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豪門老男人安利重生女(一)
安栗腦袋鈍痛,臉上涼涼的,又有點癢癢的,霍然睜開眼睛。
只見一個小姑娘腦袋上綴着可笑的草環,見她醒過來,忽然跳起來叫道:
“小花狗尿尿了,小花狗尿尿了。”
她慢慢坐了起來,覺得胃裏面空空的,火燒火燎,熟悉的饑餓感覺。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眼前這個瘋丫頭還在拍手叫着:“二姐哭了,小花狗尿尿了。”
哪裏來的熊孩子,真想替她的熊家長揍她一頓,小紅連忙阻止她:“那個,上個世界她是你朋友。”
安栗覺得不可思議,她這個性格,極難和別人交心,竟然會有朋友,而且她腦子裏沒有一點關于上個世界的記憶,小紅莫不是在忽悠她。
“你還說,你任務失敗了,被清除記憶,這個世界還要得病,我的其它權限也不能開啓。”
一想到生病,她就忍不住冒火,沒想到上個世界竟然真的沒有完成任務,她不肯相信:
“不可能,這麽簡單的任務,我怎麽可能沒完成?是不是你在其中搗亂?”
小紅要是人的話,也要被氣歪了嘴,她嚷嚷着:“是你自己不争氣,任務失敗,準備接受懲罰吧。”
安栗冷靜下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只能接受現實:“什麽懲罰?”
“該來的時候總會來了。”
“那個小姑娘呢,你說她是我朋友,可我都不記得她。”
小紅難得嗓音溫柔了一些:“你們上個世界是好朋友小顧,她舍不得你,寧願這輩子當個傻子,也要和你結緣一世。”
安栗聽到這話,難得心顫了一下,這是什麽傻丫頭,擦肩而過的緣分,非要強求,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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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過來。”
聽到姐姐的聲音,小顧坐過來,一雙純潔明亮的眼眸望着她,安栗能清晰地從她的眼瞳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抱着小顧,把她攬在懷裏,蹭了蹭,想着也許她上輩子嫁人生子,最重要的願望不是去找自己的丈夫孩子。
而是寧願變傻,也要找到她,真是傻到家了。
就算這個世界是自己的負擔,也要好好照顧她。
她心一熱,繼而有點驚訝,經過上個世界,她因病而産生的戾氣竟然少了很多,除了她媽之外,竟然還想着照顧別人。
上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致使她性格軟了一些?
小顧無知無覺,被她攬着呵呵呵傻笑,玩弄着腦袋上的草環,安栗坐直身體,要替她摘掉草環,小顧卻擺來擺去拒絕:
“不要摘,這是娘娘,娘娘。”
安栗以為是她媽給做的,小紅卻幽幽說道:“你想多了,這個家可窮了,都要揭不開鍋了,老爸安湃是個爛賭鬼,媽跟人跑了,大姐還是重生的。”
“哈?我沒聽錯吧?”
“沒錯,現在是九零年代,你大姐安娣身邊一群極品親戚,三妹是傻子,二妹拎不清,她好不容易跑出去了,奮鬥一番,帶着一個小開衣錦還鄉,結果人家一眼就相中了你,要渣她,她失手害死自己無辜的二妹,殺了想甩她的渣男,自殺了,然後她重生了。”
安栗忍不住脫口而出:“殺我?有病吧,招她惹她了。”
“那男主呢?”
“靈泉村東頭地勢高,風景好,那裏一個月內起了一幢新房子,沒過半年,就有人搬進來,這個人就是豪門老男人謝長離,你把你姐安利給他。”
安栗聽着“謝長離”這個名字心裏有點不舒服,這個重生女也讓她有點不舒服,有本事你剁了渣男,失手殺了自己妹妹是什麽鬼。
“你放心,謝長離也不是什麽好人。”
小顧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不知道在炫耀什麽,她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小時候披着老媽的白絲巾扮白娘子。
小顧該不會在哪裏看了宮廷劇,然後自己做草環,戴着頭上玩,真是個傻姑娘。
傻是傻了點,誰讓是自己朋友,而且還這麽粘人,她摸了摸小顧的腦袋:“小顧好看,比那些娘娘還漂亮。”
小顧果然眼睛一亮,興奮地拍拍手掌:“娘娘,漂亮。”
安娣進門之後,看到自己的傻妹妹頂着一腦袋紅薯藤做成的‘首飾’,在自己讨厭的二妹面前晃來晃去,而對方還一臉慈愛。
她冷哼一聲,安栗從前就這樣,裝得弱不禁風,心機深沉,勾引她未婚夫。
安栗一想到這人害死自己妹妹,自己卻還要給她做媒,助她平步青雲,簡直糟心。
安娣率先開口了:“三妹拔了人家東頭那家的紅薯藤做草環,二妹你拿兩個雞蛋去跟人家道歉。”
安栗有點回不過神,說好的窮得揭不開鍋,還要為了紅薯藤給別人送雞蛋,而且你是大姐,為啥你不去?
等等,村東頭,那不就是謝長離的家?
呵,心機女,想勾搭人家,又怕人家嫌棄,先讓自己什麽都不懂的妹妹去探探口風。
算了,算了,她大度地想開了,反正任務是要做的,她哂笑一番,既然小紅說謝長離不是好人,就讓這兩個人相互禍害吧。
她理了理自己的辮子,輕輕應了一聲:“好。”
這身體可能真的有病,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她這身體又瘦小,手腕細細的,手掌都是繭,大概是勞作磨出來的。
她捏着兩個雞蛋,肚子餓得咕咕響,像有條蟲要爬出來一樣,好想找個地方把這倆蛋烤了吃,饑餓真的讓人發瘋,讓人喪失理智。
走了一會兒,她累得氣喘籲籲,差點暈厥,才按照記憶走到村東頭,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白芷花。
她擦了擦額頭上餓出來的冷汗,白芷花好貴的,這裏竟然種了一大片,真是個豪門老男人,不知道人品怎麽樣。
謝長離是富家公子,住的地方自然與村人不同,他竟然在鄉下修了一個四合院,真是有錢。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長相兇狠,臉上有疤的黑面男人攔住了她:“小姑娘哪裏來的?”
“河邊安家。”
大概看她是個細細弱弱的小姑娘,語調都輕了一些:“你有什麽事?”
“我妹妹摘了你們家種的紅薯藤,我姐姐讓我拿兩個雞蛋賠給你們。”
黑面大漢憐憫地看了一眼這瘦瘦弱弱的小女孩,面黃肌瘦,一看就是吃不飽的樣子。
他心下不忍,便和善地點點頭:
“我去幫你問問。”
安栗靜靜坐在他們家門邊,這裏環境很清雅,竟然是青磚白牆。
聽說外面一大片地都是這家人在種,他們家好像雇傭了好多人。
沒多大一會兒,黑臉大漢就走出來了,面上帶着笑,反而顯得越發可怖。
大概他是想對着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和善點:
“小姑娘,進去吧。”
安栗一進修得極為精巧的院子,仔細打量了一下,別致的花園裏裏面種了很多花草,姹紫嫣紅,花園中央還有一個小涼亭。
還有假山池塘噴泉游泳池,車庫裏面放着三輛車,她打眼一看,都是好車,這年代家裏有三輛車也是不簡單。
她跟着黑臉大漢走進去,就見到一個極為英俊的男人坐在黃花梨木的八仙桌旁邊慢條斯理地擦擦手,準備用飯。
聞到飯菜的香味,安栗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沖過去,推開他,吼一聲:放着我來。
他狹長的眼眸泛着冷光,撩起眼皮淡淡掃了安栗一眼,夾了一些米飯,喂進自己嘴裏,皺着眉頭,自顧自嚼了嚼。
安栗瞧着那碗白米飯,肚子叽裏咕嚕叫着,簡直在唱交響樂,香,真香,從來沒覺得米飯這麽好吃過。
屋子裏的窗式空調嗡嗡嗡運轉着,安栗渴望地看着那碗米飯。
想到小顧,頓時覺得她們命好苦。
沉默了那麽久,這個男人才像施舍一般,慢慢開口:“什麽事?”
安栗舉着手裏的兩枚雞蛋,伸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說:“我妹妹摘了你們的紅薯藤,我姐姐讓我拿兩個雞蛋賠給你。”
謝長離瞧着這女孩兒的樣子覺得好笑,那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碗裏的米飯,舉着的那雙手腕子細細的,一折就能斷。
“高伯,把雞蛋拿去炒了,給這小姑娘打碗飯。”
安栗一聽,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好感噌噌往上漲,小紅簡直在放屁,多好的人啊。
一飯之恩,救命之舉,窮人的自尊心簡直不值錢了,他們家還住着茅草屋呢。
一個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接過她手裏的雞蛋。
謝長離笑了笑,示意她坐到他對面,安栗不像村裏人那樣畏懼他,徑直坐了過去。
謝長離眼角有點上挑,一笑就顯得高深莫測,他身邊的人都怕他得很,沒想到一個小村姑竟然膽子這麽大。
“你叫什麽名字?”
安栗擦了擦自己的手,細聲細氣回答:“安栗,河邊安家的。”
安家在這個村子裏算是外來戶,沒有宗族和祠堂,沒有人給兜着,小孩子才過得那麽落魄,也是可憐。
米飯端上來的時候,安栗第一個想到的是小顧,她躊躇地看了謝長離一眼:“我能帶回家吃嗎?我妹妹也沒飯吃。”
她一個小人兒坐在椅子上,舉止自如,并無小家子氣,明亮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的樣子,一點都不怕人,讓他莫名心頭一軟。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謝三爺的名頭也是刀口舔血來的。
“先吃完這碗,讓高伯給你裝兩碗回去。”
他的話讓安栗如釋重負,開始扒飯,盡管餓極了,還是細嚼慢咽,免得胃受不了。