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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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不如自己想象中的美好。
我看似為自己是b而自豪，本質上只是某種甜檸檬心理，得到了檸檬便說檸檬是甜而非酸；我看似不屑ao的信息素，本質上也是酸葡萄心态，得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
當我沒有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以為我是個高尚是b權戰士，如今我猛然察覺它的時候，我發現我活得像個笑話。
184.
人體有十大自我防禦機制，它是在面對挫折和困難時自我啓動的一種自我保護心理，本質是通過對現實的歪曲達到心理的平衡。
我的精神鴉片就是這樣的綜合體。
壓抑對獲得信息素的渴望，融合着酸葡萄和甜檸檬心态——得不到信息素便否認信息素的存在價值，并認為b是最完美的性別。
反省我的過去，竟然是在這樣強烈的自我防禦下度過的。
185.
我宣稱自己是b權主義者，不過是一種僞裝的強大，另一種意義上的假公濟私。
可笑我的高尚只是僞善，我還一直為此沾沾自喜，卻無非是挂着道義的皮欲行對自己有益的事。而當真實的想法從潛意識到前意識漸漸浮到意識，讓我發覺這麽黑暗的自己，才是令我崩潰的所在。
186.
“所以其實你并不是為了所謂的荷爾蒙沒有真愛而苦惱。”小張在聽完我所有的分析之後說。
“嗯。”
“坦白說，我很難和你共情。因為我剛剛發育成b，我其實……對abo這三種性別的區分有點茫然。”小張誠懇地說，“但是你糾結的點并不在性別上，對嗎？”
我點點頭。
187.
“我們都是心理學工作者，我們都很清楚，人大多數是為了自己虛構出的假象而活着的。你為你一直活在自我防禦中悲哀，你有沒有想過，自我防禦是天然存在的保護屏障，為什麽明知道沒有它不行，還要把它捅破呢？”小張質問。
我呵呵一笑。
當然，當然。弗洛伊德說意識是冰山的一角，潛意識的東西自己感覺不到，卻埋藏了最陰暗的本我。
但是通過荷爾蒙這個觸發點，我窺見了肮髒的本我。
188.
“你确實不懂。”我失望地搖搖頭。“現在的主要矛盾是本我與超我出現了沖突。”
當超我發現了本我這個肮髒的異己之後，妄圖扼殺之，而理智的自我又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這才是我的矛盾所在。
189.
“但還是感謝你聽我說了那麽多話。”我真誠地道謝。
小張苦笑了兩聲：“你這樣說，讓我有種挫敗感。也許我們在心理學這條路上走得越遠，外人看着就越像瘋子吧。”
我深以為然。
很多對于別人而言莫名其妙甚至不解其意的問題，在我們看來意義深遠，割舍不下。
190.
是日天氣晴好，碧空萬裏如洗，陽光溫暖但不炙熱，吹來的風帶着清早的涼意。
小趙媽媽敲門問我收拾好了沒有，他們準備出發去考試場了。
我連忙洗漱更衣上了小趙爸爸的車。
191.
小趙正昏昏欲睡呢，看到我上車，擡眼打了個招呼，又打起盹。
我笑道：“這麽困啊？”
小趙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打游戲呢昨晚。”
啧。
臭宅男。
192.
一路無話到了考試場。小趙爸爸讓我們好好考試，便把車停一邊，看樣子是打算等小趙考完了直接載他離開。
之前仿佛聽到小趙說考完科目二他們還有事情要辦，大概是不打算回家，我便聯系了老爸待會來接我。
193.
和小趙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候考室聊着天，很快便輪到我們上場。
首先是倒庫，或許是最近我黴運當頭，抽到了不是很好的13號庫。
考試開始前是允許擺車的，但先前教練就交代過13號庫有問題，車輪需要對準圓角而不是柱子，擺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
我正打算擺車呢，一小保安過來呵斥我：“唧唧歪歪什麽呢？還不快考？！車都幫你擺好了！”
194.
我心裏一慌，按下了考試開始鍵。
倒檔……後退……向右打死……
突然一個電子音響起。“車輛未入庫，本次考試不合格。”
……WTF？！
195.
我心如死灰。
果然是沒有擺好車的緣故嗎？辣雞保安，毀我青春！
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喪眉耷眼地把車擺正，又繃着神經倒庫。
“恭喜你，本次考試合格。”
……辣雞保安，毀我青春。我又一次念叨。
196.
接下來的考試內容是電子路面，一路順暢來到最後一關直角彎。
原本閉着眼都能過的直角彎，我卻突然恍惚了一下神，想着小趙在幹什麽呢？
“車輛出線，本次考試不合格。”
……呵呵。
197.
我已然哀莫大于心死。
辣雞保安，毀我青春。我恨恨地想。
若不是在倒庫那裏栽了一下，我還能有一次重考的機會。
198.
喪眉耷眼地離開考試場，我打電話讓父上來接我。
剛挂下電話，小趙的電話進來了：“你可算考完了，我們在停車場這等你呢。”
“诶……”我有點懵逼，“你們要回家嗎？”
“不然呢。”
“我以為你們要去辦點事不回家，已經讓我爸來接我了。”我哭笑不得。
“讓你爸上樓吧，我們順路。”
“我爸已經在半路了……”我心累累，“算了，你們先走吧，我等我爸就行。”
“好。”小趙也很幹脆，挂了電話。
199.
我們倆轉而在□□上聊了起來。
小趙：你過了沒？
我：挂了_(:з」∠)_你呢？
小趙：我也挂了……
我猛然有些竊喜，吼，大家一起死。
小趙：你死在哪兒了？
我：直角彎【再見.jpg】
小趙：我死倒庫上了，媽的，垃圾離合。
我心中暗笑，也就是說小趙連電子路面都沒機會上咯？看來我還是比他強的嘛。
200.
我：辣雞保安，毀我青春。
我把抽到倒黴的13號庫跟小趙複述了一遍。小趙戚戚然。
小趙：我今天還特地穿了紅襪子。
我：我昨天還燒了香。
小趙：一定是我今天穿阿迪沒穿耐克的原因。
我：難道是我拜得不夠虔誠？
↑兩個挂科的人的惺惺安慰……
201.
和小趙聊了半天，我爸還沒到，我內心猛地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沒錯，我爸具有o的典型特質——路癡。
這樣的路癡還十分癡迷于開車，不禁讓人感慨一句身殘志堅。
202.
與爸爸通了個電話，他愉快地說自己快到地方了，并發了個定位給我。
……南轅北轍。
我無奈地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他，并讓他嚴格地遵守導航指示走。
終于，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感動地相逢了。
而此時的小趙在家裏吃上了可口的午餐。
203.
後來我媽揪着我去給小趙媽媽道歉，我一臉茫然地問為什麽。
她說小趙媽媽見我一直沒到家，擔心我路上出什麽事，直到看到我們家的車停在樓下才安心地去吃飯。
我突然心情複雜……“媽，你怎麽還不如人家小趙阿姨關心我呢……”
我和父上在路上的時候我媽十分坦然地在看小說消磨時間，而鄰居阿姨則擔心得吃不下飯……
唉，到底是親媽。
204.
不管怎樣，畢竟還是要去找小趙媽媽道個謝以及表達一下歉意，我拎着一袋子吃食敲了他們家的門。
“哎呀這真是太客氣了！”小趙媽媽熱情地迎進來，“我可是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兩個糙男人一點也不知事，怎麽能把小殘一個女孩子家撇在考試場呢！”
我不好意思道：“是我沒問清楚，以為他們還要去辦事情不回來，就提前讓我爸來接我，沒想到……哎，真的麻煩你們了。”
205.
小趙媽媽笑着擺擺手。“這有什麽啊，我主要還是怕你出事呀，現在女孩子一個人在外不安全。我那天一直望着樓下你們家的車位，想着是不是你又客氣了，要不要讓我當家的再去接你回來呢。”
我慌忙搖頭：“真的太謝謝你了，讓您擔心了，怪我怪我！下回一定事先問清楚。”
小趙媽媽真是個好女人……我心想。
不像我媽，雖然是個b，但心思也太粗犷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一晚上，決定還是再更一章把矛盾剖析清楚w大家如果有不同的見解或者是不明白的話我們可以多多讨論喔！
最後說一下這不是馬甲啦一直以來都是用這個皮在混圈呢w還是感謝大家的喜歡~鞠躬
☆、206~250
206.
小林很遺憾沒能和我一起去學車。
原本我們約好一起報名，不料最後陰差陽錯，她沒報考，而我竟和小趙成了同期生。
還是同一個教練……不禁感慨人生諸多巧合。
207.
回想起學車第一天，我孤身到駕校找到教練的車，發現車旁已經有個瘦高的身影等着。我莫名覺得那影子極其眼熟，卻說不出此人的名字。
及到他轉過身，我才醒悟。
哦……他就是那個……那個誰來着？！住我家樓下。
208.
非是我人情淡漠，實在是和他未曾說過話，唯一的一句也只是一個招呼，大約已有十多年了。
我尴尬地沖他揮揮手：“嗨……”
此時塵封的記憶猛地沖上腦。
“小趙！”
209.
“啊……”那人，小趙，幹巴巴地應了一句，大概也是在回想我的名字。
真有趣，分明是從小到大的鄰居，卻不知道對方的全名。
“好巧。”小趙略過我的名字，輕巧地回應。
210.
“你也是這個教練的學員？”我稍顯局促地問。
“嗯。”小趙看起來有些寡言，但鑒于我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好，總覺得他孤傲地不打算理我這個煩人的鄰居。
畢竟他和教練聊得火熱，卻對我不冷不熱。
211.
“沒必要吧，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幹嘛這樣對我。”我向小陳抱怨他的高冷。
“這種人你也沒必要理他啦，就讓他一直清高下去好了！a都是這種德行！”小陳向來都附和着我說話。
我搖搖頭，打算就此放棄這段人際關系。
212.
“聽說你和小趙一起去學車啊？”回到家母上也不知從哪知道的消息，如此迅速。
“啊……”我幹巴巴地說，“是啊，這家夥真清高。”
母上安慰道：“大家都是鄰居，你要學着主動點。”
213.
我已經夠主動了！
兩人在車內輪換練車的時候都是我不斷地在挑起話題，而小趙只是有問有答。
“最過分的是，他居然一言不發就自己走了？！”我抱怨，“我還想蹭他的電驢回家啊！”
“別多心，小趙比較保守，而你向來呢又比較熱情開放，可能他是害羞啦。”從來不怎麽管我人際交往的父上居然破天荒對此發表了看法。
但是“保守”、“害羞”都是些什麽措辭啦！
他可是個a！
214.
“再說我開放嗎？？”我憤怒地向小陳轉述。
“小殘你只對我一個人開放的啦~”小陳掐着嗓子哄我。
“男a沒一個好東西！”我說。
215.
隔日上班，在樓下遇到了散步的小趙媽媽。
小趙媽媽一如既往地熱情。“早啊小殘！上班呢？聽說你和我們家小趙一起學車呀？要好好關照哦！”
我：？？？？？？
為什麽消息擴散得那麽快？都很閑嗎？
216.
可見婦女茶話會的力量不可小觑……
217.
“媽，你們開會都聊些什麽呢？”我打聽。
“沒什麽啊，就随便聊聊八卦，交流交流打折信息。”母上收拾着茶幾漫不經心地說。
我殷勤地幫着忙。“哦，這樣啊，有聊小孩嗎？”
“怎麽？”母上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抱怨一下各自的小孩沒談戀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你瞅瞅你都多大了……”
我落荒而逃。
218.
得了，像我這種成天在網上與人口誅筆伐的憤青b權戰士還是和電腦共度餘生吧。
我自嘲地想。
219.
然而沒多久，我就開始與小趙談笑風生了。
不知道是迫于家長希望鄰裏和睦的渴求，還是終于有了點話題可聊，我意識到小趙仿佛也不是那麽清高。
……還淡淡地散發着doge的氣息？
220.
“遠親不如近鄰啊……”我媽叨叨着，瞟着我。
我忙不疊扒飯。
“上回不是說我們小區遭賊了嗎？多虧了鄰居們報警抓賊，以後可得小心着些。”她若有所指。
我茫然，這和我有什麽關系？你又在暗示我要和小趙好好相處嗎？
別開玩笑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小趙叫什麽名字呢。
221.
恰趕這天工作比較少，寫完每天的咨詢記錄後，我打電話和大學舍友聯絡一下感情。
大學舍友婚結得早，高中的時候談了戀愛，一直到大學都還沒分開，一畢業就結了婚，最近正準備要個孩子。
聽完我的牢騷之後，這家夥笑得十分猥瑣。“哎呦喂你爸媽這是希望你趕緊找個男a生個娃咯！”
“你能不能別笑得跟個老鸨似的……”
222.
“我還是想找個軟萌的o給我生個娃。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們課堂上學的那些東西，生小孩太考驗人了，別說能不能安安生生懷孕了，就算生下來，你有那個條件養麽……”我叨叨。
繁衍的代價太大，而養育的責任我自認為不是現在的我能負擔得起的。
223.
有的人年紀小小便成了父母，在現在這個抑制劑還未被允許的社會，這或許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身為一個沒有發情期的b，這點還是能由我控制的。
知道得越多，對世界的恐懼也越大，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這只是生理上的第一步。而身為對心理學小有所知的家長，卻不能生下來就算了。
養育一個身心健康的人，需要我付出的太多了，而我還沒準備好。
224.
舍友笑了笑，大概是覺得我的想法有些可笑。“放心吧，這種事情你一結婚就會準備好的，生小孩責任當然很大，但是需要負責的并不止你一個人啊。你的丈夫，你的爸媽，以及你的公公婆婆，他們都需要一起對這個孩子負責，你的擔子小很多不是嗎？”
我稍稍浮想聯翩了一下，感覺十分有道理，但是。“說了那麽多，我連對象都沒有啊？”
225.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226.
日子還是照樣過，教練又幫我們預約了一次科二，時間定在兩周後，我暗自決定考前一定要轉發一下微博錦鯉什麽的。
雖然轉發了那麽多次桃花錦鯉卻毫無作用，讓我對微博求願失去了信心。
227.
“這次考試你可千萬記得要穿耐克。”我對副駕駛上的小趙調侃。
不得不說我很享受開車的感覺，尤其是副駕駛座上坐着個男a，這會讓我有種我是個億萬富婆而對方是被我包養的小白臉。
盡管這僅僅是輛即将報廢的二手教練車。
228.
小趙默默地望着我，回敬：“你也是，記得多轉發點微博。”
我禮貌地道了謝。
229.
回到家我才反應過來，等等，小趙怎麽知道我轉發微博求願的？？
我好像從來沒和他提過我玩微博這事吧？？
猛然間一股涼意從後背升起。
230.
我掏出手機。
打開微博。
盯着微博上1024個粉絲數，我陷入了沉思。
然後毅然決然地開始數了起來。
231.
“殘诶！吃飯咯！！”媽媽在廚房喊。
359……360 ……361……“哎來了！！”
……等等，我剛剛數到哪了？
232.
若有所思地吃完飯，沉重地打開微博，痛定思痛……1……2……34……35……
數了一晚上，其中錯誤無數次，總算是數出了自己的粉絲數。
實數1023，顯示1024，有一個人悄悄關注我。
233.
關于這個結果，我感到一絲絲恐慌以及憤怒。
我很确信沒有人知道我的微博名，小趙是怎麽搜索到我視奸還悄悄關注我的？！
這還有沒有點隐私權啦？！
那我在微博上噴別人公知豈不是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234.
這個小趙哦……看來真的不可小觑。
我耷着臉，在微博輸入框裏打了一句：“有些a啊……真是不夠坦誠。”
點擊發表。
既然你悄悄關注我，我就含沙射影一把了：）
235.
隔天去上班，小禮嚼着煎餅西施送給咨詢室的煎餅向我招手。
我拿起放在前臺的煎餅自在地啃了起來。“怎麽着，小張和煎餅西施又鬧別扭了？”
這兩人三天兩頭鬧點小別扭，當事人覺得委屈得上天了，而諸如我和小禮這樣的旁觀狗總覺得被秀了一臉。
236.
小禮搖搖頭嘆氣：“每回都是煎餅西施先服軟，你說小張一女b撿到西施這麽個o，簡直占了天大的便宜，也不知道她在鬧些什麽。我也想有個o好嘛……”
我狠狠咬下一口煎餅：“但是每次吵架，煎餅西施都會送煎餅給我們，這樣想想也不賴。”省了頓早飯錢，嘻嘻。
小禮單手撐下巴憧憬道：“我也希望有人能給我送個煎餅什麽的……”
237.
結束了九點的咨詢，我正在寫個案記錄，小禮敲了敲我辦公室的門，說是有人給我送飯。
我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不上不下的，也沒到午餐時間啊……再說我媽什麽時候這麽得閑給我送飯了？
238.
嘀咕着我走到前廳，小趙正在那等着呢。
……
……
……wait，小趙？！
我感覺整個人都變成了不斷變化的标點符號。
239.
可能我只是在做夢吧……
我恍恍惚惚地走回辦公室。
小禮跟在後面追問。“幹啥呢你？人家等好久了，我說你在寫記錄不太方便，他都沒催促，這是你哥吧？”
哥屁……！
240.
“哎，今天我們家和你家合夥煮大鍋飯，我媽讓我給你送點，說是挺難得能吃到柴火飯的，晚上就不好吃了。”小趙叫住我，解釋了一下來意。
小趙媽媽确是極喜歡大鍋柴火飯，在城市生活久了，這樣的飯已經難以享用。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買了個大鍋，便撺掇着鄰居們在小區裏偷偷地燒起大鍋飯來。
其中便有我媽。
估計今天也是如此。
241.
但是為什麽會想到給我送飯啊？！為什麽送飯要派小趙來啊……？！
這多尴尬！
今天的我！！是個b啊！！！
我挪動着來到小趙面前，遲疑地接過他手裏的飯盒，絞盡腦汁想着要說些什麽感謝的話。
242.
“你趕緊吃，吃完我還要把飯盒送回去。”小趙說。
“不……不不不用麻煩了，我晚上回家自己帶回去就好了。”我慌裏慌張地說。
小趙并沒有理會我的話，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在我的咨詢所裏逛了起來，口中還不停地發問這是什麽。
243.
小禮殷勤地跟在他身後一一解答，我愣了一會兒，默默地蹲在沙發處打開了飯盒。
飯還冒着熱氣，拿保溫盒裝着，保溫盒的圖案我并沒有見過，看樣子是小趙家的東西。
午餐是常見的芥菜飯，一粒粒白中透着淡綠的飯粒晶瑩疏散，芥菜大概是拿豬油炒後再拌入飯中，顯得極其翠綠誘人，令人食欲大增。
可我卻有點難以下咽。
244.
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和一個a有這樣的接觸吧。
送飯……在我意識裏只有家人才能進行的儀式，居然由一個最近才說上話的老鄰居來做。
我扒着飯粒，餘光偷偷地瞟着小趙的動靜。
他正認真地看着牆上挂的接待員守則，小禮在一旁熱情地做着解說。
245.
确實是個不錯的人。
為什麽之前我會覺得他很清高冷淡呢？
大概是一直以來對男a們的偏見吧。
我在腦子裏激烈地思考着，突然覺得有點口幹。
這只有一盒菜飯，連一滴液體都沒有，小趙家的口味又稍重，吃到現在難怪覺得渴了。
246.
“噢，我忘記帶湯了，要不你喝點水，我車上有水杯。”小趙突然對我說。
诶？他怎麽知道我口渴的？
“啊不用了我們這裏有水的……噢對了你要喝茶嗎！”我尴尬又驚訝地婉拒。
“我随意。”小趙道。
247.
咨詢室裏常備着茶葉，有人來拜訪的時候總會細細地泡上一盅。
受我爸的影響，我向來是偏好烏龍茶的。自小的風俗便是客人來了便要請他喝杯功夫茶，坐着聊一聊，聯絡感情，加深一下咨訪關系。
小趙到咨詢室這麽久，我卻還未邀請他喝茶，按我往常的準則，簡直失禮之極。
249.
小禮極有眼色地燒上水，我從存放茶葉的冰櫃裏取出一小袋茶葉備用，順手清洗着茶具。
小趙盯着我看了一會兒，說：“你泡茶的姿勢跟你爸真像。”
……哦。
所以呢？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默默地繼續手中的活。
250.
“我幫你吧，你先吃飯。”小趙大致浏覽完咨詢室的構造，便走過來要幫我清洗茶具。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坐着就行，茶幾下面有書，喜歡的話可以翻翻看。”我連忙拒絕。
“客氣什麽？”小趙聳聳肩，“你們咨詢室布置得還不錯，我喜歡。改天要是有時間，我也來預約一下咨詢。”
我誠惶誠恐地把咨詢室的名片遞上。“歡迎歡迎，想要預約的話就撥打咨詢室的電話，這位是接待員小禮。”
小趙便皺起了眉：“我不是有你的電話嗎？”
哦豁，意思是要直接找我咯？
……你行，你是大爺！！
我總覺得欠了小趙天大的人情，鹌鹑樣地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麽久沒更……是因為……我懶（。）orz然後從今天開始步入期末考試月啦！昨天結束了一門考試！心情愉快w以及之後更新也不會穩定了…一個是要複習還有一個是最近有點吃土我需要做些手工回回血qwq
對于大家的喜歡，這裏再三鞠躬！！！十分感謝嗚哇！！
☆、251~270
251.
這還是第一次在有點正式的場合和小趙這樣坐着，我借着泡茶的動作整理自己的思緒——當然，主要還是掩飾尴尬。
要怎麽解釋自己是個b呢……
小禮已經晃回前臺坐着看戲了，面前還放着一盒不知道什麽時候打包的盒飯。
小趙還在用眼神探索着我的咨詢室，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我心裏暗哼了一聲，土鼈。
252.
“今天沒有工作？”我終于開口，并将倒滿三分之二的小瓷杯放在他面前。
他端起來輕啜一口。“哦，上一期工程暫時告一段落，放了兩天假。”
“放假還不去學車？”我脫口而出，對上回的失利還耿耿于懷。
小趙一雙大眼直瞪瞪地看着我不說話。
……不對，我的語氣仿佛在趕他走，這樣不好，要熱情。
于是我堆起面對來訪者溫暖的笑，說道：“誰也不想下次再補考對不對？”
253.
我以為我這句話只是一個玩笑話，沒料到一語成谶，小趙真的又補考去了。
得虧我運氣好考過了，可是學車這事誰也說不準，教練還天天誇我車感比駕校一堆的a們好呢，有啥用？
運氣不好照樣補考到脫水。
254.
小趙撇嘴道：“別講這些掃興的了，我倒是對你們咨詢室很是好奇。”
“還不是一樣朝九晚五？”我漫不經心地說。
“朝九晚五是肯定了，”小趙笑了，“但是工作肯定有差別嘛。”
“唉，無非是高端一點的服務行業，調解一些奇葩的矛盾罷了。賺的錢也不夠買首付，我現在倒有些後悔沒能在事業單位謀個職，至少穩定。”我心裏盤算着。不管未來伴侶是abo中的哪個，我總該出一半的力。盤算着盤算着便陷入了沉思……
要是能找個大胸大屁♂股好生養的小o就好了……
255.
“首付你也需要操心麽？”小趙疑惑，“這種事由男方來操辦不就好啦。”
我白了他一眼：“萬一對方是個男o呢？肚子裏揣着娃還要人家付首付，要點臉啊小趙同志。”
小趙噎了一下，遲疑道：“你……你要讓男方生小孩？”
難不成我生？！我可是個a！←這話我差點脫口而出。
256.
不，等等，冷靜。
小禮還在這兒呢，我不能暴露了我裝a的事實。
“嗨，說那麽遠幹什麽，首先我得先脫團嘛。”我技巧性地引來話題。
小趙幹笑了兩聲：“沒想到你對o比較感興趣啊。”
這不又是廢話！我一個a能不對o感興趣嗎？？←要是可以我真想這麽回應他。
“也不一定啦，”我假惺惺地說，“對象這種事只要看對眼就行，誰能保證是人是鬼呢？”
257.
小趙看起來很是欲言又止。
“你搞咨詢的時候經常遇到別人咨詢感情問題嗎？”他最終選擇了一個不溫不火的話題。
我聞言覺得有些好笑：“人生在世，圍繞的不都是感情麽？”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挺好奇的……你們心理學上不是有個什麽情麽，就是感同身受的那個詞。”小趙翻着眼想着，“你沒有談過戀愛，別人要是向你咨詢這些事，你不會覺得有一點虛嗎？”
“共情。”我冷漠地回答。
258.
這小趙也是活該單身，我談沒談戀愛關你屁事？！我工作的事情要你操心？！會不會聊天啦？！
等等，他怎麽知道我從沒談過戀愛？？
電光火石的瞬間我想起了我那多嘴好操煩的老媽。
259.
“怎麽，你要向我咨詢感情問題？”我虛僞地笑了笑，“無需擔憂。我們勉強也算朋友關系，更是從小相識的鄰居，按着心理學上避嫌的理兒，我不會親自為你咨詢的。我們咨詢室還有很多比我厲害的老師，我可以向你推薦一些。”
小趙讪讪地撓了撓頭，解釋道：“不是啦 是我一個朋友最近失戀了，想來咨詢室開解開解。”
不是，我怎麽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個算命的呢？
260.
很快便是科目二的考試，為此我可算是準備周全。不但轉發了各種錦鯉，我連檸檬汁都轉了，然後跑去廟裏把所有的簽都求了一遍。
——說起來那個關于姻緣的簽是怎麽回事哦，“桃花入我姻緣門，不如憐取眼前人。”
我哪來的眼前人啦！！
261.
考試的天氣不算有利，雖無風雨，但豔陽高照過于熾熱，一動不動都能出一身汗。
好在候考大廳的冷氣足夠大，我有些緊張地抖着腿掐着指頭。這是我多年焦慮的老毛病了，有時候掐得出血了自己都沒意識到。
小趙戳了戳我。“喂。”
我突覺一陣腹痛。這便是太緊張的後果，我實在不想再考一次。
“幹嘛。”由于緊張，我回答的語氣很生硬。
262.
小趙舔了舔唇，“待會考過了我們去哪慶祝一下？”
我簡直想白他幾千下。車都沒摸到呢就想着慶祝的事？！年輕人真是太沉不住氣。
“你定，到時候誰過誰請，都過就AA。”我說話的語速比平時略快。
“哈哈，好啊。”小趙點頭，“你很緊張？”
我抖着腿：“還好。”
263.
“吃這個吧。”
我手心裏被塞了一塊薄荷糖。
“據說吃這個可以讓人稍稍鎮定一點，別太緊張了。”小趙噴着薄荷糖的香氣說。
我拆開了糖放入口中，感覺一股冷氣順着食道吞進胃裏，将糾結成一團的肚子理順了不少。“謝謝你啊。”
264.
輪到我的時候，我所有的緊張焦慮仿佛已順着那塊糖果消化在腸道裏。冷靜地扯了扯裙子，我向小趙告別：“先走一步了，祝待會AA。”
小趙點頭微笑：“祝AA。”
我迎着熱浪離開了候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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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我而言，緊張和焦慮是一種興奮劑，能催發我為數不多的潛力，這也是我每次大考必超常發揮的原因。
沒有被逼迫到極致，我永遠帶着beta的漫不經心和平庸。
不管怎樣努力都達不到alpha的驚才豔絕。
這種生而注定的事情，我早就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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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很顯然的，排除了意外因素的幹擾，我順利地通過了考試。
我在簽名處百無聊賴地等待着小趙，不知道他的成績如何。
今天穿了耐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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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小趙一進門就差點被門檻絆到，只是臉上喜氣洋洋，連罵聲都那麽喜慶，看樣子是過了。
“怎麽樣？”我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