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到時我們一起瞞着媽媽,別讓她知道就行,好不好?”
姐姐走了。當然,我沒來得及問姐姐關于高興所說的那個秘密。餘下的時間裏,我細細品着姐姐的話語,覺得姐姐像我的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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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媽媽吵架了一回之後,我和媽媽之間有些小隔膜。見着她的面,我就讪讪的,媽媽也不同我多說話。可能我們都在等對方先表達一些親熱,都不願意自己先主動吧?這樣的家庭氣氛自然有些郁悶。
即使是姐姐已經開導過我,我也還是悶悶不樂。我總覺得我和媽媽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青春期和更年期,本來就是不可調和的。後來我的閨蜜杜微微說,你和你媽媽呀,性格上還真有點像,都是那麽倔強。
第二天傍晚,我正在房間裏看書,爸爸在廚房裏喊:“菜好了,各位少爺姑奶奶出來吃飯吧!”
我們一家人彙集到飯桌上。
氣氛如暴雨将至,沉悶。
媽媽忽然說:“小敏,相機的事,我們也該畫個句號了。”
“知道了。你不就是不許我拍照麽,那我不拍就是了。”我冷冷地說。
媽媽想說的卻不是這件事:“我問你,前段時間你是不是當了間諜?”
“間諜?”我傻了眼,這罪名好大。
“你是不是幫蘆葦收過她外校男朋友的信,而且還騙她爸媽,讓蘆葦去跟男朋友約會?我本來是想跟蘆葦的爸爸媽媽聊一聊照相機的問題,沒想到拔出蘿蔔帶出泥,反而被蘆葦媽媽給将了一軍。小敏,你可以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媽媽瞪大眼睛,兇巴巴地看着我。
似乎一片烏雲瞬間壓了下來。我挺直了脊梁,打算迎接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
那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蘆葦有個外校的筆友,他們一直用英語寫信。因為信件比較頻繁,老是寄往家裏會引發蘆葦爸媽懷疑,所以我用我家的地址來幫蘆葦收信。一個月前,蘆葦的筆友要來看她,為了能夠從家裏脫身,蘆葦讓我幫忙,以陪我買書的名義把她叫出去。這事我幫蘆葦做了,可惜效果不好——把戲被蘆葦爸爸識破,蘆葦的外校筆友也被蘆葦爸爸勸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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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葦媽媽已經向我反應了,這是很不好的做法,法律上叫什麽,是包庇罪……”
啊啊,我已經從不聽話的孩子上升到罪犯了。
我臉色發青,不知該怎麽為自己辯護——沒錯,我是做了包庇蘆葦的事情,可我只是想幫朋友一個忙,而且,做這事之前,我也是心驚膽戰的啊。
高興放下碗筷,咬咬牙說:“媽,這不關姐姐的事,要怪就怪我,要打也打我。這事我知道的,姐姐還來問過我可不可以這樣做,因為是她朋友請求她幫忙,但她不敢。我就游說了姐姐,鼓動她做了。因為我覺得,若朋友之間連這樣的幫忙都很為難的話,那就不值得有朋友了!”
高興面不改色,說得铿锵有力。我愣住了,媽媽也跟着愣住了。
高興見媽媽欲言又止,趕緊放下碗,在一場大戰來臨之前跑回了房間——他的一貫做法,能逃則逃,能躲就躲,實在不行,油腔滑調面對。
媽媽陰沉着臉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高興用他的實際行動解釋了什麽叫“兩肋插刀”,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替我擋住了一場暴風雨,如果沒有他,我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會怎麽收場。
其實,我和媽媽的矛盾讓所有人看着都着急。
我來到高興的房間,他正在琢磨着什麽事情。我長嘆一聲,坐在高興的床上。
高興看看我,“相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家人就不要再隔着了好不好?”
我忍不住又訴起了苦:“我們的媽呀,太不溫柔,我覺得她像刺猬,稍微離她近一點就會被她刺傷,還不如遠一點呢。”
“有什麽好玻璃心的呀?像我,小時候幾乎天天被她打,不也沒事嗎?”
“唉,有的事情不一樣……身上被打就被打吧,但心傷了就不容易好了呀。就像上次你花了很多精力做的那個古堡模型,若媽媽一巴掌把它拍碎了,你肯定也要哭死啊……我現在的心情就有點像那樣。何況,媽媽還去找我的朋友家長奉還相機,這是什麽意思嘛?還相機也應該是我去啊對不對?我感覺她像是問罪去了,但最後又被人家問罪回來呢,真是自讨苦吃!我現在也覺得她是頭發長見識短,根本沒學過心理學!”
高興抓起扇子,使勁扇了一頓:“大人的世界啊,總是莫名其妙的。算啦,不說啦,過幾天咱們就要旅游去了,你開心點啦。老姐,做人嘛,最要緊的就是開心!”高興學起電視劇裏的港臺腔還挺到位。
我沉痛地嘆一口氣:“主要是咱家老爸,咱家的那一家之主不給力啊!”
高興毫不客氣:“只因為我們姓高,你就覺得爸爸是一家之主?那你太幼稚了吧!”
好一會兒後,我才苦笑出來。是的,高興說的沒錯,我家的一家之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