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四個世界 ... (5)

在他手心,每一張都聽話無比,好像粘在他手指上一樣。

“你看清楚了嗎?”周恒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進來,他站在安寧身邊,笑着問道,“剛才阿海一共換了幾張牌?”

“啊?”安寧反問,“剛才大師兄換牌了?”

“唉……”周恒風嘆了口氣,看着她,無力的搖了搖頭,“小笨蛋。”

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安寧:“……”

她才不笨,只能說,術業有專攻。

“不過呢,也不能怪你,”周恒風笑着接着說道,“大師兄單身二十年的手速,一般人就算盯着他的手看,那也是完全都看不出來的。”

俞海:“……”

誇就誇,扯什麽單身啊。

“還有小師妹,”周恒風的話還沒有說完,“雖然你的确是我們可愛的小師妹,但是在外面的時候,你還是不要叫我們二師兄或者大師兄什麽的了。”

“怕被人看出來嗎?”安寧問道。

“聰明,”周恒風笑了笑,“去賭場呢,很多時候,彼此之間裝作不認識會比較好。”

所以以後要常常去賭場嗎?

感覺快要被他們給帶到溝裏去了。

“那我以後,”她問道,“要怎麽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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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風,”周恒風雙手在面前來回的揮舞,“來無影去無蹤的……風。”

安寧:“……”

39、第五個世界 ...

在家裏休息了一會, 三個人就出門去了。

首先,需要把肚子給填飽。

“阿寧, ”雖然才相處了半天不到, 周恒風卻完全不拿安寧當外人, “我們的晚飯,就靠你了哦。”

“好啦。”安寧回答。

雖然他們三個現在只有她帶着錢。

但她剛才, 假如要算的話, 其實輸給他們不少呢。

并且,她其實也沒有很多錢。

這一條街,兩排店面。

這一邊有家簡陋的快餐店, 那一邊有家豪華的海鮮酒樓。

三個人走進了快餐店。

“阿寧別羨慕, ”周恒風湊到她耳邊,輕輕對她說, “等今天賺了錢,明天就帶你去吃海鮮。”

“好。”安寧點頭。

其實她也沒有羨慕。

跟阿野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吃快餐。倒是俞海……早先栾棠那周身的氣度,跟快餐店也不大相襯。

不過現在嘛……

他跟周恒風身上都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最普通不過的打扮。

但還是很好看啊, 少年朝氣蓬勃,一路上不停的吸引女生們的目光。

“唉……”周恒風坐下來以後又去朝俞海笑, “她怎麽這麽乖,什麽都說好。”

安寧再次對他無奈:“所以我應該說不好嗎?”

俞海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對周恒風說:“你別欺負人。”

“我哪有欺負人, ”周恒風很冤枉,“我明明是在誇她。”

“唉……”安寧嘆氣。

他誇人的套路,她現在已經有點懂了。

三人吃完飯,沿着路慢慢散步,到了賭場。

這邊……其實算不上是賭場,充其量只是一個大型棋牌室。

五百平方左右的空地,沒有阻隔的放着十幾張桌子。

打牌,麻将,甚至下棋的都有。

安寧是跟着周恒風還有俞海一起走進來的。

用周恒風的話說就是,他們在這待的時間有點久,大家都已經認識他們,知道他們是一起的,所以沒必要再做什麽遮掩。

果不其然,才剛剛進門,就有人喊了他們一聲。

“喂,周恒風,俞海!”那是個男人,看着就比他們大了兩三歲,坐在牌桌前,叼着煙,眯着眼,架着腿,一臉的傲慢,“你們倆還敢來啊,小心把褲子都給輸沒了。”

“呦,源哥,”周恒風笑起來,朝他走了過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哥倆還沒上桌,你就這麽臭我們。”

“他叫陳源,”俞海側過頭,小聲的跟安寧說明了一句,“是咱們房東的兒子。”

安寧點了點頭。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房東第一眼就讓人覺得讨厭,她兒子也是一樣。

“就你們倆那手氣,”陳源嗤的一笑,“我臭不臭你們都一樣。”

“那可不一定……”周恒風已經走到他身邊,一邊說着一邊從他手邊的煙盒裏拿了一根煙點上,“源哥你今天玩什麽?帶帶我,我今天不打麻将了,換換手氣。”

陳源大概很受用他說話的語氣,哼了一聲,仍舊傲慢着回答:“詐金花。”

“行啊,”周恒風笑道,“源哥手下留情,待會可別詐我。”

他一邊這麽說着,一邊朝安寧眨了眨眼睛。

那一臉的狡黠,安寧瞬間就明白,他們的房租,那大概是要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偏那只肥羊還不自知,一臉的得意洋洋。

陳源目光一瞥,注意到了生面孔又長得漂亮的安寧。

“這姑娘……”他露出了一個興味的表情,“你們帶來的?”

“是呀,”周恒風瞥了他一眼,一眼看出他心裏的念頭,于是跟着補了一句,“是我女朋友……”他朝安寧招了招手,“阿寧,過來。”

“女朋友?”陳源聽到這三個字,似乎有些掃興。

安寧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聽話的走到了周恒風的身邊。

“阿寧,”周恒風給她介紹,“這是咱們房東的兒子,來,叫聲源哥。”

安寧沒有吭聲。

她手伸到後頭,在周恒風的腰上狠狠一掐。

心裏想着:我源你大爺!

她不像周恒風圓滑通融,這個哥字,她不是對誰都叫的出口的。

“哎……呦!”周恒風挂着笑,深深的看了安寧一眼,接着手一擡,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懷裏一帶,“我們家阿寧性子害羞,有點怕生。”

陳源當然不會跟漂亮姑娘計較。

他嗯了一聲,點了點身邊的座位,對安寧說:“坐這吧,晚上哥哥帶你。”

安寧理也不理他,掙開周恒風,扭頭就走了。

她不喜歡陳源這個人,不願意跟他多相處。

陳源有點挂不住,當場陰了臉。

“這丫頭,”周恒風趕緊解釋,“剛出門的時候跟我吵了一架,現在還在鬧脾氣呢。”

陳源面色稍緩:“你女朋友脾氣還挺大的。”

他看向周恒風,表情有些鄙夷。

女朋友都管不住的男人,還算什麽男人。

“是啊。”周恒風面上露出一個苦笑,心裏卻覺得好笑。

那丫頭脾氣大,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畢竟在不久之前的飯桌上,他還誇過她乖呢。

大家都吃了飯,漸漸的,來的人越來越多,一張張方桌上也開始了賭局。

在這裏玩比起正規賭場,有個特別大的好處,那就是,不用先花錢買籌碼,場上輸贏都直接用現金往來。

這一點對現在的安寧他們三個非常有利。

周恒風和俞海,只要第一局贏下,就有了本金。

這對他們兩個來說可不算難,可謂是空手套白狼。

安寧在俞海身邊旁觀。

他在玩他們下午玩的鬥牛。

下午他們一個籌碼一百,現在他們玩的是二十的,現金放在桌上。

一桌六個人,雖然沒有下午玩的那麽大,但才沒一會,俞海面前就多出了一小疊人民幣。

他牌不錯,有輸也有贏,但輸都輸的少,贏都贏的多。

他發牌的時候,安寧盯着他的手看,縱然知道他大概對牌下手腳,可是她仍舊什麽都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那就不看了,安寧時不時的也朝周恒風那看一眼。

錢就擺在面前,很顯然那小子也收獲頗豐。

詐金花,三張牌,不單單是比大小那麽簡單,拿大牌不露聲色,拿小牌詐對手扔大牌,這項游戲,考膽略,考智慧。

倒很适合那小子,安寧想着。

“你要玩嗎?”俞海看出安寧無聊,這麽問道。

“不了。”安寧搖頭,“我又不會。”

她雖然知道,假如她在場上,俞海一定會給她發好牌。

但她演技不太過關,還是不拖他後退了。

這麽又坐了一會,俞海又側過頭跟她說話:“來了。”

來了?什麽來了?

安寧想要問,順着他的目光,已經看見了一個老頭。

想必這一位,就是讓她兩位師兄在麻将桌上踢了幾天鐵板的那塊鐵板了。

“是他嗎?”安寧問道。

“嗯。”

那老人幹癟瘦小,大概因為吹多了海風,皮膚黝黑。

他一雙眼睛倒還精亮,一進屋,先是朝周恒風看了一眼,接着又朝俞海掃來。

“兩個小子,”他朝他們呵呵一笑,“今天不陪老頭打麻将了?”

“老頭自己找樂子吧。”周恒風回了一句。

俞海沒有說話,他一向話不多,只說該說的。

那老頭聞言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失望,大有一種孤獨求敗的寂寞之感。

老千見老千,倒也互相不揭底牌。

俞海收回目光。

不甘,多少還是有些不甘,但到底技不如人。

師妹說的沒錯,強中自有強中手。

有上進心是好事,太過執着,反而入了魔障。

可是……說出這句話的人,卻突然湊到他耳邊,喚了他一聲。

“阿海,”安寧對他說,“我想要試試看。”

她想要試試看。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這個世界來到底要做什麽。

但是她為什麽來到這個小鎮的原因,她還是很明了的。

那就是,聽師父的話,來給兩位師兄撐腰。

“……”俞海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只低下頭,從面前的百元大鈔裏抽了十張遞給她。

“阿海……”安寧愣愣的看着他。

他就什麽都不說,直接把錢給她啊?

俞海最後還是說了些什麽。

“要是不夠,”他對安寧說道,“待會再過來拿。”

“……”安寧瞬間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光會輸錢的敗家娘們。

陳源的目光時不時往安寧那邊瞟。

看到安寧俞海兩人湊到一起說話,他朝周恒風笑了起來。

“我說你啊,”他一臉的高深莫測,一邊跟周恒風說話,一邊朝俞海那邊努嘴,“別傻乎乎的,女朋友被人翹了都不知道。”

周恒風也朝那兩人看了一眼,笑起來:“怎麽會呢,阿海可是我親哥。”

哈,他在心裏暗笑,陳源這小子的挑撥可一點也不高明。

不過,這種挑撥,這種壞心眼還是讓人很不開心。

這小子今天晚上可是惹的他不開心已經有好幾次了。

唉,真是鬧心。

為了補償他給自己造成的糟亂心情,那就只能……

周恒風彎着嘴角發牌。

在他身上多贏一點啦!

40、第五個世界 ...

安寧坐到了黑老頭的對家。

上下家是兩位大嬸。上家木着臉, 下家和藹些。

和藹的那個一邊抓牌,一邊朝安寧笑道:“好俊的小囡, 以前好像沒見過。”

“嗯, ”安寧就也朝她笑了笑, “今天第一次來。”

對面黑老頭目光如炬,朝安寧的臉還有她的手掃了一眼, 問道:“那兩個小子帶你來的?”

安寧看了他一眼, 禮貌道:“是的。”

她記得剛才周恒風跟她說的話。

他說,這老頭的手非常快,比俞海還要快。俞海換的牌, 老頭分分鐘能給他換回來。跟這老頭打牌, 着實心累。

安寧覺得,俞海換牌, 她都看不出來,那這個老頭……這一點上她還是幹脆不要費心了。

在上個世界,跟栾棠對打時,她有想過,天下武功, 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但現在, 是在牌桌上。

在牌桌上,快并不是最厲害的。

快之上,還有命。簡單來說,就是運氣。

安寧這回就是要用運氣, 用她的金手指來破這老頭的快。

黑老頭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

他覺得有些意外。

那兩個小子手上的功夫沒幾年苦練可下不來,帶來的小姑娘……卻是個生手。

這一點,用不着老頭的功力,是個人都看的出來。

幾次牌拿好,黑老頭莊家,直接甩牌出來。

一副牌,不用整,已經心中有數。

上下家大嬸是熟手,手快的很,分分鐘就把手上的牌給理順了。

唯有安寧,太久沒摸麻将,有些手忙腳亂。

這邊才剛把萬字這一門理順,已經輪到她出牌。

不好意思讓人等,她随手先甩了一張風張出去,努力加速理牌。

第二輪到她這邊,她才把牌全都理好。

理好牌,還沒松一口氣,就又緊張起來。

大家手太快了。

摸了立刻就打,也不喊牌,吃碰都得靠自己注意。

注意力需要完全集中,安寧覺得,這比上課還要累。

沒等她怎麽反應過來,就有人胡牌了。

安寧:“……”

她有種新手到了高手場的感覺。

緊張又渺小。

心砰砰的跳。

實在是第一次上場賭博,被這種博弈感還有對手們的壓迫感給刺激的有些懦弱。

好在她适應力還算強,這麽跟了幾局就漸漸的找到了一些感覺。

一邊在桌上留意有沒有出現她要吃或者要碰的牌,一邊在心裏默念她想要的牌,以便輪到她抓牌時可以抓到。

她的緊張,在坐三個人都能看的出來,心裏不免覺得好笑。

打牌嘛,打發時間,放松來的,哪個像她這樣緊繃。

幾把下來安寧都沒有胡過。

她不急不躁仍舊認認真真客客氣氣的樣子。

牌品不錯,努力跟上大家節奏的樣子也很可愛。

上家大嬸雖然仍舊木着臉,卻默默的放慢了一些節奏。

不過緊張的安寧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下家大嬸看出來了,不過她并沒有在意。

她也喜歡安寧。

喜歡小姑娘人斯文,喜歡小姑娘牌品好,最最喜歡的是,小姑娘不卡牌,做她下家總是有的吃。

想着想着這就又來了。

六筒八筒一點不愁,上家這就放了個坎張七筒。

“我吃!”她伸手抓過牌,朝安寧笑道,“小囡牌打的真好,把把有的吃。”

安寧:“……”

她就算再新手,也能聽的出來這絕對不是誇人的話。

別家聽牌快,這對她來說當然不是好事。

麻将打的好,應該是攻守并進,一邊抓自己要的牌,一邊卡別人要的牌。

可惜她只能做到前面這點,對別人要的牌,她是一摸瞎,完全一無所知。

對家黑老頭當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又朝安寧看了一眼。

雖然看她像個生手,但他生來警惕,剛才對她,仍舊是慢滿滿的防備。

到現在,他終于慢慢的松懈了。

這小姑娘,的的确确,完完全全是個新手。

松懈了,他也放松下來。

唉,老頭在心裏嘆了口氣,到底上了年紀了啊。

跟那兩個小子打牌,他雖然大多是贏,總能壓他們一頭,但神經緊繃,這幾天也是很心累,感覺少活了好幾年。

那倆小子有心挑戰,他就陪他們玩玩。

平時在這打牌,對着街坊四鄰,他其實不大動手腳。沒那個必要。

有輸也有贏,圖個樂呵嘛。

見安寧并沒有什麽殺傷力,他慢慢把狀态調整到了往常的普通狀态。

安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暇估計其他。

這把單吊九萬。

我要九萬,她這麽想着。

抓拍,翻拍,的确是九萬沒錯。

“胡了。”她把牌翻下。

小胡一把,但終于是胡了。

他們打的是二十快錢的花麻将。

除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八張花牌,白板也算做花牌,另外還有翻財神翻出來的那張也是花牌。

開局時,四家抓完自己的牌,接下來的那張翻開當作花牌,而它的下一張,确定為財神。

摸花可以去杠,財神可以當作任何牌來使用。

舉例:假如翻開的是一萬,那麽這一局,一萬是花牌,二萬是財神。

有□□,大四喜之類的牌型,但是不算番數,也沒有放沖胡。

有財神必須爆頭胡,無財神胡跟爆頭胡都是兩倍,就是四十。杠開三倍,六十。杠爆五倍,一百。飄財十倍,兩百。

另外一張花二十。

安寧這把無財神平胡,另外還有三張花。二十加六十。每家要給她八十。

一把進帳兩百四,卻是很小了。

剛才俞海給她的一千塊,她差不多都已經輸完了。

不是不想做大牌。只是那樣有點慢。

在座的都是老手。等她做的差不多,人家也差不多已經胡了。

她的金手指,在麻将場上,有個小小的弊端。

那就是,她想要的牌,必須是還沒有人抓到的。

比如說,她想要三萬,如果她自己一張,桌面上已經被人打出了兩張,還有一張攥在別家的手中,四張都已經出現,那麽她就算用金手指,也是抓不出第五張三萬的。

不管怎麽說,先小胡翻本吧。

唉?等等……

安寧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她是等最開始的牌抓好,輪到她抓牌的時候才開始用金手指,才開始想她想要的那張牌。

但如果,她在最開始抓拍的時候就用呢?

又小胡了一把,她開始嘗試。

抓來四張牌,她想着,我要四東風。

翻開來,只有三東風一北風。

她朝派桌上三人掃了一眼,三人一邊抓牌一邊翻牌。

看來,剩下的一個東風已經被他們給抓走了。

但金手指還是有用的。

安寧心裏雀躍起來。

雖然不是所有的牌想到就能抓到,但是大部分都能按照她的想法來,這已經是贏在起跑線上了。

唉,她可真是傻,想着系統君說,總是能抓到想要的那張牌,就思維定死,只想着一張牌……

不過現在醒悟,那也不算晚。

“杠爆。”安寧翻倒手裏的牌。

爆頭只是下一張不管抓什麽牌都能胡。

而杠爆,指的是,在爆頭的情況下,又摸到花牌去杠。

安寧這把做的很快。

杠爆時又順手杠了三張花。

那麽這一局,杠爆五倍一百,花一共五張一百。一百加一百,每家要給她二百。

這樣胡了幾把,轉虧為盈。

上家下家有點緊張起來了,小囡似乎是找到手感了。

的确是找到感覺了。

能夠熟練運用金手指,安寧靠在椅子上,從開局到現在吊着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可以放松一會了。

她放松了,對面的黑老頭卻警惕起來。

接下來又搓了幾把。

安寧并不想一路通殺。一家獨贏的話,有點太顯眼了,其他人也會覺得沒有意思。

所以她有時候用金手指有時候不用。

有輸有贏,但都控制在輸的少,贏的多。

黑老頭一直注意着安寧,他覺得,這丫頭的手氣,突然之間旺的有點不像話。

雖然說,看她的手,可以很确定她并沒有出千換牌做牌。

但是……很奇怪。

剛才她還很緊張,但是現在,已經随心所欲。

看她的樣子,好像很從容,很确定自己一定能夠抓到自己想要的牌。

黑老頭還不清楚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他能确定的是,不能放任小丫頭自在下去了。

倆小子帶來的丫頭,果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老頭出了手,沒幾把,安寧就感受到了。

有那麽幾局,她想要的牌,不管心裏再怎麽期待,都沒有出現。

這樣的局數越來越多,讓她不由警覺起來。

金手指并沒有失靈,那就是說,有人抓住了她想要的牌,刻意牽制她。

那個人,會是誰呢?

安寧擡眸朝對桌看去。

叼着煙的黑老頭,回視着她,眸中精光一閃而過。

41、第五個世界 ...

安寧這邊有些焦灼, 俞海那邊閑庭散步。

周恒風詐金花,是最早結束的。

他用高超的演技還有神乎其技的發牌技術賺的盆滿缽滿。

陳源已經快要被他榨幹幹了。

“不好意思啊……”周恒風勾着嘴角翻過手裏的牌, “A清, 比你的K清只大了一點點呢。”

讓陳源恨的牙癢癢。

這個晚上, 他明明想要先殺殺這小子,再擡一擡他, 在他面前好好的耍一耍威風, 讓他以後見了自己就高呼大哥。

卻沒想到這小子今天晚上手氣出奇的好,要麽不拿牌,只要拿牌, 一定壓他。

陳源咽不下這口氣。

他手上還還有最後的五百塊。

看着周恒風笑嘻嘻把面上的錢往自己懷裏撸, 他不由的咬了咬牙。

打算拿這五百塊錢翻本。

他看着周恒風拿起撲克牌,懶洋洋的洗牌。

打算拿這五百塊錢, 贏下周恒風手裏所有的錢。

在周恒風開始發牌之前,陳源叫住了他:“慢着!”

他其實,因為經常在外面玩牌,遇上過不少高人。

其中有一位高人,曾經教了他做牌。

把想要的牌發給別人或者自己。

不過他沒什麽天分, 不管怎麽練,手速總是練不起來。

高人叫他悠着點, 不要外露。因為別說是正規賭場的監控,一般老千都能看出他在動手腳。

陳源自己心裏也有數。

他的這一手,只要盯着他的手看,那是一定可以看的出來的。

詐金花, 一般都是一群人圍在桌邊,總有那麽幾個人會去盯他的手的。

平時,他是沒有那個勇氣去試的,可是今天……有點被豬油蒙了心。

整個心裏,都是想要贏下周恒風這個小子。

他想要試試看,做一副牌。

一定要做一副可以引的周恒風忍不住跟注跟到底的牌。

他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然後朝周恒風伸出手:“今天我手這麽臭,不如我讓洗牌試試吧。”

周圍人都看他。

一般手臭,搭牌轉運,沒聽說要洗牌的。

不過周恒風二話沒說,直接把他給了他。

還特別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你開心就好的模樣。

陳源心裏冷笑一聲,深深吸了一口煙,接過牌,把那口煙噴了出來。

這邊都是煙鬼,倒是沒人介意。

一片白煙打掩護,他飛快的換好了牌。

這一回,緊張之下臨時發揮,感覺比平時還要更快了一些。

他洗完牌,還特意頓了一下。

周圍果然沒有人發覺有什麽不對。

他心裏松了一口氣,随後又激動和期待起來。

哎呦,周恒風心裏笑了。

就這小技倆,別說他們師兄弟了,就算是他家小師妹,應該也能看的出來的……吧?

陳源洗牌搭牌,然後把牌還到周恒風手裏。

周恒風不動神色的接過,然後慢悠悠的開始發牌。

在座六個人,一共六門。

陳源迫不及待的撈起牌看。手裏牌跟他想要的一點沒差。三張A,最大豹子,除非235,最小的這三張才可以抓到他。

但是這一局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牌呢。這一局所有的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給周恒風發的是三張K,只比三張A小了一點點,在一般的情況下,也是絕對的大牌,足夠他跟到死了。

跟吧跟吧,壓上他所有的錢,最後敗給他,抑郁至死吧!

陳源按捺着內心的激動,盡量淡定的朝周恒風看去。

周恒風那邊發完了牌,卻沒有拿起來看,直接扔錢到池裏:“我悶。”

悶,不看牌下注。

陳源見狀心裏有些失望。

那得等一會才能見到他的狂熱了,這真是讓人掃興啊。

“我跟。”陳源下注。

十元不封頂的詐金花。

周恒風不看牌暗注扔十元,,明注的陳源跟牌就要雙倍下注,放上二十。

“我也跟。”陳源的下家也扔了二十。

這也是陳源的算計之一。

為了避免最後只剩兩個人周恒風直接開牌,他還多做了一門大牌。

三張10,足夠那家夥助攻很久了。

果然,幾輪之後牌桌上還剩下三家,不斷下注,誰也不願意放棄。

“你還不看牌嗎?”陳源朝周恒風提醒道,“萬一是雜牌,就別再浪費那個錢了。”

“源哥說的對。”周恒風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他點點頭,抄起桌上的三張牌看了一眼,眼睛一亮,扔了四十到池裏:“加注。”

對對對,陳源眼睛發亮的看着他,就是這樣,加注吧!

“跟注。”他也扔了四十。

下家皺了皺眉,但也繼續跟注。

不過幾個回合之後,還是把牌給扔了。

沒想到下家這麽慫,陳源對他好一陣失望。

其實他自己已經沒錢了。

剛才還剩的那五百塊錢早就被他押完,已經借紙牌欠賬了。

“源哥還不開嗎?”周恒風笑着問道,“欠太多也不好吧。”

“等你開呢。”陳源扯着嘴角回他。

欠?哈……桌上這些錢,待會全都是他的。

這人……周恒風在心裏搖了搖頭,一眼就能叫人看穿,其實挺沒勁的。

他算着牌,等陳源欠到了兩千,扔下了八十快錢:“行吧,那我開你吧。”

這時桌面上的底金已經将近七千,陳源卻仍覺得不夠。

他覺得周恒風有點慫。

不過這心情一晃而過,他接下來,還是更期待周恒風得知自己輸掉時的表情。

“豹子。”他迫不及待把手裏的牌砸到了桌面上。

“我靠!”

周圍的人叫了起來。

“這他/娘的什麽運氣!”

一邊感嘆,一邊同情的朝周恒風看去。

那家夥卻一點也沒有露出他們想象中的驚訝或者沮喪。

“好險啊。”他拍了拍胸口,完全後怕的模樣,“本來我還以為我這把肯定輸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輕飄飄的扔下了手中的牌。

紅桃2草花3方塊5,不管怎麽說,235,專治3A豹子。

235抓3A,理論上的确是這樣。

但它只出現在傳說中,幾乎沒有出現在現實的牌局中。

因為像235這樣的最小牌,要是沒有3A,它的存在就完全沒有意義。

一般人抓到這樣的牌,大概都會選擇直接扔掉吧。

周圍賭徒們見證了奇跡,一時都怔在那裏。

“……”陳源的表情由狂喜到呆滞到不可置信再到憤怒,整個的扭曲了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指着周恒風的鼻子:“你出千!我明明……”

被人指着感覺很不好呢。

周恒風微微避開,有點納悶的問道:“你明明什麽啊?”

差點說漏嘴,陳源趕緊把話給收了回來。

手也接着收了回來,卻沒忘了繼續指控:“你一定是出千了!”

周恒風看着他,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源哥,你可別随便冤枉人啊。”

“你要不是出千……”感覺自己被他玩弄在了股掌之上,陳源氣紅了雙眼,“你要不是出千,又怎麽會留235這樣的牌?”

大家看着周恒風,也很好奇,等着他解釋。

“我之前不是一直悶麽,”周恒風認真的解釋道,“後來翻開來看,的确也是想扔的。但235這樣的牌,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抓到的。我想它既然到了我的手裏,可能有些意義,就想多留一會,你們看,”他聳了聳肩,“我也沒跟幾把就開了牌啊,剛才心裏可是緊張的不行呢。而且……”他苦笑了兩聲接着說道,“說老千什麽的,那也太擡舉我了吧,自從到這來賭,我可是一直在輸,直到今天才贏了一點呢。”

最後這句話十分的有說服力。

大家,尤其是陳源,心裏都很清楚,周恒風最近的确是一直再輸。

包括剛才在牌桌上,他是有贏,卻也并沒有贏的很多。

假如他真的是老千,又怎麽可能會是這樣的一番局面呢。

這樣想着,大家不由的都相信了他。

“唉,這一局可以算作是奇跡了啊。”

“幸好我剛才扔的快啊。”

“我剛那副同花順扔的真是不虧。”

還有人去安慰陳源。

“放寬心吧阿源,輸贏是常有的事。”

“這都是命啊。”

陳源卻沒有辦法用這兩句話來安慰自己。

這麽邪門,除了出千,他覺得,根本沒有別的解釋。

但是他沒有證據。

總不能告訴大家,他給周恒風做了三個K,結果被他給換成了235吧。

這不是把自己也暴露了麽。

沒法接着說,只能憋着。

他剛才有多期待興奮,現在就又多惱怒怨恨。

偏偏周恒風一邊收錢,一邊還憨憨的,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了他一句:“源哥……那什麽,你這把還欠了我兩千。”

“……”陳源咬着牙看他,“算你狠!”

丢下了這句話,他轉身走了。

“唉,”周恒風一點無奈,“源哥脾氣真大啊,剛這把牌,是他自己洗牌搭牌的呢。”

“……是啊。”

衆人反應過來。的确是這麽回事啊。明明是他自己洗牌搭牌,還要賴人家出千。

“唉,阿源的性格就是這樣啦。”

“脾氣是大了點。”

“真是輸不起啊。”

大家紛紛說着。

周恒風低頭洗牌,看上去有點委屈跟無奈。

又玩了一會,輸了一些,他幹脆的找了個借口,退出賭局,坐到安寧身邊,看她打麻将去了。

42、第五個世界 ...

周恒風搬了個板凳坐到了安寧身邊。

“剛怎麽了?”安寧問道。

剛才動靜不小, 她這邊也聽到喧嘩聲了。

不過到底是離的有點遠,賭場麽, 吵吵鬧鬧也總是有的, 她就也沒太分心去看。

周恒溫聞言朝她癟了癟嘴:“被欺負了。”

安寧:“……”

他這副長相, 原本就天生引人憐惜。

現在還要作出這樣的表情。

安寧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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