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唯有暴富&床
補救失敗的季明染放棄了掙紮, 站起來俯視着因為坐在席子上而顯得我見猶憐的何解憂, “我看你啊！就是缺心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明染這才示弱了不到一分鐘, 硬生生被何解憂的拙劣态度打回原形，“你真以為我怕你啊？我是怕你愛上我。”
季明染驕傲的不得了, 哼了一聲扭過頭，伸手搶了一盤何解憂面前的水果沙拉, 夾着尾巴快步躲進了房間。
何解憂巋然不動，波瀾不驚地吃完了晚餐，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一直到官方工作人員過來檢查房間內陳設，季明染才打扮的花枝招展，挎了個小包大搖大擺地要出門。
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特意在何解憂門口晃了晃, 可惜何解憂關着門, 她沒得逞。
何解憂正在房間處理工作，聽到腳步聲就站在窗口望了一眼, 目送季明染離開院子，才重新回到座位。
電腦屏幕上是上一輪比賽的淘汰名單, 這次一共淘汰了五個人。其中四個是因為在副本內罪惡值超過80, 直接淘汰，剩下的一個是通關後被隊友連累。隊友在角色副本複活，而他卻永久失去了比賽資格。
季明染離開後, 整座院子好像安靜了很多, 可何解憂反而有點靜不下心, 她繼續看這些枯燥煩瑣的文字，就像是小螞蟻在心上亂爬。
何解憂撫上胸口，聯想到那會兒威脅季明染的時候，她竟然沒有覺得有哪裏不舒服，就很生疑，甚至是驚喜。
“李醫生，我是何解憂。”
這是何解憂第一次主動聯系，李醫生受寵若驚地接了電話，連聲詢問，“何小姐遇到什麽問題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需要我過來嗎？”
他甚至都已經開始準備藥箱，卻聽到何解憂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困惑，“今天下午我情緒又失控了，但是這次沒有覺得頭暈、惡心，也沒有喘不上氣。”
“你下午都在做什麽？因為什麽失控的，能告訴我嗎？”李醫生很照顧何解憂的情緒，耐心詢問，順手拿過一本處方單，一邊聽一邊記錄。
何解憂如實道：“和人發生争吵，她做了我不喜歡的事情，當時沒控制住，差點動了手。”
李醫生連忙細心安撫，從專業角度分析，何解憂聽了半天還是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她主動問道：“上次的檢查報告怎麽樣這回有沒有好一點。”
“何小姐不要着急，治療還是需要一些過程。”李醫生為難地回答，卻被何解憂笑着打斷道，“這次，比上個月更嚴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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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醫生看着上次檢測出的結果，沉默了一會，建議道：“其實你的情況并不嚴重，只不過最近似乎又受到連續刺激，病情有些不穩定。建議按時吃藥，保證心情放松，不要有心理壓力，慢慢會好的。”
何解憂瞟了眼放藥的抽屜，眼神很快就黯淡下去，“麻煩李醫生了。”
“何小姐客氣了。”
挂了電話，何解憂按照時間倒了一杯溫水，藥被她連同塑料袋塞到電視櫃最下面的抽屜裏，每次拿出來都嘩啦啦地響。
她吃了藥，靜靜地坐着。
雖然李醫生帶給她的是壞消息，可何解憂還是覺得有點欣喜。她原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對情緒做出正常反應，沒想到季明染是個特例。
她可以在面對季明染的時候，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真好。可是這算什麽呢？是碰巧，還是她真的很特別？
何解憂有點煩躁不安，她克制住情緒，冷靜了一會，才能繼續思考。
也許是因為性格反差？因為她的行為不合常理？還是只是因為某些人臉皮厚，能夠讓自己不負責地去發洩不滿情緒。
何解憂想着想着，就想起了游戲裏。她差點被蜘蛛的毒牙咬到，躲閃間卻看到季明染的那一幕。
季明染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樣都是游戲內的競争對手，她置之不理似乎并沒有什麽錯。更何況，她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跑回來了。
何解憂突然想起來，陳山景逃跑時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應該是自己用來引誘陳山景救她的那張角色卡吧？
當時她的體力值已經所剩無幾，陳山景路過的時候本想落井下石，是她故意露出在田地裏撿到的那張角色卡，他才幫她和蜘蛛周旋。
說起來，游戲內角色設定是個啞巴，有時候真令人苦惱。可大多數時候，她卻很享受藏在面具下的感覺。誰也不會知道大神cuckoo獲得的角色竟然是個低級精靈，她躲在季明染身後，當個小尾巴，再也不用被別人報以巨大的期許，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雖然，有時候季明染的做法又蠢又冒險，但她好像總能急中生智，化險為夷。
不知不覺，何解憂嘴角浮現出一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季明染拎着包擠進了李深深的住處，美名其曰聯絡感情，事實上只是在逃避跟何解憂的碰面。
她處于一種很矛盾的情緒裏，她真的喜歡何解憂嗎？何解憂會不會也喜歡自己？她要不要讓何解憂知道自己的這份喜歡，被拒絕了怎麽辦？
哦不對，被拒絕才是正常的，何解憂又不是沒有拒絕過自己。現在，之所以她還能和自己做室友，完全取決于自己死皮賴臉。
可是，她唯獨在個人感情方面，不喜歡太主動。
李深深正在聽歌，看到季明染發呆，就悄悄戳了戳她，“明染姐？想什麽呢？是覺得我這邊太亂了嗎？”
季明染掃了眼，其實李深深家是挺亂的。不是淩亂，而是一大堆有的沒有疊放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冗雜，毀了房間的整體風格。
“又是呂柔。”季明染拿起手畔一張專輯，好笑地問，“島上還有賣這個的？”
李深深全然沒有剛認識時的羞澀，扭頭從一個犄角旮旯抽出幾本雜志，“還有這些，明染姐的！”
看到眼前的雜志，季明染驚叫出聲，“這都好幾年前的了！當時我才大三。你也太神了吧！這個也能淘到？”
李深深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家裏還有好多關于明染姐的海報，明染姐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明星。”
“那會的雜志拍的真醜。”季明染嫌棄地翻了幾頁，順口說道，“這是我出道拍的第一本雜志呢！當時攝影師罵我不懂擺姿勢，不夠放松自然，沒有個人風格，我回家還哭鼻子來着。”
李深深乖巧地接過雜志，捧在懷裏，“我家還有明染姐做模特時候的雜志，收藏了好多本，都是在學校外面的報亭買的。當時還不太上網，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在小窗口看到新雜志，我每天都在想‘我偶像一定會是國際名模’，沒想到你後來又做了演員。”
她說得有點激動，所以最後一句的失落顯得特別明顯，不過很快李深深又補了一句，“明染姐的演技也好，可惜就只拍了一部。”
季明染指尖頓了頓，像是在說服自己，“做演員也沒什麽不好的，做模特年齡大了還是要轉行，不如趁着年輕多嘗試嘗試。”
李深深憨憨地笑着，“不管明染姐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晚上，季明染住在李深深家裏。
李深深本來和何解憂住，後來搬出來也是一個人一個小院子。季明染心想，也許她對何解憂只是一時沖動？
畢竟她随性慣了，也不知道何解憂是同性戀，所以平時肢體接觸沒怎麽注意。
那個時候，睡人家床也是很越界的行為吧？所以她才會在零距離對着何解憂的嘴唇時，有那種想法。
也許，她就是跟何解憂在一塊處的太久了，所以自己疑神疑鬼，其實什麽事兒都沒有，都是錯覺。
可是…
她翻身嘆了口氣。
“我和李深深也面對面那麽近，對她就沒什麽感覺，之前和孟心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沒有這種錯覺。”
季明染躺在床板上，始終覺得還是何解憂的被窩最軟和。她就像個豌豆公主，怎麽躺怎麽別扭，特意爬起來把床鋪整理了一遍，再睡還是不舒服。
大半夜的，她有點怕黑。可是…何解憂家距離這裏好像也就十幾米的距離吧？
季明染的念頭冒出來，一發不可收拾，連忙穿衣服換鞋，輕手輕腳離開了李深深家。
她正要悄悄回去，突然發現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敲了敲孟心的門，季明染吸了吸鼻子，蹑手蹑腳蹲在家門口，開了一條小縫觀察着。
大約半個小時，陳山景才從孟心家出來，兩個人看似難分難舍，接了個吻才揮手告別。
甜蜜的背後有多少陰謀，季明染感慨着，覺得自己的處境不太樂觀。突然，清冷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你在幹嘛？”
季明染回頭，何解憂披着衣服就站在自己身後，也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她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壓低了聲音抱怨，“你吓死我了！你怎麽還沒睡啊？”
何解憂攏了攏領口，“不困。”
現在是半夜兩點鐘，就算不困也犯不着出來詐屍吧！季明染白了眼何解憂，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讓開讓開。”季明染站起身要走，何解憂突然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誰說我要走啦？”季明染自顧自地往屋裏走，卻發現房間的鎖換了。
她回頭，何解憂遺憾地笑道：“我以為你要搬走，檢查完房間，我就讓他們把你行李順手扔了。”
哈？季明染的表情有點猙獰。
她不可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脫口道：“沒關系，那我睡你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