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能脫身盡量走,留得一個算一個,将來有機會再替白家報仇雪恨。”白家人隐約浮現的希望被無情的話語澆熄。老人精于世故,早知無望,揚聲勸誡提示。
謝青岚拔劍而立,眉目愠怒,誓有必死的決心。
“別擺那種架勢。”蕭世成只覺好笑,不遺餘力的打擊。“瞪我做什麽,一切的禍首是你。謝五公子學人英雄救美,卻引入了覆家滅族的禍水,這筆帳該算在你頭上才是。說起來還真該致謝,若無你的幼稚,計劃執行起來還沒那麽容易。”
劍一般筆直的身形開始發一抖,像被無形的力道摧折。
“你以為江湖是什麽,小孩子過家家?容得你快一意行俠縱情游戲?要是江南武林都是你這等角色,我也不必費一盡一心一機蠶食了。男子惡一毒的挖苦,揚手掠過白家衆人。“看見沒,那些人命系在你頭上,害死他們的不是我,是你。”
“住口!”謝青岚嘶聲大吼。
蕭世成的話語很有效,涉世不深的少年被山一般的負疚壓力逼得形近崩潰。用一力握住劍,骨節白得泛青。
“拔你的劍。”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
“對你,還輪不到我動手。”蕭世成輕蔑的看着他,視如螳一臂一當一車。
“別說我不給機會。”像貓捉老鼠般戲一弄,一種穩操勝算的快一意。“要能依次勝過我手中的五人,我就放了白家上下。如何?”
“這是你說的。”突然有了一線生機,少年眼睛亮了一下。
“當然,以我南郡王府的名義保證。”男子笑吟吟的負手。“你盡可一顯身手,讓我看看謝家子弟功一力如何。”
白鳳歌摒住了呼吸,白昆玉卻和父親一起垂下了頭。
以一敵五,不過是個殘一忍至極的游戲。或許對蕭世成而言,摧折謝青岚的精神意志才是真正的樂趣所在。
随着擊掌,站出了第一名随從。
出戰
時間在靜靜推移,習武場仿佛凝固了一般。
跳躍翻滾的人猝然彈開,分出了勝負,一個人再沒有爬起來。
凝視着場中搖搖欲墜的少年,蕭世成擊掌贊賞。
“不錯,中了淚斷腸仍有這等身手,不愧是揚州謝家的人。”不等對方急一喘平複,他無情的喝令。
“第二個,上。”
第二人的攻勢更強,而謝青岚本就不多的真氣拼過第一輪後僅剩了苦撐,漸漸連撐下去都難,轉眼添了數處血口。白家衆人自知勢去,不忍再看,許多都低下了頭。
“強弩之末,不一穿魯缟,何況你頂多算流箭。”蕭世成刻薄的評論,少年左支右绌,勢如危卵,與對手的游刃有餘對比鮮明。
“廢了他的手筋,留下一條命。”游戲接近尾聲,男子揚聲吩咐。“我要看看謝家老兒瞧見成了廢人的兒子有何反應。”
“是。”
對答間劍芒如水,順勢抹上了謝青岚的右臂,不無得意的結束一場毫無懸念的拼鬥,劍鋒割破衣料的一剎,身一體驀然刺痛,登時軟一下了手,幾不置信的望着胸口的劍柄。
衆人只覺眼前一花,攻襲的二人之間突然多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迦夜皓腕輕振,已将謝青岚隔在了身後。
對陣的男子無力的軟倒,不知何時一把短劍沒入了胸膛,瞬間剝奪了生命。
猝變忽來,所有人都驚住了。
“怎會是……葉姑娘……”白鳳歌驚愕的消失了聲音。
白昆玉愣住了,白老太爺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少一女,越看越是驚異。
女孩若無其事的上前,從死者身上拔一出劍輕輕一揮,一溜血珠從刃上迸散,劍身清澄如水,不染分毫。
“是你。”良久,蕭世成緩緩開口。
“密報說你離開了白家。”
“你的情報沒錯,一個時辰前我剛回來。”女孩點點頭,也有些遺憾。“真是不巧。”
“我本不想對上你。”男子謹慎的看着她,喜怒莫測。“玄智大師勸過我。”
“那老和尚?”她笑了笑,不無嘲谑。“他肯陪着下棋的果然都是些妖魔鬼怪。”
“佛心慈悲,欲渡魔劫。”蕭世成也笑了,轉為赤一裸裸的打量。“我很好奇,怎麽看你也不像能在西域翻雲覆雨。”“他誇大其辭了。”
“你想插手?”他很客氣的問。
“我答應過照看他,總不能讓你廢了。”她并不情願。
“你和謝家有交情?”
“素無往來。”
“能否退上一步?”男子彬彬有禮,“我會當你不曾出現。”
她瞟了眼地上的死人,蕭世成識趣的補充。“我可以不計較。”
“不行,我不能讓他有事。”女孩想了一會,煩惱的嘆了口氣,踢了踢倒在身前的人。“你說過,勝過五人即放了白家,這就算是其中之一吧。”
男子眼瞳收縮,細刺般尖厲,盯着垂手而立的少一女。
謝青岚醒過神,“妖女……你……”一句話未出,被一股大力一掀,砰得撞上了丈外的土牆,四肢麻木的滑一下地。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迦夜神色淡淡,順手拎起挨近身邊的小人兒甩入少年懷中,挾帶而來的重量砸得他險些背氣。
若不是情勢如此危急……
蕭世成已經笑不可遏,身後的随從也多在低低悶笑。
場中瞧來最小的便是盈盈而立的少一女,身量尚不及男子肩頭,卻一本正經的斥責遠遠高過她的少年,着實怪異無比。
“笑完了?你可以開始了。”
看着迦夜出手,沒人能笑得出來。
所有人呆呆的望着那個形似鬼魅的身影,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中時隐時現,出現在不可思議的角度,淬厲奇詭,數招內逼得對手回身自保,又過了十餘招,鮮血飛一濺出來,一記利落的閃擊切斷了對方的喉一嚨。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血在沙地上浸開,猶如黑色的暗影。
女孩立在稍遠處,裙裾輕揚,雪衣拂動,似輕悄的摘了一朵花,雙手籠在袖中,全不像剛剛割斷了一個人的咽喉。
“下一個是誰?”長長的睫毛微擡,素顏澄定如水。
夜色中,五匹健馬飛掠而過,馳入了杭州城。
蕭世成确實有手腕,帶來的随從也非尋常之人,放在別處必是一方豪強,卻甘心做了他的手下。
第三個明顯強了許多,但仍敵不過她,短劍在瞬間三次透入胸膛,任是強橫也得頹然伏倒。
迦夜未能全身而退,小臂劃了一道傷口,鮮血涔一涔而出,浸一濕一了半幅衣袖。她索性撕下了外袖,細白的牙齒咬住布頭,适度勒住傷口。
“藍鸮,這一次你上。”
聽着蕭世成凝重的聲音,她錯愕的擡起頭。
南郡王世子身後,一個人從暗影中踏出,臉色變了又變,尴尬而狼狽,局促得手腳都無處安放。
迦夜側頭看了半天,似笑非笑的彎了彎唇角。
“你要和我動手?”
喉間響了幾聲,少年鼻尖冒汗,驀的跪下去。
“屬下不敢。”
場中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蕭世成也不例外。“藍鸮!”
少年苦着臉,卻不敢起身。
“屬下不知雪……主上何時到了江南,未能相迎,尚請恕罪。”頓了頓,終是咬牙低喊。“墨鹞,你也給我死出來。”
又一個黑影沖過來跪倒。
“墨鹞參見主上。”
顧不得身後目光如刀,倆人俱是大汗淋漓,頭都不敢擡。
靜了良久,清冷的話音響起。
“當日放了你們,再無主仆之屬,你們也不用叫我主上。”她含意莫名的笑了笑。“倒是沒想到你們改換門庭如此之快,那一箱金珠恁般不經耗用?”
“主上恕罪,我們本是游玩渡日,碰巧遇到世子招納,一時好玩便加入了南郡王府,并非是為錢財效命。”墨鹞私心暗悔,這般窘迫的場面始料未及,
“敢情多年殺一人,倒是過不慣清淨日子了。”迦夜點點頭,語帶輕諷。“我還以為世子高明,這麽快收得你們服服貼貼。”“屬下不敢。”兩人異口同聲,不約而同的頭皮發寒。
“他們是你的手下?”蕭世成臉色鐵青。
“現在是你的。”她無所謂的笑笑,繼續綁着手臂,直到确定不礙事。
“銀鹄碧隼也是?”曾經慶幸一次延攬了四名高手,現在卻成了鬧劇。
“能收了他們四個,你手段不錯。”雖是尋求刺一激,讓四翼應承效命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她頗為嘉許的贊了一句,聽在蕭世成耳中形同諷刺。
“我真懷疑是你是否一早精心安排,好看一場笑話。”
“若真如此,你沒機會迫我出手硬拼。”泠泠的聲音不無自嘲。“這或許是我做過最蠢的事。”
心知她說的是實情,瞥過跪得筆直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