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連坐

自己在蟄伏期,被觊觎的獵物狗咬狗一嘴毛,東方不敗暗暗生喜的同時卻也有一瞬間的心驚。

瞥過“上圈諸王與宗人府”的蠅頭小楷,東方不敗曲起手指輕輕的敲擊了一下光滑的桌面,眉頭緊緊蹙起皇權更疊遠比江湖奪位來的更加龌龊,卻又披着禮法正義的面皮,不像江湖,最多組建個武林盟主,誰拳頭大就聽誰的。

邊思忖着,東方不敗微調日後之路。但對他來說,與守軍合作,驅除倭寇乃是不動搖的政策。

倭寇被殺了,名聲有了,剿滅了老巢,起義的資本也有了。

五年時光就在東方不敗練兵殺敵中悄然而逝,待皇城中,當今歷經千辛萬苦連根撥起四王八公等老臣勢力,清掃了諸多的兄弟,剛想喘口氣,卻發覺兒子大了,開始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

當今眼角的陰鸷怎麽也消不下去,掃過桌案前堆積如山的奏章,揉揉凸起的青筋。

他的兒子竟然把手伸到南師的軍饷上來,層層剝削到水師竟然接受民間饋贈的地步。可最後水師卻殺到倭寇王庭,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這捷報簡直是把他臉打的噼裏啪啦響。

眼眸裏的殺氣還沒消,外邊響起争執聲,當今橫掃了一眼下首的太監王吏。這名字還是他命名的,當初為了壓戴權一籌,老頭子大太監有權,他的心腹也虧不了。

王吏聞音知意,彎腰之後退了出去,沒一會兒便回來,垂首斂目,輕聲回禀道:“皇上,貴妃娘娘見皇上近日夙夜憂心朝政,自己愁的無法出力,只好熬些湯藥,讓皇上補補身子。”

當今聞言,眉頭一松,開口:“讓她進來。”相比已經兒子已經長成開始染指朝政的皇後,他更喜歡與他同甘共苦的表妹。昔年他母族不顯,被封王也沒什麽領過重大的差事,王妃出身高門,沒少踩着他。如今終于苦盡甘來,可又礙于祖宗規矩外戚不得為政,只得将補償在表妹身上。

“婉兒見過表哥。”貴妃施施然而來,頭戴的鳳釵熠熠生輝。

“多說了你不用多禮。”當今揮手示意人上來,喝過幾口雞湯,自覺周身暖洋洋一片,待聽耳邊溫熱的氣息,話語中多了一分惱怒:“朕豈可因這幫孽子寒了忠臣之心!”說話,面色愈黑。但他如今只有三子,子子有把柄被對方拿捏,現在正團結一致中。

“可皇上……”貴妃期期艾艾一嘆,“臣妾不敢妄言朝政,可也是看着孩子們長大的,他們都是想着為父分憂的好孩子,沒準是被奸佞的小人蒙蔽了,聽說最近熱議的新東方之主曾是榮國公繼承人?”

“榮國公。”當今嗤笑了一聲。

榮國府自從分家分宗鬧成笑話,便從二流的家族跌落成三流,靠着姻親過活,但個個卻沒什麽眼色。借靠着王子騰把賈元春送進了宮中,那女人蠢的要命野心卻不小,若不是看在她背後所謂的四大家族還有天生攜玉的弟弟,他也不會虛以為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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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省親,收了座美輪美奂的大觀園,還收下了通靈寶玉。那個女人倒是夠機靈的,玉佩離不開弟弟,就連弟弟一塊上貢。反正她家還有個病秧子賈珠。

“愛妃所言甚是,朕到忘記了還有餘孽的存在。”當今眸子裏閃過一道算計,旋即吩咐了幾句。

侍衛奉命查抄賈家,拘了賈政等人又圍剿了早已分宗的寧府。只可惜早已人去樓空,連夜趕到道觀,也一無所獲。

不提當今如何暴怒,賈珍騎馬顫顫巍巍的看着有幾分交情但真心不熟的司徒承乾。他本來在家小酒喝着小妾抱着,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但這天殺的闖了進來,直接揪着他讓他收拾包袱。

司徒承乾冷着臉瞥了眼暗中打量的賈珍。寧國府對他父親忠誠,他很開心。可這賈珍膽大妄為敢染指庶妹,就讓他心情略微妙。秦可卿身世知曉的人也不少,被秦邦業收養後當個三品神威将軍的兒媳,賈家的宗婦。在父親逝後,有臣子這般供奉着她也算忠誠。可那年賈母突然暴斃,又“賈赦”分家鬧的難堪,最後賈蓉又被訂了後代,一系列突發事件導致他們的婚事并沒有成。但這圈子裏誰也不敢娶廢太子之女,熬着熬着,等他去了一趟邊關,回來發現秦可卿被聘進寧府成了賈珍的平妻。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他也不知該跟誰怄氣,只兀自心中氣悶難郁。

一路小心翼翼喬裝改扮避免暴露行蹤,繞了一大圈子,花費了半年時間一行人終于來到123言情,投奔“賈赦。”

東方不敗早已接到來信,吩咐賈琏去接後,便繼續訓練學徒。他有預感,馬上皇帝視線就會對準他身上。

五年不辭報酬的拿出秘籍幫人練兵,遇到刺頭也是他幫忙暗殺敵軍,在加上賈琏賈蓉經過一番磨煉,每每有戰死也沖在前線。他們在沿海一帶聲望很高。

若正常的皇帝自然是一番嘉獎,但對于應祚帝,這個國庫沒錢窮瘋了連軍饷都發不出來的皇帝,他可不敢保證。

“教主,嘗嘗,這是今年新上貢的禦品大紅袍。”楊蓮亭早就收到風聲,看着浩浩蕩蕩入住的一家子,心裏癢癢的。他在對門垂涎了整整五年,如今連教主的小手都沒摸到過,更別提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楊蓮亭,莫要再做無用功了。”東方不敗無視楊蓮亭一臉谄媚的模樣,垂下眼睫,淡然道:“你可知我如今的身份,又知我收留了何人?你也算個聰明人,莫要在執迷不悟了,你我之間早已錯過,覆水難收。”

堅持了五年,終于等來了一句承認,但這樣的結局卻不是楊蓮亭想要的。克制住沖上去來一句“死婆娘,等老子把你槽老實了再說。”緊緊的攥着拳頭,楊蓮亭嘴角挂着獰笑,“教主,您忘了?《教主寶訓》還是我親手寫的呢,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您如今既然想劍指天下,做屬下的自然會陪着您,赴湯蹈火,出生入死。”

東方不敗橫掃了一眼楊蓮亭。如今楊蓮亭做下屬,的确是一員猛将。可他們之間還有糾葛,一說到情,楊蓮亭便恍若瘋子一般。還記得當年任我行被殺後,任盈盈和令狐沖前來報仇。楊蓮亭廢了半條命剁了任盈盈的手指,廢了令狐沖的武功,把他們兩人捆到他跟前,讓他處理。

他說他輸不起,但豁出性命贏了卻也回不到從前。

原以為那個時候,他是想做個了斷,沒想到此後對方更加瘋狂。他殺敵,以一當百,他也殺,以一敵千;他練兵,他便訓練大夫;他開辦學堂,他便免費贈送書籍;他……

無時無刻不滲透到他的布局籌劃中。

因情而猛,若是從前,他定然是喜之不盡。而如今心中酸酸澀澀,到不出何種滋味。

東方不敗揉揉額頭,不想再言其他。

賈琏帶着司徒承乾等人過來,看着就差沒豎起尾巴的藍翔門主早已見怪不怪。他知曉父親的真身身份,對這兩人間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就算想置喙一二,也沒個實踐經驗。

“師傅。”司徒承乾誠心誠意的跪地行了個大禮。雖然他知曉對方有野心,但他至少還有底線,率兵抵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倭寇,避免了百姓遭受災害。哪像他?頂着忠義的名號,高舉報仇的旗號,其實想想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從小接受了這個國家将會是他父親,是他的,一遭跌落谷底,連承認自己失敗的勇氣都沒有。

他在北疆游走了五年,這五年匈奴虎視眈眈,柔然也伺機挑釁,想趁着華錦內1亂分一杯羹,連敵人都知曉團結蠶食,反觀他們司徒人,卻依舊着眼與皇位。

在舊部提出占據平安,揭竿起義,攘外必先安內的話語後,他一個人靜默了一整夜,收拾包袱,走了。

他身上流着的皇族的血液,應該是百年之前先1祖奮勇殺敵,憂國憂民,身先士卒的王者之血。

“起來吧。”東方不敗坦然的受了這一跪。見對方清明堅毅的雙眸,有意無意的注視了一眼賈琏,看着人閃過一絲憂愁的臉色,眉頭挑了挑。他反正是目标直指帝座,但之後是兒子還是兒婿,只要能治理好國家,他不挑。

江湖傳承看中弟子而不是血脈。

“謝師傅。”司徒承乾起身後,擡眼間不經意掃了一眼屋內多出來大名鼎鼎的藍翔門主,眸子瞬間閃過一道厲光。

楊蓮亭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瞥了瞥。該是他提防才對,落魄的貴公子有什麽好能耐的。就長的有些……楊蓮亭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雙眸猩紅。

兩人四目相對,閃着火花。

賈琏頭皮一麻,上前一步,讪讪的為兩人做了介紹,“師弟,這位是楊蓮庭門主,不過我們都習慣了稱為藍翔門主。門主,這位是我師弟,司徒承乾。”

“琏兒,你不用管他,帶着乾兒還有賈珍他們去前院讓護法他們互相認識認識。”東方不敗開口道了一句,“你們連月車馬勞頓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在從長計議。”

“是。”一行人轉身離開之後,東方不敗也閉目練功。近日官府在府邸周圍巡邏的人馬愈發多了。雖說衙役大多是本地人馬,對他行事多有感激,可如今皇帝還占據正統大義,他貿然起義,這名聲不太好。

還沒等他思緒落定,先前離去賈琏面色帶了絲惶恐疾步走了進來,“父親不好了,官府來人了,說是二叔那邊犯了九族抄家的大罪,要連座。”

“九族?”東方不敗嗤笑,“這皇帝理由倒是找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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