朋友怎麽辦?”
“……”這個問題真的是好難回答,安寧沉默了一陣子,最後只能違心的回答,“異地戀……到底難長久……”
“你真的喜歡他?”他擡手指蔣皓龍,接着問道。
“……嗯。”
“你喜歡他什麽?”栾棠紅着眼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好難回答,安寧想了想,還是拼了點實話進去,“跟他在一起很自在。”
栾棠深深的看着她,雖然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可是問不出口了。
事實很已經很明顯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蔣皓龍,總之……她都不喜歡他。
一想到這裏,整顆心又像是被人攥住,發緊,發悶,發疼。
“我是……”他的眼眶越發的紅了,聲音微微顫抖,“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其實……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
他的壞心眼,他的小心思,不過只是想要她到他面前來服個軟罷了……
“我知道……”安寧輕聲道,“謝謝你。”
栾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表情終于平靜了些:“以後不會再纏着你讓你煩了……我會放手。”
“……”安寧看着他。
回想起第一天見面,他在校門口等她的情景。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出海。
她回想起他當時的得意洋洋,任性妄為。
雖然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現在的他,她心裏突然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栾棠最後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安寧跟蔣皓龍沉默的站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安寧才擡起頭來,朝蔣皓龍幹笑了一聲:“好像咱們兩個人合夥欺負他一個人一樣。”
蔣皓龍朝門口看了一眼:“你要是現在後悔想回頭還來得及。”他頓了頓,補充,“那小子對你還挺認真的。”
安寧又笑了一聲:“你這是在幫他說話嗎?”
蔣皓龍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栾棠出了教室就沒回來,一整個下午都沒再出現。
雖然沒了黏人精,安寧這一個下午的情緒卻也不是特別好。
做戲還是要做的久一些,下午放學,蔣皓龍照常送她回家。
安寧今天要買些東西,就在自家小區附近的超市門口下了車。
推着推車,很随意的挑了些零食。
轉過一排貨架,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長發披肩,皮膚白皙,一雙笑眼,不是徐苒又能是誰。
只是她的目光,并不像之前一樣無憂無慮,這麽看着,似乎有些失落憂郁。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
安寧直直的看着她,重點是,她為什麽會在這個世界見到她?
而且,為什麽是這樣的偶遇。
要遇上,她們早該遇上的不是嗎。
她推着推車朝徐苒的方向快速走去,徐苒卻已經付了錢,走出了超市。
安寧趕緊放下推車,跟了出去。
明明也沒差幾步,她出了門,徐苒卻已經沒了蹤影。
安寧站在路邊,四面八方的找尋,卻都沒有再看到她。
難道是她看錯了?或許只是個長的很像的人吧。
她這麽想着,心裏又隐隐否認。
應該不會看錯的……
所以會不會,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沒有阿野,只是她們還沒有遇上?
她在路邊茫然了一會,想起來,推車還在超市裏,東西差不多都已經挑好了。
還是先把東西買了,回家慢慢的想吧。
安寧轉過身,擡腳準備進去結賬,一個破碗伸到了她的面前。
一個衣衫褴褛,佝偻着背,有點髒兮兮的要飯老奶奶正咧着嘴朝她笑……一口牙齒都快掉光了。
“……”安寧從口袋裏摸了一張一百的給她。
年紀那麽大沒人照顧也挺不容易的。
老奶奶收了錢卻沒有離開,而是桀桀桀桀的朝她笑了起來。
安寧:“……”
系統君那高昂的,略帶機械的聲音這麽笑起來,頂多就是刺耳,而真人,尤其是這麽一位老奶奶,這麽笑起來那就是恐怖了。
安寧毛骨悚然的看着她。
老奶奶笑的像是朵快要衰敗的菊花:“第五個世界……世界名……21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麽?人才!……進入年齡……20歲……解鎖能力……金手指……簡單來說就是爆好運……你總是能摸到你想要的那張牌!”
安寧:“……”
這個世界,不管是世界名還是解鎖的能力,她都不是很懂。
耳邊回蕩着老奶奶的話,眼前的世界好像旋轉了起來,所有景象,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快捷鍵,飛快的從眼前掠過。
等一切都停下來時,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已經跟剛才不一樣了。
她原本正站在超市門口,可是現在,超市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就好像,她站在一個舞臺上,人沒有動,但舞臺的背景,已經飛快的被人給換掉了。
不用懷疑,她一定是換了世界。
第一次沒有回到小黑屋裏,也沒有被白光包裹着傳送。
這樣的經歷……還挺新奇的。
安寧轉了一圈,想要去找剛才的那個老奶奶,可是她也沒了蹤影。
她只好默默的在心裏問:“系統君,剛才那個,是你嗎?”
“桀桀桀桀……”系統君笑起來,“是我呀!”
“原來你就長那樣啊。”
“桀桀桀桀……我想長什麽樣……就長什麽樣!”
安寧切了一聲:“那你的品味還真夠奇怪的。”
她現在路邊,這一回,腦海裏并沒有系統君給的指令,不太明了下一步應該去做什麽。
應該去幹嘛呢?
20歲了,高中已經畢業了啊……
她正這麽想着,突然有個人拍了他一把:“唉……你是不是小師妹?”
小師妹?這年頭怎麽還有這樣的稱呼。
安寧扭過頭,看清來人,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阿野!
雖然她知道,這個人并不是阿野,但是不管,誰讓他長着跟阿野一樣的臉!
消瘦的下颚,微微下垂的眼角,長長的睫毛,還有那顆淚痣。
她在睡夢中見過無數次,現在終于又活生生的見到了。
安寧現在有點懂喜極而泣是種什麽樣的情緒了。
明明因為見到他,心情驀然的就輕松下來,卻又因為喜悅,把一顆心都填的滿滿的。
他長大了呢。
跟她一樣,20歲的他,仍然很好看,已經褪去了稚嫩,整個人看上去都更堅定了一些。
她忍不住伸出手,朝他的臉頰摸去。
不管你是誰,能見到你都太好了。
“唉?”男生往後一避,躲過了她的手,他納悶的看着她,“你是小師妹安寧嗎?”
名字對,那身份應該也沒錯。
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嗯,我是,你……”
對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男生一彎嘴角,露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我是你二師兄,叫做周恒風,還有那邊……”他朝她身後一指。
安寧轉過頭去看,再次僵住。
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有一個精致漂亮的男生,他半個身子靠在樹上,正悠閑的朝安寧微笑。
就外貌來看,正是安寧急着想要擺脫的栾棠。
“他是大師兄,”周恒風接着跟安寧介紹,“他叫做俞海。”
37、第五個世界 ...
“師兄們好……”安寧幹巴巴的打了個招呼。
“乖了。”周恒風朝她笑笑, 又朝餘海看去。
“回家吧,”俞海直起身子, 朝他們走來, “玩兩把, 看看小師妹的實力。”
“哈……”周恒風笑起來,“就當給小師妹接風洗塵了!”
他一手成掌, 一手握拳, 兩手相撞,那躍躍欲試的表情,顯然是俞海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安寧狐疑的看着他們:“玩什麽啊?”
餘海淡淡看了她一眼:“當然是玩牌了。”
“唉唉, ”周恒風湊到安寧身邊, “小師妹你最擅長的是什麽?紙牌?牌九?麻将?”
“……”安寧現在有點明白,所謂的金手指, 她在這個世界裏解鎖的能力,到底有什麽用了。
還有所謂的師父……
系統君終于給了她一些提示。
安寧在想到師父這兩個字時,腦海裏出現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
而這個老頭,他是個老千……
“我……”她回答,“什麽都不太擅長。”
作為一個刻苦上進的學生, 她平時才不會賭博。
麻将還有一些大衆的紙牌類游戲,規則她還稍微懂一些。
牌九什麽的……她的了解程度就僅僅只是‘牌九’這兩個字而已。
俞海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師妹你謙虛了。”
安寧:“……”
很想要說我真的沒有謙虛。
那邊周恒風又開了口。
“師妹這一路奔波辛苦了, ”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喊你來的目的啊?”
“沒說太多,”安寧回答,“只是喊我過來幫忙。”
她實在心虛,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幫上忙。
“的确如此,”周恒風抓了抓頭,“事情呢……其實是這樣的。”
他簡單的把事情給安寧說了一遍。
大致就是,他跟俞海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玩,最後到了這個海邊的小鎮上。
混了幾天,混進了這邊的一個小賭場。
原本打算贏點生活費,誰知道撞上了一個高手。
幾天麻将下來,半毛錢沒撈着,反而把錢全輸完了。
俞海的意思是,換個地方重新撈。
可周恒風咽不下這口氣,非聯系上師父,想要他來殺殺這老頭的威風。
最後師父沒來,來了個小師妹。
“高手……”安寧聽完他的話,看了他一眼。
她突然沒那麽心虛了。
因為聽了他的話,她覺得,他們好像也沒有很強嘛。
贏不了,居然還要找師父過來……
跟小孩子打架打不贏叫爸爸媽媽過來一個套路。
“江湖之大,”她淡淡的說道,“不管哪一門,那都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她看了周恒風一眼,“尤其賭博,最忌的不就是輸了不回頭,一門心思的還要往上送麽。有多少人就是這麽傾家蕩産的。”
“……”周恒風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頓時垮了。
唉,師父沒來也就算了,居然來了個比師父還要會說教的小師妹。
不過她說的沒有錯。
這一回,他們倆跟傾家蕩産也差不多了。
“那個老頭真的很強嘛,”他辯解了一句,“個中好手,實力未必差過師父。”
“他也是老千?”安寧問道。
問完立刻後悔,比老千還厲害的,不是老千還能是什麽。
“是。”俞海點了點頭,接着替周恒風辯解道,“恒風他這一回這麽執着,倒也不是為了翻本……”
他雖然話只說了一半,安寧卻也明白了。
這就像是武俠小說裏的比武論劍。
難得遇上高手,總想鬥上一鬥。
不過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再搬救兵的道理。
這一點周恒風也理虧。
“阿海都已經說過我了,”他耷拉着肩膀,“那現在怎麽辦?收拾鋪蓋走人嗎?”
安寧心裏默默點頭。
她對這種高手并不是很感興趣,對千術同樣也不大感興趣。
俞海卻接着說道:“既然師妹都來了,總得過去看看……要是師妹也沒有辦法,那……”
“行啊,”周恒風又笑起來,“要是師妹也沒有辦法,那咱們就願賭服輸,爽快的卷鋪蓋走人。”
俞海點頭:“嗯。”
安寧:“……”
她心裏好苦,哪個來關懷一下她的心情看呢,就不能不去嗎?
想着心事,她不由的放慢了腳步,落後了兩步。
向前看,那兩個大男孩,正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
他們現在跟她一樣,都是20歲。
雖然長大了,容顏卻未大改,仍舊跟她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可是他們的性格,跟她記憶中的那兩個人,已經找不到什麽相似處。
周恒風,他有燦爛的笑容。他會失落,可是下一秒,他又能重新樂觀。
他給安寧一種感覺,在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什麽能打到他的事。
這種感覺,安寧并沒有在衛野或者徐秋的身上見到過。
在他們兩個的身上,總是籠罩着一層憂郁,衛野還淡一些,徐秋身上,憂郁感非常濃重。
總之,這個周恒風,他跟上一世的栾棠有點像。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
而跟栾棠長的一樣的俞海,他看上去卻跟栾棠沒有任何的相似。
他很冷靜,也很沉穩。
的确有大師兄的樣子,卻讓安寧非常驚訝。
她從沒想過,栾棠竟然可以這樣……
不同內在,将他那精致的容顏也襯出了不同的氣質。
在上一世,他是一副精彩紛呈的油畫,而這一世,他成了清隽出塵的水墨畫。
她正想的出神,俞海察覺到她的落後,轉過頭來看她。
周恒風也發現了,他也轉過頭:“師妹,你走不動了?那咱們打個車吧。”
海邊小鎮,風景不錯。
安寧坐在出租車上,朝船外看去。
她看到遠方的海,海上的船只,還有天空中飛的海鳥。
悠然寧靜。
“這地方不錯吧?”坐在她身邊的周恒風問道。
“嗯。”安寧輕輕應了一聲。
“改天……”周恒風笑道,“等師哥翻了本,就帶你到海邊,好好的玩玩。”
俞海:“……”
他坐在副駕駛坐,聽了這話一陣汗顏,都不好意思回頭去看他們。
就他們倆現在的實力,只要繼續跟那老頭玩麻将,在這個小鎮是沒有翻本的可能了。
假如他們翻本了,那肯定是因為安寧。
安寧贏回來的錢,也虧的他好意思放下這樣的大話。
不過坐在後頭的那兩個人還挺淡定的。
安寧聞言,道了句謝:“謝謝師哥。”
周恒風繼續大言不慚:“謝什麽呀,都是一家人。”
俞海:“……”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丢臉。
一路上都能看見海。
周恒風跟俞海兩個人住的地方,也離大海很近。
用周恒風的話來說,他們倆個這一回是特地到海邊來度假的。
安寧無語。
度假度到身無分文,也是人才。
他們住在一棟三層小樓裏。
一樓三樓出租,二樓住着房東一家。
在上樓時,安寧有幸見識了女房東的河東獅吼。
“我說你們兩個小夥子!”女房東叉腰朝他們吼道,“房租什麽時候交,這都已經拖了三天了。”
“哎呦,”周恒風賠笑臉,“您就再寬限兩天,明天,明天保證給您。”
那女房東嗤了一聲:“沒錢交房租,還往回帶小姑娘!”
她目光往安寧身上掃,帶了幾分鄙夷。
感覺沒有正經工作的男生,帶回來的女孩子也不正經。
這眼神讓周恒風當場沒了笑,聲音也冷了幾分。
“大嬸,”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房租說了明天給你就明天給你,別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不單是他,一旁俞海也沉下了臉。
對上兩個小夥子冰冷的目光,房東大嬸一時也不敢再多嘴說什麽。
她切了一聲,頭一扭,轉身走了。
三個人接着上樓。
一進屋,關上門,周恒風就啐了一口:“真是個勢利鬼!當初叫我們進來住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好了。”俞海揉了揉太陽穴,“拖欠房租是我們不對。”他又朝安寧看了一眼:“你別往心裏去。”
“哦……”安寧搖了搖頭,“沒有。”
的确沒太往心裏去。
她不大在乎陌生人怎麽看她。
兩個男生住的地方,不算整潔,但也不髒。
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是麻将,一張桌子上推滿了撲克。洗幹淨曬幹收下來的衣服随手扔在沙發上。
不過這些都沒有引起安寧的注意。
她一進屋,首先朝陽臺走去。
這棟房子造的很一般,裏面的裝修也是怎麽簡單就怎麽來,但視野實在不錯,陽臺正對着大海。
安寧現在有點能懂他們為什麽非要來海邊了。
住在內陸的孩子,心裏天生就對大海有着向往。
俞海走到沙發邊,把衣服收到了卧室裏。
周恒風已經坐到了牌桌邊。
他把桌上的牌收拾好放到一邊,又拆了一副新的撲克。
“小師妹,”他仰起頭朝安寧笑,“哎呀別看了有什麽好看的,快點過來。”
38、第五個世界 ...
安寧走過來, 俞海也從房間裏出來。
三個人在桌邊坐下。
周恒風把撲克拆封,沒有洗, 直接放到了安寧面前:“師妹你來發牌吧。”
“詐金花?”俞海問道。
“都自己人, ”周恒風笑了笑, “來點簡單的吧。”
“鬥牛。”俞海已經有了答案,朝安寧看去, “你坐莊。”
“……”安寧默默拿起牌。
之前并沒有玩過鬥牛, 但好在系統大概怕她崩人設,讓規則直接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鬥牛,參與人數比較随意, 2至10人都可以。
一副牌, 去掉大小王,一共五十張牌, 每人發五張牌。其中三張加起來要出一個牛。牛的意思就是十或十的倍數,十,二十,三十。
除卻這三張牌,用剩下的兩張牌相加, 比點數,從一到十, 十最大,叫做牛牛。
當然,之前的三張牌必須有牛,沒牛的話, 基本上已成輸家。
“師妹好好發,我們可是來真的。”周恒風一邊說着,一邊又抓了二十個籌碼放到安寧手邊,“一個籌碼一百塊錢。”
安寧掃了他一眼:“你們不是沒錢了?”
“先欠着,”周恒風嘿嘿的笑,“以後有錢了還你。”
一個籌碼一百,牛七以上雙倍,牛牛三倍。一局一局又很快。
賭注……其實很大。
安寧以前從來沒有玩過這麽大的賭。
果然面前這兩個家夥真的是賭鬼。
她一邊想着,一邊去洗牌。
雖然很少賭,但洗牌她還是會洗的。
可是看到她洗牌的手勢,俞海立刻皺起眉來。
周恒風也有些驚訝,偷偷去掃俞海。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小師妹這洗牌手藝,相當生疏。
可以說,看她拿牌的手勢,就能知道她是個生手,平時根本很少玩牌。
更別說她洗牌……啧,還掉了一張。
到底是……周恒風拿眼神在詢問師兄……一竅不通,還是大智若愚?
看看再說……俞海用眼神回答他。
那邊安寧已經發好了三門牌。
周恒風直接把牌翻了過來。
6,9,1,10,K。
他掃了一眼,就報出結論:“牛六。”
9加1加10,是牛,J,Q,K算作十,K加6,16,點數為6,牛六沒錯。
俞海跟着翻了拍。
2,4,9,3,4。
瞥了眼牌面,他朝安寧看去:“牛一。”
2加4加4,是牛,9加3,12,點數為2,牛一很小,但好歹出了牛。
兩人都報上了數字,安寧卻仍然捧着牌在埋頭苦算。
2,8,3,7,4……
這是什麽啊……好像算不出什麽來啊。
見兩人盯着她看在等她答案,安寧幹脆也把牌放了下來。
“沒牛。”只看一眼,周恒風俞海兩人就異口同聲的報出了答案。
不管哪三門相加,就加不出十來。
安寧松了口氣,果然,的确是算不出來什麽。
手一擡,她給他們一人一個籌碼。
牛七以下不翻倍,這點她還記着呢。
周恒風看了看俞海,又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給憋了回去,啥也沒說。
安寧繼續發牌,今天手氣背的要死,給周恒風俞海,牛九,牛牛都出來,給自己發,要麽沒有,難得一個牛七,還是給那兩家的大牌壓。
才沒幾把,她就把籌碼給輸了一大半出去。
周恒風終于忍不住了。
“小師妹,”他抓了抓頭發,有點急躁,“你別玩我們了,趕緊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吧。”
“我……”安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看上去普普通通,跟往常一樣。
說好的金手指呢,她也不太清楚要怎麽用啊。
“我不會。”她擡起頭來,對周恒風說道。
“你不會?”周恒風驚異的看着她。
雖然剛才看她發牌的手勢,他有想過她不會,但是聽她這麽說了,他還是很驚訝啊。
老千的徒弟,洗牌都洗不好,什麽都不會,這說的過去嗎?
“師父沒有教你嗎?”俞海問道。
“是。”安寧重新低下頭,她覺得很抱歉很難為情,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
“臭老頭!”周恒風把手裏的籌碼往桌上一擲,“我就說嘛,好端端的怎麽多出來個小師妹,果然是看人家妹子長的好看就收了。”
安寧:“……”
周恒風又笑嘻嘻的朝她湊過來:“師妹你說說看,當時那個老頭是怎麽哄騙你加入師門的?”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剛才還因為安寧什麽都不會而有點郁悶,結果現在,又重新找到了有趣的,感興趣的事情。
安寧繼續:“……”
剛才是因為無語,現在是因為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出來。
“沒關系。”俞海看着她,“就當來度假吧。”
“唉……”周恒風聽到這句話,又想到了他們現在面對着的愁人的事情,“那咱們現在怎麽辦啊?”
俞海很鎮定,他看上去就像是心裏早就有了主意。
“晚上去別的局撈點錢,”他站起身來,“把房租交了,明天離開這裏。”
“唉……”周恒風又嘆一口氣,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也只能這樣了。”
俞海走到陽臺上,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
“唉?”周恒風眼睛一亮,朝他奔了過去,“什麽啊,你竟然還有煙。”
還沒半分鐘,兩個人就在陽臺上吞雲吐霧起來。
安寧也站起身來,卻并沒有離開牌桌。
她看了陽臺上那兩個人一眼,又重新低下頭,朝桌上的紙牌看去。
金手指……
她把剛才玩到一半,攤在桌子上的紙牌收拾到了一起,整理成了一摞。
簡單來說就是爆好運……
整理好的牌,放到了桌上,她用手掌一推,一摞牌平行移開,被拉成了一排。
你總是能摸到你想要的那張牌……
安寧在心裏回憶着當時系統君對她說的那番話。
她想要的牌……
安寧伸出手去。
五張花牌,那當然是最簡單,不用計算的牛牛。
她從那一排紙牌中抽了一張。
翻過來看。
紅桃5……
安寧:“……”
還是不對啊。
她有點沮喪,但并沒有氣餒。
系統性雖然……那個了一點,但是她給的能力,沒有不好用過。
把那張牌插回到牌堆裏,她打算重新抽牌。
這一回,想要的,可以再具體一點試試。
我想要……紅桃K。
手指已經觸到了紙牌,安寧随便抽了一張。
翻過來看,紙牌上查理大帝似乎在對她笑。
安寧終于彎了彎嘴角,接下來,我想要……黑桃K。
随手抽的紙牌翻過來,黑色的,大衛王。
接下來,方塊K,草花K,也都順利抽中。
假如有人在邊上看着,一定會覺得很神奇。
站在桌邊的這個女生,從一堆順序淩亂的牌當中,随随便便的摸了四張,就集齊了四個花色的K。
最後一張,紅桃Q。
抽到以後,安寧随後将它扔在在桌面上。
所以果然,她對牌的需求,需要非常具體才能被滿足。
終于有點明白這個金手指該怎麽用了。
安寧心情輕松下來。
她離開桌邊,走到客廳中央,遠離二手煙,朝陽臺上的那兩個人說道:“吸煙有害身體健康。”
周恒風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
真是個說教小師妹。
他朝她晃了晃手裏的煙:“要試試看嗎?”
安寧給了他一個白眼。
俞海一根煙抽完,走回客廳裏,徑自朝牌桌走去。
看到了牌桌上,被安寧抽出來還沒有放回去的那五張牌。
什麽都沒說,他把牌重新整理到了一起,然後開始練習發牌。
還真夠勤奮的,安寧這麽想着,盯着他的手指看。
看看他洗牌的動作,就知道自己剛才有多麽的笨拙了。
一疊撲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