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們可以和好了嗎？
辛鹿除了在感情方便比較拖沓之外，其他時候基本都是直線球，直接給程嘉魚打過去。
很快程嘉魚急切的聲音就傳來，“梅花鹿，鹿鹿你可算開機了！”
辛鹿往椅背上倚了倚，“說吧，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
“顧李！顧李昨晚喝多了跟胖子說，是你先說分手的！”
冰淇淋剛從冰箱拿出來，如果一直用同幾根手指頭拿的話，手指就會被凍得很疼。辛鹿轉了轉手裏的冰淇淋，“程嘉魚，那都八年前的事了，人要向前看。”
“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昨晚顧李醉的膽汁都吐出來了，酒後吐真言，他還跟胖子說什麽，都怪他自己不夠自信。鹿鹿你還是找顧李問清楚吧，別真有什麽誤會生生錯過了”，程嘉魚霹靂吧啦說着都不帶喘氣的，“還有啊，我聽胖子說，顧李這麽多年在美國，都沒跟女生有什麽接觸，你……”
“我知道了”，辛鹿生生截斷程嘉魚的話，看攝影展那天，那位Tom教授說的話可是歷歷在目。
辛鹿掐了電話，靠着椅背，去看落地玻璃窗外的太陽光。
快要國慶了，街道兩排的路燈上，都挂了國旗，紅豔豔的迎風招揚好不闊氣。
大概是因為吃醋了吧。
所以才會對顧李說的話那麽敏感，所以一想到顧李跟漂亮能幹的唐揚……有默契就會生氣的不得了。
想通了這一點，辛鹿覺得有些好笑。低頭去擦滴到手背上得冰淇淋，她每次都會在程嘉魚他們面前說什麽忘記了，不在乎了，可實際上卻從沒忘記過。
哪怕顧李不再是，以前那個同樣吃自己醋的人。
這大概就是愛情，除了甜蜜外另外的模樣。
辛鹿咬了一口冰淇淋，覺得還是太冰，索性扔進腳下的垃圾桶裏。她很少勉強自己做什麽，嘴巴接受不了便直接扔了就好。
手機又響了，是莫非打來的。辛鹿抽了紙巾擦了擦手，才劃到接通鍵，“莫總，找小的幹嘛呢？不好意思啊剛沒忍住脾氣，害你在你堂弟那沒面子。”
“辛鹿，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多嘴的話……”
“莫總哪裏話，你能想到我，是小的福氣，怎麽會怪你呢”，辛鹿趕緊打斷他的話，說實話，她真的不怪莫非。
因為沒有必要。
“你在哪？我去找你吧”，莫非聲音開始變低。
辛鹿不再推脫，想着當面跟他說，“大堂。”
“等我一下”，他說完便挂了電話。
不一會莫非便過來了，辛鹿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有什麽不爽，又将客氣話說了一遍。又強調真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什麽的。
然而莫非卻盯着辛鹿的眼睛突然說，“辛鹿，我倒真的希望你怪我。”
辛鹿瞪大眼睛，回味了好一會也沒想通，一本正經小心翼翼問，“莫非你抖M？”
莫非臉黑了黑，“沒法好好聊天了。”
辛鹿哈哈大笑，這倒是莫非難得的說次玩笑話，可是她沒好心情一會，就聽到莫魏的聲音，“辛小姐在這呢。”
辛鹿對他印象并不好，皮笑肉不笑的擡頭看他，“莫總也在這呢。”
這對話，簡直不能再廢了。餘光裏，有顧李站在莫魏背後的身影。他像是在等莫魏，卻又沒有看向這邊。
程嘉魚說他昨晚吐得膽汁都出來了，現在看起來除了臉色有點憔悴以外，其他都挺正常的。
莫魏繼續酸，“為了感謝辛小姐這兩天，為我們酒店拍好看的照片，我請辛小姐去吃飯吧。”
辛鹿都想直接說呵呵了，卻被莫非打斷，“這邊我請就好了，你們去忙吧。”
估計是堂兄說的話有用，莫魏不再多糾纏，“那我們就先走了。”說完便和顧李一道離開。
“你這個堂弟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辛鹿沒忍住，鼓着臉問莫非。
莫非愣了下，“怎麽會呢。”
辛鹿雙手捧臉，深高莫測，“難道是故意撩本姑娘？”
“他有青梅竹馬未婚妻。”
辛鹿的疑問在晚上得到答案，本來又準備蹭莫非一頓晚飯，剛好他被莫魏叫走，說有什麽重要的事做。她就一個人在蘇州大街上浪，夜裏十二點的時候，還去了十全街附件喝了碗馄饨。
本來來蘇州就是為了不想跟顧李，在一個城市待着，這下好了他也來蘇州了。
辛鹿咂咂嘴，看着眼前一街的酒吧，發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十分興奮。她可有幾天沒喝酒了。
随意進了家酒吧，找了個角落窩着便開始喝了起來，可是沒喝幾口突然聽到背後有熟悉的聲音——
“你說哥們夠義氣吧，大老遠把人給你從N市找過來，還特意把你情敵給支開。你倒好一臉吃了翔的表情，哈能表現的積極點？”
“你特麽才吃了翔。”
吃翔的人聲音更加熟悉。
辛鹿眨眨眼，将酒杯放下繼續聽。對話這麽熟絡，這兩人之前就認識？
“我去，我還多管閑事了啊？要不是看你愛的死去活來，非人姑娘不可，我才懶的看你吃翔呢！”
“文明人別說沒進化的話。”，“我自己的事，會看着辦的。”
“我是怕到時候被我哥捷足先登了，你哭都沒地哭去。你不是沒見過我哥做生意的手段，溫水煮青蛙可是出了名的好手。”
另外一個人卻是沒再說話了。
“別一說到那頭梅花鹿的時候，就蔫了啊。”
“莫魏，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是我先愛上她的。在她還不認識，甚至不知道我的時候。”
說話的人似乎已經醉了。
莫魏沒明白過來，“所以呢？”
“很多人都說，先說愛的那個人，在這段愛情裏一定處于劣勢。所以即使這麽多年的時間過去，我也沒辦法忘記她。”
辛鹿突然想哭。
顧李最後的那段話，明明是她這麽多年來的心結。
她一直在想，顧李突然跟自己分手，是不是就因為當初是自己追着他跑的原因。是不是最先說愛的那個，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辛鹿像縮頭烏龜一樣，将自己窩進沙發裏。他說，是他先愛上自己的。
她卻明明記得，是自己滿校園追着他跑的。那個白色襯衫的走廊，那天的風很大。
她努力平複砰砰亂跳的心髒，一點點整理他們這段對話。莫魏的意思是顧李一直愛自己？從未忘記過？
然而很快她再次陷入混亂當中，太多東西理不清楚。
顧李大四那年，她知道當年有許多畢業生會選擇出國留學，也曾試探性的問過顧李，他也明确說過會留在N市發展，連工作都找好了。
可就在她從周莊寫生回去後，就被告知“分手”。
她記得清清楚楚，康行之和他們宿舍另外一個男生到她們宿舍樓下找她。
康行之面色為難的說，“顧李讓我們給你帶個話。”
她還嬉皮笑臉的說，“如果是肉麻的話，就讓他自己跟我說。”
另外一個男生突然說，“顧李說要跟你分手。”
“王偉！”康行之責怪的看那個男同學。
辛鹿并不在意，哈哈笑着拍拍那個男同學的胳膊，“王偉同學，開玩笑不是你這樣開的哦！”
康行之卻說，“辛鹿，是真的。顧李已經走了。”
“你們開玩笑的。”
辛鹿至今記得跑去他宿舍時，看到的情景。
他本來在的位置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了。
幹幹淨淨的，就像未來八年辛鹿的感情世界。
她曾努力考雅思托福，她想追到美國去，就跟以前在學校追他一樣，只要有足夠的耐心跟勇氣，總會再次追到手的。
可是那年她寒假真的去了一趟美國回來後，就沒再提出國的事了。
辛鹿撈起酒杯，仰頭喝幹。總有許多往事被提出來，會心如刀絞。
有時候只有喝酒才會暫時忘記。
夜更加深。
辛鹿拎着酒瓶，搖搖晃晃出來時，已經忘了剛背後兩個人了。
所以醉眼迷蒙時，迷迷糊糊好像看見了個人坐在對面街路牙子上。
還特麽是個老熟老熟的人。
辛鹿甩甩頭，特麽肯定是喝醉了眼花吧，不然顧李怎麽會這麽落魄坐路牙子上呢？可甩完頭，人還在。
“真是顧李？莫魏呢？”辛鹿晃着晃着，晃到對面去了。
辛鹿蹲到顧李跟前，酒瓶往地上一丢，伸手去拽顧李的衣袖，仰頭看他，“你怎麽也在這呀？你嗝——你不是在美國嗎？”
顧李應該也醉的差不多了，眼睛眯着眯着看清人，雙手一把捧住辛鹿的臉，咧開嘴笑的炫目，“鹿鹿，你怎麽也在這？”
辛鹿手掌“啪”一下用力拍到顧李的手背上，嘟嘴就要哭，“我先問你的，你得回答我了才行！”
顧李抽出自己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她的腦袋，“鹿鹿，我們和好吧。”
辛鹿也咧嘴笑，“好啊，我早想跟你和好的。”
顧李摸她頭發的動作越發輕柔，“雖然這是在做夢，但是……”，顧李突然低下頭去看她的眼睛，緩緩笑着如春風般溫柔，“沒關系，夢到的也作數。”
作者有話要說： 春天的風其實并不溫柔，今天真的好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