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朋友的由來(2)

安然急忙隐去看好戲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商量道:“哦哦,那你聽聽我這樣子回複好不好?”

她将目光移向他處,略略一想胡為平時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咳咳,咳咳”又清了把嗓子。

方才高傲道:“大姐,聽你的口吻便知你的年紀太大了,抱歉我看不上老女人,無意陪你玩這一出老牛吃嫩……”

“我有說過要拒絕她嗎?” 胡為聽了幾句,就要笑不笑的看着安然,問。

安然錯愕不已:“難道這個大姐大,你,你……你也要吊着她?!你就不怕她一個不耐煩,嫌你叽叽歪歪不爽快,就直接對你霸王硬上弓?”

所有寫給胡為的情書,他都授意安然代他寫回信。至于如何在回信裏對待那些女生,他的指示就倆字:吊着。

于是,初時的幾棵小樹便漸漸種植成了大片大片的森林。

只因為女孩兒們得了模棱兩可的回信,以為有希望,就锲而不舍的繼續寫信,妄想自己成為王子最終選中的公主。

也因此,可憐的安然每天回家的路就越來越漫長,因為她要念的情書越來越多。而她晚上的空餘時間也越來越少,因為她要回複的情書也同樣越來越多。

哦,還有一點,安然也因此知道了很多女生內在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些女生也許面上或高貴冷豔,或內向孤僻,或青春活潑……但是通過來來往往寫給胡為的情書,安然知道了她們隐秘的性格。

高貴冷豔的女生也許在信裏跪舔胡為,高叫着願意為他生為他死;內向孤僻的女生也許信中的模樣火辣大膽,急于投懷送抱;青春活潑的女生也許在信裏處處透着小心翼翼,有着濃濃的憂傷……

安然因此鍛就了一副強悍的裝模作樣的性格,白日裏遇到胡為那些仰慕者,她假裝一無所知,姐姐姐姐的喊得認認真真。

吊着人家女孩子,既不拒絕對方的求愛,也不答應人家的求愛,這是一門高深的技術活。

在胡為的“鞭笞”下,安然将這門活兒掌握得越發爐火純青。

只是,她覺得自己無意間做了胡為的幫兇,因為:

這種行為叫做,耍流氓。

這種情感叫做,暧昧不清。

而胡為這種人,安然定義為:腦殼有包。

哦,她也一樣。

這只是份朦胧的好感,信中直接拒絕就好了,真的有必要這樣生冷不忌的吊着嗎?

“我還是好心的建議你一回,吊着個大姐大很危險的,小心你的貞操不保。”

胡為雲淡風輕的回道:“不是我吊着,是你吊着。”

“什麽啊?”安然立刻叫道,“可我都是代表你吊着啊,我可沒有做拉拉的愛好。”

安然只覺得這人咋個就拎不清呢?他不是學霸嗎?

“……”胡為不滿的目光掃過去。

他已經充分了解,此女骨子裏就是個一旦給她點好顏色,就能上房揭瓦的德行。

接收到了胡為陰沉的目光,安然不敢再呱噪,急忙勾頭去翻塑料袋。

她伸進兩根手指在袋子裏随便一夾,就再再夾出了一封情書來。随後她咧開嘴,潔白的牙齒一龇,就動作十分幹淨利落的用兩顆門牙撕開了那封情書的信封。

嗯嗯,身上挂件太多的時候,如何快速迅速and立刻撕開一封情書也是一門技術活兒。

抽出信紙展開,一眼瞟見那滿頁娟秀的字跡,安然瞬間眼前一亮,就朝胡為揚了揚那封信,贊道:“這一封情書的字寫得很漂亮哦!”

不等胡為有何反應,她就自顧自的低頭看信,又自言自語的說:“字寫得好的人,人一般也很不錯的。”

胡為鄙夷的瞟了安然一眼。

這算哪門子的邏輯?

安然快速看向落款,“噢,是個叫做陸歡的小姐姐寫的。”

她又迅速浏覽了一遍這封情書,臉上透出萬分的驚喜:“唉唉,這是個才女哦!你要不好好把握,那就太可惜啦!”

然後她微偏了頭看着信,帶着十二分的賞心悅目,輕輕的柔聲念道:

我無從知道,

你是否在意秋天的落葉。

滿天紛飛的憂郁,

天空熟悉的淡藍,

因你的笑容而明麗。

你愉悅的目光,

是寧靜的快樂。

西風在成熟的陽光裏歌唱。

暗戀,

是最底層的落葉,

無人知道的憂傷。

胡為的心忽然也莫名有些憂傷。

他不由自主的扭頭,快速偷望了眼安然。

安然一念完,再次小跑到胡為面前。她眉開眼笑的大聲道:“她寫得好好!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胡為低頭,淡淡的瞥了眼她的笑顏沒理會,随後望了望天空,默然不語的繼續往前走。

她明麗的笑容就像詩中描述的那般,令天空更加淡藍,西風都在陽光裏歌唱。

胡為竟然不感興趣啊。

安然就垂頭喪氣的長嘆道:“她寫得這樣好,我目前的水平捉襟見肘,沒能力寫回信啊。”

頓了頓,安然望着胡為遠去的背影大叫道:“你要不要教我一下啊?”

這一回,胡為沒再威脅她說不讓她吃晚飯。

晚飯過後,安然唉聲嘆氣的寫了數封回信。

有一封情書的回信她寫了撕,撕了寫。

“你的字寫得很好,詩也寫得很好,相信我們定能在同一所大學裏重逢。嗯,這樣回信就是要暗示她,大家先莫急着談戀愛啦,學業要緊。”

安然自言自語完,想了一想,急急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封回信的水平太失學霸的水準了!”

“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安然又想出個回信的內容,可片刻後她再次猛搖頭,十分惆悵道:“上下求索啥?我只知道上下其手,不知道上下求索。他要是這麽回信,人家會猜不到他對她到底有沒有意思的。那個智障肯定也會叫我打倒重寫,唉---。”

“上下求索……咦?求?索?!”她忽然杏目大睜,笑逐顏開的贊道:“‘求索'這個詞用得可真好!上下求索好過上下摸索,求顯得很急切,索顯得很霸道,嘎嘎嘎……”

她伸出魔爪,在空中胡亂摸了幾把,臉上還顯出猥瑣之意,口中繼續笑得:“嘎嘎嘎……”

正自娛自樂着,忽然,“叮---”

桌上的鬧鐘叮鈴鈴一陣猝響,驚了安然一跳。

放眼一看,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了,可情書還沒有寫就。

安然抱着腦袋要抓狂:“啊啊啊!好煩人啦!”

隔壁那個智障肯定也還沒有睡,他可是要看了她的回信才睡的啊。

他寧願用這段等待的時間去做幾套高等數學題,都不幫她寫幾封,結果搞得雙雙都晚睡,可惡!

還影響了她的美容覺,她正進入愛美期呢。睡不好,還影響她長個兒。

可惡!

高數題又不是家庭作業吶!

然而,想太多沒用,回情書還得自力更生。

“那就……來點形式特別的?啊哈,用拼音回信!”

“寫什麽呢?”想了想後,安然神色一喜:“唔唔,就寫:jian zi ru mian , jing hong le na yi pie。”

寫畢,她嘎嘎嘎的桀桀怪笑,洋洋得意道:“我太有才啦!就讓那位小姐姐玩猜猜去吧,這才是學霸的範兒!”

忽有人在她身後重重一哼,道:“既然我是學霸,我寫的情書怎麽可能會用拼音?怎麽可能會像女人一樣彎酸做作?”

安然回頭。

她的房門微敞着,胡為正雙手插在褲兜裏,面沉如水的站在房門口。

安然暗暗咂舌。

她剛剛是不是笑得有些忘形,所以竟将隔壁的人引了過來?

這智障會不會認為我也是個智障啊?居然就這麽一不小心便被拉低到了同他一個層次,虧死了。

安然瞬間變得規規矩矩,翹在凳子上的腳也放了下來,人坐得端端正正。

她怯怯的請教道:“那,……學霸你,你寫出來的情書該是什麽樣的?我可不可以拜讀一下呢?”

“哼,肯定不可能是你寫出來的這樣子!”

“……到底是什麽樣子?話在精不在多。你說再多,我沒見過,有什麽用?”

然後當天晚上,學霸胡為就叫安然見識了一下他寫的情書。

哦,挑的就是那個叫陸歡的女孩子回的信。

胡為的回信只有一句話,是醬紫子的:

聽說你喜歡我?

安然:“……”

吊得一手好妞兒!

哦,不!

是一吊妞兒的好手!

她忏情摩字幾個小時,還真不如人家會勾人吶。

唉---,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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