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4
喜歡上赤司應當不是什麽難事。
長相與家世，修養與頭腦，品性與學識。
随便挑出來一個都是足以讓人動心的理由。
——喜歡上這種人很難嗎？
——一點都不。
……
“你下來得這麽快？”
“嗯？”
“……沒什麽。”
涼夏走過去的同時，天海一并踏出步子，與腳下爽快動作相反的是她頻頻側目的猶豫不決，最終也只是在前者不為所動的出神目光中頹然放棄。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應該問點什麽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卻僅能說出“我們先去哪邊”這樣的問話。
他們二人的住所方向背道而馳，平日裏就算等着對方一起回家也是多此一舉，畢竟是只到校門口便分道揚镳的短暫路程，但這次卻不一樣——為了感謝黃濑臨走前的簽名禮物，天海決定要去買一份符合對方心意的禮物。
涼夏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參謀人。
在游戲收藏與體育用品中做出抉擇，天海拉着涼夏一路奔過去。
“護腕是不是太寒酸了？”
“不會，球鞋倒是太親密了一些。”
“那就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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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牌子？”
“ASICS。”
“就決定是你了白藍色！”
天海拿下的速度實在令人嘆為觀止，涼夏愣了好一會才跟去櫃臺，正看見結完賬的少女捂着錢包蹲在臺下痛心疾首。
“……”
然而這樣的狀态僅僅持續了十分鐘，當天海少女一邊嘟囔着會長胖落座于東街新開的甜品店，一邊迅速地點了好幾份招牌點心後，涼夏同情的目光立刻轉為了微妙的敬佩。
合上菜單的天海突然挽了下她的手臂：“班長，那桌是不是實渕前輩他們？”
涼夏看過去的同時葉山亦敏銳地轉回頭，而後一愣，扯了扯實渕的袖子。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實渕在看清她後的下一個動作竟然是過來拼桌。
“我們的東西也沒上，不介意拼桌吧？”
天海趕忙拿起包：“不介意不介意。”
涼夏：“……”
實渕拉着葉山從善如流的坐下來，目光瞟到包裝盒：“哎呀，是給小征買的球鞋嗎？”
涼夏怔了好幾秒，腦中同時被“我為什麽要給他買東西”與“這不是我買的之間”兩方占據，遲疑地給出了後一個答複。
實渕支手抵在下颌，另一手不在乎地擺了擺：“說的也是，阿征平常穿的球鞋也不是這個牌子的。——唔，是MIZUNO！”
他語氣篤定又快速，引得涼夏的回應也一時不假思索起來：“是ASICS。”
天海一口水嗆在喉嚨裏。
涼夏立刻看向實渕——這絕對是故意的。
如果他是真的記錯赤司的球鞋品牌才不會在第一句問出“是不是給赤司買的”，說錯分明就是為了給她下套。
……怎麽就這麽笨？
女孩懊惱地拿起玻璃杯掩住神色，以至穿着女仆裝的服務生端着點心過來時還出聲詢問她是否不舒服。
“謝謝，我沒事。”
“看您臉有些紅還以為是空調溫度太高了。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哦！”
“……謝謝。”
耿直的葉山毫不客氣地笑出聲，被實渕在桌下拐了一道，愉悅的笑聲戛然而止。
實渕友情塞了一勺提拉米蘇，轉頭笑眯眯地望着涼夏：“多虧學妹提醒，小征就是穿的這個牌子呢，身為隊友的我卻記不清楚實在是太失禮了。”
默默吃抹茶冰淇淋的天海猝不及防地再次噎住了。
——失禮？
——隊友而已記不住就記不住失什麽禮啊？倒是這麽說了以後記這麽清楚的早川涼夏你讓她該怎麽定位自己比較好啊？
少女一邊喝着水順氣，一邊暗地裏給實渕比了個大拇指。
您真會搞事。
對方手比了下扣籃的姿勢。
“诶？……哦那個，”反應靈敏情商超群的天海源子同學立刻心領神會，“實渕前輩，你們籃球部也快要參加全國大賽了吧？”
“是啊。不過在這種緊要關頭小征卻實在讓人擔心吶。”
“诶？赤司會長那種人也會讓人擔心嗎？”
“就是啊，這才沒多久隊裏就換了兩個經理，無一例外都有他的關系在，現在經理空缺下來，我們都很頭疼啊。”
“那你們可以現找一個嘛。”
“嗯，這個提議很不錯。”
實渕望向沉默不語的少女：“學妹要來試試經理嗎？福利多多喲~”
早感不妙的早川涼夏：“……”
她拿着叉子，欲言又止地盯了實渕一會兒，無語道：“前輩，你的心思也太明顯了。”
還是直接攤開說了。
“哈哈哈，被看穿了呢~”實渕毫無誠意地笑着，“不過就算這樣還是要來試試呢，畢竟如果早川桑你答應了的話，小征會很高興吧。他最近要忙那麽多事，難得才能放松呢。”
女孩一愣。
實渕一副有理有據的樣子：“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人加入，你好好考慮再回我也不遲，我聽小征說早川桑之前不是做過籃球部的經理嘛~”
涼夏默默地看着他，很想問他那句“小征說過”到底還說了什麽其他的。
最終只是抿了抿唇：“我會考慮的，謝謝前輩邀請。”
結賬時被實渕一手搶先，涼夏正想過去，天海少女叮囑她拿好打包後便一路殺了過去。她哭笑不得地收拾東西，還在座位上解決最後一口松露冰淇淋的葉山突然望了過來：“我知道你。”
“……嗯。”涼夏點頭，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
葉山卻擺了擺手：“不是因為那些傳言，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了。”
涼夏茫然地看着他：“什麽？”
少年嘴角一翹，尖利的小虎牙抵在下唇邊緣，神采飛揚地得意笑起來：“想知道的話，就去問赤司吧。”
***
春日祭的布置期有整整三天，加上開幕式舉辦也有兩天半，算得上洛山特有的小長假。
早川涼夏一早就在本班區域忙活，合作的竹原繪裏也不遑多讓，瘦削的身影在場地裏竄進竄出，數次手捧一大疊彩帶裝飾健步如飛地走過，引得路人都嘆為觀止。
新聞社與廣播社相繼過來采風後就是正午的休息時間，雖然工程量不小，但好在只是按照規劃進行并沒有多麽艱難，更由于兩班合作的緣故，認識新同學的新鮮感反倒更占上風。
涼夏站在搭建成型的臺子邊檢驗穩定性，初期方案本來因為經費和人力種種原因一度否定，但竹原繪裏在聯手後迅速改動了原本計劃将之擴大。
現在她正拿着兩瓶水走過來，與涼夏一同看着這座舞臺。
“一定會拿頭獎的！”
竹原将其中一瓶遞給涼夏，後者道過謝後也跟着點頭：“新聞部的阿部前輩說，按照經驗應該不會落于前三。”
“哇！——不對。”喜形于色的竹原立刻打住，“我們應該是穩贏才對。”
“是啦是啦。”
“哼。走吧去吃午飯，外賣早就到了。”
“嗯。”
兩人正準備過去，卻突然被攔住。
“是早川涼夏嗎？我是新聞社的，想做各班的創意專輯，請問有時間接受采訪嗎？”棕發女孩伸出手，帶着禮貌地笑意微微欠身。
涼夏與竹原對視一眼：“現在嗎？”
“嗯。因為需要趕緊出稿的關系，還有其他班級的采訪……”女孩為難地咬了咬唇。
“啊，那好。”涼夏點頭，想起上午聽新聞社社員發過的牢騷，十分理解，“我身邊這位是B班的班長竹原繪裏，我們這次是與他們一起聯合的，需要一起嗎？”
“不用的，你之後我會單獨去采訪她的。”
竹原擡了下肩，示意自己先走。女孩拿出工具。
“那個臺子是創意主體吧？請問可以過去拍照嗎？”
“可以。不介意是半成品就好。”
“怎麽會，看起來非常棒呢。”
兩人一同走過去，涼夏想起什麽看向她，“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之前去新聞社幫忙好像沒有遇到過你的樣子。”
“因為我是半途入社的，所以最近才要多多努力做出成績呀~”女孩俏皮地吐了吐舌。
涼夏眨了下眼，發現這個女孩好像避開了她的問題。
她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是呢。那有什麽問題請盡情問吧，不過待會兒就要開工還請稍微簡潔一些。”
女孩歪頭看着她：“你還真是很謹慎呢。”
“？”
“因為我沒說名字嗎？好啦，雖然也不是什麽大事。”女孩半捂住嘴，聲音仿佛一瞬間染上某種淬毒的惡意，鋒利無比，“我叫七海直紀，不出意外的話是你的情敵。”
涼夏驟然往後退了一步以避開對方突然的前進，七海直紀輕蔑地冷哼一聲：“膽小鬼。已經自戀到認為誰都會對你做出什麽的地步了嗎？”
“如果是采訪請你公事公辦，如果你要繼續說這些無聊的話，就請你……”
“急什麽？”七海直紀頗為不屑地抱臂看她，“你不是挺會裝可憐耍心機的嗎？還是欺軟怕硬不敢和我對上了？”
“……”
完全說不通。
早川涼夏懶得再說，轉身就要走。
“你完了，早川涼夏。”
她皺着眉回過頭去，卻看見七海徑直走向臺下，還未有所想法，那邊就傳來一陣不妙的倒塌聲。
瞳孔極速收縮的同時，她自背後被奮力一推，一同踉跄着跌了進去。
“——涼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