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可至少有她擋着,你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我是幫不上你了,你自己小心。”他默然良久,緩緩回答。

九微也許還能用血肉換來機會,中原人的身份……注定會被提防監控,連類似的談話都會多少牽累到九微,他不是不懂。

如此難測的困境,該如何自處。

翻天覆地……是教中有變?

所謂的事态無非是權力争執,迦夜為什麽離開?九微選擇了什麽?

看着仆役收拾迦夜出行的物件,他中斷了思緒。随挑選馬匹的下役前往司驷監,長日無事可做,閑得有點發悶。

這裏的馬也是分等級的。

打量一匹匹養得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的健馬,又看了看四周,依稀有點印象。從那個令人窒一息的馬車裏被拖出來大概就是在這了。

那時還真沒想過能活到今天。

看着兇一惡的下役變為一臉谄笑,唯唯諾諾深恐應對不周,實在有點好笑。管事甚至主動為他挑了一匹馬,以便在等候的時候騎乘取樂。

許久不曾騎馬,無須鞭策,駿馬迅捷奔馳,轉瞬已将屋宇抛至身後。山間極大,還有成片的青碧草原,在夏日中散發着草木清香,策馬臨近一條清澈的小溪,馬兒在全力奔走後微微喘息,耐不住誘一惑走進溪中,埋頭啜飲溪水。他索性跳下馬,清涼的水浸過足踝,時有靈巧的游魚蹿過。

忽然感覺到某種氣息,他驀然擡頭,數十步外有一名男子正看着他,眼神奇異。

按住驚疑,他回視對方,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臉上并無惡意,卻讓他暗暗警惕。

“你是……”

眼光掃到男子的襟口,繡着極細小的一雙黑翼,翼上隐約可見三一點金光,他驀然脊背冒汗,低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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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是七殺中迦夜的影衛。”

“那個影衛……我聽說過。”男子微微一怔,似在思考什麽。

“屬下有事待辦,先行告退,尚請見諒。”他恭敬的後退。

“等等,你可知我是誰。”

“請恕屬下愚昧。”眼見對方似要踏過來,他咬咬牙,“請恕罪,屬下尚有急事,先行一步。”不等對方回答他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背後似乎有聲音在喚,他頭也不回的疾馳。

三大長老的徽記,唯一不曾見過,只有九微警告過的……

心在狂跳,若不是對方一剎那的躊躇……

他強自鎮定,将馬還給司驷監,又随挑好馬匹的仆役一同走出,心下決定再不走出苑內。

“站住。”

夢魇般聲音釘住他的腳。

好整以暇攔在前方的,正是以為業已躲過的人。

身邊的仆役躬身行禮。“見過枭長老”

他定定神,“參見枭長老。”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男子微笑着一步步走近,眼中有抹貓戲老鼠的得意。

“屬下眼拙,剛剛才得知。”

“你先下去,我有話和他說。”男子随意揮退仆役。

“還是不必了,迦夜正在等屬下回去複命,改日再聆長老教一誨。”不用張望,他也知道對方故意挑了人跡稀少的地方堵截,脫身只怕……

“什麽時候一個下役連本長老的話都不放在眼裏。”男子陰陰的笑了笑,驀然斷喝。“滾!”

一旁的仆役臉如土色,恐懼已極,慌亂的牽馬奔逃而去。

事已至此,他鎮定下來。

“敢問枭長老有何吩咐。”

“你聽說過我。”男子踱至他身邊。

“屬下不懂長老的意思。”

“你知道我好男風。”男子挑一起他一絡頭發,目光中寫着赤一裸裸的欲一望。“跟着我,會比迦夜好得多。”

“教王令屬下為影衛。”

“教王也會改主意,即使是迦夜,我去要人,她難道不給麽。”輕飄飄的話像是斷絕了所有退路。

“既是如此,請長老言明教王一後,殊影才好跟随。”他閉了閉眼,擠出話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男子彎腰附在耳畔,音如鬼魅。“今天,你躲不過。”

他猝然彈起身,指掌并立如刀,攻出最狠一毒的招式,那個男子似并不意外,翻身閃避,随手拆解。不顧兩敗俱傷,只求能奪開一線逃走,可随着時間推移,越打心裏越涼。一只手穿破了防衛狠狠擊在腹部,他疼得痙一攣起來,一錯神已被制住要穴,動彈不得。

“這樣的相貌,真是可惜……”冰冷的手輕輕替他擦去冷汗,仿佛遺憾。他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

“偶爾……我也喜歡用強的。”對方似乎不在意。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手已探一入衣襟。“更刺一激,特別是在野外。”

一聲裂響,衣服被生生撕為兩半,随着那只手撫過,肌膚爆起了無數顆粒。

被一個男人……牙龈已經咬出一血,直恨不得自己瞬時死了才好。

“迦夜見過枭長老。”

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淡淡的一如平時。

游一移的手離開了身軀。

“迦夜。”男子幹笑了一聲。“我以為你知道進退。”

“迦夜不敢,殊影辦事遲遲未歸,是以過來看看。”女孩垂着頭,像是不曾看見發生的一切。

“那你可以放心,稍後我自然會放他回去。”

“不敢有勞長老。”

“你不聽我的命令?”

“迦夜只是帶回下屬,何來抗命之說。”

“我命你離開。”

“只要長老放開殊影。”

“迦夜!”男子終于站起身,厲聲呵斥。“你該清楚得罪我的後果。”

她終于擡起頭,黑色的劉海下,冷冷的雙瞳宛如暗夜。

“他是我的影衛,教王所賜,并非可以肆意胡來的對象。”

男子怒極反笑,“你看準了我不會對你動手?”

她也笑了,冷漠的眼神暗藏鋒銳。“長老哪裏話,只不過為了一個影衛傷了和氣,未免讓人笑話,屆時教王面前也不好交待。”

“你拿教王來壓我?”

“豈敢,迦夜只是提醒長老莫要為了一時激動不顧大局。”

男子忽然靜下來,拾起丢在一邊的衣服穿上。“好,我看你能護到什麽時候,只怕到時連你都……”

男人消失了,怨毒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

她無聲的吐了一口氣,走到他旁邊俯下一身。

黑發在肩頭拂過,絲絲涼涼。只覺得身上一松,又恢複了行動的能力。

女孩收回手,轉過身,等他整理破碎的衣物。

屈辱的感覺銘刻不去,心裏一時恨極。他看着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女孩,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

“殊影。”

“我本來想……”她背對着他,微微嘆息。

寂靜良久,女孩仰起頭,做出了決定。

“回去交待他們收拾行李。”

“這次莎車之行,你和我同去。”

殺手

出發前,天未亮。

他走出門,一個身影早已在門外,正逐一檢點馬背上的行囊。

一一過目,巨細不遺,甚至連藥匣都打開檢一視,确定無虞,才歸攏行李,整裝上馬。

出山果非易事。關卡重重,一絲不茍。即使認得迦夜,行禮如儀,仍是查驗了出教玉敕後才放行。他策馬跟随,極力穩住心緒。

一路西行,黃沙萬裏。

烈日如熔化一般驕熱,燙得呼吸都炙熱如灼,又幹渴難當,有限的食水必須在趕至補給點之前精确計量,稍有不慎,就可能變成荒野中曬死的幹屍,沿途歷歷可見牲一畜的白骨被黃沙半掩,路途之艱苦,非常人所能想像。

酷厲的自然面前,人渺小得不值一提。

迦夜以白巾裹面,控一制着行止的一切。

何處歇馬,何處息宿,何處有地一下暗河可補食水,細細了如指掌。堅韌的耐力超乎想像,每每在深夜還能見她觀察星辰鬥宿,以掌握明日行走的方向,戈壁荒漠之上,稍不留神就可能迷路。

當終于到達莎車國前最後一個小鎮時,饒是一路冷定如神的她也不禁松了一口氣。

小鎮被來往的客商視為行腳休憩處,繁華而熱鬧,見慣了各地客商的店夥眼力十足,恭敬的将他們迎入上房。

一間上房。

迦夜的吩咐,他默然照辦。

除去了蒙面的布巾,洗掉了一路風塵。

他回到房間時,迦夜又已是往常的模樣,白衣如雪,黑發如漆,眼瞳仿佛還帶着浴後的濕氣,乍看上去像玉瓷做的小人,全無半點威勢。

擡頭瞥見同樣沐浴過後的他,似乎微愣了一下,随即撇開垂眼打量街市。從二樓的窗口望下去,膚色各類的異族人不時往來,小販們在黃昏的斜陽中扯着嗓門吆喊,試圖争取最後的顧客。

“殊影。”

“是。”

“仔細看那個人。”

一陣喧嚷沖亂一了街市,他凝神望去,一個高大的胡人蠻橫的撕打攤主,粗蠻的拳頭在瘦弱的對手臉上沖撞,鮮血從鼻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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