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8
“……森山？”
森山順一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早川涼夏，驚喜過後，幾乎是下意識地：“赤司會長沒有一起過來嗎？”
即使他現在已經是帝光學生會會長，但還是習慣稱呼赤司為“會長”。
笑得有些腼腆的後輩一并向另外三人也打了招呼，謙和又周到。
涼夏在最初的僵硬後調整過來，拿出了溫和的禮數：“他沒有過來。你還在學校處理事情嗎？”
“啊，剛開學的事情比較多一點。”森山臉上帶着顯然的笑意，“剛剛看到學姐還以為是和赤司會長一起回學校來看看的，之前的推薦和指導，都多虧了學姐和赤司會長的幫忙！我一直都有好好記住的。”
“不要這麽說，我并沒有幫到什麽。建議和指導都是赤司的功勞。”涼夏說的是實話，她在學生部任職文書，對于上任會長這種事确實給不了什麽指導，當時只是跟在赤司身邊一并旁聽了而已。
“才不是。”森山搖搖頭，“學姐當時待在赤司會長身邊就是一種幫助了，不然的話我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近赤司會長比較好。”
“诶？”
涼夏有些錯愕，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五月尋求這句話的證據，森山卻誤解了，以為涼夏是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面前說起這種話題，加上他也只是路過，手頭上還有事情沒有完成，頓時十分抱歉地中止了談話。
“突然說起這個确實是我失禮了，幾位前輩請繼續盡情游玩，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的緣故，我就先失陪了。”森山短暫地鞠躬，禮節周到得讓人咋舌，“還有下次的話，請務必讓我招待各位。”
森山走後很有幾秒，涼夏都在思考那句話的潛藏意：難不成是說……她在的時候赤司會顯得柔和一點嗎？
……這種可能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不能接受了。
相比于高中校園，帝光中就顯得并沒有那麽大了，記憶中數個可玩的去處很快就被逛完，期間穿插着幾人回憶的話語。
“吶吶，那塊石頭還記得嗎？說是站上去就能實現願望，可惜校方一直明令禁止不許上去。”黃濑說到這裏有些得意地眯着眼笑起來，“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偷偷上去啦。”
“實現願望那種事不是随口傳的嗎？”涼夏盯着那塊石頭看了一會兒，“而且當時校方不許上去也是因為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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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黑色石塊實際長相非常刁鑽，距地距離也不小，确實能容納人站立，但搖搖欲墜的姿态顯得并不安全。
黃濑撇嘴：“這麽說就一點樂趣也沒有了诶。”
涼夏不置可否，只問：“所以涼太你當時站上去之後願望有實現嗎？”
“……沒有。”
五月“哈哈”笑出了聲，看黃濑孤立無援的模樣太可憐又連忙改口：“雖然是這樣，但很多人都試過站上去的，萬一有好運呢是吧？”
黃濑表情弗要亮起來，綠間就一句打了回去：“那是只将希望寄托于虛無缥缈的傳說上的人才會做的事。”
涼夏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的笑意太過明顯。
“小綠間你明明也每天攜帶幸運物！”
“那是盡了人事之後的必要行為！而且晨間占蔔是有據可循的，不要和這種随口說出來的東西混為一談！”
黃濑一臉表情精彩得不行，五月趕緊轉換話題：“啊，那個，小黃你當時許了什麽願啊？”
“……”提起這件事，黃濑雙手放到腦後，語氣微妙，“嘛，當時和灰崎有場比賽，想贏得不得了，所以就來試試了。”
說到這裏停了停，“雖然也沒有實現，不過後來和小青峰one on one打賭的時候還是有來試過。”
大概是因為提起了青峰，五月的神色一下複雜起來，“這樣啊，我當時也許了個沒有實現的願望，不過畢業的時候還是有來再試試看。”
氣氛似乎有點沉重。
涼夏輕咳一聲，看向綠間：“這麽說起來，我們幾個人裏只有綠間你沒有站上去過了吧？”
“我才不會相信這種事。”語氣中帶點倨傲，綠間目光下移，“我以為你也沒有去試過的。”
“也不是為了許願，單純站上去過而已。”涼夏感覺自己再不解釋就會被綠間劃分去什麽詭異的行列裏，“校慶那時候，這邊是我們班的布置區。”
綠間便立即皺起眉：“居然讓你一個女孩子站上去布置？”
“……”
這句責備的話與記憶中的微妙重合起來，讓涼夏一時啞然。
……
“你站在上面做什麽？”
彼時将校服外套系在腰上，兩手袖子都挽至手肘的涼夏正準備獨自去挂裝飾，這一聲問話來得突然，好在分寸拿捏得好，涼夏也沒有太過驚吓。
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側邊的赤司征十郎，手上拿着文件一類的東西，衣着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工整潔淨。
“赤司君。”她還有心去打招呼，一派游刃有餘的架勢，“我在布置這邊的區域。”
剛才還能保持平靜的少年頓時皺了眉，折痕很淺，卻足夠顯出不贊同：“你一個人？”
還扒着石塊的涼夏沒有注意到這點，理所當然地點頭：“人手不夠，我直接做會更節省時間。”
下方沉默了一會兒，涼夏再擡頭，發現赤司較方才走近兩步，文件也放到了地上，她還疑惑着，對方已經向她伸出手，語氣平淡，隐着幾分不容拒絕：“你先下來，我上去布置。”
“……诶？”
女孩結結實實地錯愕了一把。
那時候她和赤司算是熟了一些，但也僅限于比起其他人能多說上幾句話，程度來分并不親近，而這之前的交談大多還得益于一年級時做一軍經理的相處，但升上二年級以後她就去了戲劇社，除了學生會和路上碰面，兩人的交流也大不如前了。
涼夏是真的沒想到赤司會主動提出要幫忙。
她看了看一身幹淨整潔的赤司，又看了看自己已經沾了灰塵的衣服和染了黑跡的手掌，沒有絲毫意外的猶豫了。
“不用吧……我馬上就可以……”
赤司保持着伸手的姿勢，簡單明了：“下來。”
女孩自己也不明白這兩個常見字為什麽突然會這麽讓人無法拒絕，她幾乎下意識就要把手放上去了，想了想，準備自己爬下去。
往下踩了幾步，還沒落地，手心劃到銳石，輕呼聲與被接住的動作同時發生。
涼夏睜眼時的第一想法：完了，還是把人家衣服弄髒了。
“抱歉，你的衣服……”
赤司将她放到地上，神情看上去沒有變化，涼夏卻覺得他似乎是在生氣。
“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需要一直道歉。”赤司轉開目光，着手開始脫制服外套，微垂的眉目和溫潤的嗓音構成一副讓人安心的景象，“不過有男生在場的時候，你可以不用那麽逞強。”
不得不說運動員的體質還是有一定保障的，赤司看上去清俊偏瘦，動作起來卻利落而穩當，很快布置得七七八八。
涼夏站在一旁，自覺抱着他的外套和文件——比起放在地上，還是她懷裏幹淨些。
關于這塊被稱為“校寶”的石頭，涼夏作為本校生自然也聽過那個傳說，正好将此作為交談的話題。
“赤司君知道這塊石頭的說法嗎？”
赤司一邊挂着飾品一邊回答：“許願的那個嗎？”
“嗯。”涼夏點點頭，眼神停留在高處的少年身上，“雖然沒試過靈不靈，不過赤司君正好可以許願試試。”
赤司便微微露出一個笑，整體的疏離感也消去許多：“你之前就在這上面，沒有許願嗎？”
“之前沒想到啊。”涼夏故作惋惜，态度自然地開起玩笑，“後來被赤司君你突然叫下來，我都忘記許願了。”
“是嗎？”赤司停了動作，站在石上低頭看向涼夏，碎發便随着陽光一同灑下來，唇邊攜着未盡的弧度，“那這樣吧，你想要許的願望，就告訴我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